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对晴儿如何好,晴儿依然心系连敖,无论我多后悔,我多想你,你的心里也只有一个洛枫,不是我放手,而是你从来不属于我,我总是太贪心,总想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也许我真的该清醒了。”

我自嘲笑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她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握住茶杯的手抖了抖。

“小睡,我走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洛枫的确是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过二十岁,有好的男子就别错过了。”话虽是这样说,但只要想到日后她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情意绵绵,我就该死的介意,明明心里不愿意装什么伟大?

我禁不住用手拢一下她的发丝,但她一闪而开,我的手呆在半空,我苦笑一声,转身离去,满是伤痛。

原来她竟然从来没有爱过我,原来那三个月赌约也只不过是她在斗气,原来我们已经陌生到不能再抚一下她的发丝了,这次痛彻底了,我不许自己再痛了,因为再痛,这个女人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出去时,月已中天,真正的深夜了。

我跃上屋顶,冷佚竟然还在,这男人敢情是不用睡的。

“吃了闭门羹?”他冷冷的声音带着嘲讽,但这个时候我没有力气与他争执,整个人很疲倦。

“嗯,死心了,对于一个对自己无心的女人,我还能怎样?”我沉声道,声音充满落寞与悲凉。

“是不是真的无心,我倒有一个办法试出来,你要不要听听?”他的话像在我无边黑暗的心点燃了一丝亮光,难道无心还有真假?只是我忽略了他眸子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方法很简单,我与你在她寝室门前大打出手,你只要打不还手,被我打致重伤,最好要吐血,断几条肋骨,如果再昏迷几个月那就更好,如果她对你无心自然漠不关心,如果她对你上心,自然是打在你身痛在她心。”

“冷佚,你这是想公报私仇。”我黑脸。

“对,我的确是想公报私仇,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不过卫皇你也可以不答应,我冷佚从来不勉强人。”

“你--”这死人,居然想用这招来整我,但明知是被他整,自己却就是心动了,难道还没有死心,还抱有希望?

“卫皇你可以考虑清楚,是想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想抱得美人归?不过似乎你也没有多长时间考虑,我困了,先去睡了。”他居然还呵欠连连,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你--”我气得牙齿几乎咬碎了,这个男人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整死他,并且还要死得很惨。

“等等,呆会下手轻点。”我黑着脸说,听到我这样说,他展颜一笑。

“怎么说你也是门主的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会怎样你的,你就放心吧。”他的唇再次勾起,俊美的脸庞浮上一抹粉红,如一个纯洁无邪的少年,但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无端心寒。

“既然这样,下去吧,要不她睡了。”我明知下去是挨打,居然还如此主动。

抬头再对上他那双纯净的眸子,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怎么感觉这个恶毒的男人会将我往死里整?

|空丶瞳,|

029迷醉

听到我说要下去,冷佚唇一勾,飘然而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强忍心底的寒气,也跟着跃下去,此时小睡还没睡,灯火在夜风中有点晃,估计她是忘了将窗关上了,不知道是灯火的温暖,还是屋子的人儿,让我很想推门进去,不再出来。

在我神游万里的时候,冷佚二话不说朝我横扫一脚,怎么那么快就攻击了,起码也要来一个开场白呀?要不小睡怎么知道是我?

“冷佚,别欺人太甚。”我故意说给她听的。

但我话音刚落,冷佚的长剑已经出鞘,在夜色下发出森冷的光,如此时的他,冷佚的武功没有连敖的高,但却有异于常人的冷,在你松懈间,就会是一个致命的杀着,让你心寒。

输得太快怕小睡起疑,所以我与他周旋着,偶尔还给他一个漂亮的还击。

“濯傲,你这样很好。”他瞪了我一眼,但那一眼却意味深长,似乎在说如果我再这样与他对抗,他就收剑走人呢。眼看他这一剑就要刺到,我停止了抵抗,于是他一剑刺入我的肩胛,我惨叫一声,不过似乎是叫得太凄厉了一点,要是换平时,即使刺中胸膛,我也只是哼一声,可惜我这样的凄厉的惨叫响彻整片夜空,但里面的人儿却没点反应,是我叫得不够凄厉,还是她的心太狠?

他的剑一拔出来,血就漫了出来,虽然不中要害,但却很痛,这恶毒的小子真的没半点留手。

“你可真够狠。”我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对你不狠对谁狠?”话音刚落,他又攻了过来,他的剑尖似乎也笼上了一股阴森寒气,速度快如闪电,但却轻如飘絮,让你很容易在恍惚间成了他的刀下鬼,怪不得可以做鬼煞门的头号杀手。

我不得不凝神静气与他对打,一时间刀剑叮当,人影翻飞,只一会这个院子就笼上了浓浓杀气,地面上也铺了一层烂叶残枝,当他明晃晃的剑朝我大腿刺来的时候,我很想回手一剑,将他挡开,但想到小睡,我的手还是无力垂下,他的剑再次直插而入,这次插得比第一次还要深,还要痛,我禁不住再次惨叫,血瞬刻染红裤子。

可惜庭院寂静,她似乎熟睡一般,一点声息都没有,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我的生死她真的不在意了吗?之前升腾起的希望之火,一点点熄灭,内心又是一片黑暗。

被他连插两剑,也激起我的反抗之意,我心一狠,手臂运劲,两人的剑剧烈碰撞,最后同时震飞,插在不远处,互相仇视着。

“濯傲--”他的声音带着狠,目光带着威胁,似乎是在说你再敢还手,我就走人,想不到有一日栽在他的手中,山水有相逢,他日你冷佚别落在我手里,否则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吧,继续。”我认命地向他妥协,两人徒手相斗,他招招狠辣,我步步退却。

“你别太狠。”两人贴近时,我压低声音对他说。

“放心,不狠。”但他笑容怎么就那么渗人?

他的话音未落,就朝我胸膛拍了一掌,掌风霍霍让我心生畏惧,那霹雳一掌还没有到,我已经感受到身体的痛,但为了小睡,我还是闭着眼睛受了,如果这样她都无动于衷,证明她心中真的没有我,我也就心死了。

“啪--”的一声,我被他的掌风震开几丈之外,顿时气血上涌,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一般,这个该死的男人还说不狠?

但她比冷佚更狠,那么大的声音她听不到?但她竟然真的无动于衷,她的心就没有一丝震动?烛火依然在摇曳,而寝室里面毫无声息。

心沉入底,疼痛感漫遍全身,心似乎一点点的撕裂破碎,我刚开始被他打的时候,我夸张地叫,如今我竟然死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喊得再大声又怎样?她都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冷佚,再来,有胆子你就再狠一点。”我声音沙哑地对他低吼,再痛得彻底一点吧,痛过就会清醒了,痛彻底就不会痛了,这些年天天痛,夜夜痛,我痛怕了。

“你想死,我还不成全你吗?”

“砰--砰--砰--”他连击了三掌,我放弃了抵挡,整个人飞出几丈之外,不知道有没有断几条肋骨,但却连吐几口鲜血,似乎心脉尽断一般,我挣扎地站起来,胸膛火辣辣地痛,有点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找死呀,挡也不挡?”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想我死,那她呢?她是想借冷佚的手杀了我替洛枫报仇吗?原来最想我死的人竟然是她。

我笑了,笑得悲凉绝望。

“来吧--继续--”我挣扎站了起来,胸前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上了斑驳的血迹,此时的我看起来一定是狰狞如魔鬼吧,他迟疑了一会,但却没有出手。

“走吧--回你的卫国吧。”连他都叫我回去了,是不是连他都觉得她对我是真的无情、无心?小睡,你真的从来不曾爱过我?如果这样为何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来玩弄我?真的完完全全是因为斗气吗?

“走吧,那么痴情干什么?女人又不是死光了。”冷佚的声音带着揶揄与幸灾乐祸,让我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好,我回去。”我的唇一勾,但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狠命地朝他胸膛拍出一掌,用上全身的力气。

“砰--”的一声闷响,他因为没有防备整个被我拍飞,但他的身体飞出去之时,我也耗尽力气,颓然倒地。

想打我濯傲哪有那么容易?既然打了,就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反正我都要走,打够本再走,倒下去的时候我禁不住勾唇,这掌够他受的,但一想到她对我的生死毫不在意,我所有笑容都凝结在脸上。

“你这小人--”他站了起来,嘴角带血,俊美的脸庞略显苍白,但目光却森冷如一条毒蛇,正慢慢靠近我,准备一口将我吞进肚子里,我动了动,但却全身无力,早知刚才就不受他三掌了,这下惨。

“我不会杀你,那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半年走不了路,我会让你被人抬着上早朝,我还会让你痛得不想活,居然敢算计我?”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恶毒。

“你敢--”“我有什么不敢?”他邪恶地走近我,狠狠盯着我,似乎要在我脸上刻一朵花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来吧,你只要一靠近,我就横扫你一腿,让你跌得连脸都肿,我暗暗运一下劲,却发现全身要裂开般疼痛,再看看前方已经紧闭的房门,突然没了任何力气,整个人软了下来,今晚无月,天透不出一丝光,如此时我的心情。

我静静地躺着,肩胛上,大腿上的血汩汩流着,似乎要将我的生命也流走了一般,他站在我前方很久,但却没了动静。

“药,先止血,等活过来,我再折磨死你。”话音刚落,我的身旁多了一瓶药,我冷冷地盯着那瓶药,全身懒得不想动一下,抽完人再给一粒糖?我又不是孩子,我不会领他情的。

“我是不会帮你涂药的。”谁要他给我涂药,我宁愿血流干流尽也不要他碰我一下,我就是死也不要她再看我一眼,竟然那么狠心,竟然眼睁睁看着我死都无动于衷?女人之中她算是最残忍的,瞎了眼睛爱上她。

我用手拿起那瓶药,用上残留的最后一丝力量,将它捏成碎末,朝他扔去。

“你--”他这话还没喊完,我闭上了眼睛,眼皮很重,整个人很累,但身体却痛得睡不着。

“你怎么了?”

“不会真的死了吧?”

“你死了,他会整死我的。”

“濯傲--”他朝我走了过来,还要用他杀人无数,充满血腥的手探我的气息,看到他慌张,我故意敛住气息,他的手竟然抖了,原来他冷佚也有害怕的时候。

“喂,别装死,不是真的死了吧?”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会抖,就在我想一脚踹向他的时候,寝室的门“砰”一下打开了。

“濯傲--濯傲--”是她,她冲了出来,脚步有点凌乱,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慌,竟然比冷佚还要慌,是我听错了吗?

“冷佚,他怎么样了?”

“死了。”冷漠无情的回答。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她竟然扑向我,不停地晃着我,喊着我的名字,熟悉的馨香灌入肺腑,整个人都迷醉了,忘记了疼痛。

“快救他,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着,我不准他死,你听到了没?”她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哭腔,突然手臂一凉,是下雨了?

“他哪会那么容易死,最多昏迷罢了,不过再不止血估计真的会死。”说完往后叫了一声,几个彪形大汉在他的吩咐下,抬起我,往她的寝室走去,这实在让我求之不得,心中窃喜。

“冷佚,搬到你的房间去。”听到她的话,我的心凉了半截,这可恶的女人--

“他是你的男人,又不是我的,我不要他,我看见他就想打,如果你不怕他天没亮就被我整死,那送到我的房间来吧。”

“你--”这小子终于说一句人话了,就冲他说我是她男人,他那三掌的仇就算了。

“你小子要装就装得像点,别偷笑给我看到,竟然装死,没点出息。”将我搬上床时,冷佚贴近我耳朵恶狠狠地说,声音带着鄙夷和不屑,但躺在她的床上,我心情奇好,他恶狠狠的声音也变成了温柔的呢喃。

原来被他发现了,我很想笑,但最后还是死死忍住了,不过忍得很辛苦。

“这是红色药粉止血有特效,这白色药粉泡在水中,喂他吞服,治疗内伤的。”冷佚说完就走了,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这孩子真乖,第一次发现他不那么讨厌。冷佚离开之后,她有点慌乱地脱开我的衣服,然后清洗伤口再撒上药粉,熟悉的手,熟悉的触感,我细细感受,但那药粉一碰到肉,痛得我直想跳起来,似乎皮肉被烫伤一般,但我还是死死忍住了。

血止住了,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始灌那治疗内伤的汤药给我喝,那药汁苦得让人想哭,我紧闭嘴巴,一滴都没咽下去,想当初在无回谷,我昏迷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喂我吃东西,可不是用手的。

她见我不喝,努力用手弄开我的嘴巴,但那药汁还是从我的嘴角泻了出来,一滴都没有灌进去。

“你--”她的声音有点恼。

“你是故意的,再不开口我--”她的声音竟然有点急。

“没见过你那么无赖的男人。”她的声音又恨又怨但也带着无尽的心疼,是不是我又听错了?是不是我伤得太重,出现幻觉了?

突然她的气息渐近,温软的唇覆了上来,轻轻撬开我的唇,那药汁如甘露般流入我的五脏六腑,甜丝丝的,没有丝毫苦味。

她见我喝下去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将药一点一点送到我的嘴边,她温软的身体就匍匐在我的上面,她醉人的芬芳就萦绕在我的鼻尖。

当最后一滴药汁喝完,当她的身体,她的唇就要离开我之时,我是那样的不舍,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猛地将她拽回来,双手搂着她的腰,吻了上去,疯狂而缠绵,深情而缱绻。

小睡,我想你了,想了无数日日夜夜,你可知道?

“小睡--”我的声音迷乱而嘶哑,在寂静的夜响起。

|空丶瞳,|

029味道不错

如今苦苦思念的人儿就在怀中,一切是那么真实,真实的温软,熟悉的气息,美好得我想紧紧抓住,不想让这种幸福从我的指尖滑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虽然用手推开我,但似乎并不是很抗拒我,这该死的女人是在乎我的,心甜如蜜。

“小睡--”我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发丝,继续迷醉地吮吸着属于她的芳香甘甜,心驰而神荡,那么久了,第一次心是甜的,那么久了,第一次心不再焦灼,整个人舒展开来,这种感觉真好。

小睡,你知道吗,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别告诉我这是一场梦,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将她温润地含着,我禁不住轻颤,手臂不自觉加大了力度,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你放手--无赖--”在我温柔的吮吸下,她的声音有点含糊,但那含糊的声音却该死的魅惑人心,是她太会勾人,还是我的控制能力太弱了?怎么一吻上她,一靠近她的身体就往那边想?身体蠢蠢欲动,身体似乎有什么在乱窜,气息开始变得急促而灼热,她轻轻的嘤咛是那样的诱人,心跳如擂鼓。

突然血冲大脑,我的手竟然不受控制般抚上她高耸的胸前,轻轻揉了一下,带着思念,带着爱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但就这一揉坏事了,她像碰到烙铁般跳了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把将我推倒,那手碰的地方刚好是我受伤的肩胛,那刚刚止血的大腿被她慌乱撞了几次,伤口裂开再次鲜血直流,痛得难以忍受。

“你--”抬头她粉脸飞红,又羞又怒,我记得她勾引我的时候那大胆肆意的样子,如今脸皮儿怎么这么薄了?但她这一表情似乎我爱极了,最受不了她情场老手那种表情。

“小睡,你弄疼我了。”我可怜兮兮地对她说,有点像小孩在讨要别人的疼爱。

“活该--”她看着我流淌着血的腿恶狠狠地说,眼里的痛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她是为我心痛,心中似乎有千朵花同时绽放。

“你心疼我是不是?”

“自作多情,自己擦药。”她无视我柔情似水的眸子,将止血的药扔过来。

“我要你帮我。”我厚着脸皮说。

“那你准备血尽人亡吧。”这女人的嘴巴可真毒。

“好,既然小睡那么想看着我血尽人亡,我就不擦了。”我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则是想看她的心是不是那么狠,二则身体实在是太疲软,不想动。

“你--”她狠狠剜了我一眼,声音带着愠怒,我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唇也禁不住勾了起来,虽然被她骂,但如今能离她那么近,我心情实在是好。

她赌气坐在椅子上,扭头故意不看我,但喝了几杯茶之后,实在是按捺不住又跑过来帮我包扎,她果然是在乎我的,这女人骗得我好苦。

“要死死远点,别死在我的床上。”

“口是心非。”我懒懒地说,很享受她帮我包扎的感觉,虽然她的话语恶毒,我却如喝蜜般甜,她是舍不得我死的,有什么比这个发现让我更开心?

我细细感受她手指的温柔,我轻轻吮吸属于她的清香,睡意渐渐袭来,我进入了梦乡,梦中有她软绵绵的身子,有她妩媚勾人的笑容,但突然她的影子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我心猛地一慌,焦急而惊慌地喊她的名字。

醒来的时候,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满是汗,自己竟然是那样害怕再次失去她,床上没有她,我慌张地到处看,竟然发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夜深风凉,冷着怎么办?我拿了一件长袍脚步虚浮地走向她,受伤的大腿依然很痛,但走近她的时候,我怜惜地将她抱起,然后一步步往床走去。

夜寂寂,她的气息平稳,睡得好熟,似乎几个惊雷都唤不醒她,真是嗜睡,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我心中充满了柔情。

我趁她睡着,将她抱上床,似乎不是君子所为。

她是我的妻子,我抱她上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说不是君子所为?更何况谁说我愿意做君子了?

这一夜我们同盖一张被子,被子下面我们紧紧相拥,她赖在我的怀中,是那样的温顺,第一次感觉幸福离自己那么近,这一晚睡得如此安心,安心得连她起床离开我也不知道,醒来看不到她,她不会是趁我睡着逃跑了吧,如果是这样,我该去哪里找她?我忙从床上爬起来,夺门而出,忘了脚的伤,身的痛。

“卫皇重伤在身,不要乱跑。”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碗又黑又稠的药汁进来,一看就知道比苦胆还要苦。

“你的主子呢?”

“她正在奴婢的房中歇息,特遣奴婢来照顾卫皇。”听到她还在,我放下了心中大石,但又有点恼她不愿意与我同床,明明心里在乎我,为何还要拒我千里?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洛枫吗?我始终很介意另一个男人在她心中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我甚至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放她走,否则她哪有机会认识洛枫?

“卫皇,让奴婢服侍你吧。”丫鬟粉脸含羞,姿态撩人,听说万花宫的女人都柔媚入骨,如今看来不假。

“这药放在这里,我去找你主子,她会有办法让这药变甜。”看着那如墨汁一样的汤药,我舌尖都苦了。

“主子会有什么办法?”

“这招办法对付男人很有效,下次你可以问问你主子,看看她肯不肯教你。”她肯说才怪,我的唇微微勾起,身前女子眼睛发亮,信以为真。

我进去的时候,她依然在甜睡,柔软的黑发倾泻下来,给她增添了几分柔媚和风情,脸儿红扑扑的,十分诱人,让人恨不得咬一口,这样的她只许我一个人看,我拦腰将她抱起,然后大踏步往她的寝室走回去,我还很困,我想搂着她睡,但我不想在别人的床,只是那脚很痛,身体也还是虚弱。

“你干什么?”

“我要喝药了,所以要抱你回去。”我朝她无比绚烂地笑了一个,她看着我微微出神,似乎灵魂出窍一样,这女人又来了,不过如今倒十分享受她色迷迷的注视。

“你吃药关我什么事?”愣神一会后,她黑脸沉声道。

“你能让苦药变得很甜很甜,只要你愿意。”我贴近她耳畔,暧昧地说,说完做贼般偷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她顿时连耳根都红了,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放开我,我没有那个本事。”虽然她口里是叫我放开她,但声音明显弱了下去,没有往昔的冷硬和冷漠。

“不放,昨晚的药很甜,我想再试试。”

“无赖--”就是一句骂人的话,也可以让她骂得我全身酥酥麻麻,估计我真的是太想她了。

“别动,我很累,你再挣扎我抱不稳你了,我可不想被人说我连一个女人都抱不住,你也不想摔得鼻青脸肿吧。”许是我的脸色比较苍白,她竟然真的不再动,乖乖卧在我的怀中,温顺如猫。

路上遇到冷佚,他依然是那万年不变的腼腆笑容。

“卫皇,好心情,我还以为你昨晚就见阎王爷了呢?”他声音带着揶揄,他是在讽刺我装死。

“我昨晚的确是见了阎王爷了,但他说不敢收我,而却特别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去他那里做客?”

“我去的时候一定会扯上你。”

“不必了。”两人擦肩而过,阴风阵阵,但待他走远,我却禁不住轻笑出声,这男人可真无聊,但看她的眼神,似乎天下最无聊的人莫过于我了。

“别看了,我是你的,不会跑的。”

“你--”她想骂我,但一时又想不到什么骂人的话,腮帮子鼓鼓的,我俯下头快速一吻,心情充满阳光。

“你--”她一激动,身体晃动,阵阵少女幽香冲进胸腔,撩得我意乱情迷,这女人真是惹不起,惹上了就不舍得放手,惹上了就思念一生,即使抱着也想,搂着也惦记,恨不得一口将她吞掉。

“再动我可要--”我不怀好意地瞪着她胸前的高挺,她顿时脸红到脖子,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小手扯着衣服,泄露她内心的紧张。

其实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挣脱我,其实此时的我虚弱得根本拽不回她,但她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说明了什么?

明明在乎我,但偏偏死口不认,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会折磨人,说一句想我会死吗?说一句在乎我会变哑巴吗?

腾出一只手将门关上,感觉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微微颤着,那双眸子时而晶亮,时而迷蒙,带着一丝紧张,但也带着一抹沉迷。

“干男人想干的事。”看到她紧张成这个样子,我故意逗着她,虽然美人在怀,但我已经无力到想倒地就睡,就算有心却无力,她似乎信了,身体猛颤了一下,脸更红,身更热,让我有点失控。

“你敢碰我,我就喊人,将你乱刀砍死。”

“还装什么?在乎我就认了吧,我又不会笑你。”她倒吸了一口气,小嘴微开,我忍不住啄了一下她的唇。

“你--”

“味道真不错。”我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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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人生百态 030:心荡神驰

“无赖——”

“其实我以后只对你一个无赖。”我定定地看着她,我这话是很认真的,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很清楚知道我想着谁,痛了那么多年,我知道谁能让我止痛。

今生今世我就要她一个女人就够了,两人目光相触,她愣神了好一会,似乎在思考我这话的可信程度,这傻女人,她还要我怎样说才明白我的心意?

对她千般疼,万般痛,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与她亲热又会说我轻薄她,不接近她,她根本就不会想我,如今刚将她哄回来,我真怕又做了些什么惹恼她,那到时得花多大力气哄回她?

这些年的思念已经将我灼伤,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等待已经让我疲惫,我真的很怕再失去她,如今她心里怎么想?她肯不肯跟我回去?我心中没底,真是折磨人,我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生怕弄疼她半点。

“我睡够了,不想睡了。”她似乎不领情,我也不管她,以最快的速度躺在了她的身旁。

“你爬上来干什么?”她看见我爬上床,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还没睡够,我们一起睡。”我厚着脸皮说。

“你睡不够关我什么事?谁要跟你一起睡?”她一脸的愤恨,说完试图爬起来,我用力把她按下去,然后禁锢在怀中,用力太大,肩胛隐隐作痛,再是这样,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小睡,别走——”我将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丝哀求。

“卫皇,求你,快走——”她竟然也学我这样将声音软下来,带着哀求,让我又好笑又好气,居然还叫我卫皇?这女人真该打。

“嗯,我会走的,你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帮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砰砰直跳,很紧张,不知道她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只要她肯回去,她要将这里一草一木都移走,我也能做得到。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决,虽然也作过最坏的打算,但听到这话心还是沉了下去,我搂着她,有点六神无主,攻池占城我能指挥若定,但唯独对她彷徨而无措,不知道如何下手,她不肯跟我走,我该怎么办?

我紧紧搂着她,不发一言,但却已经睡意全无,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还是闭着双眼,头脑无比清醒,她睡得可真香甜,但可知我心痛如绞?

这女人还真能睡,一睡就睡到傍晚,连中午那顿饭也省了,但我却饿得肚子咕咕叫,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居然没有一顿好饭吃,怎会康复得快?这女人一点都不体贴,心中哀怨,就在这时她醒来了,先是伸了伸懒腰,然后蹑手蹑脚准备从我身边逃离。

“小睡,我想你,抱抱。”我的双眼没有睁开,一边梦呓般说着话,一边用手猛的一拽,她重新倒在我怀中,我顺势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好软,这被子真舒服,还凹凸起伏。”我迷迷糊糊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