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奶奶死了后,萧家几乎散了,元气大伤的大伯伯经过兰仲文的辅佐,事业重新回了正轨,杜心毓终身监禁,萧陌寒死亡,而成天游手好闲的萧二伯伯,现在由大伯伯养着,到底是兄弟一场,奶奶死了,身为长子的大伯伯就应该照顾二伯伯。
妈妈现在一心慈善,过得算是快乐。
至于三伯伯家,因为三伯伯心术不正,年轻时跟爸爸闹过矛盾,后来感情就一直不好,在后来,九九精神不好的那段时间,他曾联合杜心毓陷害大伯伯,杜心毓事情败露后,入了狱,三伯伯就一家都逃回广州去了。
毕竟感情一直不好,九九也就没去关心过三伯伯家的事情,萧颜安小时候跟她感情不错,可是后来,他越发不上进,成天迷恋于成功学,想当明星,歌星,模特,偏偏又没有脑子,以至于一直碌碌无为。
可如果三叔叔有权有势,多少还是可以帮助他,毕竟三伯母很支持他当明星,可他现在这副模样,分明落魄至极,过惯大少爷日子如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你想买衣服?”徐虹的笑容即怜他又带着轻蔑,这样的男人,尽管长得极俊,可一点让人征服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太低贱了,只能在无聊的时候选择招来玩玩,时日久了,自然就厌弃。
“嗯。”萧颜安的笑容迷离温柔。
“可是我现在想听狗狗叫耶。”徐虹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汪汪汪…”萧颜安谄笑,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丢脸,在三个女人面前欢叫起来,“汪汪汪…”
九九惊愕地看着他,三堂哥这到底是搞什么鬼?简直把萧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堂堂七尺男儿,没一点自尊,这种男人,就算将来真的做了明星,也是一身诟病,不会让人尊重的。
“哈哈哈…”顾菁瑶掩唇笑,“真是有趣,这男人,竟比狗还听话。”
“可不是,只要给他钱用,他就是出卖灵魂也行。”徐虹的手落在萧颜安的头上,像摸着一条宠物狗,目光中有隐隐的轻蔑,“只要有钱,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你们要不要试试?”
燕兮虽笑,却没有说话,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萧颜安,慢慢卷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这男人,若是换了兰仲文的脸,是什么光景?”顾菁瑶想来没脑,讲话从来不分场合。
话音刚落,徐虹放在萧颜安发上的手一怔,她看了燕兮一眼,见燕兮仍是笑容满面,好像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但她是谨慎之人,不会随口乱说。
“顾太太,你这话说不得啊,兰仲文是什么人啊?年仅26岁就挤入了十大富豪榜,就是你我丈夫,都没这能耐,这样的男人,岂是你我想拿捏,就能拿捏的?”徐虹嘴上这么说,眼珠里却有精芒流转,兰仲文这样的男人,只需一眼,便惊艳得令人从此沉沦。
与生俱来的王者光环,风姿卓越,冷漠疏离,这气质使他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缥缈魅力,寻常人也许不敢靠近他,可她们俪群会的女人什么人没见过啊?什么男人没玩过啊?可偏偏就没玩过兰仲文这样的,俊美,高贵,雍容,沉静,从容,他似乎拥有着一切优点,仿佛受天神眷顾,他完美得不懈可击。
在兰宅那次,都是太太们第一次见到兰仲文,他甚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有也是访谈和杂志上,可以说,不识庐山真面目。
没想他真人这么——
惊艳。
他的眼眸深沉得仿佛可以包罗万象,他的笑却不显山不露水,红唇明艳妖娆,教人一眼,便很难在释怀。
就像中了致命的毒,一股让人想得到又得不到的感觉骚动在心中翻搅,搅得她们彻夜难眠,期待下次与他再次见面。
那样的男人,美丽得像罂粟花,若无法得到,就会滋生一股恨意,自己得不到,他身边的女人也别想得到。
徐红想到这,低头看了眼匍匐而跪的萧颜安,“说实在的,同样长得很俊,可是感觉怎么就相差那么多呢?”
若是此时萧颜安的脸换成兰仲文的,想必她会马上扑上去,与他缠绵。
“那还用说,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最重要的是气场和气质,这两样你这小颜身上都没有,就像一个非常精致的洋娃娃,可因为太美,反而变得空洞,不像兰仲文,百年难得一遇的优秀男人,浑然天成的风华,说实话,他长得真俊,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养他。”
“你养?凭什么啊?”徐虹冷笑,就算有天颁倒了他,那也得是她的,顾菁瑶算那颗葱,就是个得意忘形的没脑女人。
“那到时候就看看谁有本事了。”顾菁瑶自信满满,笑着憧憬,“他真优秀,若说到以前,也只有郁少可以相提并论了。”
一直不发言的燕兮背脊一僵,坐直身子,笑容讽刺,“就凭你也敢幻想郁少?那易珈蓝,你可对付得了?”
“我就说说而已嘛,优秀的男人,大家都会幻想,这不是正常的么?”顾菁瑶自知刚才的话得罪的燕兮,笑容讨好勉强。
“你老公死去的那位,要不是易珈蓝出的手,现在哪轮得到你来当大太太啊?说不定现在还是见不得光的情妇呢。”燕兮笑容冰冷刺骨。
顾菁瑶脸色一变,以牙还牙,“那你也得感谢易珈蓝啊,否则你就嫁了个药罐子老公了,哪有今天这么风光啊?马上就要做俪群会下一任会长了。”
伤疤被顾菁瑶揭开,燕兮一愣,手指紧紧蜷住,她闭起眼睛,眉紧紧锁着,声音寒冷,“要不是念在你帮过我,我明天就让你滚出俪群会。”
顾菁瑶立刻吓得噤声,她知道燕兮有这能耐,事实上十大富豪的圈子是很混乱的,顾菁瑶的丈夫喜欢过燕兮,英雄爱美人,若燕兮去找顾菁瑶的丈夫,说不定,顾竟瑶真会吃瘪。
想当年,易珈蓝和燕兮便是所有男人争抢的对象,易珈蓝像毒蝎子一样,没有能耐的男人是不敢喜欢的,她天生属于王者。而燕兮是属于哪类所有人都喜欢的智慧女神,聪明,温柔,美丽,端庄,是真正的香港名媛,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见顾菁瑶吓得脸色铁青,她讽刺一笑,抬起眼皮看着萧颜安,“你想买衣服是吗?”
萧颜安点头,低眉顺眼。
“若徐太太不让你买,我帮你买,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太太尽管问。”萧颜安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徐太太已经是自己认识的最大的金主,这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地位更上一层楼。
“听说你是萧九九的堂哥?”
“是。”
燕兮静默片刻,抿唇,“你认识兰仲文么?”
“何止是认识。”萧颜安嘴角的笑容冰冷。
“哦?你说来听听,要是我听得满意了,我就给你一百万。”
萧颜安一愣,其他两位太太也都对兰仲文十分感兴趣,支着下巴等待萧颜安回答。
听到这个问题,屏风后的九九心眼子都提了起来,砰砰砰地狂跳。
三堂哥刚才还一副软弱的样子,现在怎么就换了一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样?
她暗自讶然,而就在这紧要时刻,兰仲文把她拉了下来,压低声音说:“别看了九九,我们先回去。”
他眉宇间似乎有丝焦急,好像在害怕萧颜安说什么。
可他越心急,九九越是好奇,她拂开他的手,“不,我要听听他说什么。”
那三个女人,两个觊觎自己的丈夫,一个觊觎自己的姨父,她当然要洞悉敌情了,否则敌在暗,她在明,要怎么防范?
而且三堂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很好奇。
“不用看了,这事我回去就会查清楚的,到时候,我告诉你。”兰仲文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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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人心险恶
九九一怔,扭过头,“兰花儿,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心里似乎有个答案要呼之欲出。
兰花儿,到底瞒了她什么?
“九九,我回去在告诉你吧。”
“你真的有事瞒着我?”九九不可置信,“你不是说我们彼此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吗?”
“是的,我曾这样说过,九九,你曾说过,就算你有事瞒着我,也是为了我好,那么我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难过,如果你知道了,我想你会比知道更加难过。”
“知道了会比不知道更加难过?”
“是。”兰仲文笃定。
九九垂眼想了下,兰花儿这么说,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她认识他13年,她亦知道,无论他在别人眼里多么阴狠恶毒,他也永远不会伤害她。
可是。
她还是想知道。
九九喟叹一声,“兰花儿,人不能因为害怕难过就不去知道真相啊,至少我萧九九,不是一个喜欢活在谎言之中的人。”
“只要你知道,我永远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就好。”兰仲文眼神虔诚,“九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会告诉你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他不想让九九失望,如果九九知道这个过去她认为单纯无害的男人是怎么看她的,她一定会大失所望。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他不想让她对所有萧氏人员失望透彻。
“不。”九九一脸坚定,“我要亲耳听听萧颜安说什么。”
兰仲文沉默,似是在思考。
静默间,服务员已经把餐点送来了,白人女孩用英文说,“打扰一下…”
“嘘。”兰仲文转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及时止住了那句即将出口的兰先生,他的眼神骇人压迫,扫了那服务员一眼,吓得她后退两步。
隔壁屏风间的声音突然消了下去。
兰仲文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低迷,温和地用英文说:“放下便可以了。”
服务员放在餐点离去。
九九背后已是一身冷汗,要是被那三个女人知道他们就在隔壁,那免不得就要有一场大战。
从她们三人的言语间,九九得知,这几个女人打算扳倒兰仲文,然后把兰仲文当娈童圈养起来,呵呵,她们可真会做梦啊,尤其是徐虹,都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等着隔壁屏风间的动静,而那边也好像起了警惕之心,寂静得针落地可闻。
九九不敢动,僵着身体站在原地,心脏跳得飞快。
兰仲文亦没有任何表情,他对九九飞去一个眼神,九九了解他,是以不动制万动的意思。
于是两人竖着耳朵倾听隔壁的声音。
良久。
久到九九耐心全无,隔壁终于又响了交谈声,萧颜安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因为兰仲文,我们家怎么会落魄至此,要不是因为他,我现在一定是大明星了…”
“哦?”三位太太都来了兴致,同时提问,“他跟你们家有什么仇?”
“都是因为萧九九,小时候我跟她还是一块玩儿的,没想到她找了这么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害得我们整个萧家毁于一夜之间,奶奶惨死,大伯伯要仰他鼻息,还有二伯母,她那么好,萧九九却害她终身监禁,还有我爸爸妈妈…”
屏风后的九九惊愕。
萧颜安这番话也未免太颠倒黑白了吧?坏的他都讲成好的,好的他都讲成坏的,到底是谁这样告诉他的?
既然九九执意要听,兰仲文也就没再阻拦了,紧紧握着她的手,向她传递温暖的力量。
“我们萧氏,相信几位太太都听说过吧?”萧颜安嘴角的笑容晦暗苦涩,要不是因为兰仲文,今天的萧氏仍是如日中天吧?那么他就不必做这么低贱的事,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来给父亲换医药费。
六年前遗嘱案结案,九九去了法国,萧陌寒创办代中公司,兰仲文也创办天堃公司,那时候,萧颜安家世极尽显赫奢华。
萧亦娄死了后,广州的大部分产业被萧陌寒迁回香港,其余小部分产业,比如萧亦娄在广州的工厂,房子归属萧颜安家里。
偏偏兰仲文眼红嫉妒他们家幸福安康,安插了一个女人在他爸爸身边,那个女人集爸爸所有喜欢的优点,渐渐的,家里开始闹矛盾了,父母闹离婚,爸爸坚决要娶那个年轻的秘书。
妈妈不肯离婚,爸爸经常动手打她,他看不下去,就跟爸爸打架,后来爸爸停了他的信用卡,一分钱不给他,把他和妈妈赶出了家里。
妈妈始终不同意离婚,可是爸爸不给她钱,不让她进家门,他们母子也毫无办法,他在上大学,妈妈只好去打工供他上学。
就这样,一家人变成两家人,萧颜安靠着母亲打工的钱上大学,他也很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或者歌手,可他没有钱买昂贵的乐器,没钱买衣服,没钱买任何东西,他就那样和妈妈窘迫地度过了大学四年。
涉入社会后,爸爸只管跟那个女人花天酒地,他们母子二人形容孤儿寡母,萧颜安没权没势,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要不是°心毓时常接济他们一些钱,早就过不下去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笨,除了样貌长得好一点,没什么优点。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模样好的俊男美女,所以他混了两年,依然没什么起色,突然有一天,爸爸打电话哭着说自己以前做错了,对不起他们母子两…
他才知道,爸爸是被检查出了心脏病,那个女人在公司代理爸爸签合约,把整个公司的核心慢慢签给天堃,等到爸爸知道时,公司已经整个都被天堃吞了。
那个女人领着兰仲文出现在爸爸病房的时候,正是杜心毓入狱后,爸爸正值手术前,兰仲文撤掉他的医疗费,不让他动手术,医院要强行将爸爸挪出院,兰仲文施施然地说了句,“想分九九的家产,你们也要有这命花才行。”
爸爸被强行挪出医院扔在大门口,他借着路人的手机给萧颜安打电话,萧颜安不理他,他就打电话给妈妈哭诉,妈妈说:他始终是你爸爸,就算你不原谅他,你也要照顾他,这是你作为儿子的职责。
于是他尚未在娱乐圈混出头,肩上的重任又重了一倍,心脏病的药物价格高昂,无论他怎么打工,都是车水杯薪,最后没办法,他只好选择去一些高级俱乐部陪富婆玩,若是被看中了,就能被包养。
爸爸妈妈每天都会对他说:就是因为兰仲文,我们才会被害成这样,颜安,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替你二伯母,奶奶还有我们报仇…
“听说过。”燕兮搅着手中的咖啡,“萧亦娄,易珈蓝的姐姐的丈夫。
几年前,萧氏夫妇死于台风中的消息震惊全港,其中最令燕兮欣慰的是,死的人是易珈蓝的姐姐和姐夫,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易珈蓝脸上看到痛苦的神情,脸色苍白得惊人,跌跌撞撞从宴会上离开,那次,真是痛快人心啊。
她跟易珈蓝的仇,这辈子都不可能化解,誓死方休。
“杜心毓入狱的事也很轰动啊,她不是在法庭在跪着求萧九九救她的儿子吗?还全部认罪了,怎么样?萧九九救她儿子了吗?全港都说杜心毓是十恶不赦的白眼狼,为什么你却说她是好人?”徐虹看着自己刚做好的美甲问,语气懒懒的,并不是特别好奇这些事,她好奇的是兰仲文,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但介于这些事情可能牵扯到兰仲文,她便耐着性子问了几句,若能搜集到一些把柄,也算收获了。
“没有,他们没救陌寒堂哥,让他活活病死了,徐太,若不是因为陌寒堂哥病重,二伯母怎么可能会认罪呢?你看我二伯母那样善良美丽的女人,会是那种恶毒的人吗?”
“这个倒是不好说了。”徐虹的笑容不明所以,美丽恶毒的女人,她见得多了,要说杜心毓是好人,她还真不怎么信。
当初的萧家的争产案她也知晓一二,萧九九明明就打赢了官司,得到了萧亦娄遗产百分七十,可是为什么后来萧亦娄的遗产迁回香港,继承人却变成萧陌寒了?那年萧九九刚好19岁,成年了,不存在监管这件事情,就算要监管,也应该是交由法律监管。
争产案的事情,俪群会的人心知肚明,杜心毓这女人摆明的图谋不轨,但那是人家的家事,她们也不好多加言论。
所以说萧颜安太没脑了,人家杜心毓横看竖看都是想吞并萧家的家业,他却说杜心毓是好人,可能他知道的事情,都是谁胡乱捏造了告诉他的吧,但他又没去求证,所以说出来的话就变得傻不可言。
骗骗外行人还行,想蒙俪群会的眼睛,那还真要看看有没真本事了。
“我二伯母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她人真的很好,从小到大,她一直很疼我。”萧颜安试图为杜心毓解释。
其实除去杜心毓对萧家做的事情,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她对萧颜安确实是好的,其实她也是喜欢孩子的,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见九九就像看见了希望,所以对九九格外的关注,而其他萧家人的孩子,她对他们都是极好的。
“是吗?”顾菁瑶没耐心听他说这些,开门见山道:“那么这跟兰仲文有什么关系呢?”
“有,就是他害我们家破人亡的,代中被天堃吞掉,后来代中跟银行借资周旋,借资的文件被他爆了出来,害得代中陷入了危机。”
“这是天堃的实力,也是代中的劫难,虽然生意的事情我们这些妇人不太懂,但自古以来,商界弱肉强食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天堃嘛,旗下有四个公司,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可能混进十大富豪榜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天堃在六年前,就得了易珈蓝100亿的资助融金?”
这话一出,三位太太皆是一愣,顾菁瑶手中的蛋糕甚至掉了下来,面色惊恐,“你说什么?六年前易珈蓝的资金是到他手中了?”
“是的。”
徐太提心吊胆,“这件事是真是假?”
“我有一位朋友,她有天堃的所有机密,她爱惨了兰仲文,所以她恨透了他,我相信三位太太都有兴趣见见这个人,要不要我为三位太太引荐?”萧颜安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他攀上徐虹,就是为了有天可以认识上流社会的人,继而为自己爸爸报仇。
燕兮搅咖啡的手顿时停住,呵呵冷笑,“我还以为易珈蓝的公司怎么一夕之间就崩盘了,然后宣布了破产,从此退出了商界,原来她是有属意的接班人,暗度陈仓啊。”
“如果这件事千真万确,我们一定要尽快告诉严先生才行,六年前易珈蓝是把资金移到兰仲文身上了,并不是真正的退出商界,而是效仿人家古代,垂帘听政吧。”徐虹脸色沉重,“说不定兰仲文现在手上的财权,足以颠覆严先生…”
“太可怕了…”顾菁瑶惊讶掩住唇。
燕兮却笑着说:“不急,等我们先去见过小颜的朋友在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们十大富豪可能要联手一次了,兰仲文,过去我还真看走眼了,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
听到这里,九九已是心惊肉跳,她深深看了兰仲文一眼,眼眸深处,闪烁着浓烈的担忧。
兰仲文没说话,面色沉郁。
“兰花儿,我们…”九九及时收住话头,不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轻手轻脚从椅子上下来,伏在兰仲文耳边说:“我们先回去吧,我有事要问你。”
“好。”兰仲文似乎知道九九在想什么,眼角余光瞟了隔壁屏风一眼,走到冰面石桌前收拾书本,他的面容沉静高贵,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完全没受到那些话的影响,毫不在意。
九九却十分担心,眸光深深地凝视着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很快,兰仲文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提在手中拿着账单到前台付款,隔壁坐着那三个女人,他们不方便喊服务员来买单。
九九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坐的位置后面刚好有一条通往洗手间的路,所以他们走了那条不会经过隔壁屏风的路,静悄悄消失在咖啡厅里。
林肯车里,九九依偎在兰仲文怀里,他的笑容淡淡的,不显山不露水,雍容得仿佛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王子,一点也没有焦虑的神情。
“兰花儿,萧颜安说要不是因为你,他早是大明星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低一笑,言语间无尽讽刺,“就算没有我,就以他这脑子,也不可能当大明星的。”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嗯。”他的声音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意简言骇地说:“九九,你还记得你大伯伯的珠宝店为什么会被查出A钻嫁祸事件吗?”
“记得,奶奶和我说过,她说大伯伯被杜心毓和三伯伯两人联手打压,弄得珠宝店被上了封条,泥菩萨过江。”
“对,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三伯伯,其实就是杜心毓的帮凶,虽然他没有间接害死你爸爸,可是,在你精神状况不好的时候,他向全广州宣扬你有精神疾病,说你小时候看起来就疯疯癫癫的,不太正常。”这件事,要不是当初安岑告诉他,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萧三伯对遗产亦是虎视眈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九九抿紧唇问,当时事发之时,九九精神状况不好,兰仲文怕九九知道,于是没有说,到了后来,他觉得没必要说,反正他可以处理好。
“就是你爸妈刚出声那会。”
九九突然说不出话,嘴巴张了张,心中一片冰冷,寒透了。
“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半响,她的声音冷冷的,到底是亲戚一场,小时候三伯伯还带九九来过香港,她真想象不出,自己的亲人对这样对她。
“好处?”重复这话时,兰仲文眼底已是寒极,“九九,若是当初你没继承权,遗产就全是萧老太太的,那么等老太太分遗嘱的时候,你三伯伯可就能得到一大笔钱了。”
九九没答话。
“虽然你三伯伯至始至终都没出现在香港,可是他的嫌弃仍然洗不掉,如果他真心待你爸爸是兄弟,待你是侄女,为什么他要在广州宣扬那些话,为什么要帮杜心毓陷害大伯伯?最后又为什么颠倒黑白,把真相扭曲吗,告诉萧颜安说害了你们整个萧家的人是我,而他自己和杜心毓这两个觊觎别人遗产的小人反而变成了无辜受害的人?”
这种人,自己做了一堆亏心事,还不懂忏悔,理直气壮的隐秘了真相,然后胡乱造谣一个原委告诉自己的儿子,还让自己的儿子给自己报仇。
呵呵,真真想放他们一条生路都不行了。
本来看在遗嘱事件死了那么多人的份上,想着萧家也没剩多少人了。遗产拿回来了,这事就此作罢,没想到他们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偏要闯,现在都联合上十大富豪了。
“我明白。”半响,九九的声音充满无奈,“当初三伯伯跟爸爸就闹过矛盾,奶奶站在爸爸这边,三伯伯说奶奶偏心,后来感情就一直不合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他没说话,似乎在等九九接下来的话。
“兰花儿,我真的想不通,就算三伯伯跟我爸爸有矛盾,但他跟我爸爸好歹是亲兄弟,他怎么就这么恶毒呢?为了钱,置自己兄弟的女儿于死地,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九九面容悲怆。
她的手很冷。
兰仲文凝望她,紧紧包住她的手,为她捂热,“九九,人性是贪婪的,就算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只要他有贪婪的心,他就会生出害人的歹念。”
“人性…”九九叹了口气,是啊,这些年见过的还少吗?萧家因为奶奶的重男轻女,又因为最倚重小儿子萧亦娄,导致萧家人的心寒得形同一盘散沙。
寻常人家都会有各种争执矛盾,更何况是大富贵之家呢?所有人都在精神理念第五层之上,有钱,有权,当然就只剩下追求尊重和自我实现需求了。
三伯伯混得不错,但是奶奶不看重他,他自然心有不甘。长子萧大伯是萧家主心骨,次子萧二伯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儿子,而幼子萧亦娄是老太太最倚重最看好的儿子,而他呢?他也不错,为什么老太太就是觉得他没什么大前途呢?
就因为这个心魔,搅得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弃儿,得不到母亲的尊重,得不到母亲的疼爱,亦得不到母亲的倚重,他越想越不甘,最后钻进牛角尖,生出了害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