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自己不是有房子,为什么突然要住教师宿舍呢?
我端着汤圆想了想,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整整有两天没怎么联系了。
很多人回味起高三的那段日子,都连连感叹道是痛并快乐着。
的确很苦,早上六点半便起床,七点到校,一直马不停蹄地运转到晚上10点,期间是数不清的卷子,很多学生都是那个时候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保持清醒。
我和凌灵坚决抵制,坚持喝鲜橙多醒脑。
一天下来,也难免疲倦,有时卷子没做完,连午饭和晚饭也忘了吃。
只有在下了晚自习的时候,才结伴去后街买小汤圆吃,糯糯甜甜的,一下子便舒缓了一天的疲惫。
回到寝室匆匆洗了澡,便倒床便睡。
我甚至梦到自己高考时作文没写完然后猛然惊醒,发现躺在漆黑的宿舍里时,蓦地松了口气。
我开始避着周逸,开始强忍着不去想他,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每次遇见我,都饱含深意地看我一眼。
终于有一天,宿舍熄灯后,雷晓雪打着手电筒钻进我的被窝来,欲言又止地聊到了周逸。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才小心翼翼地说:“我听到我们班上的人都在讨论一些事儿。”
“什么事儿啊?”
“说你和语文组的周老师,好像…是恋人关系呢。”她见我脸色不对,又补充了一句:“你别介意啊,我就是觉得不靠谱才来问你呢。”
我怔怔地看着她。
气氛有一丝凝重。
上铺的凌灵突然伸了个头出来,语气不善:“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呢!”
雷晓雪这才回到自己的铺上。
一夜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哎,唯一帮我剪过脚趾甲的就是我老爸
你们呢?
哪些人帮你们剪过脚趾甲啊,来汇报汇报。
5.2实属无奈
第二天,我起晚了,踏出宿舍的时候外面正下着无伤大雅的小雨,我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撞了邪。
女生宿舍的后面是一中有名的小树林,层层枝叶掩映着中央的人工湖,湖面荡起涟漪,在这样阴雨霏霏的天气里飘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而外面绿油油的,看不分明。
我为了节约时间,把衣服后的帽子戴上然后一股脑儿地往小树林里冲去,没想到刚跑了几步,就被地上泥泞的湿土滑了个踉跄,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大树,这才免去了惊天动地的狗□。
吸取了教训的我只好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谨慎,拐过一排梧桐,就能看见中央那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了。
我一边抹掉脸颊上的雨珠,一边漫不经心地朝人工湖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瞥,就真的彻彻底底地摔了个狗□!
还好拐出了小路,并没有太多泥巴,可裤脚,膝盖和手腕的地方都湿透了,我慌慌忙忙地站起来,哆嗦着又朝那个方向瞅了一眼。
人工湖旁边有一个遮顶的小亭子,名字取得特带劲:左爱亭,一度被咱们千万校友改成了:做-爱亭。
我捏了捏袖子上的雨水,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亭子里的两人。
虽然隔了段距离,可我依旧能看清那个女孩的摸样,娇笑着依附在高大帅气的男孩身上,笑得极为甜蜜。
而拥着她的男孩摸样一时间叫人移不开视眼,宠溺地刮了刮女孩的鼻子,然后抬着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
我赶紧张开大嘴做了三百六十五个深呼吸,有种想要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在还没被他们发现前迅速撤离了案发现场。
不顾雨水一口气冲到了教学楼下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知道已经看不到了,但还是转过头心有余悸地张望了一会儿。
站在玻璃门外楞了半晌,表情犹如生吞了N只牡蛎。
那女孩,我见过,娇俏可人。
五班的数学老师,苏雅。
那男孩,我认识,鼎鼎大名。
五班的问题学生,宁轩。
我惊惊愕愕地上了楼,每个脑细胞里都是刚才苏老师和宁轩亲昵的场景,不得不说,苏老师不知是天生娃娃脸得宠还是保养得好,放在大街上实在看不出来是一名人民教师,估计混在学生堆里也没人会怀疑。
抛开了师生这层道德关系不说,她和摸样俊俏的宁轩站在一起真是意外的般配。
可……
我两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垂着头想这两人真是胆大,竟然敢在学校里公然亲吻,就不怕被撞见吗?
如果被人撞见了,那又是什么后果呢?年纪轻轻的老师和未经社会的学生是否能顶住社会的舆论呢?
我突然害怕面对周逸。
“你在外面干什么?”一个不温不怒的声音扰乱了我。
回过头,周逸架着副金丝框眼睛,眸光带着股威严,背靠在门边问我。
我尴尬地拨了拨头发:“老师,我…我睡过头了。”
他皱眉盯着我被雨水打湿的裤脚和膝盖,向教室外走了几步,形成了一个教室里面看不到外面的盲区。
“摔到哪儿了?”说着便要上前来检查我的手肘。
我吓得赶紧倒退了几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就滑了下,没事的,你别紧张。”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垂了下去。随即他转过身,轻声说了句:“下次记得拿伞,或者等雨停了再来。进来吧。”后便走进教室。
我有些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坐下后,我埋怨地瞪了眼凌灵问她:“你早上怎么不叫我呀?”
“你昨晚肯定没睡,早上就懒得叫你了。”说完她突然严肃地凑到我身边,问:“你和…周老师的事儿,她们怎么知道?”
她们,应该指的是何芳嘉和雷晓雪。
既然她们两个外班的学生都听到了这样的风声,那么本班的同学呢?
可能早就听说了,但也许是碍于同班关系没有当面问,也许是找不到我和周逸之间的蛛丝马迹,可私下有无讨论过就无从而知了。
追根到底,究竟是谁放出了这样的风声?
凌灵想了半节课,灵光一闪地又凑过来:“该不会是…李东霖吧??”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接话。
下课后,一个同样住在学校宿舍的男生一头湿淋淋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环视了教室一圈,发现没有老师后,丹田一沉,嚎着嗓门喘着粗气问道:“你们猜!你们猜我看见谁了刚才!”
教室里的人纷纷抬了给了个疑惑的眼神。
他兀自得意地笑了一阵:“哈哈,你们绝对猜不到!”
我默默地瞄了眼他裤管上的泥土,心里顿时有了数。
果然,见气氛已经渲染得不错,他站在讲台上,高挑着眉,带着经典的八卦表情,说:“我看见,五班的那个数学老师和他们班的学生在做-爱亭!”
这一说,下面的人立马来了兴趣。
八卦男继续补充道:“靠,要不是我瞧得仔细,我根本不相信!两人亲密得很,你侬我侬的,哪像什么师生呀!”
“我X,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这下,有男生开始憋屈地大喊了:“我当初还挺迷恋五班的数学老师呢,搞什么啊,这么快就被拐跑了!那男的是谁啊?”
八卦男眨眨眼睛:“说了你还不信,那个宁轩。”
十几副眼镜纷纷落地摔碎,一颗颗少女心也跟着碎了:“宁轩……”
没过一会,下面立即有酸溜溜地声音冒出来:“切,这个老师无非就是看上宁轩他们家有钱罢了,没想到啊,这年头,老师比我们手段更高呢。”
“还不就是玩玩,难道他们还真会结婚?我才不信呢。”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对苏雅和宁轩评头论足,心里的寒意一丝丝地侵出来。
女老师和男学生,就是贪图他的钱财。
那男老师和女学生呢?
如果我和周逸的事曝光,他们会用什么样尖酸难听的词语形容我们呢?
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呢?
我看着这些一起度过了三年的同学,忽然觉得很陌生。
突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叽叽喳喳的讨论:“人家你情我愿关你们什么事啊?他们自己都不介意,你们在乎什么?就算你们在乎,可能人家也不屑呢!”
全班蓦地鸦雀无声,我闻言转过去,陆昊抿着唇,脸上怒气横生,说完似乎觉得尴尬,攸地埋下头做题。
我实属惊讶,没想到陆昊会说出这番有头有理的话来,我还以为他会跟着他们起哄呢。
凌灵推了一把陆昊,暗暗竖了个拇指,我也眨了眨眼睛。
随即心里又苦笑起来,如果我和周逸的事让陆昊知道,他还会说出今天这番话吗?
我没这个自信。
下午周逸没课,我晃过他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不在。
于是在学校被关了快一个星期的我……蠢蠢欲动了!
给副班长和科任老师请了病假,面对品德成绩已经回归到高一进校时的我,科任老师意外地和蔼可亲,让我不禁怀疑他和高二那个对我凶神恶煞死老头是对双胞胎。
老头没有过多的询问,便准了我的病假。
我离开的办公室的时候,老头埋着头一边整理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念了句:“你们周老师今天下午也不在呢,呵呵,你是他的得意弟子,难得心有灵犀啊,哈哈…”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能听到,几个闲着没事的老师都笑了起来。
可本是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却让我背脊一凉,神经绷了起来。
我也跟着傻笑着,偷偷打量了几个老师的神情,见他们都轻松自在,并没有所谓的“言外之意”,这才暗暗舒了口气,心里直抱怨这多话的老头。
得到了“通行证”,我悠闲自得地享受着轻松的半天。
因为是工作上班时间,在我晃到市中心的时候,并没有很多人。虽然早上的雨已经停了,可地上还是有一滩一滩的积水,奇形怪状的高楼大厦被缩小了几百倍倒映在小小的积水里,让这个城市变得透明起来。
我沿着熟悉的路程向东区走去,没走几步,便能看见前方硕大尊贵的招牌,上面龙飞凤舞的‘沣逸钻石’几个大字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站在这面气势磅礴的广告牌前静静凝视了很久,上面躺着‘沣逸钻石’历来的广告词:请你爱我。
我忽然想起论坛上有个兄弟可怜兮兮问大家,为什么他求婚被拒。
有位仁兄立马真相,他说,你求婚的诚意和你盒子里钻戒大小是息息相关的,钻戒越大,诚意越足,几率就越高。
当然,很多网友对这说法嗤之以鼻,□真爱。
我继续向前没走几步,便来到了‘沣逸钻石’的侧面前,因为靠着商场内壁,并不引人注意。
我索然无味地向里面扫了一眼,毫无意外地看见袁胖子背着双手,像只螃蟹似地在里面巡视,举手投足间都是自谬高傲的神态。
我冷冷地看了几眼,正想离开,却看见周逸从后面的员工室里走出来,袁胖子嗖地迎了上去。
璀璨地光芒下,周逸站在干净的地毯上,高贵清俊,长眉细目。
不知袁胖子说了些什么,他意外地露出丝笑意,甚为满意地拍了拍袁泽凯的肩膀。袁泽凯受宠若惊的样子让我倒足了胃口。
于是果断地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虐就是要来个突然袭击,就像警察叔叔突然袭击北京的天上人间一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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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雅雅和宁轩两口子来客串了,敬请期待我们亮哥的客串,谢谢谢谢~
5.3就这样子
几分钟后,我身上的手机叫嚣起来,竟然是周逸。
他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出来听起有些低沉,问:“你在哪里?”
我拿着手机左瞧右瞧,清了清嗓子:“在…在教室。”
那边明显顿了下,声音极度不信任:“噢?”
一定是那个物理老头给周逸报告了,我皱着脸干笑了两声,谄媚地回答周逸:“嘿嘿,其实…我下午没上课,我在…”家……
没等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他就轻笑起来:“站着别动。别动啊。”
刚一转头,就看见他一路小跑着从我身后过来,挑了挑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只好耍无赖:“就是不想上课嘛,你不也逃课了!”说着斜睨了他一眼。
他饱含深意地看着我的眼睛,勾了勾嘴角,牵起我的手说:“下次不能这样了。”
我猛地挺直腰板,五指合拢举到太阳穴旁:“遵命,长官。”
他弯着眼角揉了揉我的头发。
“先生。”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周逸背后传来。
周逸放开我,侧过身去。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后面站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表情严肃,正在周逸耳边小声地汇报些什么。
周逸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变化,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回去吧。”
那个男人见周逸的态度平静,于是皱起眉头,语气加急:“先生,你不能这样她会…”
周逸冷冷地扫过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然后牵着我的手,俯身问我:“吃饭了吗?”
我摇头。
“那我们去吃饭,想吃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就牵着我向那个男人的反方向走去。
我走了几步,微微地回过头,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见我转头,一双凌厉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微眯着眼,感觉视若仇人。
咩咩的,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吧?瞪毛瞪啊!
待我们走远了,周逸这才幽幽道:“那是我父亲的员工。”
“噢……”这是周逸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他的父亲。我仰头看着他:“以前都没听你提过你父亲,他也是老师吗?”
“不是。”
“那他是……”
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吃泰国菜的餐厅:“想去那儿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