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鸳鸯湾”出名的原因也不只是因为陆靳言的那一段话,还因为环绕住“鸳鸯湾”这一块沿边的长灯,听说是当初陆靳言特地让人画在图稿上而建成的,从建成的那一晚起,不管是否有房主入住“鸳鸯湾”,十点整的长灯就会接连亮起,应景一般,明亮而璀璨,高地之上,仿佛守望着整座城市,又仿佛在引领着迷失之人走向光亮这方。
形成的场景令人震撼到了极致,明光烁亮,成为安市乃至世人皆知的一景。
盛欢自然不知道,以陆靳言名义唯一建成的别墅区,意义全在于她,十点整,不过是因为他的盛欢,生于十月十日,降临到世间的时候刚好是晚间十点。
多么凑巧的数字。
在遇上盛欢的那一天起,就沦为了他的幸运数字。
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冲动全都给了盛欢,迫切地想为这个数字做些特殊的纪念,在陆靳言看来,盛欢就是他处于黑暗中唯一炽亮的光芒。
每晚的十点,长灯在一柱柱慢慢地亮起,整座城市与光明交织,犹如白昼,才配得上他的盛欢。
这是他送给她独一无二的礼物,但他不会告诉盛欢。
陆靳言开进“鸳鸯湾”别墅区的大门,又拐了几个弯,这才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眼前的这一栋,外观较东湖那里更加的温馨,欧式装修风格,花草遍布,少了些冷硬的味道,就好像是根据她所有的喜好打造的出来的一般,几乎是第一眼,盛欢就喜欢上了这里。
但她不太懂陆靳言将她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盛欢有些不解地看向陆靳言。
陆靳言待盛欢下车后,便推着盛欢进门,盛欢见他摁下了别墅密码,下一秒她的眼睛便被人从身后遮住,耳边吹拂着热气,他的声音那么地明显,“我领着你,往前走。”
盛欢的眼睫毛颤了颤,一步一步地跟着陆靳言往前挪着,哪怕心里已经有些感觉,再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盛欢还是有些震惊。
欧式长桌上隔着一定的距离摆着几盏琉璃灯,每把椅子的椅背系着红色,白色,粉色各色的气球,地上也是,还装着许许多多的灯芯,房间没开灯,却明亮得很,而最中间,是整个屏幕,由她大大小小不同的生活照最后汇集成了三个字,跟着从陆靳言嘴中说出的话重合在了一起。
“嫁给我。”
盛欢听到陆靳言的声音回过神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身后走到她跟前,单膝已经跪了下去,盛欢低头去看他,只觉得身后朦胧的光影仿佛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陆靳言从口袋里拿出左手准备已久的戒指盒,打开,右手拉着她的指尖,仰着脸看着她,嗓音温柔,“盛欢,嫁给我。关于这一天我已经想了好久,从遇到你的那一天起就在想,如今却是一分钟都忍不了,也不想等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枕边人,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婚约,而是因为我爱你,盛欢,我很明白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再不可能有其他人,所以我请求你嫁给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也陪着你慢慢地老去。”
遇上盛欢的时候,第一眼,陆靳言便知道自己逃不开了。
盛欢,是他这辈子躲也躲不了的劫,戒也戒不掉的瘾。
陆靳言注视着盛欢,眼底充满着紧张与期待。
到了今天,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或许只有在死去的那一霎那,盛欢永远陪着他的时候,他才会有十足的确定,也才会满足。
盛欢看着陆靳言的眼睛,轻易地就能看到其中深含的感情,她的眼底有着泪光闪烁,也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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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欢走出别墅,刚想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上去,一股奔跑席卷而来的风却是朝她涌来,跟着不知道被哪里冒出来的人一撞,盛欢没有防备,直接被人撞得往一旁倒去,及时地抬手撑在车身上才没让自己摔倒。
陆靳言见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情,立马打开车门下车走向盛欢,低声询问,“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他捧起盛欢的两只手,低头仔细地审查着,满眼都是心疼,在确定盛欢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转身冷冷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高大英俊的男人搂着高挑动人的女人,冷漠地上下打量她,她看着他俊美矜贵的模样,手攥得紧紧的,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感到无尽的羞耻和难堪,在刚刚的撕扯中,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在他面前,她卑微如泥。
苏雯刚刚入圈,以为真的只是吃顿饭,谁知道却是被不靠谱的经纪人送到投资商手里,到底是忍不了那口气逃了出来,一路没看到什么人,好不容易看到了车前灯,急忙地跑过来,没想到拦的却是陆靳言的车,还因此撞到了盛欢。
陆靳言她是认得的,娱乐圈里的人,谁会不认识陆靳言呢?
头部流着血的投资商骂骂咧咧地赶来,隔着不远的距离,苏雯都能清楚地听到他令人作呕的声音。
那冰冷的目光也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几秒,转而就落到了身旁的女人身上,取而代之的是化也化不开的温柔,陆靳言揽着盛欢,打开车门让她坐上去,就想开车离开。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不想和别人计较。
苏雯看着陆靳言的样子,哪怕惧怕也顾不得许多,开口,“救我,求求你,救我…”
陆靳言的眼神落在了女人拉着他的衣袖,眼底划过显而易见的厌恶,几乎毫不留情地就想那双手给甩开。
他不太喜欢别人和他有肢体接触,除了盛欢,他都厌恶。
投资商扯着苏雯凌乱披散的发,口吐着污言碎语,从头皮弥漫开钻心的生疼。
眼前站着的男人只是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像在看一出闹剧。
他打了一个响指,投资商看了过去,正想骂哪个东西不长眼,说道一半的话却是生生的吞咽下去,换上一脸讨好,“陆总,您怎么在这?”
一句话,一种语气,苏雯太清楚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权势,也只有他能救她。
下一秒,他却轻易地打破她的幻想,语气阴冷,“管好你的人,刚刚差一点就将我妻子撞倒了,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随着陆靳言的话,苏雯的脸瞬间煞白,投资商在一瞬间连连应好拖着她向后退,她终是尖叫出声,“不要,不要,救救我…”
隔着距离,她却清楚地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反感与厌恶,喉咙仿佛被人掐着一般,噎住,干涩得可怖,再也发不出一声求救。
盛欢坐在副驾驶座,看着外面站着的人,眼神有些迷茫。
她知道陆靳言的性格较为冷淡,可外面那个一脸阴冷与残戾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陆靳言吗?
似乎察觉到了盛欢的目光,陆靳言扭头看了过来,收起了残留的暴戾,换上了温柔的笑意,弯腰平视着盛欢,“怎么了?”
盛欢低垂下眼睑,情绪有些低落,“没事。”
她不是圣母,解救不了她人,这是别人选择的道路,后果也由别人承担,她干涉不了,哪怕陆靳言愿意搭手解救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陆靳言会是这样的冷漠。
陆靳言的眼底划过了暗光,他自然懂盛欢在想些什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种事情,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何况别人只是对我态度尊重些,也不见得我让他放人他就放人,你不要想那么多。”
陆靳言绕过车身坐进副驾驶座,在盛欢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更为地阴狠。
别人的破事他不想管,撞到了盛欢,他只是让人好好管教而已,要是真让他自己动手,那可不是那么地简单了。
毕竟今天,盛欢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不想见到血腥。
想到刚刚盛欢开口说的好,陆靳言的眼神软了下来,看了一眼缩在副驾驶上的人,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盛欢,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妻子。
多人令人心动神往的形容。
第039章
一阵天旋地转,盛欢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母亲带着氧气瓶,急促呼吸着的样子,而时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一脸快意。
“妈。”她有些害怕,爬着撑到了病床旁边,伸手想去触碰周兰的脸,但由于被时瑶一推,后脑勺磕到桌角而传来的阵阵痛感,盛欢渐渐失去意识,手也逐渐垂下。
盛欢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接近傍晚,头上缠了一层白纱,还透着丝丝的血迹,醒来就看到沈致站在病床前,“我妈她呢”
她很害怕,医生说了病人情绪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会诱发血管爆裂致死,昏迷前母亲因为时瑶的话语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呼吸都差点喘不过来了,会不会,会不会死?
盛欢根本不敢去想那后果。
“兰姨在急救。我已经通知盛叔了,他在赶来的路上了。”沈致俯身抱住盛欢,“欢欢你别害怕,相信我,兰姨不会有事的。”
她推开沈致,跌跌撞撞地跑出病房,也不管身后的沈致说着什么话,盛欢仿佛听不见,嘴里喃喃道,“急救室,我要去急救室。”
她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爷爷姥爷他们还在国外旅游,父亲还在赶来的路上,母亲只有她一个人了。
急救室灯暗的时候她冲了上去,她希望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医生却摇摇头,“病人失血过多,留着一口气有事交代,你们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于某些特殊的病,情绪过于激动,会引发血流回涌,导致血管爆裂。
她进去的时候说不出话,双眼不受控制地流着泪。
周兰颤抖着手,避开了盛欢明显的伤口,摸着她的头,眼神慈爱,“没事就好,别哭。”
“兰姨…”
周兰努力抬眼看过去,周围的人很多,却没看到她心中期待的那张脸,闭了闭眼睛,“欢欢,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得病的时候…还想着能撑到你结婚的时候”,她顿了顿,又喘着气,“妈妈希望你以后找的那个人,不…不需要有多大的事业,多少的家财,只要爱你就行,妈妈希望…希望你能永远幸福下…。”
“妈…”盛欢看着周兰闭着的眼睛,和逐渐下坠的手,盛欢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就知道从这一天起,她永远地失去了她的母亲。
沈致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盛欢抬手打着自己,“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时瑶进来的,我妈原本不会死的,都怪我,为什么?为什么?”
护士进来给周兰盖上了白布,盛欢见了,情绪更加激动,扑在周兰身上,“不要,妈,你醒醒,我答应你会乖一点,我和时瑶好好相处,我不会让你再担心,你醒醒好不好。”
“病人家属,请你冷静。”
“妈”盛欢凄厉地叫了一声,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抬眼便是一片的漆黑,只有不远的霓虹散发出微弱的光,盛欢全身陷在车座上,看着挡风玻璃外的景色,有些发愣。
陆靳言将车停了下来,抬手摸上盛欢的头顶,眼神直直地朝她看了过来,心疼中又带上了点探究,“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知道盛欢大概是累了,才会在车上睡着了,因为怕弄醒她,他一直开得很慢,也注意着盛欢的状态,没想到盛欢突然地就剧烈地摇着头,嘴里不知道喃喃着什么,明显一副梦魇的样子。
陆靳言浑身的气息有些阴沉,他刚求婚盛欢就做噩梦了?不怪他太过胡思乱想,是他还没能完全掌握盛欢,毕竟盛欢有与他匹敌的资本,而他也比盛欢想的更爱她,所以,陆靳言也更加迫切地想知道盛欢刚刚梦到了什么。
是谁能让她出现在她的梦中,还让她慌乱成这个样子?
盛欢摇摇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梦到我妈妈手术的那天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了。”
话落的时候,盛欢再度睁开了眼睛,这么多年过去,除却母亲刚刚离开她的时候,她会做梦梦到之外,再难梦到她母亲了,可今晚,就在她答应了陆靳言的求婚之后,她再度梦到她母亲。
她和陆靳言是有婚约,但她根本没想这么快和他结婚,她还有些不太确定,在看到那些话之后,以及那个出现在她生活中的变態,这些她都还没去弄清楚。
可陆靳言已经一锤定音下个礼拜便去领证结婚,婚礼也不用她去担心,他已经开始操办了,今晚梦到她母亲,是在给她暗示吗?
盛欢有些不确定了。
“在想什么?”陆靳言开口问道,盛欢居然在他面前失神,眼里有着遥远而又疑惑的感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对这种情况很是不安。
盛欢掩下眼底的复杂,朝陆靳言笑了笑,“没有,我有些累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陆靳言虽然有些疑惑,但看她那样子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温柔道,“那你再睡会,到了我叫你。”
等到了别墅,陆靳言看了一眼熟睡着的盛欢,也没叫醒她,解开安全带,绕过车身便抱起了盛欢往楼上走。
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盛欢睁眼朝他看来,哪里有半点熟睡之人该有的迷糊惺忪,一双眼睛说不出的明亮,如同受了蛊惑一般,陆靳言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唇边扬起一抹浅笑,声音沙哑温柔,“宝宝,我今晚很开心。”
盛欢一直知道陆靳言长得好看,但笑起来却是更为地好看,陆靳言也没准备让盛欢说些什么,在她额头上轻轻吻着,继续说道,“我爱你。”
听到他的告白,盛欢不知道为何心里有股酸酸麻麻的感觉,情绪的驱动下,她抬手搂住陆靳言的脖颈,凑近陆靳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她推了推他,“快去洗澡吧,我躺着休息一下。”
陆靳言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你不和我一起洗吗?”
盛欢哪能听不出陆靳言话语里的意思,瞪了他一眼,落在陆靳言眼里却是风情万种,也没强迫她,只是忍不住又亲了盛欢满脸。
浴室传来了明显的水声,盛欢哪里有先前半分疲倦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紧盯着浴室的动静,拿起陆靳言放在一旁的手机。
他没有设置密码,盛欢轻易地就能看到其中的内容,她的神经紧绷着,几乎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陆靳言的朋友圈和交际很简单,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内容。
他既然写了那么些话,要么是在自言自语,要么就是在和谁对话,手机找不到任何可疑的聊天记录,除了工作内容,无外乎就是和她的,难不成,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盛欢松了一口气,有些话是真的吓到她了,她必须要确定陆靳言是不是真的动了那样的心思,又是因为什么事,但无论是为了什么,一旦做出来,那就是在法律的边缘上犯罪,她也不可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见浴室的水流声差不多小了,盛欢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却是突然传来了一条消息,让她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动作也直接顿住了。
“陆总,鉴于您的精神状况,再次建议您药别吃得太多,每天两粒就够了,那药副作用很大,吃多了导致产生精神错乱,另外过两天记得来复查您的情况…”
后面的话盛欢没看到,她根本不敢点进去,只能在屏幕上看着,听着浴室的动静,盛欢知道陆靳言就要出来的,也不敢多想,赶忙将手机放回了原地。
一颗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陆靳言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再想到那天看到的话,盛欢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精神疾病,往深的说,躁狂抑郁症,亦或者,精神分裂?
第040章
陆靳言从浴室出来后,看到的就是盛欢一脸惊惧地朝他看来,眼眸下的慌乱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掩饰,而后很快地低下头,像是在躲避他打量的目光,声音糯糯的,“你,你洗好了?”
潜意识告诉陆靳言在他洗澡的这段时间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哪怕喜欢他,盛欢对着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应该是这样胆小,而且他刚刚没看错的话,盛欢似乎是在害怕他?
为什么会害怕他呢?他那么爱她。
难道她还没放下刚刚那件事,就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她居然开始对他有这种类似于排斥怀疑的情绪,陆靳言身上的气息几度变换,想着眼前的人是自己肖想了好几年的人,才克制没对盛欢做出些什么事情。
刚刚那件事,陆靳言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跳出这样一句话,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准备开车去接盛欢过去鸳鸯湾,然后求婚,只是实在有些累了就趴在方向盘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就是在浴室里了,他根本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陆靳言也不太明白,他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就好像身体内盘踞着一团火气,随处想要发泄,就连身体也是,变得有些不像是自己的,满是戾气和暴躁,有时候一睁眼甚至不知道自己待在哪里,为什么会待在那里,只有待在盛欢身边,才会有那么一丝平和安静,可现在,盛欢的样子,真的如同他想的那样,那么爱他,永远不会离开吗?
至于身体检查报告所说的精神障碍,陆靳言自然不相信,他活了这么多年,身体住了几个人他能不知道吗?只当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多吃些药就好了。
陆靳言眼里一闪而过的疯狂盛欢自然是看不到,他在她面前仍是一副冷静矜贵的模样,白色的毛巾擦着自己濡湿的黑发,抬步便朝盛欢走了过来,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淡,“感觉你好像从回来之后脸色就有些差,怎么了吗?”
陆靳言说着,抬手就想去碰盛欢的发顶,盛欢下意识地一偏,那手就落在了空气中,也让陆靳言的眉眼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盛欢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潜意识地想要远离他的触碰,远离陆靳言,哪怕在一起,她也还是看不懂陆靳言这个人,以前掩埋着关于他危险的认知再度浮现了出来,意识支配着身体,下意识地一动,气氛便有些微妙尴尬起来了。
陆靳言仿佛根本没察觉到盛欢的抗拒一般,手再度摸上了盛欢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柔,一下一下地摸着盛欢柔软的发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盛欢只是挣扎着往旁边动了动,便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的疼。
陆靳言像是没有听到盛欢的吃痛声一般,仍是继续手中的动作,将她的头发牢牢地抓在手掌心中,如同将她这个人紧紧地抓着一般,开口的声音低柔又有些森冷,“躲什么呢?”
他周身的气压明显有些低,盛欢根本没敢抬头去看陆靳言,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他在质问她,任谁被亲密的人躲着大抵都不会好受,刚刚是她不该躲着他,对于陆靳言的怒气,盛欢自然闭着嘴巴承受。
只是,盛欢微微地皱眉,依她先前对陆靳言的行为和处事方式来看,他不像是情绪波动这般大的人,性格也没有这样的阴晴不定。
什么时候,改变了?还是如她所想,自己根本没有自我认为那般的了解他,真实的他。
盛欢出神地想,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下巴便跟着被人扣住,带着急切,火热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口腔,盛欢睁着眼睛对视上陆靳言的眼睛,在他略有些阴冷的注视下,垂放在一旁的手动了动,到底没抬起来。
薄唇慢慢地向下,吻过她的下巴,与其说是吻,倒像是啃咬,像远古时代的猛兽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一点也不顾及盛欢,他的声音很是沙哑,锲而不舍地问道,“为什么躲开呢?躲什么?”
为什么躲开,到底为什么躲开,不是说好要和他在一起了吗?她想要陆靳言是什么样子的,告诉他便行,他便能为了她变成什么样子。
她躲开他的触碰,潜意识里就是在抗拒着他,如同将他凌迟一般,难道他做了那么多,等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