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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姑姑”

悲哭着奔进来的,正是帝太后的侄女,张徽光和张丽光。

二人扑在**沿,张徽光跪着,合身扑在帝太后身上,哭得肝肠寸断,“姑姑不要走,不要丢下徽光姑姑,你走了,徽光怎么办”

张丽光泪水涟涟,也哭得伤心欲绝。

张徽光软弱庸懦,没有主见,才貌中上;刘聪不喜欢她,她不受**,也没有争**之心,更没有夺**之慧,能在汉国后宫有小小的立足之地,是仗着帝太后的偏心与袒护。因此,帝太后一去,她就没了依靠,才这般悲痛得六神无主,惶恐失措,就只会哭了。

我示意彩月劝劝她,彩月温和道:“太后神灵还在,见您这般伤心、自苦,也不会走得安心。皇后,太后一向最疼您,您不要太过悲伤,否则便是奴婢的不是了。”

张徽光恍若未闻,哭得更凄惨了。

“倘若皇后念着太后的好,就该振作起来,秉承太后的期许,尽平之努力,以报太后恩德。”我劝道。

“是啊姐姐,姑姑去了,我们该节哀顺变,让姑姑走得安心、放心。”张丽光抹了眼泪,劝起姐姐。

张徽光似是听了进去,伤心地拭泪,默默饮泣。

大殿传来叩拜陛下的声音,张氏姐妹立即退到一侧。适时,刘聪疾步进殿,目光落在我脸上,难以言喻的伤。

我瞧得出,他到底还是悲痛的。

他坐在**沿,凝视着帝太后沉睡的容颜,眉宇微结,伤色缓缓弥漫。

彩月道:“太后去得安详,陛下节哀顺变。”

前日,刘聪来看望帝太后,必定想不到,母后会这么快离开人世。

阖宫举哀,丧乐长鸣,哭声响彻昼夜。

帝太后的棺木停放在大殿,白幔悬挂,整个太后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

所有妃嫔皆服缟素,跪在棺木前哭灵。虽然名义上我不是刘聪的妃嫔,但作为子媳辈,也需哭灵。

张氏姐妹哭得最伤心,尤其是张徽光,双眸红肿如核桃。

由于小宝宝哭闹,碧浅和奶娘哄了个时辰,仍然哄不住,我唯有先回绿芜殿。

我抱着小宝宝,费力地哄了好久,还是不行。小小婴儿哇哇大哭,哭得呼天抢地,我的心揪得紧紧的,恨不得代他身受苦楚。

忽然想起那日,刘聪用小宝宝脖子上戴着的古玉逗他玩,于是我让碧浅取下那枚古玉,依照刘聪的法子逗小宝宝。果不其然,不会儿,小宝宝渐渐止了哭,奶娘抱去喂奶,之后就睡了。

我端详着这枚触手温的古玉,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宝宝看着这枚古玉晃来晃去,就不哭了?

真真奇妙。

小宝宝睡着后,我再去太后殿。妃嫔都不在了,也是,天色渐暗,她们也该回去用膳、歇息,明日一早继续哭灵。只是,为什么留守的宫人一个也无?难道都去用膳了?

寝殿传出隐隐的声音,好像是刘娥在说话,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寝殿,藏身暗处。

说话的二人是刘娥和张徽光,张徽光的声音低涩而懦弱,衬得刘娥有点咄咄逼人,气势压人。

“你是皇后又如何?我是**妃,姐姐过世后,陛下专**我一人,你能奈我何?”想象得出,刘娥必定是以鄙薄、不可一世的目光睨着张皇后,仿佛她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的确,我不能奈你何。我只是一个失**的皇后,你拥有陛下的**爱,是**妃,又何必苦苦相逼?”张徽光黯然轻笑,那语声说不出的凄凉与无助。

“我要你知道,你是失**的皇后,我是专**的**妃;太后薨逝,你失去了靠山,还有何能耐与我争?”刘娥的语速并不快,缓而重,威势十足,绵里藏针。

我从未想到,刘娥竟然这般厉害,绝非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卑弱模样。

倒是小瞧她了。

张徽光凄凉道:“纵然太后在世,我也无力和你争。如今太后已逝,我只想在宫中留存一命,与世无争地活着,难道这样你也不许吗?”

最后一句,嗓音嘶哑,语带哭音,饱含悲愤。

刘娥冷冷低笑,“若非你霸占着中宫宝座,我何尝不想让你老死宫中?”

原来,刘娥想要位尊中宫,比她姐姐有志气。

第157章 心狠手辣

“陛下这般**爱你,你想要什么,陛下都会许给你,你何须跟我要?”张徽光哭道,想来应该是泪流满面。

“你的好姑姑留下了一份遗诏,要陛下十年内不得废后。”刘娥缓笑,故意拖长了语调,有点阴阳怪气,“那份遗诏,为的就是保你十年安稳,保你们张氏一族荣华。”

帝太后留下十年不得废后的遗诏,的确用心良苦,庇护张氏一族荣华富贵。

然而,刘聪当真会遵循帝太后的遗命吗?

张徽光凄然道:“陛下未必会遵命。”

我稍稍侧身,望向寝殿,张皇后坐在冰冷的宫砖上,下巴被刘娥捏住。

刘娥清妩地笑,眼底眉梢的微笑像是淬了毒药那般狠毒,“你说得对,太后尸骨未寒,陛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做出不孝之事。若要违抗太后遗命,废后还需时日,可是我等不及了,假若高贵的皇后因为感念太后恩德,悲伤过度,抱恙在**,从此**病榻,你觉得需要多少时日,汉国尊贵的皇后会与世长辞呢?”

从她的神情看来,她不只是威胁张皇后,很有可能做出心狠手辣的事。

闻言,张徽光惊惧地瑟缩着,泪光闪闪的脸上布满了骇色。她愤怒地嘶吼道:“你做尽伤天害理之事,陛下不惩处你,上天也会收拾你。”

“老天爷忙得很,没工夫理我这档子事。”刘娥讥讽地笑,冰冷地眨眸。

“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张徽光歇斯底里地骂道。

“该死的人,是你。”刘娥抬高她的脸,另一只手拍她的脸颊,“我不怕你向陛下告状,因为陛下根本不信你,只会当你是疯妇。倘若你想死得舒坦点儿,少受点儿折磨、痛苦,就自行了断,否则,我先让你不如死,再让你张氏一族满门抄斩。”

“卑鄙!”张徽光切齿道。

“若不卑鄙,如何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刘娥斜唇一笑,含笑的目光阴刻如毒,“怎么做,你最好想清楚。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自个儿看着办。”

说罢,她扬长而去,款摆腰肢,十足的**妃风范。

张徽光颓然呆坐,似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畏惧起来,眉心紧蹙。

我没有进去,悄然后退,回绿芜殿。

想来想去,终究无法下定决心帮张徽光,以此报答帝太后的恩情。

我向刘聪说明张皇后的处境,他会信吗?即使他信了,能保住她一命吗?而如此一来,刘娥就会恨极了我,依照她的性子,必定会报复。

帮,还是,不帮?

辗转反侧,我索性睁眼,适时碧浅来禀,说张皇后求见。

这么晚求见,莫非出事了?

不一会儿,张徽光疾步奔进来,跪在**前,又悲伤又惧怕地哭求道:“夫人,救救我我知道,陛下最喜欢夫人你的话,陛下会信的”

我连忙让碧浅扶她起来,她不肯起身,哭得无助而凄凉,“夫人,请听我说我不愿进宫,姑姑非要我进宫侍奉陛下,日后位尊中宫可我自知,我软弱无能、胆小懦弱,才貌又非顶尖儿,根本无法赢得陛下的青睐,也争不来恩**姑姑知道我熬得辛苦,尽力庇护我,如今姑姑去了,我根本无法和右贵嫔斗夫人,我只想留一命苟活人世,别无所求我也不要当皇后了,求求夫人,为我向陛下求情,废了我的后位,就让我老死宫中夫人,求求你”

想来,她深夜来求我,必定是被刘娥的威胁与心狠手辣吓怕了。以她胆小懦弱的性子,的确是蝼蚁,只有任凭刘娥踩踏、折磨的份儿。

“皇后不要这样,我如何敢当?”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被她的冷手吓了一跳。

“姑姑说过,若姑姑百年后,我可求夫人庇佑夫人,若非走投无路,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她梨花带雨的柔弱、凄楚模样,当真可怜,令人心恻隐。

“皇后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想当皇后了?”心念转了两圈,我状若不知内情地问。

“我右贵嫔我无才无德无貌,右贵嫔比我更有资格当皇后,侍奉陛下也比我好只要废了我,右贵嫔就能名正言顺地当皇后,也就能更好地服侍皇上”张徽光诚恳道,脸上并无分委屈与怨恨,只有畏惧与慌乱。

“是不是她威胁你?”

“没有没有只是右贵嫔行事干练、果决,比我更有资格掌理后宫诸事假若夫人说服陛下废后,我做牛做牛都愿意,求夫人帮我”她恳切地求道。

“我自当尽力,你先回去歇着。”我拍拍她的手,希望这样能减轻她内心的恐惧,“别怕,太后刚刚薨逝,旁人断然不敢做出过分的事。”

“谢夫人。”张徽光欣喜道,哭笑不止。

碧浅送她出去,回来后,问我:“姐姐当真帮她?”

张徽光不愿说出刘娥威胁她的事,想必是担心我不肯帮她、反而害了自己,也说明她性子忠厚。我寻思一忽儿,道:“太后帮过我,这些年待我不错,张皇后是太后的侄女,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碧浅眸光一转,“想必陛下不会拂了姐姐的意,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右贵嫔当上皇后?”

我反问道:“这不好吗?”

她忧心地蹙眉,“有利有弊,我觉得,刘娥比刘英有手段、有心计。”

我付之一笑,虽然身在后宫,但我毕竟是刘曜的夫人,在刘聪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之前,刘娥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本想过两日再找个时间对刘聪说张皇后的事,却没想到,刘娥下手如此之快。

终究,是我误了她。

她求我的次日,午后,天色阴霾,阴风阵阵,小宝宝又哭闹起来,仍然是那枚古玉让小宝宝止哭。太医细细地诊视,回道:“夫人,孩儿身子康健,并无病症。这般哭闹,一般婴孩都是如此,过些时日便会好转,夫人无须忧心。”

“可是,孩儿这么小,总是这么哭闹也不是法子,你是不是诊断不出才这么说的?”碧浅急得口不择言。

“假若夫人不信微臣所言,可让其他太医一同诊视。”太医微低着头,言语恭敬。

“那倒不必,劳烦大人了,秋月,送大人出去。”我含笑道。

“姐姐,明明是他医术低劣,小小孩儿这般哭闹,必定是哪里不妥,就连奶娘都说,小宝宝这般哭闹,不寻常。”碧浅撅着嘴,急得跺脚。

我疼惜地看着熟睡的小脸蛋,“不是太医医术不好,倘若小宝宝真有什么不妥,他们受命于人,也不敢说出真相。”

她恍然大悟,“这么说,是陛下不让太医说出实情?不让小宝宝好起来?继而不让姐姐离开皇宫?”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刘聪的旨意。

她愤然地咬牙,“陛下怎么可以以小宝宝的性命挽留姐姐?卑鄙!”

我看她一眼,她不再嚷嚷,愤愤不平地喘气。

这时,张皇后的近身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夫人夫人救救皇后皇后快不行了”

闻言,我暗道不妙,也不问缘由,径自赶往太后殿。

张徽光躺在帝太后的**榻上,**边的案几上搁着一碗羹汤,也许是这碗羹汤要了她的命。她白皙的脸庞泛着几缕青黑之气,嘴唇变成深浓的乌紫色,看见我,她一把握住我的手,吐出一口乌血。

“昨夜我去找夫人,被发现了今日就下药了,我身边的宫人,是右贵嫔的耳目”她的口齿尚算清晰,只是有些滞涩,“夫人,是刘娥”

“是我不好,我应该今日一早就去找陛下”我内疚不已,吩咐殿中的宫人快去传太医。

“不必了我身中剧毒,这就是我的命”张徽光费力地喘着,眉心紧蹙,忍着五内的剧痛,“夫人细听,午后我看过姑姑的尸首姑姑未必是油尽灯枯,许是奸人所害”

“当真?”我脑中现出一张浅笑吟吟而狠毒的脸,“是谁害死太后?”

“我不敢确定,夫人暗中查探便是姑姑死得不明不白,还望夫人为姑姑”

“我会的,你放心。”

“还有一事刘英之死”

“她怎么了?”我疑惑,刘英被刘聪一掌击倒,脑额碰撞,的确死得冤。

张徽光又呕出乌血,胸脯起伏不定,剧烈地喘着,“据我所知,刘英不通医理刘娥却颇通医理,与几个太医素有交情服侍刘娥的宫女和服侍我的宫女说雪莲膏不是刘英的,是刘娥赠给刘英还提议,转赠给你”

我惊诧万分,害我的人,竟然是刘娥!刘英只是替死鬼,死得太冤了。

借刘英之手除去我,或是除去刘英,对刘娥来说,有利而无害;假若太后之死真的与她有关,那么,再除去张徽光,最后除掉我,她不仅位尊中宫,而且椒房专**,便可在汉国后宫横行无忌、不可一世。

刘娥竟然城府这般深,心狠手辣至此,让人防不胜防。

第158章 真相大白

张徽光的眸光渐渐涣散,声音越来越微弱,“刘娥最擅伪装表面对其他妃嫔、宫人和和气气,在陛下面前装得温柔可人、贤明大度背地里,心如蛇蝎,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日后夫人务必当心”

“皇后皇后”宫人哭叫道。

“皇后”我叫了两声,然而,她的眼眸再也不会睁开了,双手再也不会有热度了。

她躺在帝太后的榻上,衣襟上沾染了一大片乌黑的血,满脸乌气。

太后殿,再次响起悲哀的哭声。

张皇后的近身宫女说,她跪在帝太后灵前,连续跪了三四个时辰,哭得几近昏厥。宫女劝她回寝殿歇一会儿,吃点儿羹汤补补身子,却没料到,端上来的羹汤被人投毒。

张皇后被毒死的这夜,临近子时,碧浅陪我来到太后殿。留守的宫人见是我,没有多加阻拦。

命人打开棺盖,碧浅手持灯盏,照亮了尸身。我仔细地查看帝太后身上的每一处,头部,肩膀,手臂,双足,最后在两只手腕上有发现。

帝太后的两只手腕,有两道乌青的瘀痕,色泽很深。

回到绿芜殿,碧浅见我百思不得其解,道:“姐姐,我想起来了,在洛阳的时候,陈永对我说过,倘若人死后,身上有瘀伤,那便是前被打过,或是被用力地击打。太后手腕上的瘀伤,也许是双手被人紧紧摁着,死后才会出现瘀伤。”

我颔首,想必是这样了,然而,帝太后又是怎么死的?是刘娥害死她的吗?假若她不是油尽灯枯,为什么太医看不出来?为什么不说实情?难道是刘娥和太医暗中勾结,太医才那么说的?

汉国嘉平三年,元月,帝太后薨逝后两日,皇后张氏薨。

刘聪下诏,帝太后和皇后的棺木同日出宫,同时下葬。

丧礼后,我邀刘聪和刘娥来绿芜殿一同进膳,因为这些日子宫中发了很多不开心的事,三人在一起进膳,吃一些清淡的素食,喝点儿清绵的酒,权当放松一下身心。

刘娥先来,我让奶娘抱小宝宝去喂奶,拉着她在小宝宝的偏殿闲聊。

“妹妹,你我原本没多少姐妹情分,不过时隔多年,我们在汉国相遇、相认,终究是缘,我真心地珍惜这份缘。”我笑道。

“姐姐说的是,二姐不在了,这世上就剩你我两个亲人了。”她握着我的手,眉目间盈满了谦和、亲切的笑,与那日的阴刻、狠毒判若两人,“二姐离开了我,我觉得自己孤单无依,所幸姐姐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孤立无援了。”

“你有陛下的**爱,怎么会孤单?陛下需要你,你也需要陛下,相信你和陛下会在往后的日子恩爱相守、举案齐眉。再者,皇后薨,陛下会册封你为皇后,届时你母仪天下,羡煞多少人呢。”我笑眯眯道。

“姐姐又取笑妹妹了。”刘娥娇羞地垂首,“陛下会不会册封我,还说不定呢。”

“放心,陛下来看望小宝宝的时候,我在旁提提。”

“谢姐姐。”她感激地笑。

我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道:“宫人还没做好膳食,陛下还要个时辰才来,妹妹,我想知道,太后和皇后薨逝,是否与你有关?”

刘娥诧异地抬眸,惊疑地看我,“姐姐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姐姐以为,是我害死太后和皇后?”

我冷下脸,“我不会对旁人说,更不会对陛下说,我只想知道真相。”

她那张娇媚的脸庞,弥漫了丝丝的冷气,“假若姐姐一定要知道真相,那么,我说,真相就是,太后和皇后的死,与我无关。”

“假若当真与你无关,我就放心了。”我轻然一笑,“我只是听宫人私下嚼舌,才问问你。”

“宫人最喜欢乱嚼舌根、瞎编乱造,他们说什么?”

“有宫人说,妹妹收买了太后和皇后身边的宫人,许之以利,让她们暗中杀害太后和皇后。”

“姐姐,我已是**妃,赢得陛下的恩**,又何必害太后和皇后?假若陛下知道这些事,我还能活命吗?我不是自毁前程吗?”刘娥辩解道,竭力装得镇定,却难免流露出几许慌色。

我莞尔道:“我也相信妹妹,不过就我所知,妹妹不甘心当**妃,一心想位尊中宫,母仪天下。”

她面色微变,眉目冷肃,眸色渐变,越来越冷。

我浅浅笑着,“妹妹还是对我说实话,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倘若陛下真的知晓,你连**妃都当不了!”

刘娥忽而笑起来,阴冷得紧,“既然姐姐得知些许蛛丝马迹,那么我便不隐瞒了。没错,太后和皇后的死,是我做的。太后死了就死了,还留下一份遗诏,不许陛下废后。还要等十年才能当皇后,我可不愿等,我要逼死张徽光,逼得她自寻死路。她不死,我就送她一程。没想到她那么有出息,竟然三更夜去求姐姐庇佑。姐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我岂能不知?我怎么能让张徽光多活两日?让她中毒而死,是便宜了她。”

我寒声问:“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