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芸岚说道:

“算了,反正我今天来,也没想到国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没打算您会帮我,虽然这样的结果让我感到失望,但是对我来说也并没有损失什么!多总管刚刚回去,恐怕一会儿父皇就要到藏书阁了,芸岚不便在此久留,这就回去了!”说完,就要往石室外面走。

玄靖本来想这小丫头会再哀求她一阵子的,没想到她的小脑袋里面竟然是这样的想法。见她要走,马上从怀里掏出一金一银两把精致小巧的弯刀,递给芸岚以后开口道:

“公主留步!这把小金刀,请公主带在身边,关键的时候,它一定会帮你的忙!另外这把小银刀,请公主有机会替老衲交给楚亦!”

芸岚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接过两把小弯刀,犹豫了一下,用有些哽咽的声音对玄靖说道:

“国师是世外高人,这一路可要走好!”

玄靖闻言,眼睛里这才出现了一丝落寞与不舍,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芸岚一路小跑的出了密道

60见皇后

芸岚回到淑宜宫的时候,芸笙还没回来,荷塘大呼小叫的找到她,说是皇后要见芸岚,她已经找了她一下午了,芸岚心情不好,没说什么,便跟着荷塘去了熙慈宫。

一路上看见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芸岚心里明白,恐怕玄靖已经告诉父皇他就要圆寂了,才让皇宫里面到处都是诚惶诚恐惴惴不安悲痛欲绝的样子。

想起玄靖那副坦然,芸岚原本难过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奇怪的是,她对玄靖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事情非但没有太多的埋怨,相反,倒是从心底多出了一些尊敬,特别是对他面临死亡还能如此淡定的那种境界,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敬仰!

这些年来,芸岚虽然对国事不闻不问,可是她也知道,父皇在大承国的大事小情上都是处理的小心翼翼,井井有条,而父皇的这种性格不但跟他之前在青盟国做过质子有关,更和玄靖国师的遵遵教诲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可以说,玄靖国师和父皇是亦师亦友,他在父皇的心中,乃至整个大承国子民的心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这一点,单从藏书阁内玄靖的弟子可以‘见帝不跪’就看出来了,玄靖的地位,真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么,这样一个一直为国为民为君着想的国师,为什么就不能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呢?这一点,还真是让芸岚百思不得其解了!

“珑儿,恐怕宫里出了大事儿了!”荷塘见来往的宫女太监们全都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八卦的触角又开始敏锐起来。

“哦!和我们没多大关系!”芸岚淡淡的说。

荷塘见芸岚的脸色不大好看,便识趣儿的没再多说话。

穿过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园子廊庭,两个人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熙慈宫,芸岚远远的看见父皇蹙着眉头从里面走出来,看那个样子,像是去了养心殿。

芸岚猜想,如果没错的话,父皇应当是找大臣们商议事情去了,而这件事,很可能是关于玄靖圆寂的事情。

“荷塘!”

是龙芸笙的声音,芸岚忙抬起头,却撞上芸笙怒气腾腾的眼神:

“荷塘,你怎么办事儿的?我让你去叫这个死丫头,你怎么现在才叫来?你说,这一下午你都干什么去了?”芸笙那口气虽然是在问荷塘,可是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芸岚,那感觉,就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禀公、公主,奴婢,奴婢……”荷塘有些为难的看看芸笙又斜眼看看芸岚,并不想说出她找了芸岚一下午的实话。月色已经死了,她可不想再失去珑儿这个伙伴,尤其是这个伙伴好像还有点儿本事,至少她敢为自己出头!

“公主,请您别再责怪荷塘了,整个下午我都没在淑宜宫!”芸岚已经看穿了荷塘的心思,略作考虑,便这样说道。

“呵!还挺有理由的!”芸笙狠狠的白了芸岚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恶狠狠的对荷塘说道:

“你下次做事情的时候,给我利索一点!”说完,也没管芸岚和荷塘,径自回了淑宜宫。

芸岚以为自己要跟着芸笙回淑仪宫呢,没想到熙慈宫里颠颠的跑出一个小公公,见了荷塘以后,问道:

“荷塘,让你找的人来了没?”

荷塘忙将芸岚推到他面前:

“喏,陈公公,这位就是淑宜宫的珑儿了!”

陈公公打量了芸岚一眼,不由的在嘴里嘟囔:

“还真是挺像的,这边来吧,皇后都等急了!”

说着,便朝前面走了,芸岚和荷塘也马上跟了过去。

和外面相比,熙慈宫倒没有那么热闹,芸岚听荷塘提起过,据说这阵子皇后的身体不是很好,估计皇上是没敢让她太累,就算是国师圆寂这等大事,也没敢让她操劳。

芸岚想着这些事情,不由的有些埋怨自己,都怪自己太不听话了,非要跑出宫去,无端的惹出这么多麻烦,不但害父皇和母后担心,自己更是有家不能归,有亲不能认。

“奴婢珑儿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么,就让女儿多给您磕两个头吧!

芸岚心里这样想着,见到皇后的时候,便不慌不忙的跪下,诚诚恳恳的扣了几个响头。

皇后刚刚从多总管那里听到了玄靖国师就要圆寂的消息,此时正在撵着佛珠诵经,听到芸岚叩头的模样,便心生喜欢,连忙让小太监将芸岚扶起来,然后她才让芸岚走近,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芸岚的模样:

“好,好!呵呵,皇上昨天就对我说,说岚儿那里来了一个丫头,和我们芸笙长的一模一样,我开始还不信,今天问了芸岚才知道,还真是确有此事!嗯,像!真的很像,尤其这小脸儿上的小酒窝,呵呵,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雕出来的一样!”

芸岚的眼睛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因为害怕皇后起疑,便慌忙的低下了头,可皇后还以为芸岚是害怕,当下笑笑,然后用满是同情的声音轻声道:

“别怕!多公公出去调查过了,听说你来京的时候得了疯病?而且还有一个哥哥住在驸马府?”

芸岚怎么都没想到,多公公竟然调查出这样的结果,一吃惊的情况下,眼泪还没擦干就抬起脸来,看向了皇后。皇后本来就多愁善感,宅心仁厚,看到芸岚梨花带雨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她提起了她的伤心往事,于是忙道:

“姑娘可千万别哭,病要是没好的话,宫里面有很多的御医,再给你医治也就是了!可别再伤心了!你这模样,看在本宫眼里,就好像看见了死去的笙儿一样!这小样儿,怜的本宫心都碎了!”

说着,一转头,对陈公公说道:

“陈喜,快去,给珑儿姑娘端盆水来,洗洗这小花脸儿!”

陈公公接旨而去,荷塘被芸岚的狗屎运是惊的目瞪口呆,芸岚更是觉得幸福来的太快,受宠若惊了

61皇后的想法

“皇后娘娘,奴婢不敢!”芸岚慌忙的跪在地上,又‘咚咚咚’的磕了两个响头。

皇后再次将芸岚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看把你吓的,不过是洗把脸而已!”正说着,陈喜已经端了水过来,皇后见芸岚有些拘谨,便亲自弄湿了擦脸巾。湿湿润润的擦脸巾敷在她的脸上,令人的心情格外的舒畅,恍惚中芸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皇后好不容易抓住淘气的她,然后就像现在一样,用温热的水帮她把脸擦干净,然后她便轻轻的偎在皇后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唤着娘亲,然后芸岚就感觉娘的唇落在自己的脸上,温温柔柔的带着香气,可比那擦脸巾舒服多了。

“哎呀,丫头,本宫才刚刚给你擦干净,你怎么又哭了?”

皇后说着,又帮芸岚将脸擦干净。

芸岚察觉到自己失态,忙接过擦脸巾,自己将脸弄干净,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才模样乖巧的看向皇后。

“小丫头还挺多愁善感的,呵呵!”言罢,却又是幽幽的一声长叹。

芸岚和荷塘都是下人,自然不好去询问主子的烦心事,但是芸岚却能在心里猜个***不离十,目前的大乘国可以说是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虽然偶有关外的敌人来犯,但是大乘国的将士向来是所向披靡,保家卫国自然是不在话下,所以,能令皇后忧心的必定不是国破家忘这等子事!那么,除了没能给父皇生个儿子这个心结之外,能让皇后挂心的,恐怕就是芸笙以及玄靖的死了,‘芸笙’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还真是有些好奇她那个好姐姐是怎么胡编乱造的!只是,皇后不说,她便不能问!

皇后仿佛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芸岚,再一点点的靠近她,害的她心里又是一阵慌乱。

皇后又别有深意的看了荷塘和陈喜一眼,眼中露出一点点迟疑,但是她还是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

“珑儿、荷塘、陈喜,你们三个都给我听好了,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不管成与不成,你们都不能向外泄露半句,明白么?”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威严。

这回,芸岚可猜不透皇后想要干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加快,像有只大鼓一样在里面‘嗵嗵嗵’的响个不停,可是做下人的,哪有选择的权利,当然是主人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

皇后满意的看三个人都点了头,然后才继续说道:

“珑儿,我们大乘国有位芸笙郡主,你可知道?”

“奴婢知道!奴婢听说了!”这是明知故问,她当然知道,按照官方说法,她就是因为这个郡主才入宫的。芸岚想着,心里就已经有数了,估计皇后接下来所说的事情,一定是跟她有关系。

“好!下面我就长话短说。”皇后说着,语气不由的加快了速度,手上的佛珠也捻的快了许多:

“前些日子,芸岚公主和芸笙郡主,两人出宫游玩的时候,在深山里面遇到了危险,芸笙为了救芸岚一命,一不小心摔下了悬崖,等芸岚回来报信儿,皇上派人去找寻的时候,却连个尸骨都没有找到,但是这个消息是关乎于大乘国江山社稷的事情,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和大臣们讲!”皇后一边说,一边踱着步子,见眼前的三个人表情还算镇静,似乎并没有猜出她的用意,于是继续说道:

“而今日,藏书阁传来国师玄靖就要圆寂的消息,国师虽然是出家人,但是在朝辅佐皇上多年,这葬礼自是不能从简,因此,不论怎样,公主、郡主甚至是本宫,都将会出现在大臣么面前,和他们一起,送国师最后一程!可是,真正的芸笙郡主已经不在了……”

皇后说到这里,抿了口茶,眼神飘向芸岚:

“于是本宫就想,珑儿既然和芸笙如此相像,倒不如就来替代芸笙出席国师的葬礼!”

皇后的话音儿一落,芸岚立刻又跪在了地上:

“皇后明鉴,奴婢乃一介草民,怎么能冒充郡主……”

荷塘和陈喜一听这话,也马上跪倒在地上,乖乖啊,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哪想得到皇后会有这么个主意,像这种能掉脑袋的事情,他们两个倒是宁愿一个字都不知道。一时之间,两个人是一起低着脖子叫苦连天,知道主子的秘密,那就相当于把刀往自己的脖子上架啊,随时随地都有一命呜呼的危险,月色不就是个例子么!

“好了!又不是让你装一辈子,先是葬礼那天一天而已!”皇后说着,语气已经不再温柔:

“还有,我还听岚儿叙述了一番你爱国侍君的一段言论,珑儿,难道你身为大乘国的子民,不应当为皇上排忧解难?”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芸岚还想要说什么,却见皇后一摆手,言道:

“因为国师的这件事情,公主大婚的日子都已经推后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嘿!芸笙和李子皓成亲的日子推后了?这可是件不错的事情,芸岚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了,皇家做事情本就是非常讲究的,往往皇上出个门儿什么的,都要一个月之前就开始翻黄历看星斗算日子,如今这成亲的日子虽然定下了,但是却发生了国师圆寂这种突发的状况,红事和白事自然不能相撞,那是非常不吉利的,所以,芸笙只能给玄靖让道!

突然,芸岚感觉心里一紧,这玄靖国师,该不会是……故意这么做得吧?啊呸呸呸,哪有人想故意死掉的?伸手摸了摸袖子里的小弯刀,芸岚心里对玄靖的敬仰更盛了。

不过这样看来,她也确实不能再推辞了:

“可是皇后娘娘,皇上那里……”谁的爹谁了解,龙逸最讨厌弄虚作假了,这事儿一定是母后一个人先定下的,父皇准不知道!

果然,见芸岚答应了,皇后便站了起来:

“皇上那里,本宫自会去说!”

62同盟

芸岚见自己的母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况且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都已经把忠孝拿出来说事儿了,她也不能再扭扭捏捏的了,当下也顾不得荷塘的挤眉弄眼,表态道: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全听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的脸上这才一扫刚才的阴霾,当下吩咐荷塘陈喜和芸岚先别离开熙慈宫,而她自己则是快步的去了养心殿。

芸岚非常理解的看着母后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她的母亲啊,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准确的说是想要生儿子的心事太重!瞧瞧,父皇不纳妃,她就以为父皇解忧为第一要事了,可是她爹能不能领情还不知道,反正也难说,从小到大,龙逸又有哪件事情没让她娘如意的?

“珑儿,你也太大胆了,这事儿你都敢答应?”荷塘从门口见皇后已经转了弯儿,这才抬头和芸岚搭讪。

芸岚轻笑道:

“哪是我敢不敢的事情啊?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是啊是啊,珑儿姑娘说的对,你看皇后那架势,那哪是商量啊,分明就是命令,我看啊,珑儿这次是横竖都是死……”陈喜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腿,一边忍不住插言道,可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自己失言了,忙捂住了嘴巴,有些尴尬的看着芸岚。

芸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荷塘倒是先不愿意了:

“喂,我说陈喜,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横竖都是死啊?珑儿不答应不就完了么?!”说着,荷塘还白了陈喜一眼。

“哎呀,荷塘姐,你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一时口快么,再说了,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你想想,这事情死皇后娘娘亲自开口的,如果珑儿要是不答应,那不是找死么?就算娘娘今天不跟她计较,可是难保以后不给珑儿小鞋穿啊!这宫里的事情啊,难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见阎王去了!”陈喜年龄不大,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

“哦,原来是这样,嘿!幸亏珑儿答应了!”荷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拍了一巴掌,表示赞同芸岚刚才的决定。

“荷塘姐,你别着急啊,我刚才只说了一方面,再就是珑儿答应装郡主这件事情,别看锦衣玉食的,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荷塘脸上的兴奋之色还没退却,陈喜又开口道,害的荷塘是笑也不是不笑又有些难受。

经他这么一分析,芸岚倒也来了兴趣,她虽然从小就生活在皇宫之中,但是对这宫里面的人情世故却不是很明白,虽然大嘴巴的荷塘和月色也经常给她讲讲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可那到底还是经过她们两个过滤的,她是一点儿都没经历过,现在听陈喜有鼻子有眼儿的跟这分析,忙道:

“喜公公倒是详细给珑儿说说,这事儿珑儿已经应下了,不管怎样,你和荷塘姐姐可都要帮帮我呀……也好,也好让我死的时候有个全尸!”芸岚想让陈喜把想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不得已在最后的时候装起了小可怜儿。

果然,陈喜虽然是个太监,倒也还有几分怜香惜玉的情结,见芸岚俊俏的模样一脸的酸屈,急道:

“你先别哭呀,别哭别哭,哎呀,其实我也是猜的,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儿,我一个小公公,哪里会知道这么多啊!”

“喜公公,荷塘姐姐,珑儿才进宫一天,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两个说说,你们不帮我谁帮我啊?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我往死里走么?”芸岚观察着陈喜的脸色,那模样分明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于是哭着说道。

“嘿!陈喜,你还装起王八来了,啊?都是在宫里做事情的,你就不能痛快一点儿?心里想到什么就告诉珑儿妹妹啊!”

珑儿的一声荷塘姐姐可起了大作用了,以前月色没死的时候,两个人都那么要好了,月色也没说唤她一声姐姐,冷不丁被这刚来的小丫头一叫,她打心眼儿里就生出了一种责任,于是便开口数落了陈喜两句。

本来,陈喜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年龄比荷塘还小,平时的时候,宫里的那些老人总叫他‘小王八’‘小杂种’什么的,有人肯叫他一声陈喜,他就已经感激涕零了,刚才珑儿竟然叫他喜公公,那可是对他看得起的称呼,虽然原本他也想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可是被荷塘这么一激,反倒不想开口了,所以,陈喜只是对荷塘哼了两哼,却没有做声。

芸岚心里明白,自己一个人的脑袋是远远比不过三个人的想法的,虽然这三个人年龄都不大,但是古人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古人还说了,匹夫之勇,敌一人者也……可是现在她恐怕连眼前的事情都应付不过去,又怎么能搞定芸笙呢?谁知道在仪式上会出什么乱子?她可是一直想至自己于死地的。

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芸岚想,在这皇宫当中,自己一个人能成什么事儿?应该拉入伙两个同盟才行,虽然荷塘和陈喜只是两个小虾米,可是小虾也是虾啊,但凡有事儿了,总有个商量的人啊!抬眼见荷塘和陈喜都不说话,芸岚一抹眼泪又张口道:

“既然这样,横竖都是死,那珑儿也不在乎到底是怎么个死法了,只是珑儿能和荷塘姐姐还有喜公公因为这档子事儿联系在一起,也算是珑儿的福气,只是珑儿在宫外还有个哥哥……”说着,芸岚已经声泪俱下。

荷塘这下可急了,张口骂道:

“陈喜,你怎么搞的?你以为珑儿要是出事儿了,我们两个还能活么?你忘记月色是怎么死的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喜的脸色瞬间变了数遍,然后才点点头,抿了抿嘴巴说道:

“荷塘姐,别见怪,陈喜一时糊涂!”

荷塘马上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陈喜说重点。

63翻身做郡主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皇后就已经打道回府了,所幸皇上最终同意了皇后的建议,芸岚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依照他们刚才商量的结果来看,只有芸岚冒充上了郡主,他们才会性命无忧。

芸岚见皇后的脸上还有泪痕,心里就知道,她说服龙逸一定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冒充芸笙出席国师的葬礼有多么重要,可是她却在心里有着小小的预感,那就是芸笙的存在一定和死去的睿咸王爷有着必要的关系,而龙睿的死一定是让父皇和母后有很大的困扰,这一点从李清的奏折上就已经看得出来了。想到这里,芸岚突然在心里有了警觉,难道芸笙陷害自己就是因为龙睿的事情?又或者,母后这样费力的让自己冒充芸笙,也和龙睿有关?

正思讨间,皇后已经下令,让陈喜去请芸笙和多总管到熙慈宫了。这是要和大家统一口径,芸岚知道。

“你说什么?让这个女人冒充芸笙?!”熙慈宫内传来一声尖叫,令地上的跪着的,还有椅子上坐着的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了芸笙。

看见芸笙那个样子,芸岚的心里突然流过了一丝快感,想来,这样的局面一定是芸笙没有想到的。

“岚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也喜欢珑儿,所以才将她带进宫的么?”皇后的一口茶被芸笙的尖叫呛到了嗓子,好不容易缓了过来,马上说道,她原本想她这个提议最大的障碍会是皇上,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这么大的反应。

芸笙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芸岚是她自己弄进宫的,却没想到她是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障碍。

“是!娘!我是喜欢珑儿,可是珑儿毕竟是珑儿,您怎么可以把她当作笙儿姐姐呢?”缓了缓语气,芸笙横了芸岚一眼,勉强开口说道。

荷塘和陈喜见着公主发这么大的脾气,早就吓的不成样子,跪在地上哆嗦个不停,倒是芸岚,一脸的镇定,在那儿巴巴的看着皇后和芸笙。

“岚儿,我和你父皇这也是没有办法,你想想,你和笙儿出去游玩儿的消息我们没有告诉朝中的大臣,笙儿坠崖的消息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也就是说,国师的葬礼要是没有芸笙出席的话,就会引起朝中大臣们的怀疑,你明白么?”皇后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依她看来,芸岚是太在乎死去的芸笙了,所以才会这么大的反应。

一听这话,芸笙倒是也平静了许多,缓了缓语气,又看了芸岚一眼,这才说道:

“可是娘,为什么父皇不把笙儿姐坠崖的消息公布了呢?”

“岚儿,这个消息啊,关联了太多的事情,有些连娘都不懂,你乖乖的,先应下眼前的事儿,等你和公子皓成亲了以后,你父皇就会让你参政了,到时候自然就会讲给你听了!”皇后微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岚儿的问题是越来越多了,经常缠着她问这问那的,还净是些敏感的问题,害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芸笙见皇后刻意回避,心里颇为不满,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咬牙切齿的瞪了芸岚一眼,然后闷闷不乐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皇后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派人去拿了些点心过来,一面招呼芸笙吃东西,一面安慰道:

“娘知道岚儿委屈,这一天之内啊,不但把你的婚事延后了,还让原本不认识的人做了我们岚儿的姐姐!”见芸笙接过了她递上去的梨花酥,皇后又耐心道:

“可是娘的宝贝女儿,你是大承国未来的接班人,凡事要学会以大局为重!让珑儿顶替芸笙,肯定是有道理的!你要相信父皇和母后,好不好?”

芸笙很乖巧,但是很勉强的笑了笑,皇后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算她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却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可是她实在是不甘心这个样子,如果今天珑儿真的成为了芸笙,那么皇上和皇后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如果芸笙的死一直都不公布的话,那么芸岚是不是就要一直扮下去?那么,这又和之前离开皇宫之前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芸笙不禁暗暗的摇头,为自己当初一时冲动的决定感到后悔,她好不容易才把芸岚弄出皇宫,为什么又要把她弄进来呢?!

皇后见芸笙久久不语,手上的梨花酥也没吃,只道是她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刚想要再出言相劝,肚子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皇后以为是因为自己刚才忙前忙后的走急了,便没在意。

“娘,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跟岚儿说说吧,岚儿想要知道!”想了半天,芸笙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追问。

皇后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三个人,皱着眉头先让他们站了起来,却也没在搭芸笙的话儿。

“皇上驾到……”随着多公公在外面的一声长唤,皇帝已经到了熙慈宫,推门进来的时候,芸岚三个人也刚刚站了起来,见到皇上慌忙的要跪,龙逸却挥挥手,满身疲惫的示意他们不用。

芸岚见龙逸一直紧锁着眉头,想来他一定是遇到了很多的麻烦,想要关心,替皇上解忧,却无从下手,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

“事情怎样了?”龙逸阅过众人,直接来到皇后的面前,握住她的双手问道。

“基本上没问题了,珑儿已经同意了,刚才也做了岚儿的工作,我想现在应该可以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了!”皇后看着龙逸,语气温柔的说,但是马上,她又将脸转了过来,对屋子里的几个人说道:

“今天的事情,除了我和皇上、公主知道之外,就剩下你们几个了!要脑袋的话,是不是都知道怎么做了?!”

“是!”芸岚、多总管、荷塘和陈喜齐声答道。

这种***裸的威胁,芸岚还是第一次从自己的母亲身上看到,那一瞬间,她自己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就全都变了呢?

64押宝

各人还都有很多事情要忙,皇后又嘱咐几人要把紧了口风,诸如一些掉脑袋,事关江山社稷的话自是又说了好些遍,这才准许放芸岚几个人回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荷塘突然又拉着芸岚转了回去,跪在地上对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奴婢想去服侍珑儿姑娘!”

皇后刚才费了半天的唾沫,此时正端茶解渴,听了荷塘的话,很是不悦:

“荷塘,你这奴才平时挺机灵的,这是怎么了,本宫刚才不是说了么?从今往后,宫里面再没有什么珑儿姑娘,你要叫她芸笙郡主,你明白么?”

荷塘吓得连忙磕头作揖。芸笙的眼睛一白,感情儿这人还要一直装下去不成?

皇后倒是也没再计较,龙逸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差,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去吧去吧,反正她也需要个人服侍!”

芸岚看见龙逸对自己冷冷冰冰的态度,心里就像堵了一个木塞子一样,压也压不下去,拔又拔不出来。

虽然皇上已经发话了,可荷塘毕竟是公主名下的人,因此皇后还是要听取芸笙的意见:

“岚儿,你笙儿姐姐跟你要了荷塘,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