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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那么老大的劲,弄倒了房子,结果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什么毛病? 

“谁知道?别理她就是。”南宫澈亲热地挽着我的臂,微笑着瞧着我:“我们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应该说一说你是怎么成为公主的?” 

“嘻嘻,这件事,说起来话更长了。” 

“不要紧,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说出你的故事。”他眸中含笑,薄唇微弯,心情愉悦得不得了。 

“得令!”我并拢脚跟,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忽然触到四周那一片惊讶万分而又莫明其妙的眼神,惊觉失态,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开心地笑了……

正文 哥,我爱死你了

这一晚,两个人聊着别后的情形,交换着彼此的心情故事。聊着,笑着,闹着,惊讶着,感叹着……在他低沉如醉的声音催眠下,本来想着绝不入睡的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还是睡着了。 

当天边的霞光透过窗棂照进简陋低矮的茅屋,我睁开眼睛,伸着大大的懒腰时,南宫澈早已不知所踪。* 

如果不是我的身上正盖着他的外袍,我几乎以为昨天的一切是一场梦——一场美得不象真实的梦境! 

“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忧心如焚的吉祥和如意,见到我从茅屋里钻了出来,急切地冲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左顾右盼——那模样,好象我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什么怎么回事啊?”我忍住笑,微垂着头,故意装出一脸的难堪与羞愧:“他本来就是我的夫君……” 

“天!可怜的公主……”如意倒吸一口气,掩住唇,泪水几乎是立刻涌进了眼眶。 

“哈!”我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公主……”吉祥一脸茫然地瞧着我,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好开心的? 

“萌萌,又淘气了不是?”南宫澈披着晨光,大踏步地向我走来,俊逸的面容上漾着温柔的笑意,随手习惯地揉乱了我的发,责备地睨了我一眼。 

我笑吟吟地端详着他——那轮廓分明,俊帅逼人的五官,劲瘦结实,健美颀长的身段,优雅高贵的王者风度……心底涌出无数的自豪——这就是我的姐姐方越。- 

不论遭到什么风浪,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能使她低头。 

不管是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她永远都是那么自信,那么从容。象一颗最璀璨的宝石,到哪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看什么看?又想说什么奇怪的话是吧?”南宫澈挑眉斜睨着我,曲指轻敲了我一记:“睡饱了,就洗洗,吃点东西该上路了。” 

唉,真是生我者试管,知我者方越也! 

在吉祥和如意惊讶的低嚷与震惊地吸气声里,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豪气万千地大声向全世界宣布:“哥,我爱死你了!” 

“算我怕了你了!”他又气又好笑地睇了我一眼:“我也不要你爱,你少给我闯点祸,我就省心了。” 

咦,他那是什么态度,什么语气?好象我是个专门闯祸的灾星。嘁!连老天都照顾我,代嫁还能找到姐姐,我哪是什么灾星,分明是福将好不好? 

现在找到了她,万事有她在,何需我操心?更加不用担心会闯祸了! 

从今往后,我方萌,只管横着走了!哇哈哈哈! 

“为了个丫头片子,打算磨叽到什么时候?再不上路,天黑可就赶不到凉州,得宿在荒郊野外了!”方越臭着一张脸,冷冷地发话。 

“露宿就露宿,你怕啊?”我背着南宫澈,冲她挤了挤鼻子,偷偷扮了个鬼脸。 

啧!堂堂男子汉,连个女人都不如。 

不就是换了个性别吗?我姐姐很快调整适应过来了,他还在这里发牢骚,生闷气。阴阳怪气的,切,没水准。 

“拔营!”方越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朝候在一边的士兵怒冲冲地低吼,象一只喷火的狮子,转眼冲出了好远。 

“我不坐车,我也要骑马。”我固执地站在马车旁,不肯上去。 

“那好,你自己挑一匹。”南宫澈拗不过我,只得妥协。 

“可是,”我冲他甜甜地笑:“人家不会骑。” 

可恶的君怀彦,说什么女人骑马太难看,从来也不肯教我。 

害我来古代混了这么久,连一次马都没骑过,说出去,还真是乱丢人一把的——了不起,现在我有哥哥了,还怕学不会?嘁! 

“你想怎么样?”他挑眉,一脸防备地盯着我:“最好别打我的主意。” 

“嘿嘿,聪明!”我冲他竖起大姆指,才不管他一脸菜色,欢呼着朝他那匹雪龙驹冲了过去。 

我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在古代一男一女共乘一骑,那可是一件惊世骇俗之事。 

可是,他名义上既然是我的夫君,那应该问题不大吧? 

再说了,谁管别人怎么想?我高兴就好了! 

白马诶!传说中的雪龙驹诶!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可惜,那匹雪龙驹好象不买我的帐。 

我刚一走近,还没来得及伸手触到它一根毛发,它已扬起前蹄,狠狠地给我一击。 

“小心!”南宫澈飘身急掠过来,长臂一伸,拎住我的衣襟,把我倒拖了过去,使我免于惨遭马蹄蹂躏之罪。他剑眉轻拧,低声责备:“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 

“嗬!看不出来,它的脾气还不小。”我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 

“哼,蠢!”方越轻哼一声,跃马扬鞭,冷冷地抛下对我的一字评价,傲然地从我身掠过,带起一阵黄尘。 

“上来吧。”南宫澈飞身上马,弯下腰,伸手握住我的手,微一用力,已将我轻松带上马背。缰绳一抖,轻叱一声,雪龙驹扬起四蹄,撒着欢地冲到了队伍的前面。 

南宫澈一只手横在我的身前,轻松地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熟练地控着缰绳。 

我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软软地依在他的胸前,马儿疾驰带起的狂风拂乱了我的头发,轻拂到他的脸上。 

隔着薄薄的春衫,传来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腰间横着一双健臂,身后靠着的是厚实的胸膛……记忆中似乎渐渐远离的那个人,在这一刻,突然清晰地跃到了眼前。

正文 方萌,你完没完

如果说我曾经对他暗暗抱有过什么期望。经过了无数次的等待和无数次的失望后,那梦幻般飘渺的希望也早就化做了泡沫,随风而逝。剩下的除了嗔怨,恼怒,自伤自怜……还能有什么? 

不得不怀疑,在那个人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我一度心灰意冷,甚至开始怀疑,这半年所经历的一切,也许都只是我的幻觉,是一场美好却虚无的梦…… 

在亲人温暖的怀抱里,那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和失落感,忽然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竟然是那么的疼入心扉,痛进骨髓…… 

“怎么了?”南宫澈察觉到我的异样,放缓了速度,温柔地低语:“是不是跑得太快了,硌得慌?” 

这平常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泪悄然地从心底涌出,滑过眼眶,被吹散在狂风里…… 

“你,有心事?”他的声音里夹着关心与担忧。 

找到了姐姐,拥有了亲情。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何必陷在一段早已成为过去的感情泥沼中无法自拔?只是徒惹伤心,徒增烦恼而已! 

我含泪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是到了该与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真的没事?别逞强。”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低低地轻笑:“到了晚上可别跟我抱怨这里疼,那里疼。” 

我微眯着眼,蜷缩了身子往他怀里钻,喃喃地低语:“姐,我爱你!”* 

“肉麻!”他不屑地低语,手却拥得我更紧,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愉悦。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撒向大地,我们共乘一骑,亲密相偎的身影,在众人不断偷偷投来的视线里,被渲染成一种极其暧昧和诡异的气氛。 

不时,在众多好奇的目光中,有一道含着幽怨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飘忽转悠。 

我轻轻瞥了一眼她的侧影,忍不住伸肘轻撞南宫澈,低声笑谑:“哥,她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你吧?要不然,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不会吧?有谁会蠢到爱上自己?”南宫澈闻言差点喷笑,搂在我腰间有手微一用力,略带警告地附耳低语:“你呀,尽胡说八道了,小心祸从口出!” 

我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也对,谁没事跟自己谈恋爱玩? 

不过,世上的事,是没有绝对的不可能滴。那亿万分之一的穿越机会,还不是让我们姐妹俩遇上了?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先自躲在他的怀里,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又怎么了?”南宫澈对我的无厘头加跳跃的思维方式,早就习以为常。他见怪不怪,顺嘴一问。 

我清了清喉咙,镇定了一下情绪,故做正经地发问:“哥,要是你们真结了婚,我该叫她嫂子呢,还是姐夫啊?” 

“方萌!你有完没完?”南宫澈呆了一下,板起脸,没好气地低喝。 

“哈哈哈……!”我仰头,清脆的笑声似银铃般地撒向了四野……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我们一行数百人,终于在申时正赶到了凉州城——凉州城很小,比我这一生中所到过的最偏远的县城还要小。 

整个城里只有两条街道,交叉成一个十字。与其说它是一个城,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镇更恰当一些。 

姐姐告诉我,凉州地方虽小又偏僻,但从战略意义上来讲,却是个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 

它一脚踏四界,是沟通四国的重要枢纽——北临大周,西接无花,东临御风。 

它往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南边是千里戈壁。穿过戈壁是小凉山。北边有连绵数百里的大凉山脉为天然屏障。往东再走五十里,就是繁华的边镇城市隘州——凉州是它通往外界的第一道门户。 

我们一行数百人突然一涌而入,一瞬间就好象把整条街道都填满了。 

厚厚的砖木结构的房子里,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 

正是初春时节,白天虽然阳光普照,到了日落时分,却有些寒意沁人。街上的行人极少,也不知是本来如此,还是被我们的声势吓到,不敢出门? 

南宫澈领着众人穿城而过,直奔当地驻军营地。 

这几天一直行走在山地,吃的都是干粮,现在好不容易进了城,自然欢呼雀跃。再加上,凉州已是南宫澈的势力犯围,等于回了老巢,整个队伍的气氛突然活跃了起来。 

我立在营帐外,瞧着那些埋锅做饭的士兵,感染到他们的兴奋之情。 

笑吟吟地睨着南宫澈:“哥,我本来打算到了大秦后,找机会离开王府,一个人独闯江湖去的。” 

“怎么,现在你改主意了?”南宫澈头也不抬,随口应付:“想赖上我了?” 

“是啊,看到你这么威风,我突然不想走了。我要赖在你这里混吃等死,怎么样,你咬我啊?”我跳过去,挽住他的臂,抢走他手里的书:“得了,你的学问够深的了,别再看了,陪我四处逛逛?” 

“混吃可以,等死也行!别闹我了。为了救你这鬼丫头,我前后离开封地十余天,积下了好多公文了。”南宫澈轻轻拧了拧我的颊,淡淡地笑:“这里很安全,你自个逛去吧。” 

诶!我怎么这么倒霉? 

前后嫁两个“老公”,都是把读书当喝水,把公事当玩命,把我当空气……算了,不陪拉倒,我一个人难道不能玩? 

噘着唇,赌气出了他的中军帐。干脆也不去叫如意和吉祥,省得她们俩个又问东问西——反正解释了,也没人听得懂,更不会有人相信。

正文 大水冲了龙王庙

借着忽明忽暗的篝火,踏着初生的嫩草,呼吸着湿润中微微带着点泥沙味道的空气,我独自在营地里四处转悠,慢慢地越走越远,渐渐地远离了人群。 

“小雪。”暗夜里隐隐传来低低地叫喊。 

我暗暗一惊,停了脚步四下寻找——除了远远的有几个巡逻的侍卫在不放心地朝我这边张望,好象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难不成竟然出现了幻觉?我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小雪!” 

这回我听清了,真的有人在叫我。被刻意压低了的男音里透着几分焦虑和熟悉。 

“谁?”我警觉地侧耳倾听,慢慢地往左边靠了过去。 

“过来,我是子枫。”路边的树林里,忽然窜出一条黑影,猛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子枫?”我先是一惊,继而狂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借着幽暗的光线,见到全身裹在黑色的劲装里的江子枫。劲瘦的身材,高挺的鼻梁,方正的下颌上长了些青髭,漆黑的星眸正闪着惊喜的光芒。 

“永宁公主,请留步!”那侍卫发现我突然入林,急步向我走了过来,隔得远远的就大声地提醒着我。 

“没事,我就在这里,不会走得太远。”我扬声回话——江子枫机灵地闪身没入树林。 

听到我回话,他这才停下脚步,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公主,夜深露重,小的恐怕林中有贼人出没,还是小心为上,早点回帐。”* 

“多谢了,帐里闷得慌,我透透气就回去。”我冲他笑了笑,状似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那好,我就在那边,公主若有事,就叫一声。” 

我笑着点头,目送他渐渐走远,这才假装欣赏着林中的景色,压低了嗓子:“子枫,你还在吗?” 

“不是说嫁人的是惜瑶?怎么突然变成你了?”江子枫如鬼魅般从我身后冒出,倒把我吓了一大跳。他拧着眉,颇不赞同地睨着我:“刚才在市集看见你,吓了我一大跳。你是瞒着昭王爷偷跑出来的吧?” 

“哼,我又没做坏事,干嘛偷跑?人家是光明正大地嫁过来的。”我皱了皱鼻子,挺起胸膛反驳。 

“你把云书雁换回去了?又放跑了惜瑶,然后自己嫁过来?”江子枫一脸了然地瞧着我,拍拍了胸口,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调侃:“啧,可怜的昭王,这会子不定怎么焦头烂额呢!幸亏当初娶你的不是我,要不然准会被你搞得折寿二十年。” 

好家伙,几个月不见,别的本事没长,损人的功夫倒越来越厉害了? 

“嘁!你怎知他不是陷在温柔乡里,过着快活似神仙的舒服日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见到你,才折寿呢!” 

“咦,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江子枫假意低首嗅了嗅,轻声嘲笑:“怎么,后悔了,吃醋了?” 

“你才吃醋了呢!”我恼了,话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曲里拐弯,书雁终究还是嫁给了昭王,最失意的那个不是你吗?” 

江子枫以背靠树,神情一黯,渐渐收了笑容,抬头望着暗沉的夜空里几颗疏疏落落的星子,默然无语。 

我暗悔失言,急急岔开话题:“你不是跟随萧元帅出征了吗?怎么不在渲、泰两州呆着,反跑到凉州来了?” 

倒,这家伙八成是跑这里来当奸细来了吧?他来夜探老姐的底? 

哈,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不知道?”江子枫斜睨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声:“萧佑礼那个蠢货,贪功冒进,不听劝阻,失手被擒不要紧,连累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恩师也在混战中下落不明……” 

“什么,大哥失踪了?”我一惊,失声嚷了起来——为什么在京城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嘘!”江子枫急得跺足,慌忙伸手来掩我的唇:“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 

“谁?滚出来!”随着一声厉喝,眼前寒芒一闪,“夺”地一声轻响,一枚薄如纸的柳叶刀已擦着耳际插入了江子枫藏身的那棵大树,勿自嗡嗡地颤抖着。 

“小心!”“快走!”江子枫和我几乎是同时惊叫。 

“想走?没那么容易!”方越快若闪电,瞬间掠至,刷地一剑直指江子枫的咽喉。 

江子枫也不搭话,脚跟一旋,身子微微后仰,轻松化解了方越的这一杀招。顺手解下腰间玉带,随手抖得笔直,冲着她分心便刺,顿时满天银芒闪耀——原来竟是一柄软剑。 

这一下江子枫,闪避,拔剑,还招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姿态竟是十分美妙。 

“好啊!”闻声赶来的众侍卫轰然叫好。 

“小心!”这两个人不论伤了谁,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哼,”方越冷哼一声,竟然不退反进。指左打右,步若流星。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手中那柄宝剑忽然间寒芒暴长,恍如扬起了漫天的雪花,阵阵寒气扑面而来。 

我离她最近,受剑风波及,全身如浸冰窖,刹那间面青唇白,胸闷欲呕。江子枫首当其冲,不知该有多难受? 

蓦地一双大掌伸到我的后背,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地传来,渐渐向四肢百骸延伸。就好象春暖花开,竟是说不出的舒服与惬意。 

我大喜,回眸一瞧,果然见到南宫澈立于身后。急切地握住他:“澈哥哥,快叫他们住手,那人不是什么刺客,是我的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叫姐姐启人疑窦,叫哥哥不妥,叫夫君又为时过早。匆忙之中,只得挑了个肉麻兮兮的称呼——害我当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正文 使了妖术

“住手!”南宫澈忍笑,轻瞪了我一眼,转头朝缠在一起,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沉声低喝。 

“这人分明就是刺客,你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方越头也不回,一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如水银匝地,节节进逼:“稍等片刻,我就可把他擒下。”* 

“哈,正要领教!”江子枫朗声长笑,嘴里说着,脚下毫不停顿,沾地即走,恍如飞絮游丝,飘忽不定。 

南宫澈抿唇,忽地抓住我的衣襟,把我轻轻向后一甩。 

我吃了一惊,“啊”地一声惊叫,身子一轻,空中翻了个斤斗,却稳稳在落在了地上——原来他用的是巧劲! 

“无耻!”江子枫却不知究里,暗夜里又瞧不真切,只当我被他一掌劈飞,竟不顾自身危险,飞身来救。 

“既然他是永宁的朋友,便也是我南宫澈的朋友。” 

“不行,他夜闯宫营,行踪诡秘,身份可疑,岂能容他长驱而入?”方越冷冷地瞥了南宫澈一眼,傲然道:“就算你是王爷,也不可枉顾众人的意愿,单听一面之词,私相授受。” 

嗬!他话中有话,摆明了在用他王爷的身份压人呢!那意思分明是说:你那王爷是我让你当的,别太过份了!我一气,挑眉冲他一瞪:“你是什么人,王爷说的话都敢不听?” 

“永宁,别乱说话。”南宫澈低声喝止了我,转过头冷静地看着他:“那依你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 

“至少,也得先查明他的动机。”方越见南宫澈肯尊重他的意见,放缓了语气,瞟了我一眼道:“不如先请江公子到偏帐小坐片刻,待我派人查查他是否另有同党?” 

“既如此,那就委屈江少侠了。” 

一行三人进到南宫澈的帐中,摒退了侍卫,我气呼呼地与方越互相瞪着双方,宽敞的大帐里,气氛变得诡异莫名。 

奇怪,明明同样的一具身体,怎么换了个人住进去,就那么讨人厌呢? 

“说吧,为何深夜于密林中私会?”方越阴沉着脸,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莫非大周和亲是假,刺探军情是真?”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保证,永宁是绝不会出卖我的。”南宫澈轻咳了一声,淡淡地瞥了方越一眼,肯定地代我回答。 

“哈!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你倒与她心心相印了?”方越双手抱胸,叉开了双腿站立在帐中,铁青了脸,对我怒目而视:“你倒底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了他的心智?” 

真想给他一面镜子照一下——他那个样子,比我更不象女人,活脱脱一个流氓。 

啧啧,她要是换不回来,那可真的惨了——有谁敢娶她做老婆? 

只不过,我估计,她也压根没想过嫁人吧? 

正胡思乱想呢,南宫澈低声一叹,已缓缓地对方越说了实话:“实不相瞒,永宁其实不是大周的公主,她是我失散已久的亲妹子,方萌。” 

“嗄?”方越一怔,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真不好玩,姐干嘛这么快跟他说实话? 

“是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害你们了,晋王大人!”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不早说?”方越眨了眨眼,意识到我们不是在说笑,冷硬的神情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你给我机会了吗?” 

“可是,你们一点也不象。”方越好奇地来回端详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悄然地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信不信随你,我们不但是姐妹,而且还是双胞胎。”我懒懒地歪到姐姐办公的那张大椅上,邪邪地望着她笑:“你的左胸上长了一块心形的红痣,你不会说没看见过吧?” 

“你……”方越涨红了脸,瞪了我一眼:“你怎么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什么话都敢说?” 

“嘁,你比我更不象女人好不好?”我哧之以鼻,巴住南宫澈的手臂撒娇:“姐,你说是不是?” 

忽然想到,这具身体其实是他的,我巴着姐撒娇,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