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悦回过头看下榔头,他笑着摇摇头:“势力啊…恩,叫我好好想一下。”
第180章 被压迫着的贺富先生
贺富慢慢的坐起来,他揉揉眼睛,看了下周围的情形,脸上露出一阵古怪的笑容之后,扯了下绣了大朵大朵夜来香的名贵丝绸被子又倒回枕头上,他嘀咕:“梦?”
琴汐冠就躺在他的身边,他早就醒了,从身边这个笨蛋第一次清醒开始,他就醒了。但是他懒得起来,也不算是懒得,怎么说呢,也许都怨昨天的那瓶该死的贫民喝的劣质酒,现在他把责任都推到了那瓶酒上。
关于昨天晚上,对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是啊,是啊,琴汐冠脸上顿时热辣辣的,他扯下被子,但是身边的那个人揪的实在紧,他只好悄悄把身体往下缩了一下。他刚动了一下,顿时某些地方由下而上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他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看样子他看错了书,而身边这位他挑选的男主角也并非怜香惜玉的主,很疼,很想杀了身边这个白痴。
贺富先生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他一个人折腾,他下意识的忽略身边的这个露着雪白后背的人。对,他就是这么懦弱,这么胆小,小时候一旦遇到有压力的事情,贺富就会去睡觉,每次睡醒不管什么事情,好的或者坏的总会过去,也许就是因为他这种不积极的这种个性才造成了他今天的恶果。
终于,琴汐冠被身边带着哭音的声音惊扰到,他转回身,扭过头,看到贺富先生,赤身裸体的跪在那里,他甚至不敢看自己一眼。
“这…这位小姐,请原谅我…我付不起这里的钱,但是…我一定会还的,不管是做牛做马,还是清洗地板,我什么活都能干的。真的,求求您,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父母供我上大学不容易,我一旦进去,警局就会通知学校,学校就会开除我,一旦我被开除,家里就会得到通知,那么父亲要知道他最最骄傲的儿子因为嫖妓被学校开除…那么…那么…”
一只手慢慢伸到贺富的下巴,好冷,那只手好冷,贺富记得乡下的奶奶去世的时候他帮她老人家清洗的时候,她的手就是这样冷。
贺富打个寒战,随着那只冰凉的手,缓缓抬起头。
“睁开眼。”那个人命令到,贺富听到他的声音并不细腻,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虽然有些沙哑却很好听。
贺富缓缓的睁开眼,先是惊艳一般的呆呆的看着面前同样没穿衣服,一脸怒气看着他的琴汐冠,他的下巴自动脱了环,他眼睛缓缓从对面这位美人的脸上缓缓的,下意识的向下看,向切尔文的每代祖先保证,贺富先生以前没有这个胆子,绝对没有。
“啊!!!!!!!!”贺富先生张着嘴巴尖叫。
“啪啪!”琴汐冠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大耳光说:“闭嘴。”
声音噶然而止,贺富托着自己的下巴合上了嘴,他是多么的震惊,即使…即使,他想即使他看到一只三吨重的肥猪在天上飞,他也不会再表示惊讶的了,面前这个赤身裸体的美人…他,他…他是个男人啊。
琴汐冠已经后悔了,他已经开始检讨,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冲动,为什么…自己会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他慢慢站起来,弯腰拣起丢在地上的晨褛,缓缓的,优雅的披在自己身上,贺富也呆呆的看着他,一直看到那缕真丝的薄纱挡住了那人身后那…干枯的血液遗痕…他莫名其妙的又脸红了。
洗着以前最喜欢的花瓣药浴,琴汐冠忍着浑身上下的不舒坦,有些伤是天州造成的,有些…却是他自找的,自己就这么贱吗?那个可有可无的爱就这样重要吗?
…
浴室里的冷水笼头哗啦啦的浇灌着,琴汐冠冲洗着自己,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他坐在那里,一遍一遍的检讨着。父亲说,犯错不怕,是,犯错不怕。父亲说,人这辈子总要冲动的,是的,他还是冲动了,但是他保证就这一次,这辈子他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缓缓的站起来,琴汐冠披上雪白毛巾质料的浴衣,伸出手的刹那,他犹豫了一下,自己再也不纯洁了?再也不是白色的了?他只是楞了一刹那,又不由主的苦笑,他在乱想什么啊?好吧,现在他舒服多了,他想好了,他要出去,出去好好吃点东西,然后他就杀了那个叫南道贺富的愚蠢的臭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要全部杀掉,一个不留,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对,就这么做,虽然那些跟随自己的人杀掉很遗憾,可是,为自己而死不是那些人跟随自己那天就发誓要做到的吗?叫他们死,是对他们最大的赏赐,对的,对的,是这样的。
琴汐冠慢慢走出浴室,走过金丝镶嵌的屏风,他再次看到了南道贺富。他依然跪着,匍匐着趴在那里,常年穿四角裤的臀部雪白,四角裤之外却是黑乎乎的,他趴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他不是笨蛋,这屋子,每一样摆设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他真是蠢货,这么可能把这里想成那样的地方呢?好吧,现在他把别人…那个,那个了,还侮辱了别人,微小的他,卑微的他,除了趴在这里赔罪之外别无办法。
琴汐冠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摇左手边的铃铛,他需要吃一些东西,想一下,好好检讨一下。
贺富先生能感觉身前有人,好几个在忙乱着,接着他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他也很饿的,不过人家似乎没准备送了身体之后,外带再送一顿早餐。所以他只好继续跪着,即使没人给他任何一片遮羞布,反正…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对啊,都是男人,看到就看到了吧…贺富胡思乱想着,眼睛看着地毯上的那些毛,那些纤维,脑袋里乱成一团。
琴汐冠勉强吃了一些东西,他的胃口实在不好,这令他的亲随们很是担心。轻轻用眼角扫了一下那些亲随们努力遮掩的担心表情,琴汐冠想,这些人对自己还是可以的,好吧,他不杀他们,他只割了他们的舌头好了…可是他们要是写出去呢?
“您的电话。”亲随捧着一个金丝绒托盘走到琴汐冠面前。
电话是金色的,琴汐冠抬头看下这些亲随,他们羞愧的低下头,对啊,比起对自己的忠诚,他们还是对岛主的忠心要多一些,好吧,还是杀了他们的保险。
“父亲。”琴汐冠拿起电话,声音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高低起伏。
“性交…的滋味如何?”父亲在那边带着一丝丝好奇的语调问他。
琴汐冠对父亲的问题,从来都是仔细斟酌,即使是这档子的事情,也是实话实说,完全不觉得羞愧:“…疼。”
“哦!这样啊。”父亲在那边好像…怎么味道怪怪的。
“你…是不是准备,以灭口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呢?”父亲好像很了解自己的孩子呢。
琴汐冠看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贺富,他点点头:“是的。”
“啊…这样啊,这样啊。”那边感叹了两句。
琴汐冠没再说话,他在等着父亲挂电话,或者安排给他新任务。
“汐冠。”
“恩?”
“很寂寞吧,这么多年,一直是自己,你一直想要个弟弟,所以才对随知之放不下的对吗?”
“是,但是不寂寞,有…父亲。”
“不要杀那个人好吗?”
“那个?”
“就是和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琴汐冠没说话,他不想骗父亲,他就是想杀了他。他拿着电话沉默不语的看着面前这堆肉,他不明白,就是这么一个无关轻重的人,父亲为什么要留下他?好吧,他昨天的确是一时冲动,是,每个人都有脑袋发闷的时刻。
电话那边,见琴汐冠沉默不语,低低的笑了起来:“啊,终于看到了呢,儿子的反抗期。”
“为什么?”琴汐冠突然问。
“也没有为什么,无聊。”
琴汐冠这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电话那边大概觉得自己没解释清楚,他又说:“一个月,你再考虑杀或者不杀,如果一个月后,你确定要杀他的话,我不再拦你,如果…你不想杀他,就带他回来吧。”
琴汐冠迟疑了一下,看下面前这个不停悄悄伸出手放松自己脚丫子的混蛋玩意,他点点头:“这算是父亲的命令的话,那么…是的,听从您的吩咐。”
电话那边,微微叹息了下:“算是吧,命令。”
“是,父亲。”琴汐冠说完,先一步挂了电话,他看下左右吩咐:“去,帮他找件衣服,给他清洗一下,带过来。”
就这样可怜的南道贺富被带了出去,大约半小时后,他被洗的喷香的带回来,其实昨天晚上他已经被冲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是那个时候他醉着,什么也不知道。
“坐。”琴汐冠把脚从面前的脚踏上放下来。
贺富小心的坐在脚踏上,双手放于膝盖,低头看地,目不斜视,等待训斥。
“饿吗?”既然不能杀,暂且养着吧。
“不…不…不…不…不…”贺富先生不停的发着这些难听的音节。
“你的名字?”琴汐冠知道他叫什么,就是想再问问,反正…就这样了。
“南…南…南…道…贺…贺贺贺贺贺贺贺贺贺贺…贺贺…”南道贺富扯着嗓子在那里,贺贺…的说着,一直说到自己变了音,也没说出那个富来。
琴汐冠把脑袋扭到一边…咬咬下嘴唇之后,他站起来,放下手里的烟杆,这是他的怪癖,他不吸烟,但是喜欢咬烟杆。
屋子里,传来关门的声音,南道贺富悄悄的用眼角观察了一下,恩,安全,接着他慢慢抬起头,确定安全。
顶级鱼露烹制的早餐饼,烤的焦黄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面包,上面还有柠檬酱呢,乳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浓汤上浮着一些蔬菜粒子,还有几样见都没见过的食物摆放在银盘子里。
南道贺富小心的看了一眼门口,他肚子很饿,尤其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刚进行了某种高难度的体力活动,他泄了人生中的第一股子元气呢。
吃,还是不吃,如果吃了,会激怒外面那个人吧?可是肚子真的很饿啊,在饥饿的人面前摆放美食,这是一种罪过。
那个人,刚才问自己饿吗,后来有人上了许多东西,他是请自己吃吗?如果不请自己吃,那么他不会问自己饿不饿吧?可是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很恶劣,那万一不是给自己吃的,他要是吃了,那个人,会更加生气吧…
南道贺富翻来覆去的想着,越想越饿,越饿越难受,终于,他缓缓的伸出手,小心的把面包筐最上面的面包打开,他不敢吃上面的,他看着门口,手指小心的,小心的拨拉出一个小面包,他把面包放进嘴巴里,接着把那筐面包复员成原来的样子。
一个小面包,两口就没了,得到食物慰藉可怜的南道贺富的胃,开始扭着劲的乞食,不够,还是不够…
琴汐冠站在屏风后面,咬着那个烟嘴,他透过雕花缝隙看着这个人。他先是偷吃了个小面包,接着他喝了两口汤,再后来,他拿手指从蛋糕夹层中间扣草莓,他吃了中间那个,把外面那个堵上去。
太美味了,太好吃了,南道贺富小小的偷食,一而再,再而三的终于培养大了他的贼胆,忍耐不了了,实在太好吃了,他南道贺富活了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犯罪”皆因一念之差,贺富伸出了手,他抓向那个散发着鱼露香气的小饼子,大口的吃了起来,死就死吧,好歹也是吃饱了死的,再说了,只是吃点东西,反正…已经堕落了,他不介意了,他放弃了。
琴汐冠第一次看到人的胃可以容纳这么多东西,满满一小桌子食物,全部消灭掉之后,这个人还用他的舌头添了所有的盘子。
“吃饱了吗?”他在屏风后面问了句,如果不够的话,倒是还可以再给他上一份的。
“啊!”南道贺富一声尖叫的丢出手里的果酱盆,那个飞出去的小果酱盆好死不死的正丢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琴汐冠的脸上。
琴汐冠摸着被砸的生疼的颧骨,想他琴汐冠,好歹也是乐灵岛的领军人物,这个星球最最受人尊重的乐医,有一半多是他的手下,他跺跺脚世界都会抖三抖。当然,这些也没什么可以夸耀的,琴汐冠很生气,非常生气,他居然被一个拿口水舔干净的盘子袭击了。
袭击也没什么,从小他一直就被某种力量暗杀过多次了,问题是,暗杀他躲过去了,这个果酱盘子他没躲过去。
摸着火辣辣疼的颧骨,琴汐冠咬咬牙,他还是决定,杀了这个人,即使是违抗父亲也要杀了他。
南道贺富眨巴下眼睛,看下空空的餐桌,再看看那张铁青的脸,他站在那里终于忍耐不住的冲琴汐冠再次怪笑一下,昏倒在地。
第181章 夏日的焦躁
莱彦锁国之后,各国的经济因为受到乐医费用大量下跌的刺激,人们手里有了大量余钱消费,经济就像脱缰野马一般,飞速迅猛的发展着。曾经有最权威的经济学家夸耀这个时代为,整个大陆腾飞的一个里程碑。农业、商业、重工业、新兴产业来势凶猛,站在了世界的每个舞台上。但是到莱彦锁国的第五年夏初,一股暗流在各国头顶涌动着,股市狂跌,各种产业市场,那些权威未曾预料的大萧条时代来临了。
包四海抱着自己的简历站在政府旗下的人才市场,今天上午他一共投出三十份简历,这三十份简历投向单位,全部都是财政部下属单位。今天,包四海要过大约六个面试,一个笔试。
“好热,好热。”包四海抱着大本的简历,瘫坐在职业介绍所的门口,他的那件海蓝色的衬衣后面竟然因为大量的汗渍浸染出一圈又一圈的白色。
易两从身边的贩卖机为他买了一瓶冰饮递给他,包四海把那罐东西放在自己的额头,当冰凉的温度透过脑门进入大脑之后,他清醒了许多。
职业介绍所的公共电视下,许多人聚拢在那里,几则这几日震惊国人的新闻正在循环播放:1、吴岚第一家国有银行倒闭。
2、六大支柱企业倒闭两个。
3、大量商品贬值。
4、吴岚皇族代表,随知暖王妃捐出全部嫁妆救市,她呼吁社会各界伸出援手共度难关,她指责现任执政党措施不利,导致国内局势不稳。
5、政府劝说国民,不要去银行挤兑,下个月政府将出台新的救济复兴经济政策。
6、切尔文把大量粮食,物品倾倒于海洋,解决产品过剩物价下降的问题。
“啊,没有一条好消息,对吧,易两。”包四海扭头对易两抱怨。
易两点点头,作为一位前任军人,他有些根骨里的国家荣耀感,即使是他现在属于个人,但是作为曾经的国家机器,他依然担心。
“啊…才短短三个月,国家全民消费额下降百分之三十,现在全国都在人为减产,对于我们这些今年毕业的学生,灾难一样啊。”
身边的一位少女,摸着耳垂上的电话,跟他人抱怨着,包四海皱下眉头,把手里的饮料罐递给易两,继续站队去了。
很难得的,易两的电话在他的耳垂震动了几下,易两摸下耳朵接通。
这通电话是鱼悦打来的,他的对话很简单,但是看样子,对包四海还是很担心的。现在家里人,包括易两都不明白包四海到底要做什么,好好的乐医不做,为什么现在这么执着的要过这样的日子?
“他…怎么样?”就像父亲关心儿子,却又怕儿子知道一般,鱼悦小心的问了下。
“三十份简历,目前确认十份失败。”易两实话实说。
鱼悦呆了一会,在那边说:“如果能正式被招聘自然是好,如果没有,就说晚上我叫他回家吃饭。”
易两想了一下,很认真的道谢:“那,真是感谢您了。”
鱼悦在那边的声音露出笑意:“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易两难得的在烈日下脸颊红了一下,也不管鱼悦再说什么,他关闭起电话,坐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在那边排队的包四海开始发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鱼悦冲已经脱完衣服正要再往漂亮尾巴上抹一些盐巴的月光说:“四海和易两很有趣。”
月光打开咸盐的包装,很仔细均匀的往自己尾巴上均匀的撒着细盐,每三个月他必须这么处理一下,鱼悦坐在一边托着下巴看的实在有趣。原谅他的不纯洁吧,他甚至想象着月光就像盘子里的腌制青鱼。月光没理睬他,他在保护自己那条伸展开有几米长的尾巴的时候,态度虔诚,人鱼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尾巴。
鱼悦站起来,沿着阶梯走到水池的中间,他抱着一个大木塞堵住出水口,接着他按动开关,立刻,大量的水从四面八方的出水口喷射出来,他被冲的在池底打圈圈,于是他开始哈哈大笑。
这里,是鱼家地下室,冰库的另外一边就是这间密室,这里是专为月光放松而修建的,是用一些直接从深海挖掘出的会发光的海原石堆砌成的。地下室中间是一个深三米三,宽十五米,长二十米的水池,每个星期月光会悄悄下来放松自己。
月光被鱼悦放松的笑声惊扰到,他抬头看下水里被冲来冲去看上去很享受的鱼悦,想起了第一次他抱着他在深海里游荡的时刻。那个时候,他抱着自己的脖子,紧紧的抱着,那小小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不安,慌乱,自己就像他唯一的依靠一般。转眼…对于人鱼这便是转眼的时间,他长大了,不再会向之前那么开心的大笑,不会再趴在他的脖子上胡说八道,再不会随便的脱下自己的裤子,给他看自己的小屁股了。他有了人类的感情,羞涩,掩饰,矜持,压抑,月光不懂这样的情绪算不算是好的,但是,这样的鱼悦令他更加有一种要迅速带他离开这里,回归海洋的决心。但是在离开之前,他希望可以完美的结束身边这一切的纠葛,希望这些人类能把自己的问题很好的解决掉,这样,他就可以带他走了。
鱼悦水淋淋的从池子里爬出来,他走到池子边的一辆手推车前,把满满一车咸盐倾倒进水池,然后依旧穿着自己水淋淋的衣服,开始很认真的游来游去,用身体搅拌那些咸盐。
“差不多了,月光下来。”鱼悦伏在水池边的台阶上对月光喊着。
月光笑了下,身体划成一个美丽的弧度,不惊扰任何一点水花的跳入水池,月光是蓝色的,在某些时候他会焕发一种特殊的光,那些光来自他的鳞片。鱼悦脱下身上水淋淋的衣服丢到一边,裹了浴衣趴在岸边看月光游泳,最近他很累,他在尽量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去了好几次外地,一夜来回的。如今他的生物钟已经疲惫到最低点,即使如此他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因为这个家已经连续丢失三人了,这令他不安。
月光游泳的声音,缓缓的传来,鱼悦闭起眼睛,幻想自己在大海深处,海的回音在响着,咕嘟嘟,咕嘟嘟的地下气在冒着,成群的鱼从他身边游过,他坐在珊瑚球上,仰头看着大船的底部,他幻想着那些船舱里的游客怎么过他们的日子,有时候他想吃什么了,他就找最大的贝壳,拿到岸上去换…
那些日子,是多么的好。
月光悄悄的接近那个缓缓入睡的人,他趴在那里看着他,看着他短短的秀发从前额坠下,他的鼻梁笔挺着,直直的,依旧那么好看,漂亮。他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冰凉的水令鱼悦皱下眉头,他缓缓睁开眼:“别闹。”是啊,好不容易睡着了。
月光猛地一拽,鱼悦穿着浴衣噗通入水,再次湿淋淋了,他又气又恼的去抓他,可是这是在水里呢,他们戏玩着,笑闹着。一会,一些奇妙的声音传来,他们在水的当中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亲吻着,互相抚摸着。
榔头站在角落,他悄悄的倒着走了几步,缓缓的离开了这里。他不是故意要看到这些的,他不是个有着怪癖的偷窥者,他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和鱼悦商量。
蝴蝶君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他的脸上带着面膜,每天这个时候他会接受阳光的照射,捎带保养。榔头的脚步声缓缓传来,他不睁眼也能分辨出他的脚步是不悦的,可是,他不想理他,他又来自己这里找慰藉了…
“要…一起去喝一杯吗?”榔头说。
“…”蝴蝶君不想毁了自己面膜的功效,而且他根本不想说话。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酒馆,那里有私酒卖,知道吗,现在私酒也涨价了呢。”榔头的语气透着一股子讨好。在这个家里,他就如鱼悦一般高高在上,大家对他都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尊重,在某些时候,榔头很寂寞,唯一可以交流的,似乎就只有蝴蝶君了。至于和帝堂秋,他们的关系就是不停的较劲,至于到底比什么,恐怕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蝴蝶君睁开眼睛眨巴眨巴。
榔头弯腰看他:“去还是不去啊?”
蝴蝶君继续眨巴自己的眼睛,他没办法回答。
“我当你同意了,我去换衣服。”榔头指指他,转身进了屋子,蝴蝶君无奈的坐起来,他抬着一张僵尸脸,面无表情的穿过院子,没有理睬热情的冲他打招呼的叶杨。
“H,我们认识吗?”叶杨站在台阶上问他。
蝴蝶君从他身边走过去,今天他的态度并不友好,他生气了。
叶杨很失望的挠挠头,他那块牌子很不幸的被他反背在身后,他只是打了个喷嚏,就失去了他可怜的记忆。他挖挖脑袋,转身看看这间屋子,刚才那个人没理自己,看样子是不认识的,于是他向大门走去。
夏日的天空是炎热的,而且越接近中午越热,叶杨离开家的时候,正赶上厨房在派发消夏的冷饮,所以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大门口走了出去,并没有人看到他,今天,帝堂秋值班…
鱼家大门口,是一条笔直的私家道,平时这里并无人来,私家道的门口有一路公车,每十分钟会过一辆,按照某种潜规矩,从这个站上车的人,是不收钱的,叶杨非常“幸运”的坐上了一把不收钱的车。
他就这样开始还是很兴奋的坐在车里张望着,结果越坐越恐慌,他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于是他站起来,看下四周,短短不到半小时,因为心底的那种没有归属的感觉,他失忆了许多次,多到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人类了…
“别怕,孩子。”身边突然有位微微发胖的老人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温暖,他按着他,拍拍他的肩膀,那位司机好奇的从后视镜里看下客人,接着收回目光,他开这路车开始就被警告过,不该看的不要看。
叶杨反手抓着老者,他看着他:“我…我…我是谁?”
“你是叶杨。”
“叶杨?”
“是!”
“我很害怕。”
“我知道。”
“我忘记我是谁了。”
“别担心,仔细想下,慢慢的,慢慢的回忆,别着急…”老人安慰着他,他看着自己曾经的最最心爱的徒弟,即使是这位徒弟连累自己连减三级。来到这个吴岚小城,他也从未后悔过,因为在这里他能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徒弟,看着他被关爱,被关心这令他很安心。
叶杨坐下,仔细的,认真的回忆起来,身边这位老人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我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他抬起头对他说。
“是啊,你有个家。”老人摸摸他一头汗的乱发。
“家啊,家…”叶杨唠叨着。
老人从身边的口袋拿出一瓶药递给他,叶杨奇怪的接过去,晃晃瓶子,老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这瓶水他放在身边整整三个月了。
“红色的吃一粒,蓝色的两粒。”老人递给他几个药丸耐心的解释。
“哦。”叶杨接过去,配着水慢慢吞下药丸。不久他闭上眼睛开始酣睡,那些药丸有稳定的作用。
车还在兜着圈子,老人悄悄的下了车,司机拉着这位客人行进了大约十几站地之后,有人拦住了车。
帝堂秋上车的速度因为太急,几乎摔倒,他穿过好奇的并不多的几位乘客,径直走到叶杨面前,紧紧抱住他。车下,蝴蝶君放松的松了一口气,叶杨消失了两个小时,家里几乎翻了天,他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可以说叶杨是丢在他的手里了。放松下来的蝴蝶君扭头去看身后的榔头,张嘴想解释什么,榔头一声不吭的转回身进了车子。
蝴蝶君顿时委屈起来,他只是没有理他,对,自己偶尔是自私一些,可是该做的事情他一样没少做,他用他的沉默表示愤怒吗?他在指责自己吗?做了那么多,那么多…
叶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没看帝堂秋的脸,他看到了他胸口的牌子,下意识的他伸手握紧了他:“我记得你的,我记得的,你是家…”
帝堂秋站在马路的中央,抱着叶杨,像个孩子一般的哭了…
第182章 无节奏
闪着银光的冰刀划过冰面的刷刷声,卖弄着在空中打着旋子,还有不熟悉的滑冰者不停的拿着身体去亲吻冰冷冰面的声音,溜冰场是夏日炎炎人们最爱去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