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还是给族母面子,起身道,“我去看看侄媳的伤。”

白氏自然不甘落后,也与她一道去了。

魏家用了两天送走所有可疑与不相干的人,随后族长夫妇下令,即日起魏家人准备迁移之事,要去一个路程有近二十天的地方准备落居。

族长夫妇下令,没有人疑义,当日就准备了起来,打算等到天师算好日子,他们就起程。

移居之地是被四面石山所包围的山谷,山谷巨大,温度怡人,有一片无垠的草地,谷内果树颇多,可食用之物甚多,还有数条瀑布从头而下,谷内东西两方流淌着两条河流,堪称世外桃源。

魏世宇花了数月之久,终于找到可供族人久居之地,比赖云烟给岑南王找的守成山要好上数百倍。

谷内详情只有魏家几个主事者和魏世宇带领的魏家军知晓,魏瑾泓对家士下了缄口令,回来的几百家士无人谈及谷内之事,但魏家上下隐约也知道了他们要前往一个比这里要好上许多的地方。

因此,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离开,山上气息也因此紧张了起来。

但老天不作美,阴雨不断,文家的老师傅带着一群精于天地之势的师傅在数天内来回演测无数回,在这天对魏氏夫妇道,“老夫等测算,这月内,风暴会再次来袭,在此之内天晴不了,之后怕是也比如今好不了些许。”

“那只能冒雨前行?”赖云烟问。

赖云烟看向魏瑾泓。

“那明日一早就起程。”

魏瑾泓发令下去,下面魏家人全员皆动,做最后出行的准备。

赖煦阳受姑母之令,带赖家死士助魏家携粮草之人前行。

魏世朝身体刚好,但也被其母送到了押送粮草的后列压阵。

压阵之人由魏世齐带队,魏世朝是乔装前行,但赖云烟还是找了魏世宇来,当着魏世齐的面与儿子道,“你若是坚持不住,便跟表兄说一声,由他带你来我处。”

魏世朝道了是。

赖云烟料想这次他便是死,也会死在阵列之中,世朝这点傲气还是有的,便也没有多担心多少。

虽说族长之子压阵是振奋人心之事,但出于在世朝在魏家的威信,魏家人可不会作此想法,所以赖云烟也没打算先让太多人知道魏世朝有前去压阵。

要是做成,事后谈及两句就是。

世朝的前路,需一件一件的功绩爬上去,这还只是开始的第一件,赖云烟对儿子的表现也是尚还在旁观中。

儿子之事在现在还只是小事,赖云烟所担心的是任家迁移之事。

他们的存粮相较他们的人数而言有点太多,不好迁移。

而这方,魏瑾允带魏世宇前来与赖云烟求亲,此次魏世宇受族长带兵前往深山寻那久居之地,中遇任家人,虽对方人数只有近十人,但他对任家人的本事颇为佩服,且对任家带头之人心悦,得知那妇人是任家女,闺名娇娇,且先夫已逝世多年,守孝年头正好刚过,就想求娶。

赖云烟听了,真真是呆了。

她家表外甥女嫁过一次是个寡妇,而魏世宇因前来西地之事一直没有娶妻,这是头婚…

“再说一次?”赖云烟听后,第一感觉就是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不中用了。

“侄儿想向伯母求娶任家大爷之长女任娇娇…”跪在地上的魏世宇沉声再言道了一次。

赖云烟再听一次也还是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傻傻往边上魏瑾泓看去。

她难得有傻状,甚少有如此木然的时候,魏瑾泓见此勾起了嘴角,嘴里温和与侄子道,“你眼光倒是好。”

赖云烟哭笑不得,提醒道,“是娇娇,嫁给了江南船王之子后守寡的娇娇。”

“我知。”魏瑾泓淡定地点头,比划着手指算了一下,“一般守孝三年即可,也差不多。”

赖云烟冷笑,“大宣有得是守一辈子寡的寡妇,你们想置我表外甥女名声如何地!”

魏世宇听了不语,眼睛一直往族长看去。

“郎才女貌,世人有何可说的?”魏瑾泓淡然得很。

“嫂嫂,”魏瑾允这时也开了口,轻轻道,“兄长说得是,他们一个郎才一个女貌,且家世相当,是再好不过的姻缘了。”

“可是,”赖云烟有些头疼,“世宇可是…”

他可是魏家的下一任族长!

“伯母,侄儿想娶,还请您恩准。”魏世宇磕了头,又求了一道。

这时前来的马氏起身,到了赖云烟的身边,在赖云烟的应允后低下头与赖云烟低声言语了几声。

赖云烟一听到说魏世宇与任娇娇有肌肤之亲后,顿时哑口无言。

她哑巴了好久,才板着脸道,“想娶可以,得她想嫁才行!”

娇娇都被她父亲养成了个女汉子,成天在外面带着一群男人为任家出生入死,来了西地后便是赖云烟也不能见着她几次,每次听表弟讲,她不是带人去找矿产去了就是找能吃的去了,她早把她这外甥女当任家的一个厉害儿子看,哪想今日被求婚,她这才回过神来,她那表外甥女是个女人,而且还睡了魏家的下任族长,可能肚子里都有娃了。

200、

这次迁移赖云烟带着内眷走在了最前,下面的人按她的法子做了两人抬的简易轿,马虽没了,身体孱弱些的内妇坐在轿上急行,也没耽误行程,这让内眷省了力,也给大队没造成太大麻烦。

司家那,仍冲着司仁的面子,魏家派了外姓家士去抬,司笑那赖云烟把她交给了马氏,她倒不是对司笑厌之,而是她儿子这位媳妇现在身上有伤,赖云烟一看她这病中带着娇弱的小白花样,说得好听是司笑这个当儿媳的身上有伤还不忘给她请安,可她请了赖云烟还得见,还得派人送她回去,而这种当口她哪有这闲暇成全司笑的这番所谓孝心。

而魏家那些会给族人送水送花的小小姐,就算三岁小孩摔在泥地了打一滚出来也不哭不闹,这些经过历劫之后的女眷谁也没有一张要哭不哭的脸,就她媳妇成天娇娇弱弱地来给她请安,赖云烟一看她那样,让马氏管着她,直接让冬雨去告诉她少造事,便无事。

司笑那娇娇弱弱的样好看是好看,但这一行人都是内眷,看在内眷眼里,少不得背地里被人说。

饶是如此,没人敢当着赖云烟的面说司笑的不是,但司笑还是在魏家内眷受了辱,在前行路中,魏家有内妇与司笑起了口角,有泼辣的内妇言道司笑想卖骚就到大公子面前卖去,少到她们跟前要哭不哭,跟她们欺负了她一样。

“因什么事起的什么口角?”赖云烟坐在走在最前的轿子里听了马氏的报,挺兴味盎然地略扬了一下眉。

“干粮有些涩口,侄媳有些吃不下,那春家媳妇在旁说了两句,因此便吵了起来。”

赖云烟一听,顿时少了兴致,淡语道,“大家都吃,她也是吃得的。”

全部内眷里,也就她这个族长夫人独一人吃得精巧些。

再过得两天,马氏又来了前面,报司笑已经不入口他们的吃食了。

赖云烟一听,顿时便微笑了一下,朝马氏温和地说,“不吃就不吃罢。”

即便是饿死了,她不信她那儿子有那个脸来找她算帐。

这一路,赖云烟除了要带先行队伍清除路障和带领内眷前行,也算是看了司笑一路的戏,她这儿媳绝食了两天,可能舍不得死,就又用起了食。

结果还是舍不得死,偏要作中间那一段,让上下都看了笑话就满意了。

赖云烟身为婆婆也不急,本因赖云烟对司笑多有容忍之意的马氏见司笑太耽误她的事,便把她交给了下面的人管,那点因族长夫妇而起的薄面也不给了。

“有些人便是闹到山穷水尽也不知自检,随他们去,你少操那个心。”当夜扎营,见秋虹就着柴火的光给大公子纳鞋,冬雨冷冷地劝着姐妹道。

“我哪操得了那么多的心,我只操心我的大公子。”秋虹笑笑,看了一眼口不对心的冬雨。

比起她,冬雨只比她更对大公子的事用心。

“主子醒了?”秋虹又问。

“喝了汤药刚睡下。”

“你去歇息罢,我先守夜。”

冬雨摇头,“一道罢,主子这几夜睡得不安稳,老有事吩咐,到时只你一人,不好跑腿。”

果然,到了半夜,赖云烟醒来了,让冬雨去吩咐带路清除路障的魏世宇,让他们早些去探探路,如有烂泥路,好铺上树过人,省得耽误行程。

冬雨便飞也似的去报讯了,这一路雨水不断,主子说再不过去的话,生病的人就要多起来了。

赖云烟一队先行到达那世外桃源——云谷。

这谷名是任娇娇命的,魏世宇跟赖云烟私下说起谷名由来,说是任娇娇说这仙谷就像她姑姑一样好,取她名字一字,叫云谷就好。

这听得赖云烟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虽说实情不如此,要知她亲父字里也有云字,娇娇起这名何尝不也有感恩父亲之意,因她的姑姑又是魏家族长夫人,起这名来便是魏家人也不好有异见,这谷名由她而起,又无形中已把任魏两家绑作了一块,且她还出言说了那么动听的话,便是赖云烟能猜下其下二三意,要说没有不高兴那才是假的。

好听话谁听来都会心生欣喜,哪怕听得能起一身鸡皮疙瘩,赖云烟也自认不能脱俗。

任娇娇已在谷门候着,见到轿子前来,蝴蝶一般飞来,看到等着赖云烟下轿的魏世宇眼皮直跳,盯着她的肚子不敢吭气。

便是赖云烟,也吓得心中直打鼓,快快下了轿,对着一身劲装着身的表侄女就是皱眉,“走这么快作甚?不知礼数!”

她一见面就是训斥,任娇娇也不以为忤,朝赖云烟吐了吐舌头就扶了她,“我先带您去歇息。”

“世宇…”赖云烟摇摇头,朝魏世宇叫道。

“请伯母吩咐。”

“和你娘,荣叔母安排好内眷。”

任娇娇这时使眼色,让心腹去到魏世宇身后帮忙,其间一个字也未说。

见她笑嘻嘻的样,来西地这么久也没见过她几次的赖云烟真真是头疼,亲自捏着她的手,押着她去给几位纷纷下地的主事夫人请安。

这几位夫人已得讯,知道她是以后的魏家妇,但看到任娇娇那一张娇美的脸,实在无法与她们老爷嘴里那能飞天入地的女奇人联系上来。

等到这对表姑侄一走,任家那几个下人过来带她们去临时搭建的木屋,当马氏听到这近百幢屋子是由任娇娇带着几百魏家留下的家士连夜修建起来的,等到屋子里只剩她与照顾自己的老婆子,她握了老婆子的手,咬牙道,“婆婆,再如何,这任家女得娶。”

“你真要嫁?”赖云烟沐浴出来,让冬雨她们暂时退下歇息,自己拿了帕子绞头发。

任娇娇端了一个木盘到她面前,上面有几样七扭八歪的点头。

“姑姑,您赏娇娇个脸,吃一个罢。”任娇娇笑嘻嘻地道。

赖云烟看看她的肚子,再看她没个正形的样,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帕子,“你做的?”

“昨晚一听到您就快要到了,连夜做的。”任娇娇也不说自己做得不好,专挑好听的话,“别看丑,好吃得很,您尝尝就知道了。”

赖云烟摇摇头,捏过一块吃了。

点心过甜,说不上有多好吃,但在这种什么都缺的时候这么舍得放糖,也就她这表侄女做得出来了。

“您再喝口热的。”任娇娇见她一吃,又殷勤地端上了热茶。

“哪得的?”赖云烟一喝是新茶的味道,忙问。

“最近得的,刚得不久,没来得及给您送回去。”

赖云烟那有不少好东西,都是后来任娇娇来了给她找来的。

她这个表侄女从不显山露水,一身肟脏装了一路的任家跑腿,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到达的西地,到了西地也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只会带着她的那几个心腹到处跑,给家族搜集物什,外面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知道她与魏世宇有染,赖云烟真是吓了一大跳。

“真要嫁?”就着热茶吃饱喝足,赖云烟止了表侄女给她擦头发的手,拉她到身边坐下。

“姑姑不想我嫁?”任娇娇是有孕之身,一直忙得脚不沾地,这时也有些累了,她靠着她表姑姑的肩,没掩疲乏打了个哈欠。

看她洒脱率性的样子,赖云烟眼里全是怜惜,“魏家不是斐家,魏世宇也不是你的斐常君,什么好的都给你。”

“看姑姑说的,”任娇娇不以为然,她掉头看向她姑姑,见她眼里全是对她的疼爱,她不禁满意一笑,掉回头轻松地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过日子,你别担心魏世宇对我用心不纯,因为便即是我,对他那用心也是不干不净,我本是不想嫁他,就是我先睡的他,也不过是见他身体好睡几晚,几晌贪欢罢了,我本还想给我那名声给斐常君守一辈子的寡来着,但没料肚子有孩,想来他也不会任由孩儿跟我姓任,都这种时候了,再由这种事闹起来就太难看,再说,现在跟着魏家,我们任家能得不少好,我替父亲保护族人,父亲便替我保护常君家里留下的那几个人,姑姑,我做的都是有用之事,我觉得值得嫁。”

任娇娇刚及笄就嫁给了她的病夫君,她跟她的夫君玩玩闹闹长大,斐君与她在一起几年,她就陪他开心了几年。

她祖母曾跟她说过,跟谁过日子都是过,过得好不好,主要看过日子的人了,有人即便是给她皇帝国戚的姻缘,她没有过日子的能力,不会过日子,也还是会把日子过坏;要是会过日子,想把日子过好,只要好好去做,总会过得好起来。

像她嫁给斐君,她当年的闺中蜜友都可怜她,说她家里人以前疼她都是假的,那人没几年好活,她嫁过去就要守寡,而且斐君也不是良君,她没嫁出去,屋里就收了好几房了。

她们把她可怜了个遍,但任娇娇嫁出去后,该对夫君好的,对公婆孝敬的,她全用了心,一家人开开心心过了几年,斐君死之前,让公公作主,把斐家里任家要用的人由她带回了娘家。

后来逃生之年斐家人无力走远,她感恩在斐家的那几年,便带出了斐家的几个子弟,一直带在身边保护。

他们任家人自古留下的家训就是我不负人,人即不负我,所以即便是以寡妇之身嫁入魏家,任娇娇觉得只要她尽心尽力,对彼此都好的关系没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我不还有姑姑。”任娇娇又笑道。

赖云烟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到了现在这等时机,你已不愿受管束了。”

到了魏家,她要守不少礼,可不像她在娘家一样随心所欲。

“其实在哪都要守规矩,”任娇娇摇摇头,“姑姑,你别看我成天在外面乱跑乱闯,就以为我是不守规矩了,可我若是不守规矩,在山林里不遵循山林的规矩,我就会被毒物猛兽所害,我若不对为家族尽心尽力,家族就是不舍我也会弃我而去,我若不是真心尊重你,你也不会容我如此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你看,姑姑,这万事万物间,岂不都是规矩?”

赖云烟听得心酸又好笑,拍拍她的头,“你这小姑娘哪懂来的这么多?”

任娇娇又笑嘻嘻地笑了起来,“反正您就别担心我了,我会过得好的,你放心好了,我也知道您怕我嫁进魏家受委屈,先且不说魏世宇不是那等小心小肺之人,我还有几分钦佩于他,且说即便是如了我先前的意,让孩子跟着我姓任,带着孩子过日子也免不了世俗之事,哪会一直轻快,说真的,姑姑,怎么活着都少不了事,以后你要是见着我在魏家有事,您也别太心疼我,让我自己去拼,到时候你看我的厉害好了!”

201、

“是,你最厉害。”赖云烟垂首微笑,看着表侄女没有阴霾的笑眼,心中也是信她会过得好。

她心中充满朝气,还年轻,又经历过世事信念坚定,不像她的姑妈自一开始有着颗枯老又带着些怨气的心,她会比她过得好。

“姑姑,”任娇娇迎上她的目光,依旧一脸的笑嘻嘻,“只要能活着,就世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您说是不是?”

赖云烟笑着点头,把她揽在怀里抱着,轻声地跟她说,“是的,只要活着,改日我们能吃到想要吃的糖,穿我们喜欢穿的漂亮衣裳,见我们喜爱见的人,只有活着,该是我们的才是我们的,而且,这才是真正的勇敢。”

任娇娇撒娇地在她胸口揉了揉脸,就像小时候在她这个姑姑怀里卖乖一样,那时候她靠在她的怀里,想着自己要快快长大才好,这样,她也能被人依靠了。

等长大后,她才知道成为一个被人依靠的人是有多么艰辛,但从此也知道了被心爱的人依靠是件多让心安稳的事。

赖云烟抱着在怀中仿如当年小丫头的孩子,眼神平静又幽长。

岁月长,衣裳薄,她这为人着想的娇娇啊,确也是需要陪伴的,不管如何,在现在这世道,多个旗鼓相当的人作伴侣,哪怕是与虎谋皮,但只要进退得当,也还是利大于弊的。

“好好与他在一起,”赖云烟抚弄着她的头发,淡淡地说,“做了决定,就要对得起自己,也莫要辜负他人。”

“娇娇知道了。”任娇娇大概明了她话中之意,点了头,闭眼歇息,嘴边笑意丝毫未减。

不得多时,赖云烟让任娇娇先回去歇息,任娇娇不开口,咬着嘴唇娇梢地朝表姑母讨好地笑,赖云烟拿这小人精没办法,摇头笑着道,“我要见魏家的几个内妇处理内务,还临不到你擦嘴的份。”

任娇娇也不羞涩,噗嗤一笑,落落大方起身一福礼,“那娇娇先退下了。”

她身着劲装行女子的礼,看得赖云烟头一阵发疼,她揉着额头朝她挥手,“赶紧下去,下次不许再穿这些没规没矩的衣裳了,再让我看到,瞧我罚不罚你。”

“娇娇知道了。”

任娇娇娇笑了数声退了下去,到了门边看到魏世宇,这时她脸上的恭敬乖巧全部褪尽,脸上残余的几分笑意也转化成了登徒子的笑容,她要笑不笑地看着魏世宇,上下扫了他一遍,眼睛还故意往他那处多瞧了几眼,转而嘴边的笑容满是邪气,“听说你跟我姑母提亲了?”

魏世宇顿时一阵头大,脑皮一阵发紧,连带那处也生生胀疼了起来,身体见着不正经的任娇娇这一连串的反应,让魏家这位杀人从不眨眼的宇公子抿紧了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人,但也在她身上享受尽了从没享受过的欢愉,这一切让他对她从来不知如何反应才是好。

“你倒是聪明,”任娇娇靠近他,脸上的笑也正经了起来,只是挺立的胸尖恰恰好碰到了魏世宇的面前,“我们家确也是姑姑说得算,她若是答应了,我爹也不会有什么说法。”

说罢,她眼波一转,不经意瞥了他下方一眼,捂着嘴娇脆地笑了起来。

这时魏世宇的下面,透过厚袍,坚硬地抵住了她。

任娇娇脸色未动,但却笑得一声比一声还娇…

板着脸的魏世宇脸色更不好看起来,鼻尖都有了些许汗意…

正当任娇娇更为得意时,里面突然传来了她姑母的声音,“还未走?你和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