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户主也在,是个叫Jerry的年轻人,向佐在警员面前耐着性子听完,开好支票,要赔给Jerry,他没收。
到了梁琦面前,看到她惨白的脸,烧伤的胳膊,向佐再没有好脾气。
眼前这一幕令他心脏迅速纠紧,那种懊恼的、心疼的痛,无可消逆,向佐终于忍不住要发飙,“你就这么有空?除了煲汤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我只是想学着做…”
他毫不留情打断:“你的手是用来拿笔拿书的,不是用来切菜拿锅做家庭主妇的!”
梁琦从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教训过,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我为了你也有错了?!”
“错!最错的就是什么事都是为了我!伤了你自己,有必要么?”
他说的很对,梁琦无言以对。
心里没有你的人,不要妄想某天他会被你打动…悄然的一句话慢慢在她脑中回响。
林建岳,该死的,你不在,我还能向谁倒苦水?
现在心里很苦,很苦…
恨,梁琦终究想到了这个字眼。
向佐的车子胡乱停在医院外,此刻若不是凌晨,不知会收到多少罚单。
如此担心一个人出事,以至于手足无措、脑子空白,他还是第一次,因此无法解释胸口那一口郁结到底是为了哪般。梁琦沉默地跟着他上了车。
“我送你回家。”
“不,回你家。”
向佐没再多说,一小时后将梁琦送回她家。
梁琦只身一人在外,梁父特地购下这处房产给她,大,而冷情。请的工人都被梁琦解雇了,只留下门卫。
她不需要工人,不是因为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只是,她只需要他。
“留下来陪我。”车停了,梁琦不肯下车。
“…”
“就今晚。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
向佐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听了心里烦躁,思忖多时,“好。”
房子很大,光主屋就有四卧七卫,他住她隔壁,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向佐依旧了无困意。
落地窗外是个带瀑布的无边泳池,他端着咖啡看着,心里什么都没有。
开门声,还有,极轻的脚步声…
向佐没有回头。
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他拿杯托的手指陡然僵硬。
梁琦自后拥抱他。
向佐上身赤着,背脊毫无阻隔地感受她柔软起伏的胸部。
她贴的很紧,双手绕过来,柔若无骨,一双柔荑贴在他腰上。
她轻蹭着他,手指撩拨,她的唇点在他肩胛处,一点一点地啄。这么小小年纪,竟已经如此懂得挑起男人的欲望…
*********
向佐不是不惊讶。
“不要让你自己变得这么廉价…”他的嗓音已有些发抖,死死按耐住,终究说出了这句话。
她一下子就慌了。
“我不甘心!”
梁琦手臂收紧,声线也在抖,却是带着哭腔的颤抖。
他不喜欢她这样。她该是年轻活力的,甚至没心没肺些都好,总好过她像现在这样——
向佐掰开了她的手,将床上的薄毯扯过来覆住她的胴体。
她低着头,用胳膊胡乱擦泪。向佐终究没忍心:“你去睡一觉,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她不动。
他走。
无数个房间,只要没有她,就好。
梁琦不知道该如何纾解此时的窒息感。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拨通了远在非洲的那个号码。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Gigi?”
“…”
“…坏消息。”
“我差点把你家烧了。厨房毁了。”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那不算太坏。好消息呢?”
“…”
“…”
“他终于,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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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要上庭,向佐算准了时间起床,打给名品店订西装。
向佐知道这骄纵惯了的大小姐挨了自己训,面子上一定挂不住,他想了一晚,终于寻求到解决之道:
试着在一起,可以,但不可以再为他付出这么多。
算是对她,对自己的妥协了吧。向佐这么想的时候,看见厨房光可鉴人的蒸馏板,倒映的自己,是笑着的。
他准备了早午餐,并不算丰盛。去敲她的门。
没有人应。
房门没锁,他进去,“Gigi?”
没人。
心里是讶异的,可也没太当回事,向佐走出卧室。
宽敞亮堂的全景式起居室跃入眼帘,门卫正在给家具罩百巾。
“许叔,这是做什么?”
许叔笑道:“向先生你醒啦,Gigi旅行去了,说是要走很久,她嘱咐我把房子空置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早…两个小时之前吧。”
向佐恍若听到个笑话,十足地可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转念一想,她大概真听他的话,回美国去了——
可这么想,他心里没有半点释怀,半点也没有。
*********
梁琦在飞机上睡得浑浑噩噩,津巴布韦,太陌生的地方。
她是一张黑金卡走遍世界的人,一时冲动就上了飞机,转机转得晕头转向后,才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
一下飞机就打给林建岳。
“我到了。”
“什么?”林建岳完全状况外。
她这几十小时一直浑浑噩噩,竟被他一句话问醒了。想到他错愕地表情,她不再觉得心口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