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笛扭过脸来,挤眉,“我是对大海不陌生,可并不代表我没有兴趣或是兴趣减少。”
正文 第301章 枪靶
“原来你看出来了。”钟未昔索性直接问了,“笛子,你对庄迟的影响怎么样?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又不傻,在国外的时候也不乏追求者。”何尤笛轻轻叹了口气,眯眼看着远处的海景,“可是你也知道,我以前犯了多大的错,我哥哥的死有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我哥也不会死,也不会害得你身陷险境,说到底都是我的花痴造成的。”
“笛子,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我早就不记得了,也不怪你,相信你哥哥泉下有知也会和我一样。我们都希望你能走出来,你这些年一直在自责,既然过去了,大家都不计较了,不如你也放下吧。庄迟他虽然是医生,可他和黑习尧不一样,你不能一朝怕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庄迟他是无辜的。”
“我明白,只不过这是我心里的一道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避得开,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我有心理阴影。”
钟未昔现在是弄糊涂了,“那你对庄迟是…”
“再看看吧,我觉得庄大哥他人不错,我只能说看看,看能不能有感觉,我单身也太久了,有时候一个人下班回家也希望能有个人说说话。”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别到最后弄成剩女,没人要。”钟未昔故意刺激笛子。
何尤笛的性子变得再怎么沉稳,这时候被取笑也忍不住了,“你还有时间笑我,先顾好你自己吧,小心你的曜哥哥不要你。”
“那正好,省下你的喜酒钱。
钟未昔和何尤笛说说笑笑,心情舒畅很多,两个人聊了很久才回去。
估计摸着曜哥哥应该醒了,钟未昔进去往床上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一摸被窝没有热气,说明他离开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黑大哥会去哪儿?”何尤笛转头问钟未昔。
钟未昔摇头,没有急着出去找他,而是动手把凌乱掀开的被子仔细整理好,叠整齐。
“笛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怕他们?”
何尤笛愣了愣,才意识到钟未昔想问什么,“怎么说呢,这种事要看你怎么想了,这个世界何谓对何谓错,有什么标准来区分?黑大哥他们虽然靠的是武力和拳头抢到的一切,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无奈。从人类有意识以来,摆在面前的第一位是生存,活下去才会考虑其它。如果连活下去都无法完成,谈什么教育,谈什么其它?”
钟未昔笑了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在流浪的两年里,她渗透了很多道理,也看穿了很多,其实对于这一点她心里早已清楚,只不过因为午征的再一次不幸而犹豫动摇了。
这说明她还没有真正做到把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实际上要真是做到了,她也不会和曜哥哥在一起,不会不顾一切和他共担下面的风雨。
孤掌难鸣,同是女人,现在笛子也这样说,好象给她虚弱的信念一个强有力的力量。
“笛子,你变了很多。”
何尤笛白了她一眼,“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我都差不多不认识你了,以前的钟未昔也不是这样,不爱说话,缩在角落里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小鸡,我一看到你呀,自然而然就想要做老母鸡护着你,现在好了,终于有个老鹰肯把你保护起来,我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钟未昔再一次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曜哥哥听到你用老鹰来形容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何尤笛摇着头思考,“黑大哥啊,我除了看他长年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还没看到过他有其它表情,下次一定要试试。”
“不用下次,我看你一会就能看到,他现在会经常笑。”
“是嘛?那我可得见识见识。走,找他去!”何尤笛拉起钟未昔的手跑出卧室。
“笛子,他可能在和庄迟他们谈事情,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钟未昔不肯下去,被何尤笛几乎是硬拉着跑出去。
“这有什么,他们男人要是在谈事情的话,候肃肯定会站在门外,到时候我们就到下面去转转,等他们谈完事再说。”
走廊长而弯曲,笛子不熟悉地形,绕来绕去绕不出去,还是钟未昔充当向导才绕到楼下去。
沿途遇到巡逻的人都是手持冲锋枪,看到她们毕恭毕敬,一点没有阻挡的意思。
走了几层楼梯,渐渐来到地下室,由石彻而成,走廊上亮着昏暗的壁灯,候肃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和另外两个手持冲锋枪的黑衣人站在一间房门前。
“他们在里面吗?”钟未昔问的小心翼翼。
候肃没料到她们能找到这里,眼露惊愕,随即点头,伸手要拦她们。
钟未昔先说话了,“我们没有想要进去,那不打扰了,我们到下面的沙滩转转,又不太认识路,能不能派个人带路?”
这个好办,候肃掏出对讲机,马上有个机警的黑衣人过来,带着她们在阴暗的地下走廊兜兜转转,眼前有亮光投过来,走出去外面便是一大片金黄的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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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会议一般设在书房,这一次改在地下室主要原因是这里是枪室,平常老七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这里。
当大哥召集他们在这里集合时,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可当他们进来后大哥面朝左手边第七支枪靶很久没有说话。
他们人人知道那是午征练枪的枪靶。
肖鹰、洪尘虽然不在了,当时设计这里的时候,大哥给他们也留了枪靶的位置,从大哥到老八,一个一个,依序排开,尽管第二个,第四个从来都是空着。
现在大哥这样一言不发,面朝着午征的枪靶站着,他们已经冥冥之中预感到了什么。
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心中都无比难受,隐隐中猜到了结果。
不知静了多久,邹逸哽咽着开口,“大哥,是不是有七哥的消息?反正早晚都有这一天。”
正文 第302章 客死异乡
齐立非拉住了邹逸,意思是说不要为难大哥,宣布这个消息比得到这个消息更加让人难受百倍,大哥平日里脸上向来是冷冷淡淡的,其实骨子里大哥给他们任何人都要来得重情重义。
黑司曜的背影顿了顿,向来冰冷的声线变得嘶哑,“一个小时前,老六发来短信,找到老七的尸体了,他受重伤落海后被附近一艘渔船所救,可惜的是救上船已经奄奄一息,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很长时间大家没有说一句话,枪室里静得连细针落下都能听见。
“那…老六,什么时候把老七带回来?”庄迟哽咽着问,隐隐眼中有泪光。
“恐怕不能。”黑司曜低低回答。
庄迟一愣,瞬间想到了,尸体怎么能千里迢迢带回来,除非是骨灰。
“大哥,我们下一步…”
黑司曜拦下庄迟的话,“我打算订晚上的航班,明天火化老七,把他带回家。”
“我们都去。”几个人异口同声。
庄迟看着黑司曜摇晃的背影摇头,“大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宜…”
黑司曜抬手打断,“没什么不适宜的,与老七比起来我这点算什么,不要说了,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七嫂那里怎么办?”邹逸吸着鼻子问。
黑司曜声音中含着几分晦涩,“她有知情权,我已经发了短信告诉她,她看到会回的。”
话音刚落,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他低头看一眼手机,手指紧握了手机,目光盯着微亮的屏幕,直到它渐渐暗下去。
“她也要去。”
预料之中的事,几个人再度沉默,黑司曜挥挥手,“下去做准备吧,半小时后集合。”
几个人走后,黑司曜身体摇了摇,候肃进来刚好看到,奔过来扶住,“主人。”
“昔昔呢?”黑司曜的脸这时候才露出来,惨白如灰,气若游丝。
候肃从来没有看到主人这样虚弱过,不仅仅是身体,更是从心里散发而出,“她和何小姐出去吹风,在下面。”
“扶我回卧室,再派人下去叫她,快!”
沙滩上的钟未昔突然感到心口一阵钝痛,如同被人用锤子重击一般,捧住心口痛到弯下腰去。
何尤笛脱了鞋,正在追逐海浪,等她回过头找人,见未昔蹲在沙滩上背着她,一手抱住头,看上去好象是头发乱吹,拿手去压的动作。
“未昔,是不是发现沙蟹了?挖它出来,拿回去烤了吃…”何尤笛奔过来,脸上兴冲冲的表情瞬间消失,发现钟未昔脸色极不对劲。
出于职业习惯,何尤笛赶紧蹲下来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
“我胃疼,没事。”钟未昔想大事化了,却抬不起头来,挤出来的笑容那么生硬。不仅仅是心口疼,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手脚好象已经不是自己的,眼前的黑斑越堆越多。
“还说没事,看你疼得满头大汗,你是心绞痛吗?”何尤笛去摸钟未昔的额头,发现冰凉一片,赶紧扶起来,“我送你回去休息,让庄大哥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不用了,笛子,小毛小病检查什么呀。”钟未昔使劲摇头,她不想晕,不能晕,推开笛子想自己站起来,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反倒成了搭上笛子的手臂,一头扎进笛子怀里。
“这怎么行,一定要检查,小病治了才没有大病。”何尤笛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边说边扶起未昔,两个人慢慢往回走。
不想两个黑衣人匆匆过来对钟未昔传达了黑司曜的话,钟未昔有一种预感,一定是午征出了事。
回去的路上,钟未昔紧紧抓住何尤笛的手,“笛子,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再说。”
“不行,你的身体肯定出了毛病,需要检查。”
“笛子,你听我说,曜哥哥最近心烦的事有很多,我不想再烦他,午征失踪的事想必你听庄迟说过,为了这事最近大家都心神不安,我有预感可能午征有消息了,这个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你要答应我。”
“未昔!”何尤笛着急起来,“午大哥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难道你就不在乎自己吗?”
钟未昔呼吸变得很沉,她极力让自己不要捂心口,“笛子,我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大毛病,一点小毛病不值得大惊小怪,等我上去后,如果不是午征的消息,我会主动告诉曜哥哥的,好不好?”
笛子她还是了解的,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在她不断哀求下,笛子只好说,“行了,行了,怕了你了,答应过的啊,如果不是午大哥的事,你就主动告诉黑大哥,让庄大哥帮你好好检查身体。”
“知道了。”钟未昔这时候才露出一丝笑。
到了房间门口花了比平常三倍的时间,钟未昔努力朝笛子笑笑,在上来的途中遇到庄迟,他说他们准备出发去香港,在此之前他先派人把笛子送走。
不用说,午征有消息了,而且不是好消息,钟未昔清瘦的身形吃力地推开卧室的门。
“曜哥哥。”
“昔昔。”黑司曜正坐在沙发里,朝她招手,“过来。”
“曜哥哥。”她像小猫咪找到母亲一样窝进他怀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带我一起去。”
她已经知道了吗?黑司曜一顿,叹了声气,摸摸她的头,“我们是去处理善后的事,你乖,待在这里,如果你嫌这里闷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庄园,那里空气新鲜,适合你居住。”
“我不要,带上我!”她可怜兮兮地扯住他的衣袖,像怕被他遗弃的小猫咪,“求你,曜哥哥,带上我!蓝灿也会去是不是?她肯定很难受,身边没有个人照顾,她很可怜的,我去了会照顾她,好不好?让我去,曜哥哥,求你…”
她一声声的求,听得他心都碎了,眼眶微红,闭了闭眼,沉声说,“我答应你。”老七去黄泉的路上有这么多人送行,应该会心有所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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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生最悲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其实还有一种最悲惨的生离死别,那就是客死异乡…
正文 第303章 挡我者杀
小城某别墅内
“冠楠,我来看你了。”
付甘颦堂而皇之敲开了书房的门,身后跟着来不及阻止的手下,局促地说,“对不起,老大,付小姐她硬要见您…”
佟冠楠手里拿着电话,显示被打断,瞧见付甘颦冒然闯进来后,面上的表情极淡,以眼神示意手下出去,匆匆和电话里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收完线低头翻阅钱庄这个月的盈利报表,完全无视付甘颦的存在。
“姓佟的。”付甘颦的耐性一向有限,恼羞成怒起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佟冠楠漫不经心翻着纸张,其实他早看完了,可就是不想看付甘颦这张恃宠而骄的脸,好象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看她付大小姐的脸色,尤其是他。
佟冠楠越是冷漠,付甘颦心里的不平之火就越旺,“我昨天就打了电话给你,我今晚要参加一个宴会,你要陪我去,到现在你不仅没换衣服,还让人拦住我,不见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佟冠楠眼睛照旧没抬,手上的纸张又翻了一页,“就是不想去!”
“你…”付甘颦气不打一处来,“你到现在才说不去,昨天在电话里你怎么不说?我刚才还跟那些小姐妹说今晚你会陪我参加,你临时变卦这不是叫我丢人吗?姓佟的,你成心的!”
“昨天在电话里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佟冠楠勾了嘴角冷笑,“是你自己以为我不出声就是默认。付甘颦我是答应过娶你,可没答应过要做你的炫耀品,你那些是什么小姐妹,说穿了全是些势利眼,你们之间以姐妹相称不过是想相互攀比,好满足自我的虚荣心。你们今天比谁买了什么限量版名牌包包,明天比谁的男人有钱,可以给你们买鸽子蛋大的钻石,后天比谁的男人拿得出手,长得好看,全是一群虚伪,爱慕虚荣的女人!小姐妹?你们也配用这个词来相称?”
“你…”付甘颦被这一番话刺得毫无招架之力,面色气得煞白,咬着牙跺脚大叫起来,“佟冠楠,你太过分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到现在都在想着那个钟未昔,你笑我和一群爱慕虚荣的女人攀比。那你呢?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就是条被黑司曜打得连气都不敢喘的落水!你有哪一点比得上黑司曜,你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只敢在黑司曜面前装孙子,只敢偷偷让人把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拍下来,藏在你书桌的抽屉里,悄悄躲起来一个人舔伤口!要比虚伪,你比我付甘颦差一千倍,我至少放在表面上,你呢,你就会装…”
付甘颦光顾着逞嘴皮子之快,看着佟冠楠的脸由白转黑,越说越痛快,越说越想说,等到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厚实如蒲扇般的大掌凌厉的劈下来,带着绝狠与毫不留情。
“啪”一声脆响,她尖叫着,眼前陡然在旋转,翻倒在地。
激愤已经超越了底限,佟冠楠怒不可遏,这些年他处处被黑司曜打压,处处受气,下面的一干小弟也早有怨言。偏偏心爱的女人,从上学起就一见钟情的女人被黑司曜强占了,这个中的恨、恼、怒、不甘,化成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恨黑司曜恨得咬牙切齿。
付甘颦这个女人,仗着和他订了婚,越发有恃无恐,竟然当面嘲笑他。
一个巴掌在佟冠楠看来根本不解气,付甘颦在他脚下挣扎喘气,他暴躁地拎了起来,像杀红了眼的蛮夷之人,把付甘颦举高,举到头顶,往对面的落地窗上砸过去。
只见付甘颦的身体击破了玻璃,翻倒在偌大的阳台上,身下一地的玻璃碎碴子,慢慢淌出鲜血。
听到里面有大动静的手下破门而出,进来后惊呆了,看到佟冠楠一脸杀气腾腾,却不敢出声。
佟冠楠是真的杀红了眼,他这辈子最听不得两个名字,付甘颦这个女人存心在他伤口上洒盐,现在才订婚就这样,以后结了婚还了得,他又岂能容她骑在自己脖子上成天撒野。
不自量力的东西!
付甘颦这女人在他眼中就是个利用工具,他还以为她能有多大利用价值,原来根本就没用。
姓付的这对父女从来没就正眼瞧过他佟冠楠,付洋拒绝了他侵吞黑氏三父子势力的计划,看上去是对计划不感兴趣,其实却派人悄悄在道上四处行动,针对黑司曜,想一个人坐大,独吞了黑司曜的地盘。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付洋这只老狐狸原来根本就没拿他当女婿看,他又何必在意付甘颦这个工具!
没用的东西就得扔掉。
付甘颦虽说不得付洋的宠爱,毕竟是付家的大小姐,娇生惯养,哪里受得这样的苦。
被佟冠楠这么一摔,一条命去了大半,可怜的瘦弱身子在玻璃碎碴子上挣扎扭曲,血在身下染红一片,看上去煞是触目惊心。
“佟冠楠,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让他抽你一百个耳光,不,是一千个。你居然敢打我…你就是个懦夫,被我说中了心事,就想杀人灭口,告诉你,你不敢杀我,也就敢打打我出出气…你还想利用我爸爸和你合作呢,你这一点力量对付不了黑司曜,你想借我爸爸的力…”
佟冠楠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震怒过,尤其是被这样羞辱,他阴着脸几步跑过来,揪住付甘颦破布一样的身体,眼睛眨也没眨往楼下扔去。
“啊——”
“砰!咚!”几番响后,佟冠楠居高临下看着楼下死状凄惨的女尸,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掉手上和身上的血。
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手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下去把尸体清理掉,心腹黑子留下来,“付甘颦这女人是很可恶,可是您的未婚妻呀,杀了她,付洋那里…”
“挡我者杀!”佟冠楠把脏手帕甩向黑子,眼里凶光毕现,“对我没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这女人实在是不知好歹,居然敢翻我的东西。”
他收集黑司曜和钟未昔在一起的照片藏在抽屉的最里面,付甘颦这女人竟然也能翻得到,真是该死!
“大哥,你做得对,这女人全帮上下没一个喜欢的,都说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死不足惜!反正那付洋也不重视这个什么大女儿,要不然付洋那老家伙不可能不同意大哥您对付黑司曜的方案,姓付的老家伙分明就是不把大哥你放在眼里。索性大家撕破了脸,在日本他是老大,在中国,是咱们的地盘,还轮不到他姓付的说话。”黑子是追随佟冠楠最久的手下,考虑问题向来以佟冠楠为中心,不管佟冠楠做的是对是错,一律拥戴,性格虽然有点暴躁,好在这些年在佟冠楠的调教下收敛不少,也开始学会动脑袋思考问题,“对了,听说黑司曜的结拜兄弟,排行老七的午征在香港接货时被人出卖,掉到海里了…”
“这已经是旧新闻了,我刚刚提到的消息是尸体已经找到,他们所有人正在赶往香港的飞机上,准备去送午征最后一程。”佟冠楠走回书房,脚下踩着碎玻璃,发出咯咯的响声。
黑子兴奋得不行,“大哥,这是个好机会啊,黑司曜这帮人一走,咱们就有可乘之机呀,这是个天赐的大好机会!大哥,您打算怎么做?要不要马上布置让人分别去吞了他的那些堂口…”
“你以为姓黑的不会在走之前交待清楚?”
“那咱们也不能放着这个大好的机会不用呀,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黑子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佟冠楠一点也不着急,“我自有办法,还有个人会和我们合作。”
“谁?”
“黑戎。”
一行七个人当晚抵达香港,顾不得休息,直奔摆放午征尸体的地点。尸体被找到后,秦啸妥善安排了一切,把尸体冷冻在一家私人医院的太平间里。
蓝灿一路上没什么反常,钟未昔却更加担心,果然当装有午征的抽屉拉出来的时候,蓝灿猛然哭出声来,然后一声不响昏倒下去。
钟未昔和何尤笛早有准备,及时把人扶出去安顿,留下五个男人静默地看着抽屉里露出死灰一样脸色的午征。
这是曾经和他们共生死的兄弟,是陪着他们一路欢笑,一路拼杀,一路扛着、受着、挨着、熬着的好兄弟。
他们结拜的时候发过誓,此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肖鹰走了,洪尘走了,现在午征也走了,八个兄弟只剩下五个,教他们情可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