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虎子紧抿着嘴,似乎也有一丝不情愿。小个子装着胆儿,对着外面道:“凭什么呀?人可是我们劫出来的。我看就放在我们车里最好。”

“豹子,你疯了?”林虎子被小个子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直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再把他的话给收回去。

“哦?这也是虎子兄弟的意思?”外面的人冷冷道。

“不不,不是。我这小弟人有些傻,脑子就一根筋,他说话大哥您别往心里去。”林虎子连忙陪了笑脸,让车夫停了车,自己跳下车去。

小个子被自己二哥那杀人的一眼瞪得心里发毛,再也不敢乱说话。

“哼。”外面那人冷哼一声,下了马停在了那里。

后面的马车“咕噜噜”驶了上来,到骡车旁边停住。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走到骡车前,伸手一把抱起江凌,然后上了那辆车。

这是个女人

江凌被那人抱着,又被轻柔地放到了车上躺着,心里判定着。

接着她感觉到身下垫子十分柔软,还体贴地铺了一层竹席,浸体凉爽。除此之外,车里还有一阵幽香,清幽淡雅,甚是好闻。她心里愈发奇怪——听小个子的话的意思,后面来的这伙人,那肯定不是林家的了。那么,这些人是谁家的?掳了她来,不但弄了一辆这么好的马车,还特地派了一个女子来,明显是不想让那些男人碰她。主使之人这样做,却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是,再来一次英雄救美?

她感觉到一只手伸了过来,似乎想要探她的呼吸。她实在不知中了**的人呼吸是怎么样的,只得尽管把呼吸放得柔和而又绵长,全身的神经却处于高度警备之中。中了**这么久,如果持掳的人换成是她,她一定会把对方的睡穴点了,以免会出意外。刚才那俩兄弟比较粗心,没想到这一茬,可这不代表面前这位女子会这样。

只是,如果对方要点她的睡穴,她要如何做到在不动弹相避的情况下,不让人对方点中穴位?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那只探呼吸的手不知怎么地就到了她睡穴处,一阵困意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她就沉入了梦乡。

待她再恢复知觉时,只感觉脸上凉凉的,似乎有人正在擦拭她的脸。意识慢慢地回到脑子里,她感觉到身体并不无适,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冒险了,这行为。一旦失去意识,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啊虽然她感觉对方并不想伤害她。但能做出相掳之事,总不可能是带她出来旅游一番吧?

第二百零六章 知道啊外面“哒哒哒”的马蹄声,车厢有节奏的摇晃,以及身边垫子发出的清淡的幽香,都提醒着江凌,她还呆在原来的车厢里。看来,她刚才并未睡多久。

“夏姐,你这样用冷水擦她的脸,她不会醒过来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哼,老娘的点穴功夫,那不是盖的。如果不解穴,十二个时辰内她绝对醒不过来。”从声音里可以听得出,正给江凌擦脸的这一位,是一个妇人。她一面擦,一面道:“啧啧,瞧瞧这脸蛋儿,这眉眼儿,还真够漂亮的。难怪要这么大费周章…”

“夏姐”清脆声音低喝一声,打断了那夏姐的话。

“嘿嘿,失言,失言,妹子莫怪。”夏姐讪笑道。把江凌的脸抹好,伸过手来又想给她换衣服。

清脆声音拦住她:“算了,等一会儿到了地方再说吧。”

“唉,这天都快要黑了,怎么还没到?”夏姐缩回了手,自言自语。

“差不多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

江凌躺在那里,连眼睫毛都不敢动,呼吸也尽量放轻柔。直到那两人闲聊的声音离她远了些,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那两人虽然没守在她面前,却也是坐在她的对面面对着她。这让江凌丝毫不敢动弹,躺在那里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本想从她们的聊天中知道些信息,弄清楚掳自己的人是谁,结果听了半天,不过是讨论哪样的粉抹起来比较白,哪种胭脂擦上去更为动人,甚是无聊。江凌只得在心里祈求快点到达目的地。现在在车上一直被人盯着,她想隐进空间的机会都没有。而到了目的地后,面前的这两人总要睡觉的吧?只要她们一闭眼,她就可以隐身不见了。

不过,如果有机会,真要逃吗?虽然心里猜想着是那两个人,但终究是没有确定。而且她这一逃,掳她的这些人一定会隐藏起来。藏个一年半载的,在这信息不发达的时代,想要找个人,那还真不容易。而找不着这些人,没有了人证,那主使者是谁,就永远只是她的猜想。

再说,被掳出来这么久,虽然两度晕迷,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一丝害怕,心里似乎特别宁静。她也不知这份宁静是从哪里来的?是依仗着身上的空间?还是今早跟方丈大师见面的时候,他并没有半点暗示?这会儿细想想,她还真搞不清楚。而事实证明,至今为止,事情有惊无险。无论是**,还是点穴,对她来说,作用都不大。看来,这次的事,看似凶险,实则危险性不大。

这么一想,江凌终于打消了想要找机会逃走的念头。反正关键时刻有空间可以救命,还是把主使者找出来再说吧。

这样摇摇晃晃半个时辰,江凌感觉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夏姐欢呼一声:“到了。”说完,自己先下了马车,再伸手来准备将江凌抱下去。

“等一等。”清脆声音叫住她,把一件衣裙往江凌脸上一罩,道:“走吧。”

“哎哟,月儿妹子,你这年纪不大,做事倒比姐姐我还稳重,难怪这么受器重。”

“行了,走吧。”月儿似乎有些不耐烦听她这话,催促道。

夏姐不再作声,抱着江凌朝前走去。

“大爷,您多喝几杯嘛…”

“张爷,您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可想死奴家了。今儿呀,让奴家好好伺候伺候您…”

江凌只觉眼前一亮,似乎进了一片灯火里,而四处传来的嘈杂的声音,让她心里暗惊——一听这些声音就知道了。这里,可是ji院。

“夏姐,您可回来了。”一个男人迎了上来,“把人给我吧,您歇歇去。”

“不用。”夏姐一改路上对月儿讨好逢迎的态度,声音变得威严起来,“你去安排两个房间,再让人准备晚饭,动作要快。”

“是。”那男人赶紧往里跑去。

几人转了两个弯,又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夏姐把江凌放到床上。伸了伸胳膊道:“哎哟,累死了。”

月儿就笑:“夏姐往日在这里吃香喝辣的,养尊处优惯了,做点事就觉得累。可不像妹妹我,就是个命苦的,整日里东奔跑。”

“什么养尊处优,吃香喝辣?里头的辛酸,妹妹你哪里知道?”夏姐坐了下来,正想再说,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连忙闭了嘴。接着便是杯盘叮当声,显然晚饭被摆了上来。

“好了,下去吧。”夏姐道。见丫头应声离去,她转过头问月儿:“床上那位怎么办?饿着了可怎么好?”

“不知你们以往是怎么驯服刚买来的姑娘的?”月儿问。

“那自然是不给饭吃,先饿她两天。如果还不乖,那就用打。用那细藤条,沾了水,打肉多的地方。这种东西打起来外表不太看得出,却是极疼,一般的姑娘都熬不过这一关。如果还有那刚烈连打都不怕的,那就得来硬的,破了她的身子,又不让她死。这样一来,她自然就没法了,只得认命。”

月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就这么来吧。”

夏姐似乎吓了一跳:“啊?如果这样,那她要是往后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杀咱们俩?再说,公子…”

月儿没有作声,但似乎做了一个什么手势。夏姐“嗯嗯”地应了两声,不再说话,跟月儿吃起饭来。

闻到空间里弥漫的饭菜香味,江凌感觉自己肚子饿得厉害。就上午辰时吃了早饭,现在天都已经黑下来了,过了五个时辰颗粒未进,肚子不饿才怪。感觉那两人离自己有一段距离,而且灯光照过来总有些阴影,不容易被发现。江凌偷偷睁开了半边眼睛,朝她们俩人看一看。只见年纪稍大的夏姐面对着自己,而月儿则侧着身体坐在夏姐的旁边,正专心吃着桌上的饭菜。江凌用眼睛往桌上瞄了瞄,看到桌子上不但鸡鸭鱼的甚是丰盛,连主食、点心都有好几样。其中有一种小肉饼,看起来很是可爱。

江凌咽了一下口水。估摸着这距离,再看了看那两人,琢磨着是否能从她们眼皮底下偷东西吃。

月儿吃了几口菜,忽然道:“要不,现在把她弄醒,让她看着咱们吃,这岂不是比饿着她更好?”

夏姐瞅了她一眼:“你确定要让她看到你的模样?”

月儿脸上表情一滞,想了想道:“你让人把一半饭菜搬到我房间去,我到那儿吃去。”

“好吧。”夏姐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不敢违背月儿的命令,站起来走到外面去叫人。

江凌看到月儿也跟着站了起来,等着丫头进来搬饭菜,心里大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她盯着月儿,趁她眼睛没看桌面之时,意念一起,那碗小肉饼“嗖”地一声就不见了。

“嘿嘿。”江凌计谋得逞,很是得意地在心里笑了两下。见月儿没有一丝察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桌上那只香喷喷的烤鸡也收进了空间。这只烤鸡,那两人还动过呢,都归她了。她这空间里虽然柴米油盐什么都有,但要想在里面生火做饭,还真不是个事儿。现在有现成的好东西吃,那是再好不过。

夏姐叫了丫头进来,让她把菜各拔了一半,送到隔壁房间去。见丫头把饭菜弄好,月儿告辞了一声,便跟着出去了。

“啧啧啧,用得着这么下作不?难道没见过烤鸡?趁老娘没看见,一整只都不见了。真是没见过世面”夏姐把门关上,盯着桌上的菜,撇着嘴嘀嘀咕咕,“自己在那边好吃好喝,却让老娘在这边饿着肚子干活,看噎不死你。”

不过牢骚归牢骚,她却不敢不干活。伸出手来把江凌嘴里的布巾抽出来,又拍开她的穴位。

江凌装着刚刚醒来的样子,懵懂不知地看着面前夏脸那涂脂抹粉颇有几分姿色的脸,怔了好半天才似乎回过神来:“这…这是哪里?我…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夏姐风情万种地蹲下身子,将脸凑到江凌面前,笑眯眯地道:“这里的姑娘们都叫我夏妈妈。她们伺候着来这里玩耍的男人,男人们再把身上的钱付给我夏妈妈。你说,你来的是什么地方”说完,她紧紧地盯着江凌,似乎想要看她脸色骤变的情形。

然而江凌听了一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ji院。”那神色就好像跟人闲聊般极为自在。

夏姐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江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小姑娘,你既知道ji院,那就应该知道ji院让姑娘干什么的吧?”

“知道啊,不就陪男人睡觉的嘛”江凌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夏姐。

夏姐“腾”地站了起来。似乎想要往外走。但走到门边又站住了,转过身来盯着江凌看了半天,想了一想,她又蹲下身子问:“你可是江家的姑娘,叫江凌的?”

第二百零七章 表演江凌睁着天真无邪地大眼睛看着夏姐,眨巴眨巴眼睛:“江家姑娘?江凌?那是谁啊?”

夏姐很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那你是谁?”

“我?”江凌嘿嘿一笑,“我是傻姑呀。姐姐你怎么什么都要问我?难道你比我还要傻?”说完又动了动背后的手,“这绳子绑得我手好麻哦。好姐姐,你帮傻姑把绳子打开好么?”

夏姐不再说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江凌从空间里调出一块肉饼到嘴里,香香地吃了起来。这小肉饼一口一个大小正好。吃完这个肉饼,她又喝了些空间水,感觉好受了许多。正待吃第二个时,门打开了,一个蒙着脸的女子跟着夏姐进了门。

那女子走到江凌面前,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她,眯了一下眼睛,站起来对夏姐摇摇头道:“没错,她就是江凌,她无论是扮成男装还是换回女装,我都见过。”

“江姑娘,骗人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夏姐看着江凌,咬牙切齿。被卖到这儿来的姑娘她见的多了,没有一个不慌慌张张、哭哭啼啼的,这位却还敢拿自己来小耍,真是不知死活。不过想起自己确实不能拿她怎么着,便又有些无奈,生气道:“行了,我看江姑娘精神好得很,那这两天就不用吃饭了。”说完站起来,走到饭桌旁坐下。也不理那月儿,自顾自地夹了菜吃了起来。累了大半天,连个晚饭都没得好生吃,想想她就生气。

月儿蒙着面,也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不过她也不说话,又看了江凌一眼,转身离去。

“唉,这糖醋里脊,真好吃啊放入嘴里,酸酸甜甜,味道正好,肉质嫩嫩的,吃了一块,还想再来一块;还有这熏鱼也好香啊,一口咬下去,便连骨头也是酥脆酥脆的;等细嚼嚼,里面却软糯很得,咸中带甜,味道真好…”夏姐吃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地诱惑江凌。

江凌可不是江姐,她翻了个白眼,将一块肉饼弄到嘴里,也吃了起来。这肉饼里放了虾仁,还放了炒芝麻,合了面炸得金黄,外酥里嫩,味道鲜香,吃得江凌甚是满意。

夏姐吃得正得意,无意中看了江凌一眼,发现江凌似乎嘴巴在蠕动,疑惑地皱起了眉,走过来盯着江凌道:“你在吃什么?”

江凌正好把一块饼咽下去,咧嘴笑了一下:“口水,你要不要来一点?”

“你…”夏姐三番两次地被江凌小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饿你两天,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有精神。”说完回转身去,也不再说话,认认真真地享受起自己的晚餐来。

见她不理自己,倒正好合江凌的心意。那一盘小肉饼足有十六个。她吃了七个后实在吃不下了,喝了些空间水,便闭上了眼睛。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想要呆在这里等待后续节目,家里的事她就不担心了。反正有张叔、张婶、入画他们在,她失踪的事陆文远是一定会知道的。有了陆夫人的安慰和陆文远的营救计划,李青荷也不至于张惶失措。至于这里,她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夏姐真要再来点穴,她也不介意当着她的面来个大变活人。她现在只想知道,如果这件事是她猜想的那人做的。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真要挣个鱼死网破?

夏姐吃完饭后,让丫头把桌子收拾了,自己端着一杯茶,盯着江凌看了半天,这才站起来,走过来把江凌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顺手点了江凌身上的穴位,不过点完后她一脸疑惑地摸了摸刚才点穴的地方,发现并无异样,摇了摇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江凌看门被锁上,吐了吐舌头,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现在只要夏姐一走到她身边,她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调动全身的警惕性来防着夏姐点她的睡穴。不过刚才夏姐点的不是睡穴,她也就由着她点了。反正只要不是意识不清,都不成问题。只要喝些空间水,再运运功,自然就能冲破穴位。只是刚才在点穴的时候,她还是调了一块树皮挡了一下力道。她总得找出一个方法来,让夏姐的点穴功夫失效。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她运了一下功,并没有感觉一丝阻碍。

活动完身体,她又把房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倒是极普通,倒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她想了想,上了床放下了帐子,然后闪进了空间里。也不知晚上还有什么好戏等着她呢。现在有机会,就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下。只是她可不敢在外面睡觉,还是空间里呆着最安全。

看着空间里熟悉的景色,闻着浸人心脾的隐有花香的灵气,江凌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坐在植物间练起功来。

“嘭”地一声,外面的门忽然被人撞了开来。江凌猛地睁开眼睛,闪身出了空间。不过她并未下床去,只静静地坐在帐子里,细听外面的动静。刚才夏姐走的时候,她可听到门口有下锁的声音。可这会儿怎么会有人进到房间里来?

“到哪儿去了?去了哪里了?”房外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四处叫着,似乎正在搜人。

“会不会在这间屋里?”两人终于走到了江凌所处的这个房间门口,嚷嚷道。

“这屋子可是夏姐交待了的。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另一男人道。

忽的楼下传来夏姐的喝骂声:“好你们两个狗奴才,连个人都看不住。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四处找找?那间屋子,我刚才下了锁的。没有我,谁都进不去。”

外面又是一阵翻腾,然后听到一男人道:“可能不在楼上。走吧,下去看看。”说完,两人便往楼下去了,楼上又恢复了平静。

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一直悄没声息地呆在门后,此时见两个男人走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嘤嘤”地哭了起来。

江凌眨了眨眼,托着腮帮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女人哭了一阵,便往这边摸来。站在床前呆了一下,伸手拉开了帐子。

“啊”看见帐子里有人,她似乎吓了一跳,轻声惊叫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江凌看她也就十六、七岁年纪,脸上脂粉未施,长得倒也眉清目秀;穿着一件蓝花布裙,裙摆上沾了一些泥土。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外面被掳进来的。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女子见江凌不说话,只管拿眼睛打量自己,放开手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是被人捉来的,关在这里。你呢?”江凌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我…我是被我嫂嫂卖进来的。”那女子说了一句,眼泪又下来了。

“哦。”江凌点了一下头,没了下文。

“他们…他们把我关了两天了,没给一口饭吃。还打我,你看…”那女子伸出胳膊,露出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皮肤,样子极为可怜。

见江凌没什么表示,那女子抹了一下眼泪,又道:“他们…他们说,今晚还要我接客。呜呜…打死我也不接。”

哭了一阵,见江凌不说话,她停住哭泣,看着江凌道:“姑娘,你怎么不难过?你怎么不害怕?”

“难过和害怕,他们就不要你接客了吗?”江凌问。见那女子摇摇头,她摊了摊手,“那不结了?”

那女子脸上一滞,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想了一想又问:“难道你就愿意当这里的姑娘?”

江凌翻了个白眼:“谁愿意当这里的姑娘”

“那你…那你…”那女子看着江凌,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你打算逃跑?”江凌见她甚是纠结,心一软,开了个新话题。

那女子摇了摇头:“跑不了的。这里的*公可厉害了,我跑了两次,都被他们捉回来了。”

江凌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那女子又哭了起来:“我家邻居有一位大哥一直喜欢我。我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可现在如果他肯来赎我,哪怕是给他做妾或是通房丫头,我都愿意。”

“那他知道你被卖到这里来没有?”

“不知道。”

“你都被卖来这里两三天了,按理说,他真想知道,也应该知道了。”江凌摸了摸下巴,给那女子分析。

那女子停止哭泣:“你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江凌摇摇头,看着这女子,没有说话。

“照这么说,我没指望了?呆在这里,被那些全身臭烘烘的男人摸来摸去,还…还那样。什么样的男人都得伺候。如果客人不满意了,还会被夏妈妈打;等到年老色衰,一身的病,还会被卖到下等窑子里去,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呜呜呜…阿冬哥,你怎么不来救我呀?”那女子又哭了起来。这回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江凌只管拿眼睛看着她,仍是不说话。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然后夏姐的声音响起:“咦,我记得这房间明明下了锁的啊?怎的会这样?”说着,门被打开了。

而站在江凌面前的那女了,面上露出慌张的神情,四处乱看了一下,便想往床下躲。

但哪里来得及?她这身子还没藏进一半,夏姐就在门口看见她了,顿时喝叫道:“好你个小贱人,我看你往哪里躲”说完走了进来,一脚就踹到那女子的屁股上。

“哎哟。”那女子惨叫一声,从床下转了出来,跪在夏姐的面前:“夏妈妈,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罢。等我阿冬哥来,就会拿银子赎了我。”

“阿冬哥?哼,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告诉你,就算他来了,也赎不起你的卖身钱。你现在,可值五十贯钱。”说完也不等那女子说话,对门外叫道,“来人,把她拉出去,好好打扮,今晚就接客。”外面进来两个男人,一把将那女子抓住。

“你们让她换好衣服,在楼下等着。”夏姐吩咐完那两个男人,看着他们出去,又冲外面叫了一声,“阿玲,进来给这江姑娘换一身衣服,让她跟这小贱人一起去接客。”

“是。”外面应声进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手里拿着一套衣服,放到江凌面前,瞪着眼睛道,“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让老娘替你换?”

“放这儿吧,我自己会换。”江凌看了夏姐一眼,慢条斯理道,“到外面等一会儿就好。”

夏姐见江凌如此配合,不由得又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对阿玲道:“走吧,出去,让她换。”

阿玲跟着夏姐后面往外走,出去时还很体贴地将房门给关上了。

江凌闻了一下衣服,见并无异味。便闪进空间,将衣服换上。她现在之所以那么配合地换衣服,就想看看接下来她们想玩些什么样的花招。刚才那女子一进来,她就看出了不对劲。一个两天没有吃饭,还被打了两顿的女子,脸色还能那么红润,行动还能那般自如,那这ji院也就不是ji院,而成了慈善院了。再说,还真不是什么人都有拿奥斯卡金奖的本事的。尽管那女子表演得很卖力,但在前世看过无数电影电视的江凌眼里,却是破绽百出。她看着自己那好奇的眼神,说话时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妩媚,哪里是身世凄惨的良家姑娘所能俱有的?再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什么男人“如何如何”和“窑子”,没有半点厌恶和羞耻,这不是挺奇怪吗?

这么大费周章地弄了个女人来给自己演苦情戏,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江凌的好奇心完全被他们激了起来。如果夏妈妈说她们不玩了,要把江凌放回去。江凌指定不答应。来唐朝这么久,好不容易遇上这么好玩的事,哪能说不玩就不玩呢?。.。

第二百零八章 救美江凌换好衣服出来,又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便打开门出去。反正既换了衣服,夏姐也不可能再让她扎一个男式发型。与其让这些肮脏的女人乱摸她的头发,她还不如自己动手。不过那些首饰,也不知是谁戴过的,她却是不想碰,自己从空间里找根簪子钗了。

见江凌不但把衣服换好了,便连头发也梳好了,夏姐又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江凌,半天说不出话来。做老鸨这么些年,她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子是这样配合、顺顺从从就做了这一行的。尤其听说,这位姑娘也算是大家出身,而且还马上就要被一品大员认做干孙女,前程似锦,无论嫁给零陵城任何一位公子做正妻都绰绰有余。

这样的姑娘,被抓到ji院里来,不但不寻死觅活,不反抗逃跑,还如此配合。她她她,不会脑子有病吧?

见到夏姐这表情,江凌嘴角翘了翘:“怎么了?我衣服穿错了吗?”

“没,没有。”夏姐摇了摇头,看了身边的阿玲一眼。她发现,江凌如此配合,这阿玲叫来似乎完全没有用处。

“去哪儿?”江凌见她们还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只得又问了一句。

“呃,去楼下。”夏姐轻拍了自己一下,率先走了下去。

阿玲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吃闲饭的,瞪了江凌一眼,喝道:“走。”

其实哪里要她喝叫?江凌早已跟在夏姐的身后,缓缓下了楼。

刚才那女子此时已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楼下,见夏姐她们下来,抽泣着楚楚可怜地站了起来。

“走吧。”见夏姐脚下未停,一直往前面走去,阿玲用力推了那女子一把,让她跟上队伍。那女子用手绢抹了抹眼睛,袅袅娜娜地紧上两步,走到江凌身边,与她并排走在一起。

她们现在所在的这一个院子,倒像是一个偏院。往里走了好一阵,进到了另一个院子,那些男男女女调笑的声音便传入了耳里。江凌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安慰自己:穿越女到了古代,似乎总要到ji院来逛一逛。她现在有机会见识一番,倒也不枉为穿越女了。

穿过院子走进去,便是一个两层楼的屋子。屋里灯火通明,有的男人搂着女人正在吃酒聊天,有的则带着女人往楼上走,灯红酒绿好不热闹。有个男人看到夏姐进来,连忙大笑着放开怀里的女子,向夏姐招手道:“夏妈妈,你那有什么好雌儿,给爷来一个。”说完,紧盯着夏姐身后的江凌两人,眼里放光。而他怀里那女人就嗔怪着连嚷着不依。

夏姐一进屋子便打量江凌脸上的神色。但见她面上沉静如水,一丝波纹也无,心里的挫败感更甚。此时听得那男人的话,一咬牙,点头笑道:“奴家后面这两位,穿红衣的叫含烟,穿绿衣的叫凝露,都是今儿才到的新鲜货。不知朱爷看上哪一位?”

那朱爷色迷迷地在江凌与那女子之间打量了一下,指着江凌道:“就这位凝露了。”

夏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变,随即又笑道:“朱爷可真是好眼力。咱们这位凝露啊,就像那山间的幽兰,不但清灵高雅,还是刚从山上采下来的,连叶子上的露珠都未干呢。”

朱爷笑嘻嘻地向江凌招招手:“宝贝儿,来,来。”

夏姐想做戏给她看,江凌便一直淡淡地看着,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所以夏姐脸上的挣扎犹豫,她都看在眼里,心里笃定是不会让自己过去伺候那什么“猪”爷的。然而看到猪爷招手,夏姐却不阻拦,心里开始郁闷起来,郁闷自己再也不能当一个看客,得入戏进行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