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奶奶,与奶奶无关,是小恺不好。”小恺连忙抢着答。在老太太看向他的时候,他歉意地说着:“曾祖奶奶,那些都是小恺的衣服和玩具,是小恺要求买的,奶奶被我哭闹得没有办法才买下的,曾祖奶奶,对不起,是小恺的错,小恺还不会赚钱,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闻言,君母一颗心如吃了蜜一般甜,她的小孙子知道替她说话,更把过错往他自己身上揽去。

“你妈咪就由着你哭闹吗?小恺呀,你要懂事点,知道吗,赚钱不容易,不能说我们现在生活条件好,就乱花钱。”老太太以教育的口吻教育着小恺。

君母舍不得宝贝孙子受委屈,连忙说着:“妈,小恺没有哭闹,都是我自己帮他买的。我花的也是自己的零花钱。我一个月也没有什么可以买的,现在小恺回来了,我这个当奶奶的,替他买些衣服和玩具也很正常。”她每个月都有不少的零花钱,而她不外出,根本不怎么用钱,所以积存了不少钱。

老太太黑着脸,“这么说,我可以不给你安排零花钱了?还是要减半?小恺回来之前,你就替他买了不少衣服,不少玩具,三楼的那间游戏室,什么玩具没有?不是我说你,小恺还小,安悦把他教育得也很好,不要回来了,就被你宠坏了,孩子要从小培养好的生活习惯,不能让他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万一将来他没有本事赚钱,教他去哪里讨钱来大手大脚?很多人走上犯罪道路,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花销的大手大脚。”

“奶奶,我上次看到丽丽的房里挺多名牌衣服的,全都是新的,化妆品什么的满地都是,我认识几个牌子,小小一支口红都是奢侈的那种,据说丽丽也是奶奶养大的,肯定也是奶奶教育的,不知道丽丽在中华传统美德——节俭前,她是几分?”

安悦洗好了葡萄,用水果盘装着,端出来摆放到老太太的面前,接过老太太的话,淡冷地反驳着。

她不是说节俭不好,她是看不惯老太太事事都针对婆婆,怎么说婆婆也是君家的主母。

“丽丽是女孩子,女儿富养,儿子贱养,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老太太冷哼着。

“我看爸整天往外跑,回来的时候,满身香水味,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些什么,肯定也花了不少钱,不知道奶奶又是如何把爸贱养到现在这个年纪的?”老太太既然死咬着不放,非要指责她婆媳孙三人,安悦也不客气地反驳着。

老太太脸更黑,冷冷地瞪着安悦,斥着:“安悦,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口吻?我是你奶奶,君宝是你的公公,都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们?你爸年轻时打理公司那么累,现在年纪大了,就不能享享清福?”

安悦平静地答着:“奶奶,我也是就事论事。没有指责谁,针对谁。”

“你就是针对我这个老太太,我老了,对吧,嫌我罗嗦了,对吧?我教育一下你们不要乱花钱,也有错吗?安悦,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把你自己当成君家的二少奶奶,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个佣人之女,低下的佣人!麻雀飞上枝头是变不成凤凰的!”

“我从来不把自己当成是君家的二少奶奶,我只把自己当君澈的妻子。奶奶怎么不说你老人家针对着妈?妈给小恺买的衣服,我都是挑了便宜的,一件衣服最多就是百元,还不及丽丽一支口红的钱,就算在平常百姓家,当奶奶的给孙子买点衣服,买点玩具也不为过,奶奶非要咬着这件事指责个不停,这不是针对妈吗?”安悦语气更加的平静,但字字句句全是驳斥着老太太。

婆婆不敢反抗老太太的欺负,她敢!

人,有时候不能太过软弱,过于软弱只会让人欺负得死死的。

君母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被老太太如此的欺负。

“你!”老太太被安悦驳斥得老脸通红。

这个安悦真的越来越放肆了,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反驳她的话!

“安悦。”君母赶紧朝安悦使眼色,请求安悦不要再和老太太杠着了,现在君澈兄弟都不在,她担心老太太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

“小恺,曾祖奶奶要吃葡萄,给我剥皮。”老太太恨极而命令着。

安悦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一句话来:“奶奶,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吗?”

“安悦!”

老太太怒了,骂着:“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马上把你扫地出门?我让澈儿和你离婚,我给澈儿娶一个更好的妻子!”

“我和君澈已经是合法夫妻,奶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奶奶如果是这样以身说教的,请奶奶高抬贵手,放过小恺。”安悦淡淡冷冷地反驳着。

老太太气得脸色又红又黑的。

君母吓得赶紧走来扯安悦,不让安悦再和老太太杠下去。

她硬是把安悦扯上楼去,扯回她的房间,关死房门,她才转身对安悦哀求着:“安悦,不要再和你奶奶这样杠着,对你,对小恺都不会有好处的。你奶奶不喜欢你成为君家的媳妇儿,偏偏澈儿只爱你一人,未经长辈同意,擅自和你领了证,当然了,妈是欢喜的,可妈也因为这样…总之,安悦,以后不管你奶奶说什么,你都不要驳斥她,她是个习惯了*霸道的人,你越是驳斥她,她便越是针对你。”

“像妈这样委曲求全,又换来了什么?”

安悦心疼地反问着婆婆。

君母脸色一白。

“妈把奶奶的话奉为圣旨,有奶奶说话的份,没有妈说话的份,奶奶站着,妈就不敢坐着,可是妈对奶奶的千般忍让,到头来得到的是奶奶事事针对,处处嫌弃。奶奶是长辈,我敬她,但长辈无理的时候,我也会指出来,不能因为她是长辈,就让她一直这样错下去,妈,对不起,我做不到。”

安悦倔强地说着。

“可是…”

“妈。”安悦捉住婆婆的手,安抚着:“别担心,我没事,我也不怕奶奶的针对。我只希望奶奶以后不要再处处针对你,羞辱你,为难你。”

婆婆受苦几十年了,现在儿子大了,媳妇有了,孙子也有了,却一天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上,全拜老太太所赐,她在杠上老太太的时候,虽说就事论事,但更多的是想替婆婆出口气,想让婆婆的腰肢硬起来。

想想婆婆这一辈子,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安悦仅是想像婆婆过的日子,她就心疼。

像她这种温淡性子的人都无法忍受老太太不公平的待遇,不知道她婆婆是含着何种的屈辱忍让至今的。

“妈已经习惯了。”

君母黯然地说着。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飘缈,回想着自己初初嫁入君家时的日子,幽幽地说着:“我是你爷爷选定的儿媳妇,和你爸也有点儿感情,我娘家姓官,以前有不少产业,几乎可追君家,可是我娘家的兄弟们不善经营,在我即将嫁入君家的时候,公司几近破产了,君家在那个时候给予了帮助,虽然无法让我娘家的生意回复鼎盛时期,却活了过来,保证了一家大小能过着好日子。我妈,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告诉我,进了君家大门后,一定要小心地侍奉公婆,不要忤逆公婆,害怕的是君家会断了对我娘家的帮助。所以我事事迁顺着,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以前你爷爷还在的时候,我的日子还算不错,除了妈给我点脸色看之外,其他人都不敢对我怎样,君宝对我也很好,就像澈儿现在对你一般,我也很顺利地怀上了身孕…”

君母长叹一声,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痛心,“我怀孕才三个月,爸便因病去世了…爸不在了,在这个家,妈便成了大家长,她那时候还管理着君氏集团,相当的强势,君宝只是挂名的总裁,实权都被妈和无忧握着,妈相信无忧多过相信你爸,不过也怪你爸不争气,他的能力是不及无忧。”

曾经也尝过幸福滋味的君母,说多了,都是泪。

“两个孩子出生后,妈就借口说我性子软,教不好孩子,给孩子们请了奶妈,连奶都不让我喂,说我性子软,孩子吃了我的奶,性格也会软,男人性子软弱没用。孩子的管教,全是妈抓着,我不过就是生子的工具。君宝那会儿还疼着我,可是妈抢走了孩子的抚养权还不甘心,还数次指责君宝宠我,把我宠坏了,君宝为此和妈吵过了几次。后来无忧老是给我使绊子,每次都让君宝看到,让君宝误会我,再加上妈的指责,君宝觉得很烦,慢慢地,他便不想理睬我,开始沉浸于酒色之中,一直到如今,我们从曾经的恩爱夫妻成了有名无实。”

说到这里,两行泪从君母的眼角滑出。

安悦静静地听着,一颗心从婆婆的诉说中起伏沉浮,她明白了,为什么婆婆会如此的委曲求全,她太善良了,包袱太重了。她害怕自己反驳了,老太太会断了对管家的帮助,她娘家的父母兄弟们就过不上安稳的日子,加上对两个儿子的爱,所以她默默地忍受着一切不公平,哪怕丈夫离她越来越远,她也不敢离婚,她是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娘家人的安稳,用自己的忍辱看着两个儿子的成长,哪怕不能亲自管教,至少能看着。

伸手,安悦紧紧地揽住了君母的肩膀。

她能理解,因为老太太也指责过君澈宠她。

“安悦,妈,是不是很没用?”

安悦摇头,替婆婆拭去泪水,心疼地说着:“妈,你很好!很好!但是,妈,人生一世,总得要为自己想一想,你不能再这样下去。现在你的儿子都长大了,他们都孝顺你,你不必再如此的委曲求全了,你知道吗,看到你委曲求全的样子,我们都很心痛,很心痛。你的娘家,你又能保住他们的一辈子吗?都要让他们学会自己独立,不能事事都依赖着君家,那和寄生虫有什么区别?”怪不得老太太敢这样对婆婆了,因为婆婆的娘家人就是君家的寄生虫,没有了君家,管家便完了。

“几十年都是如此过来的,我也无法再改变什么了。只要你们都安好,妈就放心了。”君母慢慢地平复了心情。

握着婆婆的手,安悦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助婆婆站起来,让婆婆过着充实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担心会招来责骂。

“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佣人在门外说着:“太太,二少奶奶,大小姐带着丽丽小姐回来了,老太太让你们下楼去。”

听到君无忧带着丽丽来了,君母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从儿子赶走丽丽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担心小姑子会回来闹。昨天安静了一天,她以为不会有事了,想到儿子的借口也不错,便放下心来,没想到小姑子此刻才来,还是两个儿子,丈夫都不在家的情况下。

“安悦,你姑姑此刻来肯定是要哭闹的,一会儿不管她如何骂,你都不要反驳她,她就那性子,骂过了,她就好了,可你要是反驳她,她就像老太太那般,一再地针对你,你不会是她们母女的对手的。”君母担忧地叮嘱着。

安悦拍拍婆婆的手背,淡定地说着:“妈,不管姑姑来意是什么,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在度假别墅村里,她和君澈交谈过后,猜测着君无忧意在夺取君氏集团,虽说君澈不管君氏集团,但也不能让君氏集团落入君无忧手里。对君无忧,安悦已经做好了与夫并肩作战的准备。

“安悦…”

安悦拉着君母淡定地走出房间,淡定地下楼去。

还在楼梯上,婆媳俩就听到了君无忧的尖锐的声音:“妈,泽儿分明就是赶丽丽走,你老人家怎么能也和泽儿一个鼻孔出气?这样冤屈丽丽。丽丽都说了,她是怕小恺热,才替小恺开空调的,她一心为了小恺好,你们一个个都把她当成了蛇蝎。说什么让丽丽回去陪父亲,哼,借口!泽儿竟然还说丽丽姓文,这里不是丽丽的家!妈,我问你,这里是不是我的家?”

质问的同时,君无忧阴阴的眼神还不时扫向一旁淡定的小恺,小恺无视她母女俩的到来,吃着葡萄,偶尔会塞一个进老太太的嘴里,老太太刚才被安悦的指责气得满脸发黑,也不知道小恺用什么好听的话,把她哄得脸不红,也不黑了,还有着点点笑意,看小恺的眼神也温和了很多。

听到女儿咄咄逼人的质问,老太太答着:“这是你的娘家呀。丽丽的确姓文,是你们文家的女儿,这里的确不能算是丽丽的家,泽儿说得很对。”

“妈!”君无忧眼里掠过了一抹怨恨,一闪而逝,她不依地低叫着:“怪不得泽儿敢这样对丽丽了,都是妈你授意的吗?妈嫌弃我的丽丽…我知道,丽丽不是我亲生的,仅是领养的,严格说来也不是妈的外孙女,所以妈嫌弃了…”君无忧说着说着,眼就红了起来。

“无忧,妈没有那个意思。”一听到女儿提到生育的事情,老太太就软了下来,心疼地说着。女儿这一辈子都未能生下一男半女,是她心里另外一件痛事。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因为是她要求女儿嫁给文家的。而君无忧一直不孕,外界的人不知道真正原因,她和文家长辈都很清楚,那是女婿没有生育能力,如果她当年不让女儿嫁入文家,或许女儿就有机会当真正的母亲,也不用领养丽丽了。

虽说名义上丽丽是女儿,毕竟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隔了那么一层肚皮,表面上再亲,也不及亲生的亲。

“妈,就是那个意思。安悦回来了,安悦还为澈儿生了儿子,妈有了曾孙,就开始嫌弃我的丽丽了,只疼你的曾孙,不疼我的丽丽了,妈,我的命怎么这么的苦呀…妈当年愣是把我骗回国,愣是让我嫁入文家…一山他又是那样的,我活了几十年了,从年轻就看着别人一个一个幸福地当妈妈,看到现在都老了,自己也未能生出一儿半女来,领养丽丽,有了精神依托,妈却这样对我…”

君无忧又哭又闹着。

提起往事,老太太的一颗心都痛得揪起来了。

是她对不起女儿呀!

“无忧,你别再哭闹了,你看你,都几十岁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妈怎么就不疼丽丽了?丽丽还在吃奶粉,就是妈帮你带着的,名义上是你的女儿,实际等同妈的女儿了,养了丽丽二十几年,妈疼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泽儿又不是赶丽丽走,泽儿只是觉得丽丽很长时间没有回家看过父亲了,刚好周末,就让她回家陪陪父亲,难道当女儿的就不应该回家陪陪父亲吗?泽儿也没有错。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自己的侄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这样指责你的侄儿,你不怕伤了侄儿的心吗?”

老太太头痛地劝着。

“妈咪,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好吗?”文丽丽装着很懂事地也劝着君无忧。

“泽儿可不是这样说的。”君无忧见好就收,抹掉眼泪,瞪向了一旁的小恺,哼着:“泽儿指责丽丽要加害小恺,小恺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他少根头发了吗?他哪里不舒服了吗?借口!都是借口!泽儿是看到安悦回来了,便容不下我的丽丽了,泽儿那点心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安悦那个祸水,祸害了澈儿还不够吗?还要祸害泽儿…”

“我妈咪不是祸害!”

君无忧如何哭闹,君恺都是一脸的淡定,懂事地不插话,但君无忧辱骂他的母亲,这一点他可忍不了。

“你妈咪就是个祸害,是扫把星,你也是个小祸害,小扫把星,你们母子俩一回来,就搞得君家不得安宁!”君无忧骂着,神情有点狰狞。

心里怨极了安悦母子。

如果不是安悦母子回来了,或许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走下去,她也不用临时改变计划,临时改变的计划,有可能会伤及她两个侄儿…心再狠,毕竟是血亲,她也会有痛的。

“那天表姑姑进我的房间,故意开了空调,还故意扯开我的被子,想让我受寒,我根本就不热!”君恺沉着一张小俊脸,黑眸也变得锐利,冷冷地对视着君无忧,冷冷地指证着文丽丽的恶行。

“小贱种,原来你是装睡的,怪不得我才下楼,你就在楼上鬼叫,把泽表哥引去!”文丽丽恍然地叫了起来。

好腹黑的小家伙!

君无忧想阻止文丽丽冲口而出都来不及了,丽丽这句话一出口,不等于间接承认她潜进君恺的房间就是为了加害小恺,让小恺受寒生病的吗?

老太太听了君恺以及丽丽的话,一张脸又绷了起来,老花眼镜下的老眸更是在一瞬间变得阴沉,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心里想着什么。

093 君母反抗

“小恺那里得罪你,你要如此的对他?”安悦冷冷的质问声从楼梯上传下来,她快步而下,几步便走到了小恺的面前,把小恺拉起来,护在自己的身边,冷冷地瞪着文丽丽。

从君泽的转述当中,安悦只觉得愤怒,文丽丽实在是太过份了,亲耳听到的时候,安悦心里的愤怒更堪,幸好儿子是装睡的,要是真睡着了,文丽丽的奸计得逞,儿子又得病一场。

从A市回来后,他们都很小心地照顾着小恺,李依林隔一段时间就帮小恺换药,加上小恺天天晨跑,才没有在短期内发烧。

“只要他是你的儿子,我就讨厌他!”文丽丽干脆敞开来说,反正她做过的事,老太太心里也清楚,再掩饰,显得多此一举。“安悦,我讨厌你,恨你,非常的讨厌,非常的恨,从小到大,你都比我优秀,从小到大,你都能得到澈表哥的疼爱,关心,凭什么?你不过是一个佣人的女儿,你凭什么得到澈表哥的宠爱?”

文丽丽站起来,逼近安悦,阴冷地说着:“我真想掐死你那个小贱种,像你这样低贱的佣人之女,不配帮澈表哥生儿育女。”

“丽丽!”

君母生气地叫了一声:“安悦从来就没有招惹过你,都是你自己心胸狭隘,自找罪受。”

小时候,安悦是那般的可爱,那般的听话,根本就不会和丽丽作对,是丽丽嫉妒心强,心胸狭隘,看不得安悦比她优秀,处处针对安悦。一个家里,就两个小女孩,其实两个人可以成为好姐妹的,可是…

“丽丽是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君无忧冷着脸反驳着君母。

君母脸色微变,很小心地说着:“无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就事论事,安悦真的没有招惹过丽丽。”

君无忧站起来,瞪着君母,冷哼着:“安悦夺走了泽儿和澈儿的心,这便是得罪了丽丽。丽丽爱他们,他们却爱安悦,你说,丽丽怎么能不讨厌?”

安悦有点儿意外,这个丽丽原来那么的贪心呀,竟然兄弟俩都爱,怪不得丽丽容不下她,她一回来,丽丽就对小恺下手,后又为难她,辱骂她,甚至诬陷她,全都是因为她得天独厚,得到了君家兄弟的爱恋。她已经嫁给了君澈,爱的也是君澈,视君泽为大哥,丽丽要是心好一点点,就应该全力倒追君泽,而不是在她这里刁难,没用的,只会让君家兄弟越加的不喜欢。

“两个孩子只把丽丽当成妹妹。”

君母说了一句。

也幸好两个儿子并不爱丽丽,否则有君无忧这样的岳母,还不天下大乱?

“谁要当妹妹?我很小就喜欢澈表哥。”丽丽看到老太太一直抿紧唇不说话,母亲又帮腔了,胆子更大,也越加的放肆。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也不能这样对小恺。”君母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闪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要不是看在你是泽儿他们的妈,我早让妈把你赶出去了,软软弱弱的,什么用都没有,真不知道爸当年看中你那一点,要把你和我大哥配对。”君无忧嚣张地骂着,君母的脸马上就涨红起来,眼里有着委屈之意。她是嫂子,无忧是小姑子,小姑子却可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让她闪一边去。

“姑姑,这是君家,我妈是君家的儿媳妇,替君家传宗接代,替我爸生儿育女,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了?”安悦听到君无忧如此的欺凌婆婆,怒火开始往上冒,本来不太想和君无忧冲突的她,把小恺往婆婆的身边一推,她站在婆婆的面前,护着婆婆和儿子,沉着脸,冷冷地面对着嚣张的君无忧。

老太太还坐在沙发上,老脸上依旧是黑黑的,眸子深沉,也不知道她心里此刻是怎么想的,看到君无忧指责君母,老太太甚至是连眉都没有动一下,估计是习惯了,又或者是她纵容着君无忧欺凌嫂子的。

老太太没有反应,君无忧母女便把她的没反应当成了默许,默许她们母女俩欺凌安悦母子,因为君家兄弟都不在家,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大好机会。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妈咪面前大吼大叫的?别以为无耻地爬上澈表哥的床,生了个小贱种,就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我告诉,安悦,我不会让你过好日子的!我一定会让你一无所有!”文丽丽恶劣地骂着。

“啪!”被安悦护于身后的小恺,冷不防上前,把那盘还没有吃完的葡萄,连盘带果用力地就朝文丽丽砸去!谁都没想到小家伙会有此一举动,文丽丽更是防都没有防,被那水果盘砸到了脸,痛得她尖叫起来,她那张还算得上清秀的脸,马上就有了一道红红的印子。

“我有爸,有妈,不是小贱种!”小恺冷冷地瞪着丽丽,黑脸,沉眸的他倒是像极了群澈发怒时的样子。

“小贱种,你敢拿水果盘来砸我!”丽丽气极,扬手就是一巴掌甩来。

“小恺。”

君母吓得低叫一声,文丽丽在怒极时出手,力道肯定很大,她的小孙子哪里受得?

安悦一步跨上前,迅速地攫住了丽丽的手,眼镜下的眸子全是怒火,她用力地一甩,把丽丽甩推到一边去,一把将小恺扯回到身边,紧紧地握住小恺的手。

母子俩站在一起,大手握着小手,一个怒极,一个黑脸。

“你推我的丽丽!”君无忧早就想教训安悦了,看到安悦甩推开丽丽,上前来就往安悦的脸上甩去。这一次安悦没有攫住君无忧的手,但有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捉住了君无忧意欲打安悦的手。

赫然是君母。

向来柔弱,任人欺凌的君母竟然敢阻止君无忧打人。

“放手!”君无忧眼里向来没有长嫂,此刻也不会有,被君母阻止了行动,脸色阴沉,冷冷地命令着。

“放开手让你打我的儿媳妇吗?无忧,不管是泽儿还是澈儿,都是我生的,都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娶谁为妻,我这个当妈的都没有意见,你当姑的操那门子的心?有那门子的意见?澈儿要跟你过一生吗?在你文家的屋檐下生活吗?与你丝毫没有关系,你干嘛非要咬着我的儿媳妇不放?”

君母用力地握住君无忧的手,第一次强硬起来。

君无忧母女欺人太甚,婆婆视而不见,刺痛着君母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从年轻到现在步入老年了,三十多年的岁月,她受到的委屈数也数不清,一颗心被刺得痛了又痛,直到如今的麻木,她只求能看到两个儿子,只求儿子们能幸福,能快乐。当妈的也就图这个了,可是连这个,君无忧还要插上一脚。她受了一辈子的委屈也就算了,她不能让儿子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安悦,以及她的小孙子再受委屈,再受到君无忧母女的欺凌。

今天,她豁出去了!

“你敢指责我?”君无忧瞪大眼,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吗?这个软弱的女人居然也敢指责她君无忧。

老太太也有点错愕,但她还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安悦觉得这个老太太,真心不是人。

哪有人这样当长辈的?看着晚辈们在自己的面前吵吵闹闹,她则像个老僧似的淡定地坐着。她能想像到婆婆过去面对的是什么了,老太太这个样子分明就是纵容着君无忧,怪不得君无忧有恃无恐。

“我怎么不敢?我是你嫂子,你有不对,我就能指出来。”君母强势地说着。

现在她后悔,后悔自己过去一味的委曲求全,如果她早一点像此刻这般的强势,或许君澈和安悦就不用分离,一切都会幸幸福福的。

“嫂子?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我的嫂子,你不过是我们家的生子工具。”

“我是生子工具,好过你没得生!”

“你!”君无忧用力地挣扎,挣脱了君母的手,并且迅速地出手,狠狠地给了君母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君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安悦心疼地低叫一声,正想过来,君母也是动作迅速地回手就甩给君无忧一记耳光,君无忧的脸瞬间就印上了鲜明的手指印,活到现在将近六十岁的君无忧还不曾被人打过耳光,第一次挨打,却是被她一直压着的嫂子打,她怒火冲天,扑过来,就要和君母撕打。

“都给我住手!”老太太倏地一声怒吼,总算出声了。

君无忧马上回到老太太的面前,把自己遭到君母打的那边脸凑到母亲的面前,哭诉着:“妈,你看,她打我,你都舍不得打我,她竟然敢打我,妈,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呀。我就知道的,我这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又没有替夫家生下一男半女,领养的孩子还要遭到不公平的待遇,妈,我命苦呀,我怎么会这么的命苦,妈…”

“既然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你今天还回来闹什么?无忧,你觉得你和丽丽都很有理吗?”老太太看到女儿被打红的脸,眼里有心疼,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指责。

她一直不说话,一直看着,那是她在心里做着天人交战。是自己生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她也知道,造成女儿这种蛮横个性的罪魁祸首是她,是她对不起女儿,生了,没有教育好,也是她这位母亲的过错。她想着像平时一样,继续宠着女儿,偏帮着女儿。可她又忘不了君澈兄弟以及小恺才是她至亲的血脉,这一点丽丽是永远都无法相比的。丽丽意欲加害小恺,小恺可是她唯一的曾孙哪,丽丽加害小恺的时候,可有替她这个老太婆想过?小恺体质不好,万一有什么意外,她如何面对愤怒的孙儿?丽丽错了,女儿非但没有教育批评丽丽,反倒两眼一抹黑,乱来,趁着两个孙儿不在家,竟然回来哭闹,硬指责大家欺负丽丽。

老太太她不是傻子,掌管着君家,她精明得很,过去是一直纵容溺爱女儿,才会那样。君泽把视频给她看的时候,她就知道丽丽是居心不良。以丽丽的性子,她怎么会好心地去关心小恺,怕小恺热坏?如果小恺真的热,哄小恺午休的君泽不会开空调吗?好,就算君泽忽略了,丽丽也不应该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低。

让丽丽回文家,她已经算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了,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丽丽不被回来的君澈撕了,可丽丽竟然…

过去,为了弥补自己给女儿造成的不幸,她一直宠着丽丽,几乎千依百顺,在安悦回来后,她才知道,自己弥补的不是女儿的不幸,而是造就了另一个嚣张的女儿。

心,隐隐已有不悦,丽丽还笨到处处针对安悦,针对小恺。是,她不喜欢安悦,不想让安悦成为君家的孙媳妇,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丽丽这个抱养的外孙女害她的至亲曾孙。

“妈!”

君无忧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老母亲,好像不认识老母亲了似的。

她以为母亲一定会帮着她教训君母,最好就把君母连同安悦母子都赶出家门,那样的话,君澈兄弟回来必定会和老太太闹翻,两兄弟要是都离家出走,她不用伤害一个人,就能把君氏集团拿到手,交给她的博文了。没想到…

君无忧在心里怨恨着,到了最后,老母亲还是偏向自己的儿孙,她这个女儿,再怎么得宠,终是女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君无忧的怨恨达到了极点。

二十八年前,如果不是老母亲骗她回国,让她嫁入文家,她就不会离开她真正爱的男人,更不会离开才出生不久的幼子。而她的离开,她的嫁人,让博文的父亲痛苦不堪,以为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言,借酒消愁,还因为酒驾撞车,死得惨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所爱的男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