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芙悚然心惊,张口欲呼,房上之人,已然衣襟带风,纵身跃下,双足落地,伸手握住她嘴唇,一手抓住她胳膊,低声道:"别叫,别叫,是我啊。"
沈玉芙听声音耳熟,抬起头来,不禁又惊又喜,道:"叫花子,怎么是你?"
那人一身衣襟破烂肮脏,然而,长乱的长发之下,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眉宇之间,透出一股不能掩饰的轩然之气,不是丐帮帮主凌禹貉还会是谁。
凌禹貉放开握在她嘴唇上的手掌,向后退了一步,道:"怎么,是我不行么?"
沈玉芙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情,皱着眉头,大声道:"好啊,死叫花子,你…你竟然敢躲上房顶上偷看我洗澡,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居心了。"
凌禹貉一张脸涨得通红,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就你…嘿嘿,别瞎说了,我叫花子是什么人,再没品味,也不会偷看你洗澡啊。"
沈玉咦了一声,侧头瞧着她,不信道:"那你躲在这上面做什么了?"
凌禹貉梗着脖子,道:"哈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他目光和沈玉芙一撞,见她满面疑惑,一副摆明了不信的样子,道,"我这个…我看今天的明亮挺好,闲着没事,到皇宫里来走走,不想这么晦气,偏偏就遇到你了。"
沈玉芙皱起眉头,咬着嘴唇,只是不信。
凌禹貉向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我一个朋友,生了一种怪疾,非要一味叫做天山血莲的药做引子,我听说皇宫里收藏着这么一支,便进来瞧瞧,看看能不能替她找到了,给她送去,怎么知道,一进皇宫,就见到什么皇宫侍卫,大内高手的闹成一片,嚷嚷着要捉什么刺客,然后…我就看到…那个白头发的女人向你放暗器了。"
沈玉芙哈的一声,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了,刚才另一支暗器,可是你放出来,救了我吧,我就奇怪,当时,怎么见到一个背影像极了你,偏偏一晃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呢。"
凌禹貉不置可否,哼了一声,道:"这回,算你运气好,下次可没这样的好事了。后来,我见这些侍卫闹得凶了,倒处搜查,虽然这些侍卫功夫也不怎么样,不过,他们人多,打起来就不好了,我见这个庭院里十分清静,也没有侍卫来搜查,就进来避避,结果…哼,你这伙,也真是会挑地方,什么地方不好了,偏偏跑到这里来洗澡了。"
不等他说完,沈玉芙一阵咯咯娇笑,道:"叫花子,我们可真有缘啊,你想避我也避不开呢,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为什么遇不上别人,偏偏就遇上我了。"
第二十五章:誓补情天鬼神惊
凌禹貉哼了一声,侧过头去,道:"谁跟你有缘了,你不是要跟叶呆子成亲了么,那天晚上,我看你试穿嫁衣,还挺高兴呢。"
沈玉芙咦了一声,道:"这个你怎么也知道了。"忽然间双手一拍,笑道,"我知道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来找过我了,我就听到一个叹息声,好像是你,偏偏又不见有人,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原来你真的找过我呢。"
凌禹貉默然无语,转过头去不去看她。
沈玉芙哈的一声,笑着伸手挽住他胳膊,笑道:"你即然去找我了,为什么不进房去见我呢。"
凌禹貉苦笑一声,道:"你要和别人成亲了,我…我自做多情,找你做什么了。"
沈玉芙咯咯一笑,斜眼瞧着他,道:"哈,叫花子,你这是在吃醋呢。"过了一阵,道,"你就因我要和别人成亲了,就不来见我了,可是…你知道么,这亲事,是我爹给我定下的,我可不喜欢叶呆子呢。"
凌禹貉哈的一声笑,道:"你喜不喜欢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了。"
沈玉芙皱起眉头,不悦道:"死叫花子,这…这怎么不关你的事了。"她瞧着凌禹貉,面上一红,忽然间抬起头来,目光闪动,瞧着他眼睛,似下了极大绝心,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这一回,凌禹貉张大了嘴,再也笑不出来了,半响,道:"你刚才说什么?"
沈玉芙跺了跺脚,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沉默,长久的沉默。
凌禹貉以乎给她的话震惊了,张大了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动,他能言会道,这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沈玉芙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用手在水面上拨出一片水花,红着脸,道,"我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可都是为了找你啊。"
此时,凌禹貉心中思潮起伏,他自小孤苦,受尽了欺侮,连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是谁,可以说,这世上除了传他功夫的师父,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他,更不知道这男女之情为何物了,纵然他身为丐帮帮主,于天帮中大事处理有度,然而,当他发现自己无意中喜欢上沈玉芙了,在闻听她要和别人成亲之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唯长叹一声,远远避开,以免心中难过伤心。
这时,沈玉芙不但亲口说出她喜欢自己,而且,她为了找他,这个胡闹任性的姑娘,竟然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不觉一阵温暖在心中流过,瞬间,只觉得要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是百死无悔了。
沈玉芙见他发呆,笑道:"总算你这死叫花子还有点良心,自少那天晚你是来找过我了,否侧,我…我一定恨死你了。"
凌禹貉目光迷离,半响,道:"为什么是我呢,玉芙,我只不过是个花子。"
沈玉芙回眸一笑,道:"是啊,怎么是你啊,你这死叫花子,又是肮脏,又是滑头,还整天说些话来让我生气呢,可是,我怎么就喜欢你呢,也许…"沈玉芙忽然立起身来,回头瞧着他,笑道,"也许,喜欢一个是是不虽要理由的吧。"
沈玉芙见他发愣,回身一把握住他手掌,笑道:"走,我带你去瞧一样东西。"
她一面说话,一面拉着凌禹貉向外面走去。
凌禹貉侧头向她瞧去,只见他嘴角含笑,也正自向自己瞧来,两人目光交合,都是一笑。
终于,凌禹貉紧紧握住她手掌,此时,心中决绝宁定,便在天崩地裂,似乎也不能把他二人分开,笑道:"你要带我去看什么?"
沈玉芙抿嘴一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二人自自内堂出来,沈玉芙指着壁上的宫妆仕女图,笑道:"叫花子,你看,这画里的女子像不像我呢。"
凌禹貉随着他手指瞧去,咦的一声,道:"果然很像,不过…不过,画中女子冶艳妖媚,你嘛,哈哈,只怕这画中女子,是没有你顽皮就是了。"
沈玉芙抬头瞧他一眼,笑道:"那你说,是画中的女子好看,还是我好看呢。"
凌禹貉抓着头皮,嗫嚅着笑道:"这个…这个我不说行么?"
沈玉芙皱起鼻子,正色道:"不行。"
风华篇:千万美男爱上我(41)
凌禹貉叹了口气,道:"画中女子明丽娇艳,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出一股妩媚之气,我是男子,以我的角度来看,自然是画中的女子更好看了。"他斜眼瞧见沈玉芙皱起眉头,面上现出不悦之气,笑道,"不过呢,我偏偏就喜欢顽皮胡闹,又喜欢给人添麻烦的沈玉芙呢。"
沈玉芙给他一句话说得咯咯直笑,道:"死叫花子,怎么还是这个油嘴滑舌的老样子,哼,不知道以前在多少漂亮姑娘面前,说过这些不正经的话呢。"
凌禹貉嘻嘻一笑,道:"在漂亮姑娘面前,不正经的话,倒是说过不少,不过呢,未必就讨人喜欢了,好像嫦虞身边的四大美人,定然是一个比一个恨我呢。"
沈玉芙哈的一声,笑道:"死叫花子,你这是说我没有眼光,怎么千挑万选,偏偏就挑上你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了。"
凌禹貉哈哈一笑,道:"我说的话虽然不讨人喜欢,不过,我烤的蛇肉,可是天下第一美味呢,是不是你在深谷之中吃过我烤的蛇肉,便对我恋恋不忘了。"
沈玉芙笑骂一声,道:"就你烤的那蛇肉,送给我也不吃呢。"忽然伸手在腹上一抚,道,"不说不觉得,现在一说吃的东西,我还真有点饿了呢。"
凌禹貉笑道:"你真饿了?"
沈玉芙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有那么一点。"
凌禹貉笑着低头在他耳边道:"你等着,我到御膳房去弄点吃的过来。"
不等沈玉芙反应过来,手掌挥出,远远的一扇长窗应手而开,衣襟猎猎,振臂穿窗而出,一面道:"我一会就回来了。"
沈玉芙回过神来,哎的一声,只见他几个起落,身影晃动间,已然消失在窗外一片朦胧的月色中。
沈玉芙望着窗外他身影隐没的方向,嘴角含笑,但觉心中一片宁静祥和。
凌禹貉来到御膳房中,包了些精美小吃,便要离开,忽听房顶之上一阵微微响动,一个声音阴森森的道:"你别跑,我便在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
凌禹貉心中一凛,皱了皱眉头,暗道,这不是李渊浩的声音么,此人阴邪狠戾,不知到皇宫之中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自疑惑,忽听另外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好啊,有本事你就追过来啊。"他衣襟带风声响,在风中展开,瞬间已在数丈之外。
李渊浩一声低喝,道:"追。"带着几名手下,追了上去。
凌禹貉纵身上房,皱了皱眉头,心想李渊浩此人做恶多端,跟在他身后,侍机除去,倒是除了一个大害,如此一想,便远远跟在几人身后,尾随而去。
如此前前后后,向北疾驰,来到一片林中,一行人在高低起伏的林木间奔蹿纵跃,眼见前面那名老者已把李渊浩等人远远抛下,却见他一个纵跃,轻身落地,他站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之上,回头瞧几人自身后赶上,冷笑一声,道:"数年不见,你这身功夫功夫可没什么长劲啊。"
李渊浩挥手做了个手势,他向名手下手持名种怪异兵器,将黑衣老者困困围住,他怒道:"我有没有长劲,跟你也没关系了。|"
凌禹貉隐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远远看见这些人剑拔弩张,似乎马上就要动手,却听李渊浩咳嗽几声,笑道:"师父,多年不见,你老人家怎么还没死啊。"
凌禹貉心中一凛,噬血毒王李渊浩以一身阴毒狠戾的的毒功成名江湖,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师出何出,更没有人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学来这身狠辣怪异功夫,想不到这个精瘦老者,竟会是他师父。
黑衣老者冷笑一声,道:"我的乖徒儿都还没死,我怎么会先死了。"
凌禹貉暗暗纳罕,听二人对话,怎么竟似对对方恨之如骨一般,暗道,李渊浩不是好人,他师父未必是什么善类,这些人功夫不弱,我何不就在这里坐壁旁观,让他两人去斗过你死我活才好。
他坐在一枝斜出的树干之上,远远观看,只见林中的空地之上劲风呼呼,掌势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双方各人已经动起手来。
忽听哎哟,哎呀几声惨呼,除了李渊浩和那黑衣老者还对峙立在风中,其余几人翻身倒地,也不知是中了什么利害毒物,还是给那黑衣老者掌力所伤,哀号翻滚,呼痛之声在死寂的黑夜远远传出,只听得人一阵心惊动魄不寒而栗。
凌禹貉听到这些人的叫喊之声,竟也不由得毛骨悚然,暗道,这些人虽然都是邪派中人,平时都是些刚硬凶悍,便是砍下他们的一只胳膊,剜出他们一只眼睛,只怕也不会哼上一声,真不知那黑衣老者用了什么法子,竟让这些亡命之徒叫得这样惨烈。
李渊浩全完不顾自己手下人的死活,目光一直在那黑衣老者的身上未曾离开,冷笑一声,道:"师父,如果不是我到皇宫里来找天山血莲,真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你老人家这些年来消声匿迹,竟然一直躲在中原皇帝的皇宫之中。"
黑衣老者立在一片花木的阴影之中,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苍鹰身锐尖的目光明明灭灭的闪动,道:"你现在找到我了,那又自怎样?"
"那又怎么样?"李渊浩一面咳嗽,一面冷笑,道,"师父,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这一身的的毛病,是怎么落下的,又是谁把我变这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了。"说着,他弯腰又是一阵咳嗽,最后吐了一口鲜血,染红胸前的衣襟,这才缓过气来,道,"师父,你把我练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毒人,让我生不如死,你说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找你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杀了你替自己报仇了。"
黑衣老者冷笑一声,道:"报仇,乖徒儿,可别忘了,当年,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是我在一堆死人里把你带回去,想尽法子,好不容易治好你身上的恶疾,救了你一条小命,你的命既然是我救回来的,就是我把你练成毒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小子没有良心,到现在恩将仇报,还要来找我报仇。还有,如果不是我把你练成毒人,以你的资质,你的武功如何又会精进如此,如今,主上如此重用于你,难道你不应谢我么。"
李渊浩面上肌肉抽动,怒道:"住口,你把我弄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竟然还要我谢你。"李渊浩轻轻咳了几声,目光黯然失色,喃喃道,"就算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活该给你练成毒人,但是…她呢,她可是你这个世上唯一亲人啊,你也这样狠心,丧尽天良,把她弄得不人不鬼,你…你于心何忍啊。"
黑衣老者凛冽如刀的语气忽然软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渊浩咬了咬牙齿,大声喝道:"你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脸问她怎么样了。虽然对我有十年的养育之恩,但是你把这弄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还有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楚,我欠你的早该两清了,今天,不论怎么样,我和你都要有个了结。"
话音不落,五指破空,向黑衣老者胸口连抓。
黑衣老者身随步走,一一避开他凛冽的攻击,陡然之间黑袍翻飞,如同凶暴的猛禽一般,飞天而起,御风向后飞行。
李渊浩一掌落空,轰的一声,击在他身后一棵腰般粗细的树干上,喀喇一声,应手而倒。
他抬头向黑衣老者看了一眼,瞳仁收缩,双掌之中黑气腾腾,纵身而起,双掌挥动之间,掌心中氤出一道道戾气,随着他手掌的挥动划出一道道漆黑的弧形。二人挥舞着拳头在空中起起起落落,掌风劲气激满地落叶纷飞而落,漫天飞舞。
凌禹貉听到二人的对话,暗自皱眉,他听一位江湖奇要偶然提起,把人练成毒人,忽破人体极限来增长功力的唯一做法,就是让无数毒虫毒物噬咬全身肌夫,然后把这些毒虫毒物的毒素吸入体内,最终和人体各处的七经八脉溶为一体,以提高掌势的威力,运用体内的剧毒毒素杀人于无形之中,练制毒人的过程残酷惨烈,几乎达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这个李渊浩毒掌阴狠险毒辣,想不到竟是让这个黑衣老者逼着练成了毒人。
凌禹貉一想起练制过程中让万毒争相噬咬的情形,不禁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凌禹貉忽然深深同情起来这个阴戾狠毒的李渊浩来。
正自出神,忽听李渊浩一声轻哼,左臂之上中了一掌,翻滚着向下跌去。
他背心着地,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纵身,陡觉左臂之上一阵奇痒难忍,啊的一声,见一只全身晶莹雪白的蜘蛛咬在臂上,大惊失色,挥手甩落,忽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但觉左臂之上一道砭人肌骨的寒意向上漫延,抬头瞧着黑衣老者,面上肌肉扭动,又惊又恨,怒道:"这…这是…"
黑衣老者向他一步步走近,阴森森的笑道:"这是天山绝顶之上特有毒物水雕美人,一种奇物而又物别的蜘蛛,虽然他体身无毒,但因长年生长在阴寒之最的天山之巅,体内自然而然蕴积了天山上至阴至寒的阴邪之气,如果有人给它咬上一口,便是酷暑的夏天,三个时辰内也会全身血液凝固,冰冻而死。"黑衣老者居高临下的冷冷瞧他,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如果不想死,最好曾现在寒气还没有浸入王脏六腑之前,及时砍掉自己一条手臂,倒也还可以捡回一条性命。"
李渊浩咬了咬牙,恨声道:"我若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掌挥出,只击得满地落叶纷纷向上飞起,借着纷飞的落叶,李渊浩咬紧牙齿,顾不得身上砭入肌骨的寒气,快速遁去。
黑衣老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衣襟猎猎,向相反的方向飞天而去。
凌禹貉见他走远,纵身下地,走入林中的空地,只见刚才中毒的几名男子尚未死去,身体痛苦的微微抽动,身上冒出一缕缕白气,衣襟之上竟然凝结出一片透明薄冰。
凌禹貉暗自心惊,想不到这种蜘蛛如此利害,这么快的时间就已经在活人身上结冰了,这些人虽然都是邪派中人,但是各为其主,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子,如此死法,似乎也太过惨烈。
凌禹貉瞧不过意,抽出一把刚针,挥手掷出,直接刺入他们的心脏中,也让他们死得痛快一点,少受些苦楚。
他瞧那名黑衣老者刚才对付这些人的残酷手法,可见这人阴狠险戾之处,比之李渊浩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想此人潜入皇宫,不知有什么重大图谋,不可不察,趁他还没有走远,展开轻功,疾追而上,偷偷跟在此人身后,绝意要暗中察个水落石出。
沈玉芙坐在床头,双脚悬在床沿上轻轻晃动,她本以为,凌禹貉去后多久,便会回来,不想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不觉依在床头上,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隐隐听见房门之处传来阵阵杀声,沈玉芙一惊而醒,月影西斜,几个人影印在雕花窗上,刀光剑影,纵横错落,一个皇宫侍卫的声音大声道:"快,快去痛知其它人,别…别让这刺客跑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啊的一声,伸手在雕花窗纸上印上一个血红的掌印,缓缓倒下。
另外一名侍卫眼见不敌,转身便逃,忽然一把长剑自身后飞至,哧的一声,穿胸而过,大片血雾喷薄而出。
沈玉芙坐在床上,只瞧得心惊动魄,瞧这杀人刺客的动作身法,绝对不是离开的叫花子,忽然想到李渊浩等人闯入皇宫,冤家路窄,叫花子现在又不在身边,如若此时遇上这伙歹人,可不是对手了。
忽听门环轻响,似乎那人正要推门进来,沈玉芙暗自心惊,伸手抽出枕下的长剑,抢到门后,人侍他一脚迈入,便一剑在他身后刺个大窟窿。
嘭的一声,扇大门向两边弹开,一个黑衣人一个踉跄,撞入门来。
沈玉芙吓了一跳,剑尖轻颤,正欲向黑衣人背心刺去,忽听黑衣人轻轻哼了一声,侧身倒地,似乎已经晕去。
沈玉芙咦的一声,低头一眼瞧见黑衣人的面容,不禁啊的一声,惊道:"薛凝姐姐,你怎么了?"
这个黑衣人,竟然便是明辙彦的贴身侍女薛薛,不知为何来到皇宫,又伤成这样。沈玉芙伸手在她身上轻轻一推,道:"薛凝姐姐,你醒醒啊。"忽觉手上一阵湿热,抬起手掌,不禁啊的一声,满手都殷红的鲜血,这才见她身背有道及长伤口,皮肉翻卷,几乎把她从中劈开了。
沈玉芙见她鲜血如涌,一时不知所措,只吓得几乎哭了出来,忽听薛凝申吟了一声,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见到沈玉芙,微微一愣,忍痛道:"玉芙,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句话说完,想是背上伤口痛得利害,又闲上眼睛。
沈玉芙惊道:"薛凝姐姐,你…你背上的伤口流了好多血,这…这可怎么办?"
薛凝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几近透明,无力道:"玉芙,你…你先扶我起来,我怀里有止血的药。"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向怀里一指。
沈玉芙吓得没了注意,只好扶她起来,伸手在她怀中掏出一只碧色的玉瓶,倒出些青色粉末,替她洒在背上的伤口上,但是他伤口血如泉涌,药粉立即又给从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冲了上来,沈玉芙没有办法,只好伸手在身上扯下大片衣襟,倒些药粉,带布连药裹在她背上伤处,转眼之间,裹伤的布条便已湿给鲜血染透。
又过片刻,药力生效,薛凝精神略振,让沈玉芙再在伤口上洒些药粉,如此几次,流血渐止,沈玉芙放下心来。
薛凝喘了几口气,道:"玉芙,你怎么会在皇宫来了?"
沈玉芙苦笑一声,道:"这个啊,说来话长,薛凝姐姐,还是先说说你怎么跑到皇宫来了吧?"
薛凝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人声杂踏,她向沈玉芙望了一眼,沈玉芙向她摆了摆手,道:"放心好了,不会没事的。"
忽听门外有人在门框上轻轻拍了几下,荆俊的声音在门外,道:"沈姑娘,你还好吧?"
沈玉芙哦了一声,道:"我…我在睡觉。"
她扶着薛凝在衣橱中藏好,这才开门,她见荆俊带了大群皇宫侍卫来到门外,微微一惊,道:"荆俊,你有什么事么?"
荆俊向房中瞧了几眼,他见门口地上有大量血迹,眉心微跳,微陷的双目之中透出怀疑,道:"沈姑娘,这是…"
沈玉芙暗叫糟糕,刚才怎么就忘了把门口的血迹处理一下,笑道:"刚才我正睡觉,忽然给门外一阵打斗之声惊醒,向窗外一看,原来一个黑衣人杀死了两名侍卫,正要闯进房来呢,我吓了一跳,忙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藏在门后,见那黑衣人推门进来,抖腕便是一剑,哧的一声,哈,正好从他腰上刺了过去,那黑衣人身上本来就受了重伤,我又给他刺了这一剑,回手还了我一掌,便匆匆忙忙的跳窗逃了。"说着,伸手向左边的窗口一指,道"你看,窗户都还没关呢。"
荆俊遁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窗户大开,两扇长窗中风中轻轻晃动,点了点头,道:"姑娘没有受伤就好了。"
沈玉芙暗道,现在还不知道薛凝姐姐到皇宫中来,所来何事,事情没有弄清之前,最好不要让荆俊知道,以勉他把薛凝当刺客抓了,笑道:"你看,这门口还有好多鲜血呢,就是那黑衣人刚才给我一剑刺中留下来的。"
荆俊点了点头,一面派人向她所说的方向去追黑衣人,一面笑道:"皇上担心姑娘安全,令我带一些侍卫过来保护姑娘,没想到一进馨香苑就看到两名侍卫死在院中,还以为姑娘出事了呢,我吓了一大跳。"
沈玉芙见他并没怀疑,这才放心。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爽朗的声音道:"这里不安全,姑娘不防到麒麟殿去暂住一晚。"
风华篇:千万美男爱上我(42)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爽朗的声音道:"这里不安全,姑娘不防到麒麟殿去暂住一晚。"
门口侍卫向两边让出一条道来,中间走出一人来,星眉剑目,气宇轩然,往门口一站,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之气,不可逼视,荆俊一跪落地,道:"皇上。"
楚长风道:"勉礼。"向沈玉芙一笑,道,"姑娘意下如何。"
沈玉芙担心薛凝伤势,不愿离开,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看那黑衣刺客受了那么重的伤,只怕一时也不取再回来了。"
楚长风一笑,道:"这倒也是,联这时正好也睡不着呢,不如就在这里和姑娘聊聊,如何。"说着,也不等沈玉芙答应,令宫女太监清理地上血迹,一面下诣让荆俊带人把馨香苑严密守卫起来,重兵重重把守,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沈玉芙暗叫不妙,如此一来,只怕叫花子要想进来,也不容易了。
楚长风在案前坐上,宫女侍婢燃起董香,俸上茶果,侍立在侧,楚长风顺手端起一只白玉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抬起头来,见她发呆,笑道:"沈姑娘怎么了?"
沈玉芙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是皇帝?"
楚长风笑道:"怎么?"
沈玉芙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楚长风…不不不,既然你是皇帝,以后我就不能再这样称呼你了。"
楚长风哈哈一笑,轻轻晃了几晃手中的拆扇,笑道:"姑娘如果喜欢以后仍然叫我楚长风就是了,有什么关系。"
沈玉芙摇头道:"嗯,我还是称呼你皇上好了,你现在高兴,让我怎么称呼你都可以,改天不高兴了,定我一个不敬之罪,岂不是要砍我脑袋了,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我还是小心好了点为妙。"
楚长风忍不住长声大笑,道:"我就是喜欢姑娘这样有趣啊。"
沈玉芙忽然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一件要紧事情,瞧着他笑道:"楚…不,皇上,我听说皇宫里收藏着一株天山血莲,有这么回事么?"
楚长风回头向身后太监投去询问的目光,那太监忙弯下腰,禀道:"宫中却实有这么一株天山血莲,此物生长在天山的阴阳交汇之地,听人说需要每日以少年男女的心间的鲜血浇灌才能长成开花,此物能解百毒,传说人食之后,有起死回生之功,也有延年益寿之效,数年之前,天山玉女门掌门也不知是为了练什么古怪利害的功夫,竟然常常到天山附近的村子捋捉活人,用以练功,伤天害命,为祸一方,当时朝廷派兵攻打,玉女门的门主迫于无奈,只好把镇门之宝进俸进宫,当时先皇听说此物效用,龙颜大悦,对这株千年难得一见的奇物自是十分喜欢,答应只要玉女门不再为非作歹,以活人练功,便可以放其一条生路,后来,先皇病重,正好宫中发生了一起变故,派去的人还没时间把这血莲送至,先皇便已驾崩升天了。先皇驾崩之后,这株血莲便一直放在明华宫中,若不是皇上今日问起,奴才几乎已经把此事忘记了。"
楚长风啧啧称奇,道:"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你立时去取来,我倒要瞧瞧,这天山血莲有何不同之处。"
那太监答应一声,带人匆匆去了。
沈玉芙记起凌禹貉这次进宫,正是为了寻找这株天山血莲,为他救命恩人治一种怪病,正想趁此机会向楚长风要来,送给叫花子,也让他高兴高兴,刚才听那太监一翻话,这才知道这株血莲大有来头,如此珍贵之物,楚长风只怕不会轻易送人,不禁心中怅然若失,一时说不出话来。
片刻,那太监捧着一个锦盒放到案前,禀道:"皇上,那血莲便在这锦盒之内。"
楚长风迫不及待,道:"快,打开来看看。"
那太监退了一步,道:"是。"双手一分,打开锦盒的盖子。
烛光摇红,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向锦盒中望去,尚未看到盒中事物,先看到一团奇异的红雾自锦盒中缓缓升起,氤氲蒸腾,仿若祥瑞。
锦盒之中,一朵琉璃般的血色莲花,碗口大小,香气弥漫,充满了整个房间。
此时,东方天边已然泛起一片朦胧的青白,天将黎明,沈玉芙,楚长风等人一夜未睡,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岂知,嗅到锦盒中的阵阵花香,精神都是一振,疲乏之感消失殆尽。
沈玉芙瞧这血莲,鲜活如新,娇艳的花瓣下,似有殷红的血脉交织成网,不禁啧啧称奇,道:"这血莲摘下来少说也有数年之久了,放在这锦盒之中,竟不枯萎,真是奇事。"
楚长风点头称是,道:"真想不到世上,竟然真有这等奇物,今日真是大开眼见了。"他深深吸了几下弥漫的花香,叹道,"劳碌一天,怎么觉得嗅得几下这血莲花香,竟似睡了一大觉刚刚起床一般,精神百倍。"
沈玉芙见这血莲如此神奇,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向他索要,瞧这情形,如此珍贵的奇物,料来他不会轻易送人,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愣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