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自是乖巧的叫了一声,“玉林叔叔好。”
这便是雪儿的女儿么,生得如此可爱,伶俐,楚玉林也轻柔的对她说道:“你叫什么?”
“我叫依依。”清脆如铃的声音直泌入肺府,楚玉林从萧泽睿怀里抱过她,“告诉玉林叔叔,你今年多大了?”
依依回眸看了看杜云裳,“云裳姨姨说,我就快要三岁了。”
…
离开琼楼阁回到麒麟山庄时,夕阳已坠到了山后,漫天的彩霞映入周遭一片绯红,停在房顶上的雀鸟因着赶车的小厮一声吆喝,便惊得四下飞散。
回廊里,司马逸抱过已熟睡的依依,随口问了一句,“程兄他们呢?”
他们去那里了,风雪儿还真是有些不清楚,只是听他们说今夜不回来了,书芝替风雪儿接下话来,“程公子在商会遇到了友人,友人说他们府上在办喜事,因着程公子与他们有生意来往,既然知道了,便要出于礼节前去恭贺一番,大概两三日便回来了。”
“哦――。”司马逸应了一声,随即便对一旁的下人说:“安排下去,备晚饭。”
“是,庄主――。”
寅夜,月色柔光婉如珠落,染洁了静谧满庭,清冷的夜风,扫走了地上几许落叶,却也透过花墙,送来了醉人的桂香。
心,莫名的焦燥,异常的烦乱,此时本是入眠之际,却如白昼般清醒,起身下榻,亵衣滑过榻沿,优美的弧度好似瞬息万变,摸索着窗棂处,轻轻推开,一阵冷意扑面。
十二了罢,想着今夜,定在是月色如水,皎洁万里,缓缓的将手伸出窗外,月光可有落在手心里?她看不见,所以不知此时的葱指被月色盈得通透盈莹,美如宝玉。
一处凉亭,周围萦绕着袅袅青烟,青色的翠竹,似镜明亮的湖面,垂柳依依的岸边,一条弯曲的花径小道连着凉亭,一切是那般的清晰,为何独独看不清那立在亭里涅白色衣裙的女子。
淡淡的身影似轻笔勾勒,黑如绸缎的青丝飘然如墨,手持的竹箫轻触唇叶,正吹着一曲令人愁肠百结的音调,婉转如行云流水,却让听的人痛彻心非,揪心难耐,明明走得那么近,为何看不清?伸出手去,想要拂开那一缕青烟,却发现连她的身影一起拂散了,惟有那只竹箫落到地上,硬生生的砸起了脆响。
蓦然睁开双眸,为何又是这个梦?这个梦里千转百回却看不清的女子到底是谁?不由自主的捂着丝丝痛苦的胸口,只要想到她,仿佛胸口的疼痛也变得习惯了。
起身行至窗前,望着天空那轮即将圆满的银月,深遂的眼眸渐渐的变得暗沉起来,不日便要成婚了,娶冯盈雪为妻,雪儿,雪儿,她不是就在身边么?怎会还觉得这两个字唤起来让人难受?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那会是因为什么呢?无人向他提及过去,理由都是自己的过去非常痛苦,真的很痛苦么?也许真的很痛苦罢,不然脸上怎会有那道丑陋的伤痕,如今雪儿已用方法将自己脸上的伤痕去掉了,告诉自己伤痕消失了,过去也结束了,与她在一起,便是一个新的开始,明白她的道理,可为何潜意识里的自己有着一丝抗拒,叹息后,关上了窗棂,毕竟想了快三年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再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云英老弟,你就不在争取一下么?”快要到梅苑了,马车里,程阡陌带着微笑问着,他曾过来梅苑,也只见即将成亲的冯家大小姐,是个聪明漂亮的姑娘,也能看出云英一直钟情于她,只是对于一向自信的云英来说,他放弃了,倒让程阡陌有些意外,都着急想看看那位有幸得到冯家小姐亲睐的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人物。
云英苦笑了一下,说:“阡陌兄,别挖苦小弟了,败给他,我也认了,谁让我表妹对人家一见钟情呢。”
“相公。”杜云裳插进话来,“云公子既然已放开了,你何必难为人家呢。”
“呵呵――。”程阡陌握住她的手说:“我只是替云英老弟后半生担心嘛。”
云英也笑了起来,随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老弟这后半生的幸福可就指望阡陌兄了,你可别让老弟我失望呀。”
程阡陌作势苦恼道:“哎,我是个商人,可不是媒婆。”
“啊――,哈哈――。”
谈笑风生中,梅苑便到了,梅苑大喜,自是高朋满座,各色亲朋好友皆来讨个吉利,喝杯喜酒。
程阡陌扶着杜云裳落车,云英一挥手,赶车的小厮便赶着车离开了,守在门口迎着各方来客的仆人,见到云英,恭敬的唤了声,“公子,您回来了。”
云英摇了摇头,“别跟着我,去招呼客人去,顺便让管家在雅芳园安排间舒适的房间。”
“是,公子。”
梅苑,半商半民,在月心国有地位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主公擅药,便开药铺经营药材,生意做得不大,却做得很精,所以想要好的药材,皆是朝着梅苑递订单。
府内装饰得喜庆极了,足见主人的重视与谨慎,仆人们各忙各个,有条不絮。
云英领着程阡陌二人踏过高高的门槛,向厅中最上方的妇人走去,只见云英作了一揖,“梅姨,我回来了。”
冯夫人含笑点了点头,“回来就好,你表妹成婚你也不帮着忙活忙活,小心她生你的气。”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云英笑笑,只有程阡陌看见了他眼底隐忍的苦涩。
拉着杜云裳上前,程阡陌亦作了一揖,“阡陌见过夫人,多日不见,夫人还这般神采非常。”
“呵呵――。”冯夫人起身笑道:“程公子客气了,我还指望你别在药材上砍我的价呢,这样我会更开心。”
“哈哈――。”程阡陌笑笑说:“夫人,您还是这般幽默,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贱内杜氏云裳。”又扶着杜云裳对说:“云裳,这位是梅苑的冯夫人。”
杜云裳上前一步,款了款身子,嫣然一笑,“云裳见过夫人,冒昧前来,叨扰了,这是簿礼一份,望祈笑纳。”
一个空扶,冯夫人捋袖接过,言道:“程公子真是好福气呀,娶得如此一位美貌如花的女子,又是如此的知礼识体,真是让人羡慕。”
杜云裳没被人这样夸过,脸色有些羞红,“冯夫人,您太过奖了,云裳真是愧不敢当。”
“哈哈――。”云英突然插嘴说:“嫂夫人,您就别谦虚了,梅姨可是很少赞人的。”
一句话,堵得杜云裳更是羞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什么都不说,靠近程阡陌。
“英哥哥,你回来了。”一声欢快先声夺人入得厅来,众人回眸看去,却见一美貌女子携着绣裙跨过门槛。
“就要出阁了,还在客人面前大呼小叫,让人笑话,成何体统?”冯夫人一阵宠溺的责备。
冯盈雪绯红了脸,看向云英,“英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商量呢。”边说边撒娇似的挽上云英手。
云英朝她笑笑,眼里极尽温柔,“雪儿,都要成亲了,还没大没小的。”
雪儿?杜云裳身子轻颤,心下一阵莫名的不安,瞧着她拧眉,程阡陌言道:“裳儿,你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么?”
杜云裳摇了摇头,却引来冯盈雪的注意,眸光看了过来,显然她与程阡陌相识,“程公子,听说你成亲了,这位便是你的夫人么?”
程阡陌颌首,“裳儿,这位便是明日的新嫁娘,冯盈雪冯姑娘。”
杜云裳勾唇笑笑,“冯小姐,祝贺你。”
冯盈雪说了声谢谢,便直直的盯着杜云裳看,杜云裳有些不解的言道:“冯小姐,云裳可有不妥么?”
冯盈雪摇了摇头,“唔――,只是觉得你长得很美。”其实见过一个更美的,只是那是密秘,一生都不能说的密秘。
杜云裳说:“过奖了。”
“嫂夫人有孕在身,小弟已安排好的房间,您先下去休息罢。”走到冯盈雪身边,云英说。
杜云裳确是有些累了,告别冯夫人后,让云英领着去雅芳园,一路上,云英不时的指指这里,指指那里,告诉着这府中那里最美,最好看,可是杜云裳却一心停在冯盈雪身上,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子那般介意,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么?不是这个,初次见面,到底是那里不对?轻轻的叹了口气,杜云裳轻轻的摇了摇头,收回飞远的思绪。
到达房间后,云英便离开了,看着周围的布置,应是用了些心思的,况且这个地方安静,杜云裳很是喜欢,云英安排了个好地方。
“裳儿。”程阡陌一声轻唤,杜云裳应声回眸,听他言道:“方才你一路心神不定的,可是有事?还是因为怀着孩子,累的?”
又一个人要成亲了,雪儿两个字,自是让杜云裳想到了风雪儿,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只是心里好难过。”
轻轻的拍拍她的肩,不解的轻言,“好端端的,为何会难过呢?”
还是摇了摇头,因为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肯定是累了,你去床上躺一下吧,素红应该把东西快要拿过来了。”
杜云裳点了点头,由程阡陌扶着走向了床榻――
第247章 拂走惆怅
午后不久,因着昨夜一夜无眠,现下身子倒有些乏了,从佛堂上完香出来,风雪儿便准备回听荷楼小休,呵呵,与其说是小休,不若说是睁着眼睛躺在那里,然后在思念与空白之间来回的旋转。
“王妃,小姐跑过来了。”刚下了曲廊,书芝扶着风雪儿,看着曲廊那边由远而近的小小身影说。
风雪儿驻足,风掀起水蓝色的裙角,纯白的衣袂亦随风轻轻的摇曳,远处看着,竟是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母妃,母妃。”依依拿着一张纸气喘嘘嘘的站在风雪儿面前,双手摊开那张纸,“母妃,快看呀,舅舅教依儿写自己的名字,现在依依会写名字了。”
听着她小小的兴奋,风雪儿勾起一抹浅笑,孩子快要三岁了,却连她生得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又怎能看见她写的自己的名字,“依儿真乖,可有谢谢舅舅的教导?”
依依点了点头说:“有,舅舅还说要教依依写母妃的名字,父王的名字,公公的名字,总有一天,依依会写很多很多名字。”
父王?风雪儿脸上划过一抹哀伤,敛下了唇角那抹淡淡的笑,书芝心酸的俯下身子,“小姐,母妃有些累了,去找公公玩好不好?”
依依点了点头,笑着转身就跑了,书芝重新扶着风雪儿,轻声说:“王妃,我们走吧。”
风雪儿言道:“去花园里坐坐吧。”
没有表情的话,听不出喜怒,然书芝已是习惯了,应道:“是。”
夕阳开始西坠的时候,杜云裳小睡起来了,看来真是累了,休息一下,精神便好了许多。
素红给她倒了杯水,“小姐,刚起来,喝杯茶润润喉咙罢。”
杜云裳笑了笑,接过素红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顺便问着,“姑爷去那里了?”
“去云公子那里了,吩咐说会让人将晚饭送来,姑娘会回来陪小姐一起用晚饭。”素红轻快的说着,如今小姐幸福,她也感到非常的满足。
果然,杜云裳温柔含笑的点了点头,透过窗棂,瞧着落日余晖轻颤,“素红,这儿的景致不错,随我去走走罢。”
小姐高兴,她自是开心,“是,小姐,不过不可以走得太远,我害怕一会儿姑父回来看不到小姐,奴婢可会遭骂的。”
轻嗤一笑,杜云裳微抬手,“贫嘴,再如此说话,我便将你嫁出去,我可是能看出府里管家的儿子对你有意。”
“好小姐,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素红羞红了脸别过头。
杜云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回府也得办喜事了,“快走吧,不然姑爷就回来了。”
出得门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假山石群,亭台小楼,弯延的曲廊,月形拱桥。
踏下回廊走上花径,满目秋黄,深深一呼吸,尽是清凉的菊香,抚着肚子,杜云裳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是如此的幸福。
“小姐是在想肚子里的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姐吧?”素红眼角带笑,自信的言道。
瞟了她一眼,杜云裳满心的温暖,说:“不管是什么,都是我和相公的孩子。”
余晖的光晕洒在身上,好似披着一层为人母亲的光泽,温暖而慈爱。
看着小姐此时幸福的模样,素红也不禁憧憬起来,抬眸时,却突然停住了步子,怔怔的盯着前方,“小――姐――。”
杜云裳看看她,轻笑言道:“怎么了?”
随即顺着素红看去的方向望去,煞时有风拂过花径,菊花的香味更加浓洌,萦绕在空气中的余香,静静的随风飘向很远的地方。
终――是避不了了,昨日在大街上避过,难道老天爷还是要让他们见上一面么?少顷的愣神之后,杜云裳扬起唇角,如老友相见一般轻唤,“玉良哥,好久不见。”
戚玉良的眼睛移到杜云裳隆起的肚子上,当初他没有勇气去追她,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杜云裳在沁香阁待过,进入那个地方的女子,都会服用一种汤药,那种汤药是不会有生育的,而他却是家中的独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他赌不起,只好选择放手,舍不得,却没有办法,如今那隆起的肚子便是老天爷让他们再遇到时对他的惩罚么?“我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裳儿。”
他唤她裳儿是带着幸福的,而他唤她裳儿永远都带着一丝无奈与忧伤,这一声裳儿,无疑又将她沉封的那个角落渐渐开启,不要,她不要想起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依旧含笑道:“玉良哥,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是来吃喜酒的吗?”
戚玉良盯着她点了点头,“府中收到了请贴,我正好在城中,便来了。”
“哦――。”轻应一声,杜云裳别过了身子,她不想看到他略带自责内疚的眼神。
“可以陪我走走么?”良久,戚玉良轻轻的说着,声音里透着害怕被拒绝的颤抖。
杜云裳一怔,垂眸叹息,随即说:“好,素红,你先回去,如果姑爷回来了,告诉他我很快就回去。”
素红有些不安的犹豫了一下,只得应下离开了。
两顾无言,在缓缓有步履中,让时间一点一点儿的流逝,往事已散,却又在相见那一刻重新浮出水面,该如何面对,不若一笑之。
杜云裳略勾唇角,淡淡的笑道:“昨日我在城中见过你了,你抱着的那个孩子便是你的孩子么?”
见到了,却没与他打招呼,看来她是真的忘了,“是,快四岁了。”斜眸见她笑了笑,没有言语,接着说:“看得出来你如今很幸福?”
眸光停在隆起的小腹上,杜云裳温柔的笑笑,“以前,我以为只要待在你身边就是幸福,可是等我待在你身边的时候,却根本不是自己当初所想,有的,只是近在咫尺的痛苦以及远在天涯的思念,踏出林府那一刻,我知道我解脱了。”
戚玉良苦笑,没想到杜云裳这般潇洒,自己却一直活中痛苦之中,“你变了。”
踏上西石桥,听着桥下叮咚潺潺的流水,灿烂一笑,“以前的杜云裳只为你而活,也只活在你的世界里,如今的杜云裳有朋友,有亲人,还有了孩子,从不曾想过我也会有如此幸福的一日,当我成亲的那一刻才知道,其实活着,可以很简单。”
放缓了步子,怔怔的望着前面那抹不一样的背影,戚玉良一时竟讶然,他给了自己太多痛苦,去追逐她的勇气,去爱她的勇气,这几年一直活在自责与内疚之中,而她定然是恨自己的,想着方才她那灿烂的一笑,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发现身后没有人跟上,杜云裳驻足回眸,却看到呆愣的戚玉良,“玉良哥,你怎么了?”
戚玉良沉沉的叹了口气,“裳儿,你恨我么?”
杜云裳摇了摇头,“既然老天爷有老天爷的安排,自己亦无能力强求,接受了并非不是件好事。”
如释重负的一笑,放下了背负的执着,戚玉良抬步跟了上来,杜云裳知道他心下释然了,方才展开的眉宇不是很好的证明么,也许上苍安排重新遇到,只为给对方真正的解脱罢。
“我送你回去罢,不然,你相公久不见你回,定然恼了。”戚玉良说:“我也想去见见这个准妹夫长什么模样。”
相视一笑,杜云裳作势敛眉,叹息道:“玉良哥――。”
扶着她下了石桥,杜云裳回转步子重新踏上花径,摇身之际,瞧到不远处的亭子里站着一男子的背影,那背影却有一丝熟悉,不免多瞧了一会儿,戚玉良顺着她看去的方向说:“那就是后日的新郎倌。”
“新郎倌?”杜云裳言道:“玉良哥你认识吗?”
戚玉良点了点头,“见过两次,也算认识罢,说来那冯小姐也挺有福气,找了一位俊朗非凡的男子做夫君。”
她找谁做夫君自是不关自己的事,杜云裳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回去罢。”音刚落,却在身子轻转的时候余光瞥到那亭中男子的侧面,这一瞬间,让杜云裳的身子犹如触电般颤粟,跄踉退后,戚玉良以为她身子不舒服,连忙扶住,“裳儿,你怎么了?”
杜云裳指着亭着的男子,一时之间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裳儿,你是那儿不舒服么?快告诉我?”
杜云裳目不转睛的摇了摇头,紧紧的抓着戚玉良的手臂,随即松开他,抚着肚子朝着那亭子加紧了步子,戚玉良莫名其妙的跟在身后,害怕杜云裳有所闪失。
无名扶着亭柱,越发烦乱的心绪不禁让他英眉紧蹙,尽管他一直在问为何会这样,却总是无人能帮他解惑。
垂眸看着手里的那个诡异颜色的珠子,仿佛心也跟着珠子的颜色一般沉了下去,无底的深渊,那里漆黑蔓延,没有欢笑,没有快乐,惟有无尽的哀伤与凄然。
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不欺而至,闻声色不是冯盈雪的,甚至有些陌生,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一绝色女子带着复杂的表情挺着肚子朝自己走来。
既无瓜葛,自是不想麻烦,准备侧身离去,却被她听似颤抖的声音喊住,“站住――。”
第248章 花园之获
无名有些不悦的侧眸,莫名的看着这个有些激动的女人,“有何指教?”
嚣张如初,怎会不是他?只是又有不一样,王爷脸上有道伤痕的,可是这位公子却面若冠玉,没有一点暇渍,难道是她太过激动认错人了么?
“无名兄,对不起,打扰了。”戚玉良拱手言道,又对杜云裳说:“裳儿,你到底怎么了?”
“无名?”杜云裳盯着他言道:“你叫无名?你确定你叫无名?”
无名半阖了眸子,周遭不禁溢着危险,无暇的俊颜上透着几分簿怒,显然他有些恼了。
是王爷一惯慑人的气势,那骇人魄力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既然是,那为何…?“你不认识我么?”
无名莫名其妙,冷冷的言道:“该认识你么?”
杜云裳失落的垂眸,对不起,雪儿,我真的是认错人了。
无名带着疑惑眸光打量了一下杜云裳,却因为不远处匆匆赶来的人影而放弃了,冷然的转身离去,袍子扬起的弧度让杜云裳不远移眼,他,为什么不是轩辕冷昊?
“裳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程阡陌急切的走来,害怕她出什么事情。
云英却是一付消遣的模样盯着她笑言:“嫂夫人,您不在,可把某些人着急坏了。”
杜云裳微微的笑了笑,“对不起,让相公担心了。”随即拉过戚玉良说:“我来介绍一样,这是戚玉良戚公子,这是我相公程阡陌。”
戚玉良?程阡陌自是从杜云裳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只不过他们会有相遇的一日,拉过杜云裳入怀,程阡陌笑言:“我不管以往你们之间如何,如今裳儿可是我的妻子。”
戚玉良微怔,随即言道:“程兄不必多心,裳儿能得如此夫媚,我也放心了。”
杜云裳微红了脸,却又在看向无名离去的方向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云英狡洁一笑,“嫂夫人,那可是我未来的表妹夫,虽然他长得比阡陌好看,你也别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呀。”
杜云裳却没有心意回应他的消遣,看着云英,幽幽的问了一句,“他,真叫无名么?”
云英心下微怔,带着几分惕意言道:“不然,嫂夫人觉得他该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