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罄钳住沈茵茵脖子,眼睛通红,“让你背叛我,让你背叛我。”

沈茵茵拼命扒开季子罄的双手,奈何男女力气悬殊。沈茵茵感觉空气慢慢稀薄,挣扎力气越来越小。

“儿子,你开门,儿子。”季子罄的母亲在门外用力敲着门,听见里面打闹声音,她真害怕出什么事。

季子罄拉回意识,松开沈茵茵。沈茵茵拼命呼吸,整个人滩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眼泪如开了闸的水汹涌留下。

季子罄恶狠狠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季子罄的母亲看着室内一片狼藉,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沈茵茵身体蜷曲,像个小孩在母体里,双手抱着双肩,一动不动,不断外流的眼泪证明这个人还有生气。她就这样躺在那,周遭的一切与她无关。

午夜十二点,即一天的结束,也是新的一天的开始。她孑然一身,只带走自己的衣物和办公文件毅然决然离开这冰冷的地方。

沈茵茵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毫无留恋的离开了。一眼都未曾回头望,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至于父亲医药费,她会另想办法,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抬头仰望星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今天繁星满天,圆圆的月亮像个大圆盘。父亲说,只要是有很多星星的夜晚,第二天一定会是晴天。

小时候,家里买不起什么玩具,沈茵茵最喜欢搬个小板凳数天上的星星,却总是在数了一半时候就会出错。父亲说,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是母亲在对她微笑。

沈茵茵沿着路灯向前走,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却不容置疑。这是告别,也是新的开始。以后,就等以后再说吧。日子总会过下去的。

“茵茵,你怎么了!”沈茵茵一般不会在半夜打电话给乔简,一定是出现了很严重的事情。

“茵茵,你在哪,你没事吧?”乔简没有听见沈茵茵的回答,更惊慌了。

“我….”乔简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安慰沈茵茵的人,沈茵茵终于卸下自己的倔强,泣不成声。

“茵茵,怎么了。”他们两都是不常哭的人,沈茵茵现在还哭得这么伤心,乔简掀开被子,赶忙去穿好衣服。“你在哪,我去找你!”

顾泽听见动静也醒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

“茵茵哭得特别伤心,应该是出什么大事了,电话里她也没说。”

“你等我一下,我陪你过去。”顾泽迅速起身。

这半夜三更的,自己一个人出去也不方便,便和顾泽两个人一起去找沈茵茵了。

夜晚的车辆渐少,只有一路的灯静默着,与这漫漫长夜为伴。

乔简看见沈茵茵的时候,她坐在一个公交站的椅子上,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身上伤痕累累,柔弱得让人心疼。乔简冲过去抱住沈茵茵,才感觉到她一直在颤抖的身躯。

“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乔简轻轻拍着沈茵茵的背,安抚着她。

直到沈茵茵情绪稳定后,乔简带她上车,回了别墅。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沈茵茵闭上眼睛不说话,乔简无声陪伴,也未说话。

床边的灯透着一丝暖意。

顾泽一路护送她们回家,知道沈茵茵一定出现什么大事了,不打搅二人。

许久,沈茵茵轻启喉咙,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沙哑撕裂。

“谢谢你!”

“傻瓜。”乔简抱住沈茵茵,“我们两还用说这样的话吗?你忘了在美国时候,是你照顾我,不然我怎么可能能生下包包。”

“我和季子罄可能要走到尽头了。”

“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一声姐妹大过天,就算世界凶险狡诈,我们也要牵手一起闯。

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不问缘由,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只负责相信你,给你支持。

“睡吧,好好睡一觉。”

沈茵茵折腾一天确实也累了,渐渐睡了过去。

乔简轻声起床,拿来药箱,处理沈茵茵受伤的地方。

沈茵茵睡得并不踏实,眉头紧锁。

处理好伤口后,乔简才躺下。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的伸手就可触碰。

沈茵茵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那套凌乱的衣服,但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心里满满的暖意。

“你醒了,来喝点粥吧。是我熬的你最爱的皮蛋瘦肉粥。”

美国人不吃皮蛋,认为皮蛋是个可怕的东西。当初她们一去美国时候,吃不惯美国的食物,加上资金有限,经常自己熬粥喝。沈茵茵总是嚷嚷着想喝皮蛋瘦肉粥,却很难在美国超市找到皮蛋这种东西。后来还是在一家华人超市看到皮蛋,把沈茵茵高兴坏了。

沈茵茵喝着温度正好的粥,眼泪止不住掉进粥里。

“别吃了!”乔简在沈茵茵喝完第三碗粥之后担心她肚子会炸掉。

沈茵茵机械般的停下手中的勺子。

乔简帮沈茵茵请了假,自己也在家里陪沈茵茵。

“茵茵,你先洗个澡,这套衣服给你。”

沈茵茵安静泡着澡,温热的水暖暖包裹着她。乔简进去时候,沈茵茵在澡缸里要睡着了。

沈茵茵穿上乔简准备的衣服,回了一个微笑,他想让乔简不担心,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沈茵茵可以满不在乎从季家走出,但心里的悲伤却是逆流成河。

沈茵茵将事情原委大概和乔简说了。乔简听完也是一头雾水,手足无措。

“茵茵,你先住在新房子里。刚好房子也装修好了。别的事情等想清楚了再说。”

沈茵茵也明白乔简和顾泽事情也没有完全弄清楚,她住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乔简和沈茵茵来到新房子。沈茵茵情绪也稳定多了。乔简也不便多说什么,还是让她先自己想想清楚。

“事情怎么样了。”顾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事情还比较复杂,一时不好说清楚。等我回去和你说。”

“好!”

“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乔简陪了一天沈茵茵,晚上也和她一起睡觉。等沈茵茵睡着后,轻声走到客厅和顾泽打电话。

“你能不能查一下穆容凌。”

“穆容凌。”顾泽停滞了一下。穆容凌现在是穆家掌势者,也是经历了一场战斗才重夺家主之位。穆家在黑道的地位不容置疑,在穆容凌带领下,逐渐洗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明天把资料给你。”

乔简看完顾泽查到的仅有不多的穆容凌资料,仍是把她震惊得里焦外嫩。

这种人,和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乔家原先不打算把沈茵茵事情告诉顾泽,现在觉得还是和顾泽说会比较好一些。

顾泽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认为当务之急是把沈茵茵的父亲转移到可靠的医院。这个他可以帮上忙。

乔简也认为顾泽说的有理。且是好友紧急事情,也就不和顾泽客气,她询问了沈茵茵的意见之后,便让顾泽把沈茵茵父亲接到最好的私人医院。却未料到,到医院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沈茵茵听完之后,慌乱的赶忙给季子罄打电话,季子罄电话打不通。

沈茵茵到家里去找季子罄,却碰见季母慌慌张张要出门,季母恶狠狠的看着她,“不守妇道的女人,你还来我们家干什么。”

沈茵茵不想和她争吵,“季子罄呢,他去哪儿了。”

“是不是你弄的,肯定是你!”

沈茵茵被季母说的一头雾水。

“到底出什么事了?”

“子罄被警局拘留,说他做了违法的事情。”季母现在也不知道该向谁求救,“你知道的,子罄不会做这种事的。”

沈茵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季子罄公司的事她完全不清楚也没有干涉过。

原来是季子罄挪用公司的钱,亏空太大,又听信他人,铤而走险作出犯法事情。

沈茵茵此时电话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你父亲在我这儿,快过来吧!”

“喂喂喂…”

那头早就挂断。

这件事情和季子罄没有关系。沈茵茵赶紧去电话里说的地方。

乔简刚到季家,就看见沈茵茵跑了出来。

“茵茵…”

沈茵茵和乔简说了地址,两人一同前往。

到了病房外,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穆容凌看见了沈茵茵,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穆容凌,你这个王八蛋,你把我爸爸带到哪儿去了。”

沈茵茵看见穆容凌就来气,都是他,不然她哪里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穆容凌看见了跟在后面的乔简,微微点头。

“在房间里,你可以去看看。”穆容凌指了指旁边的病房。

沈茵茵冲了进去,确保父亲安全,幸好父亲安安静静躺在那,一切正常,并可以什么问题。只是这个病房比之前好的太多了。还有一名护工在那。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茵茵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不要把别想那么坏。”

“你可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穆容凌心疼的抬手想看看沈茵茵额头的伤口。沈茵茵却误以为他有什么举动,将他的手拍掉。

“看来给他的惩罚太轻了。”

沈茵茵一开始没听懂。

“是你!季子罄的事情是你弄的。”

“我只是把事情真相告诉警局。如果他没有做,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穆容凌说的是事实,沈茵茵也无法反驳。

“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

“不然你为什么将我父亲转移到这。”

“你以为季子罄还有空管你父亲吗?”

事情确实是这样,但是穆容凌你以什么立场管!

“既然都到这里了,你还想让你父亲被搬来搬去的吗?我看他老人家还是希望自己能好好躺着。”

这也对,沈茵茵也觉得不应该让父亲再颠簸。

“每个月多少钱,我自己会出。”

“好啊!”

说完,穆容凌就离开了。

乔简单位又最近出了大案子,人手不够,局里希望乔简能尽快上班。沈茵茵事情算暂时平静了。乔简也就回去上班了。

乔简忙活了一天,顾不上吃饭,下班后才到附近买了点吃的,却发现有人一直盯着她。买完吃的,转身要走,却有个带着墨镜的健壮男子走到她旁边,手里拿着小刀,“跟我走!”

乔简只得跟着他离开。

穿过一个喧闹的夜总会,来到里面安静的包厢。有

个脖子挂着金链的男子正坐在那儿,显然是在等她。

“手下人不懂事,还请你多担待,坐吧”

乔简四处看看,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搞什么鬼。

“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这年头找人帮忙都是这种态度?乔简有些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终还是挑了个离男子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你年级轻轻,刚做法医不久吧?”

乔简点点头。

“法医这个工作挺辛苦的!还是一个女孩子,影响不好。没想过换个工作?”

金链男将沏好的茶放了一杯在乔简面前,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