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来得这么块,让云容很是满意的,说明这女子的确机敏聪慧,配得上他家王爷。
不提云容如何,且说容悦觑见穆远一脸凝重,不由得满含歉意,出言劝道:“既是如此,你明儿便启程回去吧,反正,反正我也要走了。”
“你明天走?我让云贰带一对人马,跟云肆一起护送你回家。”
“不用了,云肆我也不带,我赶时间,快马独骑,有几个人跟着就行了,人多了反而拖拉。”
“那好吧。”
容悦倒有些惊讶,要是以前,他准得坚持一定要云肆跟着,今番却这样爽快。
穆远随手递过去一张路线图,上面标明了从平城到天心镇所途径的重要地名,何处有树林,何处有江河,何处可打千,何处可歇宿,全都一清二楚。
除了谢谢,容悦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用谢”,穆远笑着回道,真的不用谢,这样其实是方便了我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罗网
楚昭帝鸿嘉十三年六月初六,容悦带着十名护卫从安平客栈出发,在黄土路的官道上飞驰,过往行人纷纷侧目,因为,实在是太打眼了!除为首的那匹是一点杂色都不参的白马外,其余皆是清一色的银鬃黑马,黑白对比强烈,格外引人注目。ШШШ。⑧jΖШ。ΓóΜ
容悦却恨不得骂人,她是低调的姑娘啊,一向都低调,却吃了贼人的暗算,被弄成这般骚包模样。
话说昨晚,她本已睡下,马棚里忽然闹将起来,马群不明原由地躁动,有的不停地踢踏,有的互相抵触,有的甚至长声嘶鸣。正值夜静人深之际,吵得一镇人无法安眠。
后来想了许多办法,总算安抚下来,马儿却再也没了精神气,全都耷拉着脑袋,蔫儿不拉叽的。
这一变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卢骏等人直接要求取消明早的行程,等查明原因再说。
容悦是个倔脾气,最恨临时打乱计划,而且看这架势,多半是有人故意搞破坏,她偏不让人如意。
想来想去,嫌疑犯就那几个,可筛选起来,又觉得谁都不可能。
祁渝?没动机。他们的关系不比陌生人好多少,她回不回乡与他什么相干?
庾琛?不是她偏心自己的上司,长官大人是根红苗正的好同志,行事光明磊落,若他真不同意,当天就会提出反对意见,不会表面上答应,背后再弄这种妖蛾子。
剩下穆远那厮,也讲不通。她昨晚才从槐花巷归来,两人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气氛一直很融洽。末了穆远还主动送给她一张详细的路线图。
古代可没卫星摄像,机器绘图。一切均靠人工。她向穆远提出回乡探母,不过是近几天的事,他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派人探明了近两千里的路况,其间付出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如果他有意阻拦,没必要费这番功夫,又不是无聊闲得慌,人家可是身负重任,多少大事都忙不完了。
正跟几个人商量着补救之策,云肆现身求见。自告奋勇地说,他可以去找王爷帮忙。王爷出行,扈从近百,匀几匹马出来应该不是问题。反正平城就有马市。他们随时可以再买。
容悦不想耽误行程,点着头让他去了,自己赶紧回房补觉。不知为什么。无论在理智上对穆远有多少提防,直觉上,却是信他的,不是信他的人书,而是信他的能力,信他对自己是尽心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院子里多了十一个新成员,矫健结实。油光水滑,一看就是难得的好马,而且都已经喂得饱饱的。
只是马的颜色…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招眼了,又不是走秀,弄那么整齐干嘛?
云肆见她出来,忙上前抱拳道:“王妃,这些马都是驯好了的,为安全计,您最好还是先骑几圈试试,也跟马熟悉一下。
这一试,动身时间就从卯初延迟到了卯正(早上6点延到7点)。
好在老天作美,天气依旧晴好,马队不停歇的奔驰了两个时辰后,便到了路线图中标明的一条小河,容悦遂命:“稍事休息,进些饮食,两刻后出发。”
一群人在树荫下或坐或卧,马儿在河边喝水,然后惬意地吃起了青草。十护卫的临时队长澹台岷忍不住称赞:“这马真不错,快马加鞭跑了一上午,好像一点儿都不知道累似的。”
容悦笑谓:“这才两个时辰,要是就不行了,那是什么破马。”
穆远丢不起这个人,他就算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把劣马塞给她。
苗砺开口问:“澹台大哥,主子的白马我知道,叫乌云踏雪,黑马银鬃的,叫什么?”
澹台岷道:“若是黑马红鬃,其马必烈,难以驾驭,银鬃的温顺一些,难为那穆三找齐了十匹,真是财大气粗啊,这样的马一匹都价值不菲,何况十匹。”
周泰在一旁道:“就叫银鬃马。”
苗砺鄙夷地睨了他一眼:“不知道就别胡诌,谁看不出这是银鬃马呀,我问的是外号!”
这时一个叫金彦的护卫说:“普通的马从几两到几十两不等,这样的只怕要几百两。”
澹台岷笑着摇头:“几百两?千两都未必买得到,不闻有句诗叫‘乌骓赤兔皆神物,黑马银鬃献帝王’,进贡之物,你们说贵不贵?”
容悦没吱声,心里暗忖,千两买匹马值什么,人家一瓶酒就值千两了。她原以为自己有些家底,跟穆远比起来,只能算刚脱贫。
还有现在骑的白马,早上初见时,她就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会儿听到“乌云踏雪”,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穆远的坐骑!
穆远把坐骑给了她,自己回去准备乘车?
当然,他是不缺好马的,以前在无名谷的时候,后山就有专门的马场,养着许多名马。
她骑着穆远的马,走着他安排的路线,不知待会要下榻的客栈,是不是也是他打点好了的?
晚上落宿,果然被告知,房费已经付过了,进去一看,铺设华丽精致,绝非乡村旅店原版客房,连送上的饭菜都是她素日爱吃的,口味咸淡也充分照顾到了她的胃口。
容悦食不知味地吃完,又麻木地接过一杯乳白色的饮书,入口满是椰汁的清香,和爽滑的白色颗粒。
这大概就是赵顺提过的椰汁蜜露了吧。
她不敢去厨房查探,怕遇到江厨、周厨之类的人物。
穆远这般无孔不入的渗透,让她倍感困扰。她也想过硬扛,不要他的路线图,不要他的马,不到他付过费的店里过夜,可真这样做,她又觉得矫情,像孩子似的赌气,损人而不利己。他该花的人力物力早就花了,你不接受,等于白白浪费了别人的好意。
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以后好好回报他,竭尽所能帮他达成心愿。
在穆远的关照下,这趟旅程异常的顺利,原本预计六、七天的路程,四天就到了。近两千里呀,平均下来日行五百里。
澹台岷再次夸赞:“好马,真是好马!一般的马,能日行三百里就不错了,千里马那是传说。吾平生见过最快的马,也就是一天跑了五、六百里,但只跑了一天,第二天就不行了。”
大伙儿都很开心,来路上用的时间短,回去的时候就可以从容一些。太太可不比姑娘,她是从未习过武的弱质女流,身边服侍的丫环嬷嬷也是,带着她们出行,连颠两三天马车估计就受不了了,得停下来歇个一日半日。
远远地,看见云遮雾隐的逸居山庄,容悦的感受是复杂的,激动又酸楚。几个月没见母亲,也不知道她怎样了?穿越成容悦后,跟萧夫人相依为命,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打发澹台岷去接女儿后,萧夫人就从马头沟的山寨里搬了回来。女儿既已经与穆远正式撕破脸,她作为母亲,就不能藏着躲着,要与她共同面对。如果穆远真要迁怒,想揪她出去当人质,逸居山庄藏不住,马头沟照样藏不住。不如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她倒要看看,穆远能拿她一个寡妇如何?对于这个名义上是她女婿的人,她一直没打过照面,正想会会他呢。
山庄外的暗哨起初听见马蹄得得,直朝山庄扑来,还有些惊惧,待发现是消失了几个月的主人,高兴得连滚带爬地从树上跳下来,结结巴巴地说:“姑娘来得这样快,太太道还有几日呢,属下这就去通报。”
容悦摆手制止:“通报什么,又不是客人,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继续守你的岗吧。”
放哨人却支吾起来,小声禀报:“姑娘,庄里来了客人。”
“谁呀?”
“是,是严少堡主。”
“他什…什么时候来的?”对严谨,容悦心有愧疚,隔得远时还不觉得,一旦需要面对,心里便有些慌张。
澹台岷劝道:“姑娘,终究是要见一见的,他来了也好,有什么话趁早说清楚。”
容悦勉强笑道:“你说得对,早该说清了,不明不白地吊着才不地道。”
说实话,分开后的这些日子,她并不曾思念他,偶尔想起来,也是担心,怕他受自己连累。如今他好好的,还能上门做客,她也就放心了。既没有生死相许之情,再见面时,就做个普通朋友吧。
再一次,她对自己说,你就是个冷心女子,还是不要牵扯进情爱的好,免得伤人伤己。
更正,只伤人,不伤己,有情才会伤,无情何来伤?
让她疑惑的是,严谨怎么知道她这几天会回来?居然能提前赶到山庄等着她。
这背后又出现了哪只推动的手?
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的只有穆远,他给的路线图,他给的骚包马,走到哪儿一目了然。可要说是穆远通知严谨的,打死她也不信。
像澹台岷建议的那样,让她和严谨把话说清楚,当面了断关系?
别人或许会,穆远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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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上做了些调整,以便和前面的章节对上号。
另,刚接到通知,说6月10号有个封推,封推期间我尽量双更。
感谢大家没抛弃我这个无良作者。
第一百六十三章恨嫁
几个人叙话的时候,山庄里已经有一行人迎了出来,打头的是宋义,后面跟着三堂主雷善,六堂主秦云。
也就是说,留守的几位头目全到了。
在离容悦约有三步远的地方,他们撩袍跪下,齐声道:“恭迎姑娘归家。”
容悦笑着抬了抬手:“起来吧,你们辛苦了。”
宋义抱拳道:“属下们不辛苦,辛苦的是姑娘,姑娘在外历尽艰辛,我们却缩在这方寸之地纳福,实在是愧对先主。”
“愧对先主!”所有人皆垂下头。
容悦再次请他们起来,然后道:“往事已矣,无论是好是坏,是愧是悔,都已不可追,有很多事情,只能说,造化弄人,怪不得谁,从今再也休提。”
她不会冠冕堂皇地说一堆安慰他们的话,这些都是武人,是暗卫,不能以现代的上下级关系来衡量。
在现代,上司没安排任务,把属下远远地丢在某处,属下自动理解为放长假,这没什么。在古代,主人出了事,暗卫却躲在一边享清福,这绝对是失职,甚至是不忠的表现。
所以她被穆远携去云都,卢骏带着大队人马扈从左右;她逃婚出走,他们立即千里追随。作为留守的这部分人,虽然也是依令行事,内心含愧是应当的,如果他们老神在在,无动于衷,她会很失望——就算不能恪尽职守,为主人创造价值,起码要有这样的自觉,否则我养着你们干什么?
客套完了,接下来就是敲打:“能在这山明水秀之地潜修两年。也未尝不是福气,等会我可要看看各位潜修的成就哦。但愿你们能带给我惊喜。”
来的路上她仔细想过了,容征和容昶相继去世,虽然有她滥竽充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威信值大大降低。她在山庄的日子又短,这边等于长期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待三位长老离开后,更是彻底放羊了。萧夫人名为主母,却不通武艺。又身无暗令,能拢着他们不走人,已经是极限了。虽说暗人死士,是所有部属中最忠心的一种。长期放养之下。未必不会人心浮动。
因此,她准备把路上节省出来的三天做如下安排:抽一天出来考察留守人员,以决定升降奖惩;另一天约见方槐。由他陪同快速巡视一下名下重要产业;再一天,去祖母的陪嫁宅子。她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想,需要去那里的地下室验证。
萧夫人曾提及,暗令上藏着一个重大秘密,当时她没有明说,又或者。她也不解详情,只知道暗令不是一块普通的令牌。而是别有乾坤。
容悦有种预感,想要弄清这个,除了去祖母故宅,只怕还得回一趟容家。不好明着去,她就暗访。
前呼后拥地走近大门,萧夫人扶着一个丫头泪眼婆娑地等在那儿,一见她,立刻扑上来抱住,心肝肉儿的哭了起来。
容悦拍哄了许久,好不容易才让她收声,再抬起头时,看见了隐在后面的严谨,两个匆忙点头致意,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方便交谈。
“太太,姑娘在马上颠了几天了,您让她先去梳洗,用些饮食,再坐下来好好聊。”二管家吴彦的娘子张氏出言相劝。
萧夫人擦着眼泪道:“是,是,瞧我都糊涂了。”
恋恋不舍地看着女儿,拉着她的手不肯放,秋碧和冬雪走到另一边搀扶,两个人都红了眼圈,哽咽着问:“春痕和夏荷那两个蹄子怎么不陪着姑娘回来?尽是些大男人,这一路上都是谁侍候的姑娘啊?”
容悦这样回答:“王府防卫森严,我能逃婚出来,是借着游湖的机会水遁,没办法带任何人,我连游了几里地才敢上岸,那两个丫头可不行。后来女扮男装,一个人在外行走,为摆脱王府追兵,不断变换容貌,一会儿中年大伯,一会儿糟老头,一会儿小药童,也不需要人侍候。至于这一路上,白天骑马,天黑住店,一天走几百里,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差不多沾床就能睡着,第二天睁眼又起床赶路,也幸亏没带丫环,就她们那身板,我还得分出精力照顾她们。”
容悦声音不大,因为是跟自己的贴身丫环解说,语调轻松诙谐。没曾想,话音刚落,一众奴仆全都呜咽起来,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乳母李嬷嬷抽抽噎噎地说:“姑娘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从小长大何曾吃过这般苦?都是那起该死的,害得姑娘小小年纪离乡背井…呜呜…”
“啊?太太,太太…不好了,太太晕倒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用春凳把萧夫人抬回卧房,拿药、喂水、掐人中,折腾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才把她弄醒了。
甫一清醒,立刻转着眼珠四处寻找:“悦儿呢,我的悦儿呢?”
“在这儿,太太,我在这儿。”容悦忙搁下手里的参汤,上前抓住母亲的手。
李嬷嬷告诉她:“自姑娘离开后,太太每天饮食无心,身体越来越差,今日一见姑娘,大悲大喜之下,人就撑不住了。”
容悦亦落泪道:“太太,您这样不爱惜身体,却叫女儿如何是好?女儿命犯孤煞,慈父早亡,又无兄弟姐妹,唯有太太一个亲人,要是太太再…”容悦说不下去了,她对萧夫人是有真感情的,魂穿异世,惶然无措之时,是这个女人给了她全部的爱,前世今生她都不谙情爱,亲情是惟一的温暖。
“悦儿别怕,娘不会有事的,娘就是太想悦儿了,只要悦儿在身边,娘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萧夫人见不得女儿哭,又是保证又是安抚。
容悦端来参汤,亲手喂萧夫人服下,坐在床头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女儿也想念太太,女儿此次回来,就是接太太去团聚的,我们无依无靠,仅剩下彼此,本就不该再分隔两地。”
萧夫人挥手让仆从退下,靠在引枕上说:“前日母亲收到卢长老的信,说你打算举家迁往平城,还说你与庾家的二公子过从甚密,可有此事?”
容悦微楞,不亏是世家大族的主母,刚还虚弱得昏倒来着,立马就能转换成严母角色。
她原没打算瞒着,瞒也瞒不住,但也没打算和盘托出,因为往深里探,那是个人隐私,而且不见得能实现,故避重就轻地说:“实有其事,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女儿和他来往,另有原由,以后得空了我再与你详说。”
“今晚就给为娘老实交代!”
萧夫人别的都好,就是沾不得女儿的终身大事,一旦沾上,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整个人特别亢奋,被容悦嘲为“准岳母娘综合症”。剩女的娘好像都有这个病——别意外,十六岁的容悦,在她娘眼中已经是剩女了。
容悦只得陪笑,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就依您,您想听什么,女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就跟你娘贫吧”,萧夫人戳着女儿的额头,趁机进行思想品德教育:“女孩子,首重贞静贤淑,如此方能得人爱重。当初若非你伯父欺人太甚,害得咱们娘俩几无立足之地,娘决计不会允你学武!弄得规矩全失,好好的千金小姐,变成了一匹拴不住的野马。”
容悦小小声申辩:“我那不是没办法嘛,当谁喜欢做流浪儿呢,千金小姐多好啊,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人家是怕给你们招来祸患,想要一力承当,娘都不心疼,还骂。”
“你还委屈上了?”萧夫人再戳,与女儿相似的杏眼嗔中带宠,还带着些许无奈:“就算跑去平城是不得已,跟庾二公子结交也是不得已?一个严谨都没闹清楚;听说那穆三也未真正放手,追你追到了平城,你胆大包天,明知他是阎王,还敢太岁头上动土,惹上那庾二公子。”
容悦噘嘴道:“瞧太太说的,女儿都成什么了?女儿和严谨、穆远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还不清楚吗?起初,我是有意嫁给严谨的,可穆远势大,未拜堂就定了名份,上了玉牒,进了官府档案,女儿什么都没做就成了已婚妇人。事已至此,和严谨不了断又能如何?我怕穆远对付他,送他去庆都后,连封信都没写过。庾二公子是我偶然遇到的,之后的交往却是穆远首肯的,娘别不信,这里面名堂多着呢。简单地说,是穆远想争大位,需要军方支持,庾二公子的爹太死板,庾二公子便成了最有可能的拉拢对象,你女儿我,就是那前锋使。”
“果真如此?”萧夫人眼中仍固执地闪烁着某种光芒:“卢长老的信中也是这样写的,我还以为…”
容悦给了自己的娘一个鄙视的眼神,你巴不得发现JQ,然后把女儿打包出去,赶紧生个嗣子给你抱,那样才算功德圆满。
“你还以为另有隐情是吧?没有啦,女儿现在根本没其他想法,只想把您安顿好后,认真做几件事,多挣些钱,以备未来之需。”
“悦儿啊,那件事,娘后来仔细想过,是娘太强求了,忘了你只是个姑娘家,不该承担很多男人都承担不了的责任。时间一年年过去,娘的仇恨心也慢慢淡了,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所以你也别想着挣钱什么的,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想的。听娘一句话,女孩子青春有限,最好的时光就那几年,趁着这时候有人稀罕,挑个好的嫁了吧,你都虚岁十七了,再拖不得了…”
可怜的容悦,骑马狂奔了四天,回来都没捞着一会儿歇,就陷入了恨嫁娘的狂轰乱炸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玫瑰
萧夫人对女儿的婚事发表了若干意见,说得口干舌燥后,见女儿只是低着头弄衣带,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懒散样子,哼了一声道:“怎么,嫌娘啰嗦了?”
为了耳朵免遭荼毒,容悦使出了撒娇功:“娘啊,你女儿我这会儿腰酸背痛的,您要教训,也得等女儿休息好了再说嘛。
萧夫人顿时心疼起来:“是娘不好,娘只是心里太着急了,娘十五岁嫁给你爹,家里的其他姐妹,最晚也没有超过十八岁的。”
“女儿也才十六,离十八还早着呢。”
萧夫人瞪着她:“那位十八岁的堂妹,是老早就订了亲的,只不过十五岁上死了母亲,守了三年孝,这才拖到了十八岁。你当人家和你一样啊,这么大了,连门亲都没订下。”
容悦眨巴着眼睛:“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再好好想想,你女儿真的没订亲吗?”
萧夫人伸手拧她的腮帮子:“订了跟没订一个样,你跑得人影都不见,可怜人家严少堡主,听说你失踪了,特地从庆都赶回来。”
容悦正觉得奇怪呢,“这话,是严少堡主跟你说的?庆都到此,怕不要一个月。”
她一个多月前才从王府走人,穆远肯定是封锁消息的,不然不会有后面那个煞有介事的婚礼,那严谨又是从何处得知内情的?
萧夫人道:“他也是骑快马,只用了十天,悦儿,他是真的关心你。”
“我知道。”若非知道,当初怎么会答应跟他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