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太久?
“啊,等等,我昏迷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黎玥这才如梦初醒般急忙询问道。
“你啊,足足昏迷了快半年呢。”谢婉叹道。
半年!
对了,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贺丹妍就已经昏迷近四个月了。一加一减,也就是说,她自己昏迷了足足一个多月!
“这么久…”她喃喃说道。不知不觉间,新年已经过去了吧。她本以为自己顶多昏迷了七八天呢。
一个多月啊,换句话说,她死了足足一个多月了…
“也算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谢婉叹息,一边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既然已经醒来,就不要多想了,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着,又笑道:“还记得你小时候,你母亲带你去闺中至交的火云居士那里相面批命的事吗?当时,居士就说你十几岁上有一次大劫,若是过了,自然一生平安和顺,若是过不了…哈,我说这些干什么?好在如今已经是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了。你也不必多想…”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黎玥还真不相信素日里严肃到近乎古板的谢指教也会说这么多话。只是,这些亲切到有些唠叨的话语,都是说给贺丹妍这个她关心爱护地子侄听的吧。如果她知道现在听着这些的人是她黎玥?而不是贺丹妍…
黎玥抬起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谢婉的面容。那张清秀的容颜上隐约带着疲惫,那是一种经历了长期奔波愁绪的人才会残留的疲惫,纵然再多喜悦的光芒也掩饰不去。为了贺丹妍这次的劫难,这半年来,她肯定很辛苦吧。纵然不是为了自己,黎玥心中也有几分感同身受地感动。
转念之间,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地问题:自己占据了她的身体,那贺丹妍哪里去了?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她?
感觉到握在掌心地纤手忽然变得冰冷,谢婉立刻停了口,仔细观察黎玥的脸色:“丹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黎玥心神波动,越发难耐,一种紧迫的压力让她摇摆不定。正犹豫着是否应该说出真相,却忽然一声巨响,房门又一次被人猛地推开了。
第三章得失之间
黎玥从来没有想象过谢东仪也会有紧张慌乱的表情,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气度洒脱的贵族。但是眼前的谢东仪却实实在在让她看到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一面。虽然在匆忙踏进房内的那一刻就恢复成镇定自若的贵公子气度,黎玥依然不会错过他眼眸中紧张的光彩。尤其那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这份紧张和关切应该也是给予贺丹妍的吧!不知为何,黎玥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
“东仪,你过来了。”谢婉招呼道。
“执教。”谢东仪彬彬有礼地颔首示意,看了黎玥一眼,视线落回到谢婉身上,道:“方才邢震执事派人前往应天阁寻您,似乎有急事的样子。”
谢婉有些意外,这些日子她忙着救贺丹妍,天源山众人皆知,所以除非是重要的事情,否则绝不会特意来劳烦她的。
“邢震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并未提起,只是让弟子带话给执教,速去术部大殿议事。 ”
谢婉犹豫地转头看了“贺丹妍”一眼,黎玥连忙趁机点头道:“我已经没事了。”
仔细查看,此时的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确实没什么大碍,内息也很平稳,谢婉稍稍放下心来,道:“也罢,东仪你在这里照看一下丹妍。我去术部看一趟。”
谢东仪自然不会推辞。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关上房门,谢东仪转身走近桌案,倒了一杯热茶,端到床边,一边问道:“感觉怎么样?刚刚醒过来精神很疲惫吧,要不先睡一会儿…”
“我很好…”接过茶水。黎玥打断了他地话语道。
她确实很好。如果单指身体健康这方面地话。此时地她感觉全身灵气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虽然体力还有些欠缺。那也只是睡得太久了所致。
可是这个身体。这个刚刚恢复了生机与活力地身体。根本不是自己地啊!
自己地身体呢?不会还埋在地底下吧?!
想到这里。黎玥立刻问道:“对了。前些日子。天源山发生雪崩了吧?”
一句话出口。她就察觉不对劲儿。自己一个昏迷不醒地人。怎么可能知道有雪崩?她马上补充了一句。“刚才谢执教说起过。却没有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东仪神情如常,似乎并未起疑,点头道:“不错,一个半月前,玉青峰那里发生了一场雪崩,气势骇人,而且因为冲击太大,连山峰都坍塌了一角。不过那边本来就人迹罕至,众位前辈赶到得又早,事态并未扩大。”
“那就好,”黎玥故作镇定地叹了一声,随即问起最关心的问题,“那有没有伤亡啊?”
听到这个问题,谢东仪神情有些沉滞,黎玥心中一紧。
沉默片刻,他方低声道:“是有一位弟子失踪了,那天她恰好入山采药,所以众人都推测她是在雪崩时候遇难了。几位前辈也搜索过,只是玉青峰范围实在太过广阔,山势曲折,雪又积厚,阴气森寒,难以搜索。若动用法宝,法力碰撞,有可能引起第二次雪崩,得不偿失。因此五部执事商议的结果是等天气好转再说。”
黎玥打了个哆嗦,这么说来,自己的身体至今还被埋在雪底下!那多惨啊!
比起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子,当然是天源山内部的地势安危更重要,也难怪五部执事并不急着找她…
咦?等等!这么说,也没人能够确定自己已经死掉了。只要能够找回身体,然后偷偷穿回去…
可是身体被埋在雪下,虽然知道大概的方位,厚重的雪层沙土却不是她一个人能够挖开的。而且怎么样才能穿回去呢?甚至还有另一个更紧迫的问题,她怎么揭发楚泓他们的真面目?
她做不到!这一切,绝对不是一个睡了半年多,刚刚醒来的应天阁弟子能够办到的,哪怕她是贺丹妍!
必须找人合作帮忙才行,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一个能够为自己保守秘密的人。
黎玥抬起头,望向站在床前的修长身影。
第四章心事付谁
“怎么了?”谢东仪正看着她,自然注意到了她异样的神情。
“我…”黎玥犹豫着,心思徘徊不定。
谢东仪凝视片刻,神情微敛,笑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不必多想了。丹妍,房里准备了调和内息的药材,我去端来…”
那声“丹妍”听得黎玥一哆嗦,眼看他要转身离开,终于狠狠心,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等等!”
“怎么了?”谢东仪又转过身来。
黎玥咬着下唇,终于低声坦白道:“我…我不是贺丹妍…”
谢东仪神情一怔,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掩去,笑道:“说什么胡话?你刚刚醒来,难免感觉不适,应该好好休息…”
“不!我说的是实话,我是黎玥!”坚定的语气揭露出最直白的事实,终于成功地让谢东仪停下脚步。
黎玥抬头望向他,他也正紧盯着她,神情中充满毫不掩饰的震惊。
果然如此,黎玥在心中无奈地苦笑了,她很清楚,也很理解,这个消息绝对超出正常人的承受范围。
像是刻意留下缓冲震撼的时间,也为整理混乱的思绪,沉默片刻之后,黎玥才缓缓讲述起来:“那天我在玉青峰遇到雪崩,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朦胧之中,像是经历了大梦一场,想不到醒过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鼓作气。说完这段离奇地经历。黎玥抬起头。见谢东仪地神情若有所思。视线交错闪烁。带着离奇地光彩。
生怕他不相信。黎玥转而说道:“说起来。以前在缥缈峰上地事情还没有谢谢你呢…”有意无意地。黎玥提到了几次两人以前相处地点点滴滴。这些细微之处贺丹妍绝对不可能知道地。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胡扯八道。
谢东仪神情几度闪烁。终于沉静下来。缓缓道:“我相信你。”顿了顿。又问道。“这些事情…你没有告诉执教吧?”
“没有。”黎玥摇摇头。“不过我想。还是和她说清楚地好。”
“不行!”谢东仪立刻喝道。
黎玥吃惊地抬起头。“为什么?”这种灵魂移体地诡异现象。凭谢婉以及诸位天源前辈地修为。说不定能够用术法解决。
似乎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谢东仪睫毛轻颤。神态和缓下来,道:“你可知道?借体重生又称夺舍。损人利己,违逆天道,是修仙一途的大忌。千万年来,只有魔界少数奸宄邪法擅长此术,钻研出诸如借体转生,移魂换体等术法。像上次的蛇妖,便是使用移魂换体之术借入岳冉体内。正道对此一向深恶痛绝!你的经历太过妖异,一时无法解释。若让众位首座长老得知,只怕后果难测。”
“若是由你向谢执教说明呢?”黎玥做最后的尝试。
“关心则乱,谢执教太过牵挂丹妍…”谢东仪摇摇头。
后面的话他没有细说。黎玥却也明白。她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黑户,加上天源宗刚刚出了岳冉这个例子。难保不会草木皆兵,把自己当妖孽给“咔嚓”了。而谢婉关切贺丹妍,更不会对自己这只占据鹊巢的斑鸠有好感了。
将利害关系一一挑明,谢东仪略一思索,劝道:“这件事情本就急不得,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之后,我们先将你地身体找回来,再想办法换回去。”
黎玥点点头,除此之外,好像确实别无它法了。可是换回去之后呢?自己地身体受了剑伤加冰冻,她倒并未担心,以天源宗的医术,身体的外伤尚可挽回。可自己回去之后,这个身体里贺丹妍的灵魂还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她根本不敢深思。而谢东仪也有意无意地,对此事只字未提。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浮动,黎玥心中翻涌着沉甸甸地压抑,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怪我吗?”
谢东仪愣了愣,问道:“我为什么要怪你?”看到黎玥低沉郁闷的情绪,他立刻明白过来,温声道,“你本来就没有任何错误,这一切又不是你能够选择地。”
“可是…”黎玥还是感觉很不妥当,也许是换了身体,身心都有种别扭的感觉。
谢东仪走近床边,替她拉上被子,温声道:“不要想这么多,你刚刚醒来,又经历了与凤凰木的融合,只怕身体承受不住,还是先睡一会儿吧。”他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动作轻缓地将她按进柔软的被褥中,笑道,“诸事有我在,不必烦恼。”
黎玥有点儿脸红了,乖乖顺势躺下,却又感觉这个姿势,还有这些动作,话语…好像太暧昧了吧!可他偏偏做得自然贴切,仿佛熟极而流了。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难道,是因为如今这张脸,黎玥心中立刻有些不自在了。
“在想什么?”敏锐地察觉她的异样,谢东仪问道。
“没什么,”黎玥轻咬着下唇,躺到枕头上。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那张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带着温和体贴的微笑,赏心悦目。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漫上来,困意浮动,马上就要沉浸入睡梦中一般。却还舍不得闭上眼睛,留恋眼前这份和煦的微笑。
微笑!
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想起了醒来前的那场漫长而又离奇地梦,那似笑非笑地嘲讽表情,还有那穿透心脏的冰冷剑刃…
突如其来,心脏深处传来锐利地疼痛,黎玥脸色刷的白了,她按住胸口。她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张一直温柔凝视着她的笑脸,也会有变得冰冷肃杀的一刻,就如同那背后穿心的一剑,那冰冷绝情的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幸,她并没有看到楚泓那一刻的表情。可是在梦中,她却在另一个人的脸上生生看到了。无比清晰,无比真切,一个让她更加难以忍受的梦…
第五章济济一堂
心脏痛疼地难以形容,仿佛剑伤依然清晰地刻印在那里。是因为现实中的那个人,还是因为梦中的这个人?抑或两者皆有。
看到她脸色发白,谢东仪吃了一惊:“怎么了?是内息不稳?”一边说着,执起她的手,两指贴在腕上感受脉象。
温热的触感传来,黎玥逐渐从臆想中清醒,自己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一瞬间,诡异的思维和心疼,仿佛更换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的一部分。
幸好,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
看到谢东仪紧张的表情,黎玥心神稍安,将手腕抽出,道:“我没事。”
“刚才你脸色不好,气息波动剧烈,几乎有走火入魔的前兆了。”谢东仪神情严肃。
“这么严重!”黎玥吓了一跳。
“你刚刚与凤凰木融合,这个时期最忌情绪波动过剧。”
“等等,你一直说的凤凰木,到底是什么啊?”黎玥拉住被子,询问道。
“凤凰木是谢家的镇族神器,世代相传,对我们来说,它更有特殊的意义。”谢东仪睫毛轻颤,掩去了眸中跃动的光彩,笑道,“此时已经融入你体内,与你精神灵体相互感应,你功体尚弱,所以暂时封存了它的大部分力量。不过有了凤凰木的灵气底蕴,日后你的进境自然突飞猛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也是贺丹妍因祸得福,不是自己!黎玥暗暗反驳道。又加上一件谢家的祖传神器,这反而让她痛下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换回来!她穷人一个,可承受不起这么贵重的身体和神器。
谢东仪还不放心。叮嘱几句。出去拿调养内息地药材去了。
等他走出门。黎玥忽然想起。她竟然忘了向他说明自己为什么会被雪崩埋掉。那一剑穿心地暗杀。
想到某些潜伏地妖魔份子。黎玥又头疼起来。怎么才能揭发他们地真面目呢?如果自己需要当一段时间“贺丹妍”地话。那么绝对无法指证他们了!
对了!刚才谢东仪说过。什么借体转生。移魂换体。都是魔界地妖邪法子。难道。自己这次穿越。也是他们在暗中捣鬼?!
黎玥瞬间睁大了眼睛。越想越有可能。
身体还埋在雪底下呢。一切地转折。都需要先找回身体。尽快变回自己才能确定。
虽然对成功无丝毫把握,但好歹有了明确的目标,有了努力的方向,黎玥重新躺回到被窝里。闭上眼睛。暗下决心,明天就去玉青峰找身体去!先想法子变回来,然后再找方法把贺丹妍救醒!月光洒了满地。昏暗的室内泛起点点银光,空气里带着凉薄的气息。
折角屏风之后,修长的身影正对着桌案,聚精会神,不知在摆弄什么。动作轻缓迅捷,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素淡地轻纱窗帘忽然无风自动,一道银色的身影闪入房内。
清冷的空气沿着敞开的窗户流入,刹那间带起一阵冷意。屏风后的人动作一顿。轻巧地收拾了几下,转身绕过屏风。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这种习惯很不好。”他淡淡地说道,墨色衣衫被凉风吹动,衣袂翻飞。
“你又在摆弄药草了,好刺鼻的味道。”白郁皱了皱眉头,问道。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冷到刺鼻的韵味。
“是刚刚炼制的丹药。”楚泓点点头,随即错开话题,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白郁冷然道。
楚泓看着他,缓缓道:“心情平静下来了?”
白郁神色无丝毫波动,平静地看着他:“已经这么久了,我很想听听重点。”
你心中还有芥蒂…楚泓仔细盯着他,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心中微微浮起一丝阴霾,他知道,白郁依然信赖他,可以并肩作战,可以生死交托。这点从未动摇。但曾经破碎过的镜子。就算黏合地浑然天成,内部也终究会有裂纹地存在。
波动的情绪只是瞬间。他随即抛开这些无谓的情绪,沉声道:“前不久,曾有一个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地人,前来找我。”
白郁眨了眨眼睛,心照不宣地问道:“是她?”
“不错?”楚泓笑道,“很惊奇?”
白郁摇摇头,“如你所说,意料之中,失去了岳冉,又没有别的同谋,她自然需要找我们合作。却也在意料之外,她若肯和我们合作,早就来找我们了,何必迟迟等到现在。”
“说的好。”楚泓抚掌笑道。
正说着,白郁忽然神情一怔,锐利的视线扫过窗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随即继续道:“只是,我很想知道,她前来联络我们,是自作主张,还是皇龙殿的那个小鬼终于想通了,肯放下面子来求助我们了。”
“白城主,请注意你的言辞,”一个冷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玄王殿下入主皇龙殿日久,天威难测,做臣子的理当谨言慎行地好。”伴着声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窗外,阴影下隐见清丽的唇角。“臣子?我可不记得,我有向皇龙殿称臣过。”白郁耸耸肩。
窗外的女子冷哼了一声,“白城主可真是心怀故主啊!”那个“故”字咬得分外重些,方继续冷然道,“其实,对白城主的忠心,殿下也时常感佩不已,这才对朝露城处处留情。只是,殿下最厌恶尊卑不分,持宠生骄之辈,所以白城主还是小心些的好。”
白郁哈哈一笑,转过话题道:“不错,玄王殿下的本事在下向来佩服。只是岳冉都死了那么久,迟迟不见你来联络我们,害得我还以为神通广大的玄王殿下早已经在天源山埋下了别的底牌,不需要我们这等微末之辈了呢。”
“天源山上地事情,殿下自然胸有成竹。”
“哦,那就请指教一二。”
“指教?哈,堂堂七御城之一的朝露城主之前,我这个小卒子可不敢当指教二字。只是,在前些日子,关于封印一事,我已经与墨先生反复商议过了。可惜啊!那时候的白城主正忙着与天源宗的美人玩你侬我侬,情深意切的游戏,顾不得我们这等微末小事。”
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嘲讽,白郁神情一冷,却难得的没有出言反驳。
窗外人得意地一笑,还要继续说,楚泓却已打断两人的争执,笑着调解道:“好了,同为魔界一脉,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还是正事要紧。”
第六章不翼而飞
似乎对楚泓颇有几分顾忌,窗外的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瞥了白郁一眼,就转而望向楚泓,正色道:“今晚前来,只是想询问一声,玉青峰已倒,苓泽禁地迟早会有反应,不知先生后续的事进行的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楚泓自信地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日后就等先生的好消息了。先告辞一步。”窗外的人轻笑一声,说罢身形一晃,如出现时一般突兀,消失了茫茫夜色中。
室内一时冷寂下来。
白郁神色笼罩在阴影下,看不出什么表情。
楚泓首先打破了沉寂,继续刚才的话题,缓声道:“玉青峰风水格局奇特,我早已经怀疑它是封印的关键之一,前几天她来找我,提出合作,并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要开启封印,必须有纯阴至阳之身的鲜血为祭,而人选有两个,贺丹妍和黎玥。联系之前的推测,我便行险一试。其中贺丹妍一直留在谢婉那里,寻不到下手的机会,便只有用她了。”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清冷的语调传入耳中,白郁身形恍惚一颤。似乎是在咀嚼这份难以言喻的现实,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道:“是我失职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楚泓神色不易察觉地一松。见他意外郑重的表情,又哑然失笑道:“哈,难得见你有这么客套的时候。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马上就是封印开启的关键,你我同心协力,方不负这些年的准备和族人所托。”说到后来,语调逐渐肃
白郁亦点点头,两人之间早已无需多余的言语,默契自成。
转入正题,楚泓将如今的形势逐一分析挑明。事情交代完毕,两人商讨片刻,白郁很快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屋内重新恢复寂静。楚泓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仿佛支撑不住一般。扶住桌子,顺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长吸一口气。他拉开掩在手腕上地衣袖。纤长有力地手腕上。三个指甲盖大小地圆点带着诡异地红色。像是溅上了三滴鲜血般醒目。
接触到空气地凉意。楚泓身形禁不住微微颤动。他拿起刚刚配制好地药水。正要涂抹。动作却忽然一僵:“怎么又回来了?”
“我忽然想起。刚才你身上地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所以很想问问是什么药材。”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他身后地白郁若无其事地说道。“若不回来。怎么会看到你这幅样子?”
“哈。真是瞒不过你地狐狸鼻子。”楚泓苦笑一声。道:“前些日子炼制一种危险地药材时。不慎受伤了。不必担心。我自然会照顾自己。”
“炼制药材?什么药材能有这种威力。若不是功体受创。岂会我进了屋子你才察觉?”白郁不满地冲前一步。一把拉住他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