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茫然道:“我不知道啊,当时那个人突然闯了进来,沂冥哥哥当时不在屋里,就我一个人被掳走,当时我还大喊一声,看到他匆忙从院子里跑进来,只是后来我被打昏了,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勾勾带着雪衣和墨衣走了进来,而他手上抱着的,正是沂冥,然而此刻他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伤口,气息奄奄。

兰瞳乍一见,吃惊不小:“这是怎么回事?沂冥怎么会跟你们一起?”

勾勾先找了间屋子将沂冥安顿下来,这才道:“我带着雪儿和墨儿经过青竹涧时,发现他昏倒在那。”如果不是雪儿和墨儿认识沂冥,他又救得及时,只怕他们再晚几步,他的一条命就要丢在青竹涧了。

兰瞳替他把了把脉,发觉他不仅外面受伤严重,内里也同样受了重创,好在他这一阵子跟着自己学习了医术,且自己也给了他一份丹药,在受了重创后他便服用了一枚丹药,保住心脉,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

砚楼凤这时从屋外走了进来,看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沂冥道:“我方才问过了,绯儿被林如丰挟持时沂冥曾追出去,不过他们因为急着救绯儿,便没注意到与沂冥走岔了。至于后来他是怎么受了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到的青竹涧,我猜想与丹宗的人脱不了关系。”

经砚楼凤了解,原来当时那人救了绯衣和沂冥后,并未对郭贤他们下杀手。而丹宗早暗中跟羽京的一些高层官员有往来,甚至在羽京也开始组建有丹宗的势力,只不过碍于丹风国与织羽国的关系,他们不好明面上大肆在织羽国走动。

这一回郭贤被救走绯衣和沂冥的人放了后,并未直接回丹风国,而是留在了羽京,沂冥身份隐秘,本身也没来过羽京,现在却差点被人打死,怎么看都不是意外。

会将沂冥这么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般毒打,甚至还意图杀他,除了丹宗的人还能有谁?

兰瞳心中冷笑,原本她对丹宗心中还很是期待,但这一阵子接触到不少与丹宗有关的人,实在让她失望至极。

她耐心地调了药汁,让人给他全身都敷上,又写了张内调的药方,准备让人去给沂冥抓药,这时,外面通报说有个姓羽的公子登门求见,兰瞳和砚楼凤都是一愣,脑海中都同时浮起一张俊美的容颜。

不多时,果然看到羽惊纶提着厚礼上门,眉目含笑:“不知这里住着两位高人,今日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原宥则个。”

兰瞳知道他指的是今日派人前来搜查府邸的事,便道:“羽公子职责所在,只要不伤及我的家人,我们自是不会计较。”

羽惊纶点点头,抓走她女儿的是那个林如丰,可不是他的人,他正想说几句话客套客套,也好拉近一下距离,眼睛在兰瞳和砚楼凤身上转了一圈,心中微急,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的话,这时,他的目光陡然停留在兰瞳手中一张单子上,因为距离不远,他自是看到了那单子上的字,那是一大串药名,其中不少药都是比较常见的,是以他猜想,这可能是一张药方?

当下关切问道:“府上可是有人受了伤?”

见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药方,兰瞳大大方方承认:“我的徒弟受伤昏迷。”

羽惊纶心知有了拉拢的机会,便关切道:“竟然受伤昏迷,看来受伤颇重了,皇宫里有不少名医,比起外面街上一些不入流的医师来,医术可是高明很多,若你们需要便与我说一声。”

“多谢羽公子好意,这药方是我自己开的,当是有些用处的。”兰瞳含笑拒绝,这个羽惊纶性子倒是直接,这一趟过来怕是想与他们攀些交情拉拢他们的吧,不过他性子还算不错,在林子里那会儿他在听到她提醒对方手中有孩子做人质时,他确实犹豫了,足见他并非杀人如麻之辈,她心里是不反感的,所以在羽惊纶问其这话时,还是捡着些简单的话题答了。

羽惊纶眼睛一亮:“夫人可是会医术?”

“会一些。”说到这,兰瞳心里陡然一动,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形成,看着羽惊纶主动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会些炼丹之术的,羽公子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之前听说三殿下被林如丰刺杀,恐怕是情况不太乐观了。不过,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要不是已经变成尸体了,于她来说都有一份希望,只不过她想救三皇子的原因是因为她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准备将楼兰医馆发展壮大,现在整个织羽国的医术正处于空荡期,若是她能将楼兰医馆发展起来,兴许短时间内也能在占有一席之地。

羽惊纶在听到她说会炼丹时,忍不住一阵惊讶,不过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现在他愧疚得要死。

“那个,既然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请你帮我个忙。”羽惊纶此刻也不想跟人客气了,三皇兄的病若不早些医治,恐怕命该危矣!

第28章 丹宗弟子

经羽惊纶的简单叙述,果然如兰瞳猜想的那般,织羽国三皇子,也就是羽惊纶同母的兄长羽惊风被刺客林如丰所伤,且当时他所用的魔器上抹有剧毒,那种毒十分稀罕,他们请了无数名医都无法解,最后还是通过一些渠道,到丹宗买了不少丹药每日服用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羽惊风跟羽惊纶长得十分相像,那日羽惊风到羽惊纶殿中看他,只是刚巧羽惊纶还没回来,而林如丰便误将羽惊风认作羽惊纶了,下手毫不留情,若不是羽惊纶及时赶回来,只怕羽惊风连命都要丢了。

听了羽惊纶的话,兰瞳并未一口答应下来,只道:“这事我先应下,不过具体情况还得等我诊断后再说。”

羽惊纶眸中露出几分喜色,略为小心道:“不知夫人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宫里的马车来接你们?”

“后天。”这两天正是沂冥身体情况着紧的时候,可容不得一点马虎,她要留下来亲自照看。

“那好,后天早上我让马车来接你们进宫。”说完,羽惊纶便与兰瞳和砚楼凤告辞。

砚楼凤待他走后,不解地看向兰瞳:“娘子为何帮他?据我所知,林如丰应是为丹风皇室效力,不过这两国虽然不和,但也鲜少出现这种刺杀的情况,你为何要淌织羽国和丹风国这趟浑水?”

兰瞳忽然狡黠一笑:“相公,你不是跟个百事通一样嘛,你猜猜看?不过,我得先跟你打听打听一件事,这丹宗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裘莫谦夺了沂离霆的宗主之位,难道其他人都也投向了他?”

砚楼凤极喜欢她这小狐狸一样的表情,以往她对着自己时,虽说也是有情,但总让他觉得还是有些冷淡疏离的味道,不知为何,六年不见,再看到她时,她虽然依旧冷清,可对着他却隐约露出些不一样的风情,凤眸一荡,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不管不顾地往她唇上凑过去,占了个十足的便宜后才笑道:“这是不可能的,那裘莫谦现在那宗主之位也坐得不安稳呢。”

“嗯?”她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美眸一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眼睛黑白分明纯澈无比,却看得他心头一跳。

见夜也深了,两人又累了一天,便将她打横一抱,语气暧昧道:“丹宗的事儿说起来话长,咱们到屋里慢慢说。”

是夜,砚楼凤的屋里又传来了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细碎声响,直到后面某人吃饱了,才拥着怀里的人儿将丹宗的事细细说起。

他知道兰瞳是百音的弟子,也是丹宗的人,在天穹大陆那会儿就念叨着哪天到了天苍大陆,要到丹宗瞧上一瞧。所以,在天苍大陆这六年里他自然是用心调查,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回,兰瞳可能也会卷入丹宗的内部斗争,所以他说得分外详细。

一直到天亮时分,两人的精神头还很足,说了一夜关于丹宗的事,兰瞳不由蹙眉,看来丹宗的情况还真是复杂,势力越大,内部的矛盾也越多。

砚楼凤见不得她皱眉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感觉到他的力道适中,她舒服地闭上眼享受他的服务,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从她的眉心滑到她洁白的细颈,再到高耸的胸脯,一阵酥麻的电流淌遍了全身。

兰瞳蓦地感觉到危险,眼睛一睁,身子一翻,没想到砚楼凤的速度更快,手臂一揽,又将她按回床上,低低一笑,因为情欲而略显沙哑的嗓音分外迷人,“娘子,通常我天魔塔的情报是要收取高额的情报费的,还不过是那么几句话的事,虽说你是我娘子,可今儿我陪你说了一夜,怎么着也要收点好处呀。”

兰瞳欲哭无泪,不知这家伙是不是禁欲了几年,再度见到她,便整日里缠着,尤其是晚上,那精力用不完似的,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光顾着喂饱这头饿狼了!

砚楼凤再度得逞后,凤眸里闪过一丝得意,他可是一名强大的战士,拥有强横的体魄,尤其是以前每天夜里想她想得难以入眠的时候,就起来修炼上一阵,化某种冲动为动力,所以这六年里他的实力竟然又突飞猛进起来,现在好容易她来了,他能就这么放过么?这么一两晚都是小意思,只要她愿意,他与她大战几夜都于他无碍,就怕她承受不住。

第三天早上,果然有辆奢华的马车将砚楼凤和兰瞳连同雪衣三人一起。

雪衣、绯衣和墨衣三人在天穹大陆的时候,经常没事就要到皇宫里玩玩的,皇帝很喜欢这三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每每都要赏赐他们许多好东西,将他们宠得没边了,在皇宫里那是比皇子公主和各个小郡主小郡王们要横得多。

不过经过这一次三人离家出走的教训后,他们也知道天苍不比天穹,自然收敛了许多,且爹娘隐瞒身份,他们也懂得察言观色,在抵达织羽皇宫后,一时间乖乖巧巧地跟着两个大人,没敢再胡闹。

羽惊纶有事儿还没回来,一名看似颇有地位的宫娥女官奉命将他们安排在御花园先饮茶赏花,待五皇子回来后再领他们过去。

由于砚楼凤出色的外表,这御花园里时不时就有宫娥路过,偶有几个还‘不小心’摔了,发出一阵黄莺般婉转的娇吟痛呼,惹得兰瞳身上鸡皮疙瘩直往上冒,一脸哀怨地瞪向罪魁祸首砚楼凤。

砚楼凤无奈地摸摸鼻子,他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不过此刻他倒是庆幸兰瞳易了容,她的美貌同样魅力无边,要是不小心再引来一些桃花,他岂不得被醋淹死!

“师兄,那风景不错,咱们过去瞧瞧。”一道轻快的女声传进花园,不多时,便见一道轻灵曼妙的碧色身影走进了御花园,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蓝色华服的英俊男子。

兰瞳抬头看过去时,只见走在前头的女子一身水碧色裙裳,鲜嫩的颜色衬得她本就漂亮的脸愈发白皙精致,丹凤眼,悬胆鼻,唇若朱樱,长得很是美丽。只是女子走路时下巴微抬,颇有几分高傲的模样,看样子也是个颇有身份的人,而另一边的蓝衣男子一双眼总不离那女子,即便是瞎子都能感觉得到那里面盛着的情意。

二人一边赏花一边往凉亭里走,待近了些,才发现凉亭里早有人了。

那身穿水碧色衣裳的女子不由扫兴,正要穿过去,却忽然发现了一边倚着石栏的砚楼凤,那俊美的容颜惹得她心头一跳,忍不住朝他多看了两眼。

那边砚楼凤似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不由抬眸,正好对上一双略微羞怯的眼睛,忍不住蹙眉,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女子见砚楼凤对她笑,心不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往凉亭里走去。

蓝衣男子在看到女子往砚楼凤身上瞄时,脸登时就沉了下来,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冷声道:“师妹,咱们走吧,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办。”

“要走你先走,这里的花挺漂亮的,我想多看一会儿。”女子猛地挣脱了男子的手,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却没有发作,看得男子更是满心恼恨。

既然带不走她,他又怎能眼睁睁看她投向别的男人怀抱,便也留了下来,“算了,师傅说要我照顾好你,我总不能丢下你自己离开,这里毕竟是织羽国皇宫。”

女子哼了一声:“我哪里需要你照顾,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离开更好,省得整天管东管西的。”

女子话很是不客气,蓝衣男子脸瞬间青了,抬眼望向凉亭里的砚楼凤,再看看自家师妹一双眼珠子错也不错地盯着人家看,分明是看上那男的。

凉亭上兰瞳已经发现了那两人,更是清楚地瞧见二人的神色,那女子一双妙目直往自家相公身上睃,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起身走到石栏边低声向正在观望花园里三个孩子玩耍身影的砚楼凤道:“相公,我看孩子们也尽兴了,咱们先到会客厅里等等吧。”

砚楼凤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冷不防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抬头,对上一张俏丽的容颜。

那头那位身穿碧色裙裳的女子乍一见砚楼凤的笑容,以为他实在礼貌地同自己打招呼,当下欣喜不已,故作端庄大方上前向砚楼凤微微行了礼,“不知公子在此赏花,若湘多有打扰。”

砚楼凤心中不悦,本想回一句知道打扰了还过来,可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织羽皇宫,虽然他不怕得罪人,但总归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况且这女子也不知是什么人,还是不要惹事徒增麻烦了。

当下只不咸不淡应付了一句,便准备与兰瞳带孩子们离开花园。

见砚楼凤不愿理睬若湘,他身边的蓝衣男子虽然见不得人家给他师妹摆脸子,但一想到师妹对这人有几分心思,便没有发作,否则师妹反而可能拿他做筏子讨好这人。

男子没说什么,可这厢若湘姑娘不高兴了,她长得美丽又有身份,打小便是让人捧着长大的,可没几个人敢给她脸色瞧,一个个逢迎巴结还来不及呢。

可她的脸刚拉下来,却又倏地收了起来,眼前这男子可是在织羽国皇宫里见着的,也不知是什么人,竟长得比那号称天苍第一美男子的五皇子羽惊纶还要好看些,尤其是那一身天生的优雅贵气眩得人移步开眼,即便是蹙眉都好看极了,这样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而且,若是他对自己也跟那起子只会逢迎拍马的人一样,那岂不是很掉价?

这么一会儿,她心里又对砚楼凤欢喜了几分,只觉得这样的男子才有个性。

不过,她还是很生气,这个人竟然无视了她的美貌,反而对旁边那个丑女人和颜悦色,所以若湘不敢将气撒在砚楼凤身上,便转移了目标,对着兰瞳颐指气使:“这织羽皇宫的侍女可真不懂规矩,桌上的茶都凉了,去给我们重新换一壶来!”

哼,一个丑女人还敢抢着这位俊美公子的注意力,也不看人家压根都不瞧她的。(某个自恋的女人自动把刚刚砚楼凤转过身来的眼神当作是看她的)

兰瞳清冷的眸子微微一眯,眸底划过一道冷光:“你是在叫我?”

若湘怒道:“不是在叫你难道这里还有别的侍女吗?织羽国皇宫的侍女都这么蠢吗?”

砚楼凤正要发作,却被兰瞳伸出的手虚虚一挡,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湘姑娘总是‘织羽国皇宫的侍女’这么叫,难道姑娘不是织羽国的人?”

“我当然不是,我可是丹…”

“咳咳,师妹!”蓝衣男子适时打断了她的话,转头看了兰瞳一眼,眸中射出几分危险的光芒,看着兰瞳的模样也甚是轻蔑,“她叫你去重新换一壶水来,你没听见吗?”

很显然,他也把兰瞳当作是侍奉砚楼凤的宫婢了,毕竟她为了今日治病方便,穿的都比较朴素,织羽国皇宫里宫婢又极多,各个地方的宫婢穿着也不一样,而兰瞳因为要让三个孩子玩得尽兴些,并没有让宫婢们在这里候着,所以他们俩理所当然地认为兰瞳就是宫婢了。

兰瞳突然嗤笑一声,“我原以为丹宗的人再怎么着也该有点眼色,想不到竟尽出这般货色,也难怪裘莫谦坐不稳宗主之位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编排我爹!”若湘一下子跳了起来,就要一巴掌往她脸上掴去,却被砚楼凤握住了手腕,捏得她手腕几乎断了一般,疼得冷汗直冒。

他冷冷道:“你敢对我娘子动手试试!”

娘子?裘若湘愕然地看着兰瞳,“怎、怎么可能,这个女人这么丑,怎么配得上你…”

“师妹!”蓝衣男子气急,真是个没脑子的,这会儿竟然还对着人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怒道,“你快放开我师妹,既然知道我们是丹宗的人,就该清楚若是今儿我师妹有什么闪失,你们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你当我会怕不成?”兰瞳冷笑,砚楼凤则是一把推开若湘,完了兰瞳递过一张帕子,他还仔细地擦了擦手,似嫌弃裘若湘的手脏一般,气得若湘眼泪直淌,她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一个男人对她的美貌不动心,更是豪不怜香惜玉地差点折断她的手,一时间委屈不已。

蓝衣男子见状,心中一疼,看着兰瞳很是不顺眼,当下祭出一把魔杖,双手结出一个手印,就着魔杖喷出一道火焰,袭向兰瞳。

刚刚若湘要打这女人的那一瞬,他感觉到这紫袍男子瞬间释放出可怕的气势,便断定这人实力很强,即便自己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才率先攻向这个女人。

不止因为她实力比较‘弱’,也想趁机替师妹扳回一局,好好教训教训这对目中无人的夫妻!

谁知他的魔法刚刚发出,便见对面的女子嘴角扯出一抹轻嘲,极其轻蔑道:“偷袭?”

旋即抬手在胸前虚虚一挡,便有一道晕蓝的光幕出现在她面前,那道火焰刚刚触到那光幕时,她抬起手腕轻轻转动几下,那道光幕便化作一道青色旋风将火焰卷了进去,她的手猛地一推,那旋风夹杂着火焰反向他袭来,其势更加猛烈,那股火焰竟更是灼热几分。

蓝衣男子冷不防兰瞳能接下他的魔法,还瞬间反击过来,当下愣了愣,回过神的时候,几乎已经来不及反击了,当下只得拉了身边的裘若湘飞身急退,直到退出了那股火焰的攻击范围,才狼狈地停下,一张脸冷得吓人。

“赵俊,你没事吧?”身旁,裘若湘呐呐问道,赵俊可是大长老的得意弟子,如今可是高级领主的实力,中级银品丹师,在丹宗也是顶顶有名的人物了,想不到竟然被那个女人一招给逼得这般狼狈。

本来想刺他几句,可是转念一想,这次父亲派赵俊来可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的,如今事儿还没办,倒先因为她惹了麻烦,一时间裘若湘的脑袋也不禁耷拉下来,装着关切地问了一句。

抬头再看砚楼凤时,不免露出哀怨的神色,只可惜砚楼凤连瞧都没往这边瞧上一眼。

对于裘若湘一声关切地问候,原本赵俊还挺高兴,觉得没白出手,可这会儿见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心中登时气极,却是不敢再对兰瞳两人随意出手了,他心里清楚,自己刚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使的十成力道,想着起码抓住那女的,依着那紫袍男子刚刚对她的紧张程度,必然会有所顾忌,自己也能出口气。

可谁知自己的十成力道在人家看来也不过是小儿科,看她脸不红气不喘,一点魔力透支的情况都没有出现,这说明这女的实力比起自己高了许多,起码也是个大领主级别的魔法师。

看她模样虽然不出挑,但年纪看起来不大,约莫二十来岁,竟有这样的实力,他还当真看走眼了,这对男女都是深不可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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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又见炮灰…

第29章 医治羽惊风

砚楼凤见兰瞳稍稍出了气,便笑牵着她的手往那一树树茂密的花丛里走去,兰瞳呼唤了两声,便有三个孩子蹦蹦跳跳从花丛里跑了出来,三张近乎一模一样的小脸漂亮得宛若花中精灵。

“该走了。”时间不早了,她约的羽惊纶在早上诊断,他应该也快回来了。

两人伴着三个孩子往花园外行来,在与赵俊和裘若湘擦肩而过时,羽惊纶正好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一见兰瞳几人,便道了几句歉。

“五皇子殿下,不知他们是什么人?哼,以为我丹宗是好欺负的吗?”没等几人离开,身后赵俊铁青着一张脸,沉声说道,话里的意思便是要讨一个公道了。

砚楼凤回头,露出一个暖若初阳的笑容:“哦?那这位大师,你又准备如何从我这里讨回一个公道?是否让五皇子替你们出头?”

赵俊确实是这个意思,如今丹宗在织羽国的势力最为薄弱,偏偏织羽国是最为富有的国家,更有不少药材原料可采撷,这次他是奉命前来与织羽国皇室商议,丹宗在织羽国也设立一些暗点,之所以不能设在明面上,主要是因为织羽国与丹风国的关系不睦,所以大本营就在丹风国的丹宗没好意思明面上与织羽国皇室合作。

不过如今织羽国医术着实落后,连带着战斗力也渐渐落下,毕竟魔法师和战士都是杀伤力极大的职业,若是没有好的医师,很容易造成大量人员的伤亡,若这次他们前来协商的条件织羽国都答应了,那么丹宗将会再次赚足一大笔钱。

现下只有织羽国来求他们的份,而他只是要求羽惊纶帮着处理这么一件小事,丹宗会卖他们一个面子,他就不信羽惊纶会拒绝!

再说了,他们与这两人可是在皇宫里碰上的,即便这两人是羽惊纶请来的客人,碍着丹宗的面子,他怎么也该让他们向自己和若湘道歉!

羽惊纶其实早看到后面的裘若湘和赵俊了,商谈暗中在织羽国设立医馆,明面上为织羽国皇室所有,实际上却是丹宗所控,虽说织羽国也确实能得不少好处,但那也只是银钱上的,织羽国已经够富有了,对这些钱却是不看在眼里,他们想要的只是希望丹宗能够帮织羽国培养出一批医术不错的医师来罢了,虽说水系魔法师和木系魔法师的治愈系魔法也相当不错,但若是一些本身的疾病却不是魔法能治得了的,以至于现在织羽国每年因病症死亡的人数占到了三大国总和的百分之五十。

这么大的死亡比重让织羽国皇室头疼不已,但天苍大陆最有权威医术最好的莫过于丹宗了,几乎可以说,天苍大陆百分之八十的医师都出自丹宗,虽说大多数只是记名弟子,但他们的本事却是不可小觑。

只不过,听说丹宗在这件事上却是极不厚道,他们只应了派一批弟子前来织羽相助,却不肯负责培养一批织羽国自己的医师,这样一来,以后他们织羽国岂不是要事事受到牵制?

若是与丹宗一个不合,他们把医师悉数撤走,织羽国不仅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赔了一大笔银钱下去建设医馆,而且还可能使皇室遭受百姓指责,简直亏大了,他们如何肯应下?丹宗是不是把他们当傻子了?

想到这里,羽惊纶也没什么好脸色,只对赵俊冷冷道:“本殿下不知你们有何过节,但现在楼少爷和楼夫人是我请来的贵客,我让人安排在花园里,也不知哪个守卫这般不知礼数,明知里面有客还敢随意让人闯进来,稍后我定会好好教训一番的。赵大师前来与我王叔商议大事,这个时辰王叔该等及了,我们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赵大师自便。”

说完也不管赵俊和裘若湘的脸色铁青,十分客气地引了砚楼凤和兰瞳一家往羽惊风的风云殿行去。

一路上兰瞳听到羽惊纶那番拐着弯儿骂人的话,心里别提多爽快了,对着羽惊纶也有了几分好颜色,羽惊纶自是看出来了,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刚刚的事儿还望楼少爷楼夫人别放在心上,是惊纶招待不周。”也不怪羽惊纶不替明显吃了亏的赵俊他们说话,而是这两人也来织羽国有一阵子了,这赵俊是丹宗大长老的得意弟子,那裘若湘更是当今丹宗宗主之女,这两人仗着现在织羽国有求于丹宗,便拿起架子来,最近天天出入皇宫,都快把皇宫当成自家庭院了,尤其是那个恶心的女人,娇蛮刁横,动则斥责皇宫里的宫婢,很是拿乔,尤其她还是个花痴女人,每次到皇宫都要到他那里去胡搅蛮缠一番,看他的眼神露骨得很,若不是如今织羽国还要与丹宗合作,以他的性子早把人给丢出去了!

砚楼凤看了羽惊纶一眼,微微一笑,这小子怕也是看出那俩人的本质,且又碍着娘子和自己实力强大,如今又要娘子替他哥哥瞧病,这才照顾他们的颜面。

“无妨。”兰瞳摆手,“她态度那般嚣张,我以为是皇室公主,不想她一个丹宗的人在他国皇宫也敢这般无礼放肆,也怪不得五皇子。”

羽惊纶苦笑一声,对于兰瞳略微试探的话语,却是没有解释缘由。

兰瞳见状,心头微微一动,往砚楼凤身上瞅了一眼,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想必心里也有些猜测。

行了没多久便到了风云殿,殿中伺候的宫婢不少,为了不打扰三皇子养伤,真正在里头伺候的只有两个贴身宫婢。

大殿里熏着淡淡的松香,砚楼凤带着雪衣和墨衣两个在风云殿周围逛逛,兰瞳则带着绯衣随羽惊纶进了大殿,虽然羽惊纶对她给皇兄看病还带个孩子很是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三皇兄期间可醒来过?”羽惊纶问榻前的两名宫婢。

其中一个样子颇为雅致的宫婢忙道:“禀五皇子,三皇子早晨天不亮时醒过一次,只饮了水又昏睡过去了。”

“嗯,你们两个先退下。”待两名宫婢退到后面,兰瞳携绯衣走上前,一张苍白略青的容颜映入眼帘。

她有些惊讶,这位三皇子长相倒是与五皇子羽惊纶颇为相似,虽然昏迷着,却给人以一种安静美好的感觉。

她转头向绯衣道:“你去上前查看一下他的伤势,脉相。”

知道娘亲这是在考她呢,这会儿她也不再眼珠子骨碌骨碌四处乱转了,反而收敛神情,走到床榻边,拨开羽惊风的衣袖,露出一截手腕,小小的手往上面一探,神情严肃而认真。

羽惊纶在一旁看得惊讶不已,“楼夫人,令媛这是?”

兰瞳淡淡道:“诊脉。”

羽惊纶暗中翻了个白眼,看那架势,他当然知道那个小女孩在给他皇兄诊脉,只是,这么个小女孩,她懂么?

没等他再说些什么,绯衣直接爬到榻上,掀开了羽惊风的衣领,露出整个上半身,精准地找出了几处伤口,验看一番,而后才转向兰瞳,一一将她的发现告诉兰瞳:“他身上外力所伤本不足致命,但他本身脉相极虚浮,心律跳动不齐,想是有先天不足之症,偶尔容易呼吸不畅导致昏厥,这因为他体弱,又被刺客所伤,惊厥之下损及心脉,还有他这阵子一直昏迷只偶尔转醒,就是这个原因。”

羽惊纶和那退到后面的两名宫婢皆吃惊地瞪大了眼,这小女孩所说,竟然与丹宗那个赵俊所说相差无几!

兰瞳点点头:“嗯,以你的医术,也算足以独挡一面了。”

羽惊纶突然插口:“想不到令媛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了得,先前我也请了丹宗那位赵俊赵丹师替皇兄诊治过,他所说倒是与令媛无二致,只是他给三皇兄开了些药,又给他服了一枚丹药,却仍不见好,不知是何缘故?”

在行医时,绯衣一向十分认真,闻言她蹙眉道,“可是服用的小还丹?”至于药材无异就是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物倒是没太大的影响,主要在于那枚丹药的功效。

羽惊纶此刻已经不敢再小觑这位漂亮的小女孩了,当下点头:“正是,那可是初级金品丹药,珍贵异常,就是赵丹师此次前来也只带了一枚,可惜连金品丹药都救不了皇兄,我…”

羽惊纶深深叹了口气,“我皇兄打小身子就弱,这几年越发不见好,这一次林如丰行刺可差点要了他的命啊,若非织羽国的医术不精,我们又何必与丹宗…”说到这儿,他及时住了口,这件事情还在说项当中,自是不可乱说。

然他开了个头,兰瞳心中就有了底,当下微微一笑:“五皇子何必着急,我又没说令兄的症状无法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