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人说话,凌禹貉心中一动,这声音好熟,那男子立起身来,握住那女子的肩膀,轻声道:"兰儿,我们好不容易到江南来了,你就别再管他了,好好玩几天,岂不更好,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也不一定还在世上。"烛光映在他满脸虬髯的面颊上,果然便是刚才在酒店里见过的落拓汉子。

"不行,虽然他对不起我和我娘,可是,怎么说他也还是我爹啊,我娘死的时候,让我…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话音不落,那女子身子微微颤动,轻声咳嗽起来,大口鲜血吐在胸前的衣襟上。

落拓汉子吓了一跳,惊道:"你没事吧?"一面伸手在怀里掏出一只陶瓷小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端起桌上的茶水喂她服下,轻轻拍着女子微颤的背心,"好些了没?"

那女子咳嗽半响,喘息一阵,缓过气来,见落拓男子额上微汗,一脸紧张的瞧着自己,笑道:"看你,都急成什么了,我这…我这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辈子是别想好了。"

落拓汉子急道:"我已经派人去找其它几味药了,天涯海角,我就不信找不到。"

那女子握住他手,凄然一笑,道:"这几味药都是天下难得异物,世上是否真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齐都不知道,我只怕…我只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心情激荡,说话的音声也有些呜咽了。

落拓汉子温言安慰,道:"兰儿,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不是已经找到情花了么,等我们找齐其它几味药,治好了你的病,我们就回家去好么?"

那女子听得动情,道:"不,等我好了,我也不要回去,到时候,我们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放牛牧马,岂不更好。"

落拓汉子一笑,道:"好,我们就不回去了,到时候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牧牛放马…"话没说完,啊哟一声,身子一晃,向后跌倒。

那女子一声惊呼,道:"宁大哥,你怎么了。"一阵眩晕,在桌面上伏倒。

凌禹貉心中一凛,忽听花径后脚步声响,暗道,来了,果见那酒店掌柜和一个高长瘦子从花后走出,鬼鬼祟祟从门缝中向里张望。

那瘦子笑了一声,轻声道:"老大,他们都倒了。"

酒店掌柜的点了点头,推门而入,走进房中,在那落拓汉子身上轻轻踢了几踢,见他不动,蹲下身来,伸手到他怀里摸索。

手指刚触到落拓汉子的衣襟,落拓汉子一个翻身,双眼忽睁,酒店掌柜给他瞪得一个激灵,哎哟一声叫出声来,起身欲逃,忽然间手腕一紧,已给那落拓汉子探手捉住。

落拓汉子左手捉住他手腕,右手扬起,呯的一声,击在他下腭之上。

酒店掌柜一声怪叫,翻身倒地,高长瘦子惊声呼道:"老大,你…你没事吧。"酒店掌柜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张嘴,几枚牙齿,从满口鲜血的嘴里吐了出来。

落拓汉子长身而起,轻轻拍了拍身上尘土,扶起那女子,轻声道:"兰儿,你还好吧?"

那女子转过身去,不悦道:"我不见外人,你…你让他们出去。"

落拓汉子转过身来,向两人瞪了一眼,酒店掌柜给他瞪得心中莫名其妙的一慌,向后退开一步,脸上变色,道:"你们没有…"向身旁的瘦子看了一眼。

风华篇:千万美男爱上我(28)

落拓汉子转过身来,向两人瞪了一眼,酒店掌柜给他瞪得心中莫名其妙的一慌,向后退开一步,脸上变色,道:"你们没有…"向身旁的瘦子看了一眼。

瘦子忙道:"我明明在他们的茶中下了迷药。"

落拓汉子冷笑一声,冷冷道:"就你们下毒的那点能奈,也能骗过我们了。"

酒店掌柜咬了咬牙,怒道:"可恶。"哐当一声,拨出腰刀,刀光闪闪,连连晃动,向落拓汉子面前劈到。

落拓汉子冷笑一声,不等他刀锋劈到,右足翻出,足尖带起墙角的一条木登,翻转着飞起,劈面向他砸了过去。

呯,木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酒店掌柜的面门之下,他一声惨呼,穿破长窗,跌了出去,向隐身之所飞了过来,扑籁籁一阵响动,身上不知给花刺刺出多少血迹来。

凌禹貉闪身让开,掌柜若大的身在自他身边飞过,落在他身后一大片玫瑰花丛中。

酒店掌柜哎哟一身,翻过身来,一眼瞧见凌禹貉,张口欲呼,凌禹貉不侍他叫出声来,除下脚上穿着的一只破鞋,一把塞进他血淋淋的嘴里。

酒店掌柜双眼翻白,给他鞋上的脚臭味熏得不轻。

凌禹貉不禁好笑,忽然一股酒气冲上口鼻,头脑一阵眩晕,他只道酒喝得多了,也没在意,便在此时,呯的一声,那瘦子也给落拓汉子给掷了出来,跌在院中爬不起来。

凌禹貉暗自好笑,心道,这就叫害人不成终害已,恶人自有恶报啊,忍不住又向那掌柜的看了一眼,只见他嘴里咬着自已的一只臭鞋,唔唔而呼,眼泪不住从脸上滚落下来,狼贝不堪。

便在此时,只听房中落拓汉子的声音高声道:"窗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屋来饮上几杯。"

凌禹貉笑道:"原来你早发现我了。"迈步欲行,这才记起自已一只破鞋还咬在酒柜掌柜的嘴里,回头向他看了一眼,嘻嘻一笑,道,"味道还好吧。"抽出鞋子,趿在脚上,走进房中。

落拓汉子见走进房来的正是日间在酒店之中见过的敝衣男子,道:"原来是你?"

凌禹貉搔着头发,笑道:"我无意间得知那酒店掌柜对兄台不利,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哈哈…没想到你们早有防犯了。"

落拓汉子一笑,向那黑衣女子看了一眼,道:"我这位同行的朋友对药理医术颇有研究,他们在茶水中下的迷药,虽无色无味,但是茶水中散出来的热气中却略带暗色,却也不难发现。"

凌禹貉点了点头,笑道:"原来这样,活该那两个家伙倒霉了。"

便在此时,又是一股酒气冲上口鼻,胸臆意一阵烦闷,伸手在额头上轻轻一拍。

忽听落拓汉子咦的一声,道:"你怎么了?"

凌禹貉眼前瞧出来一片模糊不清,晃了晃头,道:"可能…可能是酒喝太多了。"

他话音不落,胸臆间又是一阵剧痛,禁不住抓住胸口衣襟,眼前发黑,一晃倒地。

凌禹貉倒在地上,但觉全身血液如沸,如遭火灸,眼前一片朦胧雾气,隐隐忆起不久之前坠入深谷,毒性发作之时也是这般,暗暗心惊,只一瞬间,竟连思维也不能了。

那落拓汉子走着过瞧着他,目光惊诧,道:"你怎么了?"

黑衣女子回过身来,一眼瞧见他眉宇间透出一股隐隐紫气,咦了一声,目光诧异,略带惊喜,她和那落拓汉子对望一眼,想也不想,一步迈出,拿出数十枚银针,出手如电,插在他身各大要穴之上。

凌禹貉只觉身上剧痛,一阵眩晕,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凌禹貉自晕迷中醒来,但觉全身无力,竟似生了场大病一般,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莲花色轻纱帐顶。

房中,药香弥漫,凌禹貉微微侧头,轻轻飘动的轻纱丝帐外,两名少女面一面捣药,一面低声说话。

"他的命可真够大的啊,中了七色蜈蚣剧毒,竟也不死。"

"若不是兰姑娘费了那样大的力气,才把他身上的毒液逼出体外,他还不定能活呢。"

"这到也是。"说话的少女忽然哧哧一笑,轻声道,"他长得不错呢,要死了还真可惜。"

"呸。"另一名少女含笑啐了一口,道,"也不害臊。"

凌禹貉暗暗心惊,当日他身中七色蜈蚣剧毒,在深谷之中让大量毒蛇在他身上噬咬之后,毒性不在发作,此后数日更无异状,他只道体内毒液已然去尽,不想今日身上毒性又再发作,险些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暗道,不知那兰姑娘是谁,竟能把七色蜈蚣至阴至寒的剧毒化解了。

他微微侧身,忽觉腕上隐隐作痛,禁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低头看去,两只手腕上各有一道血红的伤口,有淡红色血珠不断从伤口渗出来,显然有人用利器割开血脉,连着血液把毒素逼出体外。

一名少女走到床边,挽起纱帐,见他醒来,回头对另一名少女道,"玲儿,快去向主人禀报,他醒了。"

另一名少笑嘻嘻的答应了声,回门去了。

那少女回过头来,向他瞧了一眼,脸上微微一红,抿嘴一笑,嘴角边一个小小酒涡若隐若现,道:"你醒了。"

凌禹貉但觉口干舌燥,道:"我要喝水。"这一开口,这才发现,自己连嗓子竟也嘶哑了。

那少女一笑,道:"你等着。"拎起床头的一只陶瓷罐子,倒了碗漆黑的液体,扶起凌禹貉,送到他唇边,药臭扑鼻,笑道,"你把它喝了吧。"

凌禹貉皱了皱眉头,侧过头去,道:"什么东西,好臭啊。"

那少女轻轻一笑,道:"这可好东西呢,这可是十三味名贵药材熬成的,每一味药材都千金难买,兰姑娘说了,你等你醒了就喂给你喝下。"

凌禹貉紧闭嘴唇,瞧着碗里漆黑的液体,只是不喝,心道,叫花子这一生倒是什么东西都不怕,就怕喝药。

那少女摇了摇头,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怕喝哟。"

凌禹貉凭她怎么说,侧过了头,只是不喝。

忽听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道:"他醒了么?"一名黑衣朦面的女子,带着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香之气,飘然而进,她面上罩着一层暗色的轻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来,眼波流转,似一泓清澈明净的秋水,竟然在她面上暗色的轻纱之上,映出一片炫目之色。

正喂凌禹貉吃药的少女见她走进来,向后退开,敛衣弯腰,行了一礼,道:"兰姑娘。"

黑衣女子微微点头,一头漆黑的头发散在肩头,流水般轻轻颤动,发间沾着几片粉色的花瓣,想是一路穿花而来,她眼中透出微微笑意,道:"中了七色蜈蚣的剧毒竟然不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你还真是命大啊。"

凌禹貉身上疼痛,申吟一声,道:"怎么,我体内的毒素又发作了?"

黑衣女子轻轻一笑,漆黑的眼瞳中透出宝石般的光彩,在床头坐下,伸手在他腕上轻轻一探,竟连手上也带着黑色的手套,不露出一点肌肤,见他伤口流出丝丝鲜红血渍,道:"我已经把你体内的剧毒都吸出来了,现在不过是失血过多,你内力不差,过几日也就没事了。"说着,黑衣女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波流转,眼中透出好奇来,"我替你吸毒之时,发现你体内除了七色蜈蚣剧毒之外,竟然还有一种奇特的剧毒,两种剧毒相互牵制,相互纠缠,至使毒素一时不能发作,哎,不过你也真够胆大的,能想得出这样的法子,虽然一时半刻间能牵制住剧毒不发作,但时间久了,两种剧毒合二为一,最后终究要不好的,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极时发现了,封住你身上数十处要穴,又把你体内的毒素及时排出,只怕你现在已经没有命了。"

凌禹貉暗暗心惊,道:"原来是这样。"忆起当日身中七色蜈蚣剧毒,坠身深谷之间,生死一线,若不用谷中青紫小蛇吸出体内的毒素来,只怕现在已经没命了,那有时间管后果如何。

他瞧那女子,虽然见她面上朦着黑纱,但听声音,年纪似乎也不大,不知她小小年纪,如何便有这样高超的医术,竟连七色蜈蚣这样的剧毒竟然也能医治,这时,忽听她轻轻咳嗽了几声,眼中透出痛苦之意,伸出兰花般纤细的手指,按了按眉心,身子微微颤抖,竟似秋风中的一片落叶。

那名侍奉在侧的少女见状,大惊失色,向前走了一步,却不敢用手去扶,道:"兰姑娘,你…你又犯病了么?"

黑衣女子轻轻挥了挥手,道:"不,我没事的。"伸手扶着起伏的胸口,"我让你们熬的药可给他喝了。"

那少女道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说。"

黑衣女子喘息一阵,平息下来,瞧着凌禹貉,道:"这药味道虽然不好,我替你祛毒的时候,连同你体内的血液一起逼出,你多少喝些,总有好外的。"说完,扶着胸口出门去了。

凌禹貉失血过多,便似生了一场得病,一时说了这许多话,但觉筋疲力尽,眼皮发沉,但欲睡去,那少女端起案上的药碗,扶他起来,喂了几口,药嗅扑鼻,味道似乎也不是十分难喝。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伤势虽然不曾全渝,精神却已恢复了大半,这时,服侍的少女已不在房中,门虚掩着,想是有事出门出了。

凌禹貉捏了捏眉心,坐起身来,抬起头来,一眼瞧见床头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凌乱的长发散在额前,虽然苍白了些,但剑眉心目,廓角分明,倒也十分英俊,自侍比那个风度翩翩的楚长风也差不了多少,不知沈玉芙见了自己这时的样子会怎么想。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全身无力,便起来走走,出了房门,穿过一条花径,但见四周花阴匝地,莺燕呢喃,花香蝶语,乱人眼目。

他沿着小径信步走来,阵阵清风吹在身上,清爽怡人,忽听花后一声轻轻叹息,循声望去,只花一名女子坐在花下,似手支牙颐,正愣愣出闪,落花如雨,落了她满头满身,竟也不知,正是他昨日见过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正在发呆,听到花后脚步声响,抬起头来,但见凌禹貉一袭的白衣,,在风中轻轻飘动,他立在花下,面色苍白,眉宇之间却透出一股轩昂之气,道:"原来是你。"

凌禹貉笑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叹气。"穿过一大片红花绿叶,走了过去,"对了,姑娘救我一命,我还没相谢呢,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了得,七色蜈的这样的剧毒竟然也可以化解。"

黑衣女子淡淡道:"虽然我对医理略有研究,但是终不能化解七色蜈蚣这样阴寒的剧毒。"

风华篇:千万美男爱上我(29)

黑衣女子淡淡道:"虽然我对医理略有研究,但是终不能化解七色蜈蚣这样阴寒的剧毒。"

凌禹貉诧异道:"你不能化解七色蜈蚣的剧毒,那我身上…"

黑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一黯,道:"要去除你身上的七色蜈蚣的剧毒,也未必一定要用药物来化解,于我来说,只要将你腕上的动脉割开,然后…然后,我用嘴把你体内剧毒与鲜血一起吸出来就是了。"

"啊。"凌禹貉一声惊呼,"这…这七色蜈蚣的剧毒十分利害,中毒者倾刻之间便失去意识,你…怎么可以用嘴去吸,这不是…这不是…"

黑衣女子笑了一声,道,"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不,不,不。"凌禹貉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眼觑见大丛绿叶中开着数朵红花,大如山花,红如牡丹,散发出一阵阵醉要香气,正是他在深谷湖畔见过的奇异的红花,笑道,"想不到姑娘府中也有这种花儿。"

他刚刚伸手去摘,却听黑衣女子一声惊呼道:"小心,有毒。"

凌禹貉指尖一颤,早给隐在花下的尖刺扎破了手指,骂道:"我只顾着说话,怎么忘了这花有毒了。"他曾经给这花刺扎破过手指,知道刺虽有毒,不过是伤口痛些,也无大害,也没再意。

黑衣女子眼中透出惊诧之气,道:"怎么,你见这这花?"

凌禹貉掐着指尖,挤出伤口的血液,道:"曾经在一个深谷之中见过一次。"忽然忆起当日,湖畔,沈玉芙掩着这硕大的红花,散开头发在湖中清洗的情形,心中一动,暗道,这丫头安静下来时,倒也挺好的,这样想着,不觉指尖一阵剧痛难禁,皱了皱眉头。

黑衣女子轻轻一笑,道:"怎么,想心上人了?"

凌禹貉一呆,奇道:"我…我想谁了?"

黑衣女子笑道:"怎么,还不承认。"说着,伸手向那硕大的红花一指,道,"你可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

凌禹貉顺口道:"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子道:"这花叫做情花,可是我费了很大力气,若是给这花的花刺所伤了,二十四个时辰内,一想自己喜欢的人,伤口就会剧痛难当,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在一个深谷之中找到的呢。"

凌禹貉点了点头,道:"原来这样。"忽然间哎哟一些声,道,"我刚才想的不是沈玉芙么,难道…难道,我…这怎么可能。"便在这时,指上又是一阵剧痛,哎哟一声,叫出声来。

黑衣女子禁不住咯咯好笑,只笑得花枝乱颤,道:"你这人,真是好笑,自己喜欢什么人也不知道。"

凌禹貉搔了搔头,不禁面上微微发烧,嗫嚅道:"这…这怎么可能。"忽然间一拍脑门,"哎呀,不好,我怎么把那丫头一个人给忘在客栈里了。"指上剧痛,险些叫出声来。

黑衣女子禁不住又是一阵娇笑,声若银铃,道:"你真有趣,我从来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呢。"凌禹貉脸上一红,道:"这个…这个…"岔开话题,道,"我和姑娘说了这许久的话,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黑衣女子侧过头想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长这么大,除了宁大哥,还从来也没人肯跟我说这许多话呢,瞧在你倍我说了这许久的话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叫…我叫贺兰雪。"

禹貉点了点头,道:"贺兰雪,好名字。"

贺兰雪道:"那你又叫什么?"

凌禹貉道:"我叫凌禹貉,自小流落江湖,吃百家饭长大,你叫我叫花了就好了。"话音刚落,才忆起自己身上穿了件干净衣裳,哪里还有半点叫花子的模样,笑道,"哎,我叫花子可从来没穿过这样干净的衣裳啊,这样一来,还哪里有点叫花子的样子,等会一定要换回去了才好。"

贺兰雪忍不住捧腹娇笑,道:"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哎哟,笑死我了。"忽然申吟一声,全身颤抖,伸手扶着胸口,依在身后一棵花树上,不住喘息。

凌禹貉惊道,"你…你怎么了?"伸手去扶。

贺兰雪退开一步,道:"你…你别过来。"

凌禹貉奇道:"为什么?"

贺兰雪面纱之下的嘴唇动了一动,欲言又止,忽然一道黑影自身边蹿过,伸手抱住她身子缓缓坐下,正是凌禹貉几日之前,在酒店中见过的落拓汉子。

落拓汉子道:"兰儿,你又…你又难受了么?"

他伸手打开放在脚边的一只竹篓,竹篓之中物蠕动,天光照耀,凌禹貉看清竹篓中蠕动的事物,不禁头皮发麻,竹篓之中,竟是数十只色彩斑斓的蜈蚣蝎子,相互纠缠,不住扭动。凌禹貉禁不住胸中一阵恶心欲吐。

落拓汉子道:"药丸已经用完了,一时还没时间炼制,你…你忍着些。"

贺兰雪点了点头,额上汗渍浸透大片面纱,落拓汉子伸手拉起她衣袖,露出一片雪白无瑕的肌肤,放进竹篓,数十只蜈蚣蝎子纵起身来,一口咬在贺兰雪雪白的肌肤上,几道黑气,随着她血白的肌肤下的血脉向上延展。

凌禹貉不禁骇然,啊的一声惊呼,上前阻止,却见贺兰雪秀发之间散发出阵阵灰色的雾气,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似乎痛楚已然减轻,啪啪几声,咬在她手臂之上的蜈蚣蝎子尽皆落地,僵直而死。贺兰雪的手臂上毒素的灰暗渐渐退去,肌肤恢复了白玉无瑕的色泽。

凌禹貉大惊失色,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长长的睫毛下泪光晶莹,抬起头来,向他瞧了一眼,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用嘴吸去你体内的毒素了,因为…因为,再利害的剧毒,于我来说,都无害有益。"两道清澈的泪水自眼角缓缓划落,把面上的黑纱濡湿大片,"我从娘胎里生出来时,就有犯有一种怪疾,每隔几日,就必需将各种毒虫毒蛇的剧毒吸入体内,否则就会全身痛疼难禁,便是我日常服食的药丸,也是以五种毒物体内的剧毒炼制而成。"说着,她苦笑一声,道,"别人治病用药,我治病却要用毒,而且是越毒越好呢。"

凌禹貉越听越奇,他长这么大,竟是第一次听到这般怪异的事情,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想到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女子,每日都要遭受毒物噬咬之痛,不禁全身发麻,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落拓汉子愤然道:"什么怪疾,要不是你那个丧心病狂的爹,当年每日在你怀孕的母亲的饭食中投放了数种不同的剧毒,让你一生下来体质就发生改变,你又怎么会受这么多苦,哼,他所下的几种剧毒,相互牵制,相互纠缠,不能发作,又偏偏淤积于五脏六腑之间,使人痛苦不堪,让人生不如死,都说虎毒不食子,他这样对侍自己的女儿,当真是…当真是猪狗不如了。"

贺兰雪哀求道:"宁大哥,我求你…我求你别说了。"

落拓汉子咬了咬牙,恨恨道:"他做的好事,难道还怕人说么,我偏偏要说。"

贺兰雪他望了一眼,一跺足,掩面疾奔而去。

落拓汉子大声叫道:"兰儿,兰儿。"

贺兰雪也不理他,穿过大片姹紫嫣红的花丛,远远去了。

凌禹貉看着贺兰雪远去的身影,胸中思潮起伏,他孤苦无依,流落江湖,遭人白眼,受人欺凌,自小就盼望有一个父亲,后来机缘巧合,学了一身武艺,再不用受人欺侮,儿时的愿望也渐渐淡了,此时想起,不禁叹气,若是也有这样的狠心一个父亲,倒是没有好些。

汉拓汉子望着贺兰雪背影消失的大片花丛,愁肠而结,忽然听到身后凌禹貉一声长叹,转过身来,勉强笑道:"兄台,那日在洒店之中,我见兄台气宇不凡,便十分喜欢,再下宁莳熔平生最爱结交英雄好汉,趁现在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痛饮一翻如何。"一面吩咐家人在紫藤花下摆设下一桌酒菜。

风华篇:千万美男爱上我(30)

汉拓汉子望着贺兰雪背影消失的大片花丛,愁肠而结,忽然听到身后凌禹貉一声长叹,转过身来,勉强笑道:"兄台,那日在洒店之中,我见兄台气宇不凡,便十分喜欢,再下宁莳熔平生最爱结交英雄好汉,趁现在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痛饮一翻如何。"一面吩咐家人在紫藤花下摆设下一桌酒菜。

凌禹貉凌貉貉大病初渝,不胜酒力,几杯下肚,肚中炎热不堪,虽然好酒,也不敢贪杯。

宁莳熔叹声叹气,一杯接着一杯,凌禹貉劝道:"宁兄可是为了兰姑娘的病烦恼,兰姑娘这病虽然古怪,但是总有法子医治的。"

宁莳熔点了点头,倒满一杯酒,一口喝了,道:"法子倒是有的,只是所虽的几味药材十分难得,有些甚至只在医书中才有过记载,我寻了几年,也只寻到了其中一种情花。"

凌禹貉点头道:"原来如此,在下在江湖中的朋友倒也不少,宁兄不如把这几味所需药材的名字说出来听听,也许能助宁兄一臂之力。"

宁莳熔抬起头来,眼中透出几点光彩,道:"如此多谢了,这几味哟分别是天山血莲,情花,双尾螅蛇,冰火蟾蜍,荨鲺血,窅烨草,百叶灵芝,采雪蛛丝。"

凌禹貉自侍见多识广,然而,他刚才所说的几味药材,竟然有几味不曾听说过,沉吟道:"这天山雪莲虽然难得,但只要肯花钱,在一些大药铺中,倒也可以买到。"

宁莳熔苦笑摇头,道:"我说的这种天山血莲,却与一般的天山雪莲不大相同,据医书上记载,这种血莲生长在天山背面的阴阳交汇之地,而且还虽要每日以少年男女的心间的鲜血浇灌才能长成,天山玉女门的门主倒是有这么两株,半年之前,我亲自向玉女门邹门主相求,才知道已有一株血莲做为贡品进献入宫,余下的这株,做为玉女门的镇门之宝,玉女门是无论无何也不肯给了。"说着,仰脖子喝了一杯酒。

凌禹貉叹道:"天山玉女门的事,我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听说其行事阴毒诡异,不知为了种植这么一株血莲,又葬送多少人的性命。"

宁莳熔摇头叹息,只是不语。

凌禹貉一面劝解,道:"宁兄不必烦恼,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对了,即然有一株血莲做为贡品进献入宫,也许这血莲现在还在皇宫之中。"暗道,贺兰雪于自己有相救之恩,有时间,定要替她寻来几味她治病的药材不才好。

二十章:魂无归处为情牵

两人一面喝酒,一在说些江湖逸事,直喝到夕阳西下,这才摆休。

凌禹貉眼见天色已然不早,记起沈玉芙还在客栈之中,出了庄门,径到当日投宿的客栈,来到沈玉芙住下的房间。

一进房门,只见左边墙壁之上破了一个大洞,房中桌椅掌力兵器击得破烂不堪,显然曾经有人在此大动干戈。沈玉芙也已不见了踪影,唯有几名店伙计正在房中收拾残局。

凌禹貉见此情形,不禁心惊,拉住一名店伙计,道:"这里怎么成这样了,住在这房里的姑娘哪里去了?"

他这时身上穿着一袭干净的白衣,风度翩翩,自与当日来投宿之时的肮脏模样大相径庭,那伙计当日送茶倒水,倒是曾见过他几面,这时却未认出,嘘了口气,道:"公子不知道,前天晚上,两位客官店中打架,几乎没打客栈给撤了,后来,见到这房中住的姑娘,不知怎的,才住手不打了,第二日天明,便顾了车马,把这房里住的姑娘带走了。"

凌禹貉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他手臂,道:"什么,那…那你可知道,他们把那姑娘带哪里去了?"

小伙计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一抓,挣了几挣,只觉整条手臂痛砭肌骨,大声呼痛,道:"公子,你先放手,哎哟,哎哟,痛死人了。"

凌禹貉这才记起,自己一时心急,失了轻重,放开他手,向后退了一步,道:"不好意思。"又重复道,"不知小哥可否知道,那两位打架的客官,把住在这里的姑娘带哪里去都青了这么大一块,啧啧,现在的人不得了,长得斯文,倒是一个比一个凶。"

凌禹貉听他唠叨个没完,不耐烦起来,伸手在身侧的一张桌面上重重一击,喀刺一声响,一张桌子在他掌力之下四分五裂,木屑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