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塑是彻底懵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爷爷,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我可能肯定,章思肚子里面的孩子绝不可能是我的。”就是他傻了,也不可能再去碰章思。
听杨晓塑这样一说,杨老爷子底气壮了,他冷哼一声:“敢情是不知道哪里怀上的野种想栽脏我们杨家。”
章老爷子气的咬碎了牙根,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向了杨晓塑,尽管杨晓塑反应快,在第一时间避开,但盛怒中的章老爷子力道完全是倾巢而出,茶渍还是浸湿了杨晓塑的脸。
杨老爷子一惊,章老头这样震怒,难不成章思那肚子里的真是晓塑的孩子?
抹了一把脸,杨晓塑强忍着怒火,压抑的出声:“章爷爷,这件事绝无可能。”
他看向章思:“章思,你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
章尧冷冷的出声,看向杨晓塑的眼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们已经带章思上医院检查了,怀孕一个半月,只要再等胎儿稍大一些,到时就做DNA检查,你想抵赖也不可能。”
听了章尧的话,杨晓塑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冷冷一笑,死死地盯着章思:“现在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章思,这盆污水,我要用你的血来清洗。”
章思笑了:“杨晓塑,这辈子,我们不死不休。”宁负尽天下人,她也会让他为他曾经的所做所为,付出血的代价,他以为负了她,伤害了她,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他做梦。
医院,重症病房,梁泊木然的盯着重症病房里的天花板。
哑巴、下肢瘫痪,这些对她来说是什么概念?
所有人都跟她说,只要她复健,一定能重新站起来,只要时间久了,等她的脑子里的伤好了,就能出声说话。
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做复健也重新站不起来,万一,她脑子受损伤的组织好不了,她从此变成哑巴呢?
脚步声传来,是大少进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都穿着无菌服的女子。
梁泊整个头颅都还包裹在纱布绑带里,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大少走到床边握着梁泊的手:“这是安十一,安十二,安十三,安十四,以后就由她们贴身照顾您生活起居。”
那四名女子虽然穿着无菌服,戴着口罩,眼神虽肃穆恭敬,可梁泊却知道,这四人里面没有她熟悉的那个安十一、安十二。
梁泊眨了眨眼,眼珠子转来转去,似是在表达什么。
大少掩下眼,他明白母亲是在问为何不见原来的安十一、安十二来照顾她,那两人严重失职,竟然让母亲被人暗杀,这对于安家护卫来说,就是不可原谅的失职。
她们的死,并不意外,就算父亲不处死她们,他和弟弟也会处死她们。
“母亲,我等一下再来陪您。”大少起身,越过四人时,冷声命令:“好好照顾着。”“是,大少爷。”四人恭敬弯腰,神色丝毫不敢懈怠。
大少走出去后,四人这才有条不紊的上前,其中两人是安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精通医药护理和营养调理,而另外两人则是安壹手下的得力助手,享誉世界的顶尖杀手。
“夫人。”四人恭敬的朝梁泊弯腰之后,才上前帮她净身换衣服。
梁泊眼眶微湿,她已经猜到安十一、安十二的下场…发生那样的事,并非她们的错,她们已经尽力在照顾保护她了。
大宅书房内,安少阴森的看着手里的报告,二少和安壹等人静待着他的命令。
二少脸色阴沉的吓人,他没想到竟然是安家主宅那边动的手,幕后操纵人已经浮出了水面,竟然是那个冷冰冰不可一世的老妖婆。
那个看着他们总是眼睛深处掩饰不了厌恶的老太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现在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会如何处理,他让他满意了,他就继续认他这个父亲。
否则,他不出手,他也会出手,在他心里主宅里的那个老妖婆什么都不是。
安壹看看自己主子又看看一旁阴沉着脸不吭声的二少爷,心里轻叹一声,这件事对少爷来说,确实棘手。
看来主宅那边是真的着了急了,才会不等少爷带着夫人回到英国就采取了行动。
在主宅和各位族老心里,夫人还存活在世上,就是辱没了安家,誓必杀之而后快。
有时候,他真为少爷感到叹息,如果只是安家那些族老也就算了,那些人只看见安家的祖规和高贵血统。
可老爷和老夫人是少爷的父母,他们不是该为少爷着想吗?
又怎么完全看不到少爷的在乎?
在老夫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她在安家的权势和地位更重要。
133会给你一个交代[手打VIP]
梁泊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入了疗养病房,她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不需在插着无数的监护管,接着各类监仪器。
病房很安静,里里外外数道关卡都有着面目冷森的保镖守的严严实实的,再加上章尧派出的四名持枪士兵,每天除了固定人员,任何人都不得越雷池一步。
梁泊这些天躺在病床上很安静,她还没有完全习惯自己变成一个瘫痪又是哑巴的改变。
除了大少、二少陪着她的时候,基本上,她都是沉默安静的。
也许是这次事件的缘故,如今安排照顾她的四人,除了必要的请示之语,基本上永远是一个表情,比她这个不能开口说话的人还要哑然。
除了面对她时必要的请示语和毕恭毕敬的态度,其余的时候,四人都是一致沉眉敛目,垂手候立一旁,站立在那儿就如同没有自己思想的木头人。
病房内很安静,有她们和无她们,在梁泊看来,真的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以前刚开始时还会觉得她们杵在那儿,很不习惯,可是事实上,她们存在,却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梁泊睁累了一双眼睛,慢慢的阖上。
这些日子,或许是痛到麻木,也痛到习惯,她基本上可以自己行忽略自己身体上传来的痛楚。
候立在病床两旁新的安十一、安十二看见她阖上眼,原本沉眉敛目有如隐形人一样的两人仿佛身上长了眼睛一样,立刻有了动作,一人把房间内的温度调节到适合睡眠的温度,一人轻巧的上前替梁泊拉上薄被。
安少悄无声息的走进来,两人同时恭身一弯腰,没有出声,只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感觉到病房不同寻常的气息,梁泊阖上的羽睫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病床边凹陷了下去,安少坐了下去。
“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盖在梁泊眼睑上的那两扇睫毛轻轻的扇了扇,却悄然无声。
梁泊想,或许,自己哑了其实也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不回应他,不会成为他追究的理由。
见她只是闭着眼睛不出声,安少淡淡一笑。
或许是闭上了眼睛,感觉越发的敏锐,梁泊感觉坐在床上的人站起了身,却没有听见他出去的脚步声,却听见动静。
安少站起身,脱下了身上考究奢贵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拉开领带,摘下袖扣,慢条斯理的把袖子卷到了手肘处,然后,他掀开被子半坐进了床中。
梁泊惊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俯视垂视在她上方咫尺的脸,俊美无铸,一双黑瞳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有着似魔一样的魅惑。
而最让她移开眼的是他那双眸子正紧紧的锁住她,拥有吸起人魂魄的魔力,不是威慑,不是危险深沉,而是…深深的眷恋!
是的,梁泊很想告诉自己她看错了,可是她却骗不了自己,她只是失声,不是失明。
他漆黑眸瞳里的眷恋真真切切地倒映在了她的眸瞳里,让她怔神。
自从她没死成之后,重新再睁开眼,看到的他就有些不同。
虽然还是一样的危险,一样的强势,一样的霸道,一样的无情,可是,却也有着从前所没有的情感。
这样的他,比让她接受自己下半身‘暂时’不能动弹和‘暂时’失声还要令她无所知从。
安少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占据了她半边病床,使得两人的身体越发的贴紧,越发的亲密。
梁泊本能的想要退一些,可是她却动弹不得,不是因为他禁锢了她,而是如今的她根本下肢还处于麻木僵硬之中。
所以,她只是上半身移动了些许,下半身却仍旧在原来的位置。
安少长臂一搂,梁泊移动些许的上半身重新靠近了他,紧紧的贴着他有力而强键的修长双腿,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
并不灼热,却莫名的灼烫了她的心。
这样的男人对自己这样深沉的感情让她恍惚,失神,戒备,不安,却也悄然的悸动。
她的心里从来都知道,他的心有多冷血有多残忍,可是这些日子靠近他,接受他,习惯,感受他,她越发清楚他冷血残忍的同时,也看清楚了他的心。
她知道爱是虚幻的,可是她也知道爱是实质的。
沈方辉对她也体贴温柔,可她的心始终感觉不到安心,就好像是水中月,镜中花,那样的虚幻缥缈。
而他对她其实真的算不是体贴,甚至是残忍的,可是她惊惧不安他的同时,其实她的心里,却很安心,因为她有一份实质被爱的感觉。
爱,不一定是予以予求,不一定是信誓旦旦的承诺,也有可能…是一份残忍。
修长完美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头上戴着的保护罩,入掌的不是柔软的秀发,不是温热的温度,而是冷硬的保护罩。
安少低下头,眯眼盯着梁泊头上戴着的保护罩,黑眸阴郁黯沉。
梁泊怔怔的看着他,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平静外表下心里的起伏,他,在想什么?或者说在挣扎什么?
许久,安少才低低的出声:“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梁泊眼睛微微睁大,他什么意思?
安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淡淡的转开话题:“你喜欢去国外吗?”
梁泊垂下眼,安少轻笑:“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喜欢?”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搬迁回中国,不是不喜欢,而是不适合。”
梁泊惊讶的扬眼,他是什么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中国的国情,从来不需要安家这样的士族,安家家大业大,之所以能存活至今,是因为安家改变了生存方法,远居海外。”
梁泊眉对微蹙,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她不明白为何他会对她说这些?
“你并适合卷入安家家族争斗的旋涡里,因为你没有当掌权夫人的能力…”安少黑眸微闪,缓缓的眯起。
梁泊眨了眨眼,所以?
安少注视着她,微微一笑:“不过,现在我想,你有没能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生杀大权,看不顺眼的,放逐废除了即是,这安夫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梁泊有些呆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对她说这些话,不会是…隐形向她求婚吧?在他看来,是不容拒绝的告知。
安少淡然:“沉默既是默认,既然你不反对,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回英国,该你拥有的,我都会给你。”
他原想这辈子都不会有女人有资格死后和他埋一个坟墓,而他的生身母亲又对安家的权势有着割舍不下的狂热,继续让她掌管安家那群人,也是成全了她。
梁泊傻眼,这人…她不是沉默,她是失声,是哑了,说不了话。
“至于…”安少垂下眼,神情越发的淡然疏离,手掌停在了梁泊头上中枪的部位。
“我说过,无论涉及谁…”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不会亲手杀了她,可是他会亲手把她唯以生命的东西拿走…
够了…梁泊突然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紧张而焦急的看着他,眼里隐约浮现泪光。
安少注视着梁泊眼里泪光,微愣,继而微笑,轻叹一声。
“知道吗?其实你这样不能说话,对我来说,很好。”
梁泊愣住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
“因为这样,你才会这样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你用眼睛和心来与我交流。”
梁泊无法形容此刻她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酸涩很梗痛,她曾经用尽一切追求的,是一个人能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心里眼里只有她。
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可以为她,不顾一切。
上天究竟是如何的残忍?
为什么她渴望期盼的东西给她的却是这个曾经摧毁了她给了她无尽伤痛的男人?
她如何承受得起这样的感情?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安少不悦的颦眉:“别动不动就掉眼泪,眼泪鼻涕的又丑又脏。”那一颗一颗眼泪从她眼里掉下来,让他的心也一抽一抽。
梁泊吸了吸鼻子,突然泄恨似的一把抓过嫌弃她丑和脏的男人身上那件讲究奢侈的衬衫,一股脑儿的把鼻涕眼泪都擦上去。
安少看着腰肋处那湿糊坨坨的一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黑眸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梁泊看着眼前这个嫌恶的看着她的男人,心里有一股自己都说不情道不明的滋味,似是胸口涨的满满的,有一种东西仿佛快要溢出来。
她不需要照镜子她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多丑,她长相本身就谈不上漂亮,现在头发被剔的光光,整个脑袋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固定地装在一个钢罩里面,脸色想也知道是鬼一样的惨白。
还走不了路,说不了话,可是这个男人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只因为她活着。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比她的儿子更需要她。
抓过他的大掌,在他掌心上轻轻的划道:你爱我。
安少拧在一起的眉松开,缓缓上扬,梁泊垂下眼,继续写道:你非常爱我。
安少上扬的眉扬的越高,几近斜视,梁泊看着他,然后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写道:我还没有爱上你,你输了。
“是吗?那你是否满意了?”安少缓缓出声。
梁泊写道:我爱不爱你,对你重要吗?
“你说呢?”他爱她就行了,只要她…陪在他身边,活着,他不相信这世上有谁比他更能给她安全,给她一切,所以她爱不爱他,都只能在他的视线之内,活着,死了,都要陪伴在他身边。
如果我要离开你,会不会放我走?
安少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你说呢?”连她死,他都不允许,让她离开?中了一枚子弹,她就成白痴了。
梁泊静静的看着他,许久许久,她才写下了一句话,安少有些怔然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心。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安十一冷静沉稳的声音传了进来:“周齐先生求见夫人。”
谢天谢地,我的舅舅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至少挺过了抢救内的黄金72小时,手和脚也有了反应,会动了。
昨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危险的一天,挺过昨天,医生说生存下来的机率就大大的提高了。
我妈,终于可以安心了一点点。
落这两天实在是有事,今天晚上八点多才回来,争取更了一更。
昨天都是发短信请鸟和编辑帮我向大家请假的。
134梁泊是我杀的[手打VIP]
听着外面的禀报,安少只是低下头看着梁泊。
梁泊沉默了片刻,推了推他,示意他下去。
安少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姿态依旧,淡声道:“让他进来。”
梁泊微瞪了瞪眼,细细的眉皱拢在一起,安少淡然的抓着她推他的手:“要不就让他同去,要不就这样,你自己选一个。”
没得选了,因为病房门已经打开了,周齐也大步闯了进来。
风尘仆仆,满心的焦急担忧,却没想到病房内会是这样的情景。
周齐焦急的脸色僵硬在了脸上,缓缓回神,冷冷的盯着坐在病房上与梁泊亲密无间中姿态随意却让人不敢小觑的男人,周齐的目光慢慢的掠过他,落在了梁泊身上。
看到戴着保护罩,孱弱苍白地平趟在病房上的梁泊,周齐的心,刺痛无比。
激动的上前,再也忍不住朝着安少大吼:“这就是你们安家的作风,一继既往,视人命如草芥?”
安少的脸霎时沉了下来:“不管你是以什么身份前来,你还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朝本少大吼。”
周齐冷笑:“安玦琝,我以为你会好好的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