“你怎么知道?”
“有一两个聊得来的小伙子,我得知道密码啊,我就一台小破电脑,人家反贪局不知道弄了多少台大型计算机在同时破解,不知道里面涉及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直接给反贪局施压。”
“你是说那些视频不会被破解了吗?”
“怎么可能,破解一定是要破解的,只是保密层级会被提高,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半公开式地通报破解。不被点名通报的官员等衔越来越高,上面施压会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淡化消息,二是内部处理。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如果反贪局那边宣布柏铺村围标案的主要嫌疑人都已经落网,我们也就失去了协助的必要性,伍家凶案会以伍文俊雇凶杀人,最终自裁伏法结案。”
“那也没办法啊,就我们三个人,还要偷偷摸摸地干,效率怎么高得起来?对了,那些视频资料里会不会牵涉出雇凶杀人的幕后真凶?”
“有这个可能,但是破解得真是太慢了。”
“不是说有什么解码优盘吗?你为什么不把精力放在寻找这个优盘上面?从梅恩书和那个女杀手身上找线索,绕了一大圈不说,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联系。”
“你以为我不想?问题是优盘那么小个东西,找不到啊。恒绿是以案情重大被暂时关停,资产冻结,账目查封,但反贪局那边派那么多人,挖那么深都没找到,我也问过,他们几乎掘地三尺。我现在怀疑,是伍文俊在恒绿最后待的那段时间,找到了那个优盘,但是他没拿到硬盘,他死的时候优盘被杀手取走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唉……”
“别唉声叹气了,今天和晓玲问到什么没有?”
“问了,梅恩书的生平确实很平常,梅老院长想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她都怀疑我们的身份了,还好晓玲说了她是心理医生,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梅院长说要问梅恩书更细的信息,可以找她的同龄人打听打听,给了我们一个联系名单,我们就可以挨个约谈了。”
“那好,抓紧时间,那个小梦的事情晓玲怎么说?”
“她知道你求快准稳,要和导师商量商量,有时差,明天给你答复。”
第五天。
“我收到消息,他们已经在起草侦查终结报告,我今天没收获,就看你们那边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快说,别磨蹭。”
“好消息就是,我和晓玲约谈了两个人,打听到一个消息,梅恩书一生都很平淡,他们回忆,唯一让人感到有些蹊跷的事,就是当年她本来可以获得资助上大学的,但她却放弃了资助进了技校。这一点在当时还留在福利院的同龄人看来,不可思议。而且更古怪的是,当时他们那批共有三个人,符合获得上大学资助的条件,但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资助。另外两个是直接出去打工了,所以我们就想办法联系那两人,看能不能问到他们同时放弃资助的原因。听起来还是和伍家的凶案以及梅恩书的死八竿子打不着是吧?”
“别吊胃口,你既然说是好消息,那肯定有所关联。”
“我们联系到其中一人……的家属。不可思议的是,当时和梅恩书同时放弃助学资助的这个人,他叫侯伟南,失踪了!”
“是他妻子报的案,时间是11月9号!”
“11月9号?梅恩书是8号死亡的,只隔了一天?”
“是啊,巧吧?但由于他失踪前曾和妻子发生过争吵,所以派出所认为有离家出走的嫌疑,不予立案。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人,由于外出打工后就一直没与福利院联系过,所以现在谁也联系不上,只拿到他的名字和照片,叫王述。”
“那你们有没有问过梅院长当年梅恩书放弃助学资助的原因?”
“问过了,但是据梅院长回忆,当时他们没有说明放弃资助的原因。梅院长自己猜测可能是有偿资助,或是需要绑定签约强制用工合同之类,也没有细问,后来听说那个基金是撤销了还是被合并了还是怎么样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侯伟南失踪这条线索很重要,我来查。你说的坏消息,该不会是对小梦的心理侧写出了问题?”
“呃,可以这样说,我们都知道那个小梦是杀手嘛,相关资料发给她导师那边,把她导师吓坏了,不愿对那份资料做任何评价,而且强烈反对晓玲继续掺和这个案子,我觉得初衷应该和我们是一致的。”
“是吗?”司徒笑蔑视高风,“是谁把晓玲牵扯进来的?”
“你知道她是心理医生嘛,在她面前很容易说漏嘴的,她自己要来,我根本拦不住啊。所以那个侧写分析是晓玲自己弄的一个简版的,对你有没有帮助就不是很清楚了。”
“先看看再说,一半一半吧。”司徒笑想起了晓玲说图书城的杀手行动能力一般,确实不能全信。
综合司徒笑收集的资料,晓玲的结论是:她在中国星里使用的名字小梦和身份极有可能是真实的。因为综合考虑,她是一名工作型罪犯,她拥有较强的专业知识,且没有道德约束,每一次杀人,她都像完成工作一样认真;从她的实际年龄看,她是职业的,而且是从小就接受训练的,她容易服从更为强大的邪恶,她甚至会觉得杀人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一件神圣的高尚的事情。但由于这种良知的扭曲,导致她潜意识与社会风俗起冲突,所以她的性格中有一种自毁情绪。她不把他人生命当作应尊重的东西,也毫不在惜自己的生命,这样的犯罪嫌疑人,一旦被逼迫到极致,会造成惊人的破坏。
按晓玲的结论,对付这种敌人,只能是见面就开枪,而且还要一枪致命,否则会酿成更大的损失。
看完晓玲的结论报告,司徒笑用指甲在“真实”下面画了一道杠:“看来应该找英姐,发布通缉令。”
“晓玲不是说她有自毁倾向吗?你还发通缉令?”
“不,不对,自毁倾向是逼到极致。这个小梦平时有拿生命当儿戏来寻求刺激的举动,她曾试图正面挑战我,现在到了该我们回应她的挑战的时候了。通缉令至少在某些方面可以限制一下这个杀手。”
“你怎么知道她还没有潜逃出境呢?”
“直觉!”司徒笑肯定回答,“我总有种感觉,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根本还没有结束。”
“可是,你不是准备当作内部自查案来处理吗?通缉令的话,岂不是……”
“不,确定了凶手身份,如果她可能造成巨大危害,短时间内又无法查找到行踪,发通缉令才是正常行为吧。而且,如果局里连英姐都信不过了,那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信了。”
“冷处、英姐他们这些老革命确实可能性要小一点,不过不怕一万……”高风点到即止。
“所以,我打算做一个陈氏评测,这样会让我们的后方安全一点。”
“这事儿得找老庞啊,老庞都退下去好多年了,现在负责内部心理评测的和我不熟,上次我递交报告,结果还不是没对你进行评估。而且评估的人要自己能通过才对,新来那个比我还年轻,我看靠不住。”
司徒笑两眼一转:“找晓玲出题。”
“这倒可以,她就是干这个的,对这个案子也够了解,可是这得局里同意吧?”
“不用,我先从我的小组查起。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对他们进行行为评测,和内部跟踪观察,基本上没有问题,如果他们能通过心理评估,至少我们的后顾之忧会减少一大半。”
“好吧。”高风也觉得可行。然后两人都望着对方,几乎同时道:“你去跟晓玲说!”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她是你女朋友嘛?我去说就成公事了。”“这本来就是公事……”“这提供给你们增进感情交流的机会,有什么好叽歪的……”接下来两人进行了十分钟的辩论,司徒笑大获全胜。
司徒笑找到英姐,将发布通缉令的事情做了汇报,提交了从中国星那里做的人物素描。
“还是杀手这套说辞?没有其余更多的证据吗?”
“还有一些线索,正在查证。但是这个女杀手,极有可能亲自参与到伍家凶杀案当中,这是我们唯一掌握了体貌细节特征的杀手,若不加以限制,不知道她还会杀多少人。我个人意见,在发布通缉令的时候,希望通报特侦处。”
“哦……怎么,经过这些天的调查,你觉得伍家凶案你拿不下来?”
司徒笑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吸气肯定道:“英姐,就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整个伍家凶案过程中,那名虎口文有蟋蟀的杀手至少出手三次,这名叫小梦的杀手至少出手两次。无论是伍文斌、卓震车祸,还是卓思琪中毒身亡,以及化装成医生提前守护在卓震床头,对方心思缜密,步步为先,杀人手法专业独特,难以调查,反跟踪能力超乎想象。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伙具有专业素养,有极大破坏性的职业杀人犯,他们的行事手法专业高效,怎么看都像是电影里那些特工才能做到的。在我的办案生涯里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案子。他们对我们警方的调查方式了如指掌,我个人感觉,他们有一个极大的阴谋正在按计划逐步实施,伍家凶案恐怕只是一个开始。虽然……虽然目前还没看出他们这个计划的端倪,但是我有预感,如果他们计划成功,可能会对我们国家的人民和财产造成难以估量的灾难……”
“行了,打住,你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虽然伍文斌和卓震的车祸以及卓思琪的死呈现出一定的专业性,但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现在就连小偷都会使用锁车门干扰器,一名修车店的小工也可以制造汽车制动干扰,同样,稍微懂一点理化知识,要做到下毒杀人并不难。”
司徒笑张口欲辩,程英继续道:“就算他们都是你说的专业人士,你要说伍家凶案只是个开始,前面已经跟你说过了,证据,你的证据在哪里?你说他们是一群国际特工,即将对我们海角市造成重大的破坏,从、哪里、看出来的?有、什么、证据?”
“……”
“你说这个叫小梦的杀手,一大早就被安插到卓震身边,就是为了帮助伍家凶案顺利结案?这完全说不通啊。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名冒用了他人证明来大医院进行进修的普通医生。卓震这个病例,成为她最好的观察病例,现在卓震死了,她的进修时间也正好到了,这很可能就是一件巧合的事情。你现在只是查不到这名基层医生的通信及住址,你就一口咬定她是什么杀手组织或是国际特工组织安插到卓震身边的敌特人员?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帮助我们警方结案?帮助我们……查贪腐?”
程英语气一严:“我们的网警没有查出来,危机调控办没有查出来,国安局没有查出来,你觉得你查到了?不,是你想到了!你这套说辞完全是建立在凭空假想的基础上,根本没有说服力,但是你知道,如果把你说的这番话上报上去,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证据!我们警察办案要讲证据!你现在就连证明入住出租屋的那个人,和冒名袁艺进行进修的那名医生,以及出现在伍家凶案中那几名劫匪口中的小梦,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你都没办法证明,你叫我拿什么去和上级解释,去说服他们?”
“知道了英姐,我会继续调查的,一定会找到足够的证据。”
“嗯,你提交的资料里,根据银行劫匪和出租屋主做出的小梦素描会建档,我去通报上级。最迟这周就能下发通缉令。”
“谢谢英姐。”
搞定通缉令,司徒笑准备去查侯伟南失踪的案子。他必须抓紧时间,有人想掩盖事情真相,而他无力阻止,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案件,在司徒笑的直觉中有着莫名的牵连,尤其在发现了龙建和卓思琪的关系之后,他对这种判断更加笃定。
冥冥中,自己仿佛已经陷入了某个迷宫,左突右冲,却始终找不到方向。对手似乎无所不能,悉知自己的全部想法和前进方向,每次都比自己快一步,自己竭尽所能,才能抓住对方留下的一丝丝尾影,根本就没有喘息和思索的时间。
9
翌日,司徒笑见到了侯伟南的妻子张丽春,是一个外地来的打工妹。二人是在工地上认识的,父母早亡,相似的命运让两人走到了一起。
“张丽春。”司徒笑看着报案人的登记信息,和那张因稚气未脱而显得格外无助的脸,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肯定改了出生年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警察叔叔,伟南他,我老公他有消息了吗?”
“喀喀,叫同志。据你报案时称,他失踪前你们俩吵了一架,当时因为什么争吵?”
“都,都是些小事,我有个好姐妹,和我们一起玩得很好的,但是伟南和她常开玩笑,有时候我觉得有点过了,所以就吵了起来。以前也因为这样的事儿吵过,他出去散散心,回来就跟我道歉了,这一次,他出去了就没回来,人就找不见了……”张丽春一提起这事儿就急,眼眶湿润。
“你都找过哪些地方?联系过什么人?我们需要详细排查。”
“我知道的地方都找过了?警察叔……同志,你知道我们俩都没什么亲戚,我就老家那边还有个二叔,伟南就是福利院出来的,他那几个好哥们儿,还有工地上,我哪儿哪儿都找了。到处都找不见啊!”
“那么近段时间,他有没有提到过什么远游的计划,或是认识什么陌生人,接到过陌生电话?”
“没有啊?”
“你要仔细回想一下。”
“除了那些电信诈骗的,没什么陌生电话。”
“他是从家里出去之后就没回来吗?还……”
“不,不是,当时我们在街上逛街,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就气冲冲地走了。”
“他在什么地方走丢的,带我去你们吵架的地方看看。”
商业步行街。
“你确定是在这里?”
“嗯。”张丽春拼命点头。
“是什么时候?”
“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我们吃过晚饭出来散步,他说天快冷了,要给我买一条披巾……”张丽春仔细回忆起吵架前的情形,历历在目。
“吵完架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那边,当时我都快气哭了,我以为他会回来的,结果,结果……”
“你别急,急没用,只要好好回忆,我问你答。他走失后你有没有发觉家里有人进去过,或是有人拿走过什么东西之类的?”
两人沿着步行街慢慢向前,司徒笑观察着周边商铺。
“没有,他回来了我肯定知道,他的东西都在家放着,除了他的钱包和手机,其余东西都在家放着,一动没动。警察叔叔,你说我老公这是跑哪儿去了?他那么大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不要急,会找到的,你要相信我们警察。你老公走了之后,你有没有收到过你老公手机打来的电话或短信或是任何其他联系?”
“没有,我都试过了,他都没回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叔叔,你一定要帮帮我。”
司徒笑一面走,一面观察记录步行街两旁的监控,又问道:“那他的朋友这些天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他的联系?”
“最近,没问过,应该没有吧,他们收到消息应该通知我啊?”
“知道了。”司徒笑又问了一些关于侯伟南的体貌特征、穿衣打扮、习性喜好之类的问题,就将张丽春送回家中,吩咐她暂且等候,有什么消息会尽快通知她,她收到什么信息也要马上联系警方。
第二天有两个好消息,安排章明和朱珠与晓玲进行了一次面谈,两人都通过了心理分析的测试,而英姐也告诉司徒笑,不出意外,小梦的大名会在这一周的A级通缉犯名单上。
当晚司徒笑就带上了章明,拿了相关文书去收集监控视频,他还需要对自己的组员一个个做有限信息透露心理分析,进行反观察评判。
“笑哥,这是查什么啊?”
“是一起人口失踪的案子,帮一个朋友查。”
调阅了11月9日的监控,叫来张丽春辨认,找到了她的老公,跟着视频一路追寻下去,在一个巷口监控里发现,一名穿着兜帽卫衣的人在巷口接近了侯伟南。
监控只拍到那人背影,个子较矮,侯伟南开始似乎有些诧异和警惕,但很快就笑了起来,和那人一起朝巷口走去,然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可查找的监控中了。
“你老公的朋友中有与这个背影相似的人吗?”
张丽春表示没有。
“看出什么没有?”司徒笑又问章明。
“这个背影感觉有点熟悉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章明困惑不已。
这人穿的衣服,与在“好滋味”拍到的那名嫌疑人穿的卫衣是同款同色。司徒笑没有点明,只是指着侯伟南的脸告诉章明:“注意看他的表情变化,看到没有,刚开始的惊愕,接着是这个……”司徒笑一帧一帧定格前进,让章明能看得更仔细。
“这是警惕,他的身体无意识做出了防卫性动作。”章明跟上司徒笑的思路。
“与其说是警惕,不如说是紧张。你看两人间的位置距离,看他肌肉的紧绷程度。注意看他的手,他不是想拉开距离,而是想靠近,这是一种自律性的紧张,他在克制自己。接下来是这一帧,他笑了,看到没有,明显更加放松了,注意步伐之间的距离,靠得更紧了,步伐更一致了,他在根据对方的步伐来调整自己,为了更适应对方。”
“是个女的!”章明反应过来。
“不错,而且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从最开始的表情,明显是陌生人,紧接着就出现了自律性克制紧张,要注意周围环境,这是一条小巷,周围又没有什么人走动,如果女性有足够的吸引力,而男子又不是什么禽兽,就会表现出足够的克制。从陌生到克制到放松,从这段视频看,只用了……不到十五秒。只能是一个看上去不构成任何威胁的柔弱女子,除非是侯伟南的性取向有问题,但我已经走访过张丽春和他的朋友,从他日常行为表现上看,这种情况发生概率极小。”
“那,他有可能不是走失,而是与别人同居去了?”章明有些同情张丽春,感觉像是遇到了抛弃糟糠妻的陈世美。
“不会,就算他碰到了梦中女神一样的女子,一见钟情,也不可能马上就与过去切断一切联系,必要的证件、存款、衣物,和朋友家人的交代,人是生活在社会上的,不是独立存在的。而且就这段视频只能说明,最后见到侯伟南的人可能是一个穿卫衣的女子,并不能直接说明这名女子和侯伟南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是被骗到传销组织里去了?”章明展开联想。
“有这种可能性。被骗到传销组织,头三个月是禁闭洗脑阶段,这段时间传销组织会对新加入的成员进行人身自由限制,但是为了避免引起家人猜疑报警,传销组织会假用新成员的身份给家人发平安信,不会让他们彻底失联。绑票的可能性也很低,一是侯伟南是成年健壮青年男子,身份和穿衣打扮都不符合绑票的利益驱动性;二来养一个人是要吃喝拉撒的,不可能这么多天毫无动静。”
“那他会去哪儿了呢?难道是出了意外?”
“已经查过最近的无名尸体和医院的无名患者,没有查到符合条件的人,而且他失踪时,随身携带着身份证和手机。好了小章,今晚先查到这里,嗯,这个案子是我帮朋友私人调查,你不要告诉任何人,OK?”
“哦,好的,笑哥,还需要我帮什么忙说一声,那,那我先回去了?”
送张丽春回家,司徒笑又和她话起家常,怎么认识的,交往过程,最后司徒笑问道:“小侯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在福利院的事情?”
“他,提得不多,他就说过那个地方没我想得那么好,小时候……”
司徒笑认真听着,偶尔提问,渐渐勾勒出侯伟南的生平,他听到一个较为调皮的小男孩,两次被领养,又两次被退回福利院的曲折故事:“那他有没有提起过,他为什么没有接受那笔助学金,没有去读书,而是出去打工了呢?”
“没有。我没有问过,司徒大哥,这和我老公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不清楚。我们了解得越多,对找到你老公的线索就越有帮助。他和他曾经的养父母还有联系吗?”
“没有,他回福利院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了。”
“好的,别太担心,我会尽全力帮你找到老公,如果有什么消息,不管什么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嗯。”
司徒笑将今天查到的视频资料与高风他们分享:“出了小巷就消失了,肯定有交通工具。”
“但是出了这巷子就是大马路,车流密集,你没法查呀。还有,这个人如果说是女的,穿的又是在‘好滋味’穿过的衣服,很可能就是小梦啊?”
“不好说,可能性有,但是我觉得她的步姿不太对,和‘好滋味’里的人以及小梦还有袁艺的走路姿势都有点出入的感觉。”
“你都知道她们是杀手嘛,做点调整还不容易?还有,这同色同款的卫衣,我交给电子信息处理部那些人,只要这件衣服有独立特征,和‘好滋味’那人穿的衣服独立特征吻合,就能认定这是同一件衣服。”
“晓玲你怎么说?”
“嗯,根据心理分析的话,如果是小梦拐走了侯伟南,从她的心理喜好出发,车色应该是偏白色或者是亮红色,她会选择大款型的SUV或越野车作为交通工具,路虎,或者奔驰、悍马之类的。”
“为什么是白色或亮红色呢?”
“嗯,她内心其实渴望展现自我,这是一种长期潜意识受到压抑的反抗体现,照理说她对颜色的钟爱应该是越绚丽越拉风越好,但是考虑到她的职业,所以通常刻意压制的炫彩会在白和红之间做出选择。”
“好的,如果心理分析准确,范围会缩小很多。我去联系交通部那边。另外一位你们查得怎么样?”
“王述?还没打探到他的下落,当时侯伟南与他一起离开的,他们最初应该是在一起,后来各自分开,要弄清楚王述的去向,侯伟南应该最清楚。”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侯伟南身上,司徒笑决定在侯伟南失踪的事情上继续深入挖掘。和梅恩书同一批放弃接受资助,三个人,一个联系不上,一个失踪了,一个被杀手所杀,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呢?这三个人现在的状况,又和伍家凶案有没有联系呢?司徒笑有一种直觉,查下去!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又过了一天,茜姐通过心理测评,但是晓玲给李开然打分很低,因为这家伙听出了苗头,反过来问晓玲是不是在暗中给他们做心理分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司徒笑估计张子成的评测分数也高不到哪儿去,这两个警局老油子都是人精,已经被自己训练成了察言观色和旁敲侧击的好手,晓玲的谈话稍不留意就会露馅儿。
就算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心理评测,但是他们肯定能猜到,多半是和伍家凶案有关。
事后司徒笑警告李开然,自己知道就好,不许告诉张子成。
通过测试的茜姐和朱珠,则被司徒笑分别进行有限信息披露的反观察评测;茜姐帮忙查交通监控,注意观察分析红色和白色及其他亮眼的大款型车辆;朱珠则去查侯伟南的基本社会信息,侯伟南失踪前的通信信息。都以私人替朋友调查,代为帮忙,请保密为由。
通过高风的关系联系到电子信息技术部,对两段视频进行了精细化处理对比,由于街角摄像头捕捉的图像无法达到分析精度,所以无法确定同款同色服装的独立特征,只给出了五成相似的结论,基本上同款同色服装都能达到这一相似程度。
而人物行为姿态的数据化分析还没能达到实践运用水平,据电子信息部门的人说再有个一两年,就能投入实际使用了。
朱珠的走访效果自然不会太好,回来就抱怨笑哥,看着反贪局那边快告一段落了,该移交的数据啊,资料啊,都移交了,连一天都没轻松就又被笑哥叫来加班,还没加班费。
侯伟南的通信记录拿回来了,显然在他失踪前也没有联系特殊的陌生号码,失踪之后更是一次通信记录都没有。
案件陷入了僵局,按往常的经验判断,通常这类失踪人口已经遇害的可能性较大,但这次司徒笑不能做出预估,杀手要杀人很容易,没必要费心地让人失踪,或者是直接杀人埋尸荒野?让警方一点线索也找不到,甚至无法立案?
不过茜姐那边有好消息,这次晓玲的心理侧写立了一功,在侯伟南失踪时段前后几分钟内,通过对道路监控的调取,找出这一时段通过的越野和SUV。
对其牌照进行排查,杀手喜欢租车或是套牌,再排除掉同时段的失踪登记车辆,最终锁定一辆被喷涂成荧光绿的奔驰G级套牌车。
方方正正的SUV被喷成荧光绿,真是想不注意都不行,车辆登记发现有套牌嫌疑,然后再调看驾乘人员的相貌特征,发现戴着棒球帽、护目镜,更显可疑。
天网追踪这辆奔驰一直开到世纪金融中心广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彻底失去了踪影。
金融中心是新开发的综合性休闲娱乐商圈,地下三层,停车位上万,每天几乎满负荷运行,来往车辆更是不计其数。在地下停车场内,仅停车场内洗车修车的地下商家就有六家,十六个直通路面的出口车水马龙从来就没停过。
他们肯定在停车场换车了!司徒笑叫上章明,去停车场收集监控。
“为什么肯定是换车了,他们也有可能搭电梯出去啊?”
“从巷口监控消失到那辆绿色奔驰出现在天网中只间隔一分十五秒,还要除去穿过小巷的步行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进行沟通达成某种约定,只能采取暴力胁迫;而失踪者为成年男子,想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必须一击奏效,那么他只能是以昏迷或被束缚的姿态进入奔驰车内;金融中心广场是人流密集地,他们从路面行走很容易引人注意,被胁迫者也容易逃脱或是求救,所以只能是换车了,不然就是更糟糕的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