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正欲开口解释,便听到潘莠君愠怒的声音响了起来:“齐妃这话差矣。你我皆是皇上的嫔妃,我陪皇上下下棋,连皇后都不曾有二话,齐妃凭何干涉?”

齐玉湮未睬潘莠君,却倔强地昂着头,对着李璟说道:“皇上答应臣妾的事,却未做到,臣妾只想听听皇上如何说?”

看着齐玉湮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李璟心中一叹,解释道:“其实也无甚事。只是今日潘贵仪拿了一本古棋谱来,说是可解云梦残局。朕翻了几下棋谱,当下便手痒,就叫摆了棋盘解局。没想到这棋谱却没有完,朕便叫潘贵仪与朕各执一子,按照棋谱所示方法走下去,继续解这残局。”

“皇上要解云梦残局,可传臣妾来,臣妾自问棋艺也不差。”齐玉湮说道。

“你现在不是怀着孕吗?朕是怕累着你。”李璟笑着说道。

“可这样,皇上便可以食言吗?除了潘贵仪,皇上便找不到其他人陪着下棋吗?”齐玉湮沉着脸,揪着不放。

李璟觉得自己只是与潘莠君下下棋,并无他想,但齐玉湮却当着潘莠君与一干宫人的面,如此质问自己,让自己下不了台,心中隐隐也有些不快,冷声说道:“玉湮,朕不就是与潘贵仪下个棋吗?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潘莠君心里也窝着一团火,对着齐玉湮冷笑道:“齐妃娘娘,嫔妾是皇上的嫔妃,为何陪不得皇上下棋?皇后娘娘都管不了皇上与谁下棋,齐妃娘娘你又凭何干涉?说到底,大家都不过是皇上妾室,你这般善妒之性,在民间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

听了潘莠君的话,齐玉湮一呆。是啊,她也只不过是李璟的一个妾而已。

她望着李璟,问道:“皇上,你既然做不到的事,为何又要答应臣妾?”

李璟有些不耐地说道:“玉湮,我与潘贵仪只是下棋,你无谓再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齐玉湮面色一僵,眼中尽是失望之色。她冷冷地看着李璟,只觉得心痛如绞。原来,他的承诺也不过如此,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便是这般的人。

她冰冷的目光刺向潘莠君。这个女人,害死了齐氏一门,害死了暄儿,最终自己也被她折磨至死。现在,他却要跟她在一起,还说自己无理取闹。好,既然如此,也无甚情意可想了,以后便与自己的孩子两人相依为命吧。

想到这里,她冷冷望着李璟,说道:“看来,这乾阳宫,臣妾今日是来错了。既然如此,臣妾这便离开,不再打扰皇上和潘贵仪下棋作乐,从此以后,这乾阳宫,臣妾必不再踏进一步。”说着她将进出乾阳宫里腰牌取出出来,交还给常海。

常海看着皇帝阴着快要下雨的脸,却不敢接。

齐玉湮将腰牌塞到常海手里,对着李璟行了一礼,也不说话,然后转过身便向后走去。

“齐玉湮!”李璟觉得她太让自己下不了台面,冷声叫道:“这便是你一个嫔妃应有的样子吗?进不进这乾阳宫,是你说了算的吗?”

齐玉湮身体微微一顿,并没有回头,径直向前走去。心已如死灰,什么都不怕了。

突然,鞋子踩到撒在地上的水晶冬瓜饺,脚底一滑,人便向下倒去。

竹韵走在后面,见齐玉湮要摔倒,忙跑了上来,却未来得及扶住她,便看见她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竹韵惊叫道:“娘娘,你没事吧?”

李璟见齐玉湮摔倒了,心里大慌,赶紧跑了过来。

齐玉湮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浑身颤抖着,面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我,我肚子好疼。”

“玉湮,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李璟说这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有湿热的液体,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竹韵,快,快,救救我的,我的孩子。”齐玉湮没有看李璟一眼,只抓住竹韵的手,虚弱地叫道。

竹韵往她身下一看,看见她裙子已经被浸湿了,面色大惊,对着李璟说道:“皇上,娘娘羊水破了,怕是要早产了。”

闻言,李璟面色一变,一把将齐玉湮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向自己的寝殿跑去,一边地叫道:“快传太医来!”

见李璟要将齐玉湮抱进他的寝殿,常海忙跑上前去,将他拦住,说道:“皇上,这里乃是皇帝所居正殿,不好用作妇人产房,重华宫离此也不远,不如还是将齐妃送回去吧。”

李璟怔了怔,低头看见齐玉湮已经疼得面色惨白,有豆大的汗珠从她头上滑落,他心里一紧,说道:“事发突然,顾忌不了这许多,况且朕也不嫌玉湮母子,无妨!”说着便抱着齐玉湮进了宫。

常海见拦不住他,只得跑上前去引路开门。

乾阳宫,瞬间便乱作一团。

第62章 难产

李璟小心将齐玉湮放在床上,看着她皱着眉头,手捧着自己腹部,因为脸痛楚而皱,嘴里发出轻声呻.吟。他心一紧。此时,内疚,心疼,害怕,一起涌了上来。

他将她的手紧紧捧在手心里,嘴里不住地念道:“没事的。玉湮,别害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请皇上先回避一下,让奴婢给娘娘查看一下。”竹韵上前对着李璟说道。

李璟担忧地看了看齐玉湮,然后点了点头:“好。”然后便起身退到了一边。

潘莠君见齐玉湮出了事,也跟了进来,见此情景,便也走到李璟身边,说道:“皇上,这里可有什么要嫔妾帮忙的?”

李璟看着潘莠君,怔了一下,然后说道:“潘贵仪,这里无事让你帮忙,你先回宫吧。”

听李璟这么一说,潘莠君愣了一下,半晌,她才咬了咬唇,面色委屈道:“皇上是怕嫔妾留在此处,又会惹齐妃娘娘不快吗?”

“是!”李璟回答得倒很爽快。

说完,他的眼睛望着正在痛苦中挣扎着的齐玉湮,忧心地说道:“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朕宁愿不要解那云梦残局。”

闻言,潘莠君一僵,呆呆地站在原地。

“潘贵仪,你还是先回去吧。”李璟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不想再让玉湮心里不高兴了。”

“是,皇上。”潘莠君神色一黯,咬了咬唇,只得退了下去。

这时竹韵给齐玉湮查看一番后,面色很是不好,走到李璟面前,说道:“皇上,娘娘可能要难产了。”

闻言,李璟心一紧,失声道:“怎会难产?”

“娘娘还未足月便早产,她这腹中孩子的胎位还未完全转正,生起来自然会有些困难。”竹韵说道。

因为提前生产,所以胎位还未完全正。

而她会提前生产,是因为自己食言,她与自己争执,负气离开的时候,踩滑后摔倒在地,破了羊水。

想到这里,李璟的心中全是无法言说的内疚与后悔。

他一把抓住竹韵的手,颤声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玉湮平安!朕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平安!”

竹韵怔了怔,眼睛瞬间便有些发润,她点了点头,说道:“奴婢明白的。”

正在这时,史院政与王未带着稳婆走了进来,对着皇帝一礼:“皇上。”

皇帝脸色泛白,说道:“你们赶快去看齐妃,务必要保她平安!”

史院政揖手说道:“臣定当尽力。”

王未看见竹韵站在一旁,双眼通红,忙上前安慰道:“竹韵,你也别急,史院政亲自出马,齐妃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

“我家娘娘自然不会有事。”竹韵抹了抹眼泪。

“皇上,史院政和王太医既然都来了,齐妃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您还是避到外面去吧。”常海上前劝道,“您呆在这里,不合规矩的。”

李璟闻言,对着躺在床上的齐玉湮望了望,心中万般不舍。

他想了想,快步走上前,将齐玉湮的手抓在手里,说道:“玉湮,你不会有事的。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和孩儿平安的消息。”

齐玉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只感觉一阵阵剧痛排山倒海的向自己袭来。前世她也生产过一回,但似乎也没这般痛苦。她知道李璟在自己身边,但他说什么,她现在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这股疼痛之感,要把自己撕裂一般。

见齐玉湮没睬自己,李璟心里一黯,更舍不得放手。

常海忙上前道:“皇上,您还是先出去吧。你在这里,太医们也不好行事啊!”

李璟盯了齐玉湮半晌,然后俯下身子,在她额上吻了一吻,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到一边。

常海便上前,半推半劝地将李璟拉到了殿外。

屋里的人便赶紧上前为齐玉湮接生。

李璟站在殿前,听着屋里传出齐玉湮撕心裂肺地叫喊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架在油锅上煎熬似的。

此时,他心中除了感觉到愧疚,还有着深深的恐惧。他只求老天爷能够让齐玉湮顺利过了这一关,让他还能有机会求得她的原谅,用剩下的日子来补偿她。

萧太后与郑妁得到了齐玉湮既将临盆的消息,也匆匆赶到了乾阳宫。两人进了宫,便看见李璟站在寝殿前,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站立不安。

“璟儿,齐妃情况如何了?”萧太后上前问道。

李璟抬起苍白的脸,说道:“听说胎位不是很正,怕是生起来有些困难。”

萧太后一听,面色一变,说道:“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这胎位不下,最容易一尸两命了。”

李璟一听,脸色更是难看:“那,那怎么办?”作为皇帝,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措。

萧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希望齐妃母子能吉人天相吧。”

“只是,齐妃怎么在乾阳宫里生产呢?”郑妁皱着眉头,“这乾阳宫是皇帝寝宫,怎容这不吉利之事?”

李璟抬眼望着郑妁,面上很是生气:“难道齐妃要生了,还要将她折腾回重华宫吗?再说了,齐妃腹中乃是朕的孩儿,怎么不吉利了?”

郑妁闻言,僵了僵。

萧太后看着李璟的脸色不好,便对着郑妁轻轻摇了摇对。

郑妁只好停了嘴,也不敢再说话了。

殿中,齐玉湮呼痛的声音一阵阵地传到屋外,李璟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脏都被人扯了起来,疼得发紧。

突然,殿门洞开,竹韵从屋里匆匆走了出来,来到李璟面前,含泪说道:“皇上,齐妃娘娘现在很是不好,怕是,只能留一个了。史院政让奴婢来问,是留孩子还是留齐妃。”最后一句,竹韵是哭着说出口的。

闻言,李璟一呆。

孩子和玉湮,只能留一个?

可两个他都舍不得啊。叫他怎么选?

“竹韵,你听着,务必留住孩子。”郑妁见李璟没说话,赶紧说道。在她看来,如果只能留一个,自然是留孩子。齐玉湮若因难产而死,自己抚养这孩子便更是名正言顺了。

闻言,竹韵一惊,望着李璟道:“皇上,真的留孩子吗?”

李璟心里已经从先前的震惊中缓过来了,对着竹韵说道:“勿听皇后所言,朕说过,朕只要玉湮平安,其余什么都不要。如果真的只能留一个,自然是留玉湮。”

“是。”竹韵得了李璟这话,心里这才放下心,赶紧跑回了殿。

见此情形,郑妁心里却有些着急。她这些日子,巴巴地盼着齐玉湮生产后,好将这孩子抱来自己抚养,没想到临到关头,居然是白欢喜一场。

想到这里,她面色一凛,对着李璟说道:“皇上,皇嗣重要啊。说不定是个皇子,我大轩可就后继有人了。还是保皇子吧。”

闻言,李璟猛然转过脸来,一脸阴沉地瞪着郑妁,将郑妁吓得往后一退。

“孩子,朕不能再生吗?”李璟瞪着郑妁,咬着牙说道:“郑妁,你跟我听清楚了。孩子朕可以再生,但我心中之人,便只有齐玉湮一人,你若再说什么惹朕厌恶之话,你就给我滚回坤阳宫去!”

郑妁呆了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萧太后拉着她的袖子,冲她摆了摆手。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将自己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李璟也不再看她,定定地站着,眼睛望着殿门,双手在身下紧紧握成拳,手心里全都是汗。

玉湮,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平平安安回到我身边,以后,我什么事都顺着你。

突然,一声婴儿响彻云宵的啼哭声从殿中传了出来。

李璟先是一惊,然后面色便变得惨白。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冰窟,浑身冰凉。

只能留一个,现在孩子生下来了,那他的玉湮呢?她怎么样了?她没有过得了这关吗?

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此时,郑妁却是一脸的惊喜,喜极而泣道:“孩子保住了!真是天佑我大轩。”

萧太后握紧手中的佛珠,口中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没多时,便看见竹韵跑了出来,一脸欢欣地对着李璟说道:“恭喜皇上,齐妃娘娘为皇上生了一个皇子,等稳婆将皇子洗净了,便会抱出来给皇上、太后、皇后看。”

李璟一把捏住竹韵胳膊,颤声叫道:“朕不是说留玉湮吗?为何留了孩子?”

竹韵抬眼一看,只见皇帝面色惨白,双目血红,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皇帝以后齐玉湮没了。她赶紧笑着说道:“皇上,齐妃娘娘还在,只是她受了这许多苦,现在人昏睡过去了。不过,已经无大碍了。”

李璟一怔,半晌说道:“你的意思是,母子平安?”

竹韵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你先前不是说只能留一个吗?”李璟又惊又喜,“如今竟是母子平安,朕简直太畅快了。今日殿内接生之人,朕全都有重赏!”

“谢皇上,是齐妃娘娘一定要留下孩子的。”竹韵面上虽在微笑,眼中却含着泪水,“她不肯放弃皇子,宁愿自己多受些苦,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求史院政让她多试几次,没想到皇子自己也争气,最后一下终于平安降生。”

“玉湮。”李璟口中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心中却是心疼无比,恨不得马上见到她,将她搂着怀里。

他对着竹韵急急问道:“朕何时可以进屋看她?”

“皇上还要稍等一会儿。”竹韵抹了抹眼泪,说道,“待将屋里的污秽之物收拾干净了,皇上才能进去呢。”

“那你们快些。”李璟道。

“奴婢知道了。”竹韵行了一礼,便准备回殿里去。

听到齐玉湮母子平安,郑妁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她的如意算盘是齐玉湮难产而死,自己凭着皇后的身份将孩子养在身边。皇帝如此宠爱齐玉湮,定会经常来坤阳宫里看她的孩子。这样,自己也有机会与皇帝多接触,说不定还能生下自己的孩子。

可现在,齐玉湮居然挺过了这一关。

想到这里,郑妁心里一叹。

凭着皇帝对齐玉湮的宠爱,想要从齐玉湮手中夺过她如此艰难才诞下的孩子,怕是会有些困难吧?

不一会儿,一位三十出头的稳婆从殿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她走到皇帝等人面前,行了一礼:“小皇子见过太后、皇上、皇后娘娘。”

三人一听,赶紧凑上前去。

萧太后伸手接过襁褓,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只见一张小小的脸窝在襁褓之中,正闭着小眼睛,安静的睡着。

萧太后顿时欢喜得合不拢嘴。

看着这小小的人儿,想到他是自己与齐玉湮的骨肉,李璟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心都快被融化了一般。

这便是朕与玉湮的血脉。

他的嘴似乎都快咧到了耳边。

萧太后将孩子的脸蛋冲着郑妁,笑着叫道:“阿妁,你看,这小人儿多惹人喜欢啊。”

郑妁看见孩子,心中也甚为喜欢,忍不住用手指在他的小脸上轻轻抚了抚。

仔细一看,郑妁却发现这孩子的五官长得很像齐玉湮,心里不禁一沉,蹙眉道:“这孩子看起来,不怎么像皇上,反倒像齐妃多一些呢。”

想到自己要每日对着一张与齐玉湮相似的脸,郑妁心中便是一闷。

萧太后也细致地瞅了瞅,说道:“看起来,倒真是很像齐妃呢。”

萧太后抬起头,看着郑妁面色不豫,知道她因为这孩子的相貌,心中有些膈应。她便笑了笑,对郑妁安慰道,“孩子的相貌长大了都会变一些的,听说谁照顾他多一些,他便会长得像谁呢。”

“无妨,像玉湮也挺好的。”李璟一脸欢喜地说道,“民间不是有个说法,男子长相随母有福气吗。朕的皇儿长得像他母亲,这表明他一定会是有福之人。他日让玉湮再给朕生个女儿,就叫她长得像朕,哈哈。”

萧太后点头笑道:“儿随母有福,民间倒真有这个说法。”说着她看着李璟抿嘴笑了笑,“璟儿便长得像哀家一些。”

听李璟母子都这般说,郑妁也不好再多说,只得讪讪一笑:“难怪皇上如此有福。”心中却是一叹。无论这孩子长得像谁,反正自己都要将他抱到自己身边的。

齐玉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丑时了。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虚汗淋漓,甚是不舒服,便轻轻动了动,只觉得腹部一阵收缩疼痛,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刚刚出了声,便感觉到自己手被人紧紧一抓,接着李璟惊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玉湮,你醒了?”

齐玉湮侧过脸来,看见李璟正坐在床边,将自己的手捧在手心里,一脸的欣喜。

她怔了怔,问道:“皇上昨夜一直在这里?”

“当然。”他拿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玉湮,你如此辛苦,我自然要陪着你。”

她想起昨日与他因为与潘莠君下棋争执一事,心里一阵不快,将手抽了回来,转过脸去:“皇上不去与人下棋,在这里陪臣妾干嘛?”

李璟怔了怔,然后咧嘴笑了起来:“玉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齐玉湮不看他,板着脸不说话。

李璟伸出手,将她的脸扳过来,让她看着自己,说道:“玉湮,你还有什么好气的?若我真对她有他想,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见齐玉湮将眼睛望着一边不看他,他叹气道:“我昨日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昨日,潘贵仪找到一本古棋谱,有云梦残局的解法,只是不全。你知道,爱棋之人都想自己能亲手解开云梦残局,我也是一时心痒,便与她一起摆上棋子,研究这云梦残局的解法。我与她下棋,真的心中再无他想。”

齐玉湮冷笑道:“昨日臣妾在屋外可听到屋内欢声笑语一片呢。”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来之前,我刚好想到一步棋破了这残局,心里正高兴呢。”

她闻言,酸酸道:“如此欢乐时刻,皇上却与潘贵仪在一起分享,以后皇上怕是一高兴,心中所念的便是潘贵仪了。”

他笑:“玉湮知我此生最欢乐时刻是哪一刻吗?”

她一怔,摇了摇头,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