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什么,和他一道回绿芜殿。
奶娘说,小宝宝刚喂完奶,睡得正熟,我便道:“那就等宝宝醒了再抱过来吧,陛下,天寒地冻,不如喝杯热茶吧。”
刘聪自然欢喜,进了大殿,宫人立即抬来炭火,端来热茶。
我示意碧浅,让她带所有宫人退下。也许他瞧出我有意如此,淡定地饮茶,默不出声。
“刘氏六女得**,方才在太后殿中见过了,尤其是左右贵嫔,的确是拔尖儿的好女子。”我缓缓地笑。
“嗯。”他淡淡应了。
“听闻左贵嫔文词机辩、通晓政事,为陛下主理政事;右贵嫔聪慧贤明,待宫人极好,深得陛下恩**。”
“母后告诉你的?”刘聪面色略沉,没了方才的愉悦。
“在后宫,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何须太后告诉我?”我莞尔道,“听闻陛下六月曾想立左贵嫔为皇后,太后极力反对,陛下这才作罢。”
刘聪低着头,看着茶盏中的茶水,脸庞清冷;静默须臾,他仰脖一饮而尽,宛如饮酒那般豪迈。然后,他搁下茶盏,睁目盯着我,嗓音低沉,“那你可知,她们为什么会得**?”
我正色道:“见了她们的花容月貌,略知一二。”
他凝望着我,眼中的情意越来越深浓,“刘英眉眼间有两分与你相似,刘娥笑起来也有一两分你的神韵,她的嗓音,五分像你,这便是我**幸她们的缘故。”
“倘若她们陪在陛下身边,可以减轻一点陛下心中的苦,我感激她们。”
“容儿,我希望听到的不是这样。”刘聪缠绕了无尽情意的眸光凝定在我脸上,“你说的这句话,宛如一支利箭,刺入我的心口。”
“伤害陛下,不是我的本意。陛下是否想过,倘若无法两情相悦,放手,反而可以得到另一种交心。”我诚恳道。
他望着我,似有痴缠,似有剧痛,眼中的情火与期盼渐渐熄灭,重复念道:“放手,反而可以得到另一种交心”
我道:“我知道,让陛下放手,很难很难,可是,这些日子,陛下有妃嫔日夜陪伴,是不是容易一点?是不是没那么痛?”
他走到我身前,拉我起身,执着我的双手,声音饱含痛意,“你可知,有了你,我刘聪这一,才不会荒芜;没有了你,纵然妃嫔如云、后宫锦绣,也是举目荒芜。”
第153章 只有恐惧
“陛下之感,我感同身受。如若不能与所爱之人厮守,我会不如死。”我悲声道,虽然他所说的话感人肺腑,他对我的深情厚意令人嘘唏,然而,我真的无法接受他的残暴与狠戾。
“你不是爱司马颖吗?怎么”刘聪难以启齿地问。
“是,我爱司马颖。当他靠在我怀中,闭着眼,身躯慢慢冷凉,我与他的那段情就永远封存在心底。”我坦诚道,“我陪他在江南走过人最后一段路,也算是一种圆满。之所以回洛阳,是因为晴姑姑落在你手中,我不能置她于不顾。”
“你回洛阳找五弟,我就知道,你的心向着他。”他悲凉地笑,双手用劲,握得我的手很疼,“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五弟?”
“十五年前,在泰山南城,我和将军相遇、私定终身;后来,我们再次相遇,将军与陛下一样,行事颇为霸道,但是他从未强迫我、伤害我。”我抽出手,回想起这些年刘曜待我的点点滴滴。
“就因为如此?”
“将军所做的每一件小事,总能深入我的心,让我觉得,他爱我、在乎我、关心我,不愿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希望我开心、快乐。”那种心动、情涌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许只是因为,他为我修复了母亲留给我的青碧玉玦,为我抚奏《越人歌》,为我作那曲《相思》
刘聪痛声道:“五弟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容儿,五弟不在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会再伤你,我会让你开心、快乐”
我打断他,直言道:“很早以前,与陛下在一起,我就害怕,只有恐惧。”
他恍然了悟,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喃喃道:“恐惧”
我缓声道:“我害怕陛下的靠近,对陛下只有恐惧,如何能有男女之情?”
“此次我带你进宫,你对我也只有恐惧?”
“陛下圣明。”
“圣明恐惧”刘聪仿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后退了两步,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悲,痛,伤
“陛下,倘若左贵嫔和右贵嫔能讨得陛下欢心,就让她们”
“我**爱她们,都是因为你。”他攫住我的双臂,哀沉的痛在他的眼中翻滚,“纵然她们再像你,她们终究不是你我也想自欺欺人,当她们是你,可是,总有一道声音告诉我,她们不是你!每当我**幸她们,你总会出现在我眼前,好像对我说,谁也不能替代你,她们连你的影子都不是”
我愣愣的,心中隐痛。
这些年,虽然我从未爱过他,但和他也有夫妻之实,他这般执著、悲痛,这般自苦、难受,我也不好受。
泪珠滑落他的眼睑,他的嗓音哀恸万分,微微发颤,“容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烙在我心中,怎么忘都忘不了?为什么你独一无二,别人都替代不了你?”
我如何回答他?
假若我有法子,早就割断与司马颖的那段情,不会执著成一种任性、偏执。
也许,刘聪对我的情、爱,也是一种任性、偏执。
“陛下,再过些日子,也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我自己都觉得,这话那么苍白无力。
“是吗?”刘聪的唇角牵起一抹悲戚的笑。
“如今汉国势盛,陛下素来雄心万丈,理应勤于朝政,当一个英明有为、为世人与后世称颂的仁君。”我劝道,“我希望,陛下开疆拓土,在有之年统摄南北、君临天下。”
他那双凄色深重的黑眸兴起一抹亮光,“容儿,这是你的心愿?”
我道:“在我心目中,陛下天纵英明,应该成就为世人瞩目的皇图帝业。”
刘聪笑起来,广袂一挥,荡开来,豪气干云道:“好,为了容儿这番话,我会勤于朝政,成就一番皇图帝业。”
此后,刘聪不再让刘英插手朝政,亲理政事,不再与刘氏女厮混后宫,不再沉醉酒池肉林,偶尔召她们侍寝,却每日都来绿芜殿看望小宝宝。
我问过,是否找到刘曜的尸首,他说暂无消息。
安静地过了几日,刘英忽然到访,带了一些上佳的吃食和一袭珍贵的大氅送给我,还送给小宝宝一对金脚环。我收下礼物,让宫人奉茶。
“今日冒昧到访,夫人不会觉得我唐突吧。”她笑道。
“哪里的话,左贵嫔大驾光临,来看小宝宝,是小宝宝的荣幸。”
“近来天寒,小宝宝没冻着吧。”刘英内穿藕粉棉袍,外披鲜红大氅,随云髻斜插一柄凤凰金簪,唇红齿白,姿容妍媚,给人一种华贵逼人之感。
“小宝宝很好,谢左贵嫔挂心。”我暗自思量,她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环顾左右,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有话要说,便让宫人退下,只留下碧浅。
我笑,“碧浅是我的近身侍女,左贵嫔有话不妨直说。”
刘英瞧了一眼碧浅,希翼地瞧着我,“姐姐不认得我了吗?”
姐姐?
我诧异不已,她为什么叫我姐姐?
她站到我身前,一双妙目盈盈有光,“姐姐嫁进深宫那年,我才八岁姐姐,我是羊献英。”
羊献英!
刘英是羊献英?她就是父亲继室的女儿、我的异母妹妹,羊献英?
这一惊,非同小可。
“姐姐,我真的是羊献英。永康元年,姐姐的姥姥六十大寿,姐姐从泰山南城回洛阳,我才见到姐姐。在孙老夫人的寿宴上,孙家长女孙瑜献舞助兴,提议姐姐奏秦琵琶,后来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公子替姐姐解围。”
“姥姥大寿,当年乃洛阳盛事,你知道也不足为奇。”
“姐姐这样说,言之有理。父亲一向不喜欢姐姐,让姐姐受了不少委屈。那年,孙秀与父亲计议皇后人选,我躲在门外偷听,父亲提议让孙瑜进宫为后,孙秀却说,孙家那边提议让姐姐嫁入深宫。”刘英的嗓音轻柔和婉,颇为悦耳。
这件隐秘之事,当年还是孙瑜告诉我的,如今她能说出这事,必定是在羊府听到的。
那么,刘英当真是羊献英。
她着急道:“若姐姐还不信,我可再说出”
我摆手,“那些年,羊家人大多离散、遭难,你怎么会变成刘殷的女儿?”
刘英缓缓道来,“母亲知道洛阳局势不稳,在孙家、羊家遭难之前,把我和妹妹托付给一个交情破好的闺阁姐妹。此人便是刘殷的发妻,我和妹妹就躲在刘府,认刘殷为义父。我和妹妹进府没几日,父亲的两个女儿不幸染病过世,我们就顶替了她们的身份,变成刘英、刘娥。这些年,父亲对我们很好,悉心抚养、栽培我们,视我们如己出。可是,我和妹妹都没有忘记,我们是羊家的女儿,也没有忘记,姐姐是宫中废立数次的皇后。”
她的妹妹,是羊献仪,就是刘娥。
早先,我以为这两个异母妹妹早已不幸遇难,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在汉国皇宫相遇。
怪不得,刘英的眉眼间有两分像我,刘娥笑起来也有点像我,声音更有五分像我。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我们拥有同一个父亲。
“元康元年,我一见到姐姐,就喜欢姐姐,姐姐长得这样美,仙姿玉骨,妹妹羡慕得紧。可是,姐姐好像很讨厌我,不喜欢和我说话,我就不敢烦着姐姐了。”刘英景仰地看我,美眸漾着令人感动的姊妹之情,“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我们都在汉国。”
“是啊,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相认。”我感慨道,心中惆怅,不知道上苍为什么这么安排。
“那日在太后殿见到姐姐,我一眼就认出姐姐了,不过当时那么多人,我不敢和姐姐相认。那日相见,我终于知道,陛下**爱我和妹妹,是因为姐姐。”
我故作不解地看她,她轻柔地笑,“进宫后,偶尔听见那些宫人嚼舌根,说陛下深爱一个女子,而车骑大将军也很爱那个女子,就变成刘氏兄弟争一女。妹妹私下里审问宫人,宫人说,陛下爱那女子,爱得伤筋动骨、成疯成魔,难以自抑。还说,呼延皇后毒害姐姐,姐姐香消玉殒,陛下一怒之下,亲手剑杀呼延皇后。见了姐姐,我才知道,陛下深爱的女子,便是姐姐。因为姐姐,我和妹妹才会受**。”
我叹道:“我和陛下相识已有十二年,我躲了十二年,陛下”
她问:“姐姐是否有意中人才不愿和陛下厮守终身?”
“情之一字,唯有感叹一声,无奈。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既然陛下**爱你,你便多多陪伴陛下、规劝陛下,为陛下分忧,不可让陛下荒废朝政,让汉国臣民误以为你们媚主惑世,与陛下淫uan后宫,以致让世人以为陛下昏聩无能。”
“姐姐教诲,妹妹铭记在心。”刘英的眸子灵俏地微眨,“姐姐的意中人,便是车骑大将军?”
我颔首,她神往地笑道:“那姐姐与车骑大将军应该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缘。”
我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第154章 无法替代的痴爱
刘英长长一叹,黯然道:“假若姐姐能够喜欢陛下一二分,陛下就不会那么自苦了。”
我默然不语,她自顾自地说道:“陛下总是痴痴地看我,其实在他眼中,看见的是姐姐;陛下总是站在殿前,望着将军府的方向,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了;陛下总是拿着一条兰花链,呆呆地看着,一发呆便是个时辰;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在书房作画,画完就撕碎了,再接着画,画完又撕碎。有一次,我捡起小片画像,看见画像的边脸,这才知道,陛下画的是一个貌若琼雪的女子,是陛下深深爱着的女子。”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中凄然。
刘英的娥眉溢满了哀伤,以及对陛下的深情、疼惜,“陛下最苦的是,深深爱着的女子,明明就在不远处,却不能相见,不能拥在怀中,只能抱着眉眼间两分相似的女子,以慰相思之苦。姐姐可知,一个两分相似的女子、一个嗓音相似的女子陪在身边,其实更是一种煎熬。因为,心之所爱,无法替代。”
也许,她说的都对,可是我又能如何?
“陛下这般自苦,皆是因为得不到姐姐的爱。”她的双眸泛着盈盈的水光,泪珠摇摇欲坠,“陛下天纵英明,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才,却深陷男女情爱而无以自拔,因为姐姐而自暴自弃,荒废政务,不思进取。”
“我也希望他成就一番伟业,结束这个烽烟四起、民疾苦的乱世。”
“妹妹斗胆,希望姐姐好好体会陛下待姐姐这份心、这份情;也许在姐姐眼中,陛下有诸多不是,可是,陛下对姐姐的情,深似汪海,广如苍穹,值得姐姐珍惜、守护。”因为泪流不止,刘英的声音越来越哑,几乎是痛哭流涕了。
“好了,别哭了。”我为她拭泪,“你说的,我都明白”
殿门处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黑影,我望过去,但见刘聪僵硬地站着,身披墨氅,不显喜怒,那双黑眼却有清寒之气。
刘英连忙走过去,抹了眼泪,屈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我也跟过去行礼,他走进来,我思忖着,我和刘英的谈话,他听见了多少,于是笑问:“陛下怎么来了?”
刘聪没有应声,冰冽如雪的眸光滑过我的脸,移向刘英,眼中的寒气分外迫人。
刘英好像瑟缩了一下,垂下娥眉,柔声道:“臣妾外出许久,该回去了,陛下,臣妾先行告退。”
“啪”的一声脆响,出其不意,极为响亮,我震了一下。
“谁让你来的?谁让你说那些话?”他出掌之快,匪夷所思;他的怒吼宛如猛虎咆哮,震慑人心。
“臣妾臣妾只是不想陛下太辛苦只想让夫人明白陛下的心”她捂着红红的脸颊,惊惧,委屈,盈盈的泪光在一双灵眸中晃动,摇摇欲坠。
“谁要你多嘴?朕的事,你也敢管?”刘聪怒极,目光如刀如剑,恨不得剜出她的瞳仁。
我冷静道:“左贵嫔一番好意,陛下何必动怒?再者,她待陛下一片真心,一心希望陛下好,陛下这般动怒,实无必要。”
闻言,他的怒火似乎有所下降,冷哼一声,“还不滚?”
我对刘英温言道:“你先回去,改日再来看望小宝宝。”
她对我点头,对陛下福身一礼,急步离去,右手捂着嘴,想必是极力忍着委屈与苦涩。
刘聪径直入殿,我也转身回殿,“小宝宝还睡着,先不要吵醒他。”
他坐在主位上,我让碧浅去沏一杯热茶来,“我倒不明白了,左贵嫔哪里做错了?”
“虽然我**爱她,但并不表示她可以插手我与你之间的事。”他余怒未消,语气很是硬,脸庞僵冷。
“她对我说那些话,也是为了你,她是真心爱你。”
“不稀罕。”
暗自思量须臾,我终于道:“陛下可知,为什么左贵嫔、右贵嫔与我有几分相似?”
刘聪望着我,带着些许疑虑,“巧合吧。”
我莞尔问道:“虽然世间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会有几分相似,但这对姐妹花都与我相似,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他更不解了,“你想说什么?”
我和婉道:“我母亲过世几年后,父亲续娶,那继室羊夫人了一对姐妹,羊献英、羊献仪。”
这对异母妹妹的遭遇,我简略道来,他听了之后,大为惊奇,“刘英就是羊献英,刘娥就是羊献仪?你是她们的姐姐?”他皱起眉头,仍然不太相信,“虽然她们与你有点相像,但我总觉得,她们与你不像是姐妹。”
“容貌几分相像,足可证明。当年我嫁给司马衷,我已长大成人,到如今容貌并无多大改变,刘英自然认得我。而她们当年只有八岁、六岁,过了十二年,我自然认不得她们。”我缓缓一笑,“起先我也不信刘英的说辞,她说出当年羊家旧事,我就信了。”
“也罢,你信她也没什么。”刘聪释疑了,眉峰舒展。
“她们进宫侍奉陛下,也是她们的福气与造化,事已至此,还望陛下念在她们与我同是羊家女儿的份上,对她们宽容一些。”虽然我知道这样请求他是强人所难,可是从他方才为了我打刘英,便可看出,他对刘英、刘娥并无多少真情、真意。
“你都开口了,我有拒绝的余地吗?”他一笑。
我笑道:“谢陛下。”
小殿传来小宝宝的哭声,刘聪立即起身,前往小殿,我紧跟在后,心中渐渐沉重。
他对我这份情,我如何偿还?我什么时候提出回府比较好?他会同意吗?而刘曜是是死?
翌日,刘英带着刘娥来见我,这对姐妹正式认我为姐姐,对我行长姐之礼。
刘娥梳着飞天髻,性情比较活泼,一个劲儿地赞我十年如一日,样貌不变,依然貌若琼雪,令人又羡慕又妒忌。
三人围着炭火饮茶闲聊,回忆起当年洛阳的盛况与繁华,不禁感慨良多、唏嘘不已。
她们很喜欢小宝宝,轮流逗他玩闹,我笑言:“你们这么喜欢孩子,就加把劲儿,为陛下个皇子、公主。”
“皇嗣之事,我们努力了也求不来,要看上苍的安排。”刘英娇羞地低头,抱着小宝宝,轻轻地摇着。
“姐姐,这有什么好羞的,过两日我问问太医,是否有什么方子可以让姐姐快快怀上陛下的皇子。”刘娥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刘英立即让她闭嘴,警告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能向太医问这种事。
刘娥不服气地撅嘴,问为什么,我笑道:“怀孕与否,要看缘分,倘若无缘,终究枉然。你姐姐说得对,顺其自然吧。”
刘娥撇撇嘴,眨眨眼,不再多说什么。
再玩了一阵,她们告辞回去,临行前,刘英送给我一小盒精致的雪莲膏,道:“姐姐产不久,想必腹部有点儿这雪莲膏以多种珍贵药材制成,有恢复肌肤光滑之效,姐姐不妨试试。”
“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我问。
“父亲识得一位擅长疑难杂症的大夫,从那大夫手中购得三盒雪莲膏。数月前,母亲的右臂不小心受伤,肌肤受损,用了几日雪莲膏,就光滑如初。”
我收下了,让碧浅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