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前辈打开占星权杖说,跟我来。黄竹长老好奇心重,勇敢地走在前面,可是他成了第一个牺牲品。眼看着他老人家被突然从地面上张开的血口吞噬,只留下一缕苍白的长发,被风吹到我的脚下。我捡起来,我说,当年在喋血森林的时候,黄竹长老是食人族的活宝,现在可能再也听不到他搞笑的声音了。而我也明白,一位灵力高超的长老在这里显得多么脆弱。无知前辈再次声明,安全起见,大家紧跟着我走。

无知前辈的占星神力也不是徒有虚名,带领着我们躲开了一道道的陷阱安全地走过了这片被诅咒的土地,螭吻守护的神殿展现在我们面前。无知说,殿内凶险,还是不进去的好。我把眼睛微微一闭,能感觉的到一片花瓣擦过睫毛,然后是凛冽的风。我睁开眼,望着深不可测的大殿,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怕死的可以留在外面。当我们进入利齿状的门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深处拉。不知道到了哪里,看到一个人坐在大殿尽头的王座上,背对着我们。

无知沉重地说,我们被骗了。后来发现坐在王座上的那个人是黄竹长老。无知用占星权杖扫过大殿,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座大殿。无知说,不错,这里其实是在螭吻的腹中。眼前所看到的只不过是螭吻用魔法制造出的幻境。

灵参长老说,黄竹还有呼吸,还有救。

灵参长老是食人族有名的神医,我说,那麻烦您了,长老。

灵参说,救死扶伤是老夫的天职。更何况,黄竹是我多年的至交。

我们继续前行,在这座幻化的宫殿里行进,当然我们都知道眼前的都不是真实存在的,是迷离的幻境。无知前辈是我们有力的向导,我们一次次地目睹了他强大的占星能力,他总是能使我们化险为夷。我觉得有他的存在很踏实也很有信心,就像姐姐在身边一样的感觉。眼前的地面出现炽热的岩浆,慢慢地向我们侵蚀。有不少勇士被烧伤,幸亏有灵参长老的灵丹妙药来疗伤。无知前辈带着我们绕开岩浆,来到一处高地上行走。不久后,黄竹长老苏醒了,他迷蒙地说,我没有死吗?这里是哪?

无知说,你还活的好好的,多亏了灵参长老救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黄竹长老感激地望着灵参,没有说什么。在这个时刻,一切的言语显得并不重要,心灵想通才是重要的。我转身望去,来的路已经渐渐地塌陷。无知说,我们只能破釜沉舟地往前走,哪怕是走向死亡。后来发现这条路也不是那么乐观,瘴气四散开来。而灵参长老早有准备,来之前老夫就准备好了驱魔叶子,喋血森林瘴气弥漫,以前食人族就是靠嘴里喊着这个躲避瘴气的。

鬼脚掌说,长老,屡立战功的总是您,晚辈佩服。

我们继续行进,殿的尽头有处岩石屏障挡住了去路,我说,这里难道走到了尽头?

无知说,死路便是活路。这道屏障可以击破。

鬼脚掌挥舞起狼牙棒把岩石屏障击碎,可是接下来的山崩地裂,鬼脚掌被炸的粉碎。我施展《金刚经》里的金刚罩,形成金色的防护结界,把所有将士罩在里面。碎石从我们眼前掉落,碰到结界化为尘埃。所有的将士为牺牲的鬼脚掌默哀。崩塌停止后,我们把鬼脚掌好好地埋葬了,他是我们牺牲的第一人。经过重重艰难险阻,我们突破了这座幻化的结界。在出口处,看到一位年轻的男子背对着我们。

他说,我是螭吻。在这里恭候你们多时了。你们比我想像的要强大很多,竟然能突破我的吞吐之咒。

我说,我们牺牲了很多将士,你要为此负责。

无知说,他已经是个将死的人了,破了他制造的吞噬之咒,也就宣告了他的死亡。

螭吻笑得坦然,身体幻化成一束光朝着苍穹消散,我们拿到了第一颗龙臼。我问无知,下一个是谁?无知望着远处说,下一个我们要遇到的是负质,雅好斯文。他是龙之九子中最不喜欢战争的一个。也是最难摸清楚的一个。我在他身上占过星,可是占不出任何结果。

我们在客栈里又遇到了进京赶考的那名秀才,再次相遇也算是缘分,秀才看到我们神色严峻,经常作诗帮我们取乐。我有的时候很羡慕这些凡人,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幻术,可是都活的自在。一个晚上,我站在月下,独依栏杆,想着很多事情。不时地有飞鸟在遥远的林间鸣叫,叫声好凄凉。秀才走过来,说,好美的月色,不知道殿试的结果是否可以和这月色一样美。

他走几步,然后开始吟咏作诗:月魄荒唐,花灵仿佛,相携最无人处。栏干芳草外,忽惊转,几声啼宇。

我鼓掌说,好诗,好诗。

他临走的时候说,殿试将近,每天作诗才能保证灵感。

他回房把这首诗写下来,他的背影好孤单,在烛光里飘摇。然后,烛光就熄灭了,黑暗的一片,仿佛无穷无尽,飞鸟惊惶的叫声从头顶跌落下来。

次日,清晨,秀才早早地起来,在后院的桃花园赏花,文人有文人的生活方式,诗意是少不了的。秀才发觉我来了,他说,后天就是大考了。在此之前我想到庙宇去烧香祈祷,庙宇周围有处池塘,明澈干净,而且雁群不时地飞过,也是散心的好地方。

我说,我想陪你去。这几天很压抑,正好去消消愁。

秀才说,你们这些修真之人,生活在江湖,不容易啊。

路上的人熙熙攘攘,他们只是凡人,完全感受不到那些隐藏的危机,这样也好,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石林的庙宇和其他的建筑一样,非常高非常尖,就像一支插在地上的矛,直逼云霄。我们在底层烧香祈祷。我向神祈祷,祝愿我们一行平安顺利。我庄重地给神灵叩三个头,有风吹过,一旁的帘子呼呼作响,帘子底下仿佛遮盖了许多秘密。祈祷完,我们来到庙宇附近的池塘,名福禄塘。秀才感慨说,多少人生活在世一辈子,都是为了福禄。

我说,还有感情。

秀才笑笑说,公子乃性情中人。

我看着荷塘的景色吟诗道,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金柳摇风树树,系彩舫龙舟遥岸。秀才补充一句,千步虹桥,参差雁齿,直趋水殿。周围的游客都称赞,好诗,好诗。

我们一路游览,来到了福禄塘不远处的英雄陵,听游人说,大漠帝国为国捐躯的英雄都埋藏在那里。英雄陵前,大片的将士墓冢展现在眼前,让我想起了厮杀疆场的场面,仿佛还能听到马蹄铁践踏地面的声音,一直绵延到大地的尽头。英雄陵背靠连绵翠绿的山峦,显得更加悲壮。秀才也感慨颇多,于是即兴吟诗:念累累枯冢,茫茫梦境,王侯蝼蚁,毕竟成尘。又对着远处的湖泊山峦作诗:即今湖柳如烟,湖云似梦,湖浪浓于酒。山下藤萝飘翠带,隔水残霞舞袖。

秀才出口成章,我佩服地说,以你的才气一定能高中。

他微笑着说,谢谢。

回到客栈,秀才把近日做的那些诗整理成卷,挂在房间里。店老板喜欢秀才作的那些诗,秀才非常喜悦,没想到自己的诗这么受欢迎。可是在殿试的一大早,秀才死在客栈里,检查不出死因,像是惊吓而死。无知沉重地说,莫非是负质献身了?在秀才的房间里摆放着他做过一首新诗,那是秀才在客栈后面的桃花园所做: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

那个死字显得格外逼真,然后慢慢变成血色。通知店老板后,店老板赶上来把那副新诗收起来,然后叫人把秀才的尸体抬走。无知警示大家说,大家要提高警惕,负质可能就在附近。

后来,灵参长老暴死在房间里,死的脸色很难看。我们感到恐怖而沉痛,灵参长老一生救死扶伤,但是却救不了自己。无知把我叫到一边,他把秀才送给店老板的字画拿给我看,他说,我觉得诗句中大有文章,你看。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24)

我仔细地把那些诗句看一遍,眼神惊异。我恍然大悟地说,赶快,去找枯藤长老。

可是还是晚了,枯藤长老已经死在了路上,尸体上落满桃花。

我皱起眉头,对无知说,我们预料的是真的,找店老板。

……

店老板还在招揽生意,我手持黝骨神剑,顶在老板的咽喉处,我说,为什么要杀死两位长老?

客人见状,纷纷逃走,客栈的门被风吹的摇晃不止。

店老板笑得诡异,身边冒出一阵烟雾,仓皇而逃。我们直至追到院后的桃花园,这里变得阴气弥漫,迷雾散去后,我们发现,一具棺材横在桃树下,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地躺在那里。

我用剑指着店老板的喉咙,我说,看你这一回还往哪跑?说,谁指使你的?

店老板颤抖着说,是负质。

负质是谁?他在哪?

店老板竖直着倒下去,顺势滚出一丈远,血液从背后汹涌地流出来,渗透进棺材旁边的地上,棺材的一角也破损掉。我摸着那处破损处,摇摇头,低沉地说,又是一场杀人灭口。秀才,你出来吧,躺在棺材里可不好受。

棺材飞向桃花林的方向,落在一株哭死的桃树下,震起纷纷的尘埃。棺材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阵烟雾从里面喷出来,我看到秀才从棺材里走出来,我目无表情地对他说,秀才,原来你真的没死,你就是负质。

秀才走捡起一片桃花瓣,咀嚼在嘴中,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负质,雅好斯文,而你也喜欢舞文弄墨。

舞文弄墨的人可多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这些是不能说明什么,可是更大的漏洞在你写的诗中,你的诗句中分别有灵参,枯藤的字样。你写的诗正是暗号,暗示店老板要杀谁。

何以见得?

你作的第一首诗,“月魄荒唐,花灵仿佛,相携最无人处”中有个灵字;第二首诗,“千步虹桥,参差雁齿,直趋水殿”中有个参字,第三首诗“念累累枯冢,茫茫梦境,王侯蝼蚁,毕竟成尘”中有个枯字,第四首诗“山下藤萝飘翠带,隔水残霞舞袖”中有个藤字,分别暗示了灵参、枯藤两位长老。后来你借口说店老板喜欢你的诗,便送给了他,其实你是告诉他要杀的人。

不错,没想到你的好奇心竟然如此严重,我还是低估了你。秀才笑得诡异,走到死去的店老板旁边说,以前你是最忠于我的仆从,连你都会变,对我不忠的人都会死去,不要怪我无情。

你杀人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

你有所不知,我可以通过诗来控制某些人的性命,诗中是融入了诅咒的,而且很少人能逃脱我的诅咒。直接杀死他们,岂不很没意思,他们死在诗情画意中,也是一种幸福。

我用剑对着他说,你要为你做的负责。

你既然知道了真相,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自信地笑笑,不过笑容很快凝固,脸上像凝结了一层冰霜。店老板醒过来,从背后一剑贯穿了秀才的胸膛,血液汹涌而出,秀才回过头惊异地说,你怎么会没死?

我说,他的死是装出来的,他根本不是你的人。

店老板揭下脸上的易容面膜,是无知前辈,前辈微微一笑,长发翩跹在空中如同不散的雾霭。

我说,你不知道,为了把你引出来,我们早就掉了包,店老板在这之前就被我们除掉了,无知前辈早就占星到你隐匿在桃花园。

既便如此,你明明中了我的幻术,血液流了一地,怎么会没事?

无知从身上取出破掉的血袋,抛在秀才脚下,然后撕开衣服的一角,露出一件碧绿色的盔甲,仇恨之甲。

我说,仇恨之甲是我在释爱海的深渊神殿所得,它可以反弹伤害,刚才我看到棺材的一角添了破碎的痕迹,所以才断定你就在棺材里,而且还活着。

秀才慢慢地倒下去,他死的时候,桃花园里的桃花全部脱落,纷纷扬扬地覆盖他的躯体,风吹的很大,吹的眼睛发痛。从他身上,我们得到了第二颗龙臼。到现在,鬼脚掌,灵参,枯藤三人已经阵亡,我决定把他们三人的骨灰葬在英雄墓。其他人都纷纷同意说,其实他们三个已经是英雄了,为了正义和自由而献身的英雄。

秀才死后不久,石林城的衙役就包围了我们住的这家客栈,理由是我们杀死了店老板和秀才。无论我们怎么解释,那些衙役都听不进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很多证人,都指着说我们是凶手。无知说,背后肯定是狴犴在捣鬼,七子狴犴,形似虎好讼,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像。

我说,该怎么办?

无知说,这几个衙役在我们面前算不了什么,可是如果我们把他们杀了或者逃跑,会给他们留下口实,我们此行的任务就不好进行了。如果束手待毙更为下策。老夫有一计。

何计?

将计就计,让我代替大家进石林大狱,然后趁机摸清楚狴犴的情况。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直接去找大漠的老国王。

说完后,无知径直走过去,对大家说,秀才和店老板的死只阂一个人有关,与其他人无关,我跟你们走。

无知就这样被那群衙役带走了,孤单的身影如同薄薄的雾霭,被风吹着跌向了大街的尽头。我私下派一个狼骑士悄悄跟着,看看他们把无知压到哪。石林城的百姓指着无知恍惚的背景,露出仇恨的目光,让我有些担忧,面对恶魔,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戮。可是面对这些无辜的百姓,我们束手无策。

不久后,全城似乎乱了,刑事诉讼案件格外的多,而且大多是针对我们的,我不知道子民们中了狴犴的什么妖术。我们之中,一个一个地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狴犴还没有露面,他的计划就让我们感到迷惘,他的目的是把我们赶出石林城,来为於筮争取复活时间。可是面对那些无辜又无知的百姓,我实在是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后来派去的人回来说,无知被禁锢了,暂时无法脱身。此时,我们只好去找老国王,看在他的皇子红尘的面子上,他或许会出面帮助我们。

黄竹长老和其他人留在客栈,我和羽射带着红尘留下的信物走向皇城,远远地看到,皇城高耸入云的大门渐渐敞开,从门缝里跌出犀利而耀眼的冷光和凛冽的风,犹如抛来无数把明晃晃的刀刃。

当我们踏进城门的时候,就感到了一种不祥,城门的侍卫在我们身边倒下去,身上凝结了冰霜,大门瞬间合上,落在墙角的布谷鸟惊惶地飞向高高的苍穹。周围静的出奇,我们的呼吸我们的脚步声还有桃花瓣擦地的声音都清晰的让人毛骨悚然。

直通向皇殿的大街上伫立着两排禁军侍卫,他们都面无表情,像一排石柱一样地立在落花纷飞的街上,剑刃上的光犹如一群群扑火的飞蝶,飞入我们敏感的瞳仁。我和羽射会意地点点头,我们明白,皇城出事了,老国王出事了。

两排侍卫朝着我们杀来,我祭起黝骨横扫而去,紫黑色的剑光笼罩整个皇城大道,片刻后,侍卫们渐次倾倒在血泊里,身上落满大片大片的桃花瓣。我和羽射踏着他们的残骸,顶着大风,走向恢宏威严的皇殿。

老国王死在大殿的中央,周围流满了血液,苍白的长发缭乱地散在地板上犹如落下的柳絮。奇怪的是,他手中攥着只有我们才有的驱魔叶子,灵参长老死前留给我们的。难道要向我们暗示什么?风汹涌地涌进来,灌满我们及地的幻术袍,让我们感觉寒冷无比。没等我细细思考,外面就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嘶喊声,我和羽射转身望去,数万皇城禁军如洪流般奔来,把宽阔的皇城大道挤的密不透风。羽射望着我,眼神很忧伤,他说,我们中了狴犴的圈套,要不了多久石林城会传出我们杀死老国王的消息。我点点头说,这一招太毒了,让我们防不胜防,进退两难。

数万禁军披坚执锐地围上来,簇拥在皇殿的门前,狴犴从侍卫里走出来,他笑着说,流觞,你好,我是狴犴。你们杀了王,我要逮捕你们。

羽射说,谁说王是我们杀的,证据呢?

狴犴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敢到大牢里去等候审问吗?

我紧握黝骨神剑,心想,如果我们反抗,更摆脱不了干系,如果不反抗束手就擒,恐怕处处被动,甚至性命不保。我看看羽射,羽射把眼睛微微一闭,神情很绝望,苍白的长发落在肩旁如同飞鸟死亡时脱落的羽毛。我知道,他也是没有办法的。最后,我告诉狴犴,我们可以跟你走。虽然我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们被套上了封印了魔法的锁链,狴犴说,这是龙链,坚固无比,钥匙在我六哥霸下的手中,既然给你们套上了,在六哥出现前,没有人可以打开,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数万禁军押送着我们走在萧条的大街上,军乐走起来,朝着四面八方大街的各个角落跌去。百姓都走出家门,站在大街的两旁,注视着我们。狴犴指着我和羽射,向全城的百姓宣布,他们杀了王。

无知的百姓信以为真,高呼着要严骋们,突然觉得好混乱,我想找个洞口钻进去,可是身上的龙链沉重而坚硬无比,紧紧地束缚着我们。羽射头发凌乱,面容很沧桑,似乎是又老了很多岁,他绝望地看着满城的百姓,然后看看我说,我们本不该这么相信狴犴,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是我们杀了王,我们没有路可走了。

狴犴得意地问满城的百姓,怎么处置他们?

百姓都高呼着,杀,杀。

狴犴诡异地笑笑,对我们说,不是我想杀你,是全城的百姓想杀你。

百姓依然高呼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

不知道什么原因,沸腾的人群停止了呼喊,我和羽射好奇地望向大街的尽头,从人群里挤出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狴犴走过去,俯身行礼说,六哥。原来,他是龙生九子之六,霸下。

霸下说,七弟,我奉於筮之令,来取下他们的人头和心,於筮用来祭祀即将复活的无上圣衣,天龙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