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们听说没?这戈壁的沙地下藏着不少尸体, 因为被埋进去的人根本找不着,会被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说话的人叫陈木,在剧里演个贫嘴油滑的向导,和他本人的性格颇为相似, 一路上插科打诨嘴就没停过。人长得倒是清秀, 可那双精光亮闪的眼睛里, 总透着几分猥琐, 所以大家喜欢用戏里的绰号叫他猴子。

他见满车人的脸色都有点变, 嘿嘿一笑接着说:“你们说,我们像不像正踏进一个大型的坟场。”

这话一出, 车里有胆小的女孩已经尖叫起来, 猴子一脸得意,轻声对旁边一个漂亮的女演员说:“没事,这里我常来, 怕就跟着我,哥罩着你。”

全车的女演员就夏念和陆双秋没反应,两人互看一眼,对这种幼稚的泡妞手段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夏念转回头时,又看见坐在最后排的胡安,他始终阴沉着脸,仿佛在默默观察全车的人,然后扔给她一个警惕的眼神。

那边猴子还在夸夸其谈,监制终于听不下去了,扔了个空水瓶过去吼道:“你他妈不能少说几句,马上要拍戏了,咒我们呢是吧!”

中间一排座位,白煜正把帽子搭在脸上睡觉,被这吼给惊醒了,顶着一头乱毛左顾右盼:“到了吗?要下车了吗?”

车里又被他逗得发出阵笑声,他旁边坐着的另一个男主董云杰,却一脸冷漠地看着窗外。

同为流量小鲜肉,白煜和他经常撞角色,粉丝在微博上没少干仗,这次为了争谁是一番又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没外界揣测的那么水火不容,但也好不到那里去,除了在戏里,基本谁也不搭理谁。

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车终于停在选定的拍摄区域。阳光将起伏的沙丘照得如同金砖砌成的堡垒,疾风卷着细沙翻腾起来,连呼吸里都带了些阻滞。夏念正准备下车,发现演员们都忙着擦防晒霜,外面的日头毒辣,拍几个小时至少得脱层皮,都是靠镜头吃饭的,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外貌冒险。

她想起包里那支江宴特地找人送来的防晒霜,连忙翻找出来,淡绿色的小圆盒,抹在手上是很好闻的味道,这时一个女演员探头过来叫道:“夏念你居然买到这个牌子,据说这防晒霜对皮肤有保养作用,在欧洲都经常断货的。”

她这么一声弄得全车都凑了过来,纷纷打听她在哪里买到的,夏念有点窘迫:“朋友送的。”

陆双秋擦防晒的手停了停,意味深长地往她身上看了眼。白煜突然从后座冒了出来,直接从她手里把防晒霜给抢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借我用用,反正不用白不用。”

他一挖一大块,夏念眼巴巴瞅着,连呼吸都加重了点,白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怎么着,心疼了?”手伸过去,把手心的防晒霜全抹在她脸上:“逗你玩的,谁稀罕。”

然后他长腿往外一迈,头一个就下了车,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阴郁。

这次的外景选在一座天然沙山旁,剧组搭了个简易的摄影棚就开始拍第一场。

《天机城》的前段剧情是白煜演的古董店店主,和董云杰演的赏金猎人沿着丝绸之路,寻找传说中下葬某位西域王室的墓穴,据说里面藏着一件稀世珍宝,有着能保存尸体,甚至死而复生的能力。

而陆双秋演的大小姐则雇了夏念演的丁宁,前来寻找在戈壁失踪的父亲,几人阴差阳错撞在一起,根据线索发现两组人马的目标竟指向一致,而墓穴的入口,很可能藏在某处沙丘之下。

考虑到演员的磨合程度,蔡远飞把第一场戏安排成动作戏,剧情是丁宁领着大小姐刚来到戈壁,开的越野车却被人放了气,然后突然杀出几名神秘人意图想劫走大小姐,两人艰难逃出后,撞见正一路拌嘴的白煜和董云杰,四人由此相识,结伴寻找墓穴入口。

武术指导在和群演排演了一遍后,特别询问了夏念是否需要替身,虽然蔡远飞在选角时把会功夫作为加分点,但这场打斗戏需要在高高的沙丘上进行,此时烈日炎炎,脚下是滚烫的沙粒,真打起来会非常辛苦。而且第一场戏毕竟缺少磨合,可能需要反复重拍,一般女演员吃不了这种苦。

夏念毫不犹豫就选择亲自上场,她以前做过武替,了解这一行的辛苦,通常只能接到最苦最累的戏份,既然自己能做到,就尽量不去选择替身。

她和群演套好招正准备就位,胡安却借故走到她身边小声说:“小心,这场戏很危险。”

夏念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眼那高高的沙丘,笑着说:“你这是对剧组没信心吗?放心,蔡导既然选择在这里出外景,肯定提前勘测过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胡安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不是…是他…别忘了,这个剧组不单纯…”

夏念抿起唇,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往那边看了眼说,“谢谢你提醒,我要开拍了。待会儿再说。”

胡安望见她身姿轻盈地跑走,极轻地皱了皱眉头。

在安排好摄影、灯光就位后,蔡远飞拿着喇叭喊了声:“A!”

夏念穿着紧身运动短T,牛仔裤是低腰款,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腹,黑色的皮靴踏在黄沙上,瞬间扬起一层沙雾。

急而密的沙阵中,冒出几个全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手里的武器随着胳膊摆动划出道白光,丁宁越跑越觉得手上的重量增加,回头一看,被她牵住的大小姐已经面色惨白,几乎要靠她拖拽着才能移动。丁宁拧着眉,干脆把她藏一处石块后,然后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跑。

几人绕着划定的路线跑了圈,然后来到了沙丘的边缘,这里常年被风暴侵蚀,形成了个陡峭的断面,离地面至少有十几米高。夏念就在边缘处停下,眸间闪过丝决绝,把软鞭在手上绕了一圈,和那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按照剧情,应该是夏念利用地形,让黑衣人一个个落下沙丘,她只需要在指定的站位,做一个侧身借力拖拽的动作,群演掉落的镜头后期特效会补上。可夏念一脚刚踏上去,突然发现原本应该稳固的沙丘好像突然动了,脚下的沙粒形成一个漩涡,仿佛有股力量把她拖拽着往下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甚至摄像机都还在继续运作。夏念感觉自己的右腿就快被扯下去,急忙用手里的鞭把往沙子里一插,固定住身体的落势,然后翻身用双臂支撑,用力把腿给拔了出来,可那软鞭负担不起她整个人的重量,“喀”的一声折断,夏念身体一滑,就这么滚落下沙丘…

她的头重重撞在沙壁上,意识有一刻模糊,却依靠本能用那半截软鞭减缓下落的速度,可那沙粒里还掺着许多尖锐的石块,。

当她终于落了地,只觉得头顶那轮红日在瞳孔里不断扩大,身下的沙粒仿佛要烧着,火辣辣得灼烤着全身。然后,许多黑乎乎的人影把她围起来,有人在叫嚷着,有人把她抱起,夏念努力撑起上身,想看清楚那块沙丘里到底有什么,可脑子里白光一闪,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度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病房,幸好检查出都是皮外伤,头部没磕到石子,只是额上有轻微的擦伤。导演特地把她的戏都调到后面,嘱咐她好好在床上休息两天。

可夏念根本闲不住,她从小摸爬滚打惯了,皮外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事,所以取了药就回到剧组。

但剧组始终没查出事故的原因,听道具组说,后来他们去检查过,她出事的那块沙丘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散落的羊骨头,沙漠里到处都是被沙尘暴卷走埋起的动物尸体,这些羊骨实在显得稀松平常。

面对这样诡异的事故,许多人都想起猴子说过的那个传言,也许这沙丘深处真的埋了什么别的东西,它们在注视着、等待着,把人一个个给拖入地下…

这猜测吓得许多人不敢再去沙漠拍戏,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蔡远飞和监制花了许多功夫才劝服剧组不要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倒是夏念每天大大咧咧,看起来丝毫没把这件事给放在心里。

可当她独自呆在化妆室里,就开始认真地审视整件事,也许胡安说得没错,这个剧组并不简单,有人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她从不信什么来自地底的鬼魂,可如果真是人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一边擦着药,一边思考着整件事,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夏念心不在焉地转头,居然看到了满脸风尘仆仆的江宴。

江宴沉着脸坐下,看了眼她头上的伤,一把拿过她手上的药膏,边往她额上抹着边说:“给你条舒坦的路不走,非要去拼命,你蠢不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表现不错吧,以后都恢复十点更新了,请大家不要养肥我,眼看着点击往下掉真是伤心的不想写了。

这章过渡一下,下章江总又要耍流氓了。

谢谢孤鹤投的一颗地雷,么么哒

这章随机掉落66个红包,好久没看到肥肥的评论区了嘤嘤嘤

第25章

听到夏念出事的消息时, 江宴正在B市的酒会上, 四处都是鬓影衣香,来来回回,举着红酒杯走动的精致脸孔。他在一场表面热络的交谈中接起了电话,眉头拧了拧,疑心是身边太吵而听错, 于是抛下某位正与他攀谈的董事, 快步走到阳台外, 终于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夏念在拍摄时出了事故, 从十几米高的沙丘上摔了下去。

他承认在那时呼吸有一刻凝滞, 某种遗忘已久的感觉攀上心脏, 一下下用力攥着血管, 以至于对方重复了两次后, 才听清楚她原来平安无事的消息。

回到会场后, 他被空气里浓烈的酒味和香水味堵得胸口发闷,于是让周晔给他推掉往后一天的行程, 定了最近的航班飞去敦煌。从飞机场一刻不停地赶到了酒店,才得知她居然又去了外景拍戏,真是不知死活!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正孤零零坐在椅子上, 笨拙地给自己上药, 短发扫在明显尖了一圈的下巴上,看得人止不住心疼。片场条件艰苦,临时隔出的化妆间四处透风, 就这么个破地方,摔得全身是伤还舍不得离开。

他觉得牙根子发痒,恨不得让门口的杜坤进来把她给直接绑家里去,他可以养着她,让她轻松上到一线,可谁让她这么冥顽不灵,闯到头破血流还不回头。

阴沉着脸,搬张椅子坐在她对面,指腹挖了药膏轻轻往她伤口上抹,那口气还是没顺过来,“给你条舒坦的路不走,非要去拼命,你蠢不蠢!”

夏念眨了眨眼,心情从惊讶、窃喜快速切换成不满,赌着气去抢他手里的药膏,“我走什么路,用不着江总操心!”

江宴右手往后让,牵动替她擦药的那只手力度加重,疼得夏念嘶地叫出声。

江宴皱眉,赶忙用手心一下下替她揉着,声音不自觉放柔说:“别乱动,我可不想弄疼你。”

他手心的温度从额上散开,夏念心里添了些暖意,撇了撇嘴说:“你自己手没轻重,还怪我啊!”

江宴的手停住,嘴角挂了抹坏笑:“那要不,我给你吹吹。”

这语气温柔又暧昧,让心脏猛地跳了跳,然后他竟真的弯腰过来,一下下往她额上吹着热风,这下倒是真的不疼了,可那处被他呼吸照拂过的肌肤,开始钻心得发痒,感觉那热意越贴越近,夏念吓得一把捂住额头说:“不许偷亲我!”

这模样实在可爱至极,江宴忍不住又想逗她,把身体收回来,笑里带了狭促:“一股药味,谁愿意亲你。”

夏念红着脸狠狠瞪他,这时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为什么来了?”

“还能为什么?我专程推了两个商业谈判来这儿观赏戈壁风光来了?”江宴被她气得想笑,手里还是轻柔地替她上药。夏念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像打翻了个糖罐,嘴角止不住往上扬,可又不想让他太得意,硬是把那笑意给往下压。

江宴替她处理完额头上的伤口,眼神又往她身上转,问:“还有哪儿伤了?”

夏念想起自己受伤的那些地方,不自觉结巴着说:“没…没了。”

可她这副模样,太容易让人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江宴笑着摇头,不由分说先给她把袖子捋上去,看到原本光洁的胳膊上全是血印,胸口不由一抽,不敢去想她身上还有哪些伤口。见她还在把身体往后躲,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往下跳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啊。”

他手心的热度伴着清凉的药膏就这么擦过胳膊,夏念的心绪纠成一团,偷偷调整了下呼吸说:“就这么点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江宴抬眸盯着她,“你不怕,我怕!”

夏念在心里骂了句卧槽,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段数这么高啊,再这么下去她可抗不住了,连忙把胳膊往后缩着说:“好了,擦完了,我还要去拍戏呢。”

“后两场没你的戏。”江宴不受她糊弄,拿着药膏站起身,“还有哪里?我一起帮你擦了。”

再擦…可就真的要到限制级了,夏念窘的不行,干干笑着说:“真的不用了,谢谢江总的好意。”

江宴全当没听见,绕到她背后,手指贴着衣料往下滑:“这里?还是这里?”又弯腰贴在她耳边:“你再不说,我就全脱了好好检查。”

夏念这下彻底没辙了,人家大老远赶来帮她上药,总不能给揍一顿吧。而且她背上确实有一处伤,之前自己怎么也够不到,就一直没去关它,于是眼一闭,牙一咬说:“就是…那里!”

江宴的手停了,嘴角勾起个弧度,然后勾着她T恤的后领口探进去,手下的肌肤很滑,紧实起伏的线条,让他忍不住就生出了邪念,指腹顺着腰窝上的几寸,轻按着摩挲,反复流连…

夏念被他弄得痒到不行,忍不住喊起来:“不行,太深了!”

江宴一愣,心思顿时就歪了,手掌又往下移了点,憋着笑说:“现在呢…到了吗?”

门口守着的周晔听得出了一脑门的汗,和同样满脸尴尬的杜坤对望一眼,彼此都读出对方心里的OS:这里可是公共地方,随时都可能有人往这边走,拜托你们能别这么嚣张行么,能体谅下我们战战兢兢守门的心理吗!又不是开不起房,实在不行去车里也比这儿好啊!

这时,夏念终于觉出不对劲了,转过头用眼神警告:“你到底擦不擦!”

江宴见她真动气了,只有暂时收了心思,规规矩矩给她上药,可心里那团火点起来就按不下,顺着敞开的领口,她背部的春.光就这么露了出来:滑腻的小麦色,顺着紧致的曲线蜿蜒到腰背尽头,凹出一个性感的浅窝,再往下就被蓝色的裤边遮住…可脑海里却收不住,顺着那线条继续勾画,直到撩得腹中火苗四处乱窜,堆积成难以消解的欲壑。

可她到底还受着伤,那念头还得再压一压。他仔细替她把所有伤口都上了药,再把衣服下摆放下来。夏念的脸已经热得不行,她从小受过不少伤,可从没有被异性这么贴身上过药,眼眸垂下来,手指一下下刮着木头上的纹路,心虚地说:“谢谢你啊,我真的没什么事,江总如果忙的话,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这是过了河就想拆桥啊,江宴微眯起眼,磨了磨腮帮子说:“好啊。”

夏念长松了口气,那颗在高处晃悠许久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又忍不住带了份失落,她腾地站起身,脸上堆着热情的假笑:“那我送你出去吧。”

谁知和他视线撞上,才看出他脸上说不出的阴沉,刚感觉到危险,就被一把拽住压在台子上,那张令人心慌意乱的脸贴上来,牙齿在她耳垂上轻轻磨着:“就这么想我走?嗯?”

夏念被那股浓浓的男性气息压得动弹不得,耳根的麻意顺着皮肤往上爬,让全身都酥了起来,连忙把头往后躲,刚来得及说出个“你”字,就被狠狠堵住了嘴。

这一次,他不再像前两次那样浅浅试探,舌尖蛮横地搅进去,发泄似地啃咬吸.吮,他本质还是一头狼,迟早要抛去那些小心的伪饰,露出贪婪的爪牙来。

夏念被他亲得七荤八素,胳膊被软软按着,很没出息地丧失了反抗能力,可就在这迷糊间,那只手得寸进尺地滑到衣摆下探进去,又摩挲着一路往上,直到触到那钢圈边缘,再恶意地往上推…

全身的警铃终于响起来,夏念连忙钳住他的手臂往前推,眸间还带了丝迷乱,大口喘着气说:“你敢!”

可她这副模样实在很没有震慑力,江宴眼里的欲.望未褪,身体再逼过去,暗哑的嗓音里藏了诱惑:“说,到底什么时候答应我。”

夏念红着脸偏过头:“答应什么…”

“你知道的。”他用手指勾着她的脸颊,骨子里的浪荡藏不住,全露在她面前:“我今天晚上会留在这里。你想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夏念狠狠瞪他,扯着他的衣领骂了句:“臭流氓!”

江宴仍是笑着,伸手把她的手包裹起来,“是吗,我怎么觉得刚才你还挺喜欢的。”

夏念又恼又羞,都怪她放松了防线,让这人开始肆无忌惮地露出流氓本性,伸手把他推得一个踉跄,愤愤道:“我去拍戏了,江总自便吧。”

然后她飞快跑出化妆室,江宴扣着衣领走出门,就撞见周晔那副不可描述的眼神,江宴被他看得一阵不自在,突然转头说:“周助理,上次的赌局还记得吗?现在你赢了,想要什么赌注?”

周晔心头一喜,可对上江宴的脸,心里就忍不住直打鼓,他对老板太熟悉了,一般老板露出这种表情,就代表有人要遭殃,连忙装作云淡风轻地说:“江总看着办,我无所谓。”

江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笑着说:“那好,今年就给你发双份年终奖。”

周晔激动不已,然后就听见老板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这次你能赢,可全亏了夏念,你准备怎么谢她。”

果然还是个陷阱啊!周晔擦了擦冷汗问:“江总觉得应该怎么谢?”

“她现在还缺个助理,一时也找不到人,要不你就暂时留这边给她当助理吧。”

周晔快哭了,他一个堂堂的总裁助理,怎么跑去伺候N线女明星,连忙试着推托:“江总,这不合适吧,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照顾她的生活啊。”

“谁让你照顾她生活的!”一道寒光射过来,吓得周晔一个激灵。

江宴点起根烟,继续交代着:“拍戏的时候跟着她,看好她,不许让她再出事。”瞥见周晔的脸已经跨到不行,又笑了笑安慰道:“放心,他们在敦煌只拍半个月,你很快就能回星泽,我会等着你。”

另一边,夏念对此毫不知情,她到了拍摄区,看见道具组正抖开一块塑料布,防止器材灌沙,心里猛然一动,那天从医院回酒店后,她在鞋子上发现一小块白色的透明,之前一直想不到那是什么,现在才发现,那可能就是剧组用的塑料布。

沙丘、羊骨、塑料布…当她把这些全部连起来,立即想明白了所有事,那天那场事故果然是人为,可布局的到底又是谁。她不动声色地走到道具组,刻意和几个人攀谈了会儿,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晚上,胡安跟剧组回到酒店,刚用房卡打开门,突然发现门缝里被塞了一张纸:“9点,到后门来,我等着你。——夏念”

他皱了皱眉,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坐在床上抽了根烟,当墙上的时钟指向9点,还是换了件衣服出门。

酒店后门,长着棵歪斜的胡杨树,夏念姿态潇洒地靠着树干,长腿交叠抵着地面,双手背在身体和树干之间,脸颊被月光照的半明半暗,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说吧。”

胡安的脚步有点犹豫,可还是走到她身边,“你终于决定相信我了吗?”

夏念吐出口气,“我想谢谢你,那天提醒我那沙丘有危险。”

胡安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就看见夏念眯起眼盯着他:“可你身为道具,根本不需要去那沙丘上,你怎么知道有危险?”

胡安干咳了声,“我是担心剧组里有人会动手脚。”

“如果那人真的发现我的身份,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心思动手脚,不直接找人来对付我?”

夏念看他说不出话来,又继续说着:“那场‘沙丘吃人’的事故看起来诡异,其实解释起来也不难。只需在一整副羊骨外铺上塑料布埋进去,这样就能在沙丘里隔出个真空区域,当我一脚踏上去时,正好踩破那块塑料布,然后旁边的沙就会全部往里陷,造成巨大的吸力,会把我的脚往下拉。”她笑了笑,“其实我如果不挣扎任由它拉,根本什么事都不会有,可人的本能都会恐惧挣扎,于是就掉了下去。可是这个局根本杀不了人,最多让我添点伤,你觉得那个人是为了什么?”

胡安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夏念朝他步步逼近:“那天我们中午都在酒店休息时,你去了哪里?我去查过你开的那辆车的油箱,你足足开了30多公里,正好是酒店到那沙丘的往返距离。”

她见胡安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扬起,身体快速一转,泛着寒光的刀刃瞬间抵上他的喉咙,见胡安的脸都吓白,夏念一脸得意地挑眉说:“没想到吧,我路过厨房的时候顺手拿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我四舍五入就开了个车啊,捂脸

忍不住吐个槽,大家是不是很不喜欢看悬疑剧情啊,每次一写到剧情就狂掉收,简直沮丧的不行,其实悬疑真的比言情费脑子多了,又要保证基本逻辑,可是每次写了就掉收掉点击,但是主线既然已经铺了悬疑,就没法不收,后面还有很多剧情,这么下去作者都不敢写了,生怕点击给掉光了555555下本一定写个简单的小甜文,再也不自虐了5555

谢谢路灯一盏土豪投的深水鱼雷,么么哒。

这章还是送66个红包,收藏过5000就加更,请大家给我个机会不要再删收了5555

第26章

夜风如哨, 吹得胡杨树如鬼魅般妖冶舞动, 胡安低头看着抵在脖子上那把刀,声音有点打颤:“夏小姐,大家好好说话,没必要弄成这样。”

夏念把刀锋往后挪了挪,明显感觉那人的身体更加畏缩, 一挑眉说:“你害我摔下沙丘那笔帐还没和你算呢, 快说, 你到底是谁!”

胡安咽了咽口水:“你把刀放下, 我全告诉你。”

夏念原本也就是想吓唬下他, 于是把刀一收, 目光却依旧锐利地盯在他身上。胡安被她看得有点心虚, 攥着手往后退说:“我确实不是你们的人, 不过我也真是方教官的内线。”他见夏念露出怀疑的表情, 笑得有些油滑:“这么说吧,谁给钱, 我就是谁的人。这你该懂了吧。”

夏念这时才想起来,方教官曾经和她提过: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游移在黑白两道,靠贩卖消息赚钱, 谁出的价格高就卖消息给谁。原来这才是胡安真正的身份, 可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设局害我?”

胡安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身份嘛,我被逼得没办法,刚好在车上又听猴子讲的那个神叨叨的传说, 干脆想了这个办法来试探你,正好也让你相信,剧组里是真的有人在捣鬼。”

夏念轻哼一声,讽刺道:“这么说,你还是用心良苦啊。”

胡安笑容里带了几分歉意,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我是真的有消息要卖给你,但是这事儿太危险,我必须确认你的身份才敢说。”

夏念心头一凛:“什么事?”

“我没骗你,剧组里,真的有你们要查的那个黑帮的人,而且,他会借这次敦煌外景的机会,运送一批毒品出去。”

夏念这下彻底被惊住,手心出了层汗,连忙追问:“他是谁?”

胡安却突然闭了嘴,摸着鼻子往后退了步,“夏小姐既然知道我是干嘛的,就该明白我没义务告诉你这个消息,除非…”他把手掌一伸,嘿嘿笑着:“除非得到我想要的。”

夏念压下心里的厌恶,问:“你想要多少?”

胡安伸出5个指头,“五万。”

“你疯了啊!”

“这可是贩毒大案,你知道这种案子要破了能记几等功吗?”

夏念还是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不去警局举报?”

胡安耸了耸肩:“干我们这行的最怕暴露身份,所以我只做单线交易,万一我去警局举报被内鬼出卖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我无意中偷听过方教官和你联系,现在联系不到他,我只有找他的得意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