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人却不依不饶,猛地伸手妄图扯下我的面纱。我心中一怒,劈掌袭去,他却侧身闪过。
“哟!还是位厉害的主。姑娘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愤愤瞪了他一眼,怒道:“公子逾礼了,还望公子自重。”说完,疾步离去。刚刚下山,实没必要惹麻烦。
身后传来那人似轻笑的声音,“在下狸猫,希望下次与姑娘相见时,能一睹芳容。”
在驿站雇了辆马车,直奔金浦。这积幽山属昌州境地,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多待。马夫收了我足量的银子,将车赶得快而稳,让我欣慰不少。
马车行至白木山下时突然停下,帘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叶姑娘,前方来了一支丧队。”
丧队?我蹙蹙眉,对马夫道:“你将马车赶到路旁,给那丧队让让道。”
“好的,叶姑娘。”
在车内呆着无趣,我便下了车,远远便看见白幡一片,哭声锣鼓震天,灵车丧队竟排出几里长。漫天的纸钱飘飘而下,顺着风吹到了马车边,顺手接下一片,心里泛起一丝苦楚。
马夫见着白花花的纸钱飘到自己头上,直嚷不吉利。一边拍掉马车上的纸钱,一边嘟嚷道,不知是谁家出丧,好大的阵势。
我本没多在意,听得车夫这话,便也忍不住抬眸望去。昌州大户人家有几个能有这样大的阵势?
却见那白幡上隐约现出一个“天”字。
我心下一惊,暗自算了算时间,莫不是…凤翎国丧礼习俗,人死后需在家停放七七四十九天,至亲之人为之诵经,使其魂魄能升天,第五十天下葬。如若没有至亲之人诵经,死去的人将会落入地狱。寻常人家每次有人过世,便用冰块将尸体冰冻,一般有些地位的人家,都储有冰魄。将冰魄放入死人口中,便可保持尸体百日不烂不僵,如活着般。而我从被推下湖丧生,到今日,恰好第五十天。
丧队渐趋渐近,那连天的白幡前头果然绣着张扬的“天”字,举幡的人是君倾和我从小的玩伴,天竹,他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举着两个小纸人,而后便是慕汀兰抱着我的画像,神情呆滞,芷幂在她旁边撒着纸钱,泪眼澎湃。君倾和伯父走在他们身后,扶着已年老的奶奶,神色哀伤可见,再后来那些,我已没了心思去看。
望向丧队后面那沉重的黑色的棺木,体内的灵魂仿佛要破体而出般,撕扯的生疼,我握紧拳头,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目光却死死盯着慕汀兰。许是感觉到我怨恨的眼神,她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压制住冲过去质问她的想法,我转身上了马车,叶拂晓,这一切,都和你无关了,你不是慕羡怜,不再是了。
待丧队走远,我稍平复了心情,对马夫道:“走吧!”
马夫驾着车,自语到,原是天下城的慕二小姐,难怪,可真是红颜薄命。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亲担心我会弃坑,在这里给大家再吃一颗定心丸,我绝不会弃坑的,不管他是冷文还是热文,亲们就放心大胆的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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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狸猫 ...
第四章:狸猫
原以为,在积幽山的这些天,我已经释怀了,可看见这些和曾经相关的人,想起曾经那些抹不去的记忆,仍是撕心裂肺的痛。原来,我不是释怀了,而是逼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往。我不是无心无欲的仙人,我做不到!
忍了这么多天的泪,在这一刻决堤而出,我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木窗,手指顿时一片血红。
“叶姑娘,怎么了?”
马夫听见车内的声响,担心的问道。
我抹了泪,道:“没事,你驾车吧!”
合上眼睛,靠在车窗上小憩了一会儿,忽被车顶一声轻微的动响惊醒。在积幽山这段时间,听觉越发的好了。
我抬眼看了看车顶,露出一抹捉弄的笑。掀开帘子,我在马夫耳边耳语几句,但见马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正想开口,我轻摇摇头,他立刻会意,点了点头。
坐回车内,马车速度骤然加快,飞一般的疾驰起来,片刻,马儿嘶鸣一声,车子猛地停住,车顶立刻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我暗自偷笑,正了正色,道:“是哪位朋友一路相随,何不到车内来说话。”
话音刚落,一抹身影便闪入车内。
“姑娘可折煞在下了。”
一青衣男子坐在我旁边,明目皓齿,俊朗的脸上却满是抱怨。
咦!这声音?这不是早上卖无花果的那个男子吗?当时他蓬头垢面,竟没想到也这般俊朗。
“狸猫?”
男子露齿一笑,道:“姑娘还记着在下呢,呵呵,真是受宠若惊呢!”
我瞪了他一眼,问:“你跟着我作甚?”
狸猫嘻嘻一笑,“这不是惦记着姑娘吗?何况,在下都将名字告诉姑娘了,不得知姑娘的芳名,可是划不来,我狸猫从不做划不来的事。”
我冷哼一声,不答话。
他却饶有兴趣的问道:“姑娘和天下城可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心里一惊,表面却佯装镇定,淡笑问道:“公子为何这样问?”
狸猫努努嘴,道:“我刚刚可是看见姑娘对天下城的人咬牙切齿,连拳头都握紧了呢!”
这小子,看来跟了我一路,我勾勾嘴角,道:“我这样平凡的丫头哪能和天下城结怨呢?只是从小便害怕这白事,所以今日有些紧张,让公子瞧见,真是见笑了。”
狸猫哼哼几声,上下打量我一番,说,我看姑娘倒不是平凡丫头呢!我正想开口反驳,却又听他道,不管姑娘是谁,和天下城有什么恩怨,下次再见着他们,可莫做今日姿态了,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瞧出你眼里的怨恨,今日若不是他们因过于悲伤,惦着死去的那人,没注意到你,否则你可就麻烦了。
竟这般明显么?我叹叹气,终是学得不够啊!正想开口谢他的提醒,却见他神色一滞,猛的抓住我的手,问:“怎么出血了?”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刚刚因为泄愤砸向窗户的手已经血迹斑斑,我抽出手,道:“不小心碰上的,不要紧。”
狸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再次抓过我的手,将药粉轻轻撒在伤口上,一丝疼痛感传来,我不禁一颤。
狸猫紧张的看着我,问,疼吗?我摇摇头,他低下头,竟轻柔的给我吹拂伤口,那一刻,眼睛有些生生的涩。
“狸猫。”
“恩。”他抬头,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柔的叫他。
“我叫叶拂晓。”
狸猫愣了愣,随即畅笑道“姑娘接纳在下了。”
其实,多个朋友,未必不是好事。
听说我要去金浦,狸猫显出极大的兴趣,于是一路上,总有他嘻嘻哈哈的声音,给无聊的旅途平添了几分乐趣。
狸猫也曾有意无意的问过我的身份,我说我是从那积幽山上下来的,他摆出一脸的不信,我只能一笑带过,狸猫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却很会察颜观色,见我每次提及过去总有淡淡的忧伤,便再也不问了。
因是三月份,这一路上的木怜花开得格外艳,粉黄的花瓣在枝头招摇,美得不可方物。狸猫让车夫放慢了速度,权当做游玩,我眼见着已出了昌州境地,便也点头同意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进,我估摸着出了这条路便没这么明艳的木怜花了,便下车采摘了许多堆在马车后,狸猫在木枝上上串下跳,一会的功夫便摘了一大捧。
“拂晓,你采这么多花儿作甚?”
我扬扬手中的花朵,道:“你可喝过木怜酒?”
狸猫摇头,“想我走遍大江南北,这木怜酒还从未听说过,更别说喝了。”
我抿嘴一笑,道:“你当然没喝过,这木怜酒是我酿出来的,只在家里饮用,不传外界呢!”
狸猫啧啧两声,越发勤快的采摘花儿,一边采一边道:“到时你可得多酿一些给我。”
直到马车装不下了,我才坐回车上,车内漂浮着木怜花的幽香,分外迷人。马夫在前面啧啧称赞,惹得我和狸猫止不住大笑。
景色逐渐变得平淡,没得欣赏的兴致,狸猫便让马夫加快了速度,正在车内和他谈笑,车子却猛然停下,车外传来马儿的嘶鸣,我和狸猫同时向后倒去,狸猫将我搂进怀里,避免了撞上木窗,面纱却在那一瞬间被扯下,狸猫看着我面纱下的容颜,失了神般的呆滞。正在难堪之间,车外却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
“车内的美人儿,还不下来让本公子一亲芳泽。”
狸猫听得这声音,身子猛地一颤,立刻伸手帮我戴上了面纱。我疑惑地看着他发白的面容,正想开口,却见他面色轻松的出了马车。
“折花公子,久仰大名。”
原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我苦笑一下,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差呢。
却又听折花道:“原来是无影狸猫呀,不知与你同车的美人儿,是何身份呢?”
狸猫淡然一笑,道:“蒙阁下惦记着,车内是我的妻子,我与她游玩至此,还望阁下让让道。”
“你妻子?我怎么没听说你成亲了呢?”
“我与阁下交情并不深,成亲这等小事,也没必要告诉阁下吧!”
“呵呵,是没必要,只是我刚刚在花林看见你与那名姑娘举止生分,不像是成了亲的呀!”
我冷冷一笑,这折花摆明今天不放过我了,却又听狸猫道,内人生性羞涩,在外举止生分在所难免,阁下莫不是连这等家务事也要管?”
“倒也不是管你的家务事,只是想见见美人儿。”折花恬不知耻道。
狸猫冷哼一声,道:“我的妻子,岂是你想见便见的。”
只听得剑出鞘的声音,两人便已交上了手,我掀开帘子一角,朝外看去,却见狸猫只左右闪动,身形十分灵活,招式却并不成套,而那折花招式灵快狠,处处击人要害,狸猫虽处处躲闪,手臂上仍挨了几刀。
我从腰间抽从软剑,悄无声息的刺向折花,却在最后一刻被他发现,转身擒住了我的剑。
“拂晓!你下来干什么?快上车去!”
狸猫大吼一声,转身袭向折花,折花一边躲避狸猫的攻击,一边在我身边轻语,美人儿,你要是愿意跟了我,我就放了你的情郎。
我冷哼一声,劈手夺过软剑,继续刺向他。师傅说过,不到紧要时刻,尽量不用慕家决,恐被内行人看出剑法,暴露了身份。
本以为凭着师傅教我的剑法就能收拾他,没想到这折花竟有几分真本事,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看见狸猫腿上又挨了一剑,我心下一紧,却被折花逮住机会擒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困于他的怀中。
“放开她!”狸猫大喝一声,又要提剑冲来,却被腿上的伤口绊住,跪倒在地上。
我愤愤瞪了这厮一眼,正准备使出慕家决,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妖媚的声音。
“折花公子,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文的亲,不要光看不留名啊,留下你宝贵的评论让小扇来感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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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冥殿 ...
折花听得这句话,身子猛地一震,我顺势劈向他的后颈,逃出他的制伏。奔向倒在地上的狸猫。
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都未刺中要害,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看向刚刚说话的人。
来人有二,说话的,是一位着红衣的女子,艳红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并不俗气,反显妩媚,这女子长的并不算绝色,身材却是极好,紧身的红衣勾勒出匀称的线条,加上她勾人的眼神,倒真有几分魅惑之态。另一位是着一袭黑衣的男子,面容虽冷淡,却尽显煞气。
“你…你们…你们是冥鬼?”折花刚刚还轻浮的声音在这瞬间变的颤抖。
女子妩媚一笑,道:“认识就好,既知道我们是谁,也就不用我多解释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用千两黄金买下了你的命,今儿是限期,你可还有什么遗言,告诉我,我定会帮你带到。”
折花握紧双拳,恨恨道:“是谁要杀我?”
“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既无遗言,我就动手了。”一直未说话的黑衣男子突然开口,朝前袭去。
折花握紧手中的剑,与男子厮打起来,折花的功夫在江湖上算是靠前了,而那男子的招数竟然更加灵活,身手阴险狠毒,招招逼向折花,女子看着眼前的纠缠,不耐烦道:“我待会还要去醉香楼吃饭呢,真耽误时间。”
话落,便加入了厮杀中,女子的加入让折花更加无从抵抗,片刻过后,便被男子一件刺入胸膛,倒地而死。
女子拿出白丝帕轻轻擦掉银鞭上的血迹,对男子道:“我去醉香楼了,你先回去吧。”
男子点点头,转身离开,我忙开口,“小女子谢过两位大侠救命之恩。”
女子回过头,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笑道:“我们可不是为了救你,他的命早就被人买下了,今日便是那人为他定下的死期,你不过运气好罢了,还有,我们可不是什么大侠,我们可是恶名昭彰的杀手呢!”
说完呵呵一笑,便闪了身影。
我将狸猫扶回车上,掏出他怀中的金疮药,打理好伤口后,终放下心来。,却听狸猫道:“拂晓,你知道刚刚那两人是什么身份吗?”
冥殿中人,在外执行刺杀任务的,就只有冥姬和冥纬了,天下城是江湖首屈一指的门派,对江湖上的事知晓甚多,我当然也知道,不过,我不应该知道,因为叶拂晓,并不是江湖中人。
于是我摇摇头,道:“不知道。”
狸猫轻咳两声,道:“前几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门派,称冥殿,他仿佛是一夜之中壮大起来,那段时间,很多正派人士被杀,江湖中人也难免于幸,很多门派集结起来,想要铲除冥殿,却连他的具体地址都找不到,而在江湖中露脸的冥殿中人,也只有两名在外执行刺杀任务的杀手,就是刚刚那名女子和男子,冥姬,冥纬,这两人身手诡异,轻功超绝,加上冥殿的名号,竟无人敢对付他们,反而是那些集结的门派中的核心人物在一夜之间被杀,从那以后,再也无人敢针对冥殿了。但是冥殿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只要你出的起钱买人性命,他便会帮你完成。据传,冥殿的主人被下属称为冥王,冥王有八大得力助手,分别是四名冥影,两名冥士,两名冥鬼。冥影和冥士的身份都无人知晓,只知道冥影专为冥王收集情报,冥士为冥王聚敛钱财,冥鬼则专为出价人办事。冥殿是现在江湖上最恐怖的组织,令人闻风丧胆。”
我点点头,道:“不过今儿还多亏了他们。”
狸猫看着我,笑问:“你怎么不害怕呢?”
我淡淡一笑,道:“我初涉江湖,并未得罪什么人,认识的人也只有你,怕什么呢?”
狸猫了然一笑,“不愧是我欣赏的拂晓。”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暗自忐忑,玉离这面貌,迟早会惹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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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刺杀这档子事,马夫说什么也不愿驾车了,将马车交给我后便离开了,我无奈的叹叹气,只得自己赶车。
因狸猫受伤的原因,行车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屋漏偏遇风雨夜,接连两天都飘着细雨,一片湿漉漉的景象。春雨洒下,倒真使万物复苏,四处一片蓬勃生机,煞是好看,我却因此染上风寒。
上次从昌州出发只备足了干粮,却忘了准备伤药,狸猫见我咳嗽越来越严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将我扯回车内,将马车赶得飞快,半日便到了镜城。
镜城是一个小城镇,以盛产铜镜闻名,从前日开始,我便发现这一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似都赶往昌州方向,几乎都是江湖中人,我虽未见过这些人,但从狸猫口中知晓他们的名字,便也不觉得陌生了。
这镜城好似从未这么热闹,走了几个客栈都已客满,日暮时分,终找到还剩空房的客栈。
“掌柜,两间上房。”狸猫掏出银子,朝里吼道。
“掌柜,一间上房。”恰此,却响起另一个声音。
我和狸猫同时扭过头看着来人,却见是一个身着墨蓝衣衫的男子,面似刀削般俊朗,紧抿的薄唇散发着冷淡,眉眼间那股霸气与傲然让人不容忽视。他亦回过头看着我们,面色越发冷淡。
“哎哟,三位客官,小店只剩两间客房了,你们看,这…”
“我们先要的,你尽管把房间开给我们。”狸猫说着,将手中的银子抛在了柜台上。
蓝衫公子看了我们一眼抛出比狸猫大几倍的银子,微挑眼角看着掌柜。
那掌柜想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着我们左右为难。
我暗叹口气,对掌柜道:“您给我们开…咳咳…开一间房就成…咳咳…”
狸猫瞪了我一眼,还想说什么,我扯扯他的衣角,道:“这天色已晚,四处…咳咳…客栈已满,你…咳咳…你便将就一晚吧!这位公子想是…咳咳…想是也累了,麻烦小二带我们回房吧…咳咳…”
掌柜忙不迭的应下来,招来小二带我们上楼,狸猫虽抱怨不止,却依我跟了上来。
我本想让狸猫在床上休息,自己在桌边将就一晚,他却死活不依,看我和衣睡下后,才放下心来。睡梦中仍听见他的轻语:你这女子,对自己的名节竟毫不在意,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像个什么事。
我翻个身,心中暗喃,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在乎那些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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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伤情 ...
第二日一大早,狸猫便唤了我起身,先陪我去医馆拿了治风寒的药,拿回客栈煎了看我喝下,才又去医馆看了自己的剑伤。我本想跟去,他却不依,让我喝了药在客栈用饭,知道拗不过他,我便应了。
叫了些清淡的菜,让小二端回房间,我坐在靠窗的桌边,把玩着茶杯,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禁好奇万分。这些经江湖中人是为何事竟都往这方赶来。
却听旁边桌子几位行人正议论纷纷。
“这天下城也忒无情了些,白事刚过,便办起红事了。”
“冲喜吧!听说慕二小姐死后,天公子便生了病,久不得好。”
“哎!可真是红颜薄命,想来这天公子对她还是有情的,否则也不会因她过世而悲伤至病了。”
“有情又怎么样,现下还不是要和慕大小姐成亲了,天下城的人啊,多情似无情。”
“也对,不过,可惜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这天家和慕家联姻是一开始便定下的事,听说,如果慕二小姐不死,和天公子成亲的便是她。现在这好事倒落在她姐姐头上了。”
“对啊!慕家两姐妹从小便生活在天下城,父母又早死,亲事全是天城主说了算,毕竟是她们的伯父,这慕大小姐和天公子的情意定也不会少,他们成亲,倒也成全了一桩美事。”
…
“哐当”。握在手中的茶杯顷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僵在桌边,脑海中反复是那句话:慕大小姐和天公子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