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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无极,这里是燕国,不是你老窝南海。”墨战天漫不经心道,好像根本没将对方当作对手,只当他是小毛孩。

冰无极有一丝惊讶,“第一次见小爷我就认出我,算你有点儿见识。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滚?”

墨战天面寒如铁,“该滚的是你!”

冰无极得意洋洋地说道:“方才我可是听得清楚,约儿要你滚。”

他可是有千里耳,虽然看不见他们在做什么,但他们说了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

明诗约腹诽,这只妖孽正常的时候还算人模狗样,眼底眉梢的寒意和牛魔王有得一拼。可是,这只妖孽的性格也太分裂了吧,真不知是怎么长成的。

“你来燕国做什么?”墨战天沉声问道。

“你是审问犯人吗?”冰无极鄙夷地斜睨他一眼,走到她身边,“约儿,这只苍蝇太讨厌了,嗡嗡嗡地叫,赶他走!”

墨战天也走到她身边,长臂一揽,将她揽在身侧,极为霸道,“你想知道方才本王和诗儿在房里做什么吗?本王可以勉为其难地告诉你…”

明诗约无奈地翻白眼,半夜陪他们晒月光、吵这没营养的架,是她疯了,还是这两个美男疯了?

冰无极碧眸一睁,把她拽过去,“约儿是我的!”

墨战天不松手,冰无极也不松手,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担心伤了她。

“你们还能再幼稚一点吗?”明诗约心力交瘁,“不如你们打一架。”

“打架?好主意。”冰无极兴奋道,一掌拍过去。

墨战天全力迎战,使出毕生所学。

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还真打起来了,这两只美男为什么比她还要幼稚?

不过,这一战绝对是绝顶高手的精彩一役。她目不转睛地观战,越看越兴奋。

他们的身形变换都快如鬼魅,看起来只是一团影子闪移来、闪移去。墨战天的武功所达到的境界不知如何形容,内力浑厚,无招胜有招,且神速无比,从掌心袭出的白烟与掌风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而冰无极的武功则多了几分诡异,掌心会发出类似暗器的小小冰块,这种冰块应该威力不小,否则墨战天就不会每次都避开。

“这就是御王的绝技‘心魔’?不过如此。”冰无极嘲讽道,这么说是心理战术,实则心魔是一门精深诡谲、威力无穷的武功,不可小觑。若不小心中了心魔一掌,那便是下地狱的下场。

“你不是有灵力吗?何不使出来让本王开开眼界?”墨战天激将道。

“用生死冰符对付你已经绰绰有余。”冰无极冷哼一声,一枚生死冰符飞出去。

灵力是不能妄用的,再说这阵子他不能使用灵力,只能使用平常的武功。

明诗约越听越糊涂,心魔?灵力?生死冰符?这是什么武功?

不过,是绝顶的武功就对了。

但见他们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个境界,她那点儿自信,悉数变成自惭形秽。

牛魔王和妖孽,谁胜谁负?

两百招…四百招…六百招…

整整打了一千招,他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也都没有受伤,分不出高下。

明诗约困乏地打呵欠,实在没精力再看下去,扔下一句话就回房睡觉。

“你们还想打就到街上去打,谁影响我睡觉我就跟谁急。”

墨战天和冰无极不约而同地收势,互相瞪一眼,飞出寒梅苑。

翌日,墨战天如约而至。

明诗约问起冰无极的来路,他说,南海有一个神秘的冰族,冰族有一个王,冰王有一儿子,年二十,就是冰无极王子。冰族的族人世代生活在南海一带,很少涉足中原,与中原没有纷争。

“冰族是凡人还是妖怪?”她好奇地问,像冰无极这种人妖,说不定是妖怪。

“说他们是凡人,但他们拥有一种厉害的灵力,非凡人所能拥有。说他们是妖怪,但他们与凡人无异,娶妻生子,繁衍后嗣。”他娓娓道来。

“那冰无极这次来燕国做什么?”

墨战天摇头,“本王也甚是奇怪,不过据闻,冰无极喜云游四海,曾去过精绝国、东齐国、南楚国、西秦国和赵国。你听说过‘天下四大公子’之称吗?冰无极是其中之一,得一‘绝’字。”

明诗约问:“绝?为什么?”

他心想,她可知自己是天下四大公子之首?“冰无极俊美,游历诸国时,得到不少公主、名门闺秀的青睐,想招他为驸马、东床快婿,他全部拒绝,绝情冷酷的名声就这么传出来。”

她腹诽,那只妖孽绝情冷酷,她怎么不觉得?是她眼睛瞎了吗?

“本王还听闻,冰无极自诩天下第一美男,极为自恋,还有严重的洁癖,从来脚不踏地、不沾尘,出行都是坐在肩舆上,由四个婢女架着。”

“前几日,我把她丢在大街上,昨日,我将一盘松鼠桂鱼倒在他脸上。”

她笑道,想必那时候他撞墙的心都有了吧。

墨战天开怀大笑,嗯,下次就用这招对付冰无极。

“背后说人,真的好吗?”

半空中传来冰无极的声音,一眨眼,四个女子架着肩舆落在庭苑,飘逸如仙。

侍婢铺了红毡之后,他走下肩舆,走在红毡上,潇洒地坐在石凳上——明诗约的身旁。他不无讥讽道:“你是燕国鼎鼎大名的银面战魔,不是街头的说书先生。不过你想转行当说书先生,小爷我很乐意打赏你一锭银子。”

明诗约上下打量他,打趣道:“你的银发这么长,每日都要洗吗?你每日都是这身衣袍,不用换洗吗?”

小虾道:“明小姐,我家主子的银发,每日早间都要洗一遍。冰绡衣袍共有二十件,每日换洗,有时一日换三次。”

“多嘴。”冰无极轻责。

“奴婢知错。”小虾垂首后退。

“约儿你还不知吧,御王是天下四大公子之首,得一‘魔’字,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问,雪白的俊脸在日光的照耀下,面肤纤薄,如冰透明。

“知道呀,但为什么是‘魔’?难道他是魔鬼?”明诗约斜眼看墨战天。

“他嗜血残暴,杀人如麻,是喜好屠戮的恶魔,因此世人送他一个‘魔’字。”冰无极得意地扬眉微笑。

“原来如此。”她腹诽,牛魔王是天下四大公子之首?赞誉这么高?

“御王,你回京述职快两个月了吧,何时回边疆驻军、保家卫国?”冰无极冷冷地问。

“本王回京后公务繁忙,想必这次皇上要留本王在朝一年半载。”墨战天眸色冷沉,“冰无极,让你失望了吧。”

冰无极冷哼,脑子急转,想着支开他的办法。

墨战天问:“诗儿,快告诉本王,你有什么奇思妙想?”

明诗约说了几个游戏,他一脸愕然,显然是不知所云,“具体如何玩?”

“不如这样吧,太后的寿宴,我应该也要进宫赴宴,到时候由我负责下午的游戏环节。”

“这自然好。”他的心头大石终于落下来。

“太后寿宴,我也去凑凑热闹。”冰无极碧眸晶亮。

“最好带一份上得了台面的贺礼来,别丢了你们冰族的颜面。”墨战天讥讽道。

“小爷我的贺礼,绝对是天下无双!”冰无极豪言道。

明诗约扶额,虽然对着这两个绝世美男很养颜,但真心累好吗?她没有了私人的空间好吗?于是,她把他们赶走,尤其是不许冰无极来。

晚膳后,冰无极又来了,她端起准备好的一盆馊水往他身上泼去。

他急速后退,好在闪得快,没有溅到。

看见她用力地关门,他忧伤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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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古代版广场舞

这几日,太子没有来找明诗约的麻烦,或许他觉得最近时机不好,等那些流言蜚语沉寂之后再有所行动。

自那日用馊水泼冰无极,他也不来烦她了,她的寒梅苑终于清静多了。

这日,她和绿衣上街闲逛,五月了,天气已经转热,要买几匹绸缎裁制夏裳。

一圈逛下来,买了三套成衣、四匹绸缎和少量胭脂水粉,也听到帝都的最新事件——以户部尚书为首的七个贪官斩首示众。

帝都百姓赞誉御王英明神武,短短五日就查出去年赈灾官银贪污一案的主谋,办案如神,铁面无私,前日还亲自监斩七个贪官,大快人心。

不过,也有不少人议论,虽说御王揪出朝中硕鼠是好事,但其嗜血残暴的一面再度展现在臣民面前。尤其是文武要臣,对他既畏惧又想拉拢。

明诗约心想,那只牛魔王又风光了一回,从此以后,朝中再也没人胆敢对他说一个“不”字,就连太子对他也要毕恭毕敬吧。回朝短短两个月,他权倾朝野,风光荣耀无人能及,嗜血残暴的名声更是无人能及。

正要回府,忽然,她看见对面走来一个气质高贵雍容的老妇人。

墨太后!

绿衣拿不动了,明诗约让她先回府,然后跟在墨太后后面。

陪墨太后出宫的是近身女官云若,她们走到街尾的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摊贩前。

明诗约悄然走过去,假装等人偷听她们说话。

原来,这些日子墨太后总是腰酸背痛,太医院的太医又医不好,便出宫寻求民间偏方。

那个摊贩老板把狗皮膏药吹得天花乱坠,“这种膏药专治腰酸背痛,不贵不贵,只要一两银子。”

“老夫人,这种膏药不贵,奴婢觉得不一定有效。”云若把墨太后拉到一边,低声道。

“有道理。”墨太后点点头。

“这位老夫人,另外这种膏药用的药材更好,是上等药材制的,十两银子一张。”老板精于察言观色,立即抬高价格。

“这种真的有效?”墨太后狐疑道。

“当然有效。”老板笑道,“老夫人一定是听老顾客说起的,我这里的老顾客很多,您不信我,还不信介绍您来的人吗?这种膏药一贴就见效,若不能减轻痛楚,我退还银子,可以了吧。”

“好,我要十张膏药。”她爽快道。

“好嘞。”老板笑眯眯地拿了十张膏药包起来,“老夫人,承您惠顾,一百两。”

“且慢!”

一道娇脆的声音,破空而来。

三人看过去,一个身穿水红色衫裙的女子凶神恶煞地走过来。

墨太后认出来了,她是明太尉的四女儿,“你不是…”

明诗约连忙打眼色,然后凶恶地大声嚷嚷:“老板,几日前我跟你买这两种膏药各五张给我娘亲用,连续贴了五日都不见效。你说过,若不能减缓痛楚,你就退还银子。老板,退还我的二十两银子!”

老板紧张道:“怎么会不见效?”他也大声嚷起来,“口说无凭,谁知道你娘的痛楚减缓了没?谁知道你是不是讹诈我?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来讹银子的!”

她瞪起眼睛,目光凌厉,“这么说,你就是不退还银子了?就是承认卖假药?”她朝大街喊道,“来人啊,这人黑心卖假药骗钱,大家都来看看这个黑心肝的人!”

他暴跳如雷,“喂喂喂,你别喊了…”

“你不退还我二十两,我就要喊,还要去报官!”

“好好好,我还你十两银子。”

老板肉疼地拿起钱袋,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掏银子,忽然,抓起几张膏药往墨太后和云若脸上扔来,明诗约连忙伸手去拂开。那老板趁此良机,一溜烟地跑了。

明诗约扶墨太后坐下来,“太后,没事吧。”

墨太后摆手,“没事,没事。你这丫头还真厉害,揭穿了那骗子,让哀家省了一百两。”

“太后要买药,可以去大的医馆找大夫看看。”

“没用的。哀家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地发作,太医院那些个太医都治不好。前些儿哀家出宫找几个有名的大夫诊治,也没什么效果。”墨太后哀声叹气地说道。

“太后是什么病?”明诗约问。

“去年开始,太后总是腰酸背痛,服多少汤药都没用,宫人每日为太后按按倒是有点用处,但不久再度发作。”云若苦恼道,“奴婢打听到这边有卖一种治腰酸背痛的膏药,太后就决定出宫看看。”

明诗约明白了,应该说,这是富贵病,吃汤药的效果没有身体力行的效果大。

她笑道:“太后,臣女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墨太后让她说,她笑道:“臣女愚见,太后这是富贵病。太后是燕国最尊贵的女子,日常起居有宫人伺候,太后就鲜少动手了是不是?这腰酸背痛的毛病,服汤药、贴膏药治标不治本,治本之法在于做适当的运动。俗话说得好,生命在于运动,只要太后每日做做运动,强身健体,酸痛的毛病就不药而愈。”

“做运动?让太后舞枪弄剑?”云若皱眉道。

“不是,若太后不嫌弃,臣女可以教太后跳一种有益身心的舞,这种舞就是专治酸痛的。”明诗约柔声道。

“哀家原本就腰酸背痛,再跳舞,那不是更痛了?”墨太后不信,“再者,哀家都这把老骨头了,跳舞那不是贻笑大方?罢了,罢了…”

“太后,这种舞不是那些正当妙龄的姑娘跳的,要上了年纪的贵妇跳起来才有风韵呢。再者,这种舞就是专治贵妇的富贵病。太后,既然试过多种方法都没用,不妨试试跳舞。”

明诗约好说歹说,墨太后才点头。

之后,明诗约跟着墨太后进宫,找来教坊司的宫人,唱了一首歌,让她们记录乐谱。接着,她物色了八个年纪三十五岁以上的宫女陪墨太后学舞。

没错,她教给墨太后的舞就是广场舞。

其中有一个叫做柳叶的宫女有点儿天赋,学得又快又好,明诗约让她教其他人,以后她可以带领众人跳广场舞。

广场舞节奏舒缓而明快,动作优美,简单易学,众人学得还挺快,墨太后也学得很欢乐。

学跳半个时辰,墨太后的凤颜布满了明丽的微笑,“这种舞新颖别致,与教坊司的舞很不一样,颇有意思。哀家出了一身汗,虽然身上还是酸痛,但觉得身子松快、轻盈不少。”

“太后,跳这种舞就是这种效果。这种舞要坚持每日都跳,不仅可以健体健美,减缓酸痛,还可以延缓衰老,青春永驻。”明诗约让她坐着,自己蹲着为她活络肌肉,否则明日会很酸痛,“太后,今日就学到这儿,明日再接着学,晚点臣女出宫。”

“你在慈宁宫住三四日,待哀家学会了,你再回太尉府。”墨太后慈爱地摸摸她的头,这孩子真有心,和她姐姐、已故太子妃一样温婉贤良。

“这样啊,臣女遵旨。”明诗约含笑应了,如此一来,再也没人烦着她了。

墨太后吩咐云若派个人去太尉府传话,明诗约连忙道:“臣女写一封书函,劳烦云若姑姑派人交给婢女。”

这夜,明诗约过了一个非常清静的夜晚。

第二日,明诗约教会墨太后、柳叶等人不少舞蹈动作,可以串联起来跳一阵子了。

而教坊司的宫人已把乐谱写出来,弹奏出来,按照她的要求,几种乐器合奏,效果还真不错。

第三日,墨太后、柳叶等人学会一半舞蹈动作,连贯地跳起来,优美而带劲。

墨太后兴奋地让教坊司的宫人合奏乐曲,让明诗约领舞,把学过的完整跳一遍。

《最炫民族风》动感的旋律响起来,明诗约跳起来,想着自己居然把广场舞带到玄武大陆,“占领”皇宫,不自觉地唇角弯起。

这时候,一行人踏进慈宁宫的宫门。