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事?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他们啊!
“真的吗?孔里正不会说谎吧?”
“他这个时候还敢说谎?”
“这说不定,也许是为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却很令人遐想。对这种状况那个演武场的少年是早有预料的,当下也不急,再次开口:“张科长,麻烦你认一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贾小六?”
张大壮早就在等着了,一听这话立刻跑了出来。其实他对贾小六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这个时候哪怕只有一分像他也敢点头,何况再怎么变化,贾小六也还有那么三五分的相似,所以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立刻大声道:“回张将军,的确是贾小六!”
张大壮在村里也算是个知名人物了,他这么说,下面的人不由得又信了几分。而那个张将军的准备显然不止于此,虽然早先并没有想在这里就公开定性,但该有的证人他是都拉来了,听张大壮这么说了,就又点点头:“邱正可在?”
一个大汉走了出来,他的骨架看起来是宽大的,身上却瘦的可怜,一走出来就引起了众人的议论:“这是谁?怎么看起来像是下等民?”
“好像就是,这几次修路他好像都在。”邱老大的体格不同于一般人,倒比较容易被记住。
“一个下等民来这里做什么?”
……
下面人议论着,张将军已经开始发问了:“邱正,你来仔细认认,这个可是那贾小六?你要知道他是真是假可关系到你以后的出路。他是真的你自然举报有功,但他若是假的而你非说是真的话……也不会有好下场!”
邱正吸了口气,拱了拱手:“是,将军!”
他这么应了一声,向前走去,而那边的贾小六早就魂不附体了。当德云大师被提起来的时候,他心中的那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微薄信念就坍塌了。什么道行什么修行在那少年的一提中都变成了笑话,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他怎么就能相信这个僧人能庇护他呢?他、他明明知道刘家、演武场是怎么厉害与可怕的呀!
而当孔里正、张大壮一个个指认他的时候,他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了。此时再看到邱老大一步步走来,他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军、将军……我、我是贾小六……我是贾小六……”
轰!
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贾小六真这么认下来的时候,人群中还是发出了轰响。有惊讶的有愤怒的,特别是早先供奉了德云大师为他说话的,此时更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当下就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站了出来:“这位将军请了!在下也是这五里村的村民,在镇上做文具生意,对这僧人虽不是太信信,但因家母深信不疑,早先也捐过一些供奉,谁知却是这么一个结果。还望将军为我等做主,严惩此人!”
“还望将军为我等做主,严惩此人!”
有人带头,后面立刻有人跟着叫了起来,他们中倒不是都信德云大师的,但他这两个月在这里修庙,村里无事,大家没事也会来这里转悠转悠,对这么一个寺庙还是有些信仰和期待的,所以此时倒是都有些受伤的感觉。
听着众人的呼喊,那张将军心下得意,面上却不怎么露,微微一笑,对着四方拱了拱手:“大家放心,我们演武场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现在,还请大家让让,我要把这两人带回去仔细审理。”
村民们很听话的让出了一条路,而被他带走的不仅有德云大师和贾小六,还有孔里正张大壮以及邱正等人,不过对于后面几个人,众人就不是太在意了,就算有留心的,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去帮着调查的,却不知他们也是被调查的对象之一。不过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却是清楚的,特别是孔里正,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在旁边骑着驴,完全就是自家闺女的面子,否则现在也要和德云大师一样被绑了双手牵着走了。
“大妞,你说,这下面他们会如何调查?”虽然是见过世面的,这个时候孔里正也忍不住发虚。
“阿耶放心,虽然早先阿耶办了错事,但这后面也是有功的,虽会有惩处,应不是太严重。”
孔里正啊啊的应着,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你与那张将军关系如何,若是、若是有那么几分交情,不如帮我分说一下?”
“……阿耶,这次的事,我想,很可能会是赵大队长亲自过问。”
“赵大队长?”孔里正有些迷茫,“那、那是谁?”
孔珊垂下眼,停了片刻才道:“阿耶见了就知道了。”
孔里正很快就见到了赵大队长,和他想象的不同,赵大队长身材魁梧,虽看起来面嫩,不过二十出头,却是蜂腰猿臂,背脊雄厚,见了他就叫伯父。这个称呼吓了孔里正一跳,连称不敢。
“真的说起来,孔珊是我的学妹,从这上面论,我叫您一声伯父再合适不过了。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赵,叫赵匡胤。没事的时候伯父叫我二郎也可以。”
孔里正依然说着不甘,心下却踏实了很多,这个赵大队长这么客气,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吧?
“伯父现在可方便回话吗?”
“方便方便。”
“那么,我就要开始问了。”
“你说你说。”
“好,孔里正,我问你,你是否知道为下等民谎报死亡是错的?”
他突然一变脸,孔里正立刻不知道要怎么应答了。
“你身为里正,本就有监控地方,维护治安的职责。而这种为下等民谎报,假死脱身之事,不仅是扰乱地方,更是扰乱军营,你早先入伍,难道不知道这是地方军队的一大忌讳?”
“我、我……”
“你敢这么做,背后到底是谁指使!你女儿孔珊在演武场中,是收到了谁的好处!”
第171章 饺子(三)
赵匡胤刚才叫伯父的时候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而现在,那叫一个冷若冰霜。孔里正听他说第一句就有些发懵,再听第二句简直两腿都有些发颤了,也亏的他早先在军中做过,否则此时已经趴在了地上。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一时僵在了那儿,赵匡胤身边一个做笔录的开口:“孔寅,还不快快回答!”
声音虽严厉,却带了些提醒的味道。孔里正打了个哆嗦,回过神,然后就拼命的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将军!”
赵匡胤往右边瞥了一眼,然后又正过了脸:“孔里正,你要知道今天自己会在这里就不是偶然的,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孔珊不会回去,我们也不会轻易的把你带过来,再怎么说,你也是为密州立过功的。但是,你也不要指望能靠着过去的那点功劳为非作歹,不遵法纪!更不要指望能靠装傻蒙混过关!”
孔里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很可怕的漩涡中,是什么漩涡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是太清楚,但他知道,一定不能再继续陷进去了,否则不说他们现在的生活,就是以后也很难反身!
“小的不敢!小的一家都托密州、刘家照应,万万不敢有这等想法。都是小的昏头,让那妖僧给骗了,却是没人指使的,我家大妞更是不知情,还望将军明察啊!”说着,就磕起了头,他磕的很用力,一下又一下,赵匡胤开始只是看着,一直待他头前开始出血这才起身,“伯父这又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孔里正还要往下磕,但被他架着,却是弯不下腰了,赵匡胤笑道:“这事我们一定会查个明白的,伯父早先虽受了迷惑,难得的是迷途知返,虽有过,却也有功。现在虽还没有完全明了,但伯父却是不必如此的。李哲,还不快扶伯父下去?”
早先那个记笔录的应了一声,过来搀扶,孔里正有些迷惘,赵匡胤笑道:“伯父放心,该走的程序都是要走的,若这其中真没什么牵连,此事也不算什么的。现在伯父先下去休息吧,我还要问问别人。”
孔里正哪里敢放心,但赵匡胤这么说了,他也不敢不走,迷迷糊糊的就被李哲扶了起来。现在已经是腊月,外面很冷,凉风一吹,孔里正顿时清醒了不少,再怎么说他也是做过里正当过兵的,虽然现在有些魂不附舍,却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问清情况。想到身边这人刚才就帮过自己,连忙挤出个笑脸,带了些讨好的问:“这位将军姓李?”
“伯父说笑了,我哪里称得上什么将军,连个组长都不是呢。”
孔里正听自己闺女说过,演武场有什么组长队长之分,组长大概相当于过去的队正,队长应该相对于都头,大队长差不多就是指使了。这个李贺连个组长都不是,显然就是个大头兵。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了,连忙道:“你才多大就这么能干,又是演武场出来的,以后一定是能做将军的,我家姑娘也对我提起过你呢。”
李哲笑了笑:“那就承伯父吉言了。”
孔里正觉得他笑的有些不太对劲,也来不及细想:“那什么李将军,你叫我一声伯父,我也就托大一回向你打听一下,这一次,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李哲皱了下眉:“伯父……这就是难为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问问,就问问,你要是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我也不勉强,你帮伯父这一次,伯父一定记着你的好!”
李哲叹了口气,左右看了下:“我问伯父一句,这一次的事,真是伯父自己的主张?”
“这个……”
“若有什么,伯父还是早些言明,否则,这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别说伯父和孔师妹,就算是这麦芽县的县令也担不起。”
孔里正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县令是他平时所能想象的最大的官了。虽然他知道刘家一定是远远大于县令的,可刘家实在是太远了,对他的威慑力也就远了。这就和现代人一样,说起什么习大大彭妈妈都毫无压力,但要说起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他吞了口口水:“到底、到底是怎么说的?”
“更多的我也不太清楚,也不好说。只是依我看,伯父在这件事上也不是涉事太深,虽帮着隐藏了一个下等民,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万万不要为了保其他人而把自己给耽误了啊!”
说着,李哲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孔里正惨白着脸:“那不能那不能,李将军,其实、其实这事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早先是李贺告诉我的。”
“李贺?”
“他是保卫队的,我早先倒不是想保他,而是他说了不会承认,我没有证据,也就不好随便说。”
“是这样吗?”
孔里正连连点头,其实他早先不提起李贺,一来固然是因为自己没有证据,二来也算是一点私下的规矩。自己是注定要犯事的,又何必再牵扯其他人?李贺早先虽说不会承认,但这事出来后,他总会念着自己的这点情义,以后也要给些便利。但现在这事实在是太大了,万一因为他这点隐瞒犯了忌讳,那他实在是兜不住。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就这些了。其实那李贺说出来后我就觉得这事不靠谱,不能办,可那妖僧非说这是什么向善的好事,我一时糊涂就与那贾小六说了,却是犯下了这般祸事!李将军,你可要帮我与赵大队长好好分说分说啊!”
他说着,用力的握着李哲的手,李哲点了点头:“伯父放心。”
李哲把孔里正送了下去,然后转身就回去了。赵匡胤正在那里看卷宗,见了他就笑道:“如何?”
“还真像队长说的,有点隐情,不过不像是有什么大用的。”他说着,就把孔里正早先的话说了一遍,“若是这么看的话,还要调查一下张大壮。”
“张大壮虽然要问,但我看另外一个人更可疑。”
“队长说的是那个保卫科的副科长?”
赵匡胤点点头:“张大壮虽然说是保卫科科长,其实却是有些名存实亡的,你看他连县衙都待不住,就知道他在保卫科的地位了。”
“队长说的是,我现在就去安排。”
李哲说着出去了,赵匡胤则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这件事说小自然是不小的,下等民不仅牵扯着保卫科,还和军队有关系——所有的下等民都是军队出动抓捕过来的。但要说大,也不能说怎么大,因为顶破天了,也就是一个下等民。而刘灿,却把他派了下来。赵匡胤不由得想到自己临行前的那一幕,那一天,刚下了雪。他去的时候,刘灿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家常褙子,外面罩了一个白色的狼皮大氅。她那个褙子是宽袖的,从领口到下摆都绣着浅蓝色的花边,比平时窄袖束腰的衣服多了一份悠闲。而那件狼皮大氅更趁的她肤色白皙。他去的时候,她正斜着身依在门框上,看两个演武场的少年收集雪花,见了他就微微一笑。
那一笑很平常很一般很……但就是、就是那么的漂亮……
想到这里赵匡胤不由得按住自己的胸口,猛的摇摇头,然后继续往下想。
“早听人说茶要由花瓣上的雪水来泡,今天无事,我也来试试,二郎却是赶了个热闹。”
赵匡胤听了脸色就有些发苦,一来他不是太爱喝茶,二来他就算是喝也是喝那种兑了奶的加了肉桂粉的,而刘灿却偏爱清茶。今天弄了什么花瓣雪水,更不会冲花茶了。
“二郎这脸色,若让大先生见了,又要说道了!”
“教官就不要笑话我了,那个,我能不能只喝水?”
“哪里就难喝到这个地步?”刘灿摇了摇头,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那些雪水收集的很快,赵匡胤知道那两个演武场的少年说是在收集雪水,不如说是在锻炼身手。在这个天气里,那两个少年要拿着小木棍在不伤害花瓣的情况下把雪拨到罐子里,眼力手劲都缺一不可,再加上时间的限定,却是一种锻炼方法了。
雪水收集上来,刘灿用炉子煮开,然后就同他说了这个事,他一开始还不是太在意,因为这显然是内政的范围,而内政,他们这一波里大多是由赵进负责的,直到刘灿对他说:“这次的事,我想让你负责。”
“我?”
刘灿点点头,他则有些迷惘了:“可是,这不应该是班长来负责的吗?”
“怎么,你没有信心?”
刘灿挑着眼笑道,这个表情赵匡胤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立刻就露了原型,当下就道:“教官你不用激我了,我不是没有信心,就是想不明白啊。”
“这个问题嘛,等你去着手了就知道了,好了,你如果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决定了。”
“……那我要是有异议呢?”
“你有异议?”
“我、我就是假设、比如……”
刘灿没有说话,低头喝了口茶,然后抬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慢慢的开口:“也就这么决定了。”
……
第172章 饺子(四)
赵匡胤不由得再次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欣喜又仿佛是难受更仿佛是激动。这种感觉就像是很早以前,他眼巴巴的看着街口的糖炒栗子盼望着他阿娘能给他买上一兜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那时候他只是渴望了,而现在,还有些恐慌。
“队长?”
李哲不知在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抬起头:“怎么样?”
“那个副科长叫王梦雷,刚才王盟他们去找的时候不在家,有消息说他是去了向阳镇。”
“向阳镇?他在那里有产业?”村民镇民到县上普遍,赶热闹的买东西的,一不留神耽误了时间只有住下来。但县上的往镇上赶,那除了走亲戚,就是有产业了。
“这倒没听说,问他的浑家,只说去看朋友了。”
“什么朋友,可问清楚了?”
“他家人含糊其辞,不过我们打听出他和白镇长的关系不错。”
“白镇长?”
李哲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了。赵匡胤沉默了片刻,攸的一笑。不过是一个下等民假死的事,却牵扯了这些方面!从里正到保卫科,现在又到了向阳镇的镇长!不用打听,他就知道是哪个白。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刘灿为什么要让他来,因为赵进太软了,面对这些他也许会查,可绝对不敢处理,很多地方更可能是点到为止。
“但我不一样。”他暗暗的咬了下牙,“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教官的基业!”
……
一个下等民假死的案件在麦芽县迅速变成了一个风暴,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这些下等民实在是胆大包天,太过可恶。对于和德云大师有过接触的人来说那就完全是不同的滋味了。一般人还好,也就是罚些积分银钱,再或者加上一段日子的徭役。而对于那些有些权势家底的,就是终日恐慌了。
赵匡胤倒也没有对他们进行什么打骂体罚,演武场的人到了家中也非常规矩,别说不会顺手摸鱼,就算往他们腰中塞银钱那也是绝对不收的。可这天天盘问,却对人的精神是莫大的摧残,而且是从老到小,从男到女,从家人到中等民无一遗漏,若哪里有了差错就会再问一遍。真是把所有对此有牵扯的都问的精神崩溃,有那暴脾气的,直接就问赵匡胤到底想如何,面对这种,赵匡胤从来都是呵呵一笑,柔声安抚,然后该查的一点都不会少,那一天说不定还会在那人的家中多停留一段时间。于是不过几天的功夫,赵匡胤就多了诸多外号,什么赵阴险,赵二皮,还有什么赵狗腿,赵小鬼,提起他一个两个都要磨牙。再之后有关系能力的就开始向州府告状,什么扰乱民生危害地方,各种帽子都扣了上来。
“大郎,此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这一天,就连赵方毅都忍不住了,在两人商议事情的时候突然开了这个话题,刘灿从地图上抬起头,微微一笑,“先生问的可是麦芽县的事情?”
“不是这个还是哪个,你那白叔叔昨天可是来找我了,唉声叹气的在我那里坐了半个时辰,然后说他家里的人就差在他那里打滚了。”
刘灿一笑:“白叔叔什么时候怕他家里的那些人了?”
早先在郑州的时候,白钱就几乎和自己的族里人闹僵,过后虽然缓和了下来,但白钱对那边一直有些不愿搭理,否则那白家也不会只落个镇长的职位。据她所知这些年白家的族里人那是通过各种关系往白钱这里钻,白钱不好完全拒绝,但也就是给些钱物,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却只会打哈哈了。
“这一次不太一样。一来白家在这件事上应该没牵涉太深,二来,是那一位也被请动了。”说到后面赵方毅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小心,要说,他同刘灿不必如此说话的,刘灿对他也一直恭敬。可这几年,随着密州的逐渐变化,他面对刘灿时也渐渐不一样了。他自负谋略出众,擅长民生,但他也不敢保证能用五六年的时间就把一个贫寒之地变一个模样,不,不是不能保证,是根本就做不到。不仅是他,就算历史上那些奇才大家也不见得行。但刘灿做到了,用一系列让他觉得眼花缭乱,匪夷所思的手段。那些手段,就算他现在想来,有的地方也有些不太理解。
他才学出众,通读史书,就算有些东西在一开始不理解也不该在事后还不明白,可这事,还真的就发生了。刘灿仿佛天生就知道一些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就像是传说中的生而知之,饶是赵方毅一直恪守圣人训,对此也不免有些敬畏之心,这一次说的事还有些忌讳,所以话音中就带出了些不同。
刘灿一怔,然后就笑了:“可是徐氏找上来了?”
白重的这个未亡人虽然早先有些昏头,但白重生前发生的那些事总算令她清醒了几分,白重去世后就带着孩子闭门不出,没过多久就到了白家家族里。从郑州转移的时候白钱问了他们的意见,徐氏几乎没有犹豫就说要同他们一起走。来到密州后也一直在白家家族里,除了逢年过节送些东西过来,却是从不露面的。刘灿曾想过让那个大的进演武场,后来见徐氏没这个意思她也就不提了。
“白家这一次是被吓住了,听二将军的意思,徐氏也很有些担忧。”
“是吗?那就好。”
赵方毅一怔,有些怔然,刘灿道:“先生觉得密州现在如何?”
赵方毅想了想,道:“大郎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先生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