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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

吴氏心中一动,凑近了床榻,用另一只手去探床榻上人的鼻息,手刚放到小孩子的鼻端,无声无息,什么气息都没有感觉到,指尖不小心碰到上官恪的皮肤,冷硬的很,她猛地缩回手,转身扯着吴佳慧就要往外走。覔璩淽晓

吴佳慧不明所以:“姐,怎么了?”

吴氏眸带冷意,扯着吴佳慧便去开门:“我们中计了!上官恪已经死了,我们快走!”

可她的手还未碰到,殿门就从外头被人推开了,摇曳烛光凄风冷雨中,窦雅采带着冷笑走了进来,看着手牵手的姐妹两个,嗤笑道:“吴侧妃这是要带着太/子/妃去哪儿呀?这人都来了,不如就来拜祭一下皇太孙啊!”

她身后跟着进来的,是上官泰、夏侯懿等人。

小安子进来之后,便去点亮了偏殿四角的宫灯,然后垂手立在一边。

氏在安熟手。窦雅采终于在吴氏脸上看到了惊慌的模样,这种样子,她已经两个月都没有见到过了,第一次见时,还是在她从废窑中逃生,夏侯懿带着沅儿还有她回府时,吴氏脸上那精彩的表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过可惜现在的吴氏就算惊慌也只是一瞬,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漠的神色,迅速放开牵着吴佳慧的手,然后冷淡的看着众人。

窦雅采冷冷一笑,如今人赃俱获,吴氏根本就不可能再脱身了!

她设下此计,等了足足两日都没有动静,她今日进宫给上官泰诊脉之后,上官泰便让她回府等消息,后来到了夜里,就有个小太监来王府传话,说是今夜宫中有异动,让她进宫去,她便知道夏侯懿所说的动静来了,来了东宫上官泰的书房,才知道是上官泰故意留了个空隙出来方便吴氏动手。

而吴氏静了两日也终究是忍不住了,这才在观察好了一切之后才动手,其实她的布置很周密,若非这是他们设局的,只怕他们也没法子当场抓到吴氏。

他们一干人都等在书房里,直到小安子安排的小太监回来报信,他们才来了偏殿,然后抓到了吴氏。

也亏得吴氏反应快,她自己知大势已去,在听了窦雅采的那句话之后,心念电转,拉过一旁的吴佳慧,将匕首抵住她的咽喉,恶声道:“是我强迫慧儿带我来的!你们不要为难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如果不放了我,我就杀了她!”

她并非是真的想杀了吴佳慧,只是因为看见上官泰在,想给吴佳慧找个台阶下而已,她所做之事已经暴露,必然活不成,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了,但是她死可以,绝不能拖累吴家,更不能让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牵累到父亲和妹妹,她心里明白的很,她死了没关系,只要父亲还是丞相,只要妹妹还是太子妃,他们吴家一样是荣华富贵取之不尽,一样能够位极人臣,到时候,一样可以替她报仇!

所以,她要撇清自己和吴佳慧的关系,也是为了帮她,不然的话,吴家就真的完了。

吴佳慧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的懵了,这会儿被亲姐姐用匕首顶着咽喉,脑子里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事实上,她在看见上官泰进来的时候,心中就蔓延着一股深切的哀痛,这种沉重的心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痛。

“殿下…”

泪盈于睫,她眼中没有任何人,只是望着上官泰,泪眼模糊的那一刻,她看见的,是他眼中的冷漠和厌恶。

她想痛哭,却根本哭不出来,心里堵的难受,却明白,她和上官泰之间,什么都没了。

上官泰静静的看着面前做戏的两个女子,吴氏面恶丑陋,吴佳慧虚伪以极,他就算看见喜欢的女子当着他的面哭,也已经没有感觉了,他的心,已经提早死去了,现在剩下的,不过是坚硬的外壳而已。

“你以为这样说?本太子就会相信你们吗?你这样说,无非是替她脱罪,你以为你们方才说的话,本太子没有听见?”

上官泰静静的看着二人,缓缓的道,“从你们进到这殿中,所说的每一句话,发生的每件事,本太子都看在眼里,你想保住你妹妹,和你们吴家是么?本太子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在听到上官泰这话的那一刻,吴氏的面色微变,捏着匕首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想过这样一刻的,她真的想过,如果失败了,她一定要保全吴家,她一定自尽,绝不连累吴家,让他们无所掣肘,也就不能拿父亲如何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吴佳慧会牵扯进来,若现在自尽的话,只怕会激怒上官泰,到时候吴家更是难逃此劫,而如果她不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眼下,该如何做呢?

就在吴氏抿唇紧张的想法子的时候,吴佳慧只是望着上官泰,在上官泰说那番话的时候,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匕首刀尖挨着她的咽喉,好几次那冰凉的刀锋都抵住了她细嫩的肌肤,她似无所感,殿门敞着,吹进来的夜风撩起了她身上的白衣白裙,她的样子就好似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只可惜周身寒冷,也没有步步生花,只有一脸的凄惶幽怨。

“殿下,我有问题想问你。”

她拂开吴氏的刀尖,往前走了两步,一眼不眨的望着上官泰。

上官泰紧抿唇瓣,不答。

“如果,我不是丞相之女,你会不会喜欢我?”

她睫毛上挂着泪珠,一身纯白,很漂亮,站在上官泰十步开外,距离不短,就像他们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上官泰面色冷然:“不会。实际上,本太子也没有喜欢过你。”

从来不喜欢,漂亮的女人他见多了,她不是丞相之女,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吴佳慧听了这话,眼角一滴泪珠滚落脸颊,滴在地上,她却微微笑起来:“没有就好,那这样,我也不必愧疚了,父亲对不起你,吴家亏欠你的,慧儿用命还给你。”

他不喜欢她,没有人真正喜欢她,她也无所依恋了…

话音犹未落,吴佳慧迅疾转身,夺过吴氏手中的匕首,狠狠划过自己的咽喉,血花四溅,犹如女子脸上最嫣红的胭脂一般,大片血迹落在她的白衣白裙之上,就好似开了大片的梅花,是冬日里最美丽的寒梅。

“慧儿!!”

吴氏大喊,终是失了冷静,扑过去抱住她此生唯一的亲妹妹…

吴佳慧咽喉有殷红血迹涌出,她的眸光却是温暖澄净的,留恋的望着上官泰,声似叹息:“殿下…慧儿是真心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不论你怎么对慧儿,我都喜欢你…下辈子,不论你是皇子还是平民,我还要去找你,我会好好爱你,不会…不会让人伤你的…”

不论他喜不喜欢她,她都喜欢他,这是从十几岁开始的一种眷眷依恋,整个年少时光里,他赔了她很多年,今生她太懦弱,被人摆布的太多,从来不能随心所欲,但是她喜欢谁,这是不能任由别人摆布的,既然生不能选择,那么,死,她还是有自由的。

当是赔罪也好,当是赎罪也好,她赔了她的命给他,他就算不喜欢,也总会记得,有个女孩子,曾经很喜欢他,然后,她死在了他的面前,这样,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了…

世间丑恶太多,她不能接受,活下去日日煎熬,将来他不在了,自己也是父亲的傀儡,今日,倒不如遂了自己的心意活一回…

“姐姐,莫再执迷了,不要一错再错…”

吴佳慧最后的眸光都是落在上官泰身上的,她这一生,恐怕最值得依恋的,还是他。

上官泰一直看着吴佳慧,眸光低垂,额发遮住了他的眸光,谁也看不到,他眸中痛意弥漫,吴佳慧在他面前自尽时,他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拧眉呆立,他早已看见她问问题时,已萌死意,只是他故意忽略了,故意装作没有看到。

还说了,那样的话去伤她。

他不能原谅吴家,更不能原谅自己,在看见她满面是泪的样子,心里竟不由自主的生了点点怜意,吴家是他的仇人,吴佳慧是吴家的人,他,他怎么能对她舍不得?

怎么能舍不得呢…

他便狠了心,他知道他说了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求速死,她已经生无可恋,如果自己都不要她的话,她不会活着的,这样的女子,自私却也刚烈,梦幻一旦破裂,她是没有办法承受的。

眸光轻颤,他慢慢走到她身边,轻轻蹲下来,看着她毫无生气的面容,看着她一身的血迹,慢慢伸手抚上她的眼眸,那双眼眸中爱恋太过浓烈,他竟不忍细看。

——慧儿,今生是我负了你,来生你若要寻我,就让我先爱上你,比你爱我要多爱你一些。

只是,莫要再做仇人,莫要再入帝王家,莫要再与这些恩怨情仇扯上关系了。

但愿下一世,我能毫无顾忌的亲口对你说这四个字,我喜欢你。

上官泰沉沉的看着那浸在血水中的女子,恍惚失了神智,抱着妹妹尸首的吴氏呆怔半晌,一抬眸看见上官泰,眸中便起了杀意,杀心一起,看见血水中的匕首,便将那匕首一抓,刀尖对准上官泰的心,一刀便刺了下去——

她要他偿命!

夏侯懿早就在一旁看见了吴氏的动作,他本就离的不远,当下赶过去,飞起一脚,在吴氏就要刺中上官泰的时候踢飞了匕首,那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而夏侯懿也早已将吴氏一巴掌打翻在地,这一巴掌极重,打的吴氏眼冒金星,嘴角鼻子都渗出血迹来,伏在地上不能动弹。16640507

“践人!还敢行刺太子殿下!”

夏侯懿早就恨透了吴氏,这会儿若不是上官泰在场,恨不得将吴氏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了才好!

上官泰早就站起来,退到一边,眼中早已风平浪静,没有了方才的闪烁,只有冷硬的杀意。

“殿下,丞相与吴侧妃谋害殿下,殿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丞相处心积虑的安排吴佳慧进宫,就是想要她生殿下的子嗣,将来好掌控在手里作为傀儡,然后在朝中一手遮天,做那摄政王辅政大臣,这背地里谋害了皇太孙,还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呢?这吴侧妃都敢直接当面行刺殿下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怕谋反都有可能了吧?臣妾觉得,殿下可以带着人去丞相府搜查一番,看看丞相府是不是藏了什么不该藏着的东西?不然的话,只怕他们就当真要谋反了呢!”

窦雅采在一旁冷眼瞧了许久,这会儿瞅准时机,在上官泰边上说了这样一段话。

“窦雅采,你这个践人!”

吴氏骂声未落,夏侯懿又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这下,彻底的打的吴氏不能说话了。

窦雅采微微一笑:“你怕了?你怕殿下去抄家,抄出什么东西来了吧?你越是骂我,说明你越怕!你们父女筹划数年,将皇上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难道就没想过取而代之吗?”

“小安子,找人堵了吴氏的嘴!带上东宫侍卫,跟本太子去吴府!”

上官泰再也忍不住了,他今日倒是要看看,这个吴丞相,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是!奴才这就去!”

小安子不敢耽搁,立时堵了吴氏的嘴拖下去,找人来清理了吴佳慧的尸首,他便传太子口谕,带上东宫侍卫一百多人,夜半冒雨去了丞相府。

绊倒吴家(六)

绊倒吴家(六)上官泰动用东宫侍卫去查抄丞相府,窦雅采和夏侯懿自然是要去的,临出门前,夏侯懿扯了窦雅采一下,窦雅采脚步一踉跄,自然就停了下来,旁人都走了,殿中只剩下他们俩。覔璩淽晓

“雅儿,你老实说,你撺掇着太子去查抄丞相府,是不是因为你要我放到吴佑添枕头底下的那个纸包?”

“对啊,我说了那玩意儿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玩意儿绝对有用,我这就是个连环计,前面引出吴氏,后面引出吴佑添,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太子爷到时候都会帮你做的!”

夏侯懿难得拧眉,看着她道:“雅儿,你就这么笃定吴佑添会被你的纸包绊倒?你要知道,他在朝中三十年,浮浮沉沉经历的多了,连我都没有把握让他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你怎么就这么胸有成竹呢?你要知道,如果今晚不能成事的话,到时候让他反咬一口,就靠太子,怎么护得住我们?”

窦雅采挑眉:“我不信,你会护不住我?你当我是傻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早就想好了,如果我今夜不能成事,你必然有脱身的法子,就算吴佑添反咬一口,你也是可以解决的,无非就是麻烦一些而已。”

她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她的心思和为人一样,他当时答应的那么爽快,也没有查问她纸包的事情,说好了就不会去窥探那纸包,但是他一定会最大程度的安排好之后的事情,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并且一击即中,他就跟江湖里的那些飞贼一样,贼不走空,他也一样,他定不会让今夜白白过去的。16605915

官侍来掇懿。“再说了,我的那个纸包,是一定能够让吴佑添万劫不复身败名裂的,你就放心好了!”

夏侯懿沉默半晌,见她如此说,薄唇翕动了两下到底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抓紧她的手,带着她离开偏殿,也往宫外去了。

他牵着她的手的那一刻,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见他幽深薄凉的眼眸中蕴蓄着深刻隽永的情意,她心中一动,想起的却是除夕烟火天,漫天风雪里,他说,他不是霸王,更不会让她做虞姬。

一路无话,上官泰心头皆是怒意,一路上咳个不停,一行一百多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冒雨往丞相府而去,街道声清静无人,除了雨中的马蹄声马车声,就再无别的声音了。

东宫偏殿的事情自然有人封锁起来,根本未透漏一丝风声出去,所以丞相府中的人皆不知情,上官泰的人到的时候,雨正巧下的极大,府门前皆是水幕,也无人在此值守,自然也没有人想到,堂堂圣水国的太子会夜半大雨时来查抄丞相府。

上官泰在府门前站了片刻,脸色苍白的很,可眼中却有浓稠的怒意,东宫侍卫都穿着黑甲执着铁戟列队静立在丞相府门前,所有人都等着上官泰一声令下,直接撞门闯进去!

“殿下?”

夏侯懿上前一步,看着上官泰,“现在进去吗?”

上官泰静了半晌,才开了口,缓缓的道:“小安子,你速去把六部尚书请过来,将今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让他们过来给本太子做个见证,没有父皇的圣旨,还不能查抄丞相府呢,但是有了刑部尚书的手令却是可以的,何况,本太子还有父皇所赐的临机专断之权,动他一个丞相,也不是不行。”

他当初身子好起来,上官桀就许给了他一同坐朝理政的权力,还让他批复奏章,后来他虽又病了,但是上官桀也一直没有把这权力给收回去。

小安子得了这话,冒雨便骑马去了,六部尚书都住在皇城里,离丞相府也不是很远,骑上马一个来回,两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上官泰冷了眉眼,撩开广袖转身看着雨幕之中沉默静立的黑甲侍卫们,沉声道:“撞门。”

这种大雨中撞门的场面,窦雅采后来回忆起来,真真是惊心动魄的很,吴佑添家那看起来结实的朱漆大门就在黑甲侍卫们一击之下彻底轰塌了,然后一拥而上,将原本安静的吴府给彻底的给搅乱了,黑甲侍卫们拿着佩剑各处赶人,上官泰却带着窦雅采和夏侯懿直接到了正厅,气定神闲的坐下,等着吴佑添过来。

“殿下,各处仆妇丫鬟小厮都已经赶到一处了,府中院舍都空了出来,殿下要的人也送到了。”

得了东宫侍卫长的回话,上官泰这才抬了头,微微一笑,继而冷着眉眼瞧着跪在他面前的吴佑添和那正在发抖的吴夫人。

夜半大雨,东宫侍卫从天而降,在府中各处哄人赶人,闹的鸡犬不宁,吴夫人不明所以,自然是吓的发抖的,心里也正在犯嘀咕,小女儿不是明日归宁吗?不是才嫁去东宫没几日吗?

怎么好端端的,会闹出这档子事来?

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太子,却被那冰冷的眼神下的心肝一抖,下意识的垂了头,不敢再抬头,只是眼角余光看着自家老爷。

吴佑添显然比吴夫人镇静的多了,这抄家的阵势一开始也把他吓到了,但是看见太子身边站着的夏侯懿和窦雅采,心里边明白几分,今夜之事,只怕跟这二人脱不了干系,因此,看着夏侯懿和窦雅采的眼色更是冷了几分。

他心中不慌,神色更是镇定,衣衫不整的跪在那里,但到底是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几十年的人,就算跪在那里,也仍是个丞相的模样,坦然的给上官泰行礼。

“臣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不知太子爷驾到,有失远迎,老臣实在是该死,只是不知太子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夜半,带着这么多黑甲侍卫闯入他的私邸之中,将他从床榻上揪起来,甚至都不等他穿好衣衫就把他架过来,直接跪在地上,这样的架势,看来眼前的这件事很棘手啊…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夏侯懿一眼,心中便在盘算,紧要关头,该不该抛出他的事情来迁移一下太子的视线呢?如果这样做,胜算又有几分呢?

他这别有深意的一眼,早已引起了夏侯懿的注意,而夏侯懿不过微微一笑,那眼中的深意比他还要难测。

上官泰不欲与吴佑添废话,他只厌烦的挥了挥手:“抬进来。”

立时有人将搭着白布的木板抬进来,放在厅中,外头大雨滂沱,只听得上官泰淡淡的道。

“吴氏企图行刺皇太孙,让本太子抓住了,她自己什么都承认了,吴丞相,你们家的野心可真够大的,敢情你们背后做的这些事情,吴佳慧都不知道是么?她今儿撞破她亲姐姐的好事,接受不了,承受不住,就自尽了。”

黑甲侍卫将吴佳慧的尸首抬进来之后,又去把吴氏拖了进来,吴氏被粗/暴的丢在地上,吴佑添一看这阵势,一听上官泰的话,心口便是一凉,再看吴氏眼中的泪意悔意,不用上官泰细说,也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微微拧了眉,他早就预想过这样的情况,如果出现这样的事情,东窗事发时,要想做出抉择实际上并不困难,理智上应该做出的选择就是舍弃吴氏,保全自身,而感情上,这样做,几乎就是不顾父女亲情了。

他这一生就只有两个闺女,死了一个,另一个若是再死了的话,那他就真的是无人送终了啊…17FXl。

吴佑添在这里皱眉思索,那边的吴夫人看见两个女儿如此凄惨的境地,早就悲从中来,她万万想不到今夜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一向最最疼爱的小女儿居然自尽了,只要这么一想,便心疼难忍,扑在女儿的尸身上痛哭起来。

就在这当口,六部主事尚书都来了,上官泰见人到齐了,便让窦雅采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窦雅采从那个小宫女的事情开始说起,说的很是详尽,但是并没有说自己的疑惑,只一味的说是太子本人对这件案子产生的疑虑,也没有提自己献计的事情,只说设局。

她心里清楚的很,这只是当场抓到了吴氏而已,要想证明吴佑添有罪,仅仅依靠这些是不够的,最关键的还是要看那个纸包,所以她才在上官泰最生气的时候撺掇着让他来查抄吴府,上官泰心中应该是恨透了吴氏一家人的,所以就算抄家违背了规矩,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窦雅采说完,吴佑添看了吴氏一眼,那一眼让被堵住了嘴的吴氏心头一凉,便厅中所有的人,便听见吴佑添对着上官泰道:“殿下,此事老臣完全不知情,都是这个不孝的女儿背着老臣做的,老臣什么都不知道啊,殿下要处罚的话,就让老臣戴罪立功,让这个不孝的女儿给皇太孙偿命!这所有的阴谋都是她想出来的,与老臣没有任何关系啊!”

吴氏早已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叫。

窦雅采只觉得这一幕滑稽的很,这一家人果真是一家人,都冷血自私一脉相承啊…

“丞相,你口说无凭,你觉得殿下会相信么?”

窦雅采走到吴氏身边,一把拉下了堵着她口舌的破布。

绊倒吴家(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绊倒吴家(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破布沾满了吴氏口中被夏侯懿打出来的血迹,被窦雅采丢到一边,吴氏却不说话,只是趴在那里嘤嘤抽泣,混着雨声,很凄惨的模样。覔璩淽晓

窦雅采微微一笑:“你爹为了脱身,连你都能弃之不顾,真是罔顾亲情伦常,你有这么个爹,难怪你也是这样冷血绝情,也难怪你妹妹宁肯自杀也不愿意面对,更不愿意回来,回头你押赴刑部受审,你死了,你爹还好好的活着,你九泉之下,能安心么?”

吴氏呵呵一笑,冷眸看着窦雅采道:“你不用给我使激将法,若非是你,我们也不会出错。”

窦雅采又笑:“你们做了亏心事,迟早都会暴露人前的,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你们吴家就能逃过去么?你别忘了,你方才在东宫偏殿,已经说的足够多了!”

吴氏听了这话,眸光微变,只是冷哼一声,没再说话了,其实她心里岂会不知道?

吴家此番,已是大势已去了…

上官泰本就在气头,方才在偏殿听了吴氏一番话,又被吴佳慧自尽给刺激到了,忍到现在已经在濒发的边缘了,听了吴佑添的话也只是冷哼一声,带着杀意的眼眸看向吴佑添,吴佑添本来还想说话,但是被上官泰这么一瞪,他噤了声,不敢说话了。

实则,他脑门上的汗已经下来了,表忠心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说归说,这府里头有些东西,还真是不能让人看见的,他向来谨慎的很,可却也自恃身份,觉得他是丞相,别人不敢拿她如何,结果…心下一叹,但愿能逃过此皆吧…

正在这时,那些一进来便四处赶人查抄东西的黑甲侍卫们已经将东西都查的差不多了,有人抬了个四四方方的黑木箱子进来,而那东宫侍卫长则拿了一样东西递给上官泰,抿唇道:“殿下,这是查抄出来的东西,还有将近四五十箱的金银珠宝搁在外头的长廊上,许多金元宝和银条都刻有国库银库的印记,不是丞相府该有的,而且这箱子里面是——殿下还是自己看吧!”

上官泰接过东宫侍卫长给的东西,没细看,只听到他说的那些话都像是要肺都要气炸了似的,吴佑添背地里究竟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事情,简直比他能想象的到的还要荒唐!

“你把本太子和父皇当傻子了是吗!你以为我们不能杀你,不敢杀你,是吗!?竟然如此猖狂!”

布口雨之顾。他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盅的碎片弹到了吴佑添的额头上,碎片割伤了他,血流不止,他却不敢说话,俯低了身子跪在地上,想辩驳也不敢,生怕激怒了上官泰。

一旁的六部尚书见上官泰怒了,一个个也都跪在地上,求他息怒。

上官泰摔了茶盅,这才去看那放在厅中打开了的箱子,一看之下,怒火更炙:“吴佑添,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造反么!?”

那箱中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违禁私制的龙袍皇帝服制,上官泰这下哪里忍得住,捂着胸口,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四个好字:“好啊好啊,好你个吴佑添啊!想不到你竟有反心,难怪你这般心急,要本太子跟你的女儿成亲,娶她做正妃,只怕你早就想好了,将来要取而代之,取代我们上官家做皇帝了吧?要是我今日不来,将来我上官家的江山,岂不是毁在你吴佑添的手里吗?!”

“不是的不是的!殿下,不是这样的!外头的那些珠宝银子老臣承认是老臣的,可那都是下头的官员孝敬给老臣的啊!这私制的龙袍绝不是老臣的,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老臣的呀!老臣怎么会谋反呢?殿下,你不要听信谗言哪!”

“听信谗言?这东西都摆在眼前了,你说本太子听信谗言!?你不要巧舌如簧,不要砌词狡辩,本太子一定会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灭你全族!”

“啊!殿下不要啊,殿下,老臣绝对没有谋逆之心哪!”

吴佑添惊慌不已,不住跪地磕头,不管他有没有真的私制龙袍,这东西出现在他府中,被人搜出来,就是证据确凿了,他现在就算如何解释,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现在就算有什么玲珑心思,也使不出来了!

吴佑添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丞相,六部尚书里有两个是他的门生,三个是他的故旧,如今见他落难,都跪在那里求上官泰息怒,那礼部尚书是吴佑添多年好友,又曾为吴佳慧和上官泰大婚的事情费了不少的心,他也是看着吴氏和吴佳慧长大的,这会儿心里自然难受。

“殿下,臣担保丞相绝没有谋逆之心,还请殿下彻查此事啊——”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