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素琴轻轻的握着女子的手,低低的开口。
“是我,素琴,你终于醒了,御风,御风,她醒啦!”柳芽惊喜的大喊,女子却胆怯的缩缩身子,“不,不…你不要叫他,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守候在窗外的御风听见声音就闯了进来,见女子醒了,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女子,惊喜的喊道:“表妹,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一切的排斥,一切的抱歉,因为男子的这个拥抱全部化解,素琴任凭男子抱着,喜极而泣,“表哥,表哥…”
“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现在可以处理我的事情了吗?”柳芽见两人终于重归于好,立即亟不可待的开口。
“去,你先出去,我还有许多话要与表妹说!”御风回眸,毫不留情的将柳芽赶出去。
“喂,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说好的!”柳芽气哼哼的鼓了腮帮子,御风见她这副模样,禁不住一笑:“放心吧,只要表妹的病好了,我便与你上路!”
“真的?”柳芽惊喜的抬眸。
“真的!”男子低声而笑。
得到了男子的保证,柳芽终于安下心来,赶紧为他们关门上锁,颠颠地回房去收拾东西。
金暝,你再坚持两天,我来了!
昏迷了两天的金暝,在腊月十五的早晨突然醒了过来,他邪魅的笑着,坐在床榻之上,猛然之间,帘帐被拉开,他幽眸一暗,起身拿剑,然后将寒剑刺向了男子的咽喉。
“你是猎狼族的人?”他冷冷的开口。
幽夜罗一怔,呆在了原地。
正文 112 两颗心
寒剑袭上幽夜罗的喉头,他直觉的避开,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伤。伤口在瞬间流出鲜血,但是很快却不治自愈。
金瞑冷冷的望着男子肩上自愈的伤口,不待幽夜罗回答,他已经知晓了一切。也就在此时,幽夜罗低声喊了一句:“金狼王!?”
猎狼族生来就是狼的天敌,这受伤不药而愈的本领也只能在被狼伤害了之后。于是幽夜罗才有此惊叹。
“我早已经想到是你,只是你隐藏的太好,墨濯,朕果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男子邪魅一笑,魅眼勾魂摄魄,手上寒剑却是招招惊魂,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信一般,直刺他的眉心。
墨濯冷笑一声,知道今日是遇到了真正的金狼王,当下也顾不上君臣之礼,蜂腰微低,头颅微昂,利落的躲过,趁着男子收剑不及的空挡,左脚猛一用力,像鸟儿一样,凌空飞起,在空中时,伸展的双臂猛的合拢,似鹰般呼啸冲来。
“嘶!”空气之中传来裂帛之声,军帐在两人对垒之下化成碎片飞溅,如樱花瓣陨落,一黑一青两名男子直冲云霄,斗得难分胜负。
众将士听到异声,以为是有敌军袭营,个个赤红了双眸,嘶喊着冲出帐篷,但是在望见山顶的异象之时,不禁瞧傻了眼。
“是皇上与将军!”一个士兵大喊出声,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将军与皇上会发生冲突?而且看形势,两人并不是在切磋武艺,而是——真正的以死相搏。
没错,而且还有一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柳芽带着御风赶到,望见的就是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场面,高山之上,雪峰之巅,两个身影斗得难分难舍,光影晃动,青青黑黑,快的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墨濯,哪个是金瞑。
“发生了什么事情?”柳芽冲上前急急的问道。众人也是不知,集体摇头。
抬头望天,太阳正转向中央,时辰快要到了,今天是十五,阳轻阴重,其实并不适合解咒,但是柳芽知道,十五月圆之夜,金狼王就会如鱼得水,变数极大,今日,她必须冒险一搏。
“御风,去帮幽夜罗!”柳芽低低的开口,但是身后的莫桑却是向御风面前一站,横眉相向:“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主上!”
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莫桑,他可是对金瞑忠心耿耿的!事情紧急,柳芽来不及解释,只得咬咬牙,招招手,示意莫桑转身。
莫桑皱眉,缓缓的转身,背后猛然受到御风一击,轰然倒在地上。
“快点,速战速决,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活捉他!”柳芽低声的开口,话音未落,御风那紫色身影一晃,似大鹏展翅一般,只一翻身,手中一把御剑便挟着山崩地裂的威势飘扬而出,瞬间挽出一朵朵凌厉而美丽的剑花,如朵朵层云,呼啸着以漫天倒海之势覆向金瞑。
一个墨濯已经足够男子招架,更何况多了一个是以剑招取胜的御风,金瞑逐渐的不敌,手中寒剑在碰触到御剑之后,宛如黄瓜一般,被削成一段一段。
男子停住身子,幽绿双眸迸出阴狠寡绝,冷冷的望着御风,心头情不自禁的涌起一抹寒颤。他来了,他真的来了,难道连御剑山庄的人呢都希望他永远的消失吗?
“御风,你是御剑山庄的唯一传人,自然明白御剑山庄与本王的渊源,你当真是要趟这趟浑水吗?”男子冷叱,双眸透着狠厉寡绝的煞气,但是双手却开始缓缓颤抖。
虽是冬天,阳光并不毒辣,暖洋洋的,可是时辰已经接近午时。午时,是一天的时辰当中阳气最盛时刻,尤其是午时三刻钟,为盛中之盛,阴气即时消散。古代斩首在午时三刻也即因为如此,此时刻,此罪大恶极之犯,应该连鬼都不得做,以示严惩。阴阳家说的阳气最盛,与现代天文学的说法不同,并非是正午最盛,而是在午时三刻。
狼性属阴,自然也最害怕此时刻!
不待御风开口,男子猛地异常痛苦的皱眉,他匍匐了身子单腿跪在地上,奋力的用剑柄支撑了身子。
“金瞑,你想冲破我的枷锁破身而出,谈何容易!金瞑,你给我停手,停手!”男子低眸,仿佛痛苦挣扎一般,大声喊道。
突然,男子双眉一松,神情猛然变得轻松,“金狼王,现在的时刻已经是午时,你的能力最弱,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吧!”
御风一喜,以为是金瞑占了上风,于是放松了警惕,就在他长舒一口气之时,半跪在地上的男子眨眼间身子暴起,青影骤闪,迅速的扑到了他的面前,双掌凝聚的劲气也在相距不过半丈时同时向御风凌空击出,劲气呼啸着向御风袭去,又快又狠,直取御风的性命。
墨青青的体内有狼性的一半,这也是金狼王不能杀死柳芽的原因,但是对于御风,他招招狠毒,想要置他于死地,只要御风死了,这个世界上便再也不能解开狼性的血咒!
御风被他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手中御剑在凌厉的掌风之中脱手而出,哐当一声跌落地面,身子也被他击了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刚好喷在金瞑的脸额之上。那星星血丝直入男子眉心,突地,留下一抹鲜红的印记。
男子手上的攻势立即慢了三分,他抬眸,脸孔铁青,五官狰狞又凌厉的扭曲着瞪着御风,眉心之中,那鲜红印记绽放精光。
山很高,很陡,对于会轻功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对于柳芽来说,却是异常的艰难。她匍匐在岩石上,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很快在爬了几步之后,身后有一种力量托起了她。
是莫桑,他赤红了双眸望着柳芽:“娘娘,你要帮帮主上!帮帮他!”
“我知道,我知道!”柳芽感激的点头,在莫桑的运力之下,柳芽迅速的爬到了山顶。
但是只一眼,柳芽就要忍不住喊出声音了。
御风跌落在地上,唇角流血,墨濯的身上早已经是伤痕累累,每一剑虽然都不能毙命,可是却剑剑见血,一身黑衣早已经是破烂不堪。
最触目惊心的是金瞑,他此刻正疯狂的揪着头发,跪在山巅之上狼嚎不止,没错,是狼嚎,真正的狼嚎,那阵阵凄厉的声音传到人的心中,不自禁的轻颤。
那里面充满了怨恨,充满了悲伤,充满了绝望!
“金瞑!”柳芽轻喊了他的名字,上前,却被墨濯拦住。“青青,不要,他不是金瞑,是金狼王!”
男子猛然抬眸,嗜血的双眸在望见柳芽之后猛然变得平静祥和,他停止了嚎叫,轻轻的呜咽了一声,眼巴巴的望着柳芽。他的眼神无助而哀伤,就像…柳芽猛然记起了那夜里匍匐在她身边的金狼,它是那样的温顺那样的听话,确切的说,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般。
柳芽轻轻的摇摇头,“墨濯,让我过去,放心,他不会伤害我!”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笃定,笃定的让墨濯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臂。
是的,他不成伤害过她,不论他是邪魅的金瞑,还是可爱的金日,还是没有人性的金狼王,他都不曾伤害过她!也许一开始是金日对她的爱守护着她,那么后来金日消失之后,能完全控制金瞑的金狼王也不曾伤害过她!因为她就是他,她的身上有瞳良善的因子,是与他密不可分的整体。
狼性是瞳心中的恶,恨,那么墨青青就是瞳的爱,在金无涯与墨祈双双殉情之后,伤心欲绝的魅瞳分裂出两种性格,一个是让恨蒙蔽了双眸,一心想要报复的魅瞳,一个是心存悔念的魅瞳。她是灵狼之体,所有的意念都得以保存,于是有了金狼王,有了墨族之星!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却是未知的,就像那墙上的十幅画一般,最后的一幅画究竟是什么,终究是一个谜!但是柳芽相信,每个人来到这个时间,都有一项使命,那么她的使命就是化解这一段爱,一段恨!
随着柳芽的靠近,金狼王变得越来越平静,他忽的展颜一笑,那魅惑人心的笑容,美仑美奂,美丽的金发随风飘扬,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柳芽缓缓的走近…阳光被遮挡在他的背后,逆光模糊了他的脸。
“我可以唤你金狼吗?”女子轻轻出声,像往常一般,并无反感与厌恶之意。
男子缓缓的点点头,终因体力不支,单腿跪在了地上,一口鲜血随着他低首,溅落在山顶上。
“金狼,现在你可以收手了吗?难道你做的这些还不够吗?那么多的人因为你而死,金狼,你看看山下这些士兵,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妻儿,可是却因为你一人的恨,有家不能回!他们还有的战死在沙场之上,尸首都不能完整!金狼,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你得到了,难道就安心了?你一定要看着金狼王朝灭亡吗?那样你就会高兴吗?”柳芽一指山下的士兵。
他们都眼巴巴的望着男子,那神情,矛盾之极。
男子抬眸,冷冷的扫过一张张充满了渴望与希望的脸,他猛地低首而笑。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真心希望你存在这个世界上!”他的脑海之中猛然蹦出玉澈曾经说的一句话,很对,说的很对,他是心狠手辣的金狼王,他是霸占了金瞑身体的金狼王,也许除了玉澈,没有人会希望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连芽芽也不肯!
他痛苦的抬眸,望着柳芽,嘶哑着声音开口:“你,也希望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吗?”艰涩的声音仿佛相隔了千年万年,满含了无奈与惆怅。
柳芽咬了咬唇,沉默了。
“那么金日呢?金日…你,有没有喜欢过他?”他猛地抓住了柳芽的手臂,急急的开口,那幽绿的瞳眸,掠过一抹希翼。
“金日…”心中的弦猛然之间触动,望着与自己心爱的男人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柳芽轻轻的点点头:“金狼,如果你永远以可爱的金日出现,那么我欢迎,但是不要去伤害任何人,千年之前的事情,魅瞳,金无涯,墨祈,已经有了一个了断,我们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男子那黯然的双眸仿佛猛然之间被点燃一般,盈盈的氤氲着一层水雾,原来,芽芽是喜欢日儿的,喜欢!
他猛然揽过柳芽,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虽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突然感觉到了重生的希望。其实他活在这个世界,除了报复就是报复,心中只有恨,没有爱,只有他借住金日的身子出现的那一段时间,才是最幸福的!他不是金日,可是至少他的心一起与金日跳动,他感受着金日对女子那深沉的爱,有时候也会动容。
男子昂首,太阳在正中,午时三刻,据说死去的人连鬼都不能做的时刻,一个笑容,忽然在脸上浅浅绽开,若流年光错般的眩目,如残翅的伤蝶,美轮美奂。
他猛然咬破了柳芽的手指,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之前,猛地将她的手指触到了他的眉心,那血红的印记更是泛出红的耀眼的光,男子幽绿的双眸,逐渐的变得清明而淡然:“芽芽,你记住自己的话,你是爱过小日儿的,爱过他!”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逐渐的收拢阖上。
世间万物猛然之间沉入寂静,御风上前,将凤戒合二为一,暖暖的阳光猛然透过凤戒转变为一束耀眼的光束,映照在男子的眉心之上。
鲜红的印记,将御风与芽芽的鲜血合二为一,迸发出激烈的热量燃烧在男子的眉心。
一种痛彻心髓的痛苦缓缓的席卷了男子,他极其虚弱的趴伏在山顶之上,发出虚弱的呜咽之声,最后归于平静。
寒风无声的撩起男子的金发,盘旋起来,缠绕成一抹性感的弧度。一抹虚无缥缈的影子逐渐剥离那具身子,向着远方飘摇而去。在不远处的山巅之上,有一席地而坐的僧人,轻扬了拂尘,将他收敛其中。
“狼儿,你是否愿意追随我修炼,改过自新?”
狼儿点头,在僧人的手心化身为一匹威风凛凛的金狼,只是眉眼之间,有着对人生的无尽留恋。
“莫要回头看,缘来惜缘,缘灭随缘,你与尘世间的一切已经了结,只有再等千年,幻化成人,可与你心爱之女子再续前缘!”
柳芽忐忑不安的望着匍匐在地上的男子,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缓缓的喊了一声:“金瞑?”
男子轻轻的移动身子,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仿佛害怕打破这份平静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他终于抬起眼帘。
黑色的瞳眸!一瞬间,柳芽惊在了当场,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拼命的揉揉,再去看,没错,是黑色!
此时墨濯与御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怪异,双双站在了柳芽的面前。
“芽芽…”一声轻唤,穿越了千年,带着对女子的渴望,逸出鲜艳的红唇。
柳芽站在男子的面前,迟迟不敢上前,她不知道面前的男子是金瞑抑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老天,为什么这么折磨她?
“芽芽,是我啊,我是金瞑!”男子终于启唇,只是眉眼之间软化了许多,仿佛一瞬间,那睁着一双幽怨大眼睛的金日就在面前。
“小日儿?”柳芽喃喃出声。
“芽芽,我是金瞑,不是金日,不过…”他突然狡黠的眨眨眼,神情无比的轻松,“不过我记起了他与你之间的种种,仿佛,这儿…”他点点自己的心,轻声道,“有两颗心在跳动一般,一颗是我的,一颗是日儿的!”
我希望爱你的这颗心永远的存在——小日儿的话犹存脑海,柳芽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子,两行热泪滚落腮额。日儿,小日儿,真的是你的心吗?
“傻芽芽!”男子上前,丝毫没有将墨濯与御风两人放在眼里,径直搂过柳芽,滚烫的薄唇从那微颤的长睫处悠然滑落,轻咬挺俏的鼻尖,然后是唇与唇的缠绵厮磨。
“唔…”柳芽轻轻的呻吟,抱紧了男子的身子,惹得御风不好意思的转眸,却瞧见墨濯伤痛欲绝的神情。
“幽将军,你怎么了?”御风上前,低声问道。
男子冷冷的转眸,拂袖而去。
正文 113 日?瞑?
黄昏,雪花又飘了起来,沸沸扬扬的,撒落一地银白,一望无际的素白之中,有抹黑色的身影缓缓的步行着,他的身上虽然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可是身上却无半点伤口,只是那苍白的面色让他看起来异常疲惫。
苍茫雪山之下有一处小小的茅草屋,一缕炊烟徐徐的从那细小简陋的烟筒中飘散出来,给夕阳如血的黄昏增添了一抹人间的气息,也让男子的心头微暖。他抬眸,望着那炊烟轻叹了一口气,步子微微的加快,只到院子门口,那茅屋的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一抹淡绿的身影从茅屋中飞了出来,扑入了他的怀中。
墨濯一证,似乎对女子的热情有些陌生,但是他垂下眸,却没有将女子推开。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女子将螓首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这一刻的真实,喃喃出声。
“是,回来了!”男子抬眸,望着璀烂橘红的落日暮霭笼罩下的简陋茅屋,突然有了一种淡淡的归属感,他走得再远,在伤心寂寞的时候,却还是回到了这里。
女子缓缓的抬眸,正是绿映,从皇宫中离开之后,因为有专人的照料,她的病情竟然渐渐的好转了起来,此时,她盈盈双眸氤氲了浓浓的水汽,修长温暖的手指颤抖的抚上男子的脸额,细细的摩梭着,似要将这张脸深深的刻在心中。
“绿映,大郝的军队撤出了金狼王朝的边界,我们胜利了,我,回来了!”他伸出大手,粗糙的指肚轻轻的摩梭了女子脸上的泪痕,低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女子忙不迭的点头,拉下男子的大手放在手心哈了热气,“我已经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鱼,来,快点进来!”
绿映拉着墨濯,进了茅屋。
茅屋的摆设还是没有改变,还是墨濯走时的模样,简单而自然,唯一不同的是,此时房子中间的圆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鱼,鱼的鲜美味道充斥了狭小的茅屋,让人的心中充盈满了暖暖的甜意。
“谢谢你,绿映!”墨濯垂眸,有丝晶亮的叫做眼泪的东西在眼底一闪而过,原来他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一直在等着他的女人。
“你见到了青青?她,不愿意跟你回来吗?”将男子落寞的神情尽收眼底,绿映似乎明白了什么,在他对面坐下来,关心的开口。
男子的神情微微的有些动容,唇角轻轻的哆嗦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端起面前的米饭,无声的咽着。
女子不再问,只是帮他夹了一块鱼,满足的看着心爱的男子狼吞虎咽。
有时候幸福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也许是心爱的人陪着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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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金瞑,不,确切的说的金瞑金日的综合体醒来之后,柳芽就一直不停的瞧他,吃饭瞧,喝茶瞧,睡觉瞧,就差上个厕所也拉着瞧了,一双眼珠子转了又转,生怕眼前的人不是综合体又是那个可怕的金狼王。
那丹经之上不是说要九次吗?现在一次就彻底去根啦?还是小心为上啊!
“芽芽在嘀咕什么?”猛然,金瞑凑上脸,眨巴着黝黑双眸笑嘻嘻的开口,现在他这幅笑嘻嘻的样子,直直的让柳芽以为是小日儿。
“没什么…”柳芽摆摆手,她可不敢将心中怀疑金瞑的话说出去,只要在剩下的八日午时三刻破咒就好,小心使得万年船!
“没什么?芽芽都学会撒谎啦?”金瞑…哦不,可爱的时候就唤作小日儿吧,狡黠的眨巴眨巴眼睛,显然不相信柳芽的话,“你方才一直盯着我瞧,心中就没有什么想法?”
柳芽一证,微微的红了小脸,回眸嗔怪道:“什么想法?你不要乱说!”
“喂喂喂,你不要这么高兴,我会吃醋的!原来你一直都想着他呢!”男子又猛地故意冷了脸,眸光邪魅的斜睨了她,低声道。
“瞑…”唔,要疯了,一会笑嘻嘻,一会邪魅魅,到底是日儿还是瞑?
男子上前,轻抱了困惑的柳芽,再次笑圆了双眸:“逗你玩啦,我说过,我现在有了金日的全部记忆,就仿佛有了两颗心一般,是金日,也是金瞑!”
“可是到底是金日还是金瞑?”柳芽皱眉,还是不解。
男子抿唇而笑,摇首不答,只是欺近女子小脸,邪魅出声:“是哪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好想亲你!”
柳芽嬉笑着躲避,房间中充满了笑声。庭院角落中的一支红梅逐渐的探出了身子,看着房间之中追逐的身影。
“皇上,皇上!”有侍卫急急的闯进房间,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美好。
“什么事情?”男子不悦的转眸,似乎很不爽被人打断。
“禀皇上,戎将军的加急军情!”侍卫恭敬的递上密函。
金瞑冷冷起身,接过密函,从头到尾仔细读完之后,幽邃的双眸深沉又冷肃,紧抿的嘴唇透着一抹冷峻,“金晖打算以自己交换鲜奴退兵?”
“是,我们在北方节节败退,眼看已经丢失十个城池,王爷说,既然鲜奴打出的旗号是报公主惨死之仇,那么他一个王爷,身份不比公主轻,一命换一命,换取鲜奴的退兵!”那兵士低声道。
“金晖,看来是真的支撑不住了,如若不然,睿智如他,又怎么会看不清鲜奴的真正意图,而想出这等幼稚的主意!”金瞑轻叹一声,将密函轻轻的合上。“你速速回营禀告戎将军,就说这边战事已平,朕会速速带领将士赶赴北方,让他关闭城门,严防死守,至于交换一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是,皇上!”那将士大喜,立即领命前去。
金瞑转眸,对上女子探究的双眸,眯眸一笑:“芽芽,还没有瞧够吗?”
柳芽缓缓的摇头,他,究竟是金瞑还是金日?
金晖与戎天并不知道南方大捷的事情。妖孽祸国的传言在鲜奴军所过之处,细密的传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金狼王朝的将士,不但承受着兵败的巨大压力,那传得煞有其事的谣言更是像一块大石一般重重的压在众人的心头。
军营之中,金晖冷冷的望着标上鲜红印记的城池,双眉越皱越深。
短短几天的时间,金狼王朝竟然失守了十座城池,鲜奴军上阵之时,大喊着“为公主报仇,杀妖孽救天下”的口号,越战越勇,眼看戎天带领的五万兵马已经只剩下两万多点。
“王爷,我已经派人去请奏皇上了,不旧就有消息传来,王爷还是再等待吧!”戎天担忧的开口。
金晖冷冷的皱眉,转身,“我能等,可是金狼王朝能等吗?失守的十座城池的百姓能等吗?这场战争来的又快又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唯今之计,只能用我的性命换取天下的太平,堵上鲜奴国的嘴巴!”
“王爷,属下认为,这个方法极为不妥。鲜奴国这么快发动了攻势,仿佛是蓄谋已久,并不是心血来潮,也许王爷这么做正中了他们的下怀,擒住王爷,要挟皇上!”戎天凝重开口。
“本王又何尝不知,可是只有这般,让鲜奴在情理之上占不了上风,也许我们的兵士…”他撩开军帐,望了那大片垂头丧气的士兵一眼,“才能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与鲜奴国决一死战!”
“王爷!”戎天沉痛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