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彦霖环视了一圈,看着黄松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李文忠撇了撇嘴,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谢襄身上。

“就谢良辰吧!”

谢襄走了上去,接过朱彦霖递过来的木刀,朱彦霖伏在她耳边说:“你放心,我轻点,不会打疼你的。”

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吗?谢襄有些哭笑不得,上次她很不幸的被挑选和吕中忻一起比试,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被打倒了三次,自那以后谢襄就被烈火军校的人当作笑谈,吕中忻甚至还说过,倘若谢襄一直是这个水平,那就休想从这里毕业,不过……

“谢谢你哦。”

谢襄一笑,眼睛眯了起来,现在的她可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

刀法凌厉,招招皆是奔着朱彦霖的要害而来,一砍一劈间,朱彦霖就被打倒在地,捂着肩膀痛呼起来。

“你没事吧。”谢襄挑眉,自从上次被吕中忻训诫后,她就请了郭书亭指导自己,潜心研习了一个多月的刀法,一把大刀已经使得出神入化了,今天下手没有准备,着实狠了一些。

“你这是扮猪吃老虎啊!”朱彦霖躺在地上大叫。

谢襄一笑,搀扶着朱彦霖走下台子。

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厉害了。

第二十章 解救劳工

夜幕低垂,一座占地广阔的木材厂坐落在郊外。背靠群山,其他三面均是筑起高墙。厂外是绿意森然,树木与灌木丛交织堆叠,将整个木材厂隐于深山之中。厂内却是石沙筑地,无半株植物,满目可见的只有巨大的油桶和圆木等工业设施。

月光倾泻下来,映在石沙地上,流转出一地银光。这银光好似一片巨大的幕布将木材厂与丛林隔绝成两个世界,里面是罪恶涛涛,外面则是暗流涌动。

烈火军校的一众学员们便潜伏在这涌动的暗流之中。

一个小时前,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校园,随后两辆军事用车驶来停在了宿舍楼下。不到三分钟,全校的学生便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车中。

车内寂静无声,没人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但却没有一个人发问,都在静静的等待命令。路途由平坦开始变得颠簸起来,空中隐隐浮动着树木的清新香气,和上次军事演习的一般无二,谢襄顺着车尾的缝隙望了望,他们已经出了城。

约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车子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停了下来。谢襄跳下车,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树木,树枝交错缠绕,透进一地细碎的银光。一只装有装备的黑色背包递到面前,谢襄接过背包,跟着队伍一同伏身进入树林,直达树林边缘处的土坡旁,吕中忻便站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里表面看是一家木材厂,实际上是一家非法拘禁、贩卖劳工的据点。军方所掌握的情况表明,最近两年发生在奉安的几次大型非法贩卖虐杀华工事件,都与这家木材厂有关系。警察厅的人已经监视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刚刚收到风声,警察厅里有内鬼,对方得到了消息很有可能在今晚转移。司令命令我们协助警察厅的人,在他们转移之前实施抓捕。”

谢襄踮起脚望了望远处的木材厂,茫茫夜色中只能依稀看出一个冰冷的轮廓,究竟用了多少同胞的尸骨才能堆积成这般铁血寒凉,而今晚又将需要多少热血才能融掉这满山尸骨。

外敌未驱,国内却先自相残杀,他们将洋人当作阿谀奉承的主子,却将同胞当作换取利益的工具,如今这个世道,竟已这般腐朽不堪。

“对方受雇于国外势力,武器弹药充足,还很有可能持有极富杀伤力的重型武器。木材厂一面靠山,三面被高墙围绕,24小时都有人巡逻,并配有经过专业训练的警犬。厂内有三处瞭望点,由三人轮班看守,监视范围覆盖整个木材厂。里面占地广阔,没有植被,没有遮挡物,很难通过。因为对方还关押着大量劳工,为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所以我们要秘密潜入,没有找到关押点并救出劳工之前,不可开枪惊动敌人。”

“现在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

顷刻间,树林内便想起了整齐划一的子弹上膛声。

“对表!”

谢襄看了看表,现在是10点57分,还有三分钟这场战争就要开始了。

指针指向11点整,学员们迅速分散开来,没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谢襄与沈君山、纪瑾一组,从东南边潜入。翻过高墙,三人藏身在墙角处。悬挂在楼上的高倍探照灯不断的在院子里来回闪过,谢襄的一颗心也随着灯光一同摇晃。

沈君山不知何时悄悄跑了出去,探照灯划过,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谢襄忍不住要惊呼出声来。却见沈君山猛地滑进一根水泥管里,灯光过去,照在冰凉的水泥管上,谢襄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沈君山从水泥管的另一边钻了出来,迅捷的爬上了瞭望楼,匕首出鞘,两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两具温热的尸体倒了下去。

谢襄与纪瑾端着枪跟上沈君山的步伐,一同向关押劳工的仓库走去。

仓库门前,是两名装备精良的看守,乌黑的枪口看的人心里发慌。

沈君山皱了皱眉,这仓库占地虽大,可是周围却没有掩护的物体,想要在不用枪的情况下杀掉两人恐怕有些难度。

正在思考间,有两个身影已顺着绳子从空中跃下,一脚踹翻两名看守,随后便是刀子入肉的声音。

“出来吧,我们在房顶都看到你们三个了。”眼前笑嘻嘻的两人,正是从西边潜入的顾燕帧和黄松。

“朱彦霖呢,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吗?”

“他留在瞭望楼那看人,以防敌人提前换班。”顾燕帧拿出一截铁丝费力的开锁。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随后,枪声相继响起,连成一片。轰隆一声巨响,大门处火光冲天,将半壁暗夜染成了无尽的血红。

顾燕帧正在开锁的手依旧沉稳,声音染上了些许怒意:“警察厅这群白痴!”

“咔哒”一声,门终于开了,满天的火光照亮整个房间,仓库内关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谢襄心中大喜,连忙跑过去开枪射击监舍上的门锁,可锁头在子弹的撞击下却依旧完好如初。

“长官,那边桌子上的迷彩布下面。”一名劳工伸出手指着位于屋子正中央的桌子。

谢襄连忙跑过去查看,却在揭开迷彩布那一刻脸色突变,一个硕大的炸药包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上面的数字鲜红的刺眼,只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了。

顾燕帧看她呆住不动也走了过来,见到炸药后愣了一下,挤出个苦笑,“你们有人学过拆弹吗?”

众人皆摇了摇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沈君山拿着枪走了出去:“有人来了,纪瑾和我去拖延时间,你们尽快。”

谢襄盯着炸药包依旧毫无反应,她在书上见过这种炸药,可惜的是,尽管看过,她仍是不敢确定。

“开关在左边,引爆器在右边,暴露在面前的三根线,我认为应该剪绿色或者黄色的。”谢襄喃喃道。

“说什么,没听清。”顾燕帧拿起剪刀:“你说剪那一条?”

“剪……黄色的。”

眼看着剪刀逐渐逼近黄色的线,谢襄突然不敢确定,大喊道:“也可能是绿色的!”

顾燕帧扭过头看着她:“你确定吗?”

生死面前,谢襄脑袋里嗡嗡直响,一下子想到死去的谢良辰,一下子想到守在不远处的沈君山,一下子注意力又放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顾燕帧身上,勉强点点头说:“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个线路,但是我不敢确定。”

黄松看着谢襄为难的目光,弱弱的出馊主意,“要不就都剪了吧。”

顾燕帧白了他一眼,见谢襄始终拿不定注意,剪刀放在红色的引线上,“我觉得红色也不错。”

看着只剩20秒的引爆器,劳工们都慌了:“各位长官,没时间了。”

黄松一惊也跟着大喊:“要爆了!要爆了!”

“剪哪根?”沈君山听到吵闹声,大步走了回来,深深望着谢襄。

“黄色的吧,我记得是黄色的。”谢襄还是有些不确定。

沈君山拿起剪刀一把剪断了黄色的线,众人齐齐惊呼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谢襄呆呆的看着他,他竟然这么相信她。

鲜红的数字停在0处便不再改变。

是黄色的!

谢襄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当大家都处于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时,沈君山早已拿起机关枪对着墙壁扫射起来,片刻,石块墙皮纷纷掉落。

“撞开!”

劳工们齐心协力,一起撞开石墙逃了出去。

沈君山下了命令,“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谢襄带一队人先从东边撤退,顾燕帧和黄松带着人从北边撤退。”

“好!”

两队人马分散开来,各自前往集合点。

东边的集合点劳工们人满为患,北边却是空无一人。很显然,通过刚才的拆弹考验,劳工们全部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沈君山。

另一边,顾燕帧与黄松跑到指定地点却发现没有人来,黄松疑惑正要回仓库去找人,顾燕帧却将他的身体扳正过来,不远处是沈君山正带着一群人悄悄撤离。

黄松哼了一声,“这是信不过咱俩吗?”

“明显是啊!”

“你有没有觉得没有面子?”

“相当觉得!”

带着火光的军车开了过来,一群敌人跳下车对着一众劳工开始扫射。枪口掠过,一具具血肉之躯难敌枪林弹雨,小半数的劳工均倒了下去。沈君山四下看了看,脑中搜索着地图上最近的躲避点,带着剩下的人沿着仓库周围向车间跑。

密集的炮火在仓库周围疯狂的扫射着,敌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顾燕帧和黄松,不过这也给了两人机会。

顾燕帧指了指一座房子:“上房顶!开火掩护他们撤离。”

两人迅速爬上了房顶,顾燕帧驾着机关枪开始向下扫射,敌人被打的四处逃窜,终于让沈君山他们有机可乘,避开火力密集的地方安全撤离了出去。

黄松摘下腰间的手榴弹就扔了出去,顾燕帧捂着耳朵,半响,没有听到爆炸的声音:“你拉线了吗?”

“好像没有。”黄松憨憨一笑。

刚刚扔出去的手榴弹又被扔了回来,落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房顶上。

黄松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榴弹:“你说他们拉线了吗?”

顾燕帧大怒:“你说呢?”

远处的手榴弹爆炸,余波将二人所在的房顶摧毁,二人掉落进去。

顾燕帧狼狈的从木屑堆里爬了出来,打开手电筒想要查看环境,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发出一声惊呼。

第二十一章 闪亮登场

没了顾燕帧的火力掩护,敌人显然轻松了不少,整合兵力逐渐逼近车间。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沈君山的作风,只有先发制人或可取得一线生机,纵然希望渺茫也要搏上一搏。况且车上的人所剩不多,弹药充足的情况下应该可以用冲锋枪打通一个缺口,沈君山刚想行动却被谢襄拉住。

“你看。”

顺着谢襄指的方向看去,车间外人头涌动,看样子,整个木材厂的人都已经聚集过来了。

人群前方是被绑着的同胞,有学生、亦有警察。沈君山仔细瞧了瞧,纪瑾也在其中。

武斌手中乌黑的枪口抵住一名警察的脑袋:“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的同伙也落在了我的手上,再不出来,我就把他们都杀光。”

枪口下移,一枚子弹便应声而出,直直的射入警察腿上,跪地哀嚎的警察被人拖到了一边。纪瑾替代了他的位置,武斌手中的枪又指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纪瑾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若是旁人,沈君山或许不会管,可是纪瑾是他相识数十年的挚友,这叫他如何能不管,只得举着双手走了出来,谢襄跟着他走了过去,她身后的一众劳工也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

武斌哈哈大笑,一把抓过沈君山的衣领,他看着上面的标示轻松念道:“烈火军校第七期,够能耐的啊。”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武斌抬起脚疯狂的踹自己的一群手下,暴躁的像是一头疯狗:“一群学生兵就将你们打成这副德行,脑子都让狗给啃了,啊?一群饭桶!”

手下们低着头任由他发疯,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武斌晃了晃脖子,又转过头问沈君山:“你是这里主事的?”

“是我,你想怎么样?”沈君山目光镇定,全然不似他的阶下囚,即便满身血污亦不损一分傲骨。

“我想怎么样?”武斌笑的一脸邪气,“你们跑到我家里来开枪、杀人、不让我睡觉,还问我想怎么样?”

“大家立场不同,各为其主罢了。”

“立场不同!立场不同!我去你的立场不同!”武斌一脚踢翻身旁的油桶弯腰看着沈君山,“大哥,我只是想赚点钱啊!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为什么要杀我父母?啊?我得罪你了吗,他们得罪你了吗?”

如此说辞,真是半分良心也没有,这一群人不过是空留一身皮囊的行尸走肉罢了。

“你帮着外国人贩卖自己的同胞,还好意思说只想赚点钱。”谢襄再也忍不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心里面的正义感几乎要冲出来,语气里也带着满满的不屑。

这份不屑显然激怒了身居高位的武斌,他抓起旁边的汽油桶就向谢襄砸了过来,“我让你说话了吗?谁允许你开口的?”

谢襄闭上眼睛没有躲,她不是躲不开,而是知道目前自己的处境。若是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她不后悔,亦不再害怕。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面前的是一个坚实沉稳的怀抱,

“哥哥。”

谢襄喃喃道,这个怀抱太过温暖,像极了谢良辰,可是睁开眼睛,那人却不是谢良辰,汽油桶狠狠地砸在沈君山的背上,剧痛让他脸色瞬间苍白,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你……”

沈君山冲她摇摇头,放开她,转过身说:“大家无冤无仇,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这事现在通了天,市政府、警察厅、军队全盯上你了,到了这一步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诚如你所说,你做这个无非是为了赚钱,那不如退一步,讲点实际的,允许我们花钱买命。”

武斌笑道:“花钱买命?你有多少钱?”

“多到你想不到,是你卖一辈子劳工也赚不到的。”

沈君山手臂在谢襄身轻轻一蹭,上臂的匕首便从袖子中滑落到手中,谢襄急忙靠过来为他挡住。

“好大的口气!可惜我没这个福分,诸位,再见了!”

武斌挥挥手,压根没有把沈君山的话当回事。

“把他们都给我毙了。老子明天就去上海,就出国,就去法西兰,就去美利坚,老子有的是钱,市政府,警察厅,军队,玩屎去吧,想抓老子,不可……”

武斌带着一众手下往后退,炮声夹杂着火光轰了进来,巨大的冲击波将门前渲染成一片火海,而武斌连同他的一干手下皆被卷入火海之中。武斌倒在地上目光直直的望向门口,似是不敢相信亦不敢想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可这一切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天堂与地狱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而此刻,那道间隔已被眼前的炮火打通了,生与死便在这一刻开始翻转。

烟雾缓缓散去,露出顾燕帧和黄松一张漆黑面庞。若是以前谢襄定然会觉得滑稽可笑,可是今时今日,心中升起的多是感动之情,亦掺有一丝庆幸,庆幸劫后余生,更庆幸余生里故人皆在。

顾燕帧压根不知道谢襄心里的波动,咳嗽了半天,拍掉身上的木屑,指着自己的满脸黑灰怒吼:“你不是说你会用吗?”

黄松嘿嘿一笑,在一张黑色脸庞的衬托下一口雪白的牙齿格外瞩目:“是啊,这炮不是都打出来了吗?”

“这两个蠢货!”谢襄心中笑骂。

虽然嘴上嫌弃,可是在谢襄心中,顾燕帧与黄松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那部分,他们总是能让她欢喜,为她枯燥的人生中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是对于沈君山,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有依赖、信任,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喜欢,这种喜欢很微妙,曾经谢襄一度以为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可是就在刚刚他扑过来的一瞬间,谢襄突然意识到,那是一种亲人间的喜欢,就像她喜欢自己的父母、喜欢自己的哥哥一样,她喜欢着沈君山,他与谢良辰有着太多的相似点,相似到让谢襄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依赖,也让谢襄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不过从今日起,一切都过去了,他仍是值得信任和依赖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劳工被解救下来,接下去的事情已经和他们没有了多大的关系。在学校的安排下,大家重新上车,回到了烈火军校。

谢襄还是第一次做任务,原以为不过是小打小闹,谁知道这一战竟也轰动刺激,等回了宿舍,在床上一躺,不禁有些发怔,竟是从生死火场里打了个滚,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这一晚没有几个新人能睡的熟的,谢襄做了好几个噩梦,醒来后无一例外的看到顾燕帧沉沉的睡脸,见他整个人窝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一晚安眠的样子,谢襄忍不住嫉妒的再次长叹。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早早起来冲向食堂。人潮涌动的食堂内,不似往日那般热闹,学员们都在安静的咀嚼着食物,静的可怕,谢襄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沈君山的身影,她有些失落,想要问纪瑾,又觉得太过刻意,只得在这里默默坐着。

食堂门打开,顾燕帧偷偷的跑了进来,正在徘徊间,面前突然出现一双脚,这锃亮的小皮鞋,这笔挺的军装裤,这一张不苟言笑的死人脸,这,这不是吕中忻吗!

顾燕帧抬起头谄媚一笑,“吕教官,早上好啊!”

“不早了,我等了你一个小时。”吕中向后勾了勾手:“来人啊!”

一群卫兵顿时从座位上涌了过来站在吕中忻的身后。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迟到了,这么冷的天泡大澡会出人命的!”顾燕帧还在做着垂死挣扎,“教官,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我……”

“敬礼!”吕中忻突然高声喊道。

食堂内的人皆是靴跟一扣,整齐划一的对着顾燕帧敬礼,黄松用手捅了捅还没回过神来的顾燕帧道:“笑!”

顾燕帧脸上划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吕中忻上前拍了拍顾燕帧和黄松的肩膀:“对于你们昨晚的英勇表现,学校给与高度的表扬,并将这件事上报军校,为你们争取嘉奖。不愧是我烈火军校教出来的学生,我为你们骄傲。”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直到吕中忻的身影消失在食堂门口,学员们才大着胆子走过来祝贺。

谢襄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顾燕帧,心里面也替他高兴,想了想,还是先去找纪瑾吧。

“怎么没看到沈君山?”

“他昨晚回来一直咳血,我将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被震伤了肺。”

谢襄心脏猛地一抽,难道是昨天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吗?

“他在哪家医院?”

“市立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