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被蛮看在眼里,十分心塞。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姑娘,他们天巫大人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哪知道原本普通的姑娘在路上突然变成一位剑术高手。
这也没什么,毕竟人族对剑师的束缚没有灵图师的大,剑师更自由,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可哪知道,一夕之间,突然发现这姑娘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剑师,而是个灵图师,还是人族那边宗家的灵图师,简直不能更糟糕。
能让一个拥有出色的隐匿之术的影卫称呼“大人”的,除了宗家的那几位令主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人族的灵图师宗家有四名令主,这四名令主中,只有白虎令之主是女子。
蛮想明白这些干系时,便觉得迟萻和天巫是不可能的了。
人族的宗家之人禁婚丧嫁娶,而他们的天巫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宗家的人当情人?想都别想。
半晌,响起影七坚定的声音。
“属下说过,属下是您的影卫,并非宗家的影卫,不管您在何处,必定随行。”
迟萻看着她,对上她不再死寂的明亮眸子,突然笑起来。
迟萻如果想要赢得一个人的好感时,会笑得非常温暖亲切,纵使心肠再硬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影七从来没见她笑成这般,一时间不禁愣住。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位大人真的变了好多。
不,或者说,在她的记忆被人封印,在巫族的雅格部落醒来时,她就变了。
“影七,既然你想跟着我,那就跟着吧。”迟萻温和地说道,没有再拒绝。
影七双眼迸射出明亮的光芒,高兴地应一声。
就在影七习惯性地想要将自己藏匿起来时,迟萻道:“不过,以后你就不再是影卫,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不需要将自己藏起来。”
影七不解地看她,如果她不当影卫,她能干什么?
迟萻没有回答,她将一个乾纳袋给她,并且递过去一张纸,说道:“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都写在这里,去吧。”
影七应一声,很快便消失在桃花林里。
影七离开后,迟萻转头看向蛮。
蛮对上她的视线,表情十分僵硬,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司昂没管他的下属,对迟萻道:“今天想去哪里玩?”
迟萻歪首看他,发现他是认真地询问自己想去哪里玩,忍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说道:“那就去北边吃黏果糕吧。”
司昂嗯一声,很自然地向蛮要了灵币,然后牵着她一起离开。
隐隐的,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打算出门了呢。”
“为什么不出?又不是我理亏,当然,如果再遇到不长眼睛的,直接抽回来!你抽,我设结界。”
“好啊!”
蛮看着两人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忍不住抹了把脸,觉得他们天巫大人的情路坎坷。
两人在外玩了一天,没有遇到什么不长眼睛的人,迟萻挺可惜的。
她还想试验一下司昂的结界,到时候抽了人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青溪涧的执法堂的人过来。
见她一脸可惜,某人心里又不爽了,“难不成你还想见那个什么皇子?别忘记了你当初灵毒发作时的痛苦,就是他们害的。”
天巫大人努力地挑起她对左丘航的恶意。
迟萻回想那时灵毒发作的痛苦,猛地打个冷颤,说道:“你说得对,我才不想见他,下次再见到他,一定捅他几剑!”
“捅几剑算什么?看他皮糙肉厚的,根本不怕这种皮肉伤。打人打脸,骂人揭短,打击敌人,要打击到对方的软肋。”天巫大人继续淡定地给她出坏主意,“我看他最重视的有两样,其中一样是东临国的皇位,便让他永远也得不到皇位。”
迟萻受教地点头,这位天巫大人果然是变异的,一肚子坏水,和纯良的巫族一点也不同。
“那另一样是什么?”迟萻问道。
司昂转头看她,抬着下巴,冷笑一声,“明知故问,自然是你。”
迟萻一看他这种睥睨的傲傲样,心知要糟,听到他的话,果然如此,这人还在吃醋呢。
于是明智地不再提那个左丘航。
在青溪涧玩了几天,将想尝的美食都尝过,要捎带给松萝的也打包好塞乾纳袋,接下来的日子,迟萻便不再出门,而是窝在屋子里,每天专心地研究灵图。
左丘航也没有过来找虐,似乎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研究灵图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就消逝。
随着除鬼大会即将到来,整个青溪涧越发的热闹,同时整个山谷里的气氛也变了,添了几分紧绷。
迟萻从蛮那里知道,人族面临鬼族地盘的边陲战场,战事越来越吃紧,形势对人族越来越不利,这次召开除鬼大会,其实也是人族势力的划分,以及商量将谁送去当炮灰,可以预见这场会议的热闹程度。
至于巫族,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的。
蛮告诉她这事的时候,一直盯着她,慢吞吞地道:“听说人族灵图师的宗家四位令主都会出席,不知道届时阿萻姑娘是和我们一起,还是…”
“当然是和你们一起。”迟萻毫不迟疑地道。
蛮一直悬着的心瞬间落定,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阿萻姑娘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管说,我们巫族虽然人少,但对上人族,却从来不惧的。”
说这话的时候,蛮整个人豪情满怀,俊雅的脸庞格外的好看。
迟萻忍不住想笑,果然有什么样的天巫,就有什么样的追随者,像蛮这种性格纯良的巫族,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平时司昂的言行举止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迟萻一脸笑容地应下了。
而迟萻的麻烦,很快就到来。
也不是迟萻的麻烦,而是她故意去惹的麻烦。
当影七过来通知她,宗家的灵图师们即将抵达青溪涧时,迟萻马上抄起剑,对影七道:“走,我们去搞事。”
司昂:“…”
蛮:“…”
两个巫族就见她风风火火地回房,换了一身女剑师的衣服,同时将一个幕篱戴上,顺手摸了一块纱巾掩面。
影七:“…”
司昂站起身,问道:“你要去哪里搞事?”
“就在谷口吧。”迟萻一边将剑悬到腰间,一边双眼亮晶晶地看他,“你要去么?”
“当然。”司昂应一声,施施然地跟着她出门。
蛮见状,忍不住叹口气,一抚巫神袍的袖子,起身去隔壁找大巫伊达他们。
天巫要搞事了,他们总不能干看着吧。
迟萻和司昂出门后,便坐上影七驾来的一辆城内使用的马车,朝青溪涧谷口而去。
马车来到青溪涧的谷口前,影七将车子停在附近的空地,然后将头上戴的帷帽微微拉低,遮住自己的面容。
迟萻和司昂坐在马车里,并没有急着出去。
她拎起影七准备好的茶水,给两人倒茶,一边笑盈盈地对司昂道:“能让一位天巫特地等在这里迎接,也是他们的荣幸。”
为着这荣幸,怎么着也要付出点代价吧。
司昂瞥她一眼,“那你岂不是更荣幸,能让一位天巫陪着你一起搞事,天天给你搞。”
迟萻正在喝茶,听到这话,差点就喷了。
她咳嗽一声,脸蛋有些红,小声道:“出门在外,你能不能正经点?”
天巫大人哼一声,斜睨她一眼,眼波流转,魔魅天成,“只有你听到,怕什么?”
迟萻无言以对。
三人等得有点久,迟萻不禁问道:“影七,他们怎么还没来?”
影七也不知道,只好去问了下,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原来是宗家的人快到青溪涧时,没想到竟然遇到鬼族的伏击,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迟萻听罢,忍不住蹙起眉,看向司昂,问道:“宗家四位令主一同前来,除了迟慕外,其余三名令主可不是那种不济事之人,难不成鬼族在周围伏击,他们都不知道?”
司昂放下手中的茶盏,冷淡地道:“不过是作戏给人看的。”
给谁看?当然是给青溪涧的皇级剑师看的。
迟萻抚额,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真是逊毙了。
如此又等了半个时辰,听到影七的暗号后,迟萻将面纱戴上,抓着剑欢快地出去了。
司昂从马车里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看她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或许没有记忆也好,她不用体验到背叛的痛苦,才能对这些事情坦然而对,不会因此痛苦失望,徒增烦恼。
灵图师作为人族中两大势力阵营之一,此次前来青溪涧,自然是声势浩大。
特别是宗家的四位令主一起同行,出行的仗势十分热闹,半空中飘荡的宗家的黑底灵符旌旗极为醒目。
因为先前遇到鬼族伏击一事,此时整支队伍十分肃穆,不见一丝人声。
队伍在青溪涧的谷口前停下来时,宗家的一名管事过来同青溪涧门口相迎的人交涉,对方正准备打开谷口的阵门,让宗家与会的队伍进来之时,突然一个刺客从天而降。
那刺客手持着剑,朝宗家的白虎令之主所乘坐的荒兽车而去。
一剑蔽日!
在场所有人看到那一剑时,皆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词。
灿烂的光线下,那剑势如破竹,如同撕裂烈日,摧毁一切,朝荒兽车而去。
剑芒即将撕破荒兽车时,突然一道灵光从车内爆散开,堪堪挡住这一剑,但却挡不住第二剑,在第二剑到来之时,车身四裂开来,碎屑纷飞,露出车内的人。
车内的人端坐其中,浑然不惧,风华绝代,气势凛冽。
她穿着一身华服,乌发如云堆积在身后,一张半掩在精致面纱后的面容,隐约可见那美丽的轮廓。此时因为被冒犯,双眼堆积着怒火,如那烈日蚀金,格外美丽。
“何人胆敢冒犯宗家白虎之主?!”
一声喝斥,十几名剑师及灵图师上前,围住荒兽车,朝不远处的刺客怒目而视。
面戴白纱的白虎之主看清楚那手持长剑、头戴幕篱的刺客时,突然身体一震,双眼露出不敢置信。
第202章 灵图师
灵图师宗家在人族中素来受人景仰,宗家四位令主受邀前来青溪涧共商除鬼大事, 在青溪涧的人看来是何等大事, 自是早早地遣人在谷口候着,同时也有一些闻风而来的闲人, 以瞻仰宗家四位令主的风彩。
只是哪知谷口大阵刚开,欲请宗家队伍进城, 突然从天而降一名刺客,且这刺客的剑术之高,纵使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都看得出这剑师之威。
人族几时出现这般厉害的剑师?
原本过来迎接宗家四位令主的水月华和天青等人在看到对方出剑的瞬间, 便认出这名刺客的身份。
正是那位他们熟悉的白虎令之主。
两人心中骇然,从来没想过白虎令之主竟然会胆大包天地去袭击宗家的队伍,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作为白虎令之主,她为什么要袭击宗家?
此时一群剑师和灵图师挡在白虎之主的车架前, 怒目而视, 却并不闲着, 灵图师以灵图结阵,剑师上前。
迟萻飞身而起,踩着那些剑师的脑袋疾飞而去。
遇到灵图师们布下的灵图阵, 她挥手便是一道虚幻灵图, 将那灵图阵化解, 一群灵图师受阵法反噬, 噗噗噗地往后仰倒一地, 吐血倒地不起。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 惊骇非常。
如果说这刺客是一位灵图师,可她最初的那一剑蔽日,可见剑术之高;可如果她是剑师,为何灵图师们布下的灵图阵,她挥手间便轻易化解?
宗家精心培养的护卫在那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何等可笑?
此人之举,已然是在挑衅人族宗家的威信。
须臾之间,迟萻已经来到破损的荒兽车前,手中的剑再次划破空气,朝车上的人斩去。
一身华服的女子双手飞快结印,一道道灵图从双手间出现,挡住迟萻的剑,迟萻不以为意,不退反进,举起手中的剑,剑尖在阳光下泛起一道刺目的寒芒,接着如同接引日之威,引动一道灿烂的金辉,再次挥下。
须臾之间,两人就过了十几招,灵图与剑光碰撞,一道道能量波动向四周蔓延开,周围的人纷纷避之,避不及的人身上悉数出现道道血痕,不似剑伤也不似灵图爆炸的伤,反而像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之刃所伤。
这一幕,让宗家的人看得目眦欲裂,后面三辆荒兽车中,三人从车内而出。
三人忙施展灵力,将周围的人及荒兽车挪开到后头,神色不善地看着正在战斗的两人。
迟萻再次一剑挥来,被挡下后,她的脚尖轻点,身体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疾射而出,轻盈地落在那头拉车的荒兽脑袋上,手持着剑,居高临下地俯视依然端坐在车内的人。
从谷口中吹来的风,将她垂落在胸前的幕篱纱巾掀起,隐隐露出一戳白晳秀美的下颌。
“你是何人?”一名身穿朱给色锦袍的男子问道,面带不愉。
另外两名男子虽然未语,却也同样神色不善,此人行为,俱已经得罪整个宗家,不可饶恕。他们一边暗中警惕,一边打量对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竟然拥有这等奇怪可怕的战斗力,竟不能界定她是灵图师还是剑师。
青溪涧谷口里的人认出这三人的身份,分别是宗家的青龙、朱雀、玄武这三位令主。
此时宗家四位令主俱出,似是挡不住这刺客,着实让他们吃惊。
比起这些人,更吃惊的是水月华和天青。
他们没想到宗家还真的是有一位伪装的白虎令之主,而且这位伪装者竟然堂而皇之地来到青溪涧,迟萻此时直接杀上去,难不成这位伪装的白虎令之主并非她授意的替身?
两个知道真相的人都忍不住惊骇莫名,又痛悔失去先机。
如果他们知道白虎令之主原来是遇害去巫族,只怕早就出手,哪知道白白失去机会。
迟萻没理那三位令主,而是看着仍是镇定地坐在破损车里的女人,缓声道:“是阿慕么?”
迟慕所有佯装的镇定在这句话中,瞬间化为虚为。
她的眼神剧烈地波动着,仿佛有诸多话想说,最后却化为一片漠然及冷冽,往后一仰,身体悬浮起来,无形的灵力托起她的身体,整个人站起来,与迟萻持平。
这一幕,再一次让现场的人大吃一惊。
灵图师虽以灵力修身,灵力却只能依托在灵图之上,极少有人能如此利用灵力为依托,使自己悬浮在半空中,比先前迟萻所展示的剑术与灵图共用的战力更匪夷所思。
宗家的其他三位令主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迟慕,双眼瞬间泛起异彩。
“你没死?”迟慕看着对面的迟萻,语气漠然中多了几分痛恨。
迟萻轻笑,欣赏她的痛恨,说道:“是啊,从地狱爬回来找你讨个公道。”
迟慕冷笑一声,“宗家万年的名声,即将因你而遭人耻笑,难道你不在乎?”
迟萻一脸稀奇地看她,反问道:“我前尘往事尽消,无甚记忆,宗家关我什么事呢?”
迟慕语塞,整颗心瞬间像被冰水浸泡一般,跌到谷地。
虽然她表现得轻松从容,灵图信手拈来,可御使灵力,在外人看来,似是与迟萻打成平手。但她心知迟萻并未使出全力,至少作为一个灵图师,她并未使出灵图师的手段,一切皆以剑攻击,给她的压力极大。
迟慕始终防着她的灵图之术。
她不相信作为白虎令之主,修习灵图近两百年,迟萻会因为失去记忆而忘记自己作为一个灵图师的本能。除此之外,她更不明白,为何迟萻竟然会剑术,而且剑术还如此高,难不成灵毒改造她的身体,将她变成这样?
原本是想以语言激她,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一句话,方才想起,这人虽然回来报仇,但她的记忆被神级灵图所封印,前尘往事俱无,宗家对她而言,如同一个陌生的存在,她如何会在意?
一时间,迟慕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明明曾经这人那么在意的东西,此时对她而言,却视之无物,仿佛已经再无弱点。
这时,迟萻再次举起剑。
此时艳阳高挂,阳光灿烂,那柄平凡不过的剑,却如同能引动日之力,每一剑皆迤逦着让人炫目不已的光华,教谷口里的那些围观的剑师们看得如痴如醉。
迟萻再次出剑时,突然青溪涧中一道强悍的气息冲天而起,须臾间已来到谷口。
她顿了下,转头看向站在谷口处的司昂,再次将心思放在迟慕身上。
“是剑皇!”一名青溪涧的守门惊喜地叫道。
青溪涧谷前之事,瞬间传遍整个青溪涧,已然惊动青溪涧镇守的皇级剑师。
宗家的人发现青溪涧的皇级剑师终于要出手,纷纷松口气,然而这口气才松到一半,突然发现,往这儿来的皇级剑师竟然被人拦下。
拦住他的是一名穿着巫神袍的大巫。
天青和水月华等人看清楚拦人的大巫时,顿时又是一愣。
是了,迟萻都在这里,那个叫司昂的大巫照理说不会躲着不见人。
青溪涧的皇级剑师——封天涧,看向谷口前拦住他的人,神色凌厉,“这位巫者,你是何意?”
司昂微微抬起下巴,傲慢地道:“显而易见!”
话落,也不啰嗦,直接一挥手,一道绿色的光华洒落,众人只觉得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接着就骇然地发现,他们被一道无形的结界与外界隔开。
以谷口为界,这道结界将青溪涧与外界隔绝,外面的人进不来,青溪涧里的人出不去,其中正好在青溪涧谷口中的皇级剑师被隔开。
封天涧吃惊地看着出手的司昂,失声道:“你是天巫?”
水月华:“…”不可能!
天青:“…”不可能!
此时一群随着蛮赶过来的大巫们正好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摔倒,瞪大眼睛看着谷口前挥手间便布下结界的大巫。
那是他们的天巫?逗我们么?
还真是天巫!只有达到天巫等背的巫族,才能在挥手间以巫术布下一道结界。
大巫伊达猛地转头,瞪向蛮,知道蛮将他们所有的人都骗了。
他们都知道蛮是天巫身边的侍奉大巫之一,都以为蛮这次是奉大巫之命,前往人族参加会议,司昂估计是蛮认识的哪个部落的晚辈,一路上方才会照顾一二,哪知道这是他们的天巫大人啊!
蛮咳嗽一声,依然一脸正气清雅,不慌不忙地带众人上前,站到他们天巫大人身后。
封天涧的反应极快,在周围人的躁动中,他道:“不知巫族的天巫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只是您虽是天巫,却也不应该介入人族的斗争之中。”
言意之下,天巫不应该设下结界,将他们拦住。
司昂冷声道:“此为人族宗家之事,封剑皇自也不应该插手此事。”
“我为青溪涧守护者,不管何人来到青溪涧,皆不应该在此动手。”
“他们并未进入青溪涧,不是么?”天巫大人淡淡地道。
众人看向青溪涧谷口外的一行人,顿时哑然。
是的,迟萻选在宗家的人即将进入青溪涧时就开打,这就不算是在青溪涧中动手,青溪涧没有理由再阻止。可尼玛的,你们在人家家门前打得如火如荼,门前的花草树木都受到催残,还不能阻止,只能干瞪眼睛看着,这是人干事么?
天巫大人淡然地一抚巫神袍的衣袖,看着谷口外的战斗。
封天涧和一群赶到谷口的人族见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巫族那位神秘莫测的天巫突然出现在人族,并且一改过去的作风,突然插手人族之事,让他们对眼前的情况竟然搞不清楚,实在是莫然其妙。
没办法之下,他们只好也跟着看向谷口外那以一人之力单挑宗家四令主的女人。
这女人简直是个勇者!
是的,除了迟慕外,宗家的其他三名令主终于加入战斗中,瞬间各种绚丽的灵图纷飞,五颜六色的灵光几乎盖过天上的日阳。
蛮看了会儿,小声地道:“大人,阿萻姑娘一人行么?”
在场皆是耳聪目明之人,如何没听到这话,一时间忍不住猜测巫族的天巫和那刺客是什么关系,同时也猜测这个叫“阿萻”的刺客到底是何人,为何选在青溪涧谷口生事,竟然胆敢以一人之力对上整个宗家。
她难道就不怕宗家的报复么?
“她一人足矣!”司昂自信地说。
蛮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一眼汇集在谷口中越来越多的人族,心思电转,很快便将心思压下,继续观战。
迟萻不耐烦其他三个捣乱的令主,一剑将他们都挑了。
是的,在迟萻看来,宗家其他三位令主都是来捣乱的,他们的灵图等级虽然高,可在迟萻眼里,还缺欠点什么。
当然,这种缺欠点什么,也不是真的那么不济事,至少三人合力,给她造成的麻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