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这后,金晖突然紧紧的凝望着戎天的脸,缓声道:“戎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墨青青真相?也许…”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缓缓的垂了眼帘。

戎天一怔,他没有回答,心中却是讶异一向心思缜密,真知灼见的王爷竟然会咨询他的意见,也许,他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只是想说出来而已。

他雄才伟略、深藏不露的王爷啊,也有优柔寡断的这一天。

是因为那个叫做墨青青的女子吗?

正文 067 血咒

寂静的房内点着幽暗的烛火。

房间角落之中点着鲜奴国最上品的馨香,一阵微风吹过,珠帘飘逸,幽静的夜中,气氛太过窒人。

圆桌之上摆着那粗糙的羊皮卷,旁边,一本字典让柳芽翻了整整一天,不过她刚刚弄懂羊皮卷的卷首语——狼性,当那两个字慢慢的在柳芽的笔下呈现的时候,柳芽的手都几乎颤抖了。

这羊皮卷上讲的果然是那狼性传说,可是…她发愁的瞧瞧后面密密麻麻的蝇揩小字,有些犯愁,繁简字体不同果然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柳芽轻叹口气,转眸望见床榻之上继续呼呼大睡的金瞑,微微的有些愣怔,她两只小手紧张的揉捏在一起,心中不禁暗暗的着急。已经一天了,金瞑睡了整整的一天,那样沉,那样静,就连那侧身的姿势都没有变动过,如果不是静幽的房间之中,荡漾着他平静深沉的呼吸,柳芽几乎认为她的床榻之上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一天的时间,金瞑滴水未进,只是紧紧的合着眼帘。

“太后驾到!”凝香居外猛然响起公公尖细的声音,柳芽一怔,迅速的将羊皮卷藏在床头,整理了衣衫,敛眼低眉的站在榻前。

“青青参见太后娘娘!”柳芽恭敬的行礼。上次太后那招敲山震虎效果很不错,进过一次暴室的柳芽看见太后那张威严的脸,心中总会微微的轻颤。

“皇上病了吗?既不早朝也不用膳?”太后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望望床榻之上的金瞑,口气有些凝重。

“回太后,应该不是,皇上只是嗜睡,今日已经睡了一天!”

“睡了一天?”太后一怔,上前,轻轻的推推金瞑的身子:“瞑儿,快起床吧,瞑儿?”

照旧还是毫无反应,太后猛地望向柳芽的眸光之中就多了一抹凌厉。

“鱼嬷嬷,快去请太医来瞧瞧!”她急急的开口,亲自将手放在金瞑脸额之上探了他的温度,“也没有发热,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昏迷?”柳芽猛然抬眸,不是嗜睡么?

“睡了一天,叫都叫不醒,自然是昏迷!”太后的语气有些沉重,她若有所思的望了柳芽一眼,眸光中的那抹怒气微微的有些收敛。

“昨日皇上可是在你这安歇的?”

“那就应该好好的伺候皇上,你可知道,如果皇上在这儿出了差池,就算是哀家存心保你,也恐怕是…”太后欲言又止,但是这句话却让柳芽心中一惊。

太后存心保自己?不过想想那白玉扳指,密道,暴室,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宫,如果不是太后有心成全,恐怕自己有十条小命也不够丢!

“谢谢太后!”柳芽恭敬的俯身行礼。

“罢了,但愿皇上安然无恙。”她轻叹了一口气,关心的望着金瞑的脊背,猛然,仿佛记起什么似的,转眸问道:“你床榻下可有得男锁?”

“呃?”柳芽一怔,得男锁?什么东东?

“一看就知道没有了,鱼嬷嬷,去内务府那儿取两个得男锁啦,放在这凝香居!”太后转眸吩咐。

“是!”鱼嬷嬷领命前去。太后凝望枊芽的眸光之中猛然掠过一抹温柔,“只要你尽快的为我们皇室生下一男半女,金狼王朝就…”她欣慰的拍拍柳芽的小手,眸光若有若无的掠过柳芽平坦的腹部,那神情仿佛看到一个胎儿正在她腹中形成一般。

柳芽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你的任务就是与金狼王生下一个儿子——墨濯的话语猛然在耳边,她揪住衣襟,这般想的时候,她就觉得太后的眸光有些可怕。

“我…”柳芽嘴唇轻动,想要说些什么撇清与金瞑的关系,正好太医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淡话,她闪到一边,摆脱了太后那“好心慰问”的眸光,心中也平静了不少。

“回太后,皇上的身体一切安康,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太医恭敬的禀道。

“好像?”太后的声音猛地拔高,将沉思的柳芽吓得一哆嗦,抬眸,就见太后面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好像?现在皇上已经错睡了一天了,你还说皇上安康,给我拉出去斩了!”太后冷冷的命令道。

这下子不但柳芽呆住,就连太医也吓傻了,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侍卫就上来将他拉了出去。

“再去请太医,今天治不好皇上,哀家端了整个太医院!”太后转眸冷冷的开口,那样霸气凌厉的语气与方才的温言细语简直是叛若两人。

柳芽的心中一怔,猛然想到,也许方才太后的心中也是烦躁,只是有些什么让她压抑了对自己的怒火。

是什么呢?太后是一国之母,又有什么让她顾忌的呢?

太医一个个的前来,一个个被拉了出去,就在太后的怒火到达了极限的时刻,金晖猛然赶到了,他附耳在太后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什么,太后的面上立即呈现了一抹复杂的表情,喜中掺忧,喜忧参半,她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凝望了柳芽一眼,与金晖出了凝香居。

原本热闹,人们急匆匆进出的寝宫之中一下子寂静下来,夜风拂过,四野黯然沉寂,惟有窗外的片片红叶在无声颤抖。柳芽坐在榻前,转眸瞧瞧,竟然不习惯这突然而至的寂静。

琉璃宫,太后凝重的皱着眉头,听金晖讲话讲完。

“你确定吗?金日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力量?”太后狐疑的开口中,金日控制金瞑?怎么可能?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种事情并没有前史可考,再加上太医一个个的都说皇兄的身子安康,既然他一下昏睡,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只能有一个!”金晖低低的开口,话语之中微微的有一抹兴奋。

“金日控制了金瞑?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后站起身来,喃喃的开口。

“母后,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有墨青青,一切皆有可能!”一抹希翼在男子的瞳眸之中闪耀,宛如天边的星辰一般,男子的唇角又恢复了那闲适,不露声色的微笑。

“可是瞑儿…瞑儿…”太后的面上猛然呈现一抹矛盾,纤手无意识的搅了手帕,许久之后,她低低的开口:“他会消失吗?”

唇角上的笑容缓缓的凝固,金晖眸光怪异的瞧了太后一眼。

“你不舍得?”

太后一怔,艰难的点点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他多么邪狞,暴戾,他终究是姐姐最疼爱的儿子。”太后情不自禁的一声长叹。

“是吗?”金晖冷冷的转眸,唇边溢出淡淡的笑孤如冷月清辉。

“晖儿,你也不应该怪他,他是被狼性控制了而已!”太后满怀希翼的望着他。

“是吗?”男子再次冷冷的开口,冷淡笑弧不变。“我不怪他,难道怪我自己吗?这么多年来,我受得委屈,母后应该最清楚吧!”

太后轻轻的叹口气,微微的沉默:“如果你还因为远月与云锦的事情责怪瞑儿,母后…”

“不,母后,你搞错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无月,云锦,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可是皇兄…他抢夺过去又怎样?还不是弃之不用,他就是这样,他痛苦,也不要别人快乐!”金晖越说越气,神情越来越激动,面上的青筋都几乎爆了出来,那双瞳眸之中微微的有了的抹幽幽的红光。

“晖儿,不要让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他终究是你的皇兄,他心中的苦又有谁能理解呢!”太后上前,紧紧的握住男子微微颤抖的手臂。

金晖没有再开口,而是傲绝的站起身来,眸光平静。

“孩儿只能答应母后,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那就是不作为!太后一怔,明白金瞑已经失去了金晖这个兄弟。

夜越来越沉了,瞧得眼花缭乱的芽芽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她终于看完了狼性之卷,故事的内容跟鲜于讲的差不多,却遗漏了重要的一点,卷上说,绿眸,狼之眸色,瞳乃灵族之人。估计瞳就是那金发碧眼女子的名字,至于这灵族…柳芽翻检了许久,终于有了——灵族,繁衍之上古时期,居住于浮云界的边沿,天生具有操控自然的力量,一定是金无涯出外经商,偶尔救了受伤的瞳,却没有想到,身为灵族中人的瞳爱上了人类。

灵族,瞳已经属于其中灵能力比较庞大的灵狼之族,据说灵狼之族操控节气,保护四季正常交替,在金无涯担任族长之前,草原之上曾经干旱两年,寸草不生,游牧民族没牧可放,那段时间,应该是灵狼一族发生内乱的时候,才致使拥有超灵能力的瞳流落凡间。

具有超灵能力,可以操控大自然,比起靠天吃饭的人类来说,具有何其强大的优越感,而瞳放下这抹优越感,只想要凡人金无涯相守终生。可是墨祈的存在让她只能屈居一个小妾的位置,她心中郁闷,嫉恨的心被驱使,用超灵能力控制了金无涯,杀死墨祈,却没有想到清醒过来的金无涯悔恨之下随墨祈而去,当女子站在两人面前,望着心爱的男子抱着一个凡人女子共同赴黄泉时,瞳心中的恨何其强烈,她用全部的灵力贯穿在手心,立下时间最恶毒的咒语,诅咒两族人生生世世不得在一起,否则——柳芽奋力的盯紧了那上面的触目惊心的血字,久久的不能回神。

血咒?柳芽抚抚脑袋,记起看过一部电视剧,上面说,血咒是用使咒之人的生命所下的咒语,在所有的秘术中,血咒是最为邪恶。中了血咒的人,不管生死,轮回几世,他的灵魂都会受到血咒的阻咒,永世受尽痛苦。瞳为灵族中人,下得又是血咒,恐怕…柳芽轻叹口气,如果血咒的事情是真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担忧的回眸望望沉睡的金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金日,确定金日是不是金狼!不过金瞑在这儿,金日是永远不敢出现的!柳芽想想,站起身来将羊皮卷藏好,披了一件披风到凝香居的湖边,端坐在石凳之上,数着时间,等着金日。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风越来越大,就在柳芽要放弃之时,身后猛然有人影晃动,她惊喜的转眸大叫一声金日,却猛地怔住。

窈窕的身段,一袭洁白的丝质衣裙,外罩同色披风,更衬托出女子那楚楚动人的韵味儿,黑亮似缎带的秀发向上轻绾,让她那张美得出尘的脸蛋更显白嫩娇美,丹凤眼、剪水瞳、葱管鼻,还有菱角般的樱唇,玉澈就这样轻轻的站在好的身后,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是你?”柳芽有些惊讶,不是说鲜奴的公主被金瞑关进了玉华宫么,怎么这么晚了还可以随意走动?

“是我,来这王朝几日了,就是那日在太后的寿诞之上匆匆见了一面。那天人多,我们姐妹也没有机会说上话!”玉澈柔柔的笑笑,那样绝尘的气质,犹如幽谷兰花般的绝艳空灵。

柳芽回眸瘪瘪嘴,对于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也就没有多理她。

“你还在怪我当时隐瞒自己的身份吗?”玉澈见她态度冷淡,微微的垂眸,上前貌似亲热的开口。

“不会,你是鲜奴公主,本来幽夜罗就是去迎亲的,就算没有我将那问题的答案交给他,你想嫁给皇上,谁都拦不住!”柳芽闷闷的开口。

玉澈抿唇一笑,与柳芽一起坐在石凳上,望望那波光粼粼的菱形湖水。

“你心中就是介意,恼我没有将真实身份告诉与你,恼我利用你!”

柳芽咬咬牙,她一向是一个直性子,见玉澈将话挑明了,自己也就不捂着藏着了。“你知道就好!如果你要嫁给金瞑,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玉澈郡主!”

玉澈沉默,静静的等待着柳芽发泄完毕,她才轻轻的拉了柳芽的衣襟:“我向你道歉好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好吗?”

柳芽回眸,见女子说的真诚,想想自己在这皇宫这中也没有个朋友,既然人家身为公主都亲自道歉了,她再端着架子,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啦!于是柳芽回眸笑笑,当作是一笑抿恩仇。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我初来乍到,在这个大个皇宫这中,竟然连个朋友都没有!”玉澈说着,转而去拉柳芽的小手,柳芽也不好拒绝,两人就坐在月光下,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青青,你在这皇宫之中住的久,应该很了解皇上吧?”

“不了解!”柳芽摇摇头,确实很久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天的时间,可是这二十天之中,发生的事情就仿佛二十年一般,总让她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可是皇上很疼爱你呢!”玉澈微微的嘟嘴,眸光之中迸出一抹羡慕的神采,“听说你是第一个陪皇上过夜的女子,皇上他待你温柔吗?”

柳芽一怔,身为二十世纪的女孩,实在不习惯与一个这样身份特殊的女子谈论这个特殊的问题,就仿佛三奶问二奶,她们的老板技术好不好一样,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抹别扭感,虽然柳芽的心中从来没有承认过青妃这个头衔。

她摇摇头,不想说话。

玉澈的面上再次有些尴尬,昨夜金瞑在凝香居过夜的传闻就像是一把刀一般割在她的胸口,她好想知道,那抱着柳芽的是金瞑还是她又爱以恨的金日!

“怎么不说话,是不好意思吗?我们都是姐妹…”玉澈淡淡的开口,内心之中却闪过一抹恼意,如果不是为了金日,她又怎么会这般耐着性子与一个卑贱女子讲话,更何况女子对她还不理不睬。

姐妹?柳芽的嘴角猛地抽搐,对,姐妹,伺候一个男人的姐妹!她不耐的翻翻眼皮,听到这个称呼就直直的恶心。

谁要跟她是姐妹啊,后宫三千抢一个男人,她不稀罕!她在心中轻轻的碎了一口,于是转眸将女子的话语打断,“如果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你相信吗?”

玉澈一怔,面色微微的有些羞红,“没有发生过什么?”

“对!我与金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你高兴了吧!”柳芽赌气的站起来,望望天色,已经过了三更,看来今晚是等不到金日了,于是闷着头就向回走,也不理睬玉澈。

玉澈站在亭中,远远的望着女子逐渐消失的身影,唇角微翘,闪过一抹苦涩,她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这般的糟践自己,那声姐妹不但对方听着不舒服,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也是撕心裂肺,难道自己真的爱那个绝情的男人吗?

一声幽幽的长叹缓缓的逸散在夜空之中。

凝香居,柳芽一进门就被房间中的形势吓了一大跳,沉睡了一天的金瞑不见了,床榻之上,有个被压得深深的印子,保持着人形。

“你终于回来啦!”身后蓦然想起男人的声音,柳芽一怔,回眸。

正文 068 反攻

一双黑眸,笑得宛如桃花盛开,男子上前,抱住柳芽,底下脑袋,像一只找到母爱的小猫咪一般,亲昵的蹭蹭,那飘逸着清淡香味的发丝撩得她的鼻子痒痒的,想要打喷嚏。

“芽芽!”男子喃喃的开口,被人依赖的感觉让柳芽的心中暖暖的,抬手轻轻的抚弄着那软软的发丝,想要求证的话语却难以讲出口。

“你可真会挑时候呢,金瞑他仿佛刚刚起床呢!”柳芽望望床榻之上那凌乱的被褥,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空荡荡的感觉。

柳芽很明显的感觉到金日的身子微微的一僵,她昂首,就见金日缓缓的抬起眼帘,浓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慢慢地向上翻开,舒张羽翼,然后,宛如幽潭一般的漆圆晶眸,气呼呼的瞪成了两个圆球:“不许提他!”

一抹哀怨清晰的掠过他的双眸,他猛地将双手交握在一起,将怀中的柳芽抱得更紧:“芽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男子抱得她是那么的紧,两人贴得是如此的近,咚咚的,她清晰的听到了男子的心跳声,那样沉稳,那样有力,那温热的感觉从男子的挺拔的身躯之上缓缓的向四肢百骸渐渐漫延,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沉静而温柔的心情了,仿佛被春日明澈的气息包裹着,仿佛可以忘却一切的苦闷。

柳芽眨眨眼,任凭男子抱着自己,安心的感觉,不关乎爱情,只是单纯的要一抹温暖。

女子身子的娇软让金日有些冲动,他舔舔干涸的薄唇,潭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欲,环抱在一起的双手逐渐的松开,在空中犹豫了一秒之后,轻轻的放在南女子的背上,大手轻轻的摩梭着,贪婪着描画着女子脊背的曲线。

那白皙性感的手指宛如魔术师一般,瞬时激起点点的情欲火花,柳芽一怔,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动作竟然是这般的暧昧,男人的气息,宛如罂粟般让人着迷,层层重叠的包围着自己,柳芽的脑袋猛地发热,微咬了红唇,迅速的将金日推开。

该死,她又受到迷惑了,为什么对美男总是没有免疫呢!

脸额竟然火辣辣的热!

金日一怔,一双大眼睛立即委屈的眯起来,小嘴儿一嘟,嘴角可怜兮兮的向下掉,“芽芽…”

“呃…”柳芽望着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呼吸一窒,再次提醒自己,她没有恋童癖,刚想要坚决的回眸,猛然,金日一眨眼睛凑上前,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柳芽的粉樱色的唇瓣,低低的开口:“我想吻你!”

“…”柳芽一怔,面前男子的俊脸忽的变大,金日在干巴巴的撂下这句话后,二话不说的用唇覆盖上她的小嘴。

“唔…”被突如其来的强吻,柳芽的双眸蓦然睁大,却清楚的看到面前美得如同梦幻的男子,竟然满脸涨得通红,宛如蝴蝶翅翼一般柔软纤长的眼睫轻轻的颤抖着,虽然大手几乎勒断了她的芊腰,他的牙齿碰着她的牙龈,可是她却感受到小日儿还要害怕的心情,他像极了一个紧紧抓住妈咪双手的孩子,害怕失去。

柳芽将双手放在小日儿的肩膀上,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推开他,可是在感受到小日儿颤抖的瞬间,再想想他见不得天光的痛苦,她犹豫了,双手软软的帖服在他的肩膀之上。却没有想到小日儿见她没有反对,走投无路的灵舌竟然歪打正着的敲开了柳芽的贝齿,刺溜一声,他将舌头滑进了她的檀口中,带着欣喜,带着欲望,带着恐惧,小心翼翼的,掳掠着属于她的甜蜜。

柳芽惊呼一声,随着男子吻的加深,她的意识逐渐的迷蒙起来,整个人软绵绵的,仿佛这个吻是那样的熟悉,仿佛…金瞑!柳芽轻轻的咕哝了一声,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吻得火热的男子怔住,他轻轻的推开柳芽,此时那纯真美丽的瞳眸里盛满了浓烈如酒一般的狂热情欲,却因为这细小的声音迅速的消退。

“不要想他!”金日一顿,低吼一声,眸光之中猛然积聚了盖天的怒气,他猛地将柳芽压在了床榻之上,身躯火热发烫,宛如烧着了一般,仿佛再也不能满足与她亲吻,男子仍激烈的在柳芽的身上摸索。

“不要!”此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熟悉,柳芽恐惧的张大了双眼,她不要这样的小日儿,不要,那个纯真可爱的小日儿去哪了?

金日的大手猛地停住,女人的一声“不要”是那般的无力,却让他心微微的一颤,女子猛然僵硬的身体让他气馁,他落寞的垂下眼帘,没有勇气去瞧柳芽的小脸,害怕见到陌生,见到失望。他从柳芽的身上滚下来,讷讷的开口:“我只是…只是想要比他先一步占有你!”

“啊?”芽芽怔住,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刚想要坐起来问个明白,金日却猛地下床,背对着柳芽低低的开口:“对不起,对不起,芽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强迫你,是他,是他逼我的,我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他已经开始反攻了…”

柳芽呆住,不明白金日口中的喃喃自语,刚想要上前问个明白,金日双足一点,昂扬的身子宛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了漆黑的夜空,那明黄色的衣襟在暗淡的夜色中划下一抹亮丽的圆弧。

“明黄色?”柳芽一怔,明黄色不是只有皇帝的才可以穿的吗?为什么金日…猛然,凝香居外闪过一抹白影,柳芽来不及思考,急急的追上去,却正好与白影撞了个正着。

“哎呀!”白影喊痛,抬眸瞧她。

“是你?”柳芽一惊,面色之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尴尬,如果方才的情形被玉澈瞧到,她猛地咬紧了樱唇,喏喏的开口:“你怎么还没走?”

玉澈轻轻一笑,“他不走,我为什么走?”她抬手一指金日远去的背影。

一抹红晕迅速的袭上柳芽的小脸,她还是什么都瞧到了!“其实我…”

“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没有瞧到,只是站在这儿等他!”玉澈笑得淡然,将身子轻轻的倚在红漆的廊柱之上。

“等他?”这下子换作柳芽不解了,难道玉澈还没有对金日死心么?可是她不是嫁给了金瞑?

“我来就是为了他,自然是要等他啊!”女子轻轻的抿唇一笑,仿佛理所当然一番,淡淡的觑了柳芽一眼,拔腿向着金日消失的方向追去。

柳芽一怔,不明白今晚到底上演了什么戏码,刚要回身,却猛然被一树繁花之下那阴郁的身影吓了一跳,金晖,唇边照旧一抹温文优雅的笑容,静静的站在那儿,美丽仿若琉璃的眼眸平静无波,仔细一看,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好呀,这下子全部曝光了,她的凝香居成了菜市场了,竟然谁都可以来!柳芽无奈的柔柔额角,慢条斯理的上前:“晖王爷,这么晚了,哦不…”她抬眸望望天边的一抹光亮,“应该是这么早才对,你不在自家休息着,跑到这凝香居来做什么?”

金晖笑而不答,只是借着昏暗的天光,轻轻的扯下了桂树之上还没有被秋风吹落的残花。

见没人理睬,柳芽气哼哼的吐了一口气,蹬蹬地向里走,“芽芽?”身后金晖突然喊道。

“啊?”柳芽一怔,狐疑的回眸,他怎么知道…然后柳芽就见到男子宛如小猫偷到鱼一般的笑,“果然是你!”

“不知道你说什么!”柳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转身就向房间里迈步。“我不管你是墨青青还是芽芽,只要你是你!”身后再次响起男子的声音,深沉却别具含义。

柳芽微微的停顿了身子,犹豫了两秒,还是向里走。

门外,不灭的红灯笼犹带着昨夜的残烛,风一吹,轻轻摇摆,男子缓缓的眯了眼,站在凝香居三个大字之下,微微叹息,“凝香居,居凝香,情浓香淡媚三千,墨青青,你与金狼王朝是永远纠缠不清的!”

玉澈出了凝香居,没有追赶金日而去,而是直接回到了玉华宫,宫内自有人接应,进了寝宫,轻轻的撩开帘幔,拍拍沉睡的人:“快起来吧!”

床上一身女子衣物的男子惺忪着睡眼迷迷糊糊的瞧了她,再看看天色,不耐的扯了头上的假发低声道:“这几日你早出晚归的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如果被金狼王知道你私自外出…”

“皇兄!”玉澈冷冷的将鲜于的话语打断,“你以为我是真的怕他吗?这座小小的玉华宫怎么可能困得住我,我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鲜于轻轻的叹口气,仿佛对女子任性的脾气有些无奈,他下床穿鞋,却被女子喊住:“拿走你的假发,明晚上可不要忘记再来顶替我,我有一种预感,明晚,将会有大事发生!”

女子笑得云淡风轻。

正文 069 杀掉金日

清晨的时候,金晖竟然将昏睡的金瞑背进了凝香居,柳芽盯着一双因为熬夜而形成的熊猫眼困惑的眨眨眼睛,与金晖一起七手八脚的将他放在床榻之上。

自始至终,金瞑都紧紧的合着眼帘,任凭柳芽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捏来捏去。

在拉上锦被之时,柳芽猛地盯住金瞑不放了,将小手轻轻的放在男人的额头,遮挡起那美丽金黄的发丝,缓缓的眯了眼,细细的打量,睡着的金瞑邪魅俊美得宛如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明艳艳的阳光透过窗棂映照在他那略显苍白的脸额之上,忽然感觉好像有盈盈的水雾贯穿过他的身体,里面是朦朦胧胧的一个人的影子,淡淡的却深远得没有边际的落寞和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