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比较倒霉,这游戏或小说的男主角是李硕那厮,他不幸穿成了龙套,还是被人当做疯子关起来的龙套。
“既然如你所说的,邱老太君一辈子行善积德,那她死后一定是去了很好的地方,你也不必这么伤心了。”张应都弄不懂自家侄女为什么对这位没见过几面的老太太这么有感情。
他都嫉妒了好嘛!
难道这就是李硕这穿越人士带来的“人缘光环”,辐射到周边人身上的作用?上至邱老太君和李茂,下到李家几个子弟,各个都有好人缘?
可他也没见自己的“光环”有啥用啊。
除了张素衣这个天真的小萝莉,他院子里连下人看他都和神经病一样。
自家的亲戚一提起他,那口气更是浑然当他是“张家之耻”,虽然衣食住行依旧是张家正儿八经的主子待遇,但背后的轻视他又不是真疯了,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难道是因为他的“光环”技能没点满?
还是他比较倒霉,就没自带这个技能?
“我读经不是为了超度邱老太君,而是求自己的心安。”张素衣很老实的跟二叔坦白。“我受了老太君太多的恩惠,可却没有尽一天的孝道,心中实在难过。”
“你是说信国公府下聘的那么多聘礼?”
李府下聘的时候邱老太君还没过身,听说聘礼还是她亲自挑选的。张应绝不是屌丝,不过他也承认被信国公府的大手笔吓到了。
当时他让下人抬他去门口看热闹,眼见着几十车东西浩浩荡荡的进了他们家的坊内,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抬着箱子前进,简直吓得不轻。
信国公府这样的地位,总不能车子里装的都是被子床垫吧?
皇帝下聘娶皇后是一百二十八抬,亲王下聘不能越过皇家,最多六十四抬。但实际上,给太子妃下聘也就六十四抬。
李家没敢太过,即使是这样,也来了六十二抬。聘礼入晋国公府的时候,光唱玉器多少件、宝物多少件就唱了许久,听着他仇富心理大起,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让人抬回来自己的院子。
奶奶的,李硕掉到古代,过的是风生水起,金银财宝攒了无数。他也掉到古代,到现在连自己屋子里的银箱都没摸过。
说是怕他吞金!
你他娘的倒是让我看看金块长什么样啊!
“信国公府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有钱,李硕也不知道搬了多少胡人的好东西…”张应一想到那些金银珠宝就扼腕长叹,“不过李家也聪明,他抬那么多来,你不也要回的多嘛。哎哟,这么一算,我们家还要赔的多哇!狡诈,太狡诈了!”
男方抬了六十二抬来,他便宜哥哥要把这六十二抬里给女儿抬五十四抬回去做嫁妆。再加上各家添妆的、自家原来的嫁妆、他家现在派人在抄的各种书籍…
我擦!李府稳赚不赔,李锐好运气!
张素衣无语的看着自家叔叔癔症又发了,人都没个正行,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受的恩惠,可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张素衣脸红的想起自己的小衣。如今她房里的丫鬟各个都穿,也做的极漂亮,比邱老太君当初给她的那些更有用了。
是的,真的有用。至少她轻松多了。
还有那本册子…
现代,某儿科医院。
“你有没有觉得顾卿自上次醒了以后,变漂亮许多?”一名顾卿的男同事在食堂吃饭时和自己的同事窃窃私语,“那感觉…哎呀说不出。”
“反正往那一站,所有人都看她了。”
“也没变多漂亮吧?”儿保科的女医师撇了撇嘴,“就是人精神了点,然后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若劳累过度就能变漂亮,那值班医生早就爆满了,还用得着排班!
“你跟女人说这个,傻哇。”同桌心血管中心的同事悄悄戳了戳提起这话题的男医生,“顾卿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吧?都在我们院里待了三四年了,没见有人接送过…”
“就我们医院值班医生那强度,哪个男的受得了女朋友一天到晚没人影子?”
“那岂不是…”
“嘿嘿嘿嘿嘿…”
“你嘿个屁,你都有女朋友了!”
“上个月刚分!”
“我擦!”
院长室里,秃头的刘院长想和以前一样糊弄走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医生。
“顾卿啊,我知道你前阵子受了委屈,经过院里做的思想工作,廖芳不是也辞职了吗?也算是给了你个交代。好好的,你怎么想要辞职呢?我们X大附属儿科医院还是很难进的,许多年轻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你从X大实习就在我们这里,应该还是对我们很有感情的…”
“刘院长。”顾卿见刘院长又在七扯八拉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有些烦躁。
廖芳和她聊过天,廖芳大学是混过去的,觉得自己学艺不精,心里发虚,所以顾卿建议她继续回学校深造,人命不是开玩笑,等有了底气再来实习。
反正她家关系那么深,深造完了还是想进哪家医院就进哪家医院。
给刘院长这么一扯,廖芳倒成了“经过院里做的思想工作后辞职”了。
她也是管过一府大小几百号人的老太君,就刘院长那点微末伎俩,都还没她家管事的老谋深算,她也懒得和他啰嗦。
无非就是再也找不到她这么任劳任怨又好讲话,天天把医院当家的面团子了。
“刘院长,我不是来和您商量的。我和家里人讨论过了,我觉得我现在的水平还有待提高,我想学习更为先进和全面的儿科医疗知识,所以想要出国深造几年。很感谢这几年您对我的指导和‘关怀’,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会选择X大附属儿科医院的。这是一个给我留下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才怪)。”
顾卿一改平日微笑待人的样子,表情十分认真的看着刘院长。
“这个…出国深造也不一定非要辞职嘛…”明明室内开着冷气,刘院长却觉得自己鼻尖在冒汗。
出了鬼了!他怎么有种站在老院长面前的感觉?
那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铁娘子!和这个面团儿一样好捏的顾卿又不是一种人!
他掏出手绢擦了擦脸。
“你看,你马上就要晋升主治医师了,现在走有些可惜。再说了,我们院里一直有派人出国进修的传统,克利夫兰医学中心今年也有和我们交换医师的计划。这都是机会嘛…”刘院长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鬼,突然说这么一大截。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像老院长了?
那种“你说什么我都知道,解释就是掩饰”的感觉,真让人感受。
“哦,这不是都是给院里老医生们准备的吗?”顾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刘院长一眼,“我还是个新人,不能让您难做啊。再说了,还有许多主任等着这个机会呢,我只是个后辈,怎么能抢他们的名额!”
谁不知道这个都是照顾关系户的啊!都卖到十万的价了。
出去镀个金回来就亮闪闪,她就一个差点累死在值班室的小医生,哪敢和主管们抢这个。
哎,从公府老太君一下子又变成看主任医师脸色的小医生,这心理落差太大,她需要调整调整。
如今她还老觉得自己在梦里,这里才是假的。要喝杯水都喊“香云”,吃个饭还嫌弃食堂的菜太油腻,食堂大妈的手不干净。
这活生生要把人逼疯了。
她爹娘都觉得她累了一场,养出一身富贵毛病来了。
你看,她居然还下意识用“爹娘”!
赶紧出国,趁她英语还没全还给老师。
到处都是黄毛鬼子,说不定就改过来了。
“顾卿啊,院里最近也在开会讨论,要给有上进心又对我们医院有忠诚度的年轻医生们一点机会,前阵子我们天天开会你也是知道的嘛。”刘院长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觉得顾卿不能走,顾卿是个很好的年轻人,“你再考虑考虑,多考虑几天再给我回话,好吧?”
顾卿听到这里,就知道今天是说不出什么个所以然了。
她也不罗嗦,点点头就出了院长室。
人家院长给你面子,弄的太僵就不好了。以后若是还想在N市的儿科圈子里混,这位院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院长室在顶楼,顾卿懒得坐电梯,顺着楼梯往下走,走到四楼的时候,听到儿科门诊那边一片喧哗声,便好奇的去看个究竟。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哪里有那么多人呢?
“你们就是怕担责任!我知道你们这群没天良的医生!我儿子病重,你们不敢收,就说没有了床位!”一个中年男人十分激动的拍着桌子,“我们都已经换了三家医院了!都说你们是N市最好的儿科医院,为什么不接诊!”
“这位家属,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儿子,但是如今儿科病房确实没有床位了,你也知道我们是N市最好的儿科医院,省里所有高危病重的孩子都是往我们医院转的,最近入院的孩子太多了,我们承担能力有限,实在没办法再接了。”那门诊留守的男医生是个刚刚过来实习的毕业生,中午吃饭时间,门诊主治医师都去吃饭了,就留了他坐诊。
“隔壁市立医院的儿科也很好,不行你们先转过去,等我们有了病房,你们再转过来。最近真的人太多了,连走廊里都是人。我们前阵子有个值班医生还差点过劳死…”
“我不听你们这些鬼话,你们都是逼死人的刽子手!”
“可是你在这里继续磨蹭,不是更耽误时间吗?要不然你转急救科也行,在急救的病房里先接诊…”
“你们就知道推脱,你推我我推你,你们这些畜生!”
“这位先生,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情况?让让,都让让,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妨碍正常就诊的医疗环境。”
顾卿从外面过来,见着儿科急诊室门口围了一圈人,立刻将人分开,她一转身,看门口导医的几个小护士还在聊着什么,寒着脸敲了敲急诊门口的导医台,“有纠纷看不见吗?有聊天的时间不知道去找保安?”
“顾医生,等下方医生就回来了…”
“方医生不回来,就不做事了吗?”顾卿指了指门口,“里面我先处理,你们去找保安!”
顾卿见小护士跑走了,分开几个围观的患者进了门诊室。
“小王,什么情况?”
“顾师姐,你来的正好,儿科病房连加床的地方都没有了,这里有个得了小儿心肌炎想要入院的。但先开始不是在我们医院诊治的,也没有转院证明…”那个实习的小王看到同校的师姐来了,心中大喜,连忙站了起来。
“这位先生,我真没骗你,你看,这就是那位差点累死的女医生,住院部真的住不下了…”
顾卿听了小王的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什么叫差点累死的女医生!
“老子不听你这些话,你今天到底给不给我儿子开住院证明!”那家属情绪激动之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直直往小王刺去。
“不给我开,我就捅死你!”
“啊!!!”
“来人啊!杀人啦!”
顾卿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拔刀,说时迟那时快,花嬷嬷在后院教她的“护命三招”霎时间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的身体也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自然而然的动了起来。
花嬷嬷的武功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主子”而创造出来的,虽经过花嬷嬷修改变成了自卫的招式教给了顾卿,但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它本来的作用。
她把右手握成拳,只伸出大拇指,栖身上前,使劲的将大拇指捣向那中年人的耳后,那男人一声惨叫动作一停,顾卿立刻趁那男人吃痛,肘撞他的颈侧让他弯腰,两手抓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按手腕上的要穴,那水果刀就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哐当”的一声。
实习医生小王被师姐的“神武”吓得发了傻,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还有人鼓掌的。
别说实习医生被吓傻了,就连顾卿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但条件反射以后更多的还是害怕,听到背后有手机拍照的声音和鼓掌的声音,已经久没有回到这种气氛的顾卿更是一肚子邪火。
拍拍拍,有这个拍的功夫,不知道报警啊!
“小王,傻愣着干嘛?快打110!”顾卿扭头喊后面的人,“后面几位先生,能过来帮忙吗?这位先生有攻击人的倾向,麻烦你们…”
“师姐小心!”
“嘶…”
“医生,快低头!”
顾卿只觉得脑后一阵风声,想低头脑后已经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迟疑着转过头,发现是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看着丈夫胡闹的那个中年大婶,抓起了桌子上的台灯敲在了她的脑袋上,眼神里也满是恶毒。
这…这不科学。
制服歹徒以后,应该有来晚了的警察带走犯人才对…
她最近真是多灾多难,先是差点过劳死,现在又人用钝器重击后脑勺。
顾卿心里不甘地想着,身子慢慢往地上滑落。
‘电视剧里明明都不是这么演的…’
“师姐!”小王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已经晕过去的顾卿。
“秦护士!快喊脑内科医生来!”
那对夫妻马上扭头想跑,被围观的群众和外面赶来的保安一下子抓获。
只是顾卿却怎么也喊不醒了。
第219章 真·熊孩子
“你是谁?”头顶双丫髻的小孩子直直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陌生大婶。
她不过就坐在这里躲一下家里的仆人,她就一下子出现了。
穿着奇怪的白色衣服,还梳着奇怪的独辫子。
这大婶在给谁戴孝吗?
“呃…”顾卿东张西望,“我这是回来了吗?”
看着四周熟悉的假山和湖泊,顾卿眯了眯眼。
“这是…南园?南园还有人住吗?你是信国公府哪门亲戚?”
四五岁的小男孩…难道方氏又生了一个?
不对啊,李茂那时候一直在外面打仗呢。
“…怪人。”她也不想再躲着家里人了,“来人啊!抓坏人!”
“我的个小祖宗诶,别喊别喊!我不是坏人!”顾卿惊得嘴巴都鼓起来了。
她可是知道后院这些“健妇”的厉害的,那都是一个挑几个男人的主!她如今真身穿了,给这些武娘子发现,还不给大卸八块了!
她都说不清自己来历!既没有路引也没有户籍哇!
顾卿站起身就跑,那小孩出声就是为了吓跑坏人,见坏人跑了,也不去追。
花奶奶说了,遇见危险,先保全自己。
她才不犯傻呢。
顾卿对南园并不熟,自家东西南北四园,因为南园离外道最近,几个主子都没住那。北园李硕夫妻住了,东园李茂夫妻住了,西园是李蒙夫妻的,后来给了孩子们,只有南园空空荡荡,只有守着园子的一些下人。
但她还是来过南园的,这穿回现代还不到半个月,路自然依旧记得,只是她刚刚跑出月门,往东南方出府的角门跑,就有一阵极大的吸力把她往后抓去。
就像她是一枚铁块,最终要被磁铁吸回去一样。
顾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啪嗒”一下又掉落在那小男孩的脚下,好在摔下去既不痛,也不晕,只是整个人都吓得不行。
“这…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妖怪吗?”那小孩弯下腰,好奇地看着后仰着坐在地上的顾卿,“这是缩地成寸?”
“缩地成寸是什么东西?”顾卿傻乎乎的看着面前的小孩,“我为什么离不开南园?”
“你去问武嬷嬷们吧。”小男孩露出同情的表情,看着面前闻声赶过来的武嬷嬷。
“我可不认识你。”
这群健妇都是家中的老人了,自从国公夫人生了这么个操心鬼,她们就又有了用武之地——去抓一不留神就不知道窜到了哪里的小姐。
眼见着小姐跑到南园后又不见了,这群人四散开到处找。好不容易在这边听到了小姐的声音,赶紧赶了过来。
夭寿哟!她们如今都四十多岁了,再这么跑下去,可以提早回家歇着了!
不比年轻时候了哇!
“小姐,您为什么老是要跑呢?”女家将之首鲁氏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这跳脱的性子一直不解。两位公子爷从小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的天…”小孩捂住嘴,看着鲁氏就这么从那个天上掉下来的怪人身上穿了过去,然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次不能再躲了!您已经五岁多了,再不穿耳洞,旁人要笑话我们府里没规矩的!”鲁氏看着捂着嘴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的小姐,回过头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啊?
小姐到底看什么看成这个样子?
不管她!说不定又是想出什么法子来要跑!
顾卿同样捂着嘴看着面前的鲁氏。
这一群武嬷嬷像是没有见到她一般,就这么从她的身上…
穿了过去?
顾卿伸出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
痛痛痛痛痛!
她自己痛得很,为什么这群人能从她身上穿过去?
是维度不同吗?
那这个小孩为什么又能看的见她?
还有,为什么明明是个小男孩,别人要喊她小姐?
穿的明明是男孩的衣服啊!
被称之为“小姐”的小男孩蹲下身子,壮着胆子伸出手往前摸。
摸到了一片柔软。
“这么小就当色狼!”顾卿一巴掌拍到那小孩的手上。“乱摸什么呢!”
“果然…”
小孩像是见到了什么稀罕东西一般睁大了眼。
“果然是妖怪吗?”
一个时辰后。
“你是李湄?我的亲亲李湄?”顾卿跺着脚围着小男孩绕了三圈,“不对!我的亲亲明明长得像李茂!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李茂!”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小李湄皱着眉头。“你认识我爹妈?”
顾卿一听这话就立刻把脸凑了过去。
“我是你祖母!”
“骗人!”李湄立刻反驳,“我祖母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所以我才是这幅鬼样子啊!”顾卿拍了拍她的头。“你是乙丑年壬午月丙午日申时生的,腰上有一枚绿豆大的小痣…”
“没有!”李湄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腰上没痣。”
“咦?难道是出生时的蒙古青,长大了退掉了?”顾卿挠了挠脸,“所以你也长白了?”
“我一直很白!”
“谁说的!你小时候一点也不白!浓眉大眼厚鼻子,全家都在给你攒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