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路过离原,我执意要姐姐和弊去天池城住些日子。在我的再三挽留下,姐姐和弊随我来到了天池。但是我看的出姐姐瞳仁中流淌的忧伤,姐夫就是死在天池的,天池有姐姐刻骨铭心的记忆。
弊看到离原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景色后,直发感慨,真是一片宜人的沃土。弊很少有这样的感慨,现在的弊确实变了很多。如果是在以前,他可能会说,这片土地,我要通过战争来征服。离原牧民看到我们得胜归来,都簇拥过来,有的端来奶茶犒劳将士,有的吹起风笛,有的跳起草原舞。这些让弊感动的跨下鬼熊来,弊接过奶茶,一饮而尽,他说,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看着草原舞雅的舞蹈,弊说,原来战争以外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只可惜我现在才发现。
弊走进舞女中,和她们一起跳。原来弊有着惊人的跳舞天赋,引来了无数的子民围观,然后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无论在什么地方,弊都会成为耀眼的焦点。草原的女子向弊投去爱慕和崇拜的目光。有的人问我,殿下,他是谁?我说,他是我的弟弟,他的名字叫流弊。
姐姐骑着白马奔跑在离原上,姐姐是通过驰骋来化解一部分忧伤,不过有的忧伤是无法化解的。弊看到姐姐忧伤的身影,也跨上一只白马迎风而去,后面很多人跟着弊跑。而弊的战骑鬼熊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几位老者说,我们兄弟都是那么的杰出,都是那么的热爱和平。我勉强地笑笑,我的意思是,他们还不了解以前的弊。
我骑着通灵狼去追赶姐姐和弊,觉得草原的风好凉爽,好温馨。我们在天山脚下停住,巍峨的天山挺立在眼前,银色的光芒辐射半个离原。姐姐说,现在的天山变得如此美丽了。我说,天山本来就很美丽,只是不同想心情会有不同的感觉,上一次为了天池的事情来到天山的时候,到处弥漫着杀气,所以感受不到天山的美。
姐姐点点头。弊伤感地说,战争还是不要的好。
听到轰隆隆的响声从背后传来,我们转身望去,地平线的方向弥漫着沙尘。
弊说,那是什么?
我说,那是成群的牧牛,在牧民的引导下,牧牛朝着天山的方向奔来,是草原上的一种朝拜礼仪。
渐渐地,牧牛近了,无边无际的母牛群让人们感到震撼,它们奔跑的是那么热烈那么飞扬跋扈。那种气势骸峨的天山交相辉映,让我们觉得很壮观很神圣。牧牛从我们眼前经过,风把我们的幻术袍扬起来,我说,牛群会绕过天山然后回到离原,如此反复数圈,不辞辛劳。
弊说,我们何不跟着牛群一起绕天山?姐姐赞同地点点头,我说,我正有此意。我们随着牛群奔跑,仿佛自己化成了强劲的风。渐渐地,天山的另一面展现在我们眼前。弊指着远方说,瀑布!还有隐隐约约的建筑!我告诉他,那是天池城,我们自由军团的国都。
我带着姐姐和弊转到去天池城的路,在这里是另一种飘渺的美。突兀的岩石呈各种形状,各种奇树满山遍野,像是一片没有受到战争践踏的净土。进入一个豁口,整个天池城的一角展现在眼前。弊向上望去说,天池城原来建立在天山之上。
熏衣草和星移早已经等待在天池的岸边,他们跪下来说,殿下,我们已经恭候您多时了。熏衣草和星移朝两边退去,天池城的全貌展现出来,弊惊奇地说,天池城依山傍水,水中有城,城中有水。建筑气势磅礴,直顶云霄。建筑的轮廓倒影在水中,简直美丽的让人窒息。熏衣草说,那些不是建筑的倒影,而是真正的水底建筑。可以浮到水面之上,也可以沉到水底。
姐姐说,我们乘船过去吗?
我说,不用,有莲桥。
水中四散的莲花开始移位,拼成一道宽阔的弧状长桥,直通向远处小岛上的皇城。弊在熏衣草和星移的陪同下尽情地游历天池城,这座城池里到处都是热爱自由热爱和平的百姓,他们无忧无虑地行走在街上,脸上刻满幸福的笑容,如风一样和煦。
姐姐来到一处断山的山巅,这里常年飘雪,就像花城的雪花壁。我说,姐姐,这里冷。姐姐泪流满面地说,这里是移风死去的地方。觞,我想一个静静。
我转身离开,大雪把覆盖姐姐及地的秀发,仿佛变成了白发。姐姐的身影好孤单,包裹在落雪中,远远看去,像是一副冰雕。姐姐在那处断山一直祈祷了七天七夜。姐姐说,那是最后的守候,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了。
我问弊,姐姐为什么说是最后的守候。弊满脸忧伤,他说,哥,等你再回巫都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风临死前说的,姐姐都答应了,因为姐姐爱风。
我只是记得,风临死的时候叫姐姐好好地活着,然后嫁给爱自己的人。
半个月后,姐姐和弊踏上了规程。我把他们送到了离原的尽头,这一天风好大。
哥,你不打算回巫都吗?那里有你的家。
等我处理完了离原的事情,我会回去的,回去看看父王和母后。
我总觉得你现在就应该回去。
姐姐说,弊,你还是尊重觞的抉择吧,觞早晚都会回去的。难道你想让觞看到我的忧伤吗?
弊点点头。我有种感觉,弊和姐姐似乎瞒着我什么。他们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我说,保重,记得代我向父王母后问好。
弊说,一定,哥哥,保重。
黄竹长老远远地赶来说,等等我。我也要去巫都,顺便和你们同路。
我问,你去巫都做什么?
黄竹笑着说去见一位故人。弊说,肯定是个女人,前辈,我们启程吧。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外,我久久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忘记了离开。直到薰衣草阂说,殿下,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我们回去吧。
原想在离原上过一辈子,可是终究是不可能的。其他地方还有着自己刻骨铭心的记忆,正是那些记忆还牵连着我不羁的心。有一天,我得知父王生了一场大病,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如刀绞,虽然他并没有给过我太多的爱。我还是带上薰衣草和星移踏上了去巫都的路,临走时我吩咐心腹卫矛,随时听候我的消息,做好大战的准备。
路过界城的时候,我本不想进去,那里沉淀着太多的感伤和回忆。薰衣草和星移望着气势宏伟的界城城门,唏嘘不已,执意要进去玩玩。通灵狼则在我身边打转转,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声音。
在荒芜的郊外,表弟岩青骑在一匹白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他远远地叫我,表哥。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多么温暖。我笑笑,我说,岩青,多年不见,你长大了,长的英气十足。
岩青跨下马,牵着马朝我走来说,表哥,你也越来越有王子的风范了,你的故事我们都听说了,是流言姐姐和流弊哥哥路过界城的时候告诉我们的。我们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表哥,现在成了支配者,就看不起我们了吗?
哪里话?
那你为什么路过界城而不进去?
我怕你还记得我欺骗青青的旧事,我怕你不肯原谅我。
这些都是我的错,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得是非。请表哥见谅。
说着,他跪下来。我把他扶起来,我说,表弟,快快请起。让我们一起进入界城。
表弟脸上的笑容延展开,我给他介绍了薰衣草和星移,说他们都是我最贴身的人。
岩青笑着说,我们都是同龄人,会很合得来的。
我跨上通灵狼,他们三个都骑马,朝着界城走去。界城的城门依然气势磅礴,耸入云霄,不愧有巫帝国最高最坚固的城门之称。但是城门变得残破不堪,锈迹斑斑,看来经历过不少次战争。
岩青说,在这几年的血战中,我们和自然族大大小小经历了数千次战役,其中自然族攻到界城城门前也有数百次,有几次还差一点被攻陷。所以城门看起来破烂不堪,其实界城的城门已经修补过无数次了,可是已经很难再恢复原来的样子,这些都是战争带来的。如果不是天山出现异变,双方达成了暂时停战协议,界城的城门可能要塌陷了。这场停战也是暂时的,不知道停战合约能够维持多久。父亲说,等到战争结束后,把旧城门推掉,在建造一座崭新的城门,一座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城门,让人们忘记那些痛苦的战争。
岩青变得成熟了,已经开始考战争的问题了,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单纯的孩子。为此,我很欣慰。
踏进城门,界城的街道也变得残旧,铺在街上的石砖半数的已经断开,路上的人也变得稀稀疏疏,完全没有原来那种热闹和繁华的感觉。薰衣草说,人好少,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在离原上生活惯了,原以为巫帝国的城池都是人很多的。
岩青说,以前确实人很多,由于战争,人越来越少。有的人充军后战死沙场,有的人为了躲避战乱,携家眷去了内地城池。
薰衣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问我,自然族鹤族的战争有我们和扬沙军团激烈吗?
我说,我们和扬沙军团只交战了几个月,其实就是那么几场战斗,而自然族鹤族已经交战多年。我们和扬沙军团的作战只能算是战斗或者战役,而他们的交战是战争。这次长达数年的血战的主战方就是巫帝国和寒岭帝国。
薰衣草说,那也太残忍了。我说,等你在巫帝国接触多了就会习以为常。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帝国,战争是常见的。
将军府还是老样子,庭院中央的两只大狗见了我旺旺直叫,它们竟然不记得我了,毕竟很多年没来了。院墙边缘的老树长粗了几分,在这个深秋季节,枯黄的树叶不断地被风吹落,吹到墙外去。姨夫和晶姨见到我,惊喜挂在脸上,他们叫着我的名字,觞。
我看到姨夫和晶姨的脸上开始有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看来这几年来操劳不少。姨夫走过来,我看到他的脸上有几处刀伤,镶嵌在皱纹里,这是战争摧残的结果。我和姨夫拥抱一下,他的身子比以前萎缩了不少,不过依然有着如同父亲一样的温暖。
我说,青青呢?
晶姨说,青青去了巫都。这几年来,她在血战中已经磨砺成了一名出色的女骑士。明媚公主来界城的时候,和青青很谈得来,明媚公主把她带到了皇城做贴身侍卫。
我说,青青和岩青都长大了,是我们家族的荣耀。
姨夫说,我也快老了,再过几年,我把界城的权力交给岩青,让他接替我的将位。觞,你姐姐和弊路过界城的时候告诉了我们你的经历,你建立了自己支配的世界,很了不起,让我们整个家族自豪。
我说,也许是我经历的太多了,很多事情不得不面对,很多收获都是意料之外的。
姨夫说,来,殿内坐,我们好好聊聊。
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傍晚。岩青也带着薰衣草和星移逛遍了界城。夜里,岩青单独找到我,我看得出他有心事。我说,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吧。岩青说,表哥,你不要笑话我。我说,怎么会呢。
岩青有点羞涩的说,当明媚公主第一次来到界城的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她在界城的半个月,我带着她出去打猎,晚上和她一起数星星,对着月亮许愿,她说也喜欢阂在一起。她临走的时候,我背着其他人对她说,我喜欢她。她只是红着脸笑笑,轻轻地吻我的下颚。我知道,她也是喜欢我的。她走后的这些日子,我每天夜里都梦见她,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父母,在明媚公主的招驸大典上,我想去一搏。可是遭到父母的反对,他们说,明媚是公主,而且是垂帘的女儿,阂们的家族有着不少过节。我说,那些都是大人们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后辈来承担?父亲生气地打了我一巴掌。从此,我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可是对她的思念无时不在。表哥,你支持我吗?
我说,我和汐的故事你也知道了,我父母也是极力反对我的,可是为了追求真爱,我们克服了一切,走到了一起。表弟露出喜悦的笑容,表哥,您支持我?我点点头,为了真爱去追去吧,只要有信念,谁都阻拦不了你。
岩青这才放心地回房休息,月光跳跃在他的披风上,飞鸟从树上飞起,一声婉转的惊叫打破了宁静的夜。我望着他的背影说,岩青真的长大了。
两天后,我们离开界城,朝着遥远的巫都行去。内地的城池没有经受战争的摧残,都比较繁华,薰衣草和星移玩的比较兴奋,兜繁华的地方好,我告诉他们,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风景存在于陌生的地方。你们觉得繁华好,是因为你们觉得这片繁华很陌生。途中经过碎石镇,几年前的一幕我记忆犹新,噩梦般的画面在脑海中绵延。店小二的血,焚烧安乐客栈的火种,一幅幅的画面朝着记忆深处涌去犹如刺骨的寒风。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31)
在小镇上已经找不到安乐客栈被焚烧的残疾,像被风吹走了一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家新的客栈,那些名字取的五花八门,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记住那些名字,因为它们只是个名字符号而已,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安乐客栈也没有想象中的安乐,还不是被无情的火种焚烧的九霄云散,连同住在里面的那些无辜的商旅,都不幸地成了陪葬品。
我骑在通灵狼上,穿过这座小镇,这时已经是傍晚,薰衣草和星移很纳闷,他们问我,殿下,天色已晚,为什么不在小镇上留宿?我笑笑说,这里有我以前悲痛的记忆,我不想触景生情回想起以前那些。今晚的夜色很好,趁着夜色,我们还是行进吧,早日到达繁华的让人窒息的巫都。
再行几日,日落日升,光影变化,地平线的方向,巫都的缩影涌进瞳仁,还是那么气势磅礴,在远处就仿佛听到了那种城墙包裹不住的喧嚣。
脚下是希望河,碧蓝的水流安静地流着,不时地有风掠过,激起的水纹犹如美丽女子皱起的额头。秀丽的小舟飘荡在宽阔的河面上,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明畅公主就是在希望河的凤凰舟。
薰衣草说,这条河好安静,和离原的不羁河不一样。我告诉他们,这是希望河。希望和渴望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希望是平静的,渴望一般会和欲望联系在一起,有了欲望和渴望,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跨过鹊桥,我的目光滑到了那根破损的栏杆,我曾经跌落到希望河的地方。我忧伤地笑笑,笑自己忘不掉那些古老的记忆。在巫都城门之下,垂涎骑在一匹棕色的战马上,伫立在风中。他对我说,流觞,几年不见了。我说,是几年不见了。
垂涎挥挥手,从城门外涌出两队披坚执锐的侍卫,城门之上布满弓箭手,全部对准我。星移说,他们好像不欢迎我们。我难过地说,骑在马上的那个人,从很多年以前,一直就没欢迎过我。
我从通灵狼上跳下来,对薰衣草和星移说,你们在城外等我,等我开辟一条畅通无阻的路。我手持黝骨神剑,迎着凛冽的大风,径直地走过去,垂涎把战枪横在马前,对准我,他说,本将军奉贵妃之命,擒拿你,很多年前的老账,还没有算清。我说,是该算清的时候了。如果不是你和你姐姐的挑拨,我怎么会被国人驱逐?
垂涎朝着城门之上挥挥手,弓箭手万箭齐发,如污染的雨点,洒下来。我体内的金刚精气自动打开,金色的灵光从身体往外扩展,弓箭全部在身边融化。我高举黝骨神剑,紫黑色的光芒笼罩整个城门,弓箭手纷纷从城门上摔下来。我蔑视地说,这么多年,你还是用这些简单的伎俩。
垂涎朝我刺来,动作看上去很漂亮,我的金刚精气把他从战马上反弹下来,他的战马嘶鸣一声,扬蹄跑进城内,头盔在地上翻滚。垂涎擦擦嘴上的血迹,又是一枪刺过来,我左手轻轻夹住他的枪忍,手指尖一道金光顺着枪划过去,他的枪断成两节后落在地上。
我眼睛微微闭合,城门内出来凛冽的风,拉着我银色的披风朝后延展。我说,这么多年了,你的灵力似乎没有什么长进,看来古人总结的对,心胸狭隘的人不会在幻术上有很深的造诣。垂涎挣扎着站起来,仇视地望着我,双手伸开,还想拦住我。我对他说,今天谁敢拦我进城,死。
垂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往一旁退去,表情很难看。我默然地说,你也有怕的时候。我支起金色的结界,手持黝骨神剑,大步跨进城门,任凭银色的披风飞扬在大风里。城内的大街上,排满了阻拦的侍卫。他们见到我,都一步一步地后退,我听得到他们的盔甲摩擦的声音,伴着飒飒冷风,显得有几分凄凉。
侍卫们还是纷纷涌上来,我后退一步,横着挥出一剑,紫黑色的剑气横扫千军,前面的侍卫纷纷倒下。接着又是几剑,我听到了侍卫悲惨的声,朝着大街的方向扩散开。
我挥剑往前走,踩着他们的凌乱的尸体,侍卫纷纷后退,然后分成两排站在路边。就这样,我像进入了无人之地,朝着前方走去。侍卫们只是看着我,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大风偶尔吹下侍卫的头盔,落到我的脚下,我捡起来,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走过去给侍卫戴上。我对他说,做个为和平而战的好兵。
在侍卫的尽头,我看到了青青,骑在白色战马上,神情自然,姿态漂亮而洒脱,干净的头发顺着肩膀批下来。她叫我,表哥。我说,听晶姨说,你被调到皇城做了贴身侍卫。
表哥,以前我错怪了你。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表哥真好,不过现在我奉命拦截你。
奉谁之命?
青青的战马扬起前蹄,铃铛响彻在清风中,她勒住马绳索说,奉垂帘贵妃之命,我现在是贵妃的贴身侍卫。
你必须拦住我吗?
对于一名侍卫来说,主人的命令不能违背。
我想避开青青,朝前走去,青青往后拉拉马,手持长剑,对准我。她说,对不起,表哥,我没有办法。贵妃说,如果我放你过去,就不要活着回去见她。我说,青青,无论谁来阻拦我,我都会过去的,我不想伤害你。你为什么要做垂帘的贴身侍卫?
青青说,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贵妃现在受宠,她向陛下要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伫立在风中,和青青对视着,没有阳光,天气阴森森的,路上被风吹来片片的枯叶,像暮年的蝴蝶一样,在我们脚下盘旋。很长时间的沉默后,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青青,放流觞过去吧,母后那里我去说。
我转身望去,明媚公主骑在红狐上,手上握着一张鹰角弓,带着薰衣草和星移从城门外进来。明媚公主说,刚刚打猎归来,看到薰衣草和星移在城外。进城后,看到街上躺着的侍卫,我就知道是母后的手笔。在天山的时候,你们救过我,这算是我报答你们的。青青,放他们过去吧。你随我去见母后,我去和母后说。
明媚公主渐渐走进,高贵的气质,秀气的脸庞,干净得体的公主袍,和几年前不同,她已经长成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少女。她骑在漂亮的红狐上,从身边走过,香气溢出来,绫罗绸缎飞扬在空中,街上的侍卫投去仰慕的眼神,都跪下来,说,公主殿下。
青青朝着我行礼说,表哥,对不起,我会到王府看你的,青青先告辞。说完后,拉紧马缰绳,紧跟在明媚的后面,马脖颈上的铃铛,叮当,叮当,悲凉的旋律绕在脚下。我挥挥手说,再见。
星移和薰衣草望着明媚远去的背影,忘得入了神。星移说,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公主。薰衣草瞥星移几眼,眉头皱起来,仿佛不高兴,脸上挂着深深的忧虑。
沿着很多年都没有踏过的大街走去,仿佛回到了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还记得年少的时候经常和伙伴吹的那曲《少年游》:去年相送,馀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对酒卷帘邀明月,风露透窗纱。恰似娥怜双燕,分明照、画梁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