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地摇头,脸色煞白无血色。

但我没想到师傅竟然双膝跪地,我慌忙将师傅扶起,但师傅就是不肯起来。

“丫头,师傅今日要你偿还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从此师傅对你再无恩情,如果你怨恨师傅,大局已定之时,师傅自刎于你身下也可以,即使你不为师傅,也应该为了银狼,他才是你的夫君,他才是你应该并肩的男人,难道他的深情都是错付?”

“你是他的妻,将来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理应跟他进退一致,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你,你如果连这一点点事情都不能为他做,你不配做师傅的徒儿,也不配做银狼的妻,从此再见师徒情断,你与他也夫妻情断。”师傅拂袖而出,手里那包药粉确是那样的滚烫,烫伤了我的心,也烫伤了我的手。

“这个世界谁都可以背叛我,唯独你不可以。”濯傲这句话不停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一声高过一声,如滚滚的雷,排山倒海而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地上,再无力爬起来。

| 左小末。,|卷三064:我很在意

这两包一白一红的药粉如两个面目狰狞的恶魔一样,它们正在朝着我狞笑,我真的很想将这两个恶魔乱刀砍死,但我此时却全身软绵无力。

“你不配做师傅的徒儿,也不配做银狼的妻,从此再见师徒情断,你与他也夫妻情断。”

“这个世界谁都可以背叛我,唯独你不可以。”

两把不同的声音不停在我脑海交错出现,一致的是他们声音里的绝然,我抱着头突然觉得头痛欲裂,那两把声音越来越响就快震破的耳膜。

“啊——”我痛苦的大喊了一声,声音包含着我所有的苦闷与挣扎,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尖叫惊来了一批侍卫,但却无法缓解我内心的煎熬,我将药粉藏好,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但那两包药粉无时无刻出现在我脑海,让我寝食难安,惶恐不可终日。

不可以,即使濯傲即使是败,他也应该败在银狼手里,即使是死,送他上断头台的人不能是我,但万一银狼的形势危急,我又该何去何从,如何自处?

我真的好想大喊大叫甚至大哭一场,但我不能这样,侍卫会告诉濯傲,到时他又会盘问我,我发现我连发泄都没有机会。

要置身事外,谈何容易?我真希望我从来就不认识濯傲,他这样我就会绝然地与银狼并肩而战,即使为银狼战死沙场,我也不悔,我也无憾。

信誓旦旦说要与他一起取回他失去的东西,但结果我什么也未曾为他付出过,我的确不配做他的妻。

但濯傲一片深情错付,我已经愧对他,我如何能亲手将他推到地狱?我已经尽量做到冷眼旁观,但为何还要将我卷进这个漩涡。

是谁将我逼到这个两难的境地?

不是还没有到这个网破鱼亡的时刻吗?兴许一切还有转机,兴许有一天我能离开这个皇宫,从此谁登基为王,谁身首异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宽慰自己,但看着外面的守卫,我就知道我走不出这宫墙。

濯傲这些守卫原来是为了防范他的母后对付我,但无意间却折断了我飞翔的翅膀,我根本就摆脱不了他们,自我上次逃离宫中后,濯傲就从来没有放松对我的监控,他总怕我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即使是局势如此紧张的时刻。

这个月依然硝烟弥漫,虽然形势逆转,濯国有效拦截了师兄的大军的进攻,但却无法击退师兄的大军,两军之战到了相持的阶段,最后的结局难以意料。

濯傲已经很少踏入沁雪宫,即使是过来,也是将我紧紧搂入怀中片刻就离去,而我手中的药粉一直静静的躺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我实在没有勇气拿出来。

银狼,丫头不是不想帮你,师傅,丫头不是不想报你的养育之恩,只是每次想去拿,双手都颤抖的厉害,心都会绞痛很久。

我还是选择了逃避,绝大多数的时间就呆在师姐那里,甚至深夜不归,濯傲知道后责骂了几句,我说心中惶恐,找人说说话儿,他就不再说什么,只是轻抚着我的头说:“晴儿,对不起,这段时间无法抽时间陪你,过了这个难关,一定好好陪你。”

其实这段时间我除了去师姐那里,还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潜伏在太后的寝宫上,希望能看清她是如何开启那地下室。

太后那个地下室,除了给她享乐外,应该是她的一个退路,我记得当时往里看去,黑黝黝的一团,望不到底,我猜是一条秘密挖掘的密道,就是不知道通往何处?也许以后会用的着。

我潜伏在上面,就是要偷看她开启这个地下室的方法,也许这段时间国家面领着重大的危机,这个女人也无心淫乐,所以我潜伏了好几次,都一无所获,但我就不信她一次都不下去。

有一天她突然说头痛、肩膀痛,宫人帮她揉了揉,她大骂她们出手重,狠狠甩了一掌,其实应该是她心情浮躁,她貌若天仙,但却心如蛇蝎。

“都是一群废物,可惜小梅她们都不在了。”她眸子有点黯然,她说的小梅就是那两个被濯傲杀死的嬷嬷吧,兴许自小跟随着她,有感情了,她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床沿,我看到她左手在同一个位置拍三下,然后右手就分上中下三个位置拍了一下,我凝神静气,将这些死死记住脑海当中,直到那地下室之门重新合上,我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濯傲似乎对我去师姐那里很是放心,也从不阻止,其实我觉得他对师姐还是有别于其他妃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残忍地剥夺了她的孩子的缘故。

“丫头,打探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眉目?”师姐低声问我。

“有,那个妖妇的机关,我已经知道怎么开启,就是没有实践过,不知道有没有差错,他日真的是城破,我们就从这里逃生。”我也压低了声音,师姐这里说话得小心,免得隔墙有耳。

“他是皇上,可能会死守,未必肯逃,丫头你是觉得濯傲一定会输吗?”师姐也压低声音,声音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我也不知道。”一问到这个问题我就黯然。

“算了别说这些烦心事,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我们不管,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天有饭先吃好,有床先睡好。”师姐的话逗得我笑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想了也没用。

“来,丫头吃点东西,我们把肚子吃得饱饱的,让那些男人打得头破血流算了。”师姐说得漫不经心,但我知道其实她也是很在意的,虽然她所说谁也不爱她,谁也不欠她,她坦然,但是不是真的坦然就只有师姐知道了。

这个时候师姐递给我一盘点心,点心精美,散发着浓浓的香味,但就在我想往嘴里塞的时候,突然觉得胸闷作呕,看着这点心倒有点生腻,虽然平时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但今天似乎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并且怎么呕都呕不出来,很是难受。

“丫头,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师姐放下她手中的糕点,关切地问我。

“可能是感染风寒,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笑着对她说。

“你这丫头估计是这段时间忧虑过多了,得好好调养了。”

“晴妃,要不给奴婢替你把把脉。”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小翠走了进来。

“晴妃放心,小翠的医术不比宫中太医差。”小翠就是师姐带在身边的那个医女吧。

“算了,小翠你就别卖弄了,让宫中的太医给晴妹妹治疗就是了,要不有什么差池,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师姐出言拒绝。

“就让奴婢看看,公主你这可是小瞧了奴婢。”说话间她已经走了过来,拿起我的手,态度恭恭敬敬的,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在意。

“小翠怎么了?”师姐见小翠的脸色凝重,担心地问。

“回皇后,晴妃没有什么大碍,估计是这几天吃东西太杂,吃坏了肚子而已,晴妃记得以后别乱吃东西了。”她朝着我笑,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似乎吃东西太随意了。

“晴妃,我这里有几个药丸,晴妃可以现在服用,疗效特别好。”

“小翠算了,既然没有什么大碍,药就别吃了,我们狸国的药物也未必适合晴妃吃。”师姐似乎并不愿意我吃她给我的药物,我知道师姐这是护着我。

“公主这药物哪会分国家?晴妃你就放心食用,服用完小翠包你今天胃口大开,兴许一只鸡都能吃下呢?”她的话将我逗笑了,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儿,说话很能哄人。

“那先谢过小翠,我现在好多了,这药丸先拿着,今晚胸闷作呕再吃。”说完我见天色已晚,就告辞回沁雪宫了。

在路上,小翠配给我的药丸我也碾碎扔掉了,师姐是狸国人,她不会加害我,但她的人就难说了,这也许是师姐刚才说狸国的药物不适合我吃的缘故,其实师姐还是很护着我,替我想得很周到,这宫中好在有师姐,要不就显得太孤寂了。

回到宫中,想不到濯傲今晚居然过来,他正懒懒地卧在床上闭目养神。

“今晚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你了,那么多天不见,难道晴儿就没有想我?”他搂住我的腰,但他一靠近,我脑海就浮现银狼痛楚的脸,心里就开始想逃开他伸来的手臂。

“晴儿,你怎么了?怎么感觉这次出外一趟,回来却与我疏远了,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少陪你,今晚我就不走了,要不晴儿都快将我忘了。”他笑着,然后一手将我拽了过来。

“太医说了我们半年不得亲热,最好少见面为妙,免得我气血上涌,伤了身体,留下个病根。”我小心翼翼的说。

“最恨他这句话。”但他还是松开了手,与我保持着距离,但脸上却老大不愿意,而我却松了一口气,师傅这话会让我很安静的过半年。

“现在局势怎样了?”我担心地问他。

“别担心,这些你就不用管,好好再呆这里就行了,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今天天色已晚,我们睡吧,我不会碰你,只是特别想你,这段时间都睡得不安稳,我还是习惯有晴儿的夜晚,这段时间过得实在不是滋味。”

说完他躺了下来,果然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但那双眼睛却情深似海的看着我,我故意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样心里会好受很多。

但我刚准备躺下,守卫居然过来通传说皇后过来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师姐不会深夜到访。濯傲听到也坐了起来,心里应该存着与我一样的想法。

“宣她进来。”濯傲沉声道。

“深夜打扰皇上、晴妹妹歇息,臣妾万死。”一阵脚步声响起后,师姐缓缓进来朝濯傲行礼。

“皇后深夜找晴妃,所谓何事?”我还没有出声,濯傲已经开始盘问起来,这让我无可奈何。

“臣妾有几句体己话要对晴妹妹说,请皇上成全。”师姐看着他说,脸上绽放着淡淡的笑容。

“有什么体己话那么重要,非得现在说?难道朕就不能听?皇后这可是将朕当了外人不成?”濯傲的话虽然轻但却极有力量。

“请皇上成全。”师姐不卑不亢,但却十分执拗,我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师姐不会明知道濯傲在这里,还要进来。

“皇上,臣妾出一下就回来。”我朝他看去,眼里带着哀求,濯傲坐在一旁,双目注视着师姐,却未发一言,不反对也不应答。

看见他如此,我马上走了出去,师姐也跟了出来,身后的他并没有出言制止,这让我长长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是对我的纵容,还是对师姐的信任,也许两者皆有之。

“师姐什么事?”我焦急地询问。

但师姐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不说话,直到远离侍卫后,她才紧张的握住我的手,她那手冰凉冰凉的,凉得入骨让我吓了一跳。

”丫头,小翠给你的药你吃了没?“听她这样问,那药一定是有问题了,看到她紧张的眸子,我心中一暖,纵然这个宫中有多少人想伤害我,但那个人都不会是师姐,这就已经足够了。

“没呢,我回宫中发现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一直没有吃。”听我这样说,师姐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死丫头,吓死我了。”她松开了我的手,脸上恢复了血色。

“这药有问题?”我低声的问。

“恩,这是打胎药。”师姐的话让我震慑在当场,打胎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使我有了身孕?我愕然地看着师姐,她的话不亚于一声惊雷,在我头顶炸开,然后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我有了?”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颤抖着,因为我不但意外,最重要的是我慌张,跪在师傅面前挨棍子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慌张。

“死丫头,有了都不知道,脑子不知道长在哪里了?这是我这么着急来找你的原因,小翠刚刚跟我说了,你不是吃得太杂,而是有了身孕,她还喜滋滋地跟我说,刚刚给你的药就是打胎药,吓得师姐气都喘不上来了,所以偷偷跑来告诉你,我真怕你把她的药给吃了。”

“丫头,你以后不能再来师姐的寝宫了,她们是不允许其他人怀上皇上的子嗣的,以后饮食多加注意,师姐只能提醒一下你,以后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靠你了。”师姐重新握着我的手,此时她的手已经很温暖,而我的却冰凉透骨。

“你在这个节骨眼怀上了,也不知道好不好,现在局势动荡,太后估计也没有时间顾及你,兴许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皇上知道你有了孩子,一定很开心,他一定会护你周全,丫头你比师姐幸运。”说到这里师姐虽然带着笑,但我能体会到她心中的难过。

濯傲知道会高兴?如果他知道——

我说不出心慌,怎么办?这下子怎么办?再过两个月,肚子大起来该怎么办?就算两个月不明显,三个月后呢?我抓住师姐的手臂,整个人变得绵软无力,似乎力气已经被一点点抽尽了一样,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丫头,你怎么了?我扶你进去,让皇上叫信得过的太医来看看。”兴许我煞白的脸吓着她了。

“别——别——别叫——师姐无论如何不能让小翠告诉别人我怀了孩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濯傲,真的不能。”我虽然努力克制,但声音还是颤抖得厉害,对这个突然而来的生命,我惊慌大于惊喜。

“丫头,你不同我,我不给他知道,是因为他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而你告诉他,他会拼死保住你们的孩子,小翠是母后这边的人,即使你不声张,她也会故意泄露给太后知道,借刀杀人这样的事她一定会做。”

“师姐,无论如何,这事除了你,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因为——因为——这个孩子不是濯傲的。”我知道这个时候瞒不住,更重要的我需要他人的支撑与安慰。

“什么?师姐是不是听错了?”师姐浑身大震,脸色一变。

“你没有听错,这孩子是大师兄的。”这话说到最后已经气若游丝了,这一刻我突然想抱着师姐痛哭一场,师姐定定地看着我,似乎还不能相信我说的话,她呆住了。

“丫头,你确定?你与皇上最近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别搞混了。”

“师姐,我确定孩子是师兄的,因为我与濯傲还没有夫妻之实。”我无力地讲话说完。

如果一旦我有孩子的事情让太医知道,而这孩子和我都必死无疑,就算濯傲不处死我,这孩子他也不会留,他最恨有人背叛他,而我却背叛得彻彻底底。

“丫头你们——”师姐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不过也难怪师姐惊诧,濯傲宠我如此,如果说他到现在都没有宠幸我,真是难以置信,我朝师姐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我听到远处有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濯傲寻来了,他终是不放心。

“丫头,小翠师姐帮你处理,今晚你必须要让皇上宠幸你,你要保护孩子你必须如此。”师姐贴在我的耳朵说了这样一句话,声音虽小,但却斩钉截铁。

直到师姐走远,我依然呆如木鸡。

当晚濯傲什么也没有问,兴许他知道问了我也不会说,兴许他是等我主动说,只是那锐利的眸子朝了我一下,我觉得如无数银针朝我射来一般,五脏六腑都被他看透了。

他许是困了,搂着我很快就睡着了,而我头脑异常清醒着,师姐的话也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回荡,心乱了。

回到宫中,一直是师傅代替胡太医给我诊断送药,今天一早我召了太医过来,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身体不大舒适,请他帮我把把脉,我不能凭小翠之言就断定自己有了身孕,其实我心中一直希望有奇迹出现,希望小翠只是一时诊错。

沉稳的胡太医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大家目光一交流,说什么都明了。

“是少主的?”他最后还是不放心,悄悄地问了我一句。

我无力的点头,看到我点头,胡太医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似乎比我还慌张。

“晴妃,我下午叫卢太医送点药过来。”我知道他是找师傅商量对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我还是一愣一愣的,似乎整个人还没有清醒过来,我摸了摸肚子,有点喜悦有点酸楚,但更多的却是恐慌,其实我也想要一个孩子,一个银狼的孩子,我好想平安地生下他,如果银狼知道他一定会很高兴,但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下午师傅借送药的机会进来,我现在越来越怕看到师傅,他如几座大山那样压迫着我,让我喘不过气起来。

“丫头,一时半会这城我们还攻不下来,如果你想保住他,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我们今晚就说你的余毒已清,让皇上宠幸你,我与太医自然有办法将这件事瞒下来。

“他是濯国皇室的血脉,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住他,关于他宠幸你的事情我不会跟银狼说,他不会知道。”在师傅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在他的眼里,国家、血脉大于天。

但既然我已经是银狼的人,我就不会与濯傲发生关系。

第二你以最快的速度给濯傲下药,只要他一死,京城一定大乱,民心动,军心散,我们就一举攻进来,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你不能再犹豫。

如果被濯傲发现你有了孩子,推算一下时间,肯定知道是出宫这段时间,这样胡太医会死,师傅会死,就连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难逃一死,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欺骗与背叛。

其实还有的三条路,那就是不要这个孩子,因为他来的不是时候。

“不行,现在这一仗胜负难分,凶险异常,如果银狼真的遭遇什么不测,这孩子就是他唯一血脉,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师傅宁愿冒着一死的风险也要你将孩子保住,这个时候师傅不许你退缩,难道你就不愿意为银狼保住他的血脉?”师傅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眸子精光四射,凌厉无比。

“丫头,你的身体不想背叛银狼,那就只有一个选择,杀了濯傲。”师傅离去了很久,他这句话依然在我脑海回荡,我扶着床沿坐了下来,因为有了孩子我不能让自己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其实我对这意外的生命很在意,如果让银狼知道丫头有了他的孩子,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我的唇角微微上扬。

|澹澹,||Cora_li,|.txt.

卷三 狼啸虎跃 065:引狼入室

寂静的夜,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慌乱过后,竟然是无尽的甜蜜,我想起那一晚,想起他的温柔他的粗暴,想起他含住我的唇,不许我发出声音,说下次想喊多大声都可以时的暧昧笑容,想起厚颜无耻地说还不够,满是情欲的眼,我不禁脸红耳赤,羞得抬不起头来。

记得他贯穿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痛不欲生,但现在想起全是甜,原来成为他的女人在我心目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也许做梦也不会想到,就这么匆忙的一次,居然让我怀上,不知道说他厉害,还该说我倒霉。

银狼,丫头有了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心中甜蜜的同时又怨恨,他就一晚风流,而我就受尽十月怀胎之苦,实在不公平,但我却永远记得他这一晚风流,差点搭上了他的性命。

想起离去前他指甲掐进我肉的疼痛,想起他那声低吼:“丫头,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睡在别的男人身旁。”心中又苦又涩。

我怀孕的事情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隐瞒了下来,这事的第二天小翠淹死在荷花池里,是被人从背后插了一道然后推下去的。因为人是皇后宫中的,所以也大费周章查了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听说是濯傲暗中下令禁止调查的。

至于濯傲为什么禁止,我不知道,也不敢问,因为这件事牵涉到我,但我知道人一定是师姐杀的,这一年我闯荡江湖,征战沙场,这手早已经沾满了鲜血,但事后我才知道这是师姐第一次杀人,师姐的手为丫头沾上了第一滴血腥,她当时一定是很慌的吧,真是难为她了。

我不敢再去师姐的宫室,而师姐偶尔会过来看我,告诉我养胎的时候要注意哪些东西,其实师姐说的东西我都不懂,我直到现在才知道怀上了孩子真的好麻烦,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吃,禁忌很多,都是银狼,害惨我了,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禁不住骂他,但骂着骂着就想他了,他也想着我吗?

我想起他看到床上那抹嫣红时的心满意足,幸福甜蜜,又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即使那刻的疼痛也是值得。

师姐会调笑地问我与大师兄做了多少次?是什么感觉?大师兄是不是还带着面具?我有没有看到大师兄的庐山真面目?

师姐的问题总是那么多,并且一点都不害臊,居然问我这样直露的问题?不觉得难堪的吗?但她一问,我又想起了那一晚,心就再次砰砰跳,羞得低下了头。

“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做了很多次了吗?”我红着脸问她,她的脸也微微红了。

“我只是很好奇大师兄在床上表现是怎样的,是不是也那么冷冰冰,死丫头不说就算了,干嘛扯到我的身上。”师姐的脸更加红,其实我发现她的脸皮也不厚,三人当中银狼的脸皮最厚,也最厚颜无耻。

“死丫头,想不到还是输给你了,居然真给你勾引成功了。”师姐对当年打赌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尤其当她知道我已经揭开他的面具时,更是懊丧,其实她不知道,她比我更早看到银狼的真面目,只是她不知道楚家的大少爷就是银狼罢了。

“是他勾引我,不是我勾引他。”我得扞卫我的尊严,虽然师姐不相信,虽然师傅也不相信,似乎银狼会勾引我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丫头,你与濯傲真的一次都没?”虽然她已经问了我好几次,我也答了好几次,但她每次都匪夷所思地看着我。

“不知道是你不正常,还是他不正常,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她这句话意思是我们都不正常,只有她才正常的,不过我没有反驳,似乎我们的行为在旁人看来真的奇怪得很。

我的沁雪宫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但整个朝廷以及整个濯国却风雨欲来。

前几天濯傲上早朝,当他往龙椅做下去的时候,坚固的龙椅竟然在众大臣眼前四分五裂,断成一块块,濯傲震怒,下令调查毁坏龙椅之人,其实他很聪明,一口咬定就是有人破坏龙椅。

众臣匍匐低下,噤若寒蝉,不敢发一言,但一退朝,留言还是四起,事隔不到一天,竟然有民谣传至宫中,并且越穿越厉害,一发不可收拾。

说什么龙椅分,皇上崩,龙椅碎,气数尽,濯傲明知识有人故弄玄虚,但问题是这样的风言风语却满天飞,越传越盛,最后濯傲抓了一个人处死,说是当晚潜进来毁坏龙椅的逆贼,并且证据确凿,让人信服,传言这才稍稍停歇了,但皇朝气数尽已经深入民心,能封百官口,却难堵百姓嘴,只可惜了那个替罪羔羊。

这事刚一停息,金銮大殿上的牌匾无故跌落,砸到一个大臣的头上,当场毙命,血溅朝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殿前那只振翅欲飞的苍鹰那锐利的眸子突然滴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诡异得让人心寒,这样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连宫中也变得人心惶惶,百官更是暗中议论纷纷,都说不知道这是不是朝廷即将颠覆的征兆。

整个皇宫乌云密布,气氛压抑,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更加听不到往昔的笑声。

不久这个宫中有接二连三的死人,死的时候全身乌黑,似乎是被毒死,鬼魅作祟的留言再起,宫人的心再次揪了起来,但不久后胡太医与师傅通过蛛丝马迹,救出恶劣几个下药的太医,谣言不攻自破,自此胡太医和师傅在宫中的地位上升,皇上也更加信任。

但这样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似乎不会停息,如果是我也会头疼心烦不已,不知道濯傲面对内忧外患,如何处之,只是平常见他,他依然平静,他这人似乎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畏惧一样。

是夜,月高风大,大批黑衣人潜进沁雪宫,想要刺杀我,但我沁雪宫的守卫,比皇宫任何一处宫室的守卫都要森严,最后黑衣人还是寡不敌众,全部被击毙,揭开他们的面巾,都是陌生人,但其中有一个却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一时哗然,濯傲匆忙赶回,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将我紧紧搂入怀中同时眉头更是深锁。

关于我的事情,他总是很在意,他的眉头也只为我深锁。

当晚沁雪宫的守卫再次加强,安抚完我后,濯傲就怒气冲冲地带人去了飞凤宫,大有兴师问罪的势头,我知道他们是想挑拨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如果他们此时拧成一条绳子,还能抵抗外敌,如果两人不同心,反目成仇,事情就好办了,他们一定是乐见这对母子刀尖相向。

深夜濯傲回到沁雪宫,而我未入睡。

“是不是吓着你了?”他轻抚我的发丝,我摇了摇头,这段时间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他一定是疲于奔命了,他登基才短短时日,当时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与他母后的勾心斗角当中,岂会知道银狼的势力已经在这个宫中渗透了十几年,犹如老树盘根,渗透到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现在大军压境,就想拨这些刺也没有时间了。

他们这一仗不是现在才开始,而是十几年就进行了,只可惜濯傲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有着这样一个敌人,他的起步缓了十年。

“你不用担心我,你用心处理你的事情就是了,这个宫中守卫已经够森严了,就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进来,太后失败了两次,她不敢轻举异动的。”

“晴儿,你觉得这次刺杀你的是太后?”他唇角一勾,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似乎所有阴谋在他眼里也只不过尔尔。

“难道不是吗?”我佯装惊奇的问。

“这次刺杀你的肯定不是太后,只不过是有心之人想挑起我与母后之间的争斗罢了,母后我很了解,她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在这个时候与我起争端,无异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连敖做皇上与我做皇上,你觉得一个母亲会选择哪一边?只要她不是愚不可及,她都会选择与我共存亡,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刺杀你,与我分裂呢?”

“那我刚才看见你气冲冲带人去飞凤宫,我还以为你去兴师问罪呢?”

“我只不过做做样子罢了,既然他们想我与母后矛盾重重,就如他们之愿好了,不过他们这次的行动,让我对你的处境更是忧虑,谁都知道我宠你,我怕他们会朝你下手,拿你来要挟我,到时伤着你。”

“虽然你武功是不错,但一拳难敌四掌,这段时间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只要你留在沁雪宫,我就能安心处理我的政事。”我朝他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感叹他精明的同时,内心不无愧疚,他总是第一时间想到我的安危,而我对于他的处境不能说片语只字,睁着眼睛看他掉入一个又一个陷阱。

“还有皇后的俪宫也不能再去了,皇后她不害你,不代表她所带的宫人不对你起歹心,你就给我安安静静地呆在沁雪宫,实在闷的时候,派人找我,就算再忙,我也能抽出时间,陪你到处逛逛,现在这个皇宫哪都不安全,没有我的陪同我不放心。”

“嗯”我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即使是这样的局势,他依然替我想得周到,他如此待我,我怎能朝他下毒手?那两包药粉就让它在阴暗的角落里呆上千年万年吧,他似乎疲倦,很快入睡。

第二天他一早醒来,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朝我笑,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

“晴儿,我在你的身边总能很快入睡,但可惜你的余毒未清,要不我就可以搂着你入睡了。”他亲吻一下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回眸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依恋。

从此我在沁雪宫度日如年,我不许出宫,其它宫中的人也不敢来找我,即使师姐也不例外,估计是濯傲下了命令,此时的局势我也不再清楚,我问了守卫的士兵,他们说皇上说过关于两军的消息都不能说给我听,以免影响心情,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我也开始烦躁。

师傅这几天也没有来过,这样也好,听不到这些起码能心安,但我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心越来越不平静。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现在还是很扁平,看不到迹象,但我知道他的存在着,这些天厌食越来越厉害,喜欢吃酸的,不喜欢油腻的,但我就是不敢叫宫人弄酸的东西给我吃,我逼着自己吃油腻的东西,否则宫人会发现端倪。

今天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也是丰富有营养,但我却看着出神,不想动一下筷子,就在这时师傅求见,现在能进入我宫中的人也只不过是师傅与胡大夫而已,可见他们已经逐步

取得濯傲的信任,听到是师傅要见我,我的心又揪紧了一些,现在已经没有往昔见师傅得开心,师傅就如一座朝我压来的大山一样。

“丫头,有这么好的菜肴都不动筷?师傅看见可嘴馋了。”看着师傅这样对我说话,我心中一阵轻松,感觉从前的师傅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一样。

“师傅你喜欢就多吃点,这个宫人又不会看到。”听到我这样说,师傅竟然端起那碟猪蹄子转过身子吃了起来,兴许是怕我看到他的狼狈吧,还是跟以前一样,又好吃的连筷子都不会拿,直接用手。

师傅吃了几块就不再吃,然后递给我几粒药丸,说对胎儿很好,这次与师傅的见面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轻松的一次,因为他没有逼着我下药,他没有逼着我去面对两难的局面。

师傅走后,将药丸含在嘴里,清香满嘴,甘中有点带着酸,味道很是奇妙,但却让人胃口大开,这些果然是好东西,早知刚才就叫师傅多给几颗好了,这段时间的胃口实在差,所以现在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竟然来了胃口。

但还没吃两块,胸口就发闷,似乎喘不过气来,宫人看到我叫唤,忙走了进来,但他们看见我都尖叫起来,原来我整张脸都黑了,我赶紧叫人传胡太医,除了胡太医我不能让其他太医为我诊断。

不一会胡太医匆匆赶来,而不知道谁通风报信,濯傲也干了回来了,看到我脸上黑云密布,他紧张地抱着我,不发一言看着胡太医开药给我吃。

“太医,怎么回事?”濯傲看到我的脸色恢复如常,开始问胡太医。

“皇上,晴妃是中毒了,好在抢救得及时,否则性命堪忧。”听到胡太医这样说,濯傲脸色阴沉着。

“晴儿,你今天又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濯傲坐下来,与其温柔地问我,我心里隐隐猜到几分,莫非问题是出自师傅给的那几个药丸?如果是这样师傅是何目的?

“我就是午膳而已,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