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依然认认真真地修炼,直到遇到瓶颈,才无可奈何地暂停修炼,每天沉着脸,思索着哪里不对。

几辈子加起来,就数这辈子她的起点最好,身处这么一个世界,能以孩童的身体慢慢地成长修炼。只是,独自一人修炼,总会遇到瓶颈。

十七皇子慢悠悠地看书,偶尔看着对面小萝莉严肃的小脸,心痒痒的想要摸一摸,又不敢太猴急,省得将小姑娘吓着。

直到春暖花开,十七皇子咳嗽着让人备车,他要去占星塔。

“去占星塔做什么?”迟萻坐在马车里,和他靠在一起,好奇地问。

“找国师商量点事。”

这语气,好像国师是他家的下人,随随便便地想见就见似的。

等十七皇子的马车轻轻松松地进入占星塔,迟萻发现,国师的地盘,他还真是想进就进,国师想见就见,和其他的皇子是不一样的。

国师在大齐备受尊重,常人不是想见就见的,就算是皇子,想要见国师,还要先递帖子,询问国师可否愿意接见,若是国师不愿意,皇子也不敢大大咧咧地闯进去,就算想闯,只怕带上一支军队也闯不进去。

国师是玄门第一高人,符阵水平之高,无人能及。

他在占星塔布下一个大阵,妖魔鬼怪难近,凡人若是硬闯,最后不死也伤,就算是军队,也无法攻破。这也国师备受人尊重的原因,有实力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让人不敢轻易得罪。

可是对于十七皇子来说,这大阵对他压根儿不是事,马车轻轻松松地就进去了。

盯着占星塔的探子将这消息传出去,顿时京中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妖魔降世的皇子突然去占星塔做什么?

国师亲自接见十七皇子,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将他珍藏的好茶拿出来款待他。

“殿下难得出来,不知有何事?”国师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一派仙风道骨,如方外之人。

十七皇子将茶推到迟萻面前,让她尝尝国师亲手栽种的灵茶,说道:“不知国师介不介意再收个徒弟?”

国师的目光微凝,转头看向迟萻,说道:“殿下让在下收这位姑娘为徒?”

“是的,萻萻的天赋很高,你收下她并不亏。”十七皇子淡淡地说道,“我也不让你收下她作入室弟子,做个挂名弟子即可。”

入室弟子要住进占星塔,侍奉师父,十七皇子还舍不得呢。作为记名弟子,住不住在占星塔都无事,也不用像入室弟子那般规矩繁多。

国师轻易地就从十七皇子的话里揣测出他的另一层意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轻拂桌面的尘埃,温和地说道:“殿下依然这般任性。”

十七皇子冷淡地瞥他一眼,等着他的答案。

最后,国师答应让迟萻当记名弟子,迟萻在修练上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来占星塔询问他。

迟萻是个尊师重道的,国师的修为摆在那儿,可是玄门中第一人,她也不敢放肆,乖乖地站起来给国师行拜师礼。

从此以后,她就是国师名下最特别的一名记名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更~~

嗯,小萝莉和小正太很快就要长大了,然后…你们懂的v

感谢糖圆子扔的火箭炮,夏可可扔的手榴弹,Mimipig、浅尝淡殇、喵大人、柒七扔的地雷,谢谢~~3

第83章 为你入魔

占星塔今日迎来一位客人, 太子司晟奉皇帝之命, 来占星塔取今年祭天所需要的灵符, 由国师亲手所绘, 蕴含极大的灵力,可以镇慑八方邪祟。

随同太子而来的还有八皇子、十皇子、十五皇子。

几位皇子随着穿着蓝白相间道袍的侍从进入占星塔, 就见几个年轻人迎面走来, 那群年轻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道袍, 衬得中间穿着绣茜草红紫玉兰玉兰色纱缎宫装的少女极为明显,仿佛万绿丛中一点红, 如这春日绽放的迎春花,格外地鲜活明媚。

几个皇子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中间的少女身上,约模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姣好, 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格外灵秀, 身段高挑修长, 比身边的几个穿道袍的姑娘要高出半个头,如同鹤立鸡群,让人忍不住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众人的目光从她如画的眉眼滑到她窈窕的身段上,对于看惯美人的皇子们来说,这少女并不算绝色,但她身上有一种特别充沛的生机,让人忍不住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这是暮色沉沉的皇宫中最缺乏的东西,皇宫里有太多的不得已, 人心都是扭曲黑暗的,很少会有纯白不染的灵魂,人的生机在皇宫这个地方,永远无法保持最初的纯洁。

那群人走过来后,见到穿着明黄色太子朝服的太子和几位皇子,忙过来请安。

从他们身上的道袍,这群皇子们知道这些是国师所收的记名弟子,与那些侍奉的侍从是不一样的,是真正有本事的玄门天师。

太子今年已是而立之年,容貌俊雅,气质内敛温和,微笑与人说话时,亲切中带着威仪,颇具储君风范,教人心生好感。

“你们刚从龙泉宫过来?”太子温和地问。

领头的一个天师恭敬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是的。”

太子唔一声,继续道:“听说龙泉宫今年的灵泉之水比往年要充沛一些,这可是个好兆头,应该是个太平之年。”

好兆头谁都喜欢,天师们顺着太子的话,恭维几声。

太子亲切地与他们寒暄几句,便看向中间的少女,微笑道:“这位应该是国师几年前所收的入门弟子迟姑娘吧?十七弟近来可好?”

迟萻被他点名,丝毫不奇怪,唇角逸出一缕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殿下很好,多谢太子关心。”

太子笑了下,语气温和中透着些许忧心,“听说前阵子十七弟又病了,父皇为此担心得不行。可惜十七弟身子不好,一向不见客,孤本想去探望十七弟,又担心打扰到他养病…”

太子一席话说得极为诚挚,教人心生好感,不过旁边几位皇子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位太子和先前病逝的那位不一样,能在那么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心机城府都不少,更因为周围还有那么多成年的皇子虎视耽耽,让他谨言慎行,不教人抓住一丝错处,是一位非常完美的储君。

可惜再完美,在上头还有一个随时可能会废掉他的皇帝压着,仍是免不了心急一些,从他对景阳宫那位教人避之不及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可是记得十二皇子当年的失败,就是因为他妄图想利用妖魔,才会落得这下场,太子也记取这教训,不敢轻易地得罪他,却也不忘记拉拢。

十七皇子在这个皇朝中的地位太过特殊,他妖魔降世的身份就让他与众不同,而且他还有一支神秘强大的势力供他驱使,教人不敢轻易小瞧他。

没人愿意与之为敌,最好是拉拢。

而所有皇子都知道,十七皇子在景阳宫里养了一个驱魔家族所出的小姑娘,虽然这姑娘的家势不显,但她能让十七皇子将她养在景阳宫,甚至让国师答应收她为徒,就知道她在十七皇子心中的地位,也让皇子们的心思活泛起来。

平时十七皇子将人藏得紧,他们没机会接触,今日难得见到,太子自然不会放弃刷好感的机会。

太子笑着问候完十七皇子,又将随身的玉佩赏给迟萻后,便笑着让他们离开。

等这群天师离开后,八皇子便轻笑一声,说道:“太子殿下对这位迟姑娘真是温柔,小姑娘家情窦初开,或许一颗心又要飞到太子殿下身上。”

太子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道:“八弟多虑了,孤不过是询问十七弟的身体罢,她是十七弟身边的人,孤对她自然也另眼相看。”

八皇子呵呵笑了声,不再说话。

其他皇子看着太子和八皇子交锋,并没有开口。

对景阳宫那位,他们都是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否则没好果子吃,所以,对于刚才那位迟姑娘,他们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敢表露出来。

另一边,迟萻和师兄师姐们与太子道别后,就进入占星塔修炼。

修炼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边已经晚霞喧天,火烧云如火如荼地蔓延半个天际,烧灼的色彩,格外绚丽。

迟萻满身大汗地结束修炼,掏出手帕擦擦汗,和师兄师姐们道别,准备离开占星塔。

“萻妹妹。”毛茵叫住她。

迟萻站在门口,就见毛茵和裴景俊相携走来。

十年过去,裴景俊和毛茵都已经长大,裴景俊成为一个翩翩少年郎,毛茵也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格外地相配。

毛茵叫住迟萻,和裴景俊一起带她到占星塔外的一株玉兰花下,笑着说:“萻妹妹,再过一个月,我和景俊哥就要离开占星塔归家成亲,届时希望萻妹妹能去喝杯喜酒。”

“啊?”迟萻先是惊讶,然后马上笑盈盈地恭喜他们,说道:“如果可以,自然要去喝杯喜酒的。”

裴景俊和毛茵当年一起被尉川带进京城,后来进入占星塔学习,两人朝夕相处,不知不觉间,彼此互生情意,后来禀报家人后,两家交换庚贴,正式为他们定亲。如今两人年纪都大了,也该成婚,这次他们学成归家,两家便商议为他们举办婚礼。

毛茵说,“当然可以啦!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江南,你这么多年没有回去,难道不想念你爹娘么?”

迟萻听到这里,心中微动。

这辈子,她能再看到已经车祸去世的父母,如何不想念?

只是她并非小孩子,知道如何取舍,在父母都平安的情况下,明白提升自己的实力更重要,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她在意的人,所以才会将一切想念压下,待在京城里跟着国师修炼,时刻补充自己的不足。

裴景俊见她这样子,便道:“萻妹妹,你若想念伯父伯母他们,可以请求十七皇子允许你归家,届时再回来也不迟。”

迟萻朝他们笑了下,说道:“说得也是,我会考虑的。”

毛茵高兴地拉着她的手,笑道:“虽然他们都说十七皇子脾气不好,动辄杀人,可我觉得十七皇子是个性情中人,待你极好,要是你请求的话,他定会允许你归家的。萻妹妹,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迟萻又与他们说了几句,方才离去。

回到景阳宫时,天色已经晚了。

刚进宫门,就见流音等在那儿,见到她回来,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行了一礼,笑道:“姑娘回来了,已经备好水,您先去洗漱吧。”

修炼一天,特别是时常使用术法,迟萻总会出一身汗,每天回来第一时间就要去洗个热水澡,省得一身臭汗味被某位皇子殿下嫌弃。

他的嫌弃不是放在嘴上,而是放在行动上,直接将她抱去扒光丢浴池里。

迟萻小时候随他折腾,但渐渐长大后,哪里再肯被他这样,坚决不允许他再随便扒她的衣服丢浴池里,都是她自动洗漱好,再去见他。

流音带着几个宫女伺候她沐浴,用极品香膏、花脂为她护理头发和肌肤,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伺候她穿上衣服,披散着一头仍带着水汽的头发离开浴池。

刚跨进门,迟萻就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气息,抬头望去,就见到一个安静的身影坐在临窗的炕上,夕阳最后的余辉从窗口走过,那人背对着光,教人看不清楚面容,唯有一双陷在阴影处的魔瞳,如噬人的魔鬼,教人看一眼便要吓住。

迟萻却没有害怕,朝他走过去,渐渐地看清楚他的面容。

已经是暮春时期,可他身上仍是穿着略厚的春衫,如黑缎的头发松散地披散而下,只在两鬓间抓取一缕别到脑后,束缚住其他的头发,墨黑的色泽,衬得他的面容格外惨白,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紫色眼瞳,幽幽然地沁入心间,教人难以忘记。

这是一张非常俊美漂亮的容颜,纵使病弱,依然不减其风彩。

“司昂。”迟萻弯眼朝他叫了一声,问道:“用膳了么?”

他用手掩着嘴咳嗽一声,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道:“还未。”一边说着,一边朝她伸手。

迟萻将手放在他冰冷的手间,由他拉着倚到他怀里。

他的身量很高,显得十分清瘦,从敞开的衣襟间可以看到苍白的肌肤和瘦弱的胸膛,但他的手却非常有力,将她搂到怀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迟萻伸手搂着他的肩膀,嘴唇若有似无地滑过他冰冷的耳珠,他的身体微紧,搂在她腰间的手也徒然收紧。

迟萻不敢太过份,假装不经意地偏首,不敢再撩他。

这个世界的司昂身体太娇弱,可经不起撩拨。

搂她一会儿,十七皇子便叫人点灯传膳。

桌上都是迟萻爱吃的菜色,十七皇子喜欢吃的没有几样,而且他也不怎么吃,这些年,他依然是吃药多过吃饭,时不时地要进密室闭关个十天半个月,再出来后,身体的生机续上几分,就这样熬到现在,看起来仍是一副随时可能会生机断绝的样子。

看了这么多年,迟萻已经习惯,也非常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哪天他突然死了,她虽然会伤心难过,却也不意外。

吃过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散步,迟萻一边和他说今天在占星塔遇到的事情。

听到她遇到太子和几位皇子时,十七皇子转头看她,见她眉眼蕴着淡淡的笑意,眸色微黯,看起来仍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对太子的行为不置可否。

迟萻非常乖觉地说:“太子殿下赏给我的玉佩,我让流音收起来了。”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温柔地说:“萻萻真乖。”

不乖行么?这人在这个世界因为身体不好,越发的变态,脾气也十分乖张,迟萻不想惹他,所以能顺毛撸就顺毛撸,绝对不想被他黑化关小黑屋。

嗯,当然,以他现在这弱娇的身体,只怕也关不住她,真高兴!~\\(≧▽≦)/~直到说到毛茵和裴景俊的亲事,十七皇子心中微动。

“你想回江南么?”十七皇子问道。

“想的。”迟萻老实地说,“我有十年没有见过爹娘了,很想他们。”

十七皇子抿唇,没有说话。

迟萻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眼神就像个勾人的小狗,水汪汪的,特别地让人心软。

半晌,十七皇子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江南。”这么久了,也该上门去拜访一下未来的岳父岳母。

迟萻高兴地露齿而笑,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甜得人心头像吃了蜜糖一样,很喜人。

十七皇子倾身过去,在她唇角烙下一吻。

远处站在宫廊间的宫人见状,纷纷低下头。

得了他的答案,迟萻特别地高兴,虽然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以这男人的性格,他会陪她回去一趟的,但他亲口说出来,仍是让她高兴,有一种甜蜜的喜意。

晚上,两人上床歇息,十七皇子如同小时候,将她搂到怀里,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迟萻自从修炼后,身体就比一般的女子要健康,如今随着修为的提高,体内时常储存着灵力,暖洋洋的,像个小火炉,被十七皇子抱着也不会被他冻得睡不着,反而因为她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身体。

这些年,迟萻也习惯他抱着自己取暖的事情。

不过这种习惯,明显在这位皇子殿下成年后有点儿变了,特别是在他拥有男性的欲。望开始,迟萻每天晚上睡觉,都会被他用那双深沉的眸子看得头皮发麻。

娘的,这家伙难得变成弱娇,又那么可口,她真的想翻身就将他上了。

可是他的身体太娇弱,她担心将他上后,第二天他就X尽人亡,实在不敢下手啊。

有谁比她更苦逼?自己男人天天睡在身边,却不敢下手,还要担心他X尽人亡,只好忍着。

可是她的用心良苦,这男人根本没法办感觉到,总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开始动手动脚,更过份的是,每次都将她撩得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

“萻萻,你真好看…”

暗哑性感的声音如夜中的絮语,在她耳边呢喃着最亲昵动听的情话。

迟萻鼻腔逸出一声轻哼,将身体躬起来,夹紧修长的双腿,连带的也夹住他劲瘦的腰杆,感觉到那隔着亵裤抵在腿间的狰狞,一下一下地蹭着,蹭得湿嗒嗒的。

这人虽然身体单薄,但那东西依然份量十足,得天独厚,迟萻每次看一眼,就不敢看了。

直到他的动作越来越过份,迟萻阻止他。

“不行!”迟萻舔舔干躁的嘴唇,咬了下他的耳朵,沙哑地说道:“你的身体受不住。”

十七皇子僵硬了下,然后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说谁呢?谁受不住?”

男人都不希望人家说他受不住,特别是这男人,强势惯了,就算没有记忆,那种强势也刻在骨子里,容不得人质疑他。

可惜他性格再强势,却拥有一个弱娇的身体,可想而知有多苦逼。

迟萻一只手轻轻地就将他按住,然后翻离他的身体,慢慢地爬起身,将松松垮垮地滑落的肚兜拉起来,红色的结绳系好,遮掩住饱满的浑圆,还有那上面的暧昧痕迹。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在幽暗的夜明珠的光线中,肌肤晶莹剔透,被烙印上去的印记瑰丽漂亮,几缕汗湿的黑发垂覆在上面,格外的糜丽香艳,诱得男人邪火大增。

等她将自己的衣服打理好,迟萻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笑着说:“睡吧,熬夜对你身体不好。”

十七皇子盯着她的笑脸,目光落到她纤细修长的脖子上,然后是胸前起伏的浑圆,手掌心间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罩上去的那满手香腻柔软,身体躁动叫喧着渲泄,身下那物也硬得发疼…

他用力地揪紧被褥,眼神幽暗地看着她,如一只噬人的凶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

嗯,迟姑娘会乐极生悲的,点蜡!~\(≧▽≦)/~

第84章 为你入魔

第二天, 迟萻醒来时, 就发现以往一天时间中有十个时辰要躺在床上的弱娇十七皇子并不在床上, 问过人才知道, 他天没亮就进密室了。

迟萻正在穿衣服的手一顿,心头有些发虚。

这人…不会被她撩到进密室修复破败的身体了吧?

这么想着时, 迟萻就忍不住双眼往流音脸上瞟, 问道:“蜚音也跟着进去了?”

“是的。”流音拿着一把象牙梳, 轻轻地为她梳理一头乌黑的秀发,脸上的神色温柔。

“他没事吧?”

“殿下不会有事的。”流音一脸坚定。

景阳宫的人对十七皇子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就像加了滤镜的残脑粉,看不到他的弱娇,一心一意地认为他是最强大的,无人能敌。

明明那孱弱的身体摆在那儿, 一天要躺十个时辰的破身体,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到呢?

脑残粉的世界她不懂。

迟萻问不出什么, 只好作罢。

吃过早膳, 迟萻如同往常那般去占星塔修炼,顺便告诉毛茵和裴景俊,下个月他们回江南时,她会同他们一起。

“真是太好了!”毛茵显得非常高兴,说道:“我就知道十七皇子是个很好的人,世人皆说他是妖魔降世,这些年也不曾见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见世人之说总是不符现实。”

从十七皇子对迟萻的纵容及培养, 就知道这人其实不若世人所说的那般。

裴景俊瞥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这话。

迟萻心知那男人的脾气确实不好,而且还是个弱娇变态,不惹他还好,惹到他让人生不如死,连死都不能——参照十二皇子当年的下场。不过她巴不得世人认为他是好的,便笑着说:“是啊,到时候他还会和我们一起去江南,说要去拜访一下我爹娘。”

毛茵和裴景俊都吃惊地看着她。

迟萻一脸无辜。

等迟萻去修炼时,这对未婚夫妻俩凑到一起,毛茵纠结地说:“景俊哥,十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他好像对萻妹妹特别地好…”

这种好,让人总忍不住多心。

裴景俊沉吟片刻,说道:“不管十七皇子是何意,不是我们能管的。”

虽然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占星塔里随同国师修炼,但不代表他两耳不闻窗外之事,当年太子之死,着实蹊跷,后来五皇子被立太子,这其中虽然看不出什么,但裴景俊直觉十七皇子定然在其中有举重若轻的作用,只是拿不出证剧罢。

对十七皇子这位传言中的妖魔降世的皇子,裴景俊对他十分忌惮,并未因为他病弱的身体而放松。

决定一起去江南后,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便为这事情准备起来。

当年随同一起进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十年时间让他们成长起来,同时也可以出师,国师便没再留他们,让他们归家。

今后的日子,不管他们遇到什么,都只能他们自己面对。

去江南的时间定在端午过后。

五月是毒月,正是仲夏疫病流行的季节,素来为人所忌惮,这个月份里,鬼怪邪祟悉数尽出,诸虫百毒更是穷出不层,玄门之人对这月大多数十分看重。

迟萻让流音准备香囊,里面不仅有兰草一类的香草,还有一张她自制的灵符,将之分发下去,景阳宫的宫人人手里都有一个香囊。

流音笑着说:“我们哪里当得姑娘如此费心,姑娘可别因此累着。”不然十七皇子可要生气。

迟萻一口气画了十几张灵符,中途歇息会儿,笑盈盈地说:“就画几张符罢,也算不得累。”

流音温柔地笑着说:“姑娘所画的符里的灵气充沛,足可抵挡恶鬼一击,可不是普通的灵符。”

这些年,迟萻的修为一步步地精进,流音看在眼里,也惊讶于她的天赋,哪想到十七皇子当初仿佛随意带回来的这小姑娘竟然是玄门中难得一见的天才。

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可以画出如此品级的灵符,待得他日,只怕造诣不输玄门中那些宗师。

迟萻花了一天时间画了几十张灵符,让流音装进香囊里分发下去,算是她对景阳宫的宫人一点心意。

最后她将其中一张符小心地装进一个香囊中,这是她所画的符中最好的一张,品级非常高。

流音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低头一笑。

这次十七皇子闭关的时间有些久,直到端午节之前才从密室里出来。

知道他从密室出来,迟萻高兴地拎着裙摆去找他,看到站在宫廊下穿着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腰束玉带的俊美少年,她直接扑到他怀里。

十七皇子伸手接住她,低首在她颈侧深吸一口属于她的气息。

不过半个多月不见,却让他难以自持地想念,每时每刻,浑身都叫嚣着要出去,却不得不静心镇压着脱轨的思路,将一切癫狂可怕的欲念压下,用平静粉饰一切。

“司昂,你的身体没事么?”她抬头看他,眼里透着担心。

十七皇子搂住她的腰,说道:“无碍的。”

迟萻打量他,感觉到他身上的生机又充沛几分,估计是因为这次要去江南,所以他特地进密室里闭关,保证自己的身体能远行。那密室迟萻没进过一次,却也知道它的神秘奇特,可能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迟萻纵使好奇,也没有提出要进去的要求。

打量他片刻,迟萻将一只香囊系到他腰间,笑眯眯地对他说:“里面有我亲手画的灵符,邪祟难近,你戴着。”

十七皇子眼神微黯,笑着说:“那我可要好好地戴着。”

迟萻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泛起几丝奇怪的感觉,想要再仔细品味,他已经笑着转移话题,牵着她的手回房。

直到迟萻被占星塔的人请走,十七皇子坐在室内的阴影处,手里把玩着香囊,忍不住轻轻一笑,轻声道:“邪祟难近?我就是最可怕的…”

滋的一声,香囊里的灵符里的灵光闪现,整张符瞬间变成一张废符。

十七皇子平静地看着它,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化成灰白色的符纸脆弱不堪,轻轻一碾便化成齑粉,与枯萎的兰草等香料混在一起,皆被侵蚀,空气中飘动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阴邪之气。

端午这日,老皇帝和兰贵妃一大早就来到景阳宫。

几年过去,老皇帝看起来更苍老了,不过身体依然硬朗。而兰贵妃依然娇艳明媚,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坐实妖妃的称号。这老皇帝和宠妃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祖孙,每次他们郎情妾意地依在一起调情时,迟萻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觉得有点儿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