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人口本就比其他三个院加起来要少,他的名声还不好,加上他弄的内容,除了斯莱特林就没几个人愿意订阅,就算是斯莱特林也觉得这文章质量太差劲,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跟办报的人观点一致。给个买一家订几份的也有,可是罗齐尔办报不是以盈利为目的,他是要宣传啊,一家买个几份这样的人情订单算是变相说罗齐尔办得不好了。
有心印了免费发放,如果发到个格兰芬多的手里人家看都不看就扔了。
罗齐尔的报纸,有些办不下去了。虽然有财力支撑,可你不可光拿钱不见效吧?人家别的报纸光卖报就能收回成本,加上广告收入还能赚许多钱。伏地魔虽然不管你花了多少钱,反正钱不是他出的,但是他要管你办没办成事啊。挨了一记剜心刺骨,罗齐尔眼泪鼻涕流了一身,只得旧事重提,要拉姻亲家的报纸入伙。
伏地魔沉着脸,布莱克家已经扫过他一回面子了,上回虽然忍了,心里到底是不痛快。这回旧事重提,伏地魔更是恼火,却也没有办法,《前行者》虽然不如《预言家日报》的普及面广,比起那些销量只有几十分几百份的小报要好得多了,看的人却都是有点儿思想头脑,同时也是有点儿财势的人,读者层次比较高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读者群,读者群的质量还不错,伏地魔虽然不高兴还是同意恩赐两个不太识相的小家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领导亲自出面,太掉价了,尤其对方是两个未成年,贝拉担任了此次劝说的工作。雷古勒斯的回信让食死徒大失所望,他直截了当地对堂姐说:“报纸要有自己的观点,依附于人只会失去自我,我拒绝!”
随即《前行者》发表了在食死徒看来算是挑衅的言论了《论麻瓜存在的必要性》,中心观点,麻瓜也是人,需要被平等地正确认识。主要论点有二:一、因为麻瓜是人,所以麻瓜也有人性的优点和缺,单纯地把麻瓜当濒危动物去保护是错的,列举了麻瓜世界的不少发明创造和阴谋诡计也写了麻瓜的聪明智慧,这些东西都有值得巫师吸收和借鉴的地方;二、巫师需要麻瓜,不光是类似收音机之类的东西是麻瓜发明的,还有,巫师的人口问题。总之一句话,巫师离不开麻瓜,大家要清醒地认识这个问题。显然,这与食死徒的看法是相违背的。
对于《前行者》报来说,这并非刻意挑衅,是看到诸多报纸的论战已经渐及巫师与麻瓜关系的讨论,以及有不少人在被麻瓜小说或者是麻瓜物品吸引去深入接触麻瓜世界之后开始思考,正是个提出问题的好机会。
雷古勒斯接到了措施严厉的第二封信,同时沃尔布加也收到了侄女的告状+抗议信。雷古勒斯想了想郑重地给贝拉回信了:“亲爱的贝拉,我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本应该更美好,大家都应该活得更舒服。我,只是在探索这样的路。巫师和麻瓜的关系正是要解决的问题。”
“我都给你找好了路,跟着走就是了,探什么探啊?”贝拉对这个堂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也是为不想自己看着长大的堂弟被自己的主人给收拾了,贝拉压下了这封信,继续给雷古勒斯写信中心思想就是,你照着大家说的做就是了,快识相一点吧,你才多大啊?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下一期的《前行者》摆明了自己的观点“放下成见,求同存异”,总之,先别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想想怎么样解决贫困人口的吃饭问题比较重要,别吃饱了撑的瞎折腾了。
这下捂都捂不住了!贝拉接到命令,下周末,去霍格莫德村,约她堂弟出来一叙。贝拉也生气了,在所有人面前闪了面子,同时也认为堂弟应该见一下伏地魔,近距离地感受一下伏地魔的魅力,接下了这个任务。
因为赶着印报纸,雷古勒斯等人直接用飞路网飞到了报馆里,尼古拉斯已经等在那里了,开工印完了这一期的报纸,尼古拉斯告辞回去自己临时租住的地方了他还有其他的工作,一份报馆的工友工作并不能让他挣下自己的房子然后娶到喜欢的妻子。
休息了一会儿,雷古勒斯和巴蒂准备返校的时候已经是周末下午天色近黑了,想着连续两天都闷在屋子里,直接用飞路网一到地头就是地下室,两人决定步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锁好了门,慢悠悠地走着。
“雷?”
“贝拉?”
接下来顺理成章地被邀一起散步,伏地魔的信徒里还是很有几个有钱人的,路过一间装修得不错的小别墅的时候,屋主刚好出来又邀着进去喝杯茶。
伏地魔的茶岂是好喝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么说,布莱克先生和克劳奇先生是拒绝了?”伏地魔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微风拂过水面,听到耳朵里却止不住地感到寒意。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雷古勒斯强笑道,“上一回,您不是已经决定自己办报了吗?”
罗齐尔那个废物办不好!“我改主意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来写稿?”巴蒂问道,“问题是,撰稿人不是我们,”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他练得不错,不愧是跟着魔法部官员混大的,“再说,我们还要上课,没有时间打理报馆,周刊已经是尽力了,日报肯定不行。”伏地魔手下没有能办好报纸的人,至少现在没有,巴蒂在心里盘算着,不然不会找到自己头上,也不会这么客气。
依着伏地魔,让两人直接退学给他办事就好,显然,此路不通,至少他得先过了副部长这一关,副部长手握傲罗指挥权,让他儿子退学给你当杂役?于是,伏地魔把眼睛转到了雷古勒斯身上。
雷古勒斯庆幸取笔名的决定真是英明,虽然自己的名字很囧。顺着巴蒂的话往下说:“《前行者》并不是真正的新闻报纸,而且因为客观,近期只能是周刊,对于现实的反映速度相对很慢,除了学术讨论,不适合其他用途。”
好汉不吃眼前亏,尽管对此人不满,暴力压迫之下雷古勒斯还是没有直接把话说得太满。
伏地魔非常实在:“退学吧,那所学校的老师没用!办好报纸,想学什么我教你!”
才不要,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把自己给切成生鱼片!
敬酒不吃吃罚酒!伏地魔没有耐心了,所谓先礼后兵,前面已经礼过了,现在该兵了。有了老大撑腰,底下的人也胆肥了。十分有眼色地围了上,咱们给两个小鬼点颜色瞧瞧,然后让主人当好人,看看这小弟当得多到位!
雷古勒斯和巴蒂不由得把手伸到衣兜里,对望了一眼,握紧了魔杖。雷古勒斯失望地看到贝拉站在一边不动,咬紧了牙关,不再往她那里看。握着魔杖的手抓得死紧,魔杖在袍子里轻魔杖随着手在衣兜里轻轻打颤,长长的木条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雷古勒斯的眼光跳了一跳!悄悄松开魔杖,把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巴蒂的眼睛里透着失望。伏地魔翘起了唇角,贝拉松了一口气,周围的食死徒发出哄笑。
雷古勒斯飞快地撩起袍子,扯下了腰带上系的一个漂亮的钥匙扣!动作很快,手也抖得厉害,一不小心,钥匙扣居然掉到了地上。
“那是什么?”伏地魔的腔调拖得长长的。
“礼物。”雷古勒斯俯下身,把钥匙扣捡了起来。
抬着步子要往前走,伏地魔扬了扬下巴,贝拉走了过来。雷古勒斯忽然转身,把钥匙扣抛向巴蒂:“接住!”
“门钥匙飞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是雷古勒斯和伏地魔。
雷古勒斯眼里透着绝望,巴蒂瞪大了眼睛,抿紧了嘴唇,举步往雷古勒斯走去。伏地魔扬了扬手,食死徒围了上来。贝拉急促地喘着气:“雷!”
“呵呵~”伏地魔低低地笑了,“还有什么?”
巴蒂走到雷古勒斯身边,两人隔得并不远,一步的距离,一步就走到,并肩站着。冷冷地看了一眼伏地魔,巴蒂也松开了衣兜里的魔杖,向雷古勒斯伸出了右手:“对不起。”
“?”
“刚才误会你了,虽然只是心里闲过了一下念头,但还是有了,还是要道歉,我应该相信你。”
雷古勒斯对着巴蒂笑了,很开心,巴蒂呼出一口浊气,也笑了。雷古勒斯伸出右手与巴蒂握,巴蒂似乎很欣慰,左手也伸了出来包住雷古勒斯的右手,往自己胸口拉去,很像是朋友和解的感人场面。
门钥匙飞来。”HOUOLDAREYOU?!怎么老是你?!
雷古勒斯愤怒地瞪着伏地魔,双手扶着巴蒂,巴蒂脖子上那根链子也是门钥匙,一念飞来咒,从他的脖子上飞到伏地魔的手上,扯开了扣的同时也把巴蒂拉得摔倒在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巴蒂的脖子上渗出了血。
伏地魔笑着拍手:“真是感人的友谊啊!让我看看,你们能为对方做到什么程度,好不好?”对着手下,“围住门,贝拉,不要多嘴。”
“让我们试试,斯拉格霍恩嘴里最有前途的两个五年级到底有什么本事!允许你们使用魔杖!”
在伏地魔的命令下,食死徒们围了上来,虽然知道伏地魔在看猴戏,雷古勒斯和巴蒂就算是咬牙切齿,也得演下去。食死徒们没有用三大不可饶恕咒,仿佛是在逗弄两人。两人也不是吃素的,在家里也被黑魔法水平很家的高长教育过,有几个水平不怎么样的食死徒在两人手下吃了大亏,有被倒挂金钟的,有被石化的还有被绑住腿不能动的。食死徒也红了眼,咒语升级,雷古勒斯和巴蒂狼狈不堪。今天的食死徒数目不少,倒了一个能补上来俩。雷古勒斯和巴蒂背靠背站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逐渐上升,也感受到对方的背地轻轻打颤,不约而同地更加用力背顶着背给对方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巴蒂原本金色的头发被汗水粘到额头上,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冷汗沿着脖子领口一直往下滑到胸膛上,两人的袍子在对战的时候都被破坏得像是挂在身上的破麻袋,眼睛瞪得大大的,晶亮!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耳边是巴蒂两样粗重的喘气声。
伏地魔的笑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他的鼓掌声:“不错,不错,我得说实话,你们俩,大多数的傲罗都比不上。不过”顿了一顿,另起了一个话头,“我真被你们的能力打动了,所以,我改主意了,我可以放你们当中的一个人走,你们决定好了告诉我。哈哈~”一挥手,食死徒们退下,有眼色地分出几个人分别堵住了门窗。
“两位优秀的青年,能不能,让我看一场高水平的巫师决斗呢?”伏地魔的意思非常清楚了,他要两人自相残杀。
第89章 遭遇埋伏(下)
逃是逃不出去了,打,显然也是打不过的,难道真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活着出去的人,不是内疚一辈子,就是把下半辈子放到堕落的世界里生活。
雷古勒斯咽了咽唾沫:“真是好主意,自己不用动手,就让两个古老家庭的年轻人自相残杀,我们有这么笨么?”
“真是奇怪,我爸爸好像是副部长,你家好像也不是会吃暗亏的。”
“你说,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疯子!”
伏地魔的脸绿了!直接出手了:“剜心刺骨。”
雷古勒斯觉得像是一只大手无情地抓住了自己的胃,仿佛是沃尔布加不高兴的时候拿手抓住裙摆以发泄怒气一样的抓住一拧,想铁丝裙子呈螺旋形地被拧皱成了一团,现在自己的五脏六腑连着四肢头颅就像是被抓紧的那条裙子!
伏地魔真是个人才,一条咒语他能攻击两个人,巴蒂也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伏地魔心里恼怒异常,在他看来,经历过那样一场围攻之后,两人已经疲惫不堪,几乎绝望,现在给了一线生机,两人求生的欲望必定很强,他很想看着两人表现出一点儿人类的劣根性来。只要两人魔杖相向,他就愿意放过两人,然后,就好拉拢了,对前一刻还并肩作战的朋友都能魔杖相向了,再说什么理想就太假了。这两个不识相的家伙,居然拒绝!伏地魔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见两人停止了抽搐,一抬手,又是一道恶咒。
“主人!”贝拉惊叫,她是想让堂弟受点儿教训,想把堂弟拉到她认为的正路上,可没想着让堂弟受这样的罪。
“闭嘴!”
“求您了!”
雷古勒斯和巴蒂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边疼得掉眼泪,一边透着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对方的扭曲的脸,不由得想笑着互相安慰,却又被疼痛弄得笑容扭曲。听到贝拉的声音,雷古勒斯下意识地不想去看,巴蒂扭头看去,那个高傲的女人此时正伏在伏地魔的脚下:“雷还是个孩子,我跟他好好说。”
伏地魔似乎是在考虑得力手下的感受:“你们当中只有一个能够完好地走出去!不要跟我玩花招!”伏地魔阴沉地发令了。
巫师决斗的程序,雷古勒斯还记得,爬起来,两人相对拔出魔杖,行礼,背行七步,转身,决斗开始,念咒。
深吸一口气,揉揉脑袋拍拍胸口,理了理破破烂烂的袍子,可惜了,是今年新做的,还没穿几次呢。相对一笑,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行礼,背行,却是后退着背行,两人又背靠着背了!
“雷!”贝拉的声音都喊劈掉了,苦苦哀求换来的却是他去寻死?!
“抛弃了朋友,我拿什么脸活下去?!”
贝拉不说话了,咬着嘴唇死死地看着雷古勒斯。
就算是伏地魔本意是恐吓得两人屈服,也顾及到两人的家庭背景不想真伤了两人,此时被两个未成年也气得失去了理智灵魂分裂后,他剩下的理智本就不多。食死徒蜂涌而上,贝拉拔出了魔杖对准巴蒂,他死了,堂弟就能活!
一个食死徒从侧面对雷古勒斯念了条石化咒,巴蒂挥着魔杖给雷古勒斯加了个盔甲护体,贝拉趁机念了恶咒,因为担心会误伤堂弟,她没有直接念阿瓦达,选了个能让人见血又不会血的魔咒来念。念咒已经来不及了,雷古勒斯情急之下一挥魔杖“咔嚓!”魔杖断了,绿光擦着魔杖给巴蒂的肩膀开了道血口子。趁着这个空档,战斗经验还不错的某食死徒也给雷古勒斯添了道新伤火焰掠过大腿在外缘留下灼烧的痕迹。
“哈哈~”伏地魔大笑,“贝拉,显然,有人不领情呢。”
食死徒乖乖地退后,不敢抢主人的镜头。贝拉不说话了,低下了头,怕被伏地魔看到脸上的后悔。伤痕累累的堂弟,跟小时候那个小肉球儿不断地在眼前转换,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贝拉死命咬住了牙。
“现在,布莱克先生的魔杖似乎没了,那么”
趁着机会,雷古勒斯扶着巴蒂扯下破烂袍子的一角给巴蒂止血,伏地魔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冷笑:“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给自己打蝴蝶结,当成礼物送给您,我的主人。”谄媚地接口,倒有急智。
雷古勒斯冷冷地看向说话的人,蒙着斗篷看不清脸,兜帽盖得挺结实,袍子已经被打烂了,露出了一条胳膊上的黑魔标记,雷古勒斯心下一动,包扎的手略重了重,巴蒂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贝拉还要说什么,伏地魔冷道:“最后一次机会!要他自己动手!”
贝拉一咬牙,拿出自己的魔杖递给堂弟,雷古勒斯一瞧,乐了,好嘛,这位姐姐也有两根魔杖,一根是登记在册以备检查的,另一根是用来做坏事的刚才用的就是后一根。雷古勒斯摇了摇头,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制的粗糙魔杖,贝拉一脸惊讶。
伸手推开贝拉,扶起了巴蒂。
食死徒想骂娘:“你们俩怎么还是背背站啊!”
伏地魔的脸沉了下来,这回不用给我面子了,大家往死里打!
巴蒂对着伏地魔:“阿瓦达!”伏地魔堪堪闪过,有一点儿狼狈,更生气了。雷古勒斯把魔杖对准了空窗户,食死徒跑来围殴他们俩,守门窗的自然不在了:“尸骨再现!”
硕大的黑魔标记出现在霍格莫德的上空!
傲罗很快赶到,正是霍格沃茨学生周末进村的日子,教授们也会在这时进村一游。拐个把两个学生进某黑屋教训一下还凑合,要是干别的事情,就是伏地魔此时也要掂量一下后果。食死徒已经慌了手脚,此时才想起来,被围的两人里还有一个是傲罗头子的公子,另一个…老天,他没认出我来吧?不会告诉他爹妈吧?他家爹妈比傲罗还狠呐!
伏地魔气闷,一挥手,阿瓦达的死亡绿光闪过,他人也不见了,即使是临别时动的手,他的准头也不差,贴着两人的头发飞过。
瘫倒在地上,脚动不了,贝拉临走前给了两人腿上来了一记,脚下一软,两人正好躲过了死神的造访。
雷古勒斯从未觉得邓不利多如此像天使,巴蒂从未觉得他父亲那张棺材脸是如此的可亲。一定是眼花了,两人头碰头,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充满了药味的空间里,白色的病房,巨大的病床,以及睡在旁边的同伴。
“呀!他们醒了!”实习护士的尖叫声引来了病房周围方圆十里的关注者,房门被冲开,克劳奇夫人呜咽着扑了上来,病床另一侧,沃尔布加押着侄女婿检查儿子。
斯顿普先生一边检查一边解释:“克劳奇先生和邓不利多教授看到黑魔标记就赶到了现场,还算及时,可是你们已经昏倒了。先生们,你们身上的伤很重,有几道剜心刺骨落到你们身上了?你们的状况很糟糕,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在此期间,最好少走动,也不要过多思考,不要回忆当时的情景,”顿了一顿瞄了一眼被子下面两只握得更紧的手,“被发现的时候,你们的手就紧紧得握在一起,分也分不开,我们不敢太用力,当时你们的身体很脆弱,现在,能不能,松开一下?”
雷古勒斯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四肢僵硬,动了动左手,它正与巴蒂的右手连在一起,硬梆梆的,似乎不大听自己使。艰难地转动脖子,仿佛能听到骨头在咯咯地响。巴蒂也转着脑袋往雷古勒斯这里看,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两边的伤患家属这才七手八脚地扶起两人扯开被子方便两人把手分开。紧紧地握着三天两夜,像长在一起一样,此时终于能各归各位了。
感觉到肩膀被指尖角碰,雷古勒斯反射性地往巴蒂的方向靠去,巴蒂也做着同样的动作,两位母亲抽抽鼻子,对看一眼,小心地扶起僵硬的儿子。颤抖着伸出手,帮助儿子们把手给分开,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扳开,感受到手指的抗拒和细微的颤抖。
虽然嘴上不好承认,到底是留下了心理阴影。两人对于别人的触碰非常反感,会有下意识的自我防护和敌对的行为,两家不是缺钱或者吝啬的人,单给自家儿子包一单病房都行的,只是一分开两人都睡不好,常常在梦里惊醒。只能让他们结伴睡觉、结伴洗澡、结伴上厕所…
因为伤得很重,接受了斯顿普先生的建议,住院休养。巨大的黑魔标记挂在天上,想当看不见都难,副部长的公子还受伤住院,傲罗们以前所未有的热情行动了起来。老巴蒂本就不待见食死徒,现在是更恨了,直接下令,允许傲罗们用与食死徒同样的手段来追捕食死徒!
报纸也热闹了,有批判食死徒嚣张的,有指责魔法部办事不力的,种种说法不一而足。《预言家日报》非常及时地播出了内幕,丽塔·斯基特又出了一次风头,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情报,知道受伤的是雷古勒斯和巴蒂,并且作了诸多猜测,其中一条就是两人的报纸得罪了食死徒。发完了这条消息,她人也消失不见了,像是在避风头。
尼古拉斯带来了外面的情报,沃尔布加瞧不起非纯血儿子又是因为类似的话题惹来的祸事因此极不愿意他来打扰雷古勒斯,但他的女友恰好是雷古勒斯的护士,还是想了办法混了起来,也带来了外界的消息。
“报纸不能停,”靠着大大的抱枕,并肩坐在病床上,巴蒂恨得牙痒,“下期如期刊发,辛苦你了。”
“克劳奇先生,”尼古拉斯苦笑,“我只有一个人,布莱克先生,您的哥哥,被禁足了,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稿子我写给你,请一定要刊发出去。”雷古勒斯被伏地魔惹火了,有后怕是一回事,生气是另一回事,“发完了,你就躲一下,薪水照算。”
“我才疏学浅,不敢说通晓古今,但基本道理还是懂的,我没有看到某些人所说的进步、发展、只看到了抢掠、杀戮和破坏。我不清楚什么伟大的历史意义,我只明白,某些人所到之处,没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只有尸横遍野、残屋破瓦,把巫师变成奴隶。我不知道什么必定取代的新兴霸业,我只知道,说这种话的人,应该自己到杀戮者的魔杖下面亲身体验。体验一下魔杖下的冤魂和施虐者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这一期的《前行者》卖到脱销,不得己加印了两期。
布莱克家很生气,克劳奇家很生气,老巴蒂卯足了劲儿抓食死徒,逼得人家鸡飞狗跳。布莱克们卯足了劲儿断了有食死徒倾向的人的财源,弄得不少人家愁云惨淡。
贝拉很不安,她跟雷古勒斯没到到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血缘亲情就占了上风。面对气得发抖、脸色阴沉的姑母,贝拉一声不吭地跟着她到了布莱克庄园,鲁道夫斯带儿子跟在后面,庄园的牧场里,正在给马匹烙印,烧红的烙铁烙在马臀上,骏马嘶鸣着挣扎。沃尔布加憋了一眼侄女和侄女婿的胳膊,不说话了,莱斯特兰奇夫妇的脸涨得通红。贝拉已经把当天的事情跟莱斯特兰奇说了,他觉得雷古勒斯有点不识好歹,不过,食死徒们不给他老婆面子地为难他小舅子到底是让不高兴了,再想想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心气高的时候,犟一点在所难免,居然能硬挺下来,又有点欣赏了。
布莱克家是彻底断了跟伏地魔打交道的心思了,这就是个疯子,一点情面都不留,更重要的是,居然纵容一群该死的混蛋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再不喜欢伏地魔和食死徒,布莱克家自认还算厚道没有对他们动过一个指头,瞧瞧他们都干了什么?!
最让人惊奇的是《奋斗》报居然一力赞扬雷古勒斯和巴蒂两人,简直把两人夸成了不畏暴力、伸张正义、宁死不屈的楷模!天知道暑假的时候这份报纸还在暗讽两人太窝囊,居然话头一转,改踩为捧了?!
因为要静养,虽然报纸的宣扬让两人成了新一代的少年英雄,能够突破重重阻碍进来探望的人仍然屈指可数。自从最新一期报纸登出来之后,两人连看书写字都被禁止了,眼巴巴地盼着有人能来说话,这天,来了个探病的。
第90章 有人探病
老巴蒂对雷古勒斯因为贝拉的原因而拉自己的儿子一块儿跳陷阱非常不满,不过看在雷古勒斯和巴蒂并肩作战的份上算是勉强原谅了他。两家儿子现在如同连体婴一般的躺在一张床上,原本就关系不算坏的布莱克家和克劳奇家的家长开始同仇敌忾了。
对于自己的儿子类似惊弓之鸟的现状,即使是老巴蒂也没有什么责怪之心了,毕竟面对着伏地魔而没有求饶已经很硬气了。现场还有被雷古勒斯和巴蒂重创了走不了的食死徒被傲罗们抓住,这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下了狠手去审,真相被拼凑了个七七八八,倒让傲罗们对两个未成年产生了敬意,对于副部长先生和某名声极度不好的斯莱特林家族的看法更是改观了不少。
贝拉引自己堂弟的事儿虽然大家都有所耳闻,却是伏地魔直接授意的,伏地魔不需要向手下解释任何事情,被抓的食死徒也只是自己猜测而已,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贝拉,却让她自己心里非常难过。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专心带孩子,顺便还把她丈夫给留在家里了。鲁道夫斯有些怪雷古勒斯不识好歹,不过,小家伙受了这么大的教训,他心里对雷古勒斯的不满倒是轻了不少。沃尔布加心里对侄女和侄女婿怨念颇深,倒也知道现在最好忍一忍,她一和善了,莱斯特兰奇夫妇反倒更加愧疚,被引去看了烙马印之后,心思不免有些游移,常常看着熟睡的小儿子发呆。回想着烧红的烙铁在马臀上发出“咝”的声响,就觉得胳膊一抽一抽地难受,抚着儿子细嫩的小胳膊,一个哆嗦“我儿子哪能受这个罪?!”
尸骨重现的魔咒是雷古勒斯那根自制魔杖发出来的,没有经过质量检测也没有登记编号,无从查起,哪怕食死徒们咬定了是雷古勒斯发出来的,也无法取信于人。雷古勒斯是受害者,他被毁掉的魔杖是经过正规渠道买来的,已经得到了奥利凡德的确认,这事算是揭了过去了。内有老巴蒂外有布莱克家,许多事情的真相就这么被压了下去,奥赖恩和沃尔布加赌咒发誓一定让自家姻亲都老实,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被标记了的人表示,只要能解决他们的黑魔标记,其他的事情一切好说,老巴蒂一面让妻子到圣芒戈去陪床,一面开动脑筋想着怎么解决掉黑魔标记。
邓不利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圣芒戈探病来的。他是最早赶到现场的人之一,受伤的又是他的学生,有足够正当的理由过来探望。至于迟到了好几天,他是校长,在受伤学生被傲罗保护起来之后,他首先要做的是安抚整个学校的学生,保证他们的安全。
邓不利多到的时候,沃尔布加、克劳奇夫人、纳西莎等人都在病房里,一群女人和小护士妮可说着八卦以缓解两位伤患的情绪。两人身上都带着伤,圣芒戈的伤药质量不错,两家算是特权阶级布莱克家在圣芒戈还有点后门,自是不吝用好东西,但是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两位伤患全身僵硬,衣服都是拿剪刀剪开的,清理伤口的时候一碰到他们的身体两人都会下意识地抽搐然后互相靠紧,即使醒来以后,这样的情况改善还是有限,药效得不到最大的发挥,两人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全。医生们拿这种办法束手无策,知道是心理上有了阴影,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被伏地魔招呼过的人身体很脆弱,不敢乱用“一忘皆空”之类的咒语,怕把人给念傻了,还是西里斯从特蕾西亚那里搞了本基础心理学的书,生搬硬套了点儿放松心情的方法。沃尔布加也顾不上什么“麻瓜的东西”了,有用就行,现在看来,唠叨一会儿确实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人是老巴蒂引来的,奥赖恩正在处理产业上的事情,发誓要把被抓住的食死徒全家都变成乞丐!布莱克家就由阿克图卢斯老当益壮,跟着过来看望孙子。老巴蒂对邓不利多的印象不坏,至少比对伏地魔要好很多,本就不介意跟他合作打击伏地魔,现在就更不介意了至少在武力上,邓不利多能制得住伏地魔,他连格林德沃都干掉了,对付伏地魔应该会比较靠谱一点。儿子是因为反对伏地魔而受到安全威胁,那么,算计邓不利多对儿子的安全多上点儿心应该是顺理成章的,老巴蒂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直接把邓不利多给引了过来。
邓不利多一进门就看到一堆女人,个个满脸担忧还一脸愤怒,邓不利多抖了抖胡子,一一问候了诸位女士,这才向伤员表达了亲切的慰问之情,顺便还带来了全校师生的问候,表扬了两人的毅力和勇气,同时对两人的遭遇表示了同情和愤慨。邓不利多还说了其他的安排,比如安心养病,霍格沃茨不会因为学生的病假而把他们开除,他们是优秀的学生,只要通过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和期末考试,依然能顺利升到五年级,雷古勒斯还是做他的级长。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何其无辜,没有《奋斗》报搅局,伏地魔也想不起办报这档子事吧?等到《前行者》慢慢地把巫师世界给搅合得活跃了,等伏地魔回过味儿来,他也毕业了,到时候把报馆转手,自己再弄份工作置办点小产业就能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要说那份报纸没有邓不利多的纵容,打死雷古勒斯他都不信。扭过头,不说话了,腿上的灼伤还在隐隐作痛。
巴蒂冷笑:“所以《奋斗》报把我们捧成了英雄?您确定他们这是在帮我们?”
“唔,克劳奇先生,请冷静。《奋斗》报以前是有不少观点与《前行者》不合,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们之间不是敌人。”
“哼!把我们夸到天上去?然后?嘲讽一下伏地魔连两个五年级都收拾不了,让他老羞成怒地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么?”巴蒂不介意杠上伏地魔和食死徒,即使现在心里后怕,但是哪怕再对上他们,他也给坚持下来,却不愿意白白被人利用了去,“让我想想,我是副部长的独生子,克劳奇家族的唯一继承人,雷呢,是斯莱特林名门布莱克家的小儿子,这个家庭是出了名的爱护自家人,为了保护我们,只好跟伏地魔杠上了,不表态也得表态了,而事情原本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然后,某些人就能躲在一旁看热闹了,哦,不,是等着两败俱伤,然后拣个便宜!”巴蒂说得辛辣。
雷古勒斯拧过头来,看了看巴蒂,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邓不利多,在被子下的手与巴蒂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一直以来生活无忧,即使头上悬着原著命运的剑锋,但是雷古勒斯过得还是非常舒服的,家人疼宠,学校里成绩好又受教授同学爱护,还交了些深深浅浅的朋友。他从没亲眼过斗争的残酷,如果说贝拉袭击麻瓜事件让他觉得对家人不够了解的话,那么霍格莫德遭袭,让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残酷还是缺乏认识的。两辈子加起来他知道的暴力事件都是通过新闻的,现在倒好,亲身经历的暴力事件自己还是被施暴的对象,雷古勒斯愈发觉得,这个世界并不简单,至少有些事情不是哄某位姐姐去给他生个外甥就能解决的。这里有真正的生死之争,而自己正身陷其中。
“克劳奇先生,冷静,”邓不利多的声音很低沉,发现一屋子的伤者家属已经怒形于色了,“放松,对谁都有敌意不利于你现在身体的恢复。你现在很安全。”
“抱歉,”雷古勒斯已经有了主意,出声对邓不利多道,“经历过生死一线,人的成长显而易见。”
巴蒂笑出声来,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手上一拉,把雷古勒斯一块儿拉靠在床头:“为长成而抱歉?”
“校长先生,我觉得您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您屈尊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雷古勒斯倚着床头装无赖。
邓不利多心下叹气,这两个小孩真是麻烦,只能直说了自己的打算,希望两人的报纸暂时停刊:“你们两个都在住院,短期内无法回归,西里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我建设他也呆在学校里,毕竟那里是最安全的,”还在生气的布莱克们脸色缓了下来,“还有尼古拉斯,他也不适合再次露面,你们的报纸,这么说你们可能会难过,但这是事实就算不主动停刊也不行了。”
“那么伏地魔和食死徒就惨了,逼着可怜的未成年人结束他们刚刚起步的事业。他们的名声会坏得不能再坏!”巴蒂冷笑,对邓不利多他很不喜欢,成了固定印象了,想改,很困难,“许多纯血家族也会考虑离他而去,大家离心离德。而我们的某些同行就高兴了,他们可少了个竞争对手,然后,他们就可以颠倒黑白了!丽塔·斯基特那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是,至少有些事情她报导的是真相!您不知道詹姆·波特长达六年的施暴行为,是吗?您在偏袒某些人!原谅我对您的目的表示怀疑!”
即使有着殉道者的情怀,有着以天下己任的壮志,有着被世人误解、忍气吞声的思想准备,巴蒂到底还是个热血少年,对于邓不利多的某些行为,他不可能没有想法。
“诸位可以回避吗?”雷古勒斯有礼貌地向着周围的女士和先生要求道。
交换了一下眼色,众人起身了。老巴蒂原本对儿子的言语冲撞不太满意,无论如何他还是愿意把儿子的安全放到邓不利多身上的,听了巴蒂的分析,心下又有些嘀咕,欣慰于儿子长大了的同时,决定放手让儿子处理了:“要有礼貌!”
“是的,先生。”巴蒂几乎要对着他爹吐舌头扮鬼脸了。
阿克图卢斯自从进门以后就闷不作响,打过招呼后就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此时看了孙子一眼,想了一下,邓不利多虽然不讨他喜欢,人品似乎比伏地魔好很多,这么想着,他放心地出去了。
清场完毕,下面就是谈正事了,与伏地魔相反,邓不利多从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所以他笑到了最后。
这场三人会谈的开始,气氛并不很好。
邓不利多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先开口了,首先承认了自己对于学校里的某些事情确有偏颇,巴蒂哼了一声,心里舒服了一点儿。然后,邓不利多指出,即使是巴蒂自己,对于不同的学校也不可能完全平等。正中死穴,巴蒂哑口无言,一直竖着耳朵的雷古勒斯也无话可说,是人都有点儿偏向,无可避免。邓不利多自己承认了,两人还能说什么?
随即,邓不利多大方地承认了《奋斗》报的做法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表示会想办法挽回。
“教授,”雷古勒斯回道,“他们只要不做什么就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千万别让他们帮倒忙,我想,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还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