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上一章:第 74 章
  • 神医狂妃,冷挑寡情王爷下一章:第 76 章

如今殿中无人,她也口无遮拦,虽然红着脸,却仍是想说什么便说了。

她这话偏偏说的夏侯懿眸光一热,早已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眯眼笑道:“薄情寡淡又不是对你的…小豆芽,只要对着你,本王就是最最热情的性子,本王就爱折腾你,别人偏偏不要…”

轻吐轻佻情话,他早已将她丢在床榻上,俊美面容上含着热热的笑,大手打落床帏上的流苏,那绛紫的纱帘瞬间遮住了一床的火热…

又是一夜缠绵,天光微亮之时,夏侯懿便起来了,早早梳洗之后,便进宫上朝去了。

窦雅采被他折腾一夜,腰酸的很,醒来之后,又足足在榻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自个儿挽了床帏纱帐,拉开窗格帘幕,唤了艾叶进来伺候她梳洗,她虽不像夏侯懿要那么早进宫上朝,可今日她也是要进宫去给上官泰瞧病的,所以也不能睡到日上三竿时。

巳时起身,巳时三刻便已准备停当,依旧让艾叶背着药箱,跟着她进宫去了。

见到上官泰之后,窦雅采唇角微微有了一丝笑意,他不似昨日见到时卧病在床的模样,而是靠着软枕歪在外头的小塌上,面上的气色都要比昨日好些,看见小安子领着窦雅采进来,上官泰忙放下了手中书册。

“瑞王妃,你来了啊。”

窦雅采微微一笑:“见过太子爷。”

“不必如此客气,起来罢。”

见窦雅采一直盯着他刚放下的书册,想起她叮嘱自己不可劳神的话来,便笑笑,“这是不费神的书,随意看看罢了,也没看多久,若是累了,也自有小安子来读给我听的。”

上官泰已经没有继续接触毒粉,再加上吃了药,所以他的情况不会再持续恶化下去,只不过这几日能撑过去,之后她的方子会逐渐失效,就因为那方子只能吊命,却并不是解毒救命的,所以上官泰这样子,也持续不了几日的。

“瑞王妃可算来了,奴才一直候着呢,今儿那剂药已经是服用过了,接下来要给太子爷用什么方子呢?”

小安子见上官泰当真好了不少,自然也是高兴,便忍不住插话道。

窦雅采正给上官泰诊脉,见小安子已将笔墨都备好了,顿了一会儿,方收手笑道:“公公莫急,我这便说了,去芦的大人参三两,枣五枚,服水二盏后煎一盏,细呷之,服后熟睡一觉,四日之后,太子爷便会觉得通体舒泰,在成亲当日,一定可以行动如常的!还有就是,当日安公公一定要将切成方丁的参片带在身上,让太子爷含在舌下,这样的话,太子爷也不会觉得累了。”

这个方子,是她昨日想了那个方子之后就想好了的,上官泰胃部出血,必得先止血然后再温补才行。

人参素来便是药中极品,宫里的人参更是极品中的珍品,用人参来吊命,必然能让上官泰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常的。

上官泰见窦雅采胸有成竹的样子,又见她为自己的病如此劳心,而自己也确实是好多了,便微微笑道:“瑞王妃,你为本太子如此操劳,本太子真的是很谢谢你的。本太子当你是朋友,因此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她肯定是不能说不的:“太子爷有吩咐,臣妾不敢有违。”日那你那得。

“你不必如此紧张,”

上官泰笑了一笑,“你聪慧过人,医治本太子的病尽心尽力,医术又如此高明,本太子和皇祖母都觉得,你应当在本太子成婚当日,全程陪在本太子身边,就做本太子的随行医官吧,迎娶之时拜堂之时,你都跟着本太子去,且本太子和皇祖母的这个提议,父皇已经同意了,瑞王妃,你意下如何啊?”

身边的人照顾的再是尽心,哪有医术高明的人随时在旁时候来的方便呢?16022130

上官泰很是重视这次的大婚,他不想出任何纰漏,所以,他就破例违了规矩,让窦雅采跟在他身边,全程相随。

窦雅采半分犹豫也没有,事实上,她也不能犹豫:“臣妾自当遵从。”

皇上都同意了的,她敢说不吗…

上官泰这才放了心,呵呵笑道:“本太子迎亲,瑞王自然也是要去的,你们夫妇相依相随,本太子与太/子/妃婚后也自当如此啊!”

“太子爷说的是。”

窦雅采随意附和了一两句,面上带着笑,心里头却有些沉甸甸的,上官泰看起来一无所知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他所娶之人的亲生姐姐便是害他亲生儿子的幕后黑手,他还这般欢天喜地的去迎亲,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觉得,笑也不是笑了。

偏偏圣命不可违,她和夏侯懿还得陪着上官泰却那个间接害了他们儿子的吴家迎亲,偏偏夏侯懿的家仇,就是吴佑添做下的孽,她这会儿想一想,便觉得不甘心,却根本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只能忍,她就算要收拾吴氏,也要等上官泰成亲之后。

她本不是恶毒之人,如今却想着,如若她和夏侯懿不破坏这次的成亲,让上官泰和吴家二小姐结成连理,让他们好好的洞房花烛,而后,再让上官泰知道吴家便是害他亲儿的凶手,而他娶了他仇家的女儿,还这般欢天喜地的,他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他心里只怕是会更恨吴家吧?吴家的处心积虑,又设计成功,大概会让上官泰起了杀心,是无论如何都要替上官恪报仇的!

她想通了这一点,莫名打了个寒噤,现在才明白,为何夏侯懿不允人破坏这次的成亲了,他分明是要看他们自相残杀,是要上官泰得知真相后的滔天恨意,难怪他说,这次铲除吴氏,还要靠上官泰出力,他也不希望他那么早死。

这些谋算人心的算计,她总是在事后才会恍悟,而夏侯懿却早就成竹在胸了,她也并非是怪他,此次反而觉得这样的法子才是最好的,上官泰理当为上官恪报仇,而只有经历的缱绻再知背叛,这恨意才够深,才够不能容忍…

太子爷大婚,拖了好些年,总是要办,却总也在拖着,礼部这件事一直悬而未决,好多东西就一直拖着,如今突然说要筹备,而且是在几天之内就要筹备齐全所有的事情,可把礼物和内务府的人忙坏了,不过圣命难违,就是再紧迫也必须要办好了,因此虽然忙乱,但总算是在三月初九前将事情妥善安置好了。

丞相嫁小女,太子爷娶亲,这是这些年圣水国难得的大喜事了,前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太子之位之争闹的人心惶惶的,上官桀为了稳定民心,还特意吩咐了,太子去丞相府迎亲之前,要在京城游行一圈,要让臣民和百姓们看看,一国的储君还是好好的,要让众人都知道,纵使那皇长孙出事了,可是太子,仍旧是好好的!

窦雅采记得,当时夏侯懿听到上官桀的这些话,只冷笑一声,说他这不过是为了安定民心罢了,却不知,这民心早就失了大半了,让一个病恹恹的太子游城,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被逼成无心绝情之人

被逼成无心绝情之人三月初九,是上官泰成亲的日子,也正是圣水国太子娶太子妃的日子。

窦雅采是奉命随行在上官泰身边的,她本是瑞王妃,是有诰命在身的王妃,身份尊贵,本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如今既然抛头露面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穿王妃正装的,只能做寻常打扮,穿着素净淡雅的衣裙,一袭素妆跟在上官泰身边,今日是吴佳慧大喜,自然是任何女子都不能抢了她的风头的。

上官泰巳时从宫中出发,要游城一周,到了黄昏才会去吴家迎亲,但是文武百官都得跟着他一同游城,这也是上官桀下旨的,与太子一同游城,好让太子显示储君之威信。

窦雅采和夏侯懿都要随行,只得辛苦一点,辰时前就起了床,收拾妥当之后,二人便一同进了宫,夏侯懿与百官一起在宫中金銮殿外等候,窦雅采直接去了东宫,她今日不方便带着艾叶,所以便只一人前去,她将在那里跟上官泰一起出巡。

喝了几日她的药方,又听她的嘱咐好好休息的上官泰,气色好了许多,跟前些日子病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上官泰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久病之人,那有些苍白的面色配上那样熠熠的眸光,倒也称得上是个翩翩公子。

窦雅采进内殿时,宫女们正在服侍上官泰更衣,她是从未见过上官泰穿太子正服戴发冠的,如今穿上这金色四爪储君正服,倒是真真像个太子了,那与生俱来的贵气是真正学不来的,那是从小养尊处优被人众星捧月营造出来的,她瞧见上官泰这样穿,竟从心中不由自主的添了几分敬服来。

上官泰从十三岁起得封太子,到如今已有十年时间了,这十年,果然不是白当的。

“太子爷许久都未这样穿过了,奴才可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小安子站在窦雅采身边,眼睛些微有些红。

窦雅采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今日是太子爷的好日子,安公公应当高兴才是。”

小安子还未说话,上官泰便走了过来,望着窦雅采微微一笑:“本太子能有今天,多亏瑞王妃的精湛医术和悉心照顾,这些,本太子都记在心里,如若安然度过这一晚,本太子会向父皇禀明,替瑞王妃向父皇讨赏的。”

窦雅采也跟着一笑:“多谢太子爷。”

心中却暗道,难怪吴佳慧喜欢上官泰,这穿了太子服的样子确实跟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不一样了,虽说样貌不及上官麟,但是若上官麟不在,上官泰也称得上是美男子,那吴佳慧倾心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上官泰的身份在这里放着,那吴佳慧嫁别人最多也只是个夫人而已,再有个诰命封号也不过是一二品的头衔,哪里及得上做太/子/妃身份尊贵呢?

难怪吴佳慧肯等上官泰这几年,想来心里也是盘桓过的,就算吴佳慧没有盘桓,那吴佑添和吴氏,岂会白白把亲女儿和亲妹妹搭进来呢?

嫁给上官泰做正妃,上官泰若好起来,她就是太/子/妃,将来上官泰即位,她就是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这几乎是天下贪慕虚荣的女子皆想要的尊贵身份;若上官泰不能好,那吴家的算盘自然也很精,吴佳慧嫁过来,得上官泰恩爱缱绻,怀孕生子,上官泰就算死了,吴佳慧仍是太子妃,只要有名正言顺的皇太孙在,上官桀就不能立别的皇子为太子,太后和吴家的势力,必然要求上官桀立上官泰的亲儿子为储君,这样一来,吴家的荣华富贵可保全,这吴佳慧仍旧是尊贵的身份,她的儿子直接成了皇帝,她将来就是皇太后了,这样好的事情,吴家岂会放过?

而在吴家的计划之中,唯一阻碍的就是上官恪,所以,她们才下狠手除掉上官恪,好斩断太后的心思,让太后不得不跟吴家联手,扶持吴佳慧所生的孩子,而上官恪,不过是宫中贱婢所生,她们那些人,心狠手辣,心中哪有什么怜惜之情?!

窦雅采想到这里,眉色便冷了些许,也不知道那吴佳慧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她若是知道的话,不知心中作何感想,自己的亲事是踩着一个小孩子的骨血爬上来的,真不知道她能不能过的舒坦。

她也只见过那吴佳慧一面,也就是在那宫宴之上,瞧着那吴佳慧的样貌,比吴氏要好得多,纯真可爱,样子也很是有灵气,眼眸清澈如水,不像是吴氏和吴佑添那样会算计的人,也不知她是不是装出来的,若真是装出来的,那她的城府就太深了…

“瑞王妃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窦雅采一愣,回神抬眸一看,才发现上官泰衣衫皆整,站在自己面前,望着她微微的笑,她忙抿唇,还未说话,就见上官泰负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眉峰微微挑起,“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去金銮殿,给父皇母后行礼之后,便出宫罢。”

窦雅采点点头,跟着出去时,听到小安子暗地里嘀咕了一句:“太子爷今儿格外的高兴啊。”

她抿唇,唇角添了一丝笑,不管怎么说,上官泰久未出门,今日能作为太子储君游城,这是喜事,也算是给臣民一点交代,也就是上官桀所说的安定民心;而且今日更是娶亲之日,他喜欢吴佳慧,这亲事拖了几年,如今才得偿所愿,怎么会不开心呢?

双喜临门,又恰逢洞房花烛夜,哪会有人不高兴的?

她如今的身份算是随行医者,因此就权当做了上官泰的侍候丫鬟了,和小安子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边,陪着他去金銮殿面圣,看他给上官桀杜兰湘行礼,看着他给皇太后磕头,虽也跟着他行礼磕头,心中却无甚感觉,看这些人一个个笑的得体端庄,私底下,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肮脏的很,这宫里天大的喜事,也是建立在别人的血流成河之上的…

跟着上官泰上了游城的车驾,从夏侯懿身侧经过时,她瞧了他一眼,撞上他的温柔眸光时,才知原来他是一直在看着她的,心中涌起阵阵暖意,要说如今,只有夏侯懿眸中待她的温柔,才是真心实意的吧?月官装国王。

她也回了他无声一笑,眸中情意绵长,静静的与他擦身而过…

三月初九是个大晴天,太阳挂在天上,晚冬时节早过了,到底是带了几丝春天的气息,虽也春寒料峭,但是有太阳并不觉得如何的冷,再者又是太子游城,那老百姓们就都出来看热闹了,街道两侧,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而且今日不少摊贩店家见人多,做生意的自然也多了,京城这会儿,比年关过节时还要热闹。

上官泰坐在车驾之中,透过挽起的金色纱帘跟外头的老百姓们挥手致意,微笑点头,窦雅采和小安子一左一右的侍奉着,窦雅采瞧见外头人声鼎沸,又瞧见许多老百姓在车驾经过的时候跪地磕头,高呼太子千岁,还有不少人带着小孩子前来,一看之下只觉得心中戚然。

今日一早,夏侯沅就带着芯香来找她,说是打算今日再去瞧瞧上官恪,她答应了,让芯香好好派人跟着,不过索性越子耀也在别苑那边,她也不必担心。

自从那日她跟夏侯沅说了之后,之后的几日,夏侯沅便日日得了空就去别苑看望上官恪,她知道小孩子的纯真感情很深厚,也未加阻拦,本来上官恪也没有几天了,让夏侯沅去陪着也好,有夏侯沅和越子耀左右相伴,上官恪的心思也能转移,自然心里也能高兴一些,也就不会那么伤心和思念上官泰了。

再有便是她的私心了,她和夏侯懿都要去东宫参加婚宴,这一日在外头又忙得很,夏侯沅一人在府中她着实有些不放心,又不愿意带着夏侯沅出席这样的宴席,便打发了人去宫中说了此事,索性无人计较,她也就随着夏侯沅去了,何况今日上官泰大婚,这几日都未去看上官恪,也不知他心中是何感想,她也实在是不放心,让夏侯沅过去守着也好。

儿子病重垂危,性命危在旦夕,父亲却在这里游城,娶别人为妻,这样的事儿,真是天下少有,她也是平生第一次看见!

皇家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有情的人,也被逼迫成了无心绝情之人了…

“王妃娘娘,快拿参片出来给太子爷含着!”

小安子见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上官泰的面色便又有些苍白了,忙悄悄拽了拽窦雅采的衣袖,让她取新的参片出来,让上官泰含在舌下。

窦雅采本来还在发怔,被小安子悄声喝的醒过神来,忙拿出药盒来,取了参片悄悄让上官泰服下,上官泰缓了片刻,总算是好多了些,疲累之感尽去。

“瑞王妃,本太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中所想,本太子亦如是。”

上官泰还在对着百姓挥手微笑致意,这带着冷清的话,却是对着窦雅采说的。

并非无用,坦诚灭族

并非无用,坦诚灭族窦雅采一愣,瞧着上官泰的唇,直到他把那话重复了一遍,窦雅采才知他在与自己说话。

“太子爷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反问了一句,望着上官泰的侧影,心中暗想,一直以来,众人都被上官泰荒/淫/无/度的外表所迷惑,看到的都是这些外在的东西,不耻的也是这些外在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想过,如若上官泰真的荒/淫/无/耻,不足以堪当大任,那单单凭着太后的扶持,皇上的爱重,他怎么可能稳坐太子之位十年?

如果上官泰没有一点本事,他怎么可能以病弱之身稳坐太子之位十年呢?

婉妃和上官麟想要这个太子之位已经许久了,为何迟迟不能得手呢?

就连上次那废太子的风波,也是趁着上官泰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才提出来的,那时他们母子煽动与他们交好的百官,还是永安侯为首的提出要废了太子另立四皇子为太子的,为什么他们只能在那个时候动手,上官泰醒着的时候,便不能下手吗?

上官泰若真是德行有亏,大可奏明皇上,百官弹劾,何必非要百官上奏章意图逼宫呢?

这只能说明,太子即便德行有亏,他也是得了人心的,他是皇室正统,是正宫嫡子,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足以掩盖这些瑕疵,甚至在朝臣和上官桀眼里,他还是可以当太子的,也是能够当太子的,他这十年,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必然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否则早就被废掉了!

而夏侯懿想要夺取皇位,隐匿的更是深,这十年时光,他要一步步的提升自己,又用五年光阴给上官泰下了毒,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上官泰病了死了才更好对付,若是健健康康的活着,只怕想要废掉他,绊倒他,要花的时间和年数更多吧…

何况,她记得,那时夏侯懿在她初次给上官泰医病时就停了他的毒,后来上官泰渐渐好了起来,为了让四皇子党的人看清自己的心意,也好收敛一些,上官桀特意下旨,让上官泰与他一同坐朝理政,那时她并未想那么多,如今想来,上官泰坐朝理政之时,根本未有差错,宫中上下,朝廷内外,也根本没有什么议论,说太子爷纨绔之类的话。

可见,上官桀虽然逼迫上官泰太紧,有了许多的坏习惯,但是还是将他培养了的,于政务上,也并非是个昏聩无能的人。

想到了这些,她看着上官泰的眸光稍稍有了一些不多,从前只觉得上官泰不过如此,如今想来,只觉得皇宫中的人,哪有那么简单呢?即便是病弱多年,上官泰也是不容小觑的,不简单的。

只不过,他被这病弱的身子拖累了罢了,才致使这些人个个起了觊觎储君之位的心思的。

上官泰没有回头,脸上依旧挂着淡笑:“你上次去过别苑,瞧过恪儿,本太子前两日又派人去看过恪儿,恪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却不能去见他,父子连心,我岂会没有感觉?沅儿日日都去瞧他,陪他说话,你和越子耀也待恪儿很好,你们待他是真心实意,待本太子也是,何况我知你纯良本性,你见这样的喜庆场景,眸色却有哀伤淌过,你是瑞王妃,瑞王护你护的好好的,你哪有什么该难过的地方,唯一的,就是恪儿的病了。”

“太子爷慧眼,一眼就看出臣妾想法。”

上官泰微微勾唇:“不是我慧眼,是你根本不懂得隐藏你的想法,我早就说过,你有一双干净的眼睛,你在想什么,只要看你一眼,就能一目了然,你虽对宫中的人规矩守礼,但实则你眼中并没有惧意,还真是跟越子耀与本太子说的那样,你这个人,是不受任何拘束的,难怪瑞王爷会喜欢你,你确实讨人喜欢。”

上官泰这话,窦雅采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只能默不作声的听着。

半晌,她心中一动,忽而又问道:“臣妾一直好奇,越太医与太子爷说的些什么,太子爷会这样觉得呢?”

上官泰笑起来:“越太医还能说什么?不过是为了给本太子解闷罢了,说的你们小时候的趣事,听了之后,本太子便知你们二人的性子了。”

他转头看了窦雅采一眼,轻声道,“你知道吗?我很信任你,你跟他们都不一样,很多话只愿意跟你说,本太子从小就养在父皇身边,从来不知被母亲疼爱是何种滋味,父亲也只有严厉而已,皇祖母虽然疼爱我,却只能每逢节庆才能见上一面,我身边从来只有太监和师傅,从来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美好的,封太子之前的日子,过的不好,却也坏不到哪里去,可封了太子又如何呢?我小时候渴望得到的母亲的疼爱,那时候就不想要了…”

“恪儿他,比我小时候要幸福,至少他是养在皇祖母身边的,可是,他心思太重,他的身世却比别人都要惨,我知道他虽然锦衣玉食,可是他其实过得也很苦,说到底,本太子与他,都是一对苦命的人,病弱不堪,还偏偏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什么皇太孙,活不到长命百岁,我也就罢了,这世上该吃的该玩的,我什么都试过了,恪儿却没有,他这一生都在宫中度过,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一日,偏偏我醒悟的太晚了,直至现在才肯好好待他…”

这些话,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就连越子耀都不曾说过,他渐渐从心底里信任窦雅采,而这些话本来是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偏偏遇到她,许是在心中憋闷的太久了,就一股脑的全说给她听了。

窦雅采抿唇,其实贵为太子又如何,仍然是一肚子的烦恼,一心的困惑烦忧,这世上的人,除非神佛,否则哪有红尘中人没有烦恼忧愁的呢?

抿唇,轻声道,“曾经有一位朋友跟臣妾说过一句话,说一个人,但凡享受了常人所不能享受的荣华富贵,那么也必然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代价,体会到常人所不能体会到的痛苦和折磨,这话或许说的不好,或许太过直白,但也不失为一个道理,人这一辈子,总不能什么都想要,总不能只要好的,不要坏的,酸甜苦辣,总要尝一尝的,臣妾这话,或许太子爷不太听,说的也不太好,但是,或许对太子爷有帮助的。”

这话,还是越子耀拿来开导她的,如今她借花献佛,就说给上官泰听了。

外头百姓人声鼎沸,鼓乐喧天,热闹的很,禁军前头开路,百官随行车驾之后,本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模样,偏偏车驾之中却是另外一种气氛,上官泰虽是笑着,眼中却有苍凉神色,那是想起亲儿危在旦夕的担忧和不舍。

窦雅采说完这话之后,上官泰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那些百姓,脸上的微笑维持的辛苦,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就在窦雅采以为上官泰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话是如此,但是本太子也就罢了,本太子这是沉疴之病,没得医治的,只能听天由命,可恪儿不是,恪儿是被人陷害的,你让本太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殿下?”

窦雅采悚然一惊,不敢接话了。

上官泰眸中划过一丝狠厉,冷光乍现:“昨日,本太子命人将金氏父女的尸首剁成肉酱喂了狗,金家所有人,不管是充军的还是没入奴籍的,我都让人杀了,金家的人,都该死!从此之后,金家的人,就彻彻底底的在世间消失了!”

窦雅采想到那样的画面,暗暗一叹,吴氏可真是够狠的,如此一来,金家算是彻底没了,这下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上官泰一怒之下,将金家灭族了。

只是——

“殿下,如此一来,殿下也算是替皇太孙报了仇,可以安心了。”

雅着所话想。“安心?”

上官泰冷笑一声,忽而转头望向窦雅采,冰冷的眸光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瑞王妃,金氏是你下令处死的,本太子从宗人府烈亲王那里得知,你是奉了皇祖母的密旨,是吗?”16434188

窦雅采抿唇,如实答道:“太子爷既然找过宗令,自然知道其中内情,卷宗上写的明明白白的,臣妾确实是奉了太后密旨,除掉金氏,就是在臣妾替太子爷诊病的前几日,臣妾不能抗旨,只能奉旨而行,事后将金氏的尸身交到了宗人府那里,由宗人府来处置她的尸身是最好的结果。”

上官泰呵呵笑了两声:“你很聪明,连皇祖母都敢违抗,她给你密旨,分明是不愿让人知道,你却能想出这个法子来,倒是让她什么话都不能说,不过,你这样做倒是让本太子放了心,你跟皇祖母不是一条心,正好可以替本太子做些事情。”

窦雅采不懂:“太子爷的意思是?”

上官泰眯眼一笑:“你不想报仇吗?恪儿被人种痘,沅儿可也是出痘了的,就连瑞王也…

最快活的日子

最快活的日子窦雅采抿唇:“还请太子爷明言。”

上官泰话中有话,说她连太后都敢违抗,又说太后给她密旨,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她却想出这个法子来,这话说的熟知太后和她的心思,显然是看破此局,看破太后的心思,更是看破了她的心思。

初时有些讶异,这会儿却想通了,上官恪是他亲儿,他最近的性情变了许多,好似是回心转意,又许是人之将死,总想着弥补以前的过错,所以待上官恪的事情就格外的上心一些,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16434174

何况,夏侯懿也曾说过,宫里的人,只怕对上官恪的事情心中都有数,表面上虽然尘埃落定了,但实际上,除了皇上之外,只怕所有人都暗中派了人,在查上官恪被谋害一事。

上官泰的话…那究竟,是要她做何事呢?

她从不喜拐弯抹角的说话,在未听到上官泰的真实心意之前,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明言?好,瑞王妃果然是爽快之人!”

上官泰微微一笑,眸中划过一丝幽光,道,“你虽奉旨处置了金氏,但是此案疑点重重,其中并非没有蹊跷,难道你心中也认定恪儿是被金氏谋害的吗?”

“皇祖母处置金氏,那是恨毒了金家,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而她私底下早就派人去查此事去了,本太子私下也派人在查,瑞王世子深受其害,难道瑞王妃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吗?”

窦雅采抿唇,事已至此,上官泰如此坦言,她也无需隐藏了,她记得的,夏侯懿说过,除吴家之事,还须与上官泰联手,既然他有意,她自然也能推波助澜:“此事表面上看来天衣无缝,金氏利用手钏谋害皇太孙,证据确凿,但实则,却有大大的问题存在,其一便是,珊瑚手钏虽是金氏送的节礼,但是途中经过许多人的手,要想做手脚实在是太容易了,难保不是有人想要嫁祸;其二,就是金氏在那段时间,实则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她已有身孕,怎会再去谋害皇太孙呢?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金氏有了身孕?”

这事无人知晓,也难怪上官泰一脸微讶。

窦雅采抿唇,点点头:“确实有了身孕,只是后来她自己不小心,那孩子就掉了,而在太后打发冬梅来的时候,金氏正是因为孩子掉了而得了失心疯的时候,所以说了不少疯话还跟冬梅打了一架呢,太子爷是知道的,一个女子但凡有了身孕,这心里头便有了母性,怎么下得了狠心是伤害小孩子呢?何况金氏若如此谋划,又怎会挑选这样的时机,又怎会去用自己的贴身之物这般明显呢?所以臣妾才说,她不会自寻死路,这谋害皇太孙的,另有其人。”

她本来是不打算将金氏怀孕的事情说出来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反正金氏已死,说出来也无妨,反正是死无对证,索性将来查出来徒增一层麻烦,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何况这蹊跷之事,本就要说上官泰不知道的才行,他若是不信她,岂会说这些?

如今最要紧的是除掉吴氏,既然上官泰已有怀疑,那她干脆就实话实说的好,她说了这些,他反而会相信她的话。

上官泰想了半晌,才道:“那如此看来,就真的不是金氏所为的,本太子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敢谋害本太子的亲儿,若是本太子抓到此人,必定将此人千刀万剐泄愤!”

窦雅采眉心一动:“金氏看来也是被人嫁祸陷害的,但金氏和金兆钧之前得罪过太子爷,太子爷将金家灭族,若是真的查出那幕后主使之人,太子爷又将如何处置呢?”

“你为何这样问?”

上官泰皱了眉,脸上的笑意越发淡了,“是不是你心里头有什么想法,又或者,你知道什么内情?你怕本太子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