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开机,一条短信跳了出来,徐戈紧张的心都跳了出来。

陆晟的信息,言简意赅,一看就是他的风格。

徐戈握着手机,打电话不是自投罗网?她才不干这没脑子的事。连忙把手机装回去,电话又响了起来,陆晟打过来的电话铃声似乎都跟别人的不一样,徐戈深吸气,拿出手机。

接通电话,陆晟声音就落入耳朵,“出来。”

“啊?”

“我在出站口,出来。”陆晟的声音很沉。

陆晟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这么快就找来了?会不会打她一顿?

“出哪里?”徐戈脑筋转的飞快,“我在家。”

陆晟念出一串数字,“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徐戈服了,陆晟真是搞刑事侦查,他读的一串数字正是徐戈即将乘坐的航班。“你怎么知道?”

“出来。”

“我回B市有急事。”徐戈睁眼说瞎话,“今晚必须得走,刚刚手机没电就关机了,马上登机还得关机。”

“那我过去找你,和你说两句话。”陆晟语气强硬,“还有一个小时,够说话。”

徐戈抿紧了嘴唇,大约半分钟,她说,“我下去。”

该来的还是得来,徐戈强吻他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她硬着头皮走出机场,绕到出口就看到站着抽烟的陆晟。外面风很大,吹的烟头猩红,他站的笔直。徐戈心里焦躁,提心吊胆,明知道陆晟有喜欢的人还强吻了他,而且还被单位的人发现,陆晟喜欢的人会怎么想?明天这件事会发酵成什么样?

徐戈不敢想。

陆晟正好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徐戈想逃。心里住着一个人,从少年时期到现在,她迷恋着这个人,义无反顾。她想靠近陆晟,想跟陆晟亲近,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拉着陆晟,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隔着一段距离,徐戈看着陆晟,忽然鼻子就酸了。

陆晟摁灭烟,迈开长腿走向徐戈,步伐沉稳有力。徐戈明明不想哭,也没有该哭的点,她欺负了陆晟。

泪就滚了下来,陆晟一直走到她面前,大手掌抹过徐戈的脸,满手潮湿。他伸手把徐戈按在怀里,用了些力气,紧紧抱着徐戈。

徐戈整个人都懵了,陆晟什么意思?

“你是傻?”

徐戈的脸着他的脖子,她悄悄伸出手抓住了陆晟的衬衣,从试探到落实,紧紧抱住陆晟精瘦的腰。“陆队?”

“跑什么?”陆晟嗓音沙哑,声音听不出喜怒,“为什么跑?”

徐戈不说话,她心里忐忑,整个人还是懵的。陆晟没有骂她,没有找她算账,反而把她抱进了怀里。

难道——他喜欢的人是自己?

“你还有个问题没问我,现在说。”

什么问题?徐戈发晕,她不敢抬头。头顶是陆晟的呼吸,温热,灼烧着她的心脏。

陆晟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陆晟拿出手机接通,“我是陆晟。”

徐戈不敢再抱陆晟,连忙松开想要拉开距离,陆晟一把拎过徐戈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陆晟没有松开徐戈,拎着她往路边临时停车点走,“他又作案了。”

徐戈快步跟上陆晟,“他?变态虐待狂?”

“对。”陆晟拉开车门把徐戈塞进去,徐戈刚要动,陆晟抬腿踩在车上,俯身拉过安全带给徐戈扣上,太近的距离。徐戈有些缺氧,她动作顿住,盯着陆晟,“陆队——”

“亲了我就想跑?嗯?”陆晟手撑在徐戈身侧,黑眸沉邃,意味深长,“徐戈,你当我是什么人?”

什么人?男神。

徐戈失神,陆晟低头,凉薄的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很轻,薄如蝉翼。徐戈整个人都跟着颤抖,她怔怔看着陆晟。

陆晟的电话又响,他拿起来接通,“我是陆晟。”

电话那边说了很长时间,陆晟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陆晟挂断电话,手指擦过徐戈的脸落在她身侧,蹙眉有些懊恼,“先去看被害人尸体,晚点再谈我们的事。”

陆晟退出去,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

徐戈被他亲的晕晕然不知所以,车子疾驰在公路上,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徐戈现在可以确认,陆晟喜欢的人是她。

他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

徐戈想了大约五分钟,她想刚刚陆晟接的两个电话,强行让自己从私人感情中抽离出来,儿女情长在命案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陆队,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打电话的是李威,C市火车站东南角发现一个被遗弃的行李箱,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具裸尸。死者是年轻女性,有遭到性|侵,腹部被剖开,少了子宫。”陆晟蹙眉,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他又出现了。”

☆、39.第三十九章

尸体是在火车站附近的公交站牌发现, 报案人是个年轻女孩,她等公交车期间看这个箱子放了很久没有人来拿走,以为是谁忘记了就报警。

箱子没有锁,警察赶到就打开箱子就发现了尸体。

“死者身高一米五七, 偏瘦,尸体死后在尸僵未形成之前被强行被折成蜷缩状态, 尸体身上没有衣物, 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死亡时间在三天左右, 割喉,血样已经送检,明天能出结果。哎对了,死者的子宫不见了。”

陆晟观察着尸体,目光沉邃,“看的出凶器么?”

陈法医用手腕推了下眼镜, “像——手术刀。”

“尸体有遭到性|侵, 但是没有提取到精|液, □□内有损伤。膝盖有擦伤淤青,生前伤。”

“对比刘冉膝盖上的伤。”陆晟微微蹙眉,说道,“如果一样, 那就是一个人作案, 可以申请并案侦查。”

“刘冉?”陈法医恍然大悟, “我说这个尸体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和那个案子的被害人太像了, 作案风格一致。”

他又出现了。

“阴|道内没有油脂?”

“没有。”陈法医摇头,“我也很疑惑,凶手是怎么做到与死者发生关系却不留下任何痕迹呢?无精症也有液体。用避孕套必然会留下油脂,可这两样都没有,难道性|侵是障眼法?”

“有清洗的可能么?”

“没有。”陈法医摇头,“绝无可能,属于被害人的液体保留完整。”

“用道具呢?”一直安静的徐戈突然开口,她抬起头看向陈法医,“如果凶手是个性无能呢?每个受害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后入。”陆晟说到这里看了眼陆晟,接着说下去,“这个姿势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他憎恨女性,侮辱,二是他不喜欢被人看到那种地方,也许他有隐疾。”

“为什么要割子宫?”

徐戈戴上手套碰了下死者的肚皮,“死者有妊娠纹,生过孩子。”

陈法医刚要阻止徐戈的动作,听到她这句话就顿住了,“妊娠纹?”他连忙去检查尸体的腹部,倒是没注意到这些。

妊娠纹不是很明显,只剩下浅浅的几道,陈法医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她可能生过孩子。”徐戈说。

陈法医蹙眉,“切子宫难道和生孩子有关系?”

“至少死者的身份信息又多了一条。”陆晟接过话。

如果他们知道凶手的思维,早就抓到了凶手,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尸检还没结束,你们先去忙吧,等再有发现我会通知你们。”

“那好。”

陆晟和徐戈走出尸检中心,陆晟掐了下眉心,脸色有些难看,“又出现了,我们必须得抓到他,最快的速度。”

最后几个字,陆晟声音沉了下去。

“陆队。”徐戈快步跟上陆晟,两人并排走着,她说,“如果是道具作案的话,凶手会不会是个女人?一个力气很大的女人?”

“女人对女人不会产生这样的憎恨。”陆晟突然停住脚步,回身手就落在徐戈头上,徐戈躲闪不及被摸了个正着。她忽的想到刚刚那个拥抱,令人脸红心跳,“陆队?”

陆晟的手顺势就摸了下她的脸,嗓音低沉,“酒醒了?”

徐戈的心快跳出腔子了,脸刷的一下通红,刚想避开陆晟的手,他把手挪上去拂过徐戈的头发到耳后。手装回口袋,抬起黑眸,“嗯?”

“早醒了,现在没事可以办案。”最后那个尾音太暧昧,徐戈整个人都慌了,心跳的乱七八糟,匆忙说道,“我都可以。”

陆晟忽的靠近,微微蹙眉,鼻翼微动,又直起身单手插兜直视徐戈,“还有酒味,你先回去休息,别开车了。”陆晟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打车回去。”

“我有钱。”徐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钱包,“钱包在我身上,不过我现在并不想回去。发案的黄金二十四小时非常关键,抓不住,可能就错过了。”

陆晟语气微沉,“你明天早上过来。”

陆晟说完扫了徐戈一眼,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接通,“我马上就到。”挂断电话,看徐戈,言简意赅,“回家,命令。”

说完大步就走。

徐戈想追上去但始终没有抬步,她喝了酒,血液里的酒精浓度不会低,喝完酒不能办案。挠挠头,陆晟也是为她好吧。

徐戈打车回家,坐在出租车上她莫名就想到机场那一抱。陆晟心里是有她的吧,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对于陆晟追到机场这个事,徐戈心里也是莫名。

之前他出差的时候给徐戈发过一个短信,短信内容很普通,徐戈因为太激动翻来覆去的看内容,结果就忘记了回复。之后陆晟就没有再联系她,现在见面,他怎么突然就抱自己了?因为她亲了他么?

那换个人亲他,他也会追么?

徐戈天马行空的想着,一甩脑袋。别人也不敢那么强行亲陆晟,只有她敢。

“去哪里?”

年轻的声音从驾驶座传过来,徐戈报了地址继续想陆晟。随即又想到案件,那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杀人成狂,简直丧心病狂。

目光忽然撞到后视镜里的一双眼,徐戈一顿,抬起头,“是你?”

开车的人是周泽,火葬场案子里受害人的继子。

他迅速把头低下,看向前方的路,声音很低,“你是那个警察。”

坐出租车竟然也能遇到熟人,徐戈非常意外,“你——是做这个工作?”

“嗯。”周泽点头,随即笑了笑,看起来憨厚,他在后视镜里迅速看了眼徐戈,停顿了很长时间才斟酌着说道,“你下班很晚。”

“是啊,加班嘛。”徐戈叹口气,降下玻璃让风灌进来,“忙。”

他没有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徐戈收回视线观察他。周泽性格应该很内向,他报警时候的职业不是出租车司机,他在B市上班,现在回来了么?

“你以前不做这个工作吧?”

“嗯。”

“怎么改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