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似乎还不大习惯慕凌空洗了个澡就变成了绝色大美人的事实,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团团转个下停,有话不敢问的样子。
“你的武功呀!”捏起一粒馒头,却不急着往嘴边送,慕凌空斜眼瞄著萧竹,“小和尚。”
“萧竹。”他小小声反驳,仿佛很介意的样子。
“好吧。萧竹,你今年有多大?十四?还是十五?少林寺的老和尚们是拿什么把你养大的?天天拿珍稀灵药大补丹给你当零食吗?你的武功未免也高的太吓人了吧。”以前,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十几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二十多年都完不成的目标。
可这些和萧竹一比,又淡化于无形,甚至连骄傲的资本都谈不上。
“人家。其实已经二十七岁了。”头埋在胸口,只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让人没法看到他的表情。
细密的发茬,宛如刚生出的嫩芽,让他之前光亮亮的脑壳没那么乍眼,也没烙下戒疤之类的痕迹,头壳的形状很是完美。
慕凌空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素手伸过去,在萧竹粉嫩嫩的脸颊上捏了捏,“难道你也戴着软皮面具吗?哈哈哈,如果你这个样子都二十七岁了,那我该对别人说自己三十岁了吧。”
她笑了,萧竹也跟着抬起头来,蓦然笑出一脸灿烂无比的欢愉,“哎呀,这样都骗不到你,凌空,你好聪明哦。”
“出家人不是号称不打诳语嘛,你整天在惦记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犯了其他戒条,却是毫不在意,老和尚不在身边看着,小和尚就胆大包天,为所欲为?”
脱胎换骨
“出家人不是号称不打诳语嘛,你整天在惦记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犯了其他戒条,却是毫不在意,老和尚不在身边看着,小和尚就胆大包天,为所欲为?”几日的相处,慕凌空早已经大略摸清了萧竹的脾性,既温和,又善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额,除了偶尔喜欢扮扮大人之外,挑剔不出来什么毛病。
在山里呆的久了,还没学会奸诈,为人处事,与那些混久了江湖的老油条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这和武功的高低没有直接的关系。
萧竹的淳朴,令慕凌空觉得安全。
不知不觉,也跟着放下了戒备,把他当做了比自己年纪略小的同龄人来交往。
只是那种单纯的玩伴而已,与江湖的是是非非不沾一点关系。
他是可以做朋友的那种人,于是慕凌空也不介意让他看到真正的自己。
萧竹拉开两边嘴角嘿嘿笑,“快点吃饭吧,肚子咕噜噜的叫唤许久了,等会,还得帮你疗伤呢。”
这些日子,小和尚始终坚持着耗费功力帮她打通郁结的经脉,新伤治好了,就连这几年积存下来的老伤也一并好的七七八八,经此一役,可以想象,她的武功大概又要上了一个新台阶,因为这个单纯的小和尚最不怕麻烦,还‘顺手’帮她冲开了任督二脉,令慕凌空宛若脱胎换骨了一般,受益无穷。
遇到高人,进而提升功力的事儿,和天上掉馅饼的几率差不多。
就算是真的有高人可以做到,除非至亲或是密友,一般情况下,也没人乐意折损内劲儿去成全别人。
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
这些愈发衬得萧竹的可贵。
思及此,慕凌空的眼神又不自觉的柔和几分,“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费心,往后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
萧竹唇边浮起一个微笑,“不要这么客气嘛,举手之劳而已。对了,凌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你不是有事要去大都吗?我先送你过去,然后,就去四川。”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慕凌空绝不是甘愿吃亏的善茬子,洪门先惹上了她,就该考虑到了后果。
“你要陪我去大都?真是太好了,其实小衲这几天也一直想着要怎么说服你呢。”虚竹看来很兴奋,搓搓手掌心,一拍大腿,“凌空,你放心,有小衲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这一路,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等到了大都,保你变得白白胖胖。”
一颗素丸子凭空出现,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
萧竹鼓住腮帮子,不解的望着慕凌空,无声在询问。
“我饿了,快吃饭吧,你年纪小,就算武功再好,也是我照顾你才对。”慕凌空叹息几次,手下不停,把素菜都夹过来摆在他面前,堆的和小山一样高。
萧竹笑的眉眼弯弯,抱起饭碗,猛扒拉几大口,然后,他的两条浓眉在额心处打了个结,偷瞄了慕凌空一眼,见她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于是放心大胆的把筷子探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红烧排骨。
“萧竹,你是和尚,吃肉不犯戒吗?”慕凌空似笑非笑,眼瞅着萧竹灿笑着,把肉块塞进嘴巴,心满意足的大嚼起来。
酒友是个和尚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吐字不清的辩驳,反正已经被发现了,索性就再多吃几口,唔,好香哦。“在少室山的时候,师傅们管的紧,想吃好料,还得找借口出去。”
慕凌空无语。
扁扁嘴,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呃,既然你可以吃,那就吃吧。”换个干净的空盘,慕凌空重新夹菜,这次没有青菜豆腐之类的素菜,全是烧鸡、烤鸭、酱牛肉,把萧竹吃的眉开眼笑,满足无比。
“如果再有一瓶酒配着,那简直是人生最最美妙的事。”他砸吧砸吧嘴,大是惋惜。
慕凌空不自觉的跟着吞咽了下口水,被他的话勾起了馋虫,反正四下无人,便贼兮兮的靠近,压低了声音,“我叫人送一坛过来,一人一半,怎么样?”
萧竹乐的猛拍大腿,“太好了,小衲正有此意,凌空,你真是贴心耶。额,你的身体撑得住吗?毕竟才刚刚好,不太适宜喝酒吧?”
“你一个和尚都能喝,为什么我不能喝!!”白了他一眼,慕凌空拿定了主意,站起身,来到门边,高呼小二的名字。
不多时,有人踩着碎步上来,应了吩咐,送上一坛陈酿老酒。
慕凌空抱进来,萧竹早已忍耐不住,跟在她身后,“这酒很重,让我来抱着吧,凌空,你去桌边等着就好。”
喝酒,慕凌空不是第一次。
可是酒友是个和尚,却真还是破天荒的首次,两人先是假惺惺的用小酒盅喝,后来不过瘾,就换了茶杯,一坛酒去了大半,已经开始用大碗对饮。
吃肉喝酒,无所顾忌
一坛不够,又要一坛,还不够,就接着叫那店小二送。
慕凌空最后只记得心情很好,和萧竹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醉话,然后两个人像孩子一样笑个不停。
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感受到这么放松自在的心情了。
遵从师命,独闯江湖之后,她的敌人多,朋友少,一个人孤孤单单,走南闯北,生活过的恣意,同样也孤独。
萧竹救了她。
还不嫌麻烦,耗费功力,帮她疗伤,顺带提升功力。
没有目的,不需要她回报。
他简直是天底下最最可爱的小和尚了。
虽然他很会犯戒,吃肉喝酒,无所顾忌。
不过那又怎样呢?
他只是没有压抑真实的性情而已,比起那些脸上戴着层层假面具,讲着虚伪之言的所谓君子,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她不问他的真实身份,他也不强迫她说出心底的秘密,有佳肴,有美酒,两个人就已经满足的很。
三更之后,客栈内渐渐归于平静,灯火一盏盏的熄灭,只剩下皎月挂于夜幕之上,银盘子似的漂亮。
“萧竹,你往后要好好的听我的话哦,不许欺负我,更不能像那些坏人一样,换着法的来找我麻烦,否则,我就去少室山找你师傅,告诉他,你是个喝酒、吃肉、还敢杀人的小和尚,嘿嘿,戒律犯了这么多,到时候你可惨了。”慕凌空的舌头都大了,晶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单臂弯曲,托住下巴,望着萧竹傻笑。
“凌空,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你想欺负谁,我还帮你打他,到时候,天下虽大,却只准你横行霸道,那样子,一定很美好,对不对?”
凌空,我送你上床去休息
“凌空,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你想欺负谁,我还帮你打他,到时候,天下虽大,却只准你横行霸道,那样子,一定很美好,对不对?”萧竹打了个酒嗝,神智已经飘出老远,光头倚在慕凌空肩膀上,喃喃说着醉话。
“嘻嘻,你武功那么高,要是你帮我的话,师傅交代的任务,一定很快就能完成了。”慕凌空习惯性的往唇畔送酒,咕咚咕咚几大口后,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萧竹,我好像有点醉了,都忘记要怎么走路了。”
小和尚歪歪扭扭的站起来,自己都站不稳了,还去扶她,“凌空,我送你上床去休息,嗝儿!~”
于是,两个人就抱成了团,走弧线的往内室而去。
慕凌空的身体越来越重,才走了几步,已然彻底的没法控制。
她的呼吸很是沉重,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萧竹站直了身子,单臂拥著她,原地不动,静静望着。
终于确定慕凌空的确是醉倒之后,月光下,他的眸光蓦然转淡,深邃无底,哪里还有一丝天真神情。
横抱起慕凌空,萧竹大踏步来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低声轻喃,“凌空,你就那么相信我吗?不管怎样,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呀,你就不怕。”
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粉嫩嫩的脸颊,一下一下,爱不释手。
慕凌空睡的姿势不太舒服,咕哝一声,循着体温的方向,往萧竹身边凑过来,绽放出一朵安心的笑意。
“要是你现在放开我,我就当个君子。”俯下身,萧竹在她耳畔,柔声许诺。
酒后乱性
“要是你现在放开我,我就当个君子。”俯下身,萧竹在她耳畔,柔声许诺。
可惜,喝醉了酒的女孩哪里还能听到这些,反而一抄手,紧紧的揽抱住了他的脖颈,把萧竹的脸整个压到了发育良好的胸脯上,软绵绵的触感,一股香甜女儿气息,从七窍直接往萧竹的体内横窜而入。
他眯着眼,静静享受了会,很快就妥协下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
翌日。
清早的凉风,轻轻从未关的窗扑进来,卷走了残羹冷炙隔了夜的味道,却无法消散室内浓浓的酒气。
二十多个酒坛基本都空着,歪七扭八,围桌而放。
全身的骨头都在痛,慕凌空呻吟一声,从梦境之中转醒。
张开了眼,好半天也没能回过神来,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她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背后,有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揽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胸口两团从未被任何人触摸过的雪峰,也被挤握在五指之下,微微变了形。
昨夜才换上的水蓝色长裙被当做了弃物,丢在地上,放在一旁的还有小和尚的僧袍,暧昧状纠缠在一起。
一道晴天怒雷,直接劈中她的脑壳。
慕凌空不可置信的翻了个身,果然望见了萧竹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
这是个梦吧?
这绝对不是真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阖上眼,装出还在深眠的样子。
希望这样的动作能很快助她从恐怖的梦境之中脱离,然后像每一个平凡而安宁的早晨似的,生活辗转反复,没有一丝变化。
光着身子在床上厮混了整晚
可是,该死的,小和尚的呼吸是那么的清晰,一下一下,吹拂着她脖颈处散乱的碎发。
她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还有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脚,略显沉重,体温灼热。
昨晚上,她和萧竹商量着要喝酒,一杯两杯,一坛两坛。到最后,究竟喝了多少,根本就记不得了。
然后呢???
发生了什么???
慕凌空的手指不自觉的狠命抠住掌心,火辣辣的痛。
这些无不提醒着她,这一切绝不是梦,而是。而是。
尖叫声顿起。
萧竹睡眼惺忪的转醒过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连人带枕头一起,被一条炫目的玉腿踹下了床,落地时,咚一声闷响。
他习惯性的挠挠光头,冰冷的地面,仿佛让他转醒了过来。跟着加入惊恐之中。
男女惊呼的声音裹成一团,传出老远。
萧竹摸到外袍,胡乱的往身上套,嘴里不住的叨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慕凌空亦是头脑一片空白,再发不出任何声音,锁进了被子里,连头一起蒙住。
都说贪杯误事,可他们仗着武功高强,不容易醉,于是便毫不在意的放纵。
这下好了吧!
她居然和一个俊美无双的小和尚。光着身子在床上厮混了整晚,最懊恼的是,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昨夜喝的兴起,逼着萧竹一次次的去要酒的人是她。
酒来了,不准萧竹离开的人还是她。
那么后来,究竟是小和尚酒后乱性,还是她用了手段,反过来强迫其‘就范’。
那个啥都露出来了
这事儿还真是不好说哇。
慕凌空的脸上火辣辣的在发烧,拼了命的回忆,可惜徒劳无功,她真恨不得立即在地上扒出个地缝,然后一头钻进去,永远永远都不要出来。
萧竹穿好了衣裳,怯怯站在床边,嗓子发哑,“凌空,对不起,小衲喝多了,坏了你的清白。”
慕凌空咬紧嘴唇,几滴晶莹的泪珠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先不提昨晚上是谁先主动的,她毕竟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失了身的人,那股委屈,酸涩的她张不开眼。
听到了她低低的啜泣声,萧竹更是慌的团团转,“凌空,你别哭,既然事情发生了,小衲总得负起责任,如果你愿意。不妨。不妨。”
慕凌空呼一下掀开被子,露出屈辱的小脸,眼眶红肿,美眸密布血丝,“负责?你怎么负责?你是个和尚?难倒要我也剃度,去庙里当尼姑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萧竹使劲儿摇头,被她顶的露出慌张之色,两片嫣红的小嘴上下张合许久后,才咽下一口唾沫,不自在的面颊充血,“凌空,你先把被子裹好,那个啥都露出来了。”
酥胸几点青紫色的吻痕,那是昨夜激情留下的不可错辨的证据,他一副做了错事无比心虚的模样,稚嫩的脸上全是慌忙。
慕凌空狠狠瞪了他一眼,拉高了被子,气呼呼吼道,“我的衣服呢?”
萧竹立即小跑着去找干净的衣物,不多时,已经捧着回来,里里外外,内衫外裙,就连女子内穿的胸衣也没忘记,难得这个时候还能如此细心。
凌空,你真的想杀了小衲吗?
“你先换,小衲出去等。”
“不许走!”慕凌空心慌意乱,她心里清楚,萧竹的武功有多么深不可测,如果他真的想走,她就是再长十条腿也未必能追的上。
两个人的事儿还不清不楚的摆在这儿,在没解决之前,她绝不愿意让他消失在视线内。
“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不许偷看。”借由着凶巴巴的态度掩去不适,慕凌空一边悉悉索索的穿衣裳,一边念叨,“怎么办,该怎么办。”
“凌空,我。我可以负责,如果你不乐意嫁给我,那边有把剑,你要是动手,小衲甘愿领死。”萧竹无精打采的的耷拉着脑袋,听话的掉转方向,声音哀切切,他脸上的表情却全部是一回事,饱满漂亮的唇瓣愉悦上翘,一双惯于伪装天真的眼咕噜噜乱转,邪魅之色油然而生。
“哼。”慕凌空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臭萧竹,死萧竹,你是和尚耶,干嘛没事烂好心,整天跟在人家身边,嘘寒问暖,这下子好了吧!!!出事了吧!!!”
她只能用怒吼来宣泄心乱如麻。
如果这件事真的可以用一死了之的方式来解决,她还真想毫不犹豫的的了解了萧竹的性命。
“凌空,你真的想杀了小衲吗?”萧竹仿佛快要哭出声来,肩膀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天知道,他真的憋的好辛苦,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立即冲出去,找个没人的角落,爆笑发泄。
否则,如果被慕凌空发现了他真正的情绪,她一定立即就把刀子戳进他胸口。
她居然连佛祖的人都沾了
“行了行了,这件事我也有错,死有什么用。”慕凌空套上鞋子,抓了几下胀痛的头皮,郁闷的往桌子边走。
遇到了横七竖八的酒坛子,就一使劲儿踢开。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络绎不绝,每响一下,角落里面墙而站的萧竹就跟着缩一下脖子,仿佛很害怕下一秒,慕凌空就要让他表演‘脑袋碎酒坛’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