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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不疑,疑者不交。 

“大哥与我的身材相差太远……”我一边狡辩,一边走进内室。 

不要怕,不要怕,方萌,要相信你的眼光和直觉。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心跳如擂鼓般迅速地换好了衣衫。令人困惑的是,这衣服穿在身上,长短大小居然刚刚好,倒象是量身订做的一样! 

我按住心底的疑问,慢慢地走出内室。慕临风已架起了小炉在煮着什么,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香气。 

“大哥,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走过去,探头一瞧,锅子里翻滚着深竭色的汤水,雾气蒸腾,正沸腾着呢:“这是茶吗?怎么跟我平日瞧的有些不一样?” 

一般不都是烧水然后冲泡吗?他这个好象是连茶叶一起放进去煮,倒不知是个什么名堂? 

“你眼里就只瞧见了茶吗?”他哧声冷笑,在我的惊呼声里,忽地伸出手,直接抓住那口烧得滚烫的锅子,把它从炉子上取了下来,置于桌上,倒了一碗黑漆漆的汁水到碗里,顿时房里浓香四溢。 

“天哪,你的手没事吧?”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喝吧,小心烫。”他不答,却把那碗汤汁朝我一推,望着门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雨停了。” 

“呃,大哥,这啥玩意啊?”我苦着脸望着那一碗疑似中药的东西,不肯碰它。 

不是吧?家里有个老公穷紧张,有事没事灌我喝点药,跑到外面认个师傅居然也有这个癖好? 

“放心吧,这是桔梗茶,功能祛寒扶正,毒不死你。”他扭头,似笑非笑地睇着我:“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苦?要不要我替你加点红糖进去?” 

“我又没病。”就算是,也没必要戳穿我吧?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方老弟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没吃过苦,身子骨也弱,还是别倔了吧。”他正色瞧了我一眼:“你不是还要跟我学暗器?今天已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你快点喝完,我教你一点入门的基础,就得走了。” 

我看了看外面,风停雨住,已有一弯月亮斜挂在树梢——时候果然不早。流风轩怕是已经开始营业了吧? 

“哦,好。”我不敢再磨蹭,端起那碗茶,捏着鼻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匝吧匝吧嘴,发现居然带着一点甜——他,竟然真的放了糖? 

轰地一下,我的脸瞬间烧红了起来。 

糟糕了,原来我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竟是个弱不禁风,什么苦也承受不了的公子哥?

正文 我打中了

“过来。”慕临风却早已走到了院子里,向我招了招手:“学好暗器其实不难,只要记住我跟你讲的四字要决,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要收获。” 

“四字要决?”真这么简单,怀彦为什么不肯教我? 

“这四个字就是稳,准,快,狠。”慕临风不看我,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用姆食二指拈了一枚在手里,秀给我看。* 

“你瞧,下盘要稳,眼要看准,出手要快,下手要狠。”他一边说,一边给我示范,随手一弹,哧地一声轻响,手中铜钱已电射而出。 

“吱”地一声,天空低飞的一只夜归的燕子已被他轻松击落,掉在地上惊慌地扑腾着翅膀,惊叫着。 

“哎呀!”我跑过去,蹲下*身子心疼地拎起那只燕子,捧在手心,嗔怪地抱怨:“燕子是益鸟,你知不知道?它又没惹你,好好的,你干嘛打死它?” 

“妇人之仁。”他望着我冷声一笑,大袖一挥就把剩下的铜钱收到手心里:“你要是连只鸟都不敢射,我劝你还是乘早别学暗器的好。” 

呃,不教了?那怎么行?正有趣着呢! 

“对不起嘛……”我正想着怎么挽回,手上那只燕子扑愣了两下,竟然又飞走了。我一呆,惊讶地张大嘴巴,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剧咳了起来:“咳,咳……” 

这个人看起来愤世嫉俗,说话不留情面,其实内心是蛮温柔的呢。跟初识怀彦时的那种冷漠疏离,拒人千里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江湖诡异,人心险诈,任何事情在没有最后结果之前,不要轻易下判断。”他淡淡地抛下一句,给了我一个冷冷的背影。 

“对不起,是我见识浅薄,”我又一次被他训得面红耳赤,无词以对,只得小跑上前,讨好地拉着他的衣袖,瞅着他谄媚地笑:“师傅教训得是,徒儿受益了。我们可是在老天爷面前结拜见了的,你可千万不能嫌弃我笨。” 

“唉,我一定是前世欠了你的债。”他望着我,没好气地嘟嚷,却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嘿嘿,师傅,让我试试?”我立刻打蛇随棍上,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几枚铜钱,轻轻一掂,发现它比一般的铜钱要轻薄得多,中间凹进去,而且周边也锋利许多。 

“恩,刚开始不必强求准,先练力气吧。”他抬头,随手指了院中的一棵大树:“你试试看,全力施为,看能不能打到那棵树那边?” 

我目测了一下,从这到那边,最多不过十米,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兴冲冲地捏着铜钱,学着他的随手一弹,满心以为就算不到,也不会相差太远。 

哪知道那该死的东西,竟然连一半的距离也不到就给我掉了下来,静静地躺地湿漉漉的泥地上,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淡淡的幽光,似乎在咧着嘴嘲笑我。 

“我再试。”我涨红了脸,不服输。 

“等一下,你姿势不对。”他微笑着走过来,大掌轻轻地按在我的腰上,伸足轻踢我的小腿,另一手握住我的臂徐徐抬起:“双腿叉开与肩同宽,腰杆要放松,别弯曲;肘与臂成直线,利用手腕的力量……” 

老天,他突然靠我这么近,一股好闻的清香从他身上淡淡地散发出来,掌心的热力不断地侵袭着我敏感的腰部,身子紧紧贴住我,柔软的黑发散落下来,有意无意地拂着我的鼻尖,痒痒的麻麻的,害我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 

“大,大哥……”我偷偷地拿眼瞟他,一紧张,顿时口吃了起来。 

“对,眼睛不要看手,看着目标,”他黝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前方,好象手底下握着的根本不是我的腰,而是一根烂木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就是这样,出手!” 

我一吓,手腕一甩,铜钱脱手飞出,竟然奇迹般射中了树干! 

“耶!”我一愣,然后欢呼着跳了起来:“打中了,我打中了!” 

“才这么点事,就高兴成这样?真是的。”他笑吟吟地睨着我,显然也很满意我的表现。 

“再来,再来!”我兴致勃勃,早忘了刚才的尴尬,嚷着要再试。 

“今天晚了,我得走了。”他笑着拒绝,却从怀里摸了一张纸过来:“哪,这里有我写的一些暗器入门的方法及简单的口决。你闲着没事,在家多练练吧。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这里找我就是。” 

“你每天都在?”我有些好奇——他放着流云轩豪华舒适的房子不住,偏要住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理由? 

“偶尔会来。”他淡淡地答。 

“那我岂不是会扑空?”我有些失望。 

“你要来的话,在屋里留张纸条,我自会找你。” 

“不如这样,我要是来呢,就捡三块石头放到这棵大树底下,算是咱们的接头暗号?”我脑子里闪过那些江湖杀手的故事,不由玩心大起。 

“也好,我看到石头,第二天自会出现。”他笑了笑,随手掩上房门道:“走吧,我送你一程,省得你迷路。” 

“迷路倒不至于,不过多花点时间罢了。”望着他颀长的背影,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嘿嘿,他这张嘴说起话来虽然刻薄,其实还是蛮关心我的嘛。 

“怀彦,如果要你冒着大雨前进,能不能做到不染纤尘?”我枕着怀彦的手,想着慕临风的潇洒身姿,忍不住翻过身,趴到他胸前,盯着他的眼睛。 

“你问这个做什么?”怀彦揽着我的肩,一手无意识地玩着我的发,眼睛盯着一本线装书,心不在焉地答。

正文 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别管,就说能不能吧。”我一脸热切地看着他。 

“打伞当然不会湿。”他目不斜视,冷冷地回了一句。 

嗟!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这么答。 

“就算打伞了,那一般人的鞋子啊,长衫的下摆啊,总会被雨溅湿吧?”我失望地缩回来,仰望天花板:“可是,我今天看到一个人都不会湿诶,干净得好象在阳光下行走。啧啧,真是酷毕了。”* 

“嗟,吃饱了撑的。”怀彦皱眉,冷哧一声,忽然放下书揪紧我的发:“今天把我们爷仨个抛下,火烧眉毛似的跑出去,原来跟男人私会去了?” 

“哎哎哎……放手,快放手!你冤枉我了。家里放着这么帅气的老公,我哪里还需要跑去见别的男人?”我雪雪呼痛,急忙从他手里抢救我的头发,一脸谄媚地看着他:“相公,我现在想一想,那个人还真是恶心呢!若是你拿出本事来,就算不打伞站到雨底下,从头到脚绝不会淋一滴雨,对不对?” 

“嗟,你又知道了?”怀彦笑睇了我一眼,慢慢地放开了我的发。 

“嘻,你说他吃饱了撑的嘛,由此证明你是不屑为之,非不能也,对吧?”我笑咪咪地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忍不住闭上眼睛幻想怀彦在雨中闲庭漫步的身姿。 

嘻嘻,一定很帅气。可惜,他不肯表演给我看。 

“你干嘛呢?闭着眼睛,一会笑一会皱眉的,中邪了?”怀彦伸指捏住我的下巴,俯头注视着我。- 

哇咧咧,我就知道,他是专门破坏好心情的杀手。 

简单两个字,轻轻松松击碎我的美梦。 

“你才中邪了呢。”我不满地拍掉他的手,翻过身子背对着他,突然想起晓筠的事,好象一直没来得及问,只得又翻过来,掰住他的肩:“对了,晓筠和云涛的事咋样了?” 

“云涛把她送回家了。”怀彦简单扼要地答了一句,继续看他的书去。 

“就这样,没了?”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甘心答案的简短。 

“你还想怎样?”怀彦顺手揉了揉我的发:“没事的话,早点睡吧,你不是说缺乏睡眠是女人衰老的最大敌人?” 

“他们有没有什么约定啊,或是激动啊,争吵啊什么的?毕竟十几年前的故人相认,怎么可能一点感人的场面都没有?”我爬起来,撑着他的胸膛,不满地抢掉他的书,一把扔到门边:“喂!明明有那么多事情好讲,怎么可以一句话带过?” 

“云涛没认她。所以,你可以停止幻想,别继续写小说了,OK?”怀彦也不着恼,随手一招,那本书就象长了眼睛一样自动飞回到他手中。 

我气结——好,有武功了不起! 

哼!等哪天我偷偷练好了暗器,一枚铜钱灭了烛光,看他用什么看书? 

嘻!想象着他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的傻样,我不禁得意地笑了出来。 

“萌萌,说吧,发生什么事了?”怀彦放下手里的书,一本正经地盯着我。 

嗟,我要他说的时候,他随便敷衍。凭什么他要我讲,我就乖乖说给他听?我偏不告诉他。 

“没什么,你看书吧,我睡了。”我打个呵欠,慢慢地缩到被子里,表示会谈结束。 

“真的没什么事?我不信,你今天格外的兴奋与开心。”换他不肯放过我,开始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 

“怀彦,你为啥不喜欢我学武功?真的只因为我资质差?我又不要成为什么高手名家,干嘛要资质?”我不答,反问他。 

“花了时间去学,却不能达到最好,何必浪费精力?”他皱眉,不解地看着我:“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的事?何不把这个时间和精力用在别的上面?偏偏这么执着?” 

“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总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偶尔做些看似荒唐的,也未尝不好啊。有些事,虽然明知道做了不会有结果,可是过程很快乐,那也是一种享受,并不一定都要成功才算完美。” 

“嗟,你倒挺会自我安慰啊?”他半笑半讽地望着我。 

“怀彦,你不觉得一成不变的生活太乏味了吗?有时不断地尝试新鲜的事物,也是一种乐趣呢。”我钻出来,趴到他胸前,极力怂恿他:“所以,我跟你的提议,不要那么快驳回,再考虑一下?” 

“萌萌,你的意思是对我们的婚姻不满,觉得乏味了?”他不答,却揪我话中的小辫子。 

算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我跟他谈情调,那不是对牛弹琴,找不自在是什么? 

“不会不会,怎么会不满呢?”我嘿嘿笑,失望地又缩了回去。 

“你就那么想学?”怀彦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 

“你肯教?”我大喜,吱溜一声又钻了出来,圆睁了眼睛,象只没人爱的可怜的小狗般看着他,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渴望。 

“噗!”他笑喷,捧住我的脸,重重地亲了下来:“娘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那,这么可爱的娘子,相公要不要教呢?”我嗲着嗓子,把我右边的颊也送上去。 

嘿嘿,我是上帝的好孩子,老公亲我左边的脸,我把右脸也送上去,够意思了吧? 

“要,当然要了。”他望着我,笑得莫测高深:“先从内功教起如何?” 

“是不是打坐调息?那个要看到成效的话,会不会时间太长了?”我偏头想了想,凑过去,贼兮兮地问:“有没有速成的方法,象九阴真经那种?”

正文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内功诶,随便都要花好几年的时间,还是不要好了。 

“哈哈哈!”他大笑,露出森森白牙,邪邪地望着我,魔掌缓缓下滑,停在我柔软的胸部,声音暗哑低沉:“速成的方法当然有,但你得先让我瞧瞧,你的资质够不够?”* 

“呵呵,开玩笑,你娘子我肯定是绝代天骄啦……”我躲闪着他的袭击,笑声却被他吞没。 

渐渐地,卧房里已是春色旖旎,风月无边了…… 

郁闷的是,我虽然献了吻,却不但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成为他的关门弟子,反而让他找到了新的乐趣,时不时要关起门来,检查一下我的“资质”。 

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的“暗器”倒是练得差强人意了。 

准头虽然没有,力量倒是过关了——最少,已可成功飞达十米之外了。 

只不过,昭王府人多嘴杂,我不敢在府里练,每次都借口到学校去,偷偷跑到城南那片树林里去练习。 

每回经过那几间静静地立在竹篱笆中的小木屋,不知为什么,总是会让我想起赤霞湖——在那里,曾经渡过我最美好的新婚蜜月期,是我最珍贵,最美好的一份记忆。 

慕临风对我来说,是个迷一样存在的人物。 

他的身世,他的行为,他的思想,都是一团迷。 

我总觉得他不应该是个混迹青楼的男人。他的气质,他的风度,他的神韵,都暗藏着一股力量。- 

经验告诉我——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希望有一天,当我们的感情逐渐加深时,他会把他的故事,慢慢地讲给我听。 

云涛好象突然转性,虽然照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床就往外面跑,却不再每天在歌台舞榭流连了。 

晓筠自从那天从王府回去之后,就一直抱病在家,没来过学校。 

晚月却因为不满家里替自己做主的婚姻与家里绝裂,闹得很不开心,住进了昭王府。 

我当然高兴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聊天,顺便帮我带带开心他们两兄妹。不过赵家恐怕不会这么想吧? 

“晚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望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晚晴。 

短短一柱香时间,她进来又出去,在我办公室都穿了有三回了吧? 

“小雪姐姐,你劝劝晚月,让她别再闹了,回家去吧。”晚晴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我知道,这些年来,她跟着王妃,学了不少的东西,长了许多见识。她的性子强,心气高。可是,谁让咱们是女儿家呢?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晚月没说不嫁人,可是她还小,可以再等几年,让她自己慢慢挑个合心意的嫁了不是更好吗?”我正色瞧着她,耐心地回答:“以你们赵家的财力也不是养不起她,何必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呢?” 

“她已经十八岁了,也不小了。我象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当娘了。”晚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那么,你快乐吗?”我本来不想这么问她。可是,她的语气实在让我有些不爽——自己明明已经吃过了盲婚哑嫁的亏了,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非得让自己的妹妹重蹈覆辙才行吗? 

“我……”晚晴脸色变了变,讷讷地分辩:“这次不同,爹爹给晚月挑的这门亲事,那人兄弟中排行第五,上面四个兄长都已娶妻生子。不象我嫁的是独子,她嫁过去没有生育压力的。” 

“剔除这一点,她就一定会幸福吗?”我忍不住摇头:“晚晴,你实在也到我们俱乐部里呆了小半年了,为什么思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呢?” 

“小雪姐姐,我没念过多少书,没有你们那么多的新思想,新观念,也讲不出象你这么多的大道理。可是,咱们为人子女的,孝顺父母难道不是首要当选的吗?爹娘的年纪大了,无非是希望早日看到她成亲,了却一桩心愿罢了。” 

“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希望儿女这一辈子平安顺遂,开心快乐而已。晚月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么可能不想她幸福?婚姻本来就是一辈子的大事,明知道她不愿意,不开心,又怎么忍心去逼她呢?” 

“那么,小雪姐姐,晚月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晚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照实说:“她没跟我提过,平素我也没见她跟哪个青年男子来往密切,按说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女儿家的心事很难说的,既然她这么激烈的反对,总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我是为她好,乘着现在花一般的年纪嫁了,还可以当个正室,博得相公的宠爱。若是再拖下去,几年后就只能等着给人当妾室填房了。”晚晴低着头闷了半晌,期期艾艾地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望着她那固执的小脑袋,我真恨不得拿个锤子把她敲醒——她十六岁嫁人,也是方家明媒正娶,大红花轿抬过去的,又享受到了丈夫几年的宠爱呢? 

现在不过是二十几岁就已被妾室排挤,沦为一个既不得势,又不当家的主母,有什么意义呢? 

我怜悯地看着她,想了想,缓了语气:“晚晴,以色侍人,终有色衰爱驰的一天。这个道理你明白吗?不管将来晚月嫁给谁,我都希望那个人是爱她的才华,慕她的人品,而不仅仅是看中她的姿色和家世。” 

“小雪姐姐,你的意思,是不肯放她回赵家了?”晚晴一脸的失望。 

什么叫我不肯放她回去?

正文 精诚所致

我按捺住脾气,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看着她:“晚晴,晚月虽然住在我们家,但我绝对不会,也没有那个权力禁锢她的自由。她想住多久,想什么时候走,决定权在她的手里,我无权干涉。如果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你不妨直接去王府找她,当面说清。我保证,绝没有人敢拦着你。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晚晴有些着慌,无措地看着我,讷讷地解释:“那个安公子的人品真的不错,我偷偷去看过了,长得也一表人材,听说脾气也很好,又有功名在身。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一门好亲事。可是,晚月连面都不肯见,一口就拒绝了。爹娘觉得事有蹊跷,这才……” 

“你们的意思是她肯定有心上人了?”我讶异地看着她。 

那小妮子倒从没在我面前露过口风呢。不过,晚月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拿主意,颇有点男儿之风。 

“是,如果不能劝她回来,烦请姐姐替我们打听一下她的心事。”晚晴慎重地托负:“如果男方家世人品都不错的话,想拜托昭王爷替我们晚月做了这个现成的媒人。” 

“我当然是没有问题。”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不过,这是她的私事,我问归问,她肯不肯告诉我,就是另一回事了。” 

“晚月她最听你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那一切就拜托了!”晚晴喜不自胜地站起来,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弄了半天,她前面跟我都是来的虚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把我往这上面绕,最终目的却是想让怀彦替晚月主婚? 

不过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 

晚月究竟有没有心上人呢?如果有的话,那个神秘的人会是谁呢? 

这几年她几乎与我形影不离,每天来往的不外乎赵家和学校。这么单纯的环境,也没什么机会让她接触过多的异性啊。 

晚月心高气傲,一般的男人也不会看在眼里。 

难道她在打理赵家的生意时,看中了某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或者是赵家的某间商行的主管之类的人物? 

晚晴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回了王府。 

这么大的一桩八卦放在眼前,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奇怪的人,家里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怎么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呢?明明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啊? 

“出什么事了?”我随口叫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家丁。 

“回王妃的话,府上有大喜了。”他躬着身子笑眯眯地回答。 

“大喜?”我纳闷地看着他:“喜从何来?” 

“王妃不知道吗?傅帮主要成亲了!女方正是齐王府的莫三郡主啊,现在王爷他们正在听涛楼喝酒庆贺呢!” 

“什么?”我大吃一惊,提起裙子就往听涛楼飞奔而去。 

季云涛昨晚一夜未归,我还以为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在何处眠花宿柳去了呢!想不到他一回来,就扔了一个炸弹给我!不,岂只是炸弹?简直就是个原子弹! 

远远的,已能听到听涛楼里人声鼎沸,一片笑语喧哗。逆天十八骑好象全员到齐,在听涛楼前的院子里大摆筵席,闹个不休。 

“怀彦!”我气喘咻咻地冲了进去,扶着廊柱上气不接下气:“云涛,真的要,要,要成亲了?” 

“你知道了?”怀彦笑着向我招手。 

大家让出他身边的位子,我走过去,左右张望了一阵,却不见晓筠——是哦,我真是白痴,她面子浅,这一堆大男人笑闹,她哪招架得住?肯定是躲起来了撒。 

“怎么回事?”我把目光直接锁在了季云涛的身上。 

“还能是怎么回事?”季云涛笑得意气风发,胸脯拍得啪啪响:“有我神功盖世,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傅二公子出马,区区一个女子,还能搞不定?当然是手到擒来了!” 

“嗟,你就吹吧!”我不屑地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前天晚上,也不知是谁,半夜不睡,跑来扰人清梦,硬是把我和怀彦拖起来陪他喝酒,哭天抹泪的耍了一夜的酒疯?” 

“嗬嗬~~!”大家纷纷起哄,笑得东倒西歪。 

“应该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了。”怀彦笑着拉我入坐,淡淡地调侃:“不管怎么样,晓筠答应这门婚事,总算是功德无量,替大周的女子灭了一个祸害,就为了此事,也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