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捏捏他的小脸蛋,我点头:“好啊,娘正想听焰儿讲故事呢,焰儿一定讲的很好听。”
受了双重鼓励,焰的小脸兴奋得发红,马上开始口齿清晰的讲起了唐太宗敬贤怀鹞的典故。
就这么一家五口说说笑笑,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
把不情不愿的三个孩子安抚到房间里睡午觉后,又到乳母那里去看燃和灿。两个一丁点大的小孩儿正在长乳牙,吃饱了就闭着眼睛吧嗒吧嗒的吐泡泡。
折腾一圈儿,等看完了孩子们,回到养心殿后,也过去了快一个时辰。
回到房内坐下,我什么也不干,就歪在软榻上看着萧焕一口口的啜刚沏好的参茶。
看了一会儿,终于把他看得放下手中的茶碗,笑容里有些无奈:“苍苍…你从下朝后就一直在看了…”
“如果光看就能把你看胖,我一定更努力看…”随口噎了他一句,我凑过去,抓一个软垫塞到他背后,自己也靠上去,贴着他的肩头,然后拉过他的手握着,“萧大哥,你担心朝上的事对不对?”
他顿了一下,才笑了笑:“苍苍,你知道,朝政这几年,并不安稳。”
我默然了,这几年以来的朝政,的确是没有看上去那么平稳和顺。表面上文官集团还是保持着以往那种派系林立,却又彼此妥协共处的局面。实际上,由于这几年在利益和施政上越来越大的分歧,还有年轻臣子异乎寻常的快速擢升,已经打破了原有的微妙平衡,以内阁最有威信的两位阁臣为首,逐渐分裂出了两派较大的势力,被民间戏称为“老阁老帮”和“少阁老帮”。
只是这次攻击戚承亮,两派人似乎不再有分歧,递第一封弹劾的李延是张祝端的同科,而后来抨击最激烈的却大部分是杨廷阶那一派的门生。现在两派明面上的人已经很明白了,平时在朝堂上吵架也已经是家常便饭,如果只是一派的人群起而攻之,倒还好说,但是一向针锋相对的两派这次居然能空前团结,让我实在揣测不出这些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最烦人的是,挑什么时间不好,偏偏挑这几天闹事!
想着就有点火,我冷哼了一声:“一群惹是生非的鱼肉之徒。”
他也没再说下去,笑笑:“时辰还早,要不要午睡一会儿补觉?”
“不用,没事儿。”他不提还好说,一提我想起来,“苏倩说好了今天下午让我到总堂商量漕帮的事,我得赶紧过去。”
说着站起来,俯身拉住他的胳膊:“萧大哥,你也陪我一起吧。”
他点头笑:“好的,我最近也很久没去过那边了。”
“那就过去散散心啊。”我笑,“我去准备一下。”
这几年萧焕也常和我一起到凤来阁去,反正路很近,去起来也容易。
马车很快就备好了,一路载着我跟萧焕从玄武门出去,不大工夫就转进了凤来阁总堂的大庭院,穿过园林和建筑,最后在园子深处的一水院门前停下。这院子的格局虽然和当年金陵总堂的格局不同,但是我坚持把阁主的居住和处理公务的地方设在荷塘附近,并且命名为一水院。为这事儿苏倩和慕颜没少嘲笑我。
刚下车就看到苏倩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一见面毫不客气:“我还以为你要晃悠到天黑才来呢!”说完看到我身后扶着我腰的萧焕,立刻变了脸色,恭敬有礼地抱拳,“苏倩见过白阁主。”
萧焕笑笑:“小倩不用多礼了。”
苏倩仍旧低头,侧身让路:“请阁主入内。”
这个“阁主”指得肯定不是我,我在一边翻白眼。不光苏倩和慕颜,连带不常在总堂的那五个家伙,一群人就知道去抱萧焕的大腿,好歹我还是正牌阁主吧,一见萧焕就立刻把我晾一边去了。
八年前和萧焕从黛郁回来不久,复位大典都还没来及办,苏倩就派人急吼吼的把我叫到总堂里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慌着赶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七个堂主一字排开坐在屋里,个个一脸严肃,张口只有一句话:“我们要见白阁主。”
后来见了面之后更夸张,七个人站成一排动作整齐的抱拳:“阁主别来无恙。”眼睛都不向站在旁边的我瞥上一下。
还在暗暗义愤当年的事,手就给人拉住,抬起头,萧焕向我轻轻笑了笑,示意我跟他一起进去。
我们进门就见到慕颜早就在里面等着了,见我们进去,慕颜就过来向萧焕行了礼,才对我说起正事。
也不是多复杂的事,只不过前一段时间漕帮联会说凤来阁侵占了他们的生意,私自把我们的几条货船扣下,现在驻守在金陵分堂的宋蔚晓带着弟子前去交涉,双方起了冲突。
这事儿虽然不大,但是再闹下去必定要伤了帮派之间的和气,宋蔚晓就报告了总堂,征求下一步行动的方法。
苏倩主张绝对不能示弱,慕颜也这么认为,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决定让宋蔚晓据理力争,坚决对抗,并且通知杭州分堂的聂寒容带领弟子们随时防备事态扩大,到金陵去接应宋蔚晓。
几句话拿出决策,前后不过用了一刻钟时间,都说完了我松口气回头去看萧焕,他进门就坐到一旁的八仙椅上去了,手边刚奉上的参茶也才喝了两口,看着我笑了笑:“方才小芬打手势告诉我说刚来了些果子很好,要不要尝尝?”
小芬还是原来在金陵时曾经在一水院侍奉过的那些哑巴使女中的一个,总堂搬过来时她们也一同跟来了,我走过去冲他笑,向还站在房间里没有退下去的小芬点头笑:“好啊,去拿点吧。”
当年把阁主之位交给我后,这么多年来虽说还会和我一起到总堂,但萧焕似乎只是作为现任阁主的亲眷出现,就算是很多时候我们都并不避讳在他面前商量问题,他也没再对我的决定和方法提出过任何意见。最早的时候,我还总是不自觉地观察他的脸色,害怕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后来发现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地看书或者对着棋谱摆棋局,脸上不但没有任何表示,连是不是在听我们说话都不确定,才逐渐放开了手脚。
所以今天下午我才提出要他和我一起到凤来阁里来,如果留在宫里,就算我再怎么反对责怪,他还一定会偷偷去翻那些积压了整整一御案的奏折,索性把他押来这里,还能让他真正闲下来。
小芬很快把两盘腌制精致的桃肉和杨梅端了上来,我坐着和萧焕喝了会儿茶,就跑到隔壁的书房里去处理点公文。
虽然苏倩大部分都代为处理了,但是我这几天都待在宫里,还是积压了些事务。匆匆忙忙的批示完,又来了弟子通报说青城派一苇道长来访,连忙起座到门口迎接,客气话说了一通,才发现一苇只是来找慕颜比剑的,于是立刻回头去叫慕颜,把人丢给他。
刚想缓口气,又报告说通州金龙镖局的总镖头到访,再次跑到门口去接人。
这位金龙镖局的郑总镖头,大概是嫌通州太闷,隔三岔五的都会跑到京城里一趟,绕到凤来阁里来逛,简直比回他自己的镖局还要顺腿。
我光陪他喝茶就喝了无数次了,每次都被他天南海北的一顿胡吹弄得头昏脑胀。但是既然正巧我在,也不能躲着不见,只好硬着把他往书房里请,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萧焕在居中的椅子上坐着,闲闲地翻书。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郑总镖头已经惊呼着叫了出来,见鬼了一样:“白…白,白迟帆!”
萧焕淡淡地没抬头,我清咳了一声:“郑总镖头,请不要直呼鄙帮前任阁主的名讳。”
郑总镖头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声音还是没有恢复过来,不住地瞟着萧焕:“失礼,失礼…”
我笑笑:“没关系,没关系。”接着走到萧焕面前拉着他的手,“让总镖头受惊了,这位是外子,样貌和我们白阁主有些相像,或许会让人误会。”
郑总镖头这才惊魂稍定的样子:“原来如此。”
我俯身抱了抱萧焕的肩膀,向他柔声说:“萧大哥,累了吧,要不要回去再休息一会儿?”然后抬头向对面笑,“抱歉郑总镖头,外子身体不大好,不能陪总镖头说话。”
郑总镖头讷讷没接话。
萧焕起身,微微低头向他笑了一笑:“郑扬武郑总镖头,在下少陪。”也不管对面又突然瞪圆的眼珠,就向内室走进去。
这次郑扬武是历次来在凤来阁逗留最短的一次,只喝了一杯茶,就红着脸匆匆告辞,还连连推托,不让我送他到门口。
送走了郑扬武,回到内室我就嘿嘿笑了起来,合身扑到坐在软榻上的萧焕身上:“萧大哥,谢谢你帮我赶走了那个讨厌家伙!”
他放下手里的书,笑着看我:“是么?这么久都没有不耐烦,我还以为你不讨厌他呢。”
说起来因为从来没人见过我带丈夫出现,这两年很有几个单身或者丧偶的江湖首领频频到凤来阁来找我说点闲话。我就算再迟钝,也觉出不对来了。左推右挡,还不好直接对他们吼着快滚,真是有点头疼。不知道是从哪一次开始的,我领了一个剑派的掌门进门,就看到萧焕在里面坐着。那天那个剑派掌门嘴张得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以后就再也没有登门过。
这样弄了两三次之后,外面已经开始风传现任凤来阁主豢养了一个和已故前阁主白迟帆十分相像的男子做男宠。
我“哧”一声笑出来:“美人,我在等你吃醋啊,”说着爬起来把眼一眯,单手挑起他的下巴,“美人儿打翻醋缸子了?来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他也不躲开,微挑了一下眼角:“这位爷,旁边好像有人在看。”
我赶快回头,看到慕颜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翻白眼:“我说两位阁主,要调情麻烦请回你们的养心殿去,这里还有人要进出。”
一边保持着把半个身体都扑在萧焕身上的姿势,我一边不客气地回过去:“非礼勿视不明白么?看到人家夫妻亲热应该马上转身出去,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慕颜继续翻白眼,啧啧看我:“外人面前还装得有模有样,怎么私底下还是这么不着调,都是五个孩子的娘了,真不知道这几年都给你活到哪里去了。”
“你不也是三个孩子的爹?我看你这几年也没长进到哪里。”我也瞥着他,“跑这里什么事儿,快说!”
“没什么,就是报告一下一苇被我收拾走了,”他笑得相当可恶,“这可是几年第八个被我击败的挑战者了,怎么样,我这个凤来阁现任第一高手很厉害吧。”
明摆着是嘲笑我这个凤来阁主从来没碰到过前来挑战的人,我气得一声冷哼:“不就是陪人打场架,知道你是打架王行了吧!”
慕颜立刻摇头晃脑的把他那套比武绝非打架,而是打架的至高至妙境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云云的一大堆东西拿出来。
我气哼哼在一边打岔,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高兴,最后只好由萧焕笑着出来把我们打断。
在凤来阁的半天时光,就这么半忙碌半悠闲的过去。
晚膳还是赶回了养心殿和孩子们一起吃。就算中午已经见过了,几个小家伙还是很高兴,饭后缠着萧焕一个劲儿地说话。
好不容易安抚打发走了他们,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他笑笑,抬手搂住我的肩膀:“要不要早些睡觉?”
他不说就算了,一说今天卯时就早早起床,折腾了一整天,我还真觉得有点瞌睡,就嘿嘿一笑,反身抱住他的腰:“萧大哥我要跟你一起睡。”
他轻笑着:“好啊,不过我今天内衫带子系得有些紧,要不要我先松一下?”
又在嘲笑我睡觉时总会无意识去扒他衣服这件事了!谁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越来越喜欢笑我…狠狠扫过去一眼:“不用,我解习惯了。”
上床抱着他迷迷糊糊去会周公,照例在神智恍惚间,我已经解开了他的内衫,把脸直接贴在了他胸口的肌肤上。
琐碎而平常的一天,就在鼻间淡淡的瑞脑清香中结束。
围绕住身体的,是他怀中淡漠的温暖,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的觉总是睡得很安稳,睡沉了之后好像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响声,不过我没在意。
一觉睡到第二天,朦胧间,似乎听到了早朝的钟声,今天明明不是大朝的日子,怎么会有钟声?
清醒了一些我才发现,被褥虽然裹得很整齐,萧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托着头坐起来,床边就传来娇妍的声音:“娘娘醒了?万岁爷吩咐我在这儿等着您,这会儿还早啊,要不要再睡会儿?”
掀开被子跳下床,我问:“万岁爷人呢?什么时候走的?”
“万岁爷上朝去了,”娇妍回答,“今早不到寅时就召集锦衣卫去通知各位大人大朝了。”
不由分说地夺过娇妍手里给我准备的衣物,胡乱往身上套,慌得有些头昏。
萧焕这个时候是突然召集大臣干什么的?
戚承亮!冲上身体的凉气让我打了个冷颤,我突然明白,戚承亮是原定昨晚被押解到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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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前两天忙论文,今天把上星期的补上,实在抱歉,抱大家。
第3章
当我慌慌张张、衣服都没有穿整齐地绕到乾清宫时,不同于这几天以来的吵吵闹闹,大殿内正是一片肃静。
正在朝会,现在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乾清宫,我也只能站在侧门后不起眼的地方,尽力了解一点殿里的情况。
连呼吸声都可以听清的死寂又持续了一阵,终于,萧焕的声音响起,他轻咳了一声,口气淡漠:“诸位卿,可想好了?谁来主持会审?”
又是一阵沉默,隔了片刻,才有人出列,沉静回答:“臣吴琦膺,愿主持。”
位列第三的阁臣,分量还是不够。
戚承亮是从一品的大将军,还有爵位在身,按律在圣旨未下之前就算五军都督府也没有权力拿人。这次戚承亮回京,说是押解,其实是他为了避嫌,自愿返京的,别说囚车锁链,连副将和随从都带着,跟平时回来述职受赏没有什么两样。
况且贪赃和渎职这种可大可小的罪名,只要没有真的贻误军机,对于实务在身的武官来说,一般都是做罚俸降职就算了事。
不过我不信这就是掀起这次风波的主使者最后的目的,为了给一个武官降职,就值得几乎全朝的文官大动干戈。戚承亮还不至于大奸大恶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吧?
还正想,殿上萧焕就淡淡开口:“准吴卿所请,三法司五军都督府会审,十日后如若还无结果奏报,朕来殿审。”
这次殿下总算有了反应,各司的几个长官纷纷出列领旨。
此后萧焕又交待了几句,就此散朝。
这个朝会真是开得简短,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几日里以来的争执就被打住,跟我和炼在朝上时吵闹上几个时辰的情况真是天壤之别。
朝臣跪在地上送行,萧焕下殿从侧门回宫。我还是躲在门口,刚看到他的身影走出大殿,就顺手一推身边的小太监,让他把门关起来。
萧焕一身冠带朝服,似乎是没料到我来得这么快,惊得轻咳了两声:“苍苍你…”
我不等他话说完,低头拦腰把他抱起来就走。
“苍苍?苍苍?”他惊讶的叫我,却不敢乱动,语气有点哭笑不得。
毕竟是男人的体重,再加上累赘的朝服,原本觉得应该轻松走完的几步路居然抱得我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才把他放在登在殿外的软椅里,我还没说话,他就笑着:“怎么了苍苍?”
还敢问我怎么了?今天这次大朝,他从昨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吧。他在廊下拿着那封弹劾的奏章,我不信他只看了一半,恐怕早就看完不知道多少遍,又翻回去细看的时候才让我给撞见。下午他装作清闲的样子跟我去凤来阁,回来后早早劝我睡觉时,暗地里就一直在盘算今天的事!
气得直想冷笑,我一仰头,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挥手撩开挡在他脸前的白玉旒,用嘴唇狠狠堵住他的嘴。
不管大殿四周侍立的太监隐约的抽气声,带着气几乎是在咬他的嘴唇,我一直吻到他吸不上气轻咳出声,才放开他,半跪在软椅上,一手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手轻揉他的胸口。
他给我吻的黑瞳里都带了点水光,边咳边笑:“苍苍…在这里真的容易被人看到…”
“闭嘴!”躲在大殿侧门边鬼鬼祟祟站了那么久,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冷冷一眼回过去,“再啰嗦就地强暴你。”
他立刻听话闭嘴,脸上却还是一副忍笑的表情,只是给我抱着揉了半天胸口,还在不时很低的咳嗽。
是谁凌晨就爬起来冒着寒气上朝?自作自受!
暗暗的骂着低头,就觉得放在他胸口的手腕有点酸。
手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握住,又抬起头,他静静的看着我,笑了笑:“苍苍,抱歉。”
又是随便道个歉就想糊弄过去!撑大和手腕一起开始酸的眼眶,我继续瞪他:“觉得抱歉了就今天晚上主动脱衣服给我看!”
“嗯?”他微挑长眉,“不用留给你扒?”
“没解释清楚。”我正色,“先主动脱一遍给我看,再重新穿上给我扒!”
回到养心殿之后,就是照旧开始一天的生活,上午他召见大臣议事,中午如果有空闲,就在一起吃饭。我上午去景阳宫看一下孩子们的功课,料理宫里一些杂事,午饭后准时去凤来阁。一切都像回到他没病之前的样子,如果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更加的琐碎和平静。
午后去西暖阁向他告别时,我俯身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他抬起头淡笑着目送我出门。
到了凤来阁之后,照例是一堆逞凶斗狠的江湖事务,风波虽大,也比朝上那些乱晃的暗刀子痛快明白许多。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慕颜捧着茶杯坐在我身边闲聊,随意的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关于萧焕的:“你跟白阁主有些不对吧?”
我听了之后愣愣,才说:“什么不对?”
他淡看我一眼:“不要对我说你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从白阁主这次昏倒醒来后,你连在他面前说句话都不敢大声了,你还敢说没有不对?”
劈头盖脑的一顿话,说得我一阵发愣,缓了缓才笑:“也没到有不对的地步吧,可能我还是有点后怕,过几天就好了。”
“白阁主的身体的确也是让人不担心不行。”他抱着茶杯,“还记得三年前我给海南剑派掌门刺了一剑,又拖着不治结果回来后在床上足足躺了1个月那次不?你知道无杀见我后做了什么?她一拳打在我伤口上,还带着三个小鬼跑到总堂,硬是两个月都没再见我。吓得我如今再跟人动手,一定提前掂量一下,确定对方连我一根小指头都伤不了才敢出手。”
我只知道前几年无杀跟慕颜大闹了一场,急得慕颜一天写几封飞鸽传书到玉龙雪山去,还不知道原来是因为那次慕颜受伤的事,忍不住笑起来:“还真像是无杀会做的事…”
“像是她会做的事,也是八年前的你会做的事。”慕颜悠悠的,“所以我才说你跟白阁主有些不对。”
八年前?八年前知道他积劳成疾到昏倒,我会怎么做?大概会跳起来骂他,说不定也会像无杀一样,干脆赌气几个月不见他,或许还会干出点别的气急发狂的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连生气,都要小心翼翼。”慕颜侧头看了我一眼,把杯子放在桌上,出去前最后向我摇了摇头,“实在太不像你了。”
我愣了愣,才“哼”一声笑出来,这家伙,莫名其妙说这么一通话,简直像故意跑来嘲笑我的。
笑过之后抱着茶杯出了一阵神,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正想怎么打发剩下,前面突然有个弟子跑过来通报,说是有个打扮富贵的妇人要见我。
稍微有点奇怪贵妇怎么会找到凤来阁来,我还是到前面的会客厅迎接,刚进到厅内我就站住,脑袋里翻过无数种称呼,才选了一个叫出来:“武姐姐。”
听到声音,正站在窗前出神的那个衣饰华丽的年轻妇人连忙转过身来,看到我就笑了,端丽的容颜还是当年的样子:“皇后娘娘。”
“在这里不是这么叫的,”我笑,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这里要叫我凌阁主或者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