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芸点了点头,原本两人就没多熟悉,后来又分开了将近十年,她能认得出捏睿羽已经不容易了。不过她还戴着纱帽,这人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聂表哥,你怎么看出是我?”
聂睿羽依旧笑着,解释道:“你刚刚为了看画,撩开了一点薄纱,我看见了你的眼睛。”
徐灵芸纳闷了,光是眼睛,就认出她来了?
“你的眼睛,跟华姨一模一样。”
她点头,也是,聂睿羽离开的时候将近十岁,对华月喜的印象自然要深一些。
“华姨居然让你一个人出来?”聂睿羽倒是有些惊讶,瞥了眼春英和旁边的中年男子。
徐灵芸这才退后一步,低声介绍道:“聂表哥,这是珍宝阁的掌柜。”
聂睿羽更惊讶了,徐灵芸不但一人出来,还跟珍宝阁的掌柜如此熟悉?
这珍宝阁十分有名,不少达官贵人前来,还没听说哪个让掌柜亲自招待带路的。
“见过掌柜。”聂睿羽抬手作揖,他刚才走了一圈,对珍宝阁甚是喜欢,自是对这位掌柜的眼力更为佩服。
这里的东西,即使是赝品也都是极好的。没有好的眼力,掌柜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
“聂公子有礼了。”掌柜回了礼,转头对徐灵芸道:“姑娘,时辰差不多了,在下这就送姑娘到门口,马车怕是已经等着了。”
徐灵芸虽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在这里遇到聂睿羽,稍稍说几句寒暄还好,毕竟不是会客的好时候:“那就有劳掌柜了。”
她跟聂睿羽道了别,客气地请他到萧家做客,就跟着下楼了。
没想到萧晗已经等在马车里,徐灵芸硬着头皮上了车,小声道歉:“让大少爷久等了。”
谁能想到他看帐会如此之快,让徐灵芸好生尴尬。
更没料到的是,聂睿羽居然跟着下楼了。等她上了车,才在车外低声嘱咐:“芸儿路上小心,以后别一个人独自出门了。”
徐灵芸听得头皮发麻,这话说得如此亲密,好像他们有多熟悉一样。可是两人十年没见过面,语气实在过于亲昵了一点。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或许会客气地应几句。如今有萧晗在旁边,徐灵芸脸颊潮红,尴尬得想要立刻找个坑把自己埋了:“聂表哥放心,我是跟着大少爷出门的…”
“大少爷?”聂睿羽一怔,倒没想到萧家大少竟然会带着贵妾的女儿出门,诧异之后连忙在外有礼地道:“见过萧大少,是聂某失礼了。”
萧晗依旧没有出声,徐灵芸已是习惯了,聂睿羽却觉得颇为尴尬,幸好端砚开口解围:“我家少爷不爱这些虚礼,等聂公子到萧家时,必定好好做一回地主之谊。”
聂睿羽是听说萧家大少不好相处,即使心里有点介怀,却被这位大少爷身边的人好声好气地圆了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徐灵芸却想,萧晗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难怪身边要有端砚这样八面玲珑的机灵人了,要不然生意还没做成,就得罪了一大群人。
马匹“嘚嘚”的声音传来,车厢内很安静,安静得徐灵芸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由抿着唇有点心慌慌的,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大少爷,我们这是去哪里?”
萧晗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回府。”
“啊?”徐灵芸惊呼一声,虽然该买的都买了,可是她以为还能去有名的春风楼看看,还有热闹的集市。她想了想,还是争取了一下:“大少爷可是有急事要先回府?难得出府,我可以跟春英去春风楼,只看一眼就好…”
她被萧晗盯着,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也要贴到胸口去了。
大少爷的眼神真可怕,是怪自己多事,耽误了他吗?
其实,徐灵芸还没及笄,出外只要戴着纱帽就好。多数为出阁的姑娘都是这样的,更何况她又不是高门大户,哪里来那么多的规矩?
偏偏华月喜看的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早早回去,她心里实在遗憾。
“春风楼是酒楼,吃饭的地方,不是用来看的。”半晌,萧晗才缓缓开口,转开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但是听说春风楼里有一位厉害的说书先生,还有古琴指法非凡的琴师!”徐灵芸说到兴致的地方,双颊红扑扑的,一双大眼闪闪发亮,似乎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看一看。
萧晗皱了皱眉头,被她扑闪的大眼睛盯着,许久才道:“只需呆小半个时辰,那里乱得很,要跟在我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
“嗯,一步都不离!”只要能去,徐灵芸说什么都会答应的,高兴地对萧晗笑了笑:“多谢大少爷…真的不会耽误你的事?”
“没事,”萧晗生硬地答完,转开头又不吭声了。
徐灵芸瞅了他一眼,觉得萧晗虽然面冷,但是心肠不坏。她都抱着被拒绝呵斥的念头了,谁知萧晗虽然面无表情,有点不高兴,还是答应了。
她越发觉得,刚刚当作添头买下的龙凤玉佩,是最明智的决定了!
车外的端砚隐约听见里面两人的对话,二话不说就将掉头往春风楼去了。
春英也是一脸兴奋,眼睛闪闪发光,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端砚哥,我们很的要去春风楼吗?”
端砚笑着点头:“是啊…话说回来,你家姑娘怎么知道春风楼的?”
春英两手托着腮帮子,一脸骄傲地说道:“我有次跟着二太太出门的时候见到的,就跟姑娘说了。”
端砚颇为怜悯地瞥了这小丫鬟一眼,原来是她造的孽。估计以后,春英能出门的次数怕是要大大地减少了:“以后有什么事,别都通通跟你家姑娘说。”
“为什么不能说?”春英皱着眉头,苦苦想了一会,掰着指头道:“姑娘天天躲在家里不出去,怪无趣的,我也想要给她点乐子。”
端砚忍不住小声问她:“你都跟你家姑娘说了什么?”
这个小丫鬟大大咧咧的,就是有点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让人颇为担心。
春英不负众望,也小声回他:“年初二太太去庙里打醮,二太太和姑娘都在马车里面,外头的好事都没看见。我正好坐的轿子,一路上撩起帘子看了不少,都跟姑娘说了。”
“比如?”端砚越听越担心,这小丫鬟不会教坏她家姑娘吧?
“比如,卖身葬父?”春英歪着头,苦思冥想:“有个穿着光鲜的少爷硬是要给钱给小姑娘葬父,谁知小姑娘不愿意。不过那少爷确实长得不怎么的,肥头大耳,还是将军肚。等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位少爷,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小姑娘就愿意了。前头的少爷不乐意,带着家丁就打了起来,也不知道最后那小姑娘跟了哪位少爷。”
端砚眼皮一跳,开始头疼了:“这种事怎么好跟未出阁的姑娘说的?你以后别告诉徐姑娘,看过就忘了吧。”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姑娘似乎不感兴趣。”春英皱着脸,想起自己绘声绘色说了半天,才得了徐灵芸不咸不淡地几句。
“你家姑娘说什么了?”端砚挑眉,十分好奇地追问一句。
春英板着脸,学着徐灵芸当时的语气淡然地道:“以貌取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端砚听了,险些摔下马车,惊讶地问:“徐姑娘何出此言?”
春英晃着脑袋,装模作样地道:“姑娘真厉害,我后来让萧家采买的婆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两位少爷打了一场,两败俱伤,前头的少爷丢下银两就走了,那小姑娘缠着后面的少爷被带走了。谁知不到一个月,就被那少爷的正房以偷窃为名押送到府衙,很是吃了一番苦头才放出来。”
闻言,端砚无奈地说:“徐姑娘这番话,不免太偏颇了一点。长得好的,不一定都是坏人。你看,大少爷长得好,人也好,二太太也是。”
春英连忙点头:“二太太是好,大少爷…我就不清楚了。”
端砚张了张口,想要夸大少爷几句,偏偏都是不能说的,郁闷得要命,只含糊道:“日久见人心,你和你家姑娘以后就能发现大少爷的好了。”
春英懵懂地点头,又大咧咧地拍了下端砚的肩头,笑道:“放心,我家姑娘从来不会以貌取人的。”
端砚摸着被拍疼的肩头,暗自叹气:要是徐姑娘以貌取人的,事情就好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3╰)╮
接触
第十八章接触
徐灵芸坐在春风楼二楼的包厢里,听着楼下说书先生精彩的故事,喝着香茗,别提多惬意了。
可惜琴师今儿没来,错过了曼妙的琴曲,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能出来听上一听,心里颇有些遗憾。
萧晗叫来掌柜,让端砚去点了菜,徐灵芸以为他饿了,也没留神。
等听完说书先生的故事,兴奋地跟着其他人让春英去打赏了一点碎银子,她回过头,看见一大桌的菜吓了一跳。
满满一大桌,少说有十多二十道菜,萧晗和她两个人能吃得完吗?
徐灵芸知道萧家一向有钱,出门从不吝啬,可是却很少浪费。
就像华月喜说的,就算是一枚铜板,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哪里能胡乱挥霍?
所以萧家人穿着吃住都不吝啬,却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寒酸,也不会铺张浪费。
突然看到这么一大桌菜,才会让徐灵芸半天没反应过来。
端砚指挥小厮送菜,亲自拿入包厢,没让那些人进来惊扰徐灵芸和萧晗,笑道:“徐姑娘,这都是春风楼的特色菜。难得出来一回,都试上一试。遇着哪个喜欢的,尽管开口让人再送两份上来。”
“不、不用了,这些足够了。”徐灵芸连忙摆手,瞥了眼萧晗跟前几碟荤菜,示意春英换一换。
她在华家习惯了看人的面色和喜好,好迎合对方,讨好对方。在萧家只有年夜饭见面,但是徐灵芸也记住了萧家几个主子的喜好。
萧晗口味清淡,荤菜吃得少,更喜欢素菜,难得端砚这般没眼色,把荤菜通通 摆在萧晗的跟前。刚刚聂睿羽在,幸好端砚开口解围,徐灵芸记在心上,连忙帮忙摆平了这个小失误,又笑着道:“这菜看着就香,难得出来,是要好好尝一尝。”
春英赶紧用公筷给她布菜,又迟疑地瞄了萧晗一眼。
这里只有端砚在,难道要自己也帮大少爷布菜?
可是端砚一动不动的,只站在门口,说是待会还有菜要送来。
徐灵芸吃饭没戴纱帽,是不好让陌生人看见,端砚守在门口挡着也是应该的。
春英纠结了一番,刚拿起筷子,被萧晗轻飘飘扫了一眼,立刻僵着身子不敢动,往后退了一步,脖子一缩。
徐灵芸瞧着萧晗大爷般坐着,完全没动,只好亲自动手,替他夹了一筷子喜欢的笋片,犹豫地问:“大少爷,光吃素菜也不好,要不要试试这味醉鸡?我刚尝了一下,味道挺好的。”
萧晗看着她,微微颔首。
徐灵芸松了口气,这位大少爷真难伺候,好在口味不算太刁钻,脾气也不算太坏,话还听得进去,赶紧快手快脚给他夹了一块醉鸡。
只是两人面对面地坐着,离得不算近,夹菜实在不方便。
徐灵芸想了想,还是起身换了位置,坐到了萧晗的左手边:“这道熏鸭也挺好的…”
见他点头,徐灵芸才敢夹过去,免得讨好没成,反倒让人不高兴了。
毕竟要不是萧晗要出门,顺便带上她,华月喜还未必肯让自己只带着春英出去的。
萧晗尝了一口醉鸡,向门口的端砚瞥了一眼,后者会意,出去拽了一个小厮嘀咕了几句,小厮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跑走了。
半晌,两份醉鸡又送上了桌,徐灵芸有点囧。
她已经颇有节制了,跟主人家吃饭的时候要有讲究,喜欢的也不能吃太多,不喜欢的也不能完全不吃。
徐灵芸明明醉鸡只夹了三次,熏鸭也有两回,萧晗怎么发现她更喜欢醉鸡的?
难怪华月喜总说她的修炼还不到家,需要好好再培养一下。
当时的自己还十分不服气,如今看来,华月喜说得没错。
遇着平常的人还好,对上萧晗这样金睛火眼的人,徐灵芸压根是无所遁形了。
既然对方都看出来了,徐灵芸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啃着喜欢的醉鸡,一个人就吃空了一个大盘子,吃得心满意足。
这年头,有什么比吃喜欢的东西吃到撑更幸福?
春英几次想提醒自家姑娘,醉鸡里的料酒放得不多,但是吃多了,还是会醉的,却不好打扰两人用餐。
等吃完,见徐灵芸捧着茶笑眯眯的,她也忍不住笑了。
姑娘喜欢,那就是最好的了。
等出了包厢准备离开的时候,春英就后悔了。
徐灵芸从来没喝过酒,连一点米酒都没尝过,吃醉鸡居然醉了,走路虚浮,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歪歪扭扭的,吓得春英连忙扶着她,生怕姑娘摔了。
“不用扶,我自己会走。”徐灵芸甩开春英,歪着头皱眉:“奇怪,春英怎么变成两个了?不对,是三个。”
她用力点头,又摇头了:“不对,春英怎么会有三个?”
“姑娘小心脚下,”看着徐灵芸满脸不解,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春英吓得要命,手里拿着纱帽也不敢让姑娘戴上。
要是不留神,徐灵芸戴着纱帽看不见,更加容易摔着,那可怎么好?
等徐灵芸上马车的时候,被春风楼外的凉风一吹,有些醒了,让春英扶着上马车,脑袋有点昏昏的,总算还好。
没想到一点点料酒,就让她醉了,幸好没失态,酒品尚好,要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门外了。
徐灵芸这般想着,不留神脚下踩到裙角,冷不丁地往前摔了下去。
春英吓了一大跳,就要扑上去,却被身后的端砚扯住,慢了一步,眼看着姑娘面朝下地摔到了…大少爷的怀里。
端砚放下帘子,拽着春英坐到马车前头,笑道:“有大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要扑过去,你这小身板拉不住你家姑娘就算了,就要当垫底的,也要磕着你家姑娘。”
春英不高兴了,小身板怎么了,她乐意!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又看,小声问端砚:“你刚才瞧见,姑娘真没摔着?”
端砚撇开脸偷笑,使劲点头:“放心好了,你家姑娘没摔着。”
至于其它的,他就只能当看不见了。
徐灵芸这一摔,吓得花容失色。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摔到了萧晗的怀里,被他堪堪接住,这才没摔个鼻青脸肿。
徐灵芸刚松了口气,正要道谢,却又感觉出不妥了。
萧晗伸手接住她,一手揽着腰身,一手却正好托着自己胸口…
“啊——”徐灵芸涨红着脸,手脚并用地起身,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低下头道谢:“麻烦大少爷了。”
明明她被占了便宜,却还要跟萧晗道谢,谁让自己不注意摔下来了呢!
实在太尴尬了,徐灵芸脸颊热得滚烫,胸口还残留着萧晗大手温热的触感。
她觉得自己今天之后,起码一段时日没脸见萧晗了!
尤其今儿穿的宝蓝色衣裙,料子轻薄,只隔着薄薄的布料,完全能感觉到胸口的柔软和形状。
徐灵芸越想越是羞赧尴尬,虽说她的小身板还没长开,跟华月喜完全比不上,胸口只是两团小肉包,可是仍旧羞得让自己想要立刻下车用被子捂着脸再也不见人!
“姑娘,姑娘?”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徐灵芸听见春英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提着裙子要下车。下车前,她忍不住回头,偷偷瞄了萧晗一眼。
见他的脸转向另一边,一声不吭,似是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徐灵芸才偷偷松了口气。
希望刚才的小意外,萧晗完全忘记掉,最后一点都别再记起就好。
“姑娘,刚才没事吧?”春英扶着徐灵芸下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徐灵芸脸上刚褪下的红晕,又涌了起来,连忙摆手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呢?”
说完,她瞅着春英,不好意思地问:“你刚才…看见了?”
“看见什么?”春英不解地看向自家姑娘,一脸奇怪。
“咳咳,没事。”徐灵芸干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把盒子都拿上,我们这就去月夕院。”
“好,”春英麻利地拿着锦盒,知道自家姑娘要去给二太太送礼物。
只是见徐灵芸迟疑地站在马车外,她不由奇怪,今儿的姑娘怎么古古怪怪的,难道刚刚在马车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把玉佩的锦盒拿过来,”徐灵芸想着见到萧晗不容易,特地去子衡院,被那四个美婢见到就更不好了,索性趁这时候把礼物给大少爷。
她抱着锦盒,又爬上了马车,塞到萧晗的手里,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尴尬的:“大少爷,这个是送给你的,小小心意…”
徐灵芸说着说着就词穷了,该多番感谢萧晗的照顾,还是多谢萧家的照佛,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被萧晗抬眼一扫,立刻蔫了:“我、我出门久了,二太太怕是要担心的,先去月夕院了。”
她提着裙子,不顾仪态直接跳下马车,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也不知道萧晗喜不喜欢,要是看不上,会不会直接扔了?
徐灵芸摇摇头,管他呢,反正礼物她是送到了,接不接受就是萧晗的事了。
她没看见的是,萧晗怔怔地坐在马车上,看着手里的锦盒,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让来迎接的紫衣瞥见,霎时间沉浸在他的浅笑中,一颗放心深陷而不能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3╰)╮乖孩子都来收藏人家嘛,嘿嘿~
知趣
第十九章知趣
徐灵芸满脸红晕,提着裙子一路跑到月夕院。反正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不顾形态了,如今这心情,实在很难慢吞吞去月夕院,恨不得立刻扑进华月喜的怀里羞上一羞。
谁知刚进院落,便看见夏草涨红着脸站在门外,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稀罕得紧。
“夏草,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