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丽丽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直抿唇不语的君澈,则心痛万分。

到现在,安悦还是把他们的过去当成了故事,而她是看故事的人,非故事中的主角。

安悦的失忆,总是像一把刀一般,时刻地剜割着君澈的心。

“安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以为你有澈儿撑腰,你就可以这样和我说话了吗?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成为君家的孙媳妇!”老太太被安悦的指责气得不浅,搁下了狠话。

“安悦,七年不见,你的脸皮变得比城墙还要厚了。你恬不知耻地勾上了澈表哥,使些狐媚的手段把澈表哥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就以为自己变成了君家的少奶奶了吗?”文丽丽阴阳怪气地讽刺着。

“屠夫,把文丽丽给我赶出山庄去!”

安悦还没有反驳,君澈暴怒,冷声传唤着屠夫,要把文丽丽赶出去,竟然当着他的面讽刺辱骂他的安悦。

“澈表哥!”

“澈儿!”

“君澈,她是谁?”

安悦问了一句。

文丽丽原本被君澈的暴怒吓到了,听到安悦这样问一句,怒火腾腾地涨了起来,安悦这个狐狸精,不仅抢走了君澈,连君泽的一颗心都倾于她身上。丽丽嫉恨得要命,安悦竟然以一副不认识她的口吻问着:“她是谁?”

“安悦,你装吧,你继续装吧,你怎么不装可怜点,你装什么清高?我是谁?我是文丽丽,和你一起长大的文丽丽,你的表小姐!你竟然…外婆,你看看她,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

屠夫在这个时候进来,恭敬地叫了君澈一声:“君少。”

随即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吓得赶紧抓住老太太的文丽丽扯离老太太的身边,像拎小鸡一般,把略肥又不算矮的文丽丽拎出主屋去。

“澈儿!”

老太太也怒了,倏地站起来,怒瞪着君澈,冷笑地问着:“要不要把奶奶这副老骨头也拎出去?”

“你年纪大了,我可以让人抬着你出去。”

“君澈,你!”老太太被气得用手指指着君澈,说不出话来。

君澈淡淡地看着她,问着:“需要吗?”

老太太脸色铁青,她真想马上就走,可她还是忍了下来。她不能走,好不容易见着了君澈,君澈竟然还找到了安悦,她要是走了,不正如了君澈和安悦的意?她不明白的是安悦变得大胆了。以前安悦可不敢用这种口吻和她说话。

等等,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失忆?

安悦刚才是这样说的吗?

难道安悦失忆了?

老太太再次看向了安悦,安悦还是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就算安悦离开了七年,过去在君家生活了十五年,也不可能装作不认识她的,除非…

明白过来后,老太太马上就看向君澈,她这个孙儿对安悦的感情那么深,找到安悦后,知道安悦失忆了,忘了他,他该有多痛啊!

一时间,大厅变得死静。

楼梯上忽然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醒转的安恺正朝楼下走来。

“妈咪。”看到安悦,安恺首先叫了一声。

老太太听到安恺这一声叫唤声,反射性地看向了安恺,安悦竟然结婚生子了吗?那她的孙子…怪不得孙子那般的暴怒,原来是安悦失忆后另嫁他人了,连儿子都有了。

只是,老太太凝眉,她怎么觉得安恺很像小时候的君澈,特别是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印刻出来的。

该不会…老太太的心狂跳一下,如果安悦的孩子是君澈的,那他们多年前便暗渡陈仓了?这个孩子是她的曾孙?

她盼着的曾孙竟然由一个佣人所生?

“妈咪。”安恺走到安悦的身边,看到有客人在,他礼貌性地叫着老太太:“老奶奶,你好。”

看上去倒是个懂事识礼的娃儿。

老太太对安恺初次的印象定位在这里。

“小恺,她是你曾祖奶奶。”君澈不打算瞒着儿子,把老太太的身份说了出来。

安恺俊俏的小脸蛋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他看了安悦一眼,又看向君澈,最后才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也错愕地看着他,微颤着声音,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生气,问着君澈:“澈儿,他是?”

“奶奶,如你所想,他是我和安悦的孩子,现在叫安恺,六岁。明天之后,我会替他改名字,叫君恺。”君澈淡冷地解说着,伸手便把安悦和安恺拉到自己的身边,让安悦坐在他的身边,他则抱着安恺,一家三口的画面形成,刺激着老太太的视线。

“曾祖奶奶。”

安恺依旧是礼貌性地叫着,并没有带着感情。

“你和安悦的孩子?六岁了?你们…”老太太脸色终是变了。

太震撼了!

太生气了!

君澈把他们一家人都蒙在了鼓里,他不仅找到了安悦,两个人还有了一个儿子!唯一让她有点安心的便是安悦失忆了,安悦失忆了,代表过去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抹掉,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澈儿,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老太太咬着牙问。

君澈淡冷地应着:“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单独谈谈,你想说什么,我也猜得到,不管你怎么猜怎么想,奶奶,我只想告诉你,我不再是七年前的君澈。”他抱着安恺站起来,也拉起了安悦,接着抛下一句话来:“难得周末休息,我们一家三口要出去走走,我让你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奶奶就在这里住下了!除非你跟我回去!”老太太一听君澈要把她送走,马上就变得强硬起来,说完,她还靠进了沙发里,又气又恨地瞪着君澈。

君澈那一句“我不再是七年前的君澈”,让她有点心惊肉跳。

“过两天我会带着安悦母子回去。”君澈淡冷地扔下一句话,拉着安悦就走,“你现在不想回去,随便你。”老太太既然亲自找来,他便想到她没那么容易打发的。

“澈儿,奶奶不会让你带着安悦母子回去的!奶奶说过,安悦配不上你,不配当君家的少奶奶,这个孩子,你怎么就能确定是你的?安悦离开了七年,或许是别人的呢?你要帮别人养儿子吗?”老太太冲着转身就走的君澈叫骂着。

抱着安恺的君澈倏地转身,几步便跨回到老太太的面前,他健壮沉冷的模样,无端地就让老太太心生压力。

君澈冷冷地瞪着她,冷冷地地挤出话来:“七年前,是谁亲口对我说,只要我出国留学四年,四年中不和安悦有任何的联系,只要我如期归来,就允许我和安悦结婚的?奶奶,如果你年纪大了,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四年前,我如期归来,你给我的是什么结果?奶奶,我再说一次,我不再是七年前的君澈,我的事情,不管大小,都由我作主!你喜欢我带着安悦母子回去,我也带,你不喜欢,我也会带,你要是接受不了,你可以不见我,或者直接把我拒于门外,向外界宣布,从今之后我君澈不再是你君家的子孙。不入你君家大门,我也可以给安悦另外一个君家!”

“还有,你细看小恺的五官,由你亲自调教抚养大的我,小时候是什么样,我相信你还记得的。”

说完,君澈抱着安恺再次转身离去,转身时那冷冽决绝的样子,震得老太太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忘记七年前她说了什么,但那只是她的计策,并不是真心话。

“君澈…”安悦对老太太是没有好感,但来者是客,又是君澈的奶奶,她刚才那样指责老太太,都觉得自己不懂礼貌,初见男方长辈就指责长辈,失了礼数,现在君澈直接丢下老太太不管,拉着她母子俩就走,不是更不好吗?

君澈不让她多说,拉着她离开,倘大的大厅瞬间便只有老太太一个人了。

她又气又恨又无奈,这里是思悦山庄,不是君家大宅,她一个老太婆,能拿人家庄主大人怎么着?

气死她了!

该死的安悦!

都是安悦!

屠夫把文丽丽拎出去后,又折了回来,老太太看到他,马上就追问文丽丽怎样了,屠夫理都不理她,径直就转入了厨房,不久后,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面条出来,面条没有加肉,也没有加蛋,只加了点点葱花。

“吃吧。”

屠夫把面条往老太太面前重重地一放,把一双筷子一扔,转身就走。

君澈还是在乎奶奶的,虽然带着安悦母子离开,猜到老太太一路赶来,应该没有吃什么东西,便吩咐屠夫给老太太做点吃的。屠夫等人在思悦山庄住了几年,深知君澈和君家的矛盾,对君家来的人都没有好感,就算是老太太,他们也不放在眼内,更不要说尊重了。君澈没有明说做什么吃的,屠夫就随随便便地下点面条给老太太吃。

“这是什么?”

老太太叫着。

屠夫头也不回,冷冷地丢回一句话:“如果老花眼镜看不清楚了,请换放大镜。”

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

这都什么人!

竟然敢这样对她,她可是君家的老夫人,在B城,她的影响力非常大,连政府一把手的老妈子都礼待她三分呢,这些人竟然…

老太太觉得自己活了八十几年,第一次被人气得这么呛。

瞪着那碗只飘着点葱花的面条,老太太很想打翻,不过肚子着实是饿呀,哪怕被气得半死,她还是想吃点东西,要是饿着了,没有力气,如何阻止安悦回归君家?

于是,老太太气恨地拿起了筷子,吃起面条来。她原本是嫌恶地吃第一口的,第一口面条入口后,那味道又让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真不错!

她又接着吃第二口,第三口,很快,她便把一碗面条吃完了,连汤汁都喝了个精光。

心里想着那个男人的厨艺比君家的厨师还要好,意想不到呀。

不过踏进思悦山庄后,很多事情她都意想不到。

谁都没有告诉她,君澈找到了安悦。

女儿没有,儿媳妇没有,就连泽儿都没有告诉她。

看来是君澈的手段。

那孩子,真的不再是七年前的他了!

老太太的心又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孙儿成长了,独立了,有出息了,她高兴,她骄傲。可是孙儿的翅膀硬了,又不容许她再拿捏了,她又失落,甚至隐隐害怕,害怕什么,似是明白,又似是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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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请原谅我还没有写到明天,虽然这一章没有领到证,但请相信君澈哈,抱抱大家!

075 婆孙之战(下)

吃饱了,有了力气,老太太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与君澈这样僵着,她是吃力不讨好的。在君家,除了她出嫁的女儿君无忧之外,就数君澈的性子最烈,其实就是最暴。

她要花时间去理解一下安悦刚才的话,安悦是否真的失忆了?她和孙子是什么时候重逢的?如果安悦是失忆的,怎么还会和孙子那般的情深?

还有…

丽丽!

老太太首先就想到了被君澈命令屠夫丢出去的文丽丽,她赶紧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屋外空荡荡的,什么人影都看不到。

老太太微微地拢了拢眉,继续往外走着。进来的时候,一路而入,都有人指路,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有主人接待和无人接待的区别便在于此。

老太太知道君澈成立了夜枭帝国和精密集团,也知道夜枭帝国在A市属于亦正亦邪但绝对不干杀人放火越货之事的组织,算是有名气,又让警方爱恨交织,没想到总部思悦山庄如此的森严。她忽然间很想知道精密集团现在发展得有多大了,是不是仅顶着集团之名,其实就是一个传说?

不了解夜枭帝国成立史,不了解精密集团成立史的人,谁都会把精密集团当成一个传说。或许就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才会觉得精密集团当家总裁很神秘吧。

“外婆。”

被屠夫拎出山庄的文丽丽一直试图着重新进去,但是两名黑衣守卫就是不让她进去,气得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口想骂人,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鸟她,就算她骂人,也是白费劲儿的事。虽然在车上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可是一气之下,她顿觉得肚子饿得呱呱叫。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在君家生活了,衣食无忧,标准的千金小姐生活,何曾试过饿肚子的滋味?

看到老太太走出来了,文丽丽委屈地叫了一声,差点就要哭起来了。换作在君家,她也真的会扑进老太太的怀里哭了。

刚才君澈开着车,载着安悦出来,还有一个小男孩,她眼睁睁地看着君澈的车从她的面前开过,不管她怎么喊,怎么拍车门,极力追赶,君澈就是不理她。

在那一刻,她忽然又想起了君泽,觉得君泽对她真的很温柔了。

或许她犯贱,偏偏她就觉得能克制她,不怕她和母亲吵闹的君澈更让她心动。

“丽丽。”

老太太看到文丽丽那委屈的样子,心疼极了,急步而来,正想走出去,其中一位守卫忽然对她说道:“君老夫人,君少不在,如果你走出去了,你将不能再进来,必须等到君少回来了,他愿意再见你,你才能再次进去。”

老太太黑脸!

但迈出的脚步生生地止住了。

她虽是刚来,也感觉到这里的人都对她有偏见,哪怕客气有礼,也掩不住他们那显而易见的疏离甚至是厌恶。厌恶?真想不到她也会有被人厌恶的一天。这里不是君家大宅,不是她说一不二的地方,她要想好好地和君澈僵下去,就必须忍,忍,再忍!

恨恨地,老太太看向了那名守卫,吩咐着:“我不出去,让她进来,她是你们君少的表妹。”

“对不起,君老夫人,屠夫说过,她是君少吩咐丢出来的人,君少不同意,我们是不会再放她入内。君老夫人,你请回屋里歇着,我们要先关上山庄大门。”那名守卫硬着脸说着,老太太的吩咐在他们的面前,如同放屁一般,不起丝毫的作用。

说完,两名守卫便把山庄的大门关上了,一扇门,硬是把老太太和文丽丽两个人分隔开来,两个女人都气得要晕倒。

大门一关,两名守卫就走了,老太太连乞求的机会都没有。

“外婆,外婆,我怎么办?外婆,你快点想办法呀?我不想一直站在这里,澈表哥又出去了。外婆…”门外传来文丽丽气极的叫声。

老太太头痛地隔着门对文丽丽说着:“丽丽,你先去找间酒店住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说,现在外婆也没有办法,你澈表哥还在气头上,心里的怨完全未消,外婆都得不到他的尊重,更别说你了。”想到这一点,老太太就觉得心如刀绞,她这样全心全意地为了孙子好,孙子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她就不相信了,全天下那么多的女人,就只有一个安悦适合君澈吗?

“外婆。”文丽丽委屈地叫着,却无可奈何,连外婆这般强势,如此精明的人,现在都无计可施,又处于人生地不熟的A市,她能怎么办?“外婆,那你先自己照顾自己,我先去找间酒店落脚。”顺便把这些情况告诉母亲。

“放心去吧,外婆现在没事,澈儿再怎么怨我,气我,也不会拿我怎么着的。”这一点老太太还是有把握的,君澈怨她,气她,也就是离家出走,不见她,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外婆,我刚才看到澈表哥的车上还有一个小男孩,那是谁的孩子?”文丽丽忽然想起了君澈载着的孩子,忍不住问着老太太。

老太太沉默了一分钟,在文丽丽再次叫外婆的时候,她沉沉地说着:“澈儿说是他和安悦的儿子,六岁了,现在叫安恺。”君澈说明天之后就会帮安恺改回姓君,为什么要等明天再改?

老太太深思着。

“什么?”

文丽丽在门外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随即也嫉恨万分,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安悦:无耻的安悦,竟然早就和君澈发生关系了,怪不得君澈对她死心塌地的,原来是被安悦用身体套住的。

文丽丽还想问什么,老太太因为想事情,没有再回应她,她以为老太太回屋里去了,便揣着愤恨,恨恨地离开了。

再说君澈载着安悦母子离开思悦山庄后,便往郊外开去,安悦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很专注地开着车,但专注中还隐隐夹着怨怒。想到老太太那些观点及强硬的口吻,安悦忽然觉得自己嫁了君澈之后,将会有无数的仗要打。

打仗她不怕,她担忧的是自己失忆了,对那些“敌人”并不了解,斗起来的时候,前期时间,她估计会吃点亏。

安悦也想不到自己忘记了君澈后,连带地把与君澈有关联的人和事也一并忘掉。

别人选择性失忆是最痛的便忘记,她倒搞了个特例,最爱的忘记了。

甩甩头,安悦现在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安恺看到父母都在沉默,他也乖乖巧巧地坐着不说话。但聪明的他也明白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那个他素未谋面的曾祖奶奶来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不仅仅有一个爹地,还有一个曾祖母,而且曾祖母看样子并不喜欢他,也不认可他。

君澈在一处悬崖边上停了下来。

安悦听到惊涛拍岸的声音,才知道悬崖下是海。

她在A市生活了七年,竟然不知道这里有海。

车停了,君澈并没有马上下车,只是定定地望着远方。悬崖的远方便是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给人一种广袤的壮观。

一只温柔的小手忽然伸来,轻轻地握住了他还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安悦温和的声音带着关心,轻轻地问着:“君澈,你还好吗?”

君澈偏头看着她,反手便把她的小手握住,神情放柔,尽量不让自己的怨怒吓到她,温声说着;“我没事。安悦,这里虽是悬崖边上,但风景不错,我带你下车欣赏一下大海的波澜壮阔。”说着,他松开了握住安悦的手,自己先下车,又拉开车后座的车门,探身入内把安恺抱了出来,安悦在这个时候下了车。

把安恺放下,君澈改为拉住儿子的小手,父子俩一同绕过了车身,由君澈拉起安悦的手,一家三口朝前方走去。

他们并不能走到悬崖的最边缘,有人在最边缘造了栏杆,还竖着一块大牌子,提醒所有到这里来的游人小心,悬崖下虽是大海,要是不小心掉下去,生还的希望很缈小。

风很大,扑面而来。

头顶上开始往西偏移的太阳变得软绵绵的,温温柔柔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君澈和安悦并肩站着,君澈还不忘紧拉着儿子的小手,害怕儿子因为好奇而跑去观看崖下的大海。

“安悦,你听听海浪声,多么惊心动魄。”君澈说了一句。

安悦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放任扑面而来的风吹散自己的头发,轻轻地应了一声:“风浪再大,总有风平浪静之时。”

君澈感动,偏头深深地看着她,低哑地问着:“安悦,我很爱你,这几天的生活是我三十年来最幸福最快乐的,可我现在忽然觉得我有点自私,我只想着能与你一起,而忽略了我的根。B城君家是我的出生地,等于是我的根,那里有我的亲人,现在我不怕他们,可他们都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制造各种麻烦,严重干扰我们的生活…”

“君澈。”安悦阻止他说下去,又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信你,你也要信我,我既然答应了和你结婚,不管婚后要面对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她失忆,忘记了君家所有人和事,这样更好,让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为了她和君澈的未来幸福,她可以无所顾忌地面对着君家人。

“安悦!”拥紧她,君澈低柔地说:“谢谢你!”

安悦浅笑,回搂着他。

在悬崖站了一段时间,君澈和安悦也谈了很多话题,安悦通过君澈,了解到君家的现在家庭成员情况。既然要面对故事中拆散鸳鸯的罪魁祸首,安悦便要先了解清楚,免得自己吃亏太大。

太阳西沉入海了,君澈才带着安悦母子回思悦山庄。

老太太还在想着君澈那句明天之后便让安恺改回姓君的话。

如果安恺真是她的曾孙,以君澈深爱安悦来看,应该早就让安恺改回君姓了。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之后?还是两个人才相逢几天?

老太太想在思悦山庄里打探一下,君澈是什么时候找到安悦的,可惜她再也见不到一个人,自然无法打探。她知道思悦山庄里很多人,可人家不想见她,她便一个人都见不到。当下她开始重视起这个由自己宝贝孙儿建立起来的夜枭组织了。

如果这些人都能为君家效力,那君家将何等的强大?

思及此,老太太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把君澈的心从安悦身上拉回到君家,她要壮大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