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一股浓重含红色液体从水下向上浮,怵目惊心。
慕凌空哪里还能再忍的住,慌忙站起来,只觉得浑身的力道都要被抽走了一样,“萧竹,萧竹——”
她大声的狂喊着他的名字,不敢想象,那液体会是由他身上流出。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水声翻滚,搅的人更加心焦,她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全是最最严重的场面,帝俊浑身是伤,沐浴在血中,奄奄一息的望着她。
慕凌空终于拔出了她的星铁重剑,下定了决心,不再置身事外。
哪怕帝俊最初的本意是不想让她牵扯进来,最好是离大雪山越远越好,远到他们再也沾不到她的边,碰不着她的人。
可是,她同样也有自己要拼死守护的东西。
帝俊,是她生命之中最最重要的。
哪怕失去了一切,也绝不能失去他。
“玄冥,这是你逼我的,从今往后,不要再拿大雪山和过去的情分来压我!!”慕凌空怒极,美眸仔细在水面巡视,试图去寻找神王的位置。
可她无法分辨出两个不断搅动的点哪个才是玄冥本尊。
用我身换你心(二)
可她无法分辨出两个不断搅动的点哪个才是玄冥本尊。
又过了一会,水下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被热气蒸的满面通红的人影,从水底钻了出来,右臂带伤,血肉外翻着,落在了对面的大石头上,喘息不定。
慕凌空看清了那人不是帝俊,泛红的眼眶瞬时溢满了疯狂。
操起她那那柄大的出奇的巨剑,闷声不吭的飞跃过去,迎头便砍。
“凌——”玄冥险险躲开,宝剑擦身而过,唤不完整她的名,下一波攻势已到。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慕凌空功夫本来就不低,这十二个时辰的提升,令她的实力更是跨越了很大的幅度。
兵刃相接,玄冥心惊不已,他已不能像过去那样漫不经心对待。
想要解释,可慕凌空哪里肯听,一下快似一下,不要命了似的,完全不顾自己破绽百出的身体。
玄冥很快就看出了她的绝望。
可他却没办法去化解。
在慕凌空的眼中,全没了过去的情分。
她当他是对手,世仇,死敌,你死我活的那一种。
玄冥被逼着全力以赴对待。
他哪怕存了一丝让步的心思,下一秒都有可能被开膛破肚,身首异处。
“凌空,你停住,听我说,快点住手!”不能打,就只有跑,靠不断的闪躲,来拖延时间。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她宛如入了魔,完全听不到他说的话,一门心思的只有一个念头,帮帝俊报仇。
“凌空,你清醒些,我是玄冥。”搪塞一剑,玄冥被慕凌空的大力气震的虎口发麻。
用我身换你心(三)
几十斤重的巨剑,挥舞间极为耗费体力,普通人根本就用不习惯,但是对于从小就玩的得心应手的慕凌空来说,早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可以发挥出绝对凶悍的威力。
而现在,玄冥正享受着她超常发挥的对待,禁不住暗暗叫苦。
他努力的想让慕凌空恢复神智,哪里知道一提起自己的名字,她仿佛就被刺激的更厉害,疯狂的长啸一声,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震的整个山洞都在晃。
“你再这样子,我就要还手了哦。”玄冥苦笑不止。
若是再放任她如此,被斩杀当场的人怕就是他了。
慕凌空的嘴上全是血,细一看,却是贝齿咬住了唇,伤了痛了,也感觉不到。
“你对他的感情,难道就真的那么深,为了个才相处不到一年的男人,过去的情分全都不顾了吗?”玄冥大声发问,不知是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再继续打下去,连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两脚用力一瞪,身形飞起,跃到半空之中,犹如一朵盛开的凌霄花,直扑他而去。
面面相觑,那是相逢以来,两人最近的距离。
玄冥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脸上浓浓的恨意,几乎郁结成了实体。
为求自保,他向慕凌空竖起了剑锋。
而为了杀人,慕凌空根本不管会不会受伤,哪怕这一击下去会被玄冥刺穿,她也一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帝俊——夫君——
她没能保护住他在乎的人,更亲眼看着他折损在眼前,
那么,就让她手刃了仇敌,然后再追上黄泉路,继续纠缠住他。
用我身换你心(四)
痛,如预期之中来临,或许是因为万念俱灰,反而没觉得怎样痛苦。
她忽然绽放出一朵笑容,因为她的巨剑也同时砍中了玄冥的手臂,或许是因为看见她自损过于震惊,他呆愣的看着她,两瓣唇上下开启,却说不出话来。
“娘子!!”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扬起。
下一刻,盼着念着的男人已然将她带回了怀抱中,死死搂紧,“傻瓜,不是叫你照顾为夫的兄弟吗?你就不能听一次话,干嘛要对上那个娘里娘气的家伙?”
“夫君??”慕凌空眨了眨眼,不太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努力抬高手,抚摸着他滚烫的脸,确定那是真实存在于面前的实体后,眼前瞬时模糊成一片,哭成了个泪人。“你活着,你没死,你还在,呜呜呜。哇哇。啊啊。”
那哭声,没有一点美感,她几乎就是在用嚎的,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把心底的恐惧一股脑的全部都发泄出来。
可这场景,同样也令人揪心。
“乖,不哭,没事了。”帝俊护住她,瞅见慕凌空身子上见骨的伤痕时,骇然阴森。
“是她自己撞上来,本尊并不想伤她。”宝剑刺入心爱的女人的身体时,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留了下来,玄冥亦是心乱如麻,手中剑,万斤重,再难提起。
杀意,就在慕凌空可以而为之的自损当中,消散殆尽。
玄冥忽然恍惚起来。
他万里迢迢的从大雪山赶过来,寻找慕凌空,得知她已许配别人,然后就是没日没夜的煎熬,苦寻办法,想要赢回芳心。
用我身换你心(五)
可到了如今,万事做尽,他也已经向她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可换回的是什么?
她宁可伤害自己,也要砍他一剑。
身痛,心痛,到最后,已经分辨不清楚究竟哪边更难受些。
帝俊撕裂了衣袍,帮慕凌空捆住伤处,暂时减缓了血液流出的速度,“我原以为你是个爷们,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玄冥直觉认为他是想在慕凌空的眼前来诋毁,可不管他怎样大声反驳,都显得那般虚弱无力。
“玄冥,从今往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深深的爱着凌空,你这种廉价的爱,不配用在我娘子身上,哪怕只是单相思,也会污了她的纯洁。”毫不留情的鄙夷,帝俊甚至懒得正眼去看他,这种人,不配做对手。
豺狼虎豹,同样凶猛,可畜生就是畜生,没有人情味。
“你把凌空还我。”被刺激几句,玄冥没法淡定的当作听不到,“她伤的很重,让我来给她医治,我身上带了大雪山的灵药,一定可以要她恢复如初。”
不等帝俊回答,倒是昏昏沉沉的慕凌空强撑开了眼皮,苍白的脸色,红唇血色尽失,“我——不要!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再碰你的东西,夫君,我还欠着萧家兄弟一个人情,当日他们送了那么多礼物来,我接受了,可没有报答,所以,所以,我不能让他们死了也要寒着心。”
她的姿态,表明的很清楚。
藕断丝连,不是她的个性。
言毕,慕凌空合上眼,大口的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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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身换你心(六)
看她实在太过辛苦,帝俊伸指,点住了她的睡穴,暂时令她脱离了痛苦。
大还丹,再取出一粒,塞入她口中,护住心脉。
武林至宝,人人抢夺,可放在帝俊眼中,却不及凌空的一朵微笑。
大雪山的灵药,或许珍贵,可他并不稀罕。
对玄冥,仇与恨,无从化解,两人相见,必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永无休止。
“还没有结束,我们继续吧。”安顿好慕凌空,他又拾起了长软剑,“我感谢你没有在凌空冲关的时候来打扰,让她可以顺利的完成,因此,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萧家六兄弟的眼睛,没一个合上的,他不给个交代不行。
“不,我不想打了。”出乎意料的,玄冥直言拒绝。“我来中原,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带凌空回大雪山,引她成为其中正式的一员,然后风风光光的迎娶她成为神王的女人,可是,我好像又做错了一些事,少年仔,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山外人的思维逻辑,强者生存,决定一切,这不就是上天赐予的真理吗?为什么你们却不当回事呢?”
“中原人还有个原则,你大概是不知道。”邪佞冷笑着,帝俊缓步接近,“游戏规则,的确是由强者定义,有些人,你不该去惹,而且也不是你能够惹的起的。玄冥,伤了我的人,你还想走吗?”
“本尊虽然伤的很重,可你也未必能一击必杀,你我之间的死仇,不妨定下个日子,另行解决。”拖着残破的身体,玄冥已经失去了争斗之心,他用快如鬼魅的速度往洞门口掠去,留下一片略显虚弱的声音。
用我身换你心(七)
“凌空的师傅乃是大雪山之主,她才是那个更期待着凌空回转的人,你们之间,就算没有我来横插一刀,也注定不会有个好的结局,好好珍惜最后的这段日子吧。”
帝俊的软剑直接甩到他脸上当做回应,“来几个,爷杀几个,欢迎之至!”
“好气魄!”赞了一声,玄冥整个人消失在硫磺味混淆的气体之中,不见踪迹。
帝俊紧随其后,到了悬崖边,还是只能望着他消散在暮霭之中的背影扼腕不已。
慕凌空还在山洞之内,身负重伤的昏迷着,那是他唯一记挂的人儿,帝俊无法放下他,去追着玄冥报仇。
“爷在大都等着你,如果你不来,咱们大雪山见。”他的高呼声与呼呼的冷风混在一起,传出老远,玄冥一定可以听得到,但是却没有回音传来。
中原的故事,已然告一段落。
若帝俊真的敢上大雪山,他必定率众夹道欢迎。
。
黄塘山,一夜之间,成为曾经存在的历史。
官军们冲上了山,平了寨,抓了不少来不及逃溃的匪众,又派人留守,免得他们死灰复燃,这才敲锣打鼓的返回延平县城。
大皇子曦康再也没法故作超然,他首次带军,就立下此等战功,平了黄塘山的毒瘤,七名匪首死了六个活捉一个,将几代人都搞不定大隐患连根拔除,且伤亡人数极小。
道贺之音,不绝于耳,吹捧之词,翻天覆地。
庆功宴立即举行。
大皇子坐在上首位,手执美酒,笑容满面,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心神恍惚。
用我身换你心(八)
等捷报送回到了京城,父皇看到了他最不待见的儿子,立下了任何人都没法完成的功劳,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吧。
曦康被封最低品的爵位,几乎就是被放逐到了延平城自生自灭,他的窝火、郁闷、压抑、无望,没有任何人能懂。
母亲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偶然被年轻放浪的帝王看中,强而幸之。
春风一度,就有了他的存在。
虽说是长子,可对于他的到来,灵帝并无特别欣喜。
按部就班的给他安排好人生该走的路,可以给他的,都给了,更多的东西,求而无用。
曦康二十六岁的生辰一过,就被人远远送到了京城之外,手中拿的旨意,冷酷而决绝,此生无诏,不得回京,不得离开延平。
这里是他的封地,同时也是他的囚笼,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没有一丝自由。
囚犯至少还有个刑期,而堂堂天家皇子,却永无出头之日。
曦康再饮一杯酒,醉眼迷离。
有了黄塘山之战的功劳,再派人把萧维白押解入京,父皇看到了,也许会念起他的好处,到时候,返回京城,绝不再仅仅是午夜的一个美梦。
“张玉仁,呈送给皇上的战报,可有书写好?”即使醉了,大皇子也忘记不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今天在宴席之上,已是第四度开口发问。
延平守备恭敬抱拳,“王爷,战报尚在草拟之中,要等下边的人清点完毕,本官才好着手书写。”
“该怎么写,你心里可有谱了?”不便明说,可曦康却时不时的暗示一番,生怕占尽了先机之后,倒被手下人坑了。
用我身换你心(九)
张玉仁苦笑着点头,“下官明白。”
他是官场老人,混到现在已然成了精,别看离皇帝山高水远,可是非常明白隐藏在圣旨之中的潜规则。
灵帝下旨剿匪,那是给太子爷的命令。
换句话说,这命令最初的本意其实是为了抬举殿下,积累战功,为将来登基做准备。
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太子还没找到,倒是先让大皇子抢先占了个便宜。
黄塘山的匪众内乱,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七位彪悍强势的债主死了六个,剩下的那一个也变的痴痴呆呆,终日蜷缩成一团,仿佛被吓傻了。
官军一举拿下了所有的寨子,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如果战报真的按照曦康的想法,呈给了灵帝,那绝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马匹拍到马腿上。
皇帝不止不会高兴,还得大大的恼怒。
他精心安排的一切,到了延平县就完全变了味道,大皇子李代桃僵,承受了本不该他获得的功劳。
皇帝是该赏?还是不赏?
如曦康所愿,把他接回京城??
大概那只是大皇子一个人的想法。
皇帝要是真的想念这个儿子,当初就不会大老远的把他撵来。
这回就算是死皮赖脸的回去了,将来还会再找个因由赶出来。
太子已立,英明的君主绝不会再多弄出几个不安稳的对手,免得最后一不小心弄成了恶性竞争,兄弟相残,亲情全无。
可张玉仁同样也没办法直接了当的拒绝大皇子的要求。
延平县毕竟是他的封底,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备,哪里得罪的起金枝玉叶的王爷。
用我身换你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