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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在华府的大门口,华凤兰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一看到她后立刻跑进去通报华丞相了。

不一会儿,华丞相便亲自出来迎接,“臣叩见皇上、贵妃娘娘,不知皇上和贵妃驾到有失远迎”。

晚上十一点左右更新第二章。。

天下苍生

“爹,你快起来,哪有给自己女儿下跪的”,华凤兰忙不迭将他扶起来,看着那张熟悉温润的脸,想起自己离开后便留下他一人孤零零的,心下一酸,连说话都带着鼻音,“爹,我不在,您这些日子过得还习惯吗”。

“爹爹挺好的”,华丞相抚了抚她头,目光疼爱,嘴里却严肃的斥道:“是不是你吵着皇上晚上带你出来了”。

华凤兰撅了撅嘴,姬赫遥抢在她前头笑道:“没有的事,是朕成日里呆在宫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正好这些日子她禁闭在瑶华宫,朕想着以她性子肯定闷坏了,便顺便带了她出来”。

华丞相俊雅的眉微皱,苦笑道:“皇上,凤儿自小被臣宠惯了,是臣的错,现下几位娘娘还好吧”?

“只是些小伤,早好了”,姬赫遥微笑的凝视着身边的女人,“华丞相无须太在意,朕就是喜欢她这性子”。

华凤兰瞪了他眼,暗暗的哼了声,喜欢她还关她禁闭,一口的谎话。

大约猜到她心里在偷偷的骂他,皇帝忍不住又愉悦的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在灯下笑的弯如天上的月亮,有莹光掠过。

华凤兰不理他,挽着华丞相往大厅里走,边走边询问起他的近况,到了厅里,两父女聊着聊着忽然安静了下来,姬赫遥四下里望了望,笑道:“朕还是第一次来丞相府,丞相,你就好好陪贵妃聊聊,朕四处参观参观”。

“谢皇上”,华丞相微微意外,待皇上率人离开后,才疼惜的问道:“凤儿,宫里的生活怎么样”?

“不好,一点都不好”,连日来的委屈忽然爆发出来,华凤兰扑进他怀里,哭了出来,“爹,我想回丞相府,瑶华宫就像个牢笼,我每天都被困得透不过气”。

“让你受委屈了”,华丞相长长叹息,“是爹害了你”。

华凤兰哭了一阵,吸了吸鼻子,抬起满脸是泪的脸摇了摇头,“爹,我知道您也是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姬赫遥害的,太后都告诉我了,我在宫里也见到了云荻哥哥,他说过两年就会想办法接我出宫的”。

华丞相脸色微微一变,“凤儿,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太后说是皇上以秦家相逼…”,华凤兰踟蹰的说,“她想让我破坏皇上和皇后的关系,不过我瞧着那个皇后也挺讨厌的…爹,您怎么了”?

她忽然察觉到华丞相失神的模样,不由得拉了拉他胳膊。

华丞相神色沉沉的背过身去,“凤儿,太后说的话你无须去听,爹不希望有一天你成为别人的工具,人心险恶,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华凤兰愣愣的问:“爹,您不是和秦家交好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华丞相低冷的话让她的心微微发凉,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爹,年初卫洲水患,我听皇上说朝中有人互相勾结,贪污银子,导致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这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跟你说了这些”?华丞相脸色变得凝重。

“是啊,先前吃饭的时候他还说什么不要浪费粮食,其实我觉得…他也算是个好皇帝”,华凤兰歪了歪脑袋:“爹,您不是丞相吗,丞相是帮助皇上辅助国政,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也是您的责任,我相信爹爹一定是清正廉洁,和那些贪官不一样,凤儿觉得没有任何事比天下苍生更重要”。

明日继续。。。

小心眼儿

华丞相像第一次认识女儿般诧异的看着她,这是他那个成天只会胡打胡闹的女儿说的话吗,“凤儿,你当真这么觉得”?

华凤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银子够花就可以了,贪那么多干嘛,我虽然讨厌皇上,可百姓生活如果过得不好,到时候天下也会大乱,那也是我不愿看到的,作为臣子应当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不是吗”?

“凤儿,你说得对”,华丞相一时之间眸光变得复杂。

两父女又聊了会儿,说起了一些平日里的家常话,皇帝回来后两人也聊得差不多,离开时,华丞相亲自送他们到门口,“今日若不是皇上送小女回府,臣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他,臣谢谢皇上了”。

“丞相大人不需如此”,姬赫遥轻轻拂了拂他双手,笑意深深的道:“日后若有时间朕会常带她出来见您,用民间的话说,丞相如今是朕的岳父,朕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岳父大人好好指点”。

“臣尽力而为”,华丞相微微躬身,低头。

姬赫遥眯眸看了他会儿,转身在几位侍卫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的往内城里走,华凤兰还沉浸在离愁别绪之中,一路黯然不语,直到马车突然停在热闹的街边上,她疑惑的抬眸,姬赫遥掀开帘帐,微勾唇角,“你不是说想吃外面的馄饨和豆腐花吗,是这家吗”?

他指了指外面的张大姐馄饨,华凤兰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家”?

“先前经过的时候就看你目不转睛的盯着”,姬赫遥微微一笑,华凤兰怔了怔,跟着他一同下了马车,张大姐馄饨临河摆着小摊子,里面坐满了人,都是些穿着粗衣麻布的百姓,而姬赫遥一身华美的便装,俊逸尊贵,华凤兰又是太监的装扮,鼻峰秀美,薄唇艳红,端的是俊美柔弱,两人一看便是宫里出来的人,立时便惹得热闹的摊铺安静下来,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俩。

姬赫遥仿佛浑然未觉的看着摊位上挂着的布帘,上面写着各种特色小吃,他斟酌了片刻看向身边的女子,“兰儿,你既然常来吃,推荐下哪些比较好吃”。

一声“兰儿”从他唇齿里吐出来煞是清越低柔,华凤兰微微晃神,记得除了江南水乡的奶奶之外就没有人这般叫过她,正出神之际,张大姐勤快的擦干净桌子,肥胖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原来公公是小店的常客”。

华凤兰听到那声“公公”,面色不自在的一红,“来过几次,穿着便装,可能你不记得了”。

“噢”,张大姐暗暗纳闷,按理说这般俊俏的人物来过她应该是不会忘了才对,“既然公公是常客想必应该知道我们这小店最主要的特色招牌是馄饨,不过我们这的豆腐花、虾鱼包儿、虾元子、盐煎面都好吃,来的客人点的最多了”。

“那就都上吧”,姬赫遥阔气的一笑。

“好类,您等着”,张大姐笑呵呵的转身去忙碌了。

“你点那么多做什么,又吃不完”,华凤兰顿了顿,又把先前的话还给他,“浪费”。

“你怎么知道朕吃不完”,姬赫遥莞尔,故意戏谑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凑在她耳边道:“华公公,朕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小心眼儿”。

稍后还有一更。。。

皇后有孕

暖热的呼吸夹着一股陌生的龙涎香吹拂在她耳垂上,华凤兰心颤的缩了缩身子,躲到一边,面红耳赤的瞪着他,“你才是公公”。

“朕要是公公那爱妃怎么办,朕还想让你给朕生下个一男半女”,姬赫遥低低一笑,无尽的风流从丹凤眼底溢出,倒映着远处的朦胧灯火,格外的惑人邪魅。

“流氓”,华凤兰不自然的顶着红彤彤的脸望向别处,“谁要给你生了”。

“朕哪里流氓了”?姬赫遥满脸无辜,似笑非笑,“生孩子就流氓了吗”?

华凤兰抿紧小嘴巴,不跟他说话。

好在这时张大姐端着几样小吃过来了,姬赫遥夹起一个虾鱼包儿,咬了口,赞不绝口,“嗯,虽然外观没有御膳房做的精致,但是味道更浓更香”。

“那是,这个虾鱼包儿我在京城很多酒楼里都吃过,不过没有一家比的上这儿正宗”,华凤兰吃着热腾腾的的豆腐花,再欣赏着河岸的灯火,简直再美妙不过了。

姬赫遥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模样,一双凤眼明亮的如同落进了湖里的星星,他不由得道:“你要是喜欢,朕以后常带你出来吃”。

她愣了愣,凝眸对上他,“为什么”?

“朕喜欢看你笑”,姬赫遥低头夹了个虾元子放进她碗里。

华凤兰无声的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今晚带我出来吃东西、回丞相府,都是想拉拢我爹爹,你娶我也只是害怕我爹和秦家联姻对你的皇位造成威胁,很多事我都明白,所以皇上,以后你犯不着装的对我情深意重”。

不远处的另一桌欢声笑语传来,此刻仿佛与他们无关,姬赫遥微蹙起眉心,“不是,朕是真的想娶你,八年前,尚书房,朕被太子欺凌、侮辱,所有人都站在边上看热闹,只有你敢站出来帮助朕,还赠予朕狐裘,那件事朕到现在都记得”。

华凤兰听得怔愣了会儿,摇了摇头,冷笑,“我不相信,都那么久了,你敢说你绝对没有利用过我,帝王的感情总是夹杂了太多的利益和目的,我从来都不相信,你放心吧,我今晚也劝了我爹爹,让他辅助你,所以皇上以后别对我说喜欢,会让我觉得很可笑”。

姬赫遥明亮如星的双眸忽然黯淡下去,他望向远处粼粼的河水,眼神再次变得幽深,“是吗”?

他嘴角抽dong了下,搅了搅碗里的豆腐花,“朕喜欢吃这里的东西,那就当以后陪朕出来吃吧”。

华凤兰忽然觉得嘴里鲜美的豆腐花没了胃口,有丝烦躁。

东西虽然点的太多,可最后姬赫遥还是全部解决完了,付了银子,两人一道回了皇宫已是深夜。

换掉衣服,正准备梳洗睡觉时,凤仪宫里突然有人急急来报说是皇后晕厥了过去。

皇帝大惊,只来得及匆忙披了件外套便让人推着赶了过去,一夜未在归来,翌日华凤兰醒来,更衣梳发的时候听祝菀欲言又止的说道:“娘娘,奴婢听说昨夜太医给皇后娘娘诊断,说是有身孕了”。

华凤兰怔住了,不知为何昨夜姬赫遥说的话突然回响在脑海里,眼底掠过丝嘲讽,“喜事啊,皇上应该很高兴吧”。

“嗯,所以今早汪公公来旨说皇后怀孕是大喜事,瑶华宫的禁闭解除了,以后您可以自由出入”,祝菀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见她脸色郁郁,劝道:“娘娘,您别太在意了,这后宫里毕竟这么多的女人”。

明日继续。。。

道喜

“我没在意”,华凤兰抓起桌上的梳子自个儿低头用力梳着,心里头一片悲戚,越发觉得这皇宫里不适合她,“后宫里以后还有数不清的女人会怀孕,我要放心上了那还不有得难过,我要的是一生一世的,早就知道皇上给不了”。

“说的也是”,祝菀点了点头,“不过还真奇怪,皇上登基也好几年了,虽然腿脚不方便,可也一个月里总会宠幸几个妃嫔,到现在连子嗣都没有,奴婢就听说去年兰嫔怀了一胎,结果不到三个月莫名其妙的流掉了”。

华凤兰心下一动,将梳子扔到桌上,起身拖着长长的白裙走到窗前,廊前摆着几盆芍药,在绿叶的掩映下格外的娇颜,“也许有些人不希望皇上有子嗣吧”。

祝菀凛然,小声道:“奴婢打听过,其它宫的娘娘一大早都亲自送了礼去凤仪宫,娘娘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华凤兰皱眉不说话,祝菀劝道:“还是去吧,咱们虽然有太后撑腰,可也还不是皇后的对手,上次珍异园的事便是吃了个亏,如今毕竟不比在宫外”。

“既是如此,你去库里挑些贵重的补品,等会儿我亲自去凤仪宫”,华凤兰淡淡的吩咐。

凤仪宫,天气晴朗,碧云如洗。

华凤兰才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阵箫声传来,那箫声百转千回,激昂清峻,霸气暗存,她暗自一怔,也不知是谁吹得一首《长相思》: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那箫声到后面音调忽然百转千回,哀婉清冷,萦绕绵长,听的人荡气回肠、百感交集。

“也不知是谁在吹箫”,华凤兰步入门槛,只见院中那郁郁葱葱的树木掩映中,一抹绛色的身影坐于轮椅上,头戴玉冠,手执玉箫,眉宇间五官英气,气宇轩昂,春风吹起他袖角,远远的一看,风流如清月。

而他旁边依着一名清艳明媚的女子,精美婉约的双眸痴痴的望着皇帝,唇边含着笑意。

华凤兰伫立在门口,莫名的难过起来,那样一副璧人般的画面,曾几何时她也是梦寐以求的,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皇帝不但画做的好,连萧也吹得这般妙。

一曲作罢,只听皇后嗔道:“皇上您真是的,无端端的吹得那么悲伤,叫臣妾的心也莫名难受起来”。

“是朕的不对”,皇帝暗含自责的握住她双手,汪公公轻咳了声,提醒道:“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皇帝和皇后眼帘一台,两人这才发现不知在门口伫立多久的华凤兰,皇帝脸上一喜,“爱妃,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有孕了,特意来道喜”,华凤兰行了礼,让祝菀把礼物拿了出来,“怀孕的时候身子最是虚弱,所以臣妾送了些山参给娘娘补补身子”。

“贵妃真是有心了”,皇后睨了眼祝菀手里捧着山参,对丁兰道:“去把山参好好收起起来”。

“是”,丁兰捧了山参离开,皇帝看了看她们俩,笑道:“正好快午膳了,爱妃用了午膳再走,汪公公,去御膳房交代声多准备几道贵妃爱吃的菜”。

今天比较忙,只一更。

午膳争锋

皇后见状深深的看了华凤兰一眼,嘴角流露出一抹雍容的浅笑,“皇上对贵妃倒还真是有心,叫臣妾都羡慕了”。

“难道朕对皇后还不好,你说要听萧,朕这都给你吹了一上午了,外面还是有点冷,你身子虚,先进去吧”,皇帝轻笑的握住她手,又腾出一只左手去牵华凤兰,才碰到她手指,华凤兰淡漠的将手抽了出来。

姬赫遥脸色僵了一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牵着皇后进了殿里。

依次落座后,婢女捧了茶进来,皇后接过,拂了拂,道:“说起了,下月便是皇上生日了”。

“是啊,不知不觉皇后都进宫两年了,这两年幸好有你陪着朕,这日子才不觉孤单”,姬赫遥笑吟吟的看着皇后,四目相视,华凤兰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想走,却听皇后说道:“皇上打算怎么过,今年宫中多了华贵妃,自是不同往日了”。

姬赫遥想了想,略有些倦意的摆摆手,“还是跟往年一样吧,摆几桌听听戏便罢了,皇后如今你有了身孕,昨日太医还说不宜操劳,依朕看,这生宴的事便交给贵妃去办吧”。

皇后面色微凝,华凤兰吃了一惊,忙道:“皇上,臣妾没有经验,恐怕做不来…”。

“这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你既然贵为贵妃,以后皇宫许多事还得多学着打理”,皇帝打断她,瞧她眉头紧皱,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哂笑道:“你无须紧张,就算出了纰漏朕也不会怪你的”。

“当真”?华凤兰长长的松了口气,凤眸可怜兮兮的盯着皇帝。

皇帝眼中溢出柔软,点了点头,“君无戏言”。

华凤兰大喜,突见皇后目光冷冷,不由得微恼,又想起上次珍异园的事暗暗气愤,恰好这时候凤仪宫的婢女端着菜肴上来了。

她夹了个鸭掌,咬了口,故意嫌弃的放进旁边皇帝的碗里,“太辣了,你吃”。

这么自然而然的动作顿时让周围空气静的只闻外面风拂竹叶的“沙沙”声,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连同皇后都诡异的看着她,有没有搞错,她竟然把吃剩的给皇帝。

皇帝侧头深深的看着她,华凤兰心里打了个“咚”,哼道:“是你说不能浪费的”。

“嗯,听到心里去了”,皇帝忽然轻轻一笑,动作娴熟的夹着她吃剩的鸭掌细嚼慢咽的啃起来。

众人倒抽了口凉气,纷纷觉得不可思议,皇后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华凤兰暗自得意的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气得皇后嘴角一阵抽搐,放下筷子,捂着头道:“皇上,臣妾头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又贫血了,要不要朕叫太医”?皇帝神色大变,忙紧张的抱住她,皇后顺势靠近她怀里,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朕扶去寝宫,爱妃,你自己先吃”,姬赫遥朝华凤兰说了句,便抱着皇后离开了。

华凤兰撇撇娇俏的小嘴,一个人占着大桌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也不生气,一顿饭结束,也没见皇帝再出来,她用完午膳,便让汪公公和皇帝打了声招呼回了瑶华宫,才进门,便听永寿宫的嬷嬷来通传说太后让她过去一趟。

下午第二更。

皇帝醉酒

永寿宫,茶烟袅袅。

太后舒坦的斜躺在榻上,余嬷嬷跪在她脚边替捶腿,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听说皇上把他生宴的事交给你去办了”?

“是”,华凤兰眉毛一扬,凤眼含笑,“才午膳时候的事,太后娘娘您的消息还真灵通”。

“这宫里哀家灵通的事多着呢”,太后捻了粒水晶的葡萄,自个儿剥皮,“就拿昨个儿皇上带你回丞相府的事,听说你们还在路边吃了不少小吃,外面的东西虽然好吃,不过毕竟不干净,还是少吃点好”。

华凤兰心下一个激灵,昨晚的事皇帝已经做得很保密了,可没想到连吃东西的事太后都知道了,莫不是皇帝身边也有她的人,太后无缘无故说这些莫非是想警告她些什么?

太后见她不说话了,继续道:“皇上虽说简单的办着,可毕竟是皇帝生宴,到时候群臣到场,你也不能办的马虎了”。

“所以…云荻哥哥也会来”?华凤兰眸光发亮,面泛欣喜。

太后唇边也勾起笑意,“你这丫头,就想着你云荻哥哥,但是皇后如今怀了身孕,一旦生下龙子,皇帝在朝中势力日渐做大,到时候恐怕你是无法出宫和云荻团聚了”。

华凤兰涌起不好的预感,“那太后的意思是…”。

“皇后这孩子不能留啊…”,太后突然悠悠的长叹了口气,看着那张年过四十却依旧艳丽的脸庞,华凤兰打了个寒颤,她终于明白后宫里为什么皇帝至今没有子嗣的原因了。

她冷冷的皱眉,“太后跟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我虽然很讨厌皇帝和皇后,但我不会去害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太后眼底猝然闪过冷光,“凤儿,你这是跟哀家说话的口气吗”?

“凤儿有些不舒服,先回宫了,请太后恕罪”,华凤兰说罢,躬了躬身,领着祝菀便走了。

“哼,野性难驯、愚蠢至极”,太后沉下脸气呼呼的将桌上的水果扫到地上,“若不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哀家岂容她放肆”。

“太后,贵妃这样的人您想让她乖乖听您的话恐怕是不可能的”,余嬷嬷低声劝道:“不过您也不要太生气,她这样的性子吃亏是迟早的事,现在担心的是昨夜皇上亲自去丞相府,华丞相会不会生了异心…”。

“他不敢的,若是他敢背叛哀家,哀家是不会放过华凤兰的,皇帝想要除掉郭星文,换上他的心腹,哀家岂会让他得逞…”,太后精明犀利的双眼里涌动着暗光。

从永寿宫回来,华凤兰一直心情抑郁,到了夜晚,太监小哲子从外头回来塞了一封信给她,她展开,上面清俊的字迹正是秦云荻的。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她痴痴的望着信,只觉悲从中来,“我今日得罪了太后,也不知以后我跟他会怎样,菀儿,我今日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让娘娘您再重新选择一次,奴婢想娘娘您还是会这么做”,祝菀柔声说。

“还是你了解我,爹爹说让我不要成为别人的棋子,我讨厌皇上,但我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华凤兰苦笑了声,眼中湿润润的。

沐浴完后,上了床榻想着秦云荻一直睡不着,又起来拿着信封看了又看,坐在床头折纸鹤。

到了子时,外头突然闷闷的轮椅声。

这宫里只有皇帝一人坐轮椅,华凤兰回过神来,慌忙抓着纸鹤往床榻下塞。

“你在干吗”?姬赫遥推着轮椅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俊眉紧蹙,脸颊酡红,眼睛阴沉沉的微醺,一看便是喝了酒。

强吻

“好,你先放开我”,华凤兰挣扎的别开脸,除了秦云荻之外,第一次被异性这样抱着,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让她浑身不自在的躲避。

“你是朕的妃子,朕抱着你有何不可”,从她眼底捕捉到一丝厌恶,让皇帝忽然涌起怒气,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更加用力,埋脸在她颈窝间,她身上有股梨花的香味,淡雅馥郁,让人欲罢不能的贪婪汲取,鼻尖在她肌肤上来回蹭动。

华凤兰如遭电击,更加用力的反抗,双腿在他身上又踢又踹。

皇帝被她踹了好几脚,闷哼了几声,连她两只手也牢牢捆在怀里,他虽然腿瘸,可毕竟练过武,力道大,华凤兰顿时被困得动也动不了,情急之下狠狠的朝他肩膀上咬下去。

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牙齿渗进肉里,姬赫遥骤然睁大的瞳孔染上一层不该有的狂热火苗,“你咬吧,咬的越深,你在朕身上刻得痕迹便越重”。

华凤兰呆了呆,松开嘴巴,看到他龙袍卡在肉里,血肉模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咬的有多重。

“疯子…”,她不可思议的对上皇帝比昏暗夜色还阴沉的脸庞,和往日不同,也不知他今天怎么了,像变了个人,这样的皇帝让她全身泛冷。

皇帝阴测测的笑了两声,低头朝她轻颤的樱唇吻下去,趁着她惊呼之际,舌头快速的探进她口中。

一股浓烈的酒味袭来,华凤兰痛苦的想避开他的唇舌,除了云荻哥哥外,她怎受得了别人这样吻自己,只让她觉得恶心。

可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挣不开,他贪婪的唇舌用力的吻着她下巴,她身上好闻的清香让他迷了心智,不顾一切的掠夺她的呼吸。

寝殿内的人不知何时都悄悄退下去了,她心中的恐慌越来越盛,也不知哪儿使出来的力量,双手挣脱出他的束缚,胡乱的一抓。

皇帝疼痛的“嘶”了声,迷乱的思绪瞬间让他脑袋清明了片刻,双手松了松,她看到他被抓破的脸慌张的转身想逃,皇帝反应极快的抓住她手臂,低哑的嗓音暗含粗chuan,“你想逃去哪里”?

“你走开,别碰我”,华凤兰满脸厌恶的冲他尖叫。

皇帝身子倏然一僵,眼睛里泛起寒冷的幽光,沉声冷笑道:“不希望朕碰你,秦云荻就可以是吗”?

“你…你胡说什么”?华凤兰惊得瞪大双眼,慌张的躲闪双眼,不能让他知道,更不能连累云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