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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和我分手吗?”陆靳言脸色一变,双目已然迸出冷意,“可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你现在要和我分手?”
盛欢的表情带上了点嘲讽,“我为什么想要冷静一段时间,陆总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听惯了她的直呼其名,陆总这称呼从她的嘴里吐出听在他只可谓是异常的讽刺,口.口声声说着冷静,可她现在是在和他划清界限吗?
“宝宝。”仍是温淡的声调,却暗藏着警告,“别惹我生气,我不知道我生气会做些什么。”言罢似乎觉得对她不应该用这个语气,降低了声线,带上了刻意的温柔,“你过来,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放我离开,我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看着不断向她走来的陆靳言,盛欢开口说道,他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着,“你要和我分手,你一定要和我分手?盛欢,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因为那该死的病,你要和我分手?可也是因为你,我才会患上那种病,你不爱我就算了,我只奢求你能待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如今我整副身体都要交出去了,你却要和我分手?你对我就这么狠心?”
他向来知道盛欢对他只是仅有的良善,而他到底还是幻想了盛欢在事发后对他会怀有一丝不舍,到底是他奢望了。
听着陆靳言的控诉,盛欢的心颤了颤,右手握紧成拳,逼着自己狠心,语气带着漠然,“你有精神疾病,又怎么来爱我,你带给我的是噩梦,我和你在一起就会想到那些因为你而恐惧的日子,陆靳言你知道的,你精神不正常,有可能哪一天,你举着把刀就会把我给杀了,这样我就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你敢说,你没有这样的想法?”
陆靳言的身体一僵,他不否认盛欢的话,他有过那样的想法,可那又怎样,盛欢陪在他身边,他自然不会去动盛欢一分一毫,可如果她离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如她所说,将她杀了,想着,似乎以往那些阴暗的想法悉数涌了上来。
看着靠在门板上的盛欢,陆靳言慢慢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然后缓缓地,拿起藏在身后的刀,他的动作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
“盛欢。”陆靳言如困兽一般发出哀鸣声,气息很是粗重,双眼发红,带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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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市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晚,比起以往,可谓是姗姗来迟。
冬天的温度本就较低,却因刚下了一场大雪的缘故,更增添了一抹寒气。
像是在庆祝什么活动,远处不断有传来烟花绽放发出砰砰声,天空在那瞬间绽放出绚烂的色彩,照亮整个安市。
十点整,鸳鸯湾的长灯接连亮起,应景一般,明亮而璀璨,高地之上,仿佛守望着整座城市。
盛欢靠着冰冷的墙壁,背后的倚靠为她不安的心增加了一丝安全感,如同溺水的人努力地抓住最后一根浮萍。
冷意源源不断地从背脊传开,弥漫到身体各处,盛欢曲起腿,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明明是能带来温暖的动作,她的身体仍止不住的发抖。
手上的粘稠感提醒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是一个外科医生,手上沾染上血本是常事,她却觉得手指异常滚烫,与什么都不一样,那是他的血,陆靳言的。
月光淡淡,借着细微的光,盛欢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白皙修长,手指指腹有着薄茧,可以看出是个常年拿手术刀的医生该有的手,明明是双救死扶伤的手,可刚刚就是这双手,握着刀锋将刀刺进了陆靳言的身体。
她记得陆靳言那一刻的表情,带着解脱,“宝宝,刺进去,你就能摆脱我了。”
他甚至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腕,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使力慢慢往里推,“你是一个医生,你知道这样的伤口我是死不了。”他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这被人拿刀寸寸深入身体的人不是他,“在进去点,我死不了的话,你怎么摆脱我呢?”
“人有十二对肋骨,左右对称,剑突下是第七根肋骨,”陆靳言的声音低缓,薄唇吐出盛欢熟悉的术语,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她心悸,“往下,再深一点,把我的肋骨取出来,是不是也能把你从我心里取出来?”
盛欢粗喘着气,心如同海绵吸水一般沉重,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陆靳言的身体源源不断溢出血的画面。
她不想伤他的,她不是故意的,是他突然举着刀刺入自己的身体,她只是伸手想去阻止,可她没想到,他会握着她的手腕加大力道。
他会死吗?盛欢想着心里有些慌,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能活的下来吗?
就算再怎么怨恨他,想摆脱他,她也从未想过会用这种方式去离开陆靳言。
她的认知从没有一刻这样的清晰,陆靳言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她的心发颤地疼,她逃避着的事实,她对陆靳言还怀有眷念。
明明身体很是疲惫,她的头脑却保持着清醒。
她必须承认沈音说的话,陆靳言的病情在加重,在人格被揭穿之后,如今,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她不许离开。
她想要的是冷静,可没想到陆靳言会想的这么极端。
他送被上担架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现在想起依旧十分心惊。
“只有我死了,你才可能离开我。”
“要么被我囚禁,要么,杀了我。”
第044章
跟着团队来到这里接近快一个月了,盛欢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本地的生活方式,医院本身以及周围的环境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只是有一点稍微不便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女性医生外出时除了要躲避炮火和流弹,还必须用头巾遮挡住自己的头发和脸庞,否则很容易遭到极端武装分子的袭击。
来这里的每一天,工作都很忙,时间被安排得很是充裕,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盛欢才会有时间,有心力去想起陆靳言。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刺入他身体的刀扎得很深,手术后一两天也不见转醒,盛欢没等到陆靳言醒来,就接到了要出发到阿富汗的通知。
在工作与陆靳言面前,她毅然地选择了工作,她把他丢下了,可不是那么的心安理得,每次想起他,总是伴随着阵阵的心痛。
她离开之际,给陆靳言留了一封手写信,告诉他好好生活,好好治病,给彼此一段时间冷静,保证真的只是冷静,如果这段时间他对她失望了,喜欢上别人了,盛欢也愿意去承受,但两年后如果他还喜欢她的话,她会回到陆靳言的身边。
有一句话沈音说对了,得到过像陆靳言那样深重的深情,于旁人来说,就再无动心的可能。
盛欢对于陆靳言的感情是矛盾的,既有喜欢,又有恐惧,她想和他在一起,然而在知晓一切事情之后,她没办法做到那么快地想通并接受,毕竟他的所作所为,曾影响了她的生活许久,给她带来了心理阴影。
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去遗忘这些不快。
感情只有在想念之中才会越发的珍贵,原谅才会更加地真诚。
但盛欢没想到,陆靳言会那么快地找了过来。
战乱的地区毫无任何安定可言,在有时候外出救治的时候,低头忙着接生的瞬间,毫不停歇的流弹就跟着在身边落下。
说不害怕是假的,只不过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她所热爱的职业,便也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陆靳言在她面前出现得毫无预兆。
热带地区,病毒肆意,炮火纷飞,隔着四周惊地而起的尘土,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衣,风尘仆仆而来,带着满腔情深,无视着身后袭来的流弹无数,径直地朝她走来,仿佛眼里,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专注。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她身旁,低头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待病人被人抬离之后,才堪堪说了第一句话,让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夕阳如火,勾勒出身后美景,不敌他开口而出的一句话来得让人心动。
“盛欢,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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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年前的回忆抽离开,盛欢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才觉得心里的苦涩化开了不少。
她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安市的冬天,如同她离开一样,一切仿佛都不曾改变。
但盛欢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还是改变了。
对于陆靳言提出的要求,她拒绝了。
她既然选择了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就该无条件地服从组织的安排,两年的医疗救助就是两年,少一天都不行,何况那时,她下定决心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
他治疗的期间不见她,才有利于他的恢复。
“盛欢,如果人格融合的代价是要失去你,那我宁愿交出这副身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是他还是我,都不重要了。”
“我没有办法不去见你,不去想你,不再喜欢我的话,就待在我的可见范围内,至少让我能知道你好不好,让我知道你的生活状态。是开心还是委屈,快乐还是流泪。”
“可是陆靳言,我不喜欢。”
酒过三巡,饭局已是快接近尾声。
在座的几乎都是娱乐圈里叫得出名号的人,高谈阔论着圈里的秘辛,盛欢插不上嘴,也没那个兴致去应和,低着头吃菜。
此次安市的电视台专门对这次的医疗救援开展报导,而在访谈结束后正好遇上了电视台的领导班子,台长正好提出聚会,盛欢盛情难却,不得已,才和大家一起聚会。
桌上的佳肴未动几分,倒是酒水等瓶瓶罐罐已经摆了十几瓶,盛欢却是让人拿来了果汁,出门在外,身旁没有真正亲信得过的人,加上无人知晓她的身份,谁知道会不会把心思打到她的身上来,到底应该多留点心眼。
电视台的台长姓王,四十余岁,人至中年有些发福,大概是没吃过什么苦养尊处优惯了,富态十足,酒酣饭饱后交谈中吐字清晰,言辞妥帖得当,可见修养极好,盛欢觉得他的话语略有深意,“别人只当我们这节目吃力不讨好,可时下社会对医疗多有关注,背后带来的项目利益外人又哪里知道呢?”
商人,说白了以利为先,即使满身铜臭,家财万贯,到底也是不舍得自己亏得太多。
此话一出,电视台其他的人连忙附和,倒是几名年轻的医生有些尴尬,医德心平白无故染上了功利的味道,盛欢刚刚伸出去的手一时间就停顿在半空中,离她最近的杯盘已经见底,筷子不上不下的,很是突兀。
玻璃旋转桌被人转动着,卖相精美的菜肴停在了盛欢面前,她抬头看去,斜对面坐着的那人向她微笑示意,表示友好。
周扬,此次报导的幕后导演,年轻而又富有才华。
显然,他刚刚在观察她,甚至一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落入了他的眼中,不然,他不会如此恰到好处地帮她摆脱令人尴尬的场面。
没有人喜欢别人观察自己,想着,盛欢的眉眼冷淡了几分,将垂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随后筷子被搁在碗面上。
桌上有人笑着说道,将话题引到了盛欢的身上,“像盛医生这样年轻漂亮又能干的人才,可是十分罕见,倒是没想到吃得了那样的苦。”
很快有人附和,盛欢只是笑笑没说话,目光却又冷淡了不少,席间有人手机响了起来,陪着笑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
盛欢刚刚被人叫着不得已喝了点酒,此时有些上头,意识混沌起来,落入耳中零零散散的话却瞬间将她炸醒。
“等会陆总可能会过来。”
“陆总?MK幕后的那位?”
声音被刻意地压低,盛欢听得模模糊糊,但心里也清楚,那位台长不是简单的主,放眼整个安市,能让他心服口服地称上一声陆总的,又联系到MK娱乐的,怕是只有陆靳言一人。
下一秒,旁人开口的话语证实了她的猜想,语气很是唏嘘,“要说这陆总,年纪轻轻的身家过亿,到底也是个痴情种,前两年和盛氏千金的婚礼外界多有关注,谁知道后来什么消息也没有,听说还解除婚约了,外人这也才知道,原来大家眼底所谓的豪门联姻,到底是一方深情不悔的结果。”
室内的光线足而明亮,将盛欢一张精致的脸衬得越发白皙,细密的睫毛如刷子一般在眼睑处打下一层黑影,如同透露出主人此刻不安的情绪一般颤了颤。
她的侧脸曲线柔和,隔着距离都能清楚地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周扬原本肆意打量盛欢的眼睛眯了眯,他竟然从她脸上看到了战栗,甚至时间每过一分,她的脸色便苍白一寸。
她还没做好见到陆靳言的准备,面对他,她是有些慌张的。
盛欢终究是忍不住,碰了碰隔壁师兄方鸣的手臂,附耳低声说道,“我去一趟卫生间。”
方鸣点点头,“早点回来,等会可能会有大人物过来,听说是给这次医疗捐了不少救助仪器的人。”
盛欢轻声回了一个好字,但她知道自己今晚不会再回来了,她的师兄不知道,他口中的大人物,正是她千方百计要躲避的人。
盛欢轻合上包厢门,走廊上的灯光不如包厢内的白炽灯明朗,光线较为昏黄,带着说不出的格调,两三个穿着制服的侍应生捧着红酒从她身边经过,轻刮起一阵风。
不远处,包厢门直对的电梯“叮”的一声,盛欢眉头一紧,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在门缝打开的那一霎那,步履匆匆地拐入一旁的卫生间。
男人身姿挺拔,侧脸矜贵俊美,穿着一身剪裁适宜的衬衫西裤,名贵精致的袖口被解下,挽着袖口,露出发达结实的小臂,黑色的西装外套被他拿在手上,整个人显得很是温润儒雅,于以往改变了不少,少了些阴戾。
陆靳言扣在门把手的动作顿住,似有觉察地扭头,眼神如犀利的箭一般朝盛欢的方向扫来。
明明隔着墙体,隔着距离,盛欢却觉得陆靳言的眼神带着穿透力,甚至躲藏在黑暗中的她,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盛欢摒着气,斜靠着墙壁,攀在墙沿上的手指指尖发白,半长的手指甲在使力的作用下抠下点点墙灰,染上一层白。
陆靳言的助理上前一步,不明白陆靳言怎么会突然停下来,不解地开口,“陆总,怎么了吗?”
陆靳言怔然,没有开口回答,收回了目光,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熟悉地让他心悸,一如那人。
可怎么会呢,陆靳言失笑,温润的气息变得有些凉薄,那个人,如今还不知道又逃到哪里去了,生死不明,生或为人,死或为灰,生死怕是再也不肯再见到他了。
包厢的门再度被合上,盛欢舒了一口气,拿起衣袋里的手机给方鸣发了条信息,手背搭在眼皮上,身体的每一寸在此刻好像都染上了疲惫感。
见陆靳言的这一眼,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被抽干得只余空壳。
盛欢走到洗手池边,双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下,沁凉的水接触到带着些许温度的手,冰冷感从头到脚蔓延至全身各处。
陆靳言一来,王台长让出了主位,吩咐了服务生摆上好酒好菜,陆靳言摆摆手,眉眼温和,嗓音低沉,“听说王台长在这里,我正好也在便过来看看,大家只管尽兴不用管我。”
话虽如此,可陆靳言的重量到底是摆着,王台长起身为陆靳言添酒,“对了给陆总介绍一下,”王总指向方鸣,“这是方鸣,我们台这次专门对无国界医生做的报导,”台长又转向另一头,“这是江易江医生,两个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陆靳言靠着椅背,神情慵懒的眯着眼,抬头看向江易,有些漫不经心,“江医生,好久不见了。”
“陆总和江医生,你们认识?”
陆靳言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有些寡淡,声音透着别人猜不透的意味,“何止认识。”
呵,在他未涉足的地方,江易居然向盛欢求婚。
天知道,明明精神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可得知江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对盛欢求婚,哪怕知道盛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还是让他衍生出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杀意。
这次明明团队的人员都回国了,可是回国的航班没有盛欢,他怎么都找不到盛欢的踪影,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躲他,又离开了安市。
呵,他病好了,他的精神状态稳定了,可盛欢还是不要他。
她说要冷静,可时间一到,她没有任何眷恋地离开了,连见他一面也不曾。
他找不到盛欢了。
王台长目及方鸣身旁的空位,开口询问到,“盛医生呢,怎么不见人?”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让我和大家说声抱歉。”
“不舒服?回去可要好好调养,女孩子当医生本就辛苦。”
“嗯?”陆靳言的声音低沉,尾音上扬,带着些许疑惑,然而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蠢蠢欲动起来,有多么的欣喜。
盛欢在安市,盛欢回来了。
她在他的城市里,与他呼吸着同一片的空气,只是这样想着,陆靳言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兴奋起来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她刚刚待在这里,空气中还有她的味道。
她的味道,是解救他的解药。
“听说在美国待过几年,有过几次无国界医生的经历,还是我们安市本地人呢。”
听着旁人的话,陆靳言只觉得自己许久未曾跳动的心,再度热烈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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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霓虹灯和LED灯交相辉映,不停地变化着颜色,发出的光束笔直地划向上方,点缀着如画布般的黑色苍穹,盛欢站在檐台下,有些发愁地看着雨势出神。
高楼大厦的暖光灯下,地上一片坑坑洼洼,雨幕中垂直下坠的雨丝十分明显,雨滴融入水洼时能听见如钟声般迟缓却清亮的“滴咚”声,如鬼魅般扰人心神。
以江南水榭为中心的这一带一向是富人的消遣,随地可见豪车,盛欢自己又没开车过来,一路过去根本打不到车。
等了几分钟,盛欢抬头看了一眼渐小的雨势,伸手护住头部跑进雨中。
黑色的宾利缓缓驶进车流中,陆靳言坐在后座上,摁了摁眉心,工作之余参加这次的饭局,很疲惫,却值得。
至少知道了盛欢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