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告诉我?”

兰斯顿了顿,道:“你的伤还没好,我们想等你的情况好一点再说。”

慕慕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觉得心底渗出了血才慢慢合上眼。旁边兰斯声音沉沉:“慕慕,哭出来。”

她摇头,不是她不想哭,是…哭不出来,完全哭不出来。喉头明明紧得难受,但眼却干涩无比,身体抗拒着泪水,一滴泪都掉不下来。这是心理在作祟吧?大脑还不愿意承认那个人已经不在。是啊,怎么能说不在就不在了呢?明明没多久前,他还在自己跟前揶揄奚落…

深呼口气,慕慕道:“他是怎么没的?”

兰斯一时无言,慕慕见状忽然歇斯底里地吼起来:“告诉我!”

兰斯埋头,终娓娓道来:“当时你受了很重的伤,又强行运用了合体术,夏洛尔到时已经是回天乏术…为了救你,逐辰将自身的灵力全给了你,所以…”

慕慕默默看了眼还躺在身侧的小纸人,接着兰斯的话说道:“所以,他代替我死掉了。”

原来,当时昏迷前的那个景象不是梦——

原来,他问自己值与不值是这个意思——

原来,自己真的给他添了好多麻烦——

原来原来…

可是逐辰,为什么?为什么傲娇如你、毒舌如你,嫌弃讨厌我的你会干这么蠢的事,代替我去死掉?为什么要我这么愧疚这么难过?明明当初就是我傻乎乎地决定要救兰斯,和你根本没关系啊。为什么要陪着我胡闹?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离开?

这本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傲娇大神逐辰第一个领便当下去了,一边写一边哭成傻逼了,555555

等这卷完了写个他的番外。

Chapter 68

风清云淡。

明月挂在夜幕上,兀自散发着幽幽银光,慕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星空。右手很疼,膝盖也火辣辣地灼烧着,她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晚。那晚…她也是这样,明明困得要死,那么想阖上眼好好休息一下,可浑身的伤口却清晰地牵扯着神经,一下又又一下,让她在疲惫和痛楚间游走不定。

然后,逐辰就出现了——黑发、白袍、腰间用翡翠玉环绶细细压着脚,水袖边绣着最是清秀雅丽的兰花。他蹲下来时,慕慕似能闻到其发间淡淡的桂花香。她想对他笑上一笑,可嘴角还来不及咧开,弯起的杏眼却已掉下泪来。

“逐辰…”她知道,这不是真的。身为式神,没有魂魄,没有转世,逐辰这么一走就是真的没了。而现在,或是梦,又或是幻境,可再见这张清俊面庞她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是她,解开封印让他重回人世。

——是她,用计谋强迫他和自己定下血契。

——也是她,害他彻彻底底消失。

是她是她,全是她。她多想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可等真再见到他时,除了唤他的名字,慕慕却再说不出别的话。

像是察觉到慕慕的哭泣,逐辰对着她扬了扬唇,双手捧住她的脸,缓缓俯□来。他在慕慕耳畔,轻轻说了句话。语调仍是那样高傲而不可一世,他道:“慕慕,你记住,本座是自己想要死去,与任何人都无关。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更不要觉得愧对本座,因为——你还不配。”

慕慕:“…”

因为你还不配…

还不配…

不配…

像是掉入深渊般,眼前的景象纷纷崩塌,慕慕只觉身体不断地往下坠,再睁眼时,人已躺在花不语的房间里。

原来,真的是梦啊。

吸了吸鼻子,慕慕抹干眼角的泪想要翻个身,膝盖处却猝不及防地传来剧痛。慕慕倒抽口凉气,霎时豆大的汗珠已布满额头。她咬紧牙关,手指亦紧紧攥住被单,已经大半个月了…别说下床,她的腿就连这样简单的翻身动作都做不了!刚才梦里那火辣辣的炙热感也是真的吧?她的膝盖到底怎么了?按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加上奶妈鱼的照顾,就是再重的伤也不该难受成这样吧?

难道——

一些可怕的念头刚串进慕慕脑子里,她就坚定地甩了甩头,喃喃安慰自己:“慕慕别胡思乱想,别再让他们担心你,你没事的,没事的…”

一边念叨慕慕一边就将目光缓缓移向了膝间,沉默半秒,她“哗”的一下掀开被子,目光沉沉地凝着裹满绷带的双膝。此时已立冬,双腿骤然失去被褥的保护,寒气丝丝钻进腿间让慕慕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可膝盖处,还是像有两团火般炽热燃烧着、翻滚着。

慕慕贝齿咬住下唇,慢慢移到床边,将双腿艰难地放在了地上。接下来,她只用努力站起来就好…

又深呼口气,慕慕扶着床头柜缓缓站了起来,受伤的双膝因陡然承受几十斤的重量大敲警钟,灼烧感之外,像是有人拿锯子正在一点点地锯她的膝盖。闷哼一声,慕慕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顺了顺急促的呼吸,像以前一样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慕慕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你能行的,从小受了那么多次伤哪一次你没挺过来?所以这次…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不等慕慕精神疗法完毕她已陡然摔了下去,就像忽然失去了双腿,慕慕重重摔在地上,刹那间竟感觉不到疼。

眨了眨眼,慕慕有些麻木地低头,只见小腿已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床头柜也顺带倒了下来,台灯的玻璃罩砸了一地,浸泡在水中,于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真好。

慕慕脑子里,第一个迸出的想法竟是这两个字。

真的很好,她居然完全感觉不到疼了,这样倒也解脱了对不对?是不是说…自己以后都解脱了?膝盖以下以后都感觉不到了?

原来…原来他们一直支支吾吾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原、来、她、残、了。

念及此,慕慕骤然笑出了声,那笑声裹夹着冷气又重回腹中,抽得她胃一阵阵绞疼。

与此同时,旁边屋听见响动的任之行也急急赶来,可在推门的一刻却听里面突然传来慕慕的厉喝声:“别进来!!”

任之行一愣,手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无所适从。半晌,才听里面低低又道:“求你…”话末梢,语调已隐有哭腔。

“慕慕。”他搭下眼睑,却再说不出半个字。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何时见过她这样歇斯底里?又何时听她这样低低啜泣哀求?是发现了吧?发现了那一桩又一桩无法接受的事实;发现了那一件又一件让她崩溃的景况。

颓然地放下手,任之行想,或许,真的需要给她点时间。她不愿自己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那么他——

“啊!!!!!”

任之行转身正欲离开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再顾不得什么,他回头推门进去便见慕慕浑身颤抖地坐在地上,水杯、台灯、相框散落一地,而她的小腿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弯度折叠着,更要命的是,她拆开了右手上的绷带,仅剩小指和无名指的手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刚才摔下来时受了伤。

见他进来,慕慕无助而绝望地抬头,脸上已满是泪水。

心骤然拧紧,任之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上前,一把拥住妹妹。他拍着她的肩,一遍又一遍,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他道:“没事了,慕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

过了许久,慕慕才停止颤抖,沉沉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想起来逐辰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闻言,任之行静默。比起慕慕的伤残,逐辰的离世对他无疑是另一个致命的打击。虽非为人,但他从小便由逐辰照料,分明已习惯了他的尖酸刻薄,分明已接受了他的存在,他又突兀地再次离开。

呵,他倒是走得潇洒。是怕自己问责他没照顾好慕慕吧?

慕慕接着道:“他临走前跟我说,是自己自愿死掉的,叫我不要自作多情…哈哈,他就是这么傲娇加闷骚,明明是怕我难过和自责,却故意说成是我不配。”

任之行又默了默,但手上却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慕慕看了眼自己的手,苦笑:“蜀雅说得对,是我自不量力,其实没有我,你们也能很好解决霉神的事情,可我却自作多情,装出一副圣母的样子…我明明知道逐辰是嘴硬心软的人,明明知道如果我真有危险他不可能不管我,可我还是那么任性地去冲封印,他是因为我死的…如果没有我,没有我逼他合体附身,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话末梢,慕慕已泣不成声。压抑太久的情绪一次性爆发,根本止也止不住。什么狗屁“女主不死”理论,要是她知道这个“不死”是用逐辰的命和下半辈子半身不遂换来的,她宁愿不要。

像是知道慕慕心里想些什么,任之行道:“你以为你死了就没有过错了吗?我、兰斯都不会原谅你,还有夏洛尔老白和B班的毛团们都会为你难过,就更别说你的养父养母了。”

慕慕默,一言不发。

将慕慕从地上抱起重放回床上,又找来绷带重新包裹膝盖后,任之行才幽幽又道:“白天兰斯的话不是安慰你,当时蜀雅真的被霉神操控了,但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死,所以当时,兰斯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和她对持。一旦兰斯死的话,整个莱尔斯幼稚园必然不保,所以你不是自作多情,更不是自不量力。至于逐辰——”

说到这,任之行下意识地顿了顿,望了眼窗外这才接着说:“几百年前我师父战死前,勒令他不许替死,要他活着好好照顾我们兄妹和乌有别院。此事是他的心病,所以慕慕,这次的事真的和你无关,相反,你圆了他几百年前的梦。

“他…终于可以去见我师父了。”

慕慕皱眉,听了这话才终于明白那句“你不配”的真正意义,原来逐辰还活着,是因为主人的命令啊。

走神之际,任之行又用绷带开始包扎慕慕的右手,一面包他一面又道:“慕慕,不要再哭。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再站起来,再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虽知这是安慰话,但慕慕心底还是好受许多,含泪笑道:“谢谢你,任…哥哥。”

任之行本专心包扎着,听见“哥哥”二字忍不住抖了抖手,抬起头来。

慕慕感觉到对方热烈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正盘算着怎么破解尴尬,一双大手已覆上头顶。任之行拍了拍慕慕的头,终哽咽道:“傻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地写完了,小虐怡情,下章开始不会虐了,真的,相信我....

另外最近因为单位忙着办银河奖,所以一直忙啊忙,各种加班,所以都没更新,真是非常抱歉。我会尽力更的。明天周日,会再更,么么哒。

还有最后,77和叶子铃,你们两位为毛不给我邮箱发地址。。。。我没办法给你们寄书啊!!其他几位的书已经寄出了。

Chapter 69

慕慕倒下的那一瞬间,天地骤变。

黑幕渐渐蜕化成蔚蓝天空,星辰陨落,化作山间不知名的小花。一刹那,逐辰就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云淡风清,但空气里却飘着浓郁的血腥味。草坪上,躺满了子虚道观的弟子;香樟树下,任之行抱着幼妹保持着半跪握剑的姿势也不再动弹。他浑身满是血污,怀里的小人倒是面颊如雪,神情安稳得像是睡着了。

唯独一人,仍旧屹立不倒。

紫冠、银发、鹤氅、拂尘,他背对着逐辰,一字一句道:“逐辰,这一战,我不能败。”

只这一句,逐辰便皱了眉。他与无嗔相处多年,其实许多话无嗔不用开口逐辰就已能明白其意,但这次,他却宁愿是自己会错了意。

“老头子你知不知道,一旦妄用禁术,你——”

“逐辰。”不等他说完,无嗔就喟叹一声,那语调,虽无奈却坚定,“与我合体。”

逐辰:“…”身为式神,他没有办法违背主人的命令,但在上无嗔身时逐辰就已下定决心:既然不能阻止他,那么至少自己可以替他——

“逐辰。”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嗔闭眼凝神,对他下了最后一个命令,“若我死去,不许替我赎命,你——必须活下来。”

逐辰闻言浑身一颤,已附在无嗔身上的灵体却已动起来,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他听无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子虚道观和之行兄妹就拜托你了。”

*

茅山一役,子虚道观损失惨重。危难时刻,观主无嗔真人以一敌百,因击退妖魔而气竭灵衰,歿。据传其临终前仍旧不忘子虚道观上百弟子,将其托付给式神逐辰。众道友后闻之,无不唏嘘。

其实只有逐辰知道,老家伙离开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么伟大。什么“牺牲小我保全大我”、什么“舍身取义”统统都是屁话!他不让自己为他赎命,是怕麻烦。

是的,怕麻烦。子虚道观的重建,任氏兄妹的伤,需要守护的那样东西…样样都是麻烦。

谁又能想到,道骨仙风,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面孔的无嗔真人是那样的人呢?呵,没人知道,除了自己…

逐辰到现在依旧清晰地记得当年第一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情景——

青靴微湿,宽袍半敞,妙容姣好的少年郎歪在月光披洒的桃树下,凤眼轻佻,似笑非笑地凝着他。逐辰有些懵懂,亦有些无助,这便是创造了他的主人?那么,身为式神的他又该做些什么呢?

正踌躇,那头无嗔已别头望向不远处的溪流,又狠狠灌了口酒后,悠悠吟道:“皎皎白月升,雾散花容真。醉卧青云岗,玉溪逐辰光。那便叫…逐辰吧。”

他的名字就此定下,风雅而不失稳重,清秀而又别致。逐辰欢喜之余又生出些小激动来:能取如此之名,主人定是气度非凡,博学多才,跟着他定能干上一番大事吧?

而事实上,无嗔对逐辰下的第一个命令却是指了指脚下已空的小酒罐,喃喃:“喏,没酒了,快去再打些来。”

逐辰:“…”

*

逐辰一直觉得,像无嗔这样嗜酒如命、破罐子破摔的人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被师兄弟排挤而无法得到师尊青睐,或身负血海深仇,正是这样的隐情才导致他吊儿郎当的性子。

可久而久之,逐辰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无嗔如此随性乖戾皆因二字:麻烦。他的嘴边也总无时不刻挂着这两个字。

“嗳?这个诀的咒文怎么这么长?麻烦麻烦…”

“嗳?师尊说让我带新来的师弟?麻烦麻烦…”

“嗳?要习这个隐身术必须先闭关五年?麻烦麻烦…”

于是,当别的式神在助主人修习灵力时,逐辰在帮主人打酒;别的式神在为主人誊抄书卷时,逐辰在帮主人打酒;别的式神在为主人布阵画符时,逐辰还在帮主人打酒…

渐渐的,逐辰也由最初的怒其不争转变为麻木淡然,直到某日他陪着无嗔钓鱼时发现了他发间的根根银丝。细细算来,他跟着无嗔已有六十余载。于常人而言,七十早已是“古来稀”,但对修道之人而言,这不过平常岁数,怎地无嗔其他师兄弟都还保持着年少容貌,他就白了发?

念及此,逐辰这才赫然想起似乎已经很久没见无嗔打过坐了,就更别提其它修道之术。

逐辰皱眉,“你打算放弃修道之身?”

无嗔闻言哈哈大笑:“到底是被你看出来了,得友如此我已无所求,还修什么仙?”

逐辰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当真不修了?那之前几十年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

无嗔浅笑,届时正好鱼儿上钩,他轻轻一提竹竿,湖面便泛起圈圈涟漪。其声音幽幽:“逐辰,你觉得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我当年入观,是觉得做人实在太麻烦,喜、怒、忧、惧、爱、憎、欲,每一样都不让人省心。我原以为,修道成仙,做到无欲无求便不麻烦了。

“可若当真成了仙,若我师尊般高高在上,永永久久地活着…那么,这么一直一个人于茫茫天地间地活下去,又有何意义?”

逐辰静默,舌灿莲花的他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头无嗔将鱼儿扔进竹篓,复弄上饵将鱼线扔进湖里,这才缓缓道:“我已下定决心,要如此随心随性地过完余生。待我百年归去,逐辰,你也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吧。”

*

虽如此,却非事事称心。

十年后,无嗔阴差阳错成为子虚道观新一代观主,为完成对师尊的承诺,他终收敛起任意的性子,端起架子学作他师尊一般开始打理子虚观。只是私下,终究改不了那怕麻烦的脾气。

那日,当无嗔将粉琢玉器的小男孩推到他面前时,逐辰就知他又犯了病。

此时无嗔也已作观主几载,早学会装腔作势那套。他捻了捻胡须,咳嗽道:“贫道此次下山,巧遇此儿,细看下惊觉其天资聪明、骨骼清奇,乃修道练武之良才。故而领回山中。然,贫道事务繁忙,实乃抽不出身教导,便交由你全权打理吧。”

逐辰摸下巴看了看小娃娃,又再瞅了眼无嗔,倒是半点不客气地揭穿:“这又是哪儿惹来的麻烦要本座帮你擦屁股?”

毕竟当着小娃娃的面,饶是无嗔已被逐辰奚落多年,面皮早比城墙倒拐还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笑话!贫道乃堂堂——”

“说实话,”不等无嗔说完,逐辰就闲闲打断他,“说实话,或许本座还会帮你收拾这烂摊子。”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烂摊子”终抬头看了眼逐辰,不过清俊的小脸依旧面瘫着。

这头无嗔想了想,终道:“这孩子是山下任家酒庄的公子,他家一直闹狐患,我途径酒庄顺手帮他们捉了那妖孽。后来庄主设宴谢我,我在席上多喝了几盅,只听任掌柜说什么这孩子从小身子弱,想要修仙,我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下来了…”

听了这话,逐辰哀叹一声,弯下腰来,只见“烂摊子”童鞋仍旧面不改色地搭着眼睑,好似无嗔口中说的是旁人番。

性子别扭,模样倒是清俊得紧。逐辰一面想一面弯了眼调侃道:“喂,听到没有?如果是这样,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修仙吗?”

“我不叫喂,”小家伙仍旧别着头,但声音却清晰响亮,“我有名字的。”

“哦?”逐辰眼角含笑,“那你叫什么?”

闻言,小家伙却咬唇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